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尊主是怎样炼成的-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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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堂用于处罚犯错的弟子；孤竹陨来的第一天便夜探过此处，里面并没有被关押的人员，也就没有人看守。那人到了刑堂外；敲响了大门，不久后一名刑堂弟子开了门，手中提灯照亮来者的脸；竟是花部长老玉无尘。刑堂弟子并未对她的到来感到惊讶；而是将她请了进去，随后关上门。

　　　　孤竹陨跃上了屋顶；轻轻揭开一片瓦；窥探着她们的举动。刑堂弟子带着玉无尘进入羁押室；里面空无一人；但她转动墙上一个烛台；羁押室一个角落地板翻转；打开一道暗门。她向玉无尘弯腰行了个礼，自行退去，玉无尘举灯走进暗门。

　　　　孤竹陨跳下去；用匕首挑开门闩；走到羁押室外正好遇到出来的刑堂弟子，未等对方叫出声便一记手刀打晕了她。

　　　　她依照刚才所见之法打开羁押室的暗门，取了一盏油灯沿阶梯走下去，不一会儿便看到前方一间密室之门，里面有亮光。她吹熄灯，敛气屏息靠过去，只听密室中传出来玉无尘幽幽的抽泣。

　　　　“师父知道你很难过，你再忍耐一段时间，花姨一定能把解药做出来”玉无尘和另一个窈窕的影子被光照到墙上，孤竹陨看到那个影子，心里一阵激动。

　　　　陆商商果然是被万仙门带回来了，万幸的是她还没被灭口，但听玉无尘所说，她似乎中了某种。

　　　　孤竹陨没有听到陆商商的回答，里面一直只有玉无尘一个人的声音，那个酷似陆商商的影子也没有动过。孤竹陨听了一会儿，不由怀疑陆商商根本不在里面，是玉无尘在唱独角戏，意在引自己现身。

　　　　“商商，你听得到吗？我知道你能听懂，你只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对不对？”玉无尘的哭泣更加悲伤无助，“可怜的孩子，我不该打听你的下落，结果让慕沉霜的人也找到了你，用你的性命要挟我们，师父对不起你。”

　　　　孤竹陨终于忍不住，哪怕是陷阱，她也要看一看陆商商是不是真的在里面。

　　　　为防毒砂毒雾，她割下一幅衣摆蒙住口鼻，手中握定匕首，悄悄探出头。密室中的确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玉无尘，另一个被关在栅栏内，果然是陆商商。只是现在的商商完全失去了往昔的灵动，木愣愣地呆坐在稻草上，像个玩偶，对伤心涕泣的玉无尘无动于衷。

　　　　这个样子的陆商商让孤竹陨瞬间想起了谢问荟珍楼里那些没有思想活尸一般的女孩子，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孤竹陨迅速上前点了玉无尘穴道，走近栅栏，蹲下来看着陆商商。她一动不动，眼神没有焦距，对她的突然出现完全没有反应，孤竹陨心中犹如针刺一般。

　　　　她扯下蒙脸的布条，看着陆商商，轻声叫她的名字：“商商，我是姐姐啊，我来找你了，你认得我吗？”

　　　　陆商商依然没动静。

　　　　孤竹陨回头看了眼玉无尘，她神情既惊讶又疑惑，拼命使眼色让孤竹陨为自己解穴。

　　　　“对不住，前辈，我和您不熟，只能先委屈您一下。”孤竹陨怕有诈，只解了她的哑穴。

　　　　玉无尘刚才被她吓了一跳，现在倒没有怎么怪她，只是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认得商商？”

　　　　“实不相瞒，前辈，这次我到你们万仙门来，正是为了寻找商商。”孤竹陨干脆向她明说了，“她离开师门那段时间，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们情同姐妹，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变故不得不分开。”

