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的道理-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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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没有任何特别的刺激，也没有服用任何其他可能引起魔力变化的药物。”卢修斯手指点上自己之前记得零散笔记，“按理来说，离开了精灵领地，我身边应该就没有任何刺激源了。”

　　　　斯内普立刻瞥了一眼金加隆。

　　　　不过，魔药教授的眼神马上被一直关注着会动会说话的画像的龙灵捕捉，先一步反驳起来：“干嘛看我！如果是我的话，我还会开口提醒他吗？”

　　　　“反应这么激烈，你是做贼心虚吧。他的意思只是让我跟你套信息而已。你的提醒难道是毫无根据的？”卢修斯冷哼一声，手边的魔杖又抓了起来，引得金加隆一阵扑腾。

　　　　“警告你，别又烧我，烧我我就不说了！”龙灵硬着脖子回瞪，确定卢修斯的魔杖没有进一步动作，才气愤地剜了斯内普一眼，不得不开口解释，“根据当然是有的，但那不是受我控制的。如果我有那个能力，早就摆脱你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卢修斯不耐烦地用魔杖点了点瓶盖，“不要废话。”

　　　　“黑暗与阴影，这是黑暗之主影响这块大陆的必然结果。只要是生活在这块大陆上的生物都会受到影响，所以精灵才会用守护的力量去维持自己领地内精灵的安全。没有了守护力量对你的作用，自然就是黑暗之力开始起反应了。”金加隆说着说着又得意起来，忍不住又甩出一句威胁，“你早晚会被黑暗之力彻底吞噬掉整个灵魂的，哼，活该！”

　　　　然而金加隆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重视，卢修斯听完就把注意力转回画像之上，郑而重之地和斯内普交流起来：“这么说来的话，就可以确定魔力不稳定的现象短期内是无法避免的。”

　　　　“刺激源不断，再好的魔力稳定药剂药方都不能解决问题。”斯内普顿了顿，加了一句，“而且，这样继续下去，你很快就没有办法再完成魔药的制作了。”

　　　　“恶性循环。”卢修斯摇了摇头，目光在桌面的零散之上逡巡，迅速思考，“对了，”巫师伸手，从纸堆里抽出几页，“这几个药方，你曾经做过吗？”

　　　　画像里的人凑到框边细看，立时眉头紧锁：“你这个是”

　　　　“不好了，卢修斯！”极度慌张地警报声突兀地响起，绮丽儿的声音让卢修斯的神经一下子绷到最紧，“不好了！你快出来看，外面！外面！不好了！”

第七十一章（）　
卢修斯迈出帐篷的那一刻，竟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精灵对于极端温度的抵抗能力要显著地强于人类和矮人，然而现在，帐篷之外的温度却有些太过低了。

　　　　明显入了夜的天空阴沉沉的，比之前两日，更加黑了。卢修斯有些讶然地环顾了一圈，才发现周遭染上了些白色的光景：“居然下雪了？”

　　　　火把上的光照映出绮丽儿的紧张神色：“是的，傍晚就和前两天一样开始刮风，天黑了之后也没有渐缓的趋势，没多久就开始下雪了。你快去看看那些矮人吧！”

　　　　“矮人？”卢修斯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绮丽儿说的是被自己石化了的几个矮人，脸色顿时收紧。

　　　　迈步快速移动，卢修斯发觉营地中的动静远比他预想的要大。他住的地方紧靠着人类与矮人帐篷区的交界处，却远离了精灵们的驻扎区。然而当下却没有见到矮人，反倒看见一波波神色匆忙和焦虑的人类与精灵。如果说人类还有可能对矮人的遭遇露出同情的神色的话，精灵也是绝不可能因为几个受伤的矮人而满脸慌张的：“这是怎么了？”

　　　　“气温太冷了，他们说，我们种的那些粮食可能保不住了。”绮丽儿满脸忧虑，“你看过矮人之后，赶紧到田地那边去看看吧。这会儿大家已经都点了火把去查看粮食的情况了，不知道能不能挽救回来。”

　　　　卢修斯闻言锁紧了眉头，却没有再多问什么。

　　　　晚餐后的时间，天色就已经差不多完全暗下来了。没有了光照，自然任何工作都无法开展。无论是人类、精灵还是矮人都不怎么会在营地四周走动了。因为几乎没有在户外的人，所以雪下下来的时候，并没有及时被发现。

