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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堂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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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宁杨抿了抿唇,不再就这个话题说什么了。
云矩失了兴致,却也无意迁怒于赵宁杨,毕竟云矩自己心里也清楚,无论怎么说,行俨是好是坏,是蠢是恶,终究是不该怪到赵宁杨头上的。
云矩便直接问了:“王妃看到了什么?”
不是问她梦到了什么,而是直接问她看到了什么。
赵宁杨心里有些犹疑,她不知该怎么说。
前文便已提过,颍川王妃赵宁杨这辈子,真正梦到死人的经验,先前只有三次。
第一次是她的母亲,母亲过世时,她还是个懵懂无知的黄口小儿,惊慌失措地提前一个月便梦到了,接着便开始整日大哭高烧不退说胡话。
没错,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在说胡话。
没有人相信她,即使是她的母亲。
而后来纵然时间证实了她所说的分毫不差,她得到的,也只有她父亲隐隐厌恶的眼神,和下人们背地里对她“灾星”、“祸害”的编排。
第二次她倒是长了记性,对祖母的死绝口不提,可那毕竟是当时世上唯一疼爱她的亲人了,赵宁杨试了自己能找到的所有法子去改变,于事实却是,分毫无济。
后来,她就更不愿说什么了。
不过起先她不想说,是因为知道自己说了也没人信,后来她不想说,是她觉得自己说了也没用。
但云矩不一样。
赵宁杨暗暗掐紧了手心,云矩她,不一样。
所有人都可以死,但云矩不行,她绝对,绝对不允许!
赵宁杨急速地喘了一大口气,仰起头看着云矩的脸,眼中似有无限晶莹闪烁。
她轻轻开口,似乎是怕惊扰了什么一般,低低道:“我看到了王爷的死。”
云矩手指微屈,身子略微一绷。
不过那紧绷只有一瞬,很快便平复了下去,她自嘲地笑了笑,与赵宁杨顽笑道:“原来我也不是寿终正寝啊。”
赵宁杨梦到的,一直都是惨死之人。
不过云矩真没有多惊讶。
老实讲,这是个好一点的结果。
起码比赵宁杨今夜梦到的是行俨要好一点。
不是云矩她自视过高,她是真心觉得,如今还活在世上的所有人里,之于赵宁杨而言,其中还称得上是“金”的,也只有自己和行俨那个熊孩子了。
赵宁杨咬了咬下唇,无法享受到云矩的冷幽默,说出那句话后,她便一直打着颤,全身细细发着抖,似乎自己说出了什么极为可怖的事情般,整个人都显示出一份难以接受的表象。
云矩被她这副作态逗笑了,中指微屈,好笑地敲了敲她的脑门,不甚在意道:“太史公道: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死便死了,大家最后都是要死的,你这么怕死么?”
赵宁杨摸了摸额头,在心里默默道:我实是不怕死的,可我却也是真的怕你死。
碎金兆(二)()
赵宁杨悒郁地说:“王爷倒是看得开。”
云矩笑了笑:“其实也没那么看得开。”
话锋一转;她装作不经意般随口问道:“那我是怎么死的?”
赵宁杨神色怔忪地垂视着自己的手指;麻木道:“我没有看清楚那人的脸他个子很高;很壮;九成九是个男人;他掐着王爷的脖子;很大的力气;王爷很痛苦,快窒息了”
赵宁杨自己看得都要窒息了。
自家王爷是个多么骄傲的人啊,可王爷当时;眼眶都憋红了。
赵宁杨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心神不定地想,那自己呢?自己当时在哪里?在做什么?怎么就放任王爷一个人遇险了呢
云矩听了;面上也没什么特殊的反应;既不失落也没高兴——既然不是被父皇处死问斩的,那就说明局势还没有发展到于他最不利的地步;可憋屈地叫人给掐死了;也真是让人郁闷;她都不知道她的“大业”那时究竟进展到哪一步了。
云矩便皱着眉头往细里问:“那大概是个什么时节;你看到了么?”