　　　　“你是商商在外面认识的朋友？”玉无尘语气缓和，知道她没有敌意便放心了。

　　　　“不错，商商本来已经和一个倾慕她的少年隐居，可她突然失踪，那孩子找不到她便自暴自弃。我无意间知道了这事，很担心她，毕竟当初你们万仙门曾派出杀手追杀她”

　　　　“什么？有杀手追杀她？”玉无尘听到这里大吃一惊，随即脸上现出怒色，“慕沉霜这小贱人，当初答应我放过她，让她远走高飞，竟然出尔反尔！”

　　　　看不出玉无尘平时斯文高雅，从容不迫，生气起来对门主竟以“小贱人”相称，也是个性情中人。

　　　　“我与商商第一次相遇，正是在她被追杀的时候，我救了她。前辈能否告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孤竹陨道，“听说是因为她在贵门门主房中发现有男子？”

　　　　玉无尘眼神闪躲，脸上有几分不自在，万仙门可是以冰清玉洁出名，结果自家门主反而与人有私情，说出去等于自损颜面。孤竹陨紧盯着她的双眼，玉无尘长叹一声，只得承认。

　　　　“当初我让商商离开师门，确实是因为这件事。慕沉霜给出两个选择，要么让她走，要么毒哑她我没得选。”

　　　　“可是，理亏触犯门规的不是她吗？她虽是门主，毕竟是晚辈，你们几位长老还拗不过她一个人？”

　　　　玉无尘苦笑：“万仙门高深些的武学都掌握在门主手中，她和杜若又联合起来，大家就算知道，也只能敢怒不敢言罢了。”

　　　　“那既然已经放她走了，为什么又要把她抓回来，还让她变成现在这种不死不活的样子？”

　　　　玉无尘咬了咬牙，眸中隐含怨怒：“因为，她要用商商威胁我和无妍做一些我们不愿意做的事。”

　　　　孤竹陨略一思忖：“是否与逍遥丸有关？”

　　　　这几天接触下来，她看花无妍和玉无尘都不像那种会为牟取暴利做伤天害理之事的人。但对于重情重义的人，如果用他们重要亲朋为饵，难保不会妥协。

　　　　果然玉无尘惊讶道：“你怎么会知道逍遥丸？”

　　　　逍遥丸那种害人的东西源出于万仙门，在门中也是只有高层和极少数亲信弟子才知道的。这事若是流传出去，定然会引起江湖上的正义之士对她们群起而攻之，到时候即便有花石杀阵为阻碍，恐怕也挡不住灭门之祸。

　　　　曾经的万仙门相当本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直偏安一隅。可去年起，慕沉霜突然像鬼迷心窍一般，性格越来越偏激易怒，后来又带回来一张药方。那张方子还只是个半成品，也就是现在逍遥丸的雏形，配出来的药会令人昏昏沉沉，记忆混乱，神志不清。慕沉霜让花无妍在那基础上改良成可以像五石散一样令人上瘾的药物，花无妍医者仁心，自是不肯。

　　　　过了不久慕沉霜竟然抓了陆商商回来，不知道给她喂了什么药，令她变成痴痴傻傻的傀儡，以此胁迫玉无尘和花无妍从命。

　　　　孤竹陨听她说起那半成品的药效，脑海里像是突然抓住了什么东西，心里砰砰直跳。

　　　　“那、那方子，可知她是得自何处？”她有些紧张，似乎害怕听到某个答案。

　　　　玉无尘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她怎么会把这个告诉我们？”

　　　　孤竹陨沉默了一阵子，先放下心头那点隐约的疑虑，又问：“那你们打算就这么一直妥协下去吗？虽说身不由己，可到底也算是为虎作伥，不知前辈良心过得去么？”

　　　　玉无尘脸上有瞬间的羞愧，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我们虽然在制作逍遥丸，不过那东西原料稀缺，产量极低，目前不可能大范围传播的。无妍已经在研究商商所中的毒，她说那应该和逍遥丸同出一源，相信她一定能找出解药。到时候，我们就想办法一起逃走。”