　　　　矮人们倒是轮流守在了被卢修斯石化了的同伴身边。只是一向吃软不吃硬的矮人轻易不可能向卢修斯低头讨饶。而且，这些只懂打铁的家伙也根本不会反应过来，意识到突然下起的雪和种的粮食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石化的皮肤也不是就不惧寒冷与高热的，并没有为他们抵抗低温提供任何帮助。而等到矮人扛不住低温跑来求助的时候，被石化的几个矮人都已经出现了冻伤的迹象，而随之被发现的农田状况，自然也没有给长湖镇民留下多少思考对策的时间。

　　　　卢修斯将几个矮人解除了石化，便马上让其他矮人把他们抬回自己的营帐里面取暖。吩咐绮丽儿去跟进农田那边的最新状况并及时给自己回报，卢修斯跟进了矮人的地方。

　　　　白天气焰嚣张的葛罗音现在也没了精神，这会儿也没有力气叫嚣着不向精灵低头的话语，任由几个前去求助的矮人簇拥着卢修斯为他们一一检查。

　　　　“既然发现他们的情况不对，为什么不马上报告？”

　　　　矮人皮糙肉厚，倒也没有出现危及生命的情况出现，只是冻伤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矮人们被卢修斯说得有些恼羞成怒，但这会儿却没有时间蹦跶。纷纷按照卢修斯的指示，分头去烧水、准备食物和保暖的东西。

　　　　卢修斯倒也没有再趁此机会对矮人再冷嘲热讽说些什么，点了个矮人跟自己回帐篷拿治疗冻伤的药剂，卢修斯随后马上赶去了农田的方向。

　　　　除去一直在帐篷里闷头研究魔药的卢修斯，和小部分负责勘察长湖镇详细地形的精灵与人类，长湖镇现有的大部分镇民分成了三个队伍。而在过去的两个月里，人类的时间都花费在了伺候这一大片种植粮食的农田里了。

　　　　三天前人类的首领还来和卢修斯汇报说，因为今年的春天来得及时，温度也维持在了合适的范围内，粮食的长势非常的好。

　　　　前两天的降温也没有引起大家足够的重视，直到这场雪下下来，所有人都懵了。

　　　　“这应该是倒春寒。”人类的首领搓着手跟卢修斯汇报，“就是有时候春天回暖得差不多了，反而在春季快结束的时候突然降温下雨或者下雪了。”

　　　　“现在这些作物的情况怎么样？”卢修斯冷着脸开口问道。

　　　　“很不好，可能冻死了很多，大家还在检查。”人类说着，语气便低落了下去。

　　　　“他们在做什么？”卢修斯皱着眉，抬了抬下巴示意农田边陆续弄来火堆放置到田边的人类和精灵。

　　　　“我们想试试这样能不能给他们回点温”人类首领有些尴尬，语气却难掩焦急，“总不能放着不管，我们这么长时间以来种的东西，如果没了如果没了，我们的存粮很快就要吃完了！”

　　　　断粮的威胁让所有人都非常紧张，压抑与悲伤的情绪让围着农田活动的人类和精灵忙碌地搬运着要用于燃烧的木料。然而农田很大，又是一片开阔的土地，风雪还在继续。这样的补救措施收效甚微，甚至守在火堆与火把的人也并没有享受到多少温暖。

　　　　说到底，长湖镇的人类也大多是渔民出身，和同为战士的精灵与矮人一样，并没有多少成熟的农作物种植的经验。再又遇上极端的天气，其结果可想而知。

　　　　长湖镇到目前为止，供应给所有镇民的粮食都来源于属于林地王国的第一批投资，大概也只够支撑到这一批农作物收获的时候。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仓库里库存的木柴已经不多了吧。遇上这样的低温，大家烤暖所需要的用量都不一定足够。而新砍的木料估计也没办法及时的供应上。这些”卢修斯指了指面前燃起的几个火堆，“灭掉吧”

　　　　“但是这些粮食怎么办！”人类首领一下子焦急起来。

　　　　“你烧掉的那些柴火，最后能有多少热度是供给了那些植物的？”卢修斯叹了口气。他自然也是不懂这些耕种的具体知识的。但所处的角色不同，作出的利益权衡自然也会有所区别，他并没有像人类首领那样慌张无措，“把柴火搬回你们的住处，提醒大家保暖，不要再出现冻伤的情况了，我们也没有足够的草药储备。”

　　　　“但如果不抢救的话，这些作物都会冻死的！”卢修斯一句话便几乎相当于直接放弃了这些半死不活的作物，人类首领一下就眼红了。

　　　　卢修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眼底的平静透过注视传递给身边的男人：“东西没了还能再种，人如果受伤了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要怎么办呢？”

