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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玉满京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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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跪坐在蒲团上,身侧穆元酂神情恍惚,两人见了他,都有些意外。

    “表兄,你来了?”

    “谁来了?”重重纱帐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裴劭对现场诸人察言观『色』,心道:他还能说话。

    舅舅他还能说话,母亲眼神清明,太子面『色』虽悲切,但没有到了嚎啕大哭的地步,他自小『性』子孱弱,若是舅舅有事,必然悲恸欲绝,如何能镇定地坐在这?

    那便是并无大碍。

    他的步子,在内殿门口猛然顿住了。

    裴劭试图回想方才那来喊自己的人的模样,因夜『色』浓重,只记得他衣着是自己府上的人,至于长什么样,他也记不大清了。

    只这短短一瞬的电石火光间,他内心已打定了主意。

    待穆元酂再欲喊他时,他竖起食指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莫要出声,穆元酂见他不愿进来,不好勉强,也不愿扰了刚刚歇下的父亲,便没有再说话。

    裴劭这才缓缓退了出去。

    悄无声息,并未被人察觉。而殿内,隐隐又传来安业帝的咳嗽声,母亲和太子的慰问声。

    因这场猝不及防的变故,宫内的盛宴匆匆停止,整片皇城,似乎都笼罩在沉沉死寂之中,与热闹的东西二市天差地别。冷月清辉下,地上还残留着后宫妃子、宫人和各位夫人们身上掉下的首饰,反『射』着稀淡的光。

    阮明婵和父兄回去的时候,那道小巷里,也铺满了这般薄如金纸的光。

    她回想起上回唯一一次见到安业帝的模样,虽然业已苍老,但至少举手投足间仍有一股子魄力,不久前在曲江园的时候,还邀请父亲和他一同比试『射』箭。

    那这个新年还真是……有些不好过了。

    她幽幽然叹一口气,眼角瞥见父亲神『色』沉重。

    那不是她该担心的事。

    这一连几日,都没听宫里放出什么消息,只不过裴劭这几日没再攀她家墙头,她落得清闲,同时也没忘记要给他准备的东西。

    几个知道隐情的婢子笑着打趣她:“娘子是给那个裴小郎君准备的?”

    阮明婵作势去捂她们的嘴,“胡白!”

    她想了想,珍奇古玩他应是见多了,荷囊这一类东西太过脂粉气,宝刀长剑她又没有,总不能拿了父兄的去送,便跟着梅娘学打络子。一连数日,没有和女伴们出去玩的时候,她便坐在窗边,不厌其烦地做这项精细活儿。

    梅娘奇道:“娘子以前最烦络子了,怎地今年突然要学这个?”

    阮明婵抿嘴一笑,“以后总会派上用场的。”

    不久之后,从父兄口中带来的消息,安业帝并无大碍,昏『迷』那日,太常医人急得满嘴是泡,最后居然是那神神叨叨的道士一粒丹『药』的事儿。臣子们于是不再提心吊胆,整日大清早的到皇城门口跪拜探望,个个松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回去享受天伦之乐。

    再几日后的上元节,长公主亲自在曲江园设宴,邀请京中诸女,不知有谁提议,去河中放花灯,众人便兴致昂扬地提着裙子,争着抢着在花灯上写字,一眼望去,一整条河流上飘满了幽幽花灯,将河水照得染了墨一般,还能看见微微『荡』漾的涟漪。

    长公主也来凑了把热闹,安业帝这几日病情又好转了许多,她便许了家人安康、子女和睦的愿,将掌心小巧的莲花型花灯轻轻放走。一回头,却发现不远处一名着浅绿短袄襦裙的少女,少女雪肤乌发,香腮若雪,腰间挂着的如意结轻轻晃动,心中越发喜欢。

    她笑了笑,正欲走过去唤她,忽然又有人过来提议,说上街看真的花灯去。长公主虽觉得今晚街上拥挤,但也不忍打击众人热情,便由她们去,自己则准备入宫。

    锦枝道:“阮小娘子走了啊,要不婢子把郎君叫回来吧?”