　　　　孤竹陨看看她，又看看商商，忽然道：“如果我没猜错，花长老就是商商的亲生母亲吧？”

　　　　“你怎么连这个也知道了？”玉无尘不知所措，这是她和好友隐瞒了十几年的秘密，连商商也没跟她说过，商商的朋友怎么会听说？

　　　　自商商被抓回万仙门，花无妍目睹女儿变成这样，白日在人前装作若无其事，夜夜以泪洗面。她本性善良，却被迫亲手制毒，可以说精神上受尽了折磨。

　　　　孤竹陨汗颜，只好将自己偷看过万仙门弟子名录的事告诉她。结合玉无尘说的，花无妍既然会和她一样因陆商商受制于慕沉霜，那除了是商商亲娘，她想不出第二个理由。

　　　　她解了玉无尘穴道，玉无尘重获自由，看向陆商商：“其实我和无妍到了这个年纪，也没什么追求了，要不是为了商商，和她们拼上性命又如何？”

　　　　“离开这里吧玉前辈，我认识紫金峰的桑神医，你们可以带着商商到他那里去。有桑神医相助，研制解药想必更容易些，你们也不必再受制于人。”既然找到了陆商商，孤竹陨来此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一半，另一半，就要从慕沉霜那里着手了。

　　　　玉无尘摇摇头：“慕沉霜和杜若对我们的动向监视得很严密，我们根本逃不出去的。云姑娘，谢谢你为商商所做的，听朱鹮说你武功很高明，你还是自己走吧，不要卷入万仙门的是非中来了。”

　　　　“我不可能不管她，而且，我还有事没弄清楚呢。”孤竹陨皱了皱眉，“要走大家一起走，到时候我一定将你们平安带离这里。”

　　　　“呵呵呵呵”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清风银铃般的笑声，一个女子说道，“你以为，你听到了我万仙门这么多秘密，还走得了吗？”

第七十五章（）　
。

　　　　孤竹陨站起来；将玉无尘护在身后；面对着走进门的人。

　　　　这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妙龄女郎；白衣飘然若雪；身姿曼妙如仙；不施粉黛；国色天成。一把浓黑乌亮的长发用丝绦松松系在脑后；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多余的装饰物。她一进来，这只点着油灯的幽暗密室里似乎也亮了几分，紧跟在她身后的杜若完全被衬成了背景。

　　　　万仙门中年轻弟子姿色出众如陆商商的不少；随便一个在江湖上也能受人追捧，聚在一起，如同百花齐放。但眼前这个女子犹如花中之王；即便百花在她身边盛开至最绚丽的时刻；她依然能轻易盖过她们所有的光彩。

　　　　不用说，她一定就是慕沉霜；因为除了白叶缳；这就是孤竹陨今生所见最美丽的女子了。白叶缳已死；在她看来如今的慕沉霜确实算得上是当之无愧的武林第一美女。

　　　　被她的眼睛一望；孤竹陨便觉似有凉沁沁的泉水从自己身上流淌而过。这还是同为女子；若换成一个男人；只怕慕沉霜端上一碗毒。药送到嘴边，他也会甘之如饴地喝下去吧？

　　　　这样一个绝世美人，或许世上只有禹舒策那样的脸才配得上；若是他见到她会不会有所动容呢孤竹陨内心有点唾弃自己；她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感到自卑起来。

　　　　“这位你姓什么来着？真是谢谢你，让我听了场好戏。”慕沉霜抚掌轻笑，凤眼一勾，眸光流动如星辰华彩。她看向玉无尘，“玉长老，你们瞒着我的事可真多呀！原来陆商商也是花无妍与野男人的孽种，那么之前你们姐妹是以什么立场来指责我的呢？”