　　　　被冻出鼻涕来的人类首领吸了吸鼻子，苦着张脸，却是没有再反驳了。

　　　　毕竟是两个月来努力的全部成果，返回营地的队列之中弥漫着悲伤与绝望的气息。

　　　　为首的卢修斯脸上看不出表情，似乎是凝重的样子。实际他心里并没有多少悲观的感觉，反而是在盘算着之后的事情。

　　　　其实卢修斯并没有对这批粮食的收成抱有多大的期待。马尔福家族名下的产业同样也包含了农场这一条目。在魔法与工业科技双重庇佑的情况下，马尔福的农场也偶尔会出现各种各样减产和损失的状况，何况是当下这个连耕作都大多依靠单纯人力的环境下呢。

　　　　在他看来，今年的耕作只要能够让人类积累多一些经验，就已经是达到了预期的进度了。

　　　　以卢修斯对长湖镇的规划，这个聚居地并不会是走随着人口聚集增加而自然发展壮大的路线。既然有了三方的全力支持，卢修斯认为在建设的初期，他们就已经具备了一劳永逸地打造出一个足够强而大的城市的资本了。

　　　　而且，卢修斯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耗在这个上面，等着长湖镇自己慢慢成长。

　　　　虽然现在看起来，这一批的农作物就要颗粒无收了，但情况倒也没有那么糟糕。没有食物的话，长湖镇完全可以向精灵王请求粮食的支援。反正林地王国的粮仓从来就没有告过急，估计瑟兰督伊的大角鹿都吃得比现在的巴德要好。填补长湖镇的缺口对精灵而言，并无压力。而且，从林地王国要求粮食的支援的话，就可以顺势要求河谷城和埃雷博追加同样代价的投资，初期建设的金钱和矿物材料也就一应俱全了，这么做也是完全符合精灵的利益的。

　　　　想明白其中的关系，卢修斯当然不着急。

　　　　“你们派人把我写的这个短信送出去吧。”卢修斯用简单的字句描述了长湖镇的情况，然后分给迦勒洛斯和人类首领，让他们立即出发，分头去找三个出资的金主。

　　　　结果，信使离开还不到十分钟，等待的人类还在犹豫己方是否真的能得到资料应对难关，营地外的森林边缘便开始传来“哒哒哒”的啼声。

　　　　迦勒洛斯手里还捏着求援的信件，身边就已经跟着以安尼斯为首的一列精灵了，还有精灵们护送着的几大车食物。

　　　　显然精灵的支援出发得比卢修斯的求援决定还要早。长湖镇镇长非常意外。

　　　　卢修斯只猜到精灵不会拒绝对己方的支援，却没猜到瑟兰督伊还会关注长湖镇的动向，并且主动送出了这些。

　　　　毕竟，之前离开的时候，瑟兰督伊的态度可是非常冷漠的。

　　　　这边，卢修斯还在看着安尼斯带过来的那些后勤精灵愣神，站在他身边不远处的绮丽儿没有辜负自己身为弓箭手的极佳视力，率先欢呼了起来：“陛下！卢修斯你快看！是陛下来了！”

　　　　呼声引得周遭还沉浸在惊喜之中的人类和精灵纷纷抬起头，翘首以盼，果然在片刻之后，借助火把的光芒，照映出了森林边缘缓缓靠近地那个骑着大角鹿的高大身影。

　　　　精灵们很快加入了绮丽儿欢呼的行列。

　　　　翻身下鹿，瑟兰督伊自始自终绷着张脸，完全不受四周氛围的影响。他向周围的喧闹看了一圈，才因为跟前的魔力动静而将视线投向卢修斯。

　　　　这边，精灵王座下的大角鹿已经先他一步向巫师表达了久别重逢的喜悦情绪——一嘴咬住了卢修斯宽大的巫师袍袖口，糊上了一滩口水。

　　　　卢修斯顿时满脸无奈，抽回自己的袖子，然后挥动魔杖清理一新。

　　　　理好袖子，卢修斯抬起头，刚好和望向他的瑟兰督伊对视个正着。

　　　　就见瑟兰督伊眉心的幅度拱起，嘴角下垂，十分不友好的微表情组成一个非常明显的嫌弃神情：“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第七十二章（）　
精灵王陛下的话语一出，卢修斯就愣住了。