    长公主知道她的心思,笑着去点她的脑袋,“三郎在陪着元酂,他来凑什么热闹?随他去吧。”

    ……

    以往出去游玩的时候,女郎们也大都结伴而行,虽说今晚人山人海,但长安城巡逻的金吾卫也加了一倍,让她们安心了许多。这些蛾儿雪柳,金钿翠彩,打扮得光彩照人的小娘子们引得路人频频侧目,语笑盈盈间,拂过袖底暗香。为首的女郎买了面具遮在脸上,面具狰狞的面容配上她璀璨罗裾和婀娜身段,竟显出一股子俏皮和娇媚。不少人便学着她去戴面具,阮明婵弯下腰,准备也在摊子前挑一个。

    “娘子要什么啊?这有傩公傩婆的,西域昆仑奴的,还有……”

    阮明婵一一打量,身后忽然有人拍了拍自己。一转头,一张黑黝黝的丑脸正对着自己,怒发冲冠。

    她骤然见此,被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手里拿着的面具也掉在了地上。

    那丑脸的主人肩膀一抖一抖的,似是乐得不行,然后不紧不慢地将面具摘了下来,旁边摊子上的花灯正正好照亮他浅『色』衣袍,腰带上难得挂着的玉佩此刻也流转着莹白的光,将少年衬托得翩翩如玉,可他含笑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便显出几分轻佻的意味。

    阮明婵:“……”

    每次神出鬼没的,她就知道会是裴劭!

    她睨他一眼,“你不是在宫里吗?”

    裴劭道:“我来陪你。”

    阮明婵想说,她好着呢!她和女伴们一起上街,谁要他来了!

    因为她至今不好意思将东西给他,能拖一天便是一天。

    正说着,一旁却突然响起一阵醉醺醺又不怀好意的笑。

    十来个大汉站在两人四围,头戴毡帽,这般寒冷的天气,他们仅着薄薄的缺胯布衫,敞着领口,腰间别着酒壶,看上去不像是中原人。他们目光黏在她身上,完全忽略了其他人,正盯着她笑。

    “哪来的美貌小娘子?一个人?”

    “这里离酒肆不远,陪咱们喝几杯不?”

    要是以往,阮明婵必定立马去找其她女伴来壮胆,但现在有裴劭在身边,她内心毫无波澜。

    面具铺的老板先前见这小娘子一个人,后来不知怎地又冒出一个锦衣玉带的郎君,看上去两人关系亲密,此刻也心想:这些胡人是真的喝得酩酊大醉,当街调戏女郎,也不怕得罪人啊!

    最近长安城胡商多了起来,这些胡人有自己的风俗,不像汉人那般要迎新年,见长安非同寻常地热闹,都挤破了脑袋混进来。

    在这些人继续猖獗地说出其他□□之语前,裴劭往前一步,挡在她身前,“找死?”

    他手慢慢『摸』上腰间的长刀,随时准备拔出。

    他摘了那滑稽的面具,便和方才开玩笑时完全不同,加之身姿挺拔,仿佛劲松一般,冷冷出声的时候,任是在汪洋人海,也不容人忽视。那帮人也注意到了他,见是个未及弱冠的小郎君,轻蔑一笑,为首者醉眼朦胧:“我道是谁,原是个『乳』臭未干的……”

    他身后一名小弟模样的仿佛酒醒了一半,骤然间浑身打了个哆嗦,忙挤到前面来,将那大汉拨开,“这位小郎君,咱们粗人不懂事,不知道名花有主了,得罪得罪……”

    这人头裹幞头,礼节到位,是本地人,但和一帮胡人饮酒作乐,还低声下气地给他们跑腿,怎么看都有些臭味相投的猥琐,这句“名花有主”从他口中说出来,从“名”到“花”都挨字儿玷污了一番。

    大汉『露』出不满的神『色』,手指捏得咯吱作响,那人又转头说了什么,大汉表情转而变得愤愤然,瞪了裴劭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阮明婵这才从他身后探出头,“奇怪……”

    裴劭垂下眼,捏捏她的手,开玩笑似的:“怎么,怕了?”

    阮明婵若有所思:“看他们样子,像是认识你。”

    裴劭被她这么一说,松懈下来的神『色』又变得严峻,盯着那帮人的背影,慢慢眯起眼。

第34章 物风光不相待(一)() 
静了半晌; 裴劭淡淡道:“那些胡人是来做生意的,不知道长安的行情怎么行?”

    阮明婵觉得在理,又听他道:“你是和其她人出来的吗?跟紧些,别再被人占便宜了。”

    她乖巧地点点头; 准备跟上女伴之时; 又将这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向来对自己“纠缠不休”的裴劭他居然放过自己了!

    一定有隐情!