　　　　她们曾指责慕沉霜身为门主却不懂以身作则，可花无妍年少时禁不住诱惑被人引诱失身更是事实，玉无尘脸色煞白，此刻被她质问得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男欢女爱乃人之常情，本就天经地义，你们这个门规违背天理人欲，八成是哪个受了情伤的怨妇看不得别人快乐，立下来折磨自己弟子后人。难为你们还奉为圣旨一样遵从这么久，真是莫名其妙。”孤竹陨不是万仙门的人，她觉得不合理，便有话直说了。

　　　　慕沉霜看向她，眼神轻蔑，像看着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漠然道：“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但我万仙门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来多嘴。”

　　　　孤竹陨抱臂摇头叹息，她是真为慕沉霜感到不值：“像你这样的美人，在这深山老林埋没一辈子，连喜欢一个人都不能光明正大，实在是太可惜了。我劝你们万仙门就地解散吧，你也正好卸下包袱，与你的爱人双宿双栖。”

　　　　“你也觉得我很美吗？谢谢你的称赞。”听她这么说，慕沉霜笑了笑，颇为自得地摸摸自己倾城绝世的脸，却掩不住满眼的忧郁。

　　　　世人都说她生得美若天仙，可唯独那个人对她永远只是淡淡的，不说喜欢，也不拒绝。如果他能倾心爱她，她愿意为他抛弃一切离开万仙门，可偏偏他看中的，需要的，就是她门主的身份。然而她的心已经沦陷，纵然知道他不过是利用她，亦如飞蛾扑火，虽死无悔。

　　　　慕沉霜的惆怅很短暂，她很快恢复冷漠，侧过脸对后面的杜若抬了抬下巴。

　　　　她对杜若也是颐指气使惯了，杜若会意地拍拍巴掌，几个弟子押着一个人进来。她一身红衣凌乱，披头散发，嘴让人用布巾堵上了，一脸错愕不解，大概是正在睡梦中被她们从床上拖出来的。

　　　　“朱鹮！”孤竹陨失声惊呼。

　　　　“云姑娘，劝你不要轻举妄动。”杜若拔出刀抵在朱鹮脖子边，嘴角一扯，“我知道你厉害，不过这距离，你再快也快不过我一刀割下去吧？”

　　　　朱鹮瞪着孤竹陨，好像在说：“说了不带你来，这下被你害惨了，你满意了吧？”

　　　　“蠢丫头。你是不是以为你自己掩饰得很好？”杜若使劲拽了拽朱鹮的头发，冷冷道，“早就知道你不对头，让你去取花粉不过是想看看你是谁派来的，果然不出我们所料，你真是奸细。不过很可惜，你从柔娘那里拿到的花粉是假的，你偷偷从里面取走的，也是假的。”

　　　　“通云馆的人，呵呵。”慕沉霜掩口轻笑，她一举一动皆无比优雅美妙，“听说通云馆能人无数，怎么会派你来卧底，是看不起我们万仙门吗？”

　　　　朱鹮被她们一人一句说得心生挫败，几乎快哭出来。原来不是孤竹陨连累了她，而是她自己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暴露了，连带着孤竹陨一来就被盯上。

　　　　“好吧，你们赢了，那你现在要怎样呢，慕门主？”孤竹陨摊了摊手，摆出一副任君处置的姿态。

　　　　杜若的人上去将她双手绑缚起来，她果然没有反抗。万仙门没有她的对手，孤竹陨一个人想从这里全身而退当然没问题，但现在还有四个人，她不可能扔下她们一走了之。

　　　　“别说得好像我是坏人一样。我并不喜欢杀戮，只想万仙门能太太平平的，是你们闯进我们的地方，打扰我们的生活。”慕沉霜绕着她走了几步，“我也没想好拿你怎么办。杜若说你武功比我高，让你自尽吧，怕逼急了你一不做二不休把我们都杀了，放了你吧，我又不甘心被人欺负到头上还当做若无其事。”