赵宁杨摇了摇头:“具体年份不曾瞅见;不过那是个冬日;王爷身上穿的很厚,且”
赵宁杨小心瞅了瞅云矩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补充道:“且距今不会超过十年;王爷看起来,形容身材并没有什么改变。”
赵宁杨猜测着那大概也就距今三五年的光景,可想了想,还是改了十年的口。
可即使是十年后,云矩也不过才三十七岁,英年早逝,还是暴毙惨死,云矩的心里也不痛快起来。
但赵宁杨还在这里,云矩无意给她不痛快,便敛了神色,改了话题,轻声道:“王妃一路过来也是受惊了,如今时辰也不早了,洗漱一番,歇在这儿吧。”
听到这句,赵宁杨从一片荒芜的惊惧里舔舐出几分窃喜来,她垂下头,端庄温婉地应了。
云矩看着她出去收拾的背影,心里浮上另一桩暗愁。
赵宁杨喜欢她,她不瞎,自然看得出来。
可赵宁杨竟然会喜欢她,这个事实本身,就是一个问题。
赵宁杨明明是知道颍川王是个女人的。
云矩眉心微紧,她是很看重自己的这个王妃的,赵宁杨为人聪慧冷静明辨大局,且她的能力,说不上有多好用,但关键时刻往往会给事情带来转机。
最关键的是,身为三姓后人,赵宁杨和她,是先天的联盟和利益共同体,赵宁杨对她的忠诚,是旁人难以企及的。
可就是因为这桩风月迷情,云矩已经刻意避着对方许多了。
云矩这个人,刻薄寡情,天性凉薄,漂亮的皮相之下,是一颗早已腐朽的脏心。
她这样的人,为达目的誓不罢休,为了能登上最后的帝位,没有什么是她不能利用的。
但凡换个女人对她起这般心思,她早就顺势导之,加以利之了。
可偏偏是赵宁杨。
她难得心善一回,想予对方些实实在在的温情的。
她真不想看赵宁杨在这场注定没有结果的沼泽里越陷越深。
熄了灯,云矩揽住怀里人,右手中指似不经意般在对方脑后抚过几回,碎金兆的能力发作后,赵宁杨总要接连做几宿几宿的噩梦,云矩可以帮她直接把这段记忆清除掉,可赵宁杨不愿,无论是好的、坏的,赵宁杨总希望自己于云矩是有用的。
但云矩至少还可以给她编几个好梦做做。
赵宁杨躺在云矩身侧,也不知是黄粱指的作用还是云矩本身的作用,她很快便睡熟了去。
云矩却不怎么睡得着。
再怎么心大的人,乍闻自己未来的惨死,怕都难能睡得着。
更何况云矩这样本就敏感多思睚眦必报的心性。
她盯着赵宁杨的侧脸出了神。
思绪不由自主地跑到了自己初见赵宁杨的时候。
那时候,她是外家接连被皇帝问责,正处于风口浪尖上的颍川王。
而对方是卫国公府空占位子的嫡长女。
卫国公府草根出身,但祖上与当今皇后之父承恩公一脉曾是拜把子的好兄弟,二人俱都为大庄的建立立下过汗马功劳,后来开国封将时,因为老卫国公连个正经的名姓都没有,便被自己的好兄弟叫去记在了赵家,以后子嗣们便作亲戚来往。
只是传到慧帝朝间,卫国公府几经沉浮,已沦落为二流世家,而隔壁好兄弟家却是一路青云直上,后来更是出了一个皇后,得封承恩,两家说起来,也只愿做表亲来往,一表八千里,并不如何亲近。
而赵宁杨生母早逝,父亲冷落,继母刻薄,虽是原配留下的正儿八经的大小姐,在府里却活似个摆设般,在及笈前的一次春宴上更是被人故意推下池水,待救上来,大病月余,遣医问药,缠绵病榻半年余。
紧接着,关于卫国公府的大姑娘落水受凉后确诊无法生育的消息便传遍了洛都。
赵宁杨再好的性子,也容不得人这般欺负,她略施手段,痛下狠手,直接弄得继母被休下堂。
她这么做,自然还是有隐情的,当日落水,她只是身体不适,是后来继母持之不懈地给她下药,才致使她后来真的如同传言般不能生育了。
可这是家丑,说出去与她也无甚好处,赵宁杨无意欺骗未来的夫家人,想把这事抖出去与继母同归于尽算了,却被父亲拦住了。
卫国公可以休妻,却不容大女儿的婚事出差错,他可只有这么一个名正言顺的嫡长女,且赵宁杨母亲在世时,是给她定了一门亲的——楚襄侯的嫡次子陆虞,仪表堂堂,颇有佳名,楚襄侯府本身也比卫国公府得意的多。
赵宁杨与陆虞青梅竹马,感情颇深,陆虞的风度才学,也确实足以使任何一个闺阁女子折服。
陆虞知道赵宁杨遭的罪,可他并不在意,他对赵宁杨说:“阿杨,即使我们真的不能有孩子,我也不会因此抛下你一个人不管的,不然我成什么人了。”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陆虞,后来却不顾规矩体统,疯狂地爱上了另一个女子。