    难到他觉得方才没有将那帮人好好揍一顿觉得不爽; 想支开自己,然后跟踪他们; 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阮明婵心惊肉跳; 想到那帮人肌肉虬结的手臂和伤疤横亘的脸,不由打了个冷战。

    这可不是上回李大郎那一伙人; 这是实打实的壮汉,裴劭体型连他们的一半都算不上; 又孤零零一个人; 贸贸然冲上去; 这怎么行?

    巷子幽深; 月『色』黯淡; 裴劭押着步子缓缓跟在那一帮人身后; 一手扶在腰间长刀上。走了几步路,陡然回头,身后小娘子反应不及他; 来不及躲回去; 就这般立在薄纱一般的月光下; 脸『色』发白,像是有些心虚般,手足无措地抓紧了裙角。

    “……”

    他就知道她没那么容易安分!

    他朝阮明婵勾勾手指,又指了指自己身边,示意她过来。她迟疑片刻,终是提起裙角,小步跑了过来,仰起脸,“你冷静!”

    裴劭:“……冷静什么?”

    他这副样子,难到还狂躁不成?

    阮明婵压低声音,“你别上去揍他们啊,他们人多势众,你就一个人,不怕被围殴成猪头吗?”

    裴劭先是一头雾水,听到后面才反应过来——她是以为自己忍不下这口恶气,特意找上门去。

    他哭笑不得地将她搂入怀里,“你别『乱』想——罢了,你来也来了,好好跟着我,别出声。”

    他冷静的语调让阮明婵稍稍安心,她忽然觉得,现在这个腰佩长刀,神情肃然的裴劭,和先前总是以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从自己面前打马经过时的裴劭,完全不一样了。从前她只觉得那把刀是郎君作摆设臭美用,现在看,那冷月清辉下,他仿佛也变得和刀一般锋利起来。

    两人静悄悄地跟了两个巷口,到了一家酒肆的后院,院中隐隐传来靡靡之音,那伙人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啪”地将门关上,先前那贼眉鼠脸的汉人还不放心,探出头警惕地环视一圈,不忘将门锁好。

    墙后,阮明婵看了眼裴劭:现在该如何?

    裴劭侧头探视了一下四周的情况,没有一个人,而后一手攀住墙垣,一手揽着阮明婵的腰,一用力,阮明婵只觉耳旁风声呼啸而过,眨眼间便到了里头。

    “哦,是这里啊。”裴劭自言自语了一句。

    阮明婵也认出来了,这里她先前和兄长他们来过。

    只不过现在,酒肆的后院里灯影憧憧,却并无多少人声。

    裴劭解释:“有大人物在这。”

    他拉着阮明婵,在一堆干柴边蹲下,头顶上方正是一扇窗户。

    脚下是没腿的杂草,角落里有没融化的雪,柴火里头还爬过几只小虫子,在月光下像黑乎乎的几个小点。环境比较恶劣,阮明婵将裙摆撩起来,小心翼翼地收成一团抓在手里,做完这一切,她才发现裴劭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后悔了吧?让你跟着我。”

    阮明婵心道:她才没那么娇气。索『性』将裙子放了下来,大大咧咧往地上一蹲,换来裴劭诧异的一瞥。

    她心里有些激动: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听墙脚?

    “你怎么知道那些人在这?”

    裴劭一边留神听着屋内动静,一边道:“猜的。”

    “……”

    “若不是,那就找下一个。”

    ……她还是高估他了。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那屋里,除了琵琶羌笛,隐隐地还传来女子娇声浪语,十分大胆,听得方才那几个大汉神骨酥软,也让阮明婵脸红了起来。

    裴劭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一笑,“你别害羞啊,学学人家。”

    阮明婵狠狠捏了他一把。

    都这时候了还不正经!

    屋里忽地传来极大的开门声,一人道:“诸位,我来晚了,罚酒罚酒!”

    裴劭眉目一凝。

    “小的们哪敢,哪敢,请坐。”接下的语气,让人忍不住在眼前浮现出那人低声下气的模样。

    阮明婵也猜出了此人是谁,她没裴劭大胆,怕扰了屋内人,不敢开口说话,只用眼神示意:是他?

    那个给胡人办事的汉人?