　　　　她似是真的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拍手喜道：“对了，过几天公子又要来取药了，我让花无妍做了改良过的傀儡丹，到时候我可以拿她们两个试药给他看。”

　　　　慕沉霜让杜若打开了关着陆商商的牢门，将孤竹陨和朱鹮推了进去。

　　　　“这几天你就在里面呆着吧，你们不是姐妹情深吗？正好让你们叙叙旧。”她转向面如死灰的玉无尘，纤纤玉指抬起她的下巴，“至于你，如果还想你两个徒弟活命，就好好听话，继续回去老老实实做你的花部长老。替我转告花无妍，加快进度给我把新的逍遥丸做出来，否则我会让她女儿很难过。”

　　　　。

　　　　姹紫嫣红的御苑内，香风习习，树林花影间随处可闻宫人浅笑轻语。

　　　　白衣青年困倦至极，手支着额头，斜倚一方青石闭目休憩。头顶上方的蔷薇花瓣纷纷吹落在他身上，人如冰玉，发如浓墨，只看容色竟是比宫中任何一个妃嫔都美。

　　　　与宠妃相携游园的年轻帝王远远看见这一幕，不由屏住了呼吸。

　　　　前一刻还与自己耳语狎昵调笑的天子忽然止步静默，宠妃不明所以，抬眼向前方一望不由掩口笑了：“臣妾还当又是哪里新晋的美人让陛下目不转睛，原来是祈王殿下呢，竟然在这里睡着了，真是不像话。”

　　　　承景帝看她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手臂从她纤腰上拿开：“你先回自己寝宫去吧，最近没事别到朕眼前来。”言语间竟似有些厌恶与不耐烦。

　　　　妃子不明白好端端的自己怎么突然就遭了厌弃，惶恐地行过礼便退下了。

　　　　承景帝接过大太监手里的披风，挥手示意跟随的人都退下，一个人走向沉睡的祈王。虽然已是春天，户外始终有风，在此睡觉难免受风寒，他只是想为他搭上披风。

　　　　这几天他一定很累了，马不停蹄地从异地赶回帝都，一回来便没怎么休息过，眼底薄得透明的皮肤下浮起一层淡淡的青黑色。他睡得很熟，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总是深锁着的眉头难得地舒展，唇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片小小的花瓣从祈王额前发丝上掉落，经过他飞扬的眉、英挺的鼻子，最后停留在微微敞开的衣襟上。承景帝抖开披风，正要给他搭上，白衣青年似是察觉到身前有人，眼睫毛轻轻一颤，立刻清醒过来。

　　　　“陛下？”他刚刚正梦到与孤竹陨温存，冷不防睁眼面前的却是兄长禹清辰，不由一阵失落。

　　　　阿陨她现在也不知道一个人走到哪里了，有像他一样在做梦时梦到过自己吗？

　　　　“臣弟失礼了。”禹舒策站起身向承景帝行礼，对方虚扶一把制止了他。

　　　　“你还没成婚，皇宫也是你的家，在自己家里睡觉有什么失礼的？朕只是想为你披件衣裳。”他向他扬了扬手中的披风，“这里风大，当心着凉。”

　　　　禹舒策轻咳一声：“舒策多谢皇兄关心。”

　　　　“这次多亏了你，襄王突然发难，若非你不眠不休赶回来助朕平乱，只怕朕还蒙在鼓里，教他得逞了。”禹清辰拍拍他的肩膀，不胜唏嘘，“小六，辛苦你了。朕这些兄弟里，只有你是真心为朕好。你我虽不是一母所生，却胜似同胞兄弟，今后这个天下，有朕一日，便有你一日。”

　　　　他们兄弟姐妹加起来快十个，如今剩下的除去出嫁的长公主，已经没几人了。

　　　　禹舒策后退一步，微微低头：“母后养育我成人，皇兄护佑我长大，为皇兄分忧，是舒策应尽的本分。”

