堪舆-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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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柳驻足，他没有再往前走了，没有急着去查看崔尚昆的情况，相反，他很警惕，警惕地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人，直到对方开口：

　　　　“总是这么冷静是不是会让人太过寒心？”

　　　　“难得你还懂‘寒心’这个词。”章柳冷冷道，“冷静？那要看对谁。”

　　　　崔尚昆笑了，语气里带着轻挑的笑意道：“对谁？好吧，我理解你一直想弄死我的心情，我的造物主，只是我在想，涉及到你的道侣生死，是不是会稍微‘情绪化’一些？”

　　　　这样说着，笑着，“崔尚昆”转过，一对纯黑色的眸子不见一丝光泽，像黑洞一样的“盯着”章柳。

　　　　“你指望着我哭天抢地的要为伴侣报仇吗？”章柳的声音和表情都十分冷淡，似乎丝毫没被如此诡异的“崔尚昆”吓到，“我该怎么称呼你，李舒扬？”扫了一眼倒在罗盘身侧的呼吸十分微弱的李舒扬，准确地说，是李舒扬的身体，章柳冷笑了下，道，“到底谁会死，还未可知。”

　　　　一瞬间，章柳身上爆发除了极为强大的能量，直直充着“崔尚昆”而去，崔尚昆嘴角也扬起了一个冷笑，身上的黑气也瞬时暴涨。

　　　　黑气和清气在纠缠，就像刚才崔尚昆和李舒扬做得那样，不同的是章柳要熟练的多——对于如何运用体内的清气结阵、攻击、防守这些法术方面的能力，崔尚昆只是有记忆，而章柳有的是操作过后熟练的经验。

　　　　对于如何最大程度的消耗对方的“能量”，节省自己的“能量”，章柳显然比崔尚昆老道的多。

　　　　但是显然，在这个秽气冲天的“肮脏”世界里，附身在崔尚昆身上的器灵更具有优势——他能摄取秽气转换为煞气，章柳不能，这注定是一场不对称的战争。

　　　　冲天的血煞之气像要将人淹没一般，逐步蚕食鲸吞章柳通过双修和香火气转化的清气，这一丝清气如此微小，就像狂风巨浪间的一页小舟，虽是都会被滔天洪水吞没翻覆，却苦撑不倒，让对手怎么都吃不下来。

　　　　血色在眼眸中闪了一下，“崔尚昆”依旧停在原地与章柳进行实力的对攻，但是一抹血黑的“阴影”悄然移动到章柳身后，然后化作一抹利刃的形状，向章柳脑后穿刺过去。

　　　　黑色的刺尖在章柳头发丝前一寸停住，一抹白色的“幽灵”抓住了黑色的“利刃”，“幽灵”轻笑道：“你也说了，我是你的造物主。”

　　　　话音方落，白色的“幽灵”抓着那柄“利刃”飞速的撞向摆放在屋中的罗盘，一束交缠着黑白双色的绽放的“烟花”，又放入被击打起的黑色与白色纠缠的“海浪”，在罗盘表面绽放开来。

　　　　睁眼，黑白两色的世界，他在黑白两色的世界里行走，一个清脆的童声，一对大大的天真的眼睛：

　　　　“爷爷说，罗盘是用来算命的，罗盘啊罗盘，你帮算算，下次吃肉是什么时候啊？”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童蹲在地上，对着他说话。

　　　　然后……

　　　　战乱，死人，豺狗进村了，男孩呢？男孩被豺狗啃光了内脏。

　　　　鲜血流了一地，滴在他的身上。

　　　　肉啊，血啊，荤腥果然很好吃呢，难怪男孩喜欢。

　　　　打仗，死了很多人。

　　　　很多尸体掩埋在他头顶上，尸体不好吃，带着腐烂的臭味，但是那些怨气、煞气，不好吃，但能让他“饱”起来。

　　　　他是从什么时候起有自己的意识的呢？

　　　　不记得了。

　　　　生存是任何一种生物的本能，他记得这种本能，他只是想活着，如此而已。

　　　　“活着，不想死，才会有畏惧，有了畏惧，才会有些看似不可理解却又可以理解的行为轨迹。”一个声音传来，他很熟悉，那是他的造物主，他莫名憎恨的对象。

　　　　黑白分明的世界里，远远的一个身影站在那里，看着他，他们都没有了本来面目，看不清彼此的样子，但是却又都知道彼此是谁。

　　　　他是器灵，他本来就没有本来的样子。

　　　　而对面白色的一团，曾经是刘灵，后来是谢庸，现在是章柳，面目太多，就算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本来面目到底是那个了。