    裴劭微一点头,不置一词。然后那里面隐约传来几个模糊的字眼,那些胡人商客正在跟那屋的主人就什么东西讨价还价,胡人嗓门大,喊得震天响,一字不差全清晰地落入两人耳朵。他心里逐渐清晰下来,已然有了几分打算,神『色』便没方才那般肃穆。

    两人靠得近,一呼一吸间,都是对方身上的气息,在这个冷夜里,让人觉得十分暧昧。

    裴劭不经意间看到她腰间挂着的如意结,突然出声:“怎么带了这个?”

    阮明婵随他的目光看过去,显得有些局促。

    “唔……这个……”

    她本想鼓起勇气,告诉他那是自己给他准备的,转念一想,现在两人正严肃地听墙脚,不能因此事打扰了他,于是摇摇头。

    裴劭一心想捉弄她,促狭一笑:“歪歪扭扭的,丑得不行!”

    一腔好意喂了狗,阮明婵也气得不行,冷笑:“本就没你的份!”

    裴劭一愣,陡然间反应过来,求生欲让他思维风驰电『射』。

    这次,阮明婵并没有使女孩子家家的小脾气,破罐子破摔,趁他这会也跟她一样窘迫,落落大方道:“送你的呀,你嫌丑,那便扔了。”

    她手脚麻利地将如意结从腰带上解下来,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敢真扔,毕竟不能在这种地方留下踪迹,便硬着头皮捏在手里,作势往外伸着手,却又不能扔,她孤注一掷,已无路可退,心道:裴劭,你要不救场,以后真没你的份了!

    “等等!”裴劭抓住她的手,“好看,好看着呢!”

    阮明婵“噗嗤”一声低低笑开,“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裴劭一本正经道:“对你要什么骨气?”

    他半蹲着身子靠得很近,说起话来像是贴着她的脸颊一般低声絮语。莫名地,阮明婵觉得脸上又变得烫了起来。

    他又低头去扒拉自己的腰带,他蹀躞带上系了不少东西,马鞭、玉佩、汗巾……简直像开了小商店一般琳琅满目,占尽了地方,让人无从下手。

    他三下五除二,那些没用的累赘一下子都被他毫不留情地解了下来,团成一团兜在衣摆里,连那块名贵的螭纹青白玉也没能幸免于难。在他手忙脚『乱』扔完这些东西后,才看到阮明婵无语的目光:“你也不用那么急啊。”

    裴劭则低声道:“无事……这样的话,你想系哪,就系哪。”

    说话间,裴劭手里又多了几个香囊,上头绣着粉嫩嫩的小花,还有几只是戏水的鱼儿,针脚细腻,出自闺中女子之手,还带着女儿家身上的余香,一拿出来,这香便更明显了。

    “……”

    “……”

    小轩窗下,两个“梁下君子”相顾无言。

    阮明婵见怪不怪,最先镇定下来,心平气和道:“说吧,冰清玉洁的裴三郎,这些又是谁强塞给你的?”

    裴劭许久没体会到冷汗涔涔,衣衫尽湿的惊悚感了。

    他居然忘了!

    他还明目张胆地拿了出来!

    “这是那些小娘子送给太子的,太子脾气好不会拒绝,收下来又不敢给陛下看到,就都转交给我了。”

    阮明婵笑眯眯道:“那就是你来者不拒喽?”

    她瞪了他一眼,自以为气势十足,但在他眼里,和娇嗔没什么两样。

    裴劭盯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长而蜷曲的睫『毛』,紧张的神情顿时松懈下来,懒懒一笑:“你说呢?”

    阮明婵拿着如意结的手被他捉了起来,『摸』向他腰间。

    她脸涨红,抽又抽不回来,瞬间没了方才的气势:“你,你干嘛?”

    裴劭故意似的,黑灯瞎火地引着她软弱无力的手,在腰带周围胡『乱』『摸』索。少年身强体健,隔着一层厚厚的衣裳,还能『摸』出硬邦邦的腹肌,阮明婵眼前便浮现之前他脱了衣服的模样,瞬间又觉得自己不仅在气势上,就连在体魄上也低了一大截,腿一软坐在地上,后背紧紧贴着墙,这个时候,屋里还传来十分应景的琵琶曲,乃是教坊中惯用来招客的绿腰,她抽抽鼻子,能屈能伸:“你别『乱』来。”

    裴劭:“……”

    自己那么像流氓吗?

    他将那如意结挂在右侧的钩上,见她已是围在怀里的模样,便凑上去,贴着她的耳朵:“下回不要做如意结。”

    阮明婵缩了缩肩膀:“嫌丑吗?”