　　　　承景帝笑了笑：“话虽如此，你立了大功，还是该有所赏赐，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禹舒策本想开口推辞，忽的想起大内宝库中有一物，便道：“臣弟想起父皇收藏中有一件刀剑不能轻易穿透的贴身软甲，可否赐给臣弟？”

　　　　那件软甲原本就是出自雪拥山庄，轻薄透气，正好改改款式可以给孤竹陨穿。

　　　　“对，你时常在江湖上走动，是该有件宝甲防身，朕让人找出来送到你府里去。”禹清辰点点头，记下这件事，“你有时间就去看看母后吧，这些年你长期在宫外，她老人家时常念着你，都快想出病来了。”

　　　　“是。”禹舒策微笑颔首。

　　　　与此同时，碧空如洗，千里之外一只雪白的猫头鹰穿过云巅，飞越过千山万水，向着遥远的帝都振翅而来。

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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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禹舒策很喜欢那个自由自在的辽阔江湖；也希望禹氏江山永固；两者能和谐相处；便是他的最大心愿。

　　　　这次襄王的叛乱毫无预警；所幸有通云馆无孔不入的消息网提前过滤到那么一丁点风声；禹舒策方能及时赶回来禀明今上；合力将其计划掐死在未成功之前。等朝野上下知道这件事；襄王谋反罪证确凿，已经被关进天牢。

　　　　毕竟是兄弟，按照承景帝的行事习惯；不会让襄王死得很难看，大约也就是一杯鸩酒。可怜襄王府的一干家眷和下属也要陪他一道下黄泉，几百人；从未出生的胎儿到垂垂老朽；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太后阮氏是承景帝禹清辰的生母；祈王禹舒策的养母。她入宫几十年；一直谨言慎行；唯恐行差踏错遭人拿住把柄；先帝虽不爱却对她颇为敬重。这一生从皇后到太后；也算过渡得顺风顺水。

　　　　比起亲儿子；太后看似更偏疼她这个养子一些。虽然手心手背同样是肉，但她对禹清辰自小管教得很严厉，对禹舒策；大概他没有亲生母亲；因而格外怜惜他，事事将他放在亲儿子之前。

　　　　实际上阮氏这样做也是有私心的，禹清辰的培养标准是一国之君，自然要严格些。不过对于禹舒策的疼爱，虽有刻意做给先帝和群臣后妃看的因素，但到后来也不乏出自真心。禹舒策是先帝所有子嗣中最受宠爱的一个，当然背地里没少被人捅刀子下黑手，他能在后宫平安长到十七岁，与阮氏母子的照顾分不开。

　　　　以禹舒策的聪颖，怎会看不透养母区别对待的心思，只是他们有恩于他，他成人后便尽心尽力辅佐承景帝，竭力维持江湖秩序。甚至为了避嫌免除他们的猜忌，从来不插手朝堂事，多年漂泊江湖，只为帮他稳住这个江山。

　　　　听说祈王到后宫来看望自己，太后很高兴，她已经快一年没见过这个儿子。半上午禹舒策还没到，她便令人准备好了一大桌他爱吃的菜，亲自来到宫殿门口翘首以盼。

　　　　那个白鹤一样清逸的青年刚出现在视野里，阮太后眼眶便红了。当初先帝把他抱回宫放进她怀里时，他才一个手臂那么长，仿佛没过多久，就已经需要她仰视。

　　　　关于禹舒策生母的事，先帝带他回来时对阮氏说起过一些，外加白叶缳在江湖上很有名气，她虽身在深宫中，多少也耳闻过。

　　　　二十多年前先帝微服出宫，与游历江湖的白叶缳一见倾心，互订鸳盟。但白叶缳心高气傲，先帝怕她离自己而去，一直没有向她坦白身份。后来白叶缳有孕，先帝喜不自胜，时时偷出宫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