　　　　白色的一团渐渐成型，缓缓“走”近，换成一个“人”的面目，是章柳。

　　　　他笑着道：“看样子，你还蛮喜欢你这张脸的。”这样说着，他渐渐化成了李舒扬的样子，而不是刚刚的崔尚昆。

　　　　看到李舒扬的脸，章柳扬了扬眉毛，道：“你也很喜欢你现在的身体。”

　　　　耸耸肩，“李舒扬”道：“聊胜于无而已。”言毕伸出蛇信一样的舌头舔了下嘴唇，道，“其实我觉得崔尚昆的身体也不错。”

　　　　这话没让章柳的神色有任何的变化，章柳近乎冷淡的地道：“你喜欢的话，可以一直在他的身体里带着，如果你活了腻了的话。”

　　　　“李舒扬”继续笑着挑衅道：“怎么，你舍不得你的宝贝伴侣，要和我拼命吗？”

　　　　章柳看着李舒扬，忽地笑了，道：“只要你舍得，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声音轻柔的近乎爱抚，章柳笑看李舒扬的眼神像看着情人一般的“深情”无限，“你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以来，我和崔尚昆一直没有分神去看住你，甚至似乎不在乎你再耍出什么花样吗？因为，我们，或者说，我突然意识到，任何一种生命，只要有了自主的意识，都会想要求活，而非求死。你干掉李舒扬的大哥，不就是因为，你也意识到了，这个世界，不是那么好存活的吗？”

　　　　李舒扬瞬时变色，看着章柳的眼神里血色翻滚，但是他没有动，没有贸然进攻，哪怕他骨子里本能上叫嚣着吞噬、叫嚣着杀戮。

　　　　章柳没有说错，任何一种生物的第一本能，都是生存。

　　　　他想生存，所以他渐渐停止了去“吃”人，利用李舒扬的身份去吸取人的精血，察觉到李家在换届中站错了位置，他毫不犹豫地出卖了李家大哥，换取自己活下去的筹码——他不能被清算，他之前弄疯的那么多嫩模、十八线小演员之类事情，都是靠家里的权势摆平的，这些被人翻出来，他被判死刑都有可能。

　　　　李舒扬可以死，可是如果李舒扬死了，他就要再找一个人附身，他不想回到罗盘里去做器灵了，再说，也做不到，罗盘被章柳封印了。

　　　　他没有退路，而如果他再找一个人夺舍附身，就要消耗他作为器灵成百上千年积攒下来的血煞之气，这些煞气耗光了，他会变成一个普通的灵魂，甚至比普通的灵魂还要孱弱。

　　　　当然，他可以从秽气中摄取能量，但是……这个世界的秽气太过浓厚，在不断的摄取秽气时，他恍惚有一种感觉，不是他在摄取秽气，是他渐渐被秽气同化，变成弥漫在天地间的污秽的一部分，所以他不敢了。

　　　　如果不是为了和崔尚昆和章柳的“决战”，他不会再动念头去摄取秽气的。

　　　　这是一个不允许修士存在的世界，不，不能说完全不允许，应该说，这是一个修士很难摄取能量的世界，这种法则的限制并不仅仅针对章柳，当他不再是一件器物而是一个“人”时，也是同时针对他。

　　　　明白这一点逼得他必须想一个人一样思考，怎样像一个人一样活下去了。

　　　　这很痛苦。

　　　　抑制杀戮与掠夺的本能。

　　　　“活着总归是与痛苦相伴的，没有哪个生物的生存是轻松的，这自然也包括万物灵长的人类。”章柳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所以耸了耸肩，“除非……”章柳的眼神幽暗下来，嘴角的笑意依旧却更加的莫测，道，“除非你和我一样，都有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都想赌上一赌。”

　　　　说完这话，在这个黑白相间又分明的世界里，章柳飞速靠近“李舒扬”，在“李舒扬”下意识想出口的“再等等”还没来得及吐出时，一把抓住“李舒扬”的“头发”，朝着这个世界的核心冲而来过去。

　　　　不出所料，这个世界——这个罗盘里自我构筑的世界的核心沉放着一个透明的蛋形的薄膜，崔尚昆就在其中沉睡着。

　　　　伸手摸了摸那片薄膜，章柳第一次露出一个真实的微笑，心道：就知道你还不算太蠢。然后，拉着“李舒扬”的头发，不顾对方的反对，一起一头冲进薄膜里。

　　　　反抗不及的李舒扬心里充满恐惧，对未知对可能的死亡结局的恐惧，他想：章柳你个疯子！他的这个造物主真的是个疯子！比他这个被血煞污浊养成的“魔”魂还要疯！

第280章（）　
罗盘碎了。

　　　　远在千里之外，正在魔都开会的秦轩忽然口吐白沫；　一翻白眼倒在地上；　还没等周围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惊慌失措的人把秦轩送到医院去，这货就已经断气了。