　　　　说实话，看见瑟兰督伊那满脸的严肃表情，卢修斯预估的所有责问里面确实并不包括这么一种情况。

　　　　无需更多的解释，卢修斯也能捕捉到这话语之中的态度信号。嘴角很快便随之弯了起来。

　　　　“没有想到陛下会亲自前来，分外荣幸。请允许我在这里代表长湖镇的全体成员向您表示诚挚的谢意。”在瑟兰督伊因为他的笑容而表现出疑惑的同时，卢修斯向瑟兰督伊行了个礼。

　　　　这次跟着瑟兰督伊来到的精灵队伍中，除了马车装载的食物之外，还有一批林地王国里的后勤精灵。显然，精灵王非常清楚，现在受灾的长湖镇究竟需要些什么。且不说要把这些平时在林地王国不同岗位承担自己工作的精灵抽调出来，并组织他们前来长湖镇需要不少的时间。即使是能够快速装车的粮食，也不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可以准备完毕的。而所有的这些都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赶到，只能说明一个事实：精灵王陛下其实一直都在关注着长湖镇的一切动态。

　　　　显然，瑟兰督伊的冷硬外表下，其实也有着心软的特点。卢修斯是被自己的这个发现给逗笑了。

　　　　也许是因为卢修斯回应的态度太过云淡风轻，直接跳过了瑟兰督伊的问题，精灵王定定地望着他看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我收到回报，长湖镇的情况并不乐观。加里安担心你们将所有力量都投注在种植上的决定是没有充分考虑到天气可能带来的变化与风险。目前看来，确实如此。”

　　　　“尽管有些意外的状况，但事情的发展并未超出我的掌控。请您不用担心。”卢修斯回应道。

　　　　瑟兰督伊瞥了一眼远处完全未成型的建筑群，还有那些脸上依然挂着忧虑的过往人群：“就我现在所看到的情况，显然和你的自信并不相符。”

　　　　精灵王的责问对卢修斯来说并没有什么杀伤力。不过，在他回复之前，刚才就一直站在他们身边，满脸激动的绮丽儿倒是率先跳起来为卢修斯鸣不平了。

　　　　“不是这样的陛下！卢修斯带着我们做了非常多的事情！”绮丽儿捏着拳头，声音着急。不过，对上瑟兰督伊随着话音响起而转向她的视线，女精灵的声音顿时下意识地收敛了，“现在这样只是意外”

　　　　抬手碰了碰绮丽儿的手臂，阻止了她进一步的话语：“有时候我们亲眼所见的事物，也未必是真的。”卢修斯顿了顿，展现出一个自信的笑容，“说起来，我要郑重地再次感谢陛下您的到来，你的支持让我接下来的步骤可以执行得更加有底气了。”

　　　　“咦，还有接下来的步骤吗？是什么？”感受到卢修斯的镇定而被安抚了的绮丽儿重现本性，发出懵懂的疑问。

　　　　横了一眼绮丽儿这个永远不能在合适的时机打配合的副手，卢修斯脸色不变地看向跟在瑟兰督伊身后不远处的安尼斯：“绮丽儿，你去和安尼斯对接，清点一遍陛下送来的所有粮食，并且统计前来的后勤精灵的数量。最后按照他们至少停留半个月的时间，核算出一个总额价值给我。这个事情越快完成越好。”

　　　　“啊？哦”绮丽儿还在发愣，被卢修斯轻推了一把，再遇上走过来的安尼斯，转眼就被带走了。

　　　　瑟兰督伊抱臂看着卢修斯的一番吩咐，不置一词。

　　　　“其实，我原本也准备送信去邀请陛下了。现在倒是刚好，不知道我能否有这个荣幸，邀请陛下在长湖镇暂住几日？”目送两个精灵离开，卢修斯理了理巫师袍的前襟，抬头向精灵王发出邀请。

　　　　瑟兰督伊闻言微微扬眉，回应的语气却是淡淡：“为何？”

　　　　隔了半天的时间，长湖镇又向埃雷博与河谷城的方向再次派出两个信使。而等到这两个地方的使者联袂前来，一行人抵达长湖镇时，瑟兰督伊的金色营帐已经在卢修斯的普通帐篷边树立了四天的时间了。

　　　　前后持续了五天的倒春寒终于走到了尾声，接连阴了好几日的天空终于放晴。强度还很温和的阳光照射下，长湖镇营地上只稀稀拉拉地树立起来的几幢楼房清晰可见。而因为卢修斯一直没有授意镇民们建造属于镇长的房屋，所以这次长湖镇镇长招待三方来客的地点，就借用了瑟兰督伊永远华丽精致的帐篷。