    “我是说,做同心结。”裴劭懒洋洋道。

    阮明婵心道:这人还真是得寸进尺的典范!

    “啪”一声,门突然被推开,两人走了出来。

第35章 物风光不相待(二)() 
裴劭几乎在同时抱着阮明婵躲到柴垛后; 紧紧贴着身后冰冷墙面。

    那两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大着舌头。

    “那小小郡王还真是大手笔,光定金便是一千两; 嘿嘿……沈七,你哪来这么个大金主?”

    “这你莫管; 干好自己的事……”

    阮明婵听到现在,只听出了他们在谈一笔大买卖; 至于这买卖的是什么惊为天人的东西,能值一千两定金; 都讳莫如深; 闭口不提。

    她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身后裴劭却是心猿意马。他垂下眼; 看到的便是少女小巧如玉的耳垂,底下是泛着盈盈水『色』的玉芙蓉耳铛,像是一片挂着水珠的栀子花花瓣。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面,全然不觉他的目光。

    裴劭心里一动; 吻了上去,顺便也含住了那枚被夜『色』浸泡得冰凉的耳铛。

    “你……唔!”

    阮明婵浑身一个激灵; 差点要喊出声; 便被裴劭一只手捂住嘴。

    她能察觉到; 他滚烫的呼吸扑在自己颈间; 轻轻啄吻着自己耳垂; 也许是不想乘人之危让她太过紧张羞愤; 他只吻了两三下; 就放开了她。

    阮明婵仍被他捂着嘴,报复似的咬了口他的掌心。裴劭手一抖,竟没缩回去。

    里面两人僵持着,外头两人唠完嗑,一个回去继续喝酒,一个深一脚浅一脚,往这边走来。

    阮明婵一惊,顾不上和裴劭较劲,用眼神示意他:怎么办?

    第一次听墙脚就被发现,出师未捷啊!

    裴劭气息平稳,慢慢松开捂住她的手,身子微微外移,另一手去『摸』腰间的刀。

    “嗝!”

    那人打了个震天响的酒嗝,根本就没发现两人,意识松散地朝这边走来,边走边解裤腰带准备小解,到两人面前时已经解了大半,陡然间面前闪过一道寒光,然后一个冰冷的东西贴在他脖颈上。

    “啊——”他惊叫声被这刀生生『逼』了回去。

    两名少年,一男一女。

    裴劭挡住阮明婵视线,冷声道:“穿上。”

    那人求饶:“我……我实在『尿』急,能不能……”

    少年将刀下移。

    那人噤若寒蝉,哆哆嗦嗦将裤子穿好,两股战战。

    他的脸慢慢在月光下显『露』出来,阮明婵这才认出,这正是那个被叫做“沈七”的汉人。

    沈七显然也认出了他们,见两人都年纪轻轻,是太平温柔乡里堆砌起来的少年少女,料想也干不出什么来,干笑两声,“这位小郎君,萍水相逢都是客,何必——诶诶诶,等等等等……”

    他又立刻住嘴了,因裴劭刀锋一转,瞬间将他脖子割出一丝血来。

    裴劭抽出他腰间一把短刃,牛皮刀柄,上有刻字,应是哪个制刀坊所作。他将短刃一转,瞥了眼,笑道:“哪来的胡商,竟有如此好刀?”

    沈七额上汗如雨下,嘴硬道:“我们南来北往做生意,总得有一件武器傍身,小郎君莫非是官家人,怎地问得如此详细?”

    裴劭道:“里面那位也是生意人?”

    沈七听他顺着自己思路走了下去,窃喜道:“是个胡人,西面儿来的,大家糊口都不容易。小郎君诶,上元佳节,娇人在侧,不好好陪着,干什么来调查我们?”一边朝阮明婵抛了几个媚眼,一边伸手去拨开裴劭的刀。

    阮明婵看见他小动作,方要去提醒裴劭,却见他抓住对方小臂往下一撂,一脚踩住他咽喉,那人便不能喊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来。

    屋内琵琶婉转,羌笛悠扬,屋外三个人,如同夜『色』里深沉的剪影。

    “到哪了?”

    沈七被他用靴子踩着咽喉,脸『色』涨红,眼球突出,手臂『乱』舞,却无法喊出一句话来求救。

    谁能想到,这个年纪尚小、华服璀璨的小郎君竟是个玉面修罗!

    阮明婵站在一旁,『插』不了手,却觉得自己呼吸也变得一样艰难起来,她看着裴劭微微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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