　　　　同一时间；　最初从这个世界醒来时发觉这个名为章柳的少年身体上佩戴着的那块玉佛，也是后来章柳短暂的灌满清气送给崔尚昆，又被崔尚昆送给了崔景贤；　后来察觉到什么后又从崔景贤那里要回来的那块玉佛，碎了。

　　　　和罗盘一样；　碎了。

　　　　会所里；　曾经放置罗盘的房间里的三个人；　李舒扬、崔尚昆、章柳慢慢都醒了。

　　　　李舒扬慢慢爬起来；　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他懵逼了。

　　　　他当然懵逼了。

　　　　因为他搞不清楚；　他到底是李舒扬还是一缕从罗盘里养出来的异世魔魂了。

　　　　罗盘里的魔魂和李舒扬身体里已经被消化的近乎溃散的李的残魂和记忆融合了。

　　　　正常来讲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罗盘器灵进化成的魔魂比李舒扬的残魂强大太多倍了；　但是这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就发生了。

　　　　因为章柳抓着魔魂冲进了罗盘里；　而早在章柳冲进罗盘里的时候，极其聪明的崔尚昆就已经先一步冲进了罗盘里。

　　　　好吧；　这么说有点儿复杂；　那么让我们回到事情的原初；　一切的起源；　慢慢把一切谜题揭开。

　　　　章柳原本叫做刘灵；　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市民；　然后有一天带着他母亲留给他的玉佛穿着睡衣在床上睡觉；　楼塌了，他挂了，穿越了，变成了修□□的谢庸，开始无恶不作，做了一个罗盘，然后送人了，被雷劈死了，再次穿越变成了章柳，原本的章柳死时身上挂着一块玉佛。

　　　　察觉到这里面有什么共同点没有？

　　　　是的，从刘灵变成谢庸时章柳没想过，为什么他会穿越，但是当穿成章柳后，成熟了一些的他开始思考了，因为如果不找出其中的原因，难道他要永远这么穿下去？

　　　　仔细思索几次穿越的共同性，探究其中的奥秘。

　　　　最后真的让他有些想明白了。

　　　　也许……也许有一个可能性，就是他作为刘灵时带着的那块玉佛是罗盘的琐屑雕成的，章柳的那块玉佛也是罗盘的碎屑雕成的，这两块玉的原材料可能是罗盘不知道经过多少年的天地之力冲刷洗礼后，没了魔魂器灵，也没了血煞之气，变成了一块温润的玉材，被开采后雕刻成玉佛。

　　　　然而，就和章柳是罗盘的创造者一样，现在的章柳却处在罗盘已经地底埋了不知道多少年害了多少人命的时间线上一样……有点儿像，你老妈生了你，然后你老妈穿越了，你都七老八十了，回头一看穿越过来的你老妈还二三十岁，青春年少。

　　　　很诡异吧。

　　　　玉佛是罗盘在没有器灵埋藏有灵气的地方许多年后变成的玉材雕刻成的，但是这两块玉和完整的罗盘处在同一个时间线上，灵魂的岁数都算上也不满百岁的章柳和成千上万岁的罗盘也处在同一时间线上。

　　　　就像二十岁的老妈和八十岁的女儿面对面一样的诡异和混乱。

　　　　混乱，是的，时间线混乱了，这是十分危险。

　　　　空间和时间是构成整个实际的横向和纵向的“经纬线”，是一切秩序和力量的源头，而不知道什么原因造成的漏洞，使得在章柳身上，发生了创造者和被创造者进入了时间死循环的危险状况中。

　　　　想想看，没有那块刘灵带着的玉佛，他不会穿越成谢庸，不穿成谢庸，就不会做出罗盘，但是让刘灵穿越的玉佛是罗盘最后变成玉石雕刻成的……

　　　　这样是时间死循环是十分危险的，因为这摧毁了构造万物法则的根基。

　　　　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平复这个危险？

　　　　法则选择了再造一个死循环，让两者对消。

　　　　所以谢庸成了章柳，和罗盘器灵处在同一时间线上，来消灭罗盘。

　　　　如同一个天平的两端，造物者与被造物对耗消除，天平的平衡就能被继续完美维持了。

　　　　这就是法则的诡计。

　　　　然而，法则忽略了一点，就是生物的求生本能。

　　　　在章柳和崔尚昆隐约猜到点儿什么的时候，化为李舒扬的魔魂也隐约猜到了这一点。

　　　　在一个几乎没有修士能存活的世界里，存在着章柳这种修士之魂和器灵这种魔魂，而他们还彼此敌对，他们的存在不是在挑战法则，是法则容许他们暂时同时存在，因为法则希望他们同归于尽，让一切重归正规，导正混乱的时间线。