　　　　这一次的来人是巴德的儿子巴恩，还有矮人一方白胡子巴林。

　　　　目前居住在河谷城的人类和长湖镇的这一批同根同源，也就同样没有多少种植的经验。所以受到这次倒春寒的影响，相比还能靠捕渔填补粮食缺口的长湖镇，地处更北的河谷城情况更不乐观。因而，巴德这次并没能亲自前来。

　　　　和同坐在一起的其他人比起来，巴恩太过年轻，更没有什么经验或主意。只是尽职尽责地转达了自己父亲的决定，表示会全力支持和配合长湖镇后续的建设计划。

　　　　而巴林大概是唯一一个能与精灵平心静气对话的矮人。进门向瑟兰督伊行了个礼之后，巴林便带着两个矮人在帐篷里仅剩的空座上落座了。

　　　　在卢修斯接过巴林带来的物资清单查看，并让绮丽儿出去核对验收的时候，倚在座位中的瑟兰督伊眼见地有些不耐烦。

　　　　“我看到外面的情况，有些惊讶。”巴林送来了东西，却没得到卢修斯任何和感激沾边的反应，便微有些不悦，问起了长湖镇的情况，“两个月时间，你们甚至没有建起一栋像样的房子吗？”

　　　　“如果建了之后不久就要拆的话，我觉得就没有必要浪费功夫了。”卢修斯语气轻飘飘地回复，同时将手中阅览完毕的清单放回了桌面。

　　　　“如果建了，为什么还要拆掉？”在旁边一样不了解情况的巴恩跟着问出口。

　　　　“这个问题其实就是我请各位前来的原因，我稍后会进行详细的解释。不过在此之前，我想确认一些情况。”卢修斯双手十指交叉，搭在腿上，身体后仰靠向身后柔软的椅背。值得一提的是，这张椅子是瑟兰督伊营帐物品中标配之一，“巴林阁下，请问埃雷博有收到我送出的第二封信件吗？”

　　　　“当然，否则我也不会前来。”巴林被问得不明所以。

　　　　“那么请问，这些”卢修斯眼神示意自己跟前放着的清单，“是来自埃雷博的第一批物资呢，还是唯一的一批？”

　　　　“根据你送来的价值评估，这就是所有了。”巴林脸上不显，微微收紧了下巴。

　　　　“是的是的，如果按照你的报价的话”卢修斯敛起笑容，“不过，正向我在信中向索林陛下表达的一样，对于现在的长湖镇而言，这些贵重而稀有的金属实在没有多大的用处。相反，那些廉价的石材才是我们最急需的东西。我记得，我有明确地说明，这次的物资价值，只需要用相应价值的石材来支付。”

　　　　“这个”巴林眨了眨眼睛，看了一下坐在卢修斯两边的瑟兰督伊和巴恩，“信件的细节，我并不太清楚。”

　　　　“那么，暂时忽略细节”卢修斯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另起了一个话题，“尽管精灵一向居住在远离人类与矮人生活区域的森林里，但我想您应该不会认为，精灵对于外界的物价一无所知吧。”

　　　　得益于之前搜刮过科罗切的记忆，卢修斯对人类交易各种物品的价格还真的算得上“了解”。常年跑商的队伍，对于同样货物在不同的地区以及季节之间的变化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些差值，都是他们利润的来源。

　　　　巴林显而易见地愣了愣，轻咳一声才回答道：“金属的交易，是会受到季节和地区的影响的。”

　　　　“是吗？”食指在自己的手背上轻点，卢修斯扬了扬眉，“巴林阁下应该知道，长湖镇的仓库至今为止都是开放式的管理，任何居住在这里的矮人，如果想要查看我们的库存以及收支记录，都是没有任何阻力的。这可以算得上是我这个管理者的诚意吧？”

　　　　“当然。”巴林摩擦了一下自己的手背。

　　　　“但是在我看来，矮人的诚意倒是显然不足。”卢修斯自顾摇头，“你们应该很清楚，你现在送来的这些东西在长湖镇，真的是一点价值都没有，更不可能值得起你所报给我的这些单价了。即使是计算了路上运输的成本，这个价格也是虚高了的。我不能接受这些，还请您把这些都带回去，再换成我所要求的数量的石材吧。你看，我们这的人没有石材用来建筑房子，到现在还生活在帐篷里面，实在让人于心不忍，不是吗？”

　　　　“我们可以接受换成石材，但是你说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巴林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