　　　　所以“李舒扬”开始控制自己吸食血肉精气的欲望，像个人一样活着，所以李舒扬能够从这个世界煞气中吸收能量却不去吸收，因为他怕最终自己完全被煞气侵蚀了神智，变成完全被法则驱使控制去找章柳拼命的无脑傻逼“大反派”拼命，崔尚昆在自家心腹被李舒扬控制的秦轩暗害时，怒气冲天，查明真相后却辛苦隐忍不动声色。

　　　　直到今天，直到“李舒扬”再也忍不下去了，来找崔尚昆、章柳。

　　　　与崔尚昆和章柳找到了一条转换信仰之力支撑修为的路不同，“李舒扬”如果不吸食血肉精气，只能选择会被侵蚀神智的煞气吞食，但是吞食活人血肉精气……世俗的权力结构对他的制约他又不得不花很大的心力去应付。

　　　　所以“李舒扬”忍不住了，他来找崔尚昆，有所察觉的崔尚昆借故发火支走了章柳，留下来独自面对“李舒扬”。

　　　　理所当然的，在修士层面的法术较量，崔尚昆不是“李舒扬”的对手，很快就被“李舒扬”耗干了体内的清气，逼到绝境等死了。

　　　　然后……然后崔尚昆做了一件“李舒扬”意料之外的事情，章柳曾经对崔尚昆说过，解开他们两人之间结契道侣关系的方法有一个，就是章柳和崔尚昆之间有一个人投入已经没有器灵空壳的罗盘里，变成新的器灵，两人间的道侣关系就会解开。

　　　　所以，聪明之极的崔尚昆撞进了罗盘里，变成了器灵，而抱着想试试吞噬崔尚昆或者章柳能不能补充一定能量的“李舒扬”，抛弃了李舒扬这具身体的肉身，拼着能量损耗潜入崔尚昆的身体里，变成“崔尚昆”，借由崔尚昆体内的能量修为来延续自己的“生命”。

　　　　魔魂做的一切其实只为求生。

　　　　求生一切有自我意识的生物最强烈的本能。

　　　　当魔魂有了自我意识后，他最执着的愿望不是作恶，是想活着，活下去。

　　　　当一个生物想要活下去时，他的行为就不难被预测。

　　　　章柳拉着魔魂撞进罗盘内的“世界”里时，对魔魂说，他想要赌一赌，现在，罗盘碎裂了，缓缓苏醒站起来的章柳看着一脸懵逼样的李舒扬，眼神闪烁、有些心虚气短不敢看自己的崔尚昆。

　　　　赌赢了。

　　　　长舒一口气，抬头，看天，帝都的天依旧魔气翻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章柳觉得那魔气似乎有些变淡了。

　　　　死循环消除了，可以说，这个世界存在着的极为微小却很可能导致整个世界崩塌的微小“bug”——局部混乱的时间线被修复。

　　　　罗盘碎了。

　　　　魔魂的身上的魔气，章柳和崔尚昆的修为，在罗盘内部自构的芥子空间里，相互消耗……

　　　　芥子空间崩塌了，他们却活了，魂魄返回肉身，从此以后，崔尚昆和章柳之间不再是道侣，因为他们都不是修士了。

　　　　李舒扬又是李舒扬了，又不是李舒扬，他是魔魂残存的记忆和魂魄与李舒扬的残魂和记忆的综合体。

　　　　一切似乎回到原点了，一切似乎都被修复了。

　　　　除了……章柳嘴角挂起一个冷笑，上去就朝着崔尚昆扇了一个耳光，冷冷道：“你本事了！聪明了！学会逞强‘英雄救美’！？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本事够不够来逞英雄！”

　　　　崔尚昆咳了一下，捂着脸没敢出声反驳，就这么看着章柳，半响，忽地笑了，道：“我们的道侣关系解除了。”

　　　　章柳听到这话，脸色一沉，冷笑道：“是，解除了，怎么想和我分吗？”

　　　　崔尚昆笑得更温柔了，轻声道：“其实我一直有点儿遗憾，我们在一起的过程不算多顺利，其实我想过，如果是我好好的追求你，感动你，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了，也许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我们之间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嫌隙需要解决，所以……满足我一个愿望，弥补我一个遗憾，好吗？”

　　　　章柳有些搞不清崔尚昆要说什么，有些犹豫，眨了眨眼睛道：“什么？”

　　　　崔尚昆道：“我再重新追求你一遍吧。”

　　　　章柳瞬时瞪大了眼睛，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但是白玉般的脸颊却渐渐泛红了，一扭头，眼神移开不敢去看崔尚昆了。

第281章（）　
变回一个普通的“凡人”是什么感觉？

　　　　章柳看着手腕上的三枚硬币；　把它们收到了盒子里；　塞进保险柜中。

　　　　在与“李舒扬”近乎同归于尽的“大战”中；　他与崔尚昆的道侣关系解除了；　两个人的修为也几乎耗了个七七八八。

　　　　萦绕在周身的信仰之力还在，但是章柳每天就像健身跑步一样；　吸取过程与其说是想再次成为金丹或者更高级的修士，不如说是保养身体而已。

　　　　对于把修为拿回来这个一直以来的执念；　忽地就没有了；　明白在这个世界法则不会允许修士的存在这点儿；　在此时此刻，忽地没有那么让人难以忍受了。

　　　　日子还是要过的，一天一天。

　　　　早晨起来。

　　　　“哥；　我书包呢？”

　　　　“阿姨；　我不要穿这个衣服。”

　　　　“我的水彩笔！！”

　　　　……孩子多的后果，鸡飞狗跳。

　　　　后来，连孩子自己的受不了了；　章芳和崔景贤主动提出要去住寄宿学校；　章柳和崔尚昆一商量；　选了同一家，然后……报道那天两个孩子才知道原来连上学都逃不开住一个校园的命运；　看着彼此一脸嫌弃的样子；　章柳能笑一年。

　　　　《青玉堂快报》那边；　萧睿还在等他回信；　章柳把剧本仔细读了读；　不得不说，萧睿是用了心的，比那些第一部火了就只想着接着名头弄出个续集捞钱的剧组不同，架构、人设、剧情、小单元，雕琢得都极为用心。

　　　　换届前后，不论政坛还是商界都迎来了一波大地震，飞讯安然无恙，但是也开始低调行事，收敛了很多扩张项目，开始进行一些相对安全的投资，这个过程自然是非常忙碌的。

　　　　崔尚昆的二姐崔尚丽和老公离婚了，崔尚昆的这位前二姐夫在得知飞讯没被此次政商两届的换血中，失去了崔爸这个“靠山”的崔家安然无恙，又上杆子想和崔尚丽和好，被崔尚丽连摔带打的给赶出去了。

　　　　《青玉堂快报》这边萧睿和剧本是准备好的，投资商找得是差不多了，但剧组架构之类的还没搭起来，还有个出资占比不低的投资商想塞人进来，萧睿不同意，正愁着呢，章柳开口愿意分担三分之一的资金，也愿意补齐剧组架构。

　　　　吴笙导演最近在忙活一个民国剧，没时间来导这部续集，萧睿找个了业内颇有名气的导演，章柳和对方聊了聊，觉得还不错，陈凯对喜剧有点儿兴趣，想来试试手，但是那边《孤狼》的后续收尾宣传工作还没忙完，和湘江电视那边谈播放的事情也没谈妥，李雪去盯马铃薯网站的整合了，如果能和湘江电视台谈下来，打算电视台与网络同步播放，这些事情都有得忙，陈凯分身乏术，只能熄灭了试手情景喜剧的念头。

　　　　就这样，风华娱乐在结束了《孤狼》的拍摄后，马上进入了《青玉堂快报2》的拍摄中。

　　　　比起纯自制剧《孤狼》，《青玉坛快报》第一部的火爆，让第二部还没拍摄就备受瞩目，宣发的费用可是省了不少。

　　　　《青玉堂快报2》故事的开头是这样的：

　　　　名闻天下的青玉堂招人了，包吃包住，实习期一个月二两银子，年底有分红，包五险一金，过了实习期留下来的话，年增一成的工钱。

　　　　“青玉堂啊，那可是大堂口，全国都有分支铺面，总堂口上下近百号人，总堂主沈贵非出身魔教，一代枭雄……”

　　　　“能进青玉堂，这辈子就有靠了。”

　　　　“听说能升上分铺的掌柜，一个月有二十辆银子，还不算股份分红。”

　　　　“我小舅子的二姨妈的表哥的女儿的邻居，就在青玉堂里当伙计，我和你说，钱都是其次的，关键是啊，在这样的店里干活，受尊重啊！谁不知道青玉堂里的一支笔，定人好坏胜生死，他们写你是好人，你就是个大好人，他们说你是混蛋，唾沫星子淹死你。”

　　　　“你别说的人家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