那个人是赵宁杨的远房表妹。
表妹父母双亡,跑来洛都投亲,赵宁杨感慨身世,待她极为亲善,与她同进同出,同吃同住,但凡自己有的,绝不会少她一份。
而表妹低调谦逊,守礼端庄,如果不是那个梦,赵宁杨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怀疑这俩人会有什么纠葛。
那是赵宁杨这辈子第三次梦到死人,她梦到的,是她自己。
嫁给了陆虞的她,因为多年未孕,遭婆家刁难,表妹便屡屡寻来开解她,而她则一心求医问药,想为陆家绵延子嗣。
最后难产死在了产房之内。
那么多的血,那么脏的血,流啊流,赵宁杨顺着血迹寻过去,看到了站在产房之外的四个人。
一男一女,加两个男孩。
男人抱着女人哄着,女人窝在男人怀里细细地哭。
女人哭诉道:“啊,我表姐的命真是太惨了,她怎么就这么过去了呢?连个一男半女都没有留下,啊,我可怜的表姐啊”
男人面上也有不忍,但还是先哄着自己怀里娇弱的女人:“那是宁杨没福气,晚舟,这不怪你,也不是我们能改变的,快别哭了,孩子们都看着呢,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办,你也要为肚子里的那个考虑啊”
秦晚舟哭的更是伤心,边哭边道:“阿虞,你说,是不是我们造的孽,都是我们的错,最后却报在了表姐身上。”
陆虞沉下脸,不悦道:“晚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可曾有过半分对不起她?她在时,你委委屈屈藏头掩面,连带着孩子们都没个正经身份,我母亲早都急得抱孙子了,只因儿时一句戏言,我与了她赵宁杨正妻之位,日后也可得我陆家子孙跪拜,你则处处低她一头,你我二人,何曾对不起她?纵然你心里过不去那道坎,也该为两个孩子想想,如今这样也好,她去了,我也伤心,但她活着时也那般艰难,如今去了,于她自己,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而两个孩子也可以正式认祖归宗,晚舟,我是一刻也等不得了,纵是为了孩子,下个月我也要娶你过门。”
秦晚舟便止了哭,破涕为笑,含羞道:“好,我不提了我等你。”
陆虞脸上便也显出了如释重负的轻松神色。
赵宁杨一梦梦醒,便疯了。
她血脉的暴动,直接引得卿芜人和云矩二人也跟着不舒服了起来。
卿凌动用国师的权利,封锁了卫国公后宅,请云矩出面帮忙,卿芜人给她们掠阵。
云矩翻遍古籍,用心血设阵,把赵宁杨从那个噩梦里拉了出来,三姓传女不传男,所以从一开始,赵宁杨就该知道她是个女人啊。
云矩就是想欺骗她也骗不了,既然不曾误会她的性别,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赵宁杨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呢?
云矩颇感头疼,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当初因为行俨的存在而娶赵宁杨是好是坏了。
难不成是因为我帮她治了治陆虞,她因为移情作用,便爱上我了?云矩啼笑皆非地想。
云矩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一错眼,竟没发觉赵宁杨何时又做了噩梦惊醒了。
云矩抚了抚她的后背,全是涔涔冷汗,眉头微皱:“这是又看到什么了?”
赵宁杨缓缓地摇了摇头。
她嘶哑着嗓子开口:“没看到什么还是,还是那一幕。”
“王爷这样不行,我们必须得早坐准备,梦在示警!”
云矩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心里有盘算。”
赵宁杨痴痴地看着她。
云矩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平躺着看向顶上帷幔,斟酌着缓缓道:“你知道的,国师曾予我三副卦,如今还差最后一副未予,明个儿一早,我便递折子入宫,去牵星楼求他替我卜那最后一卦。”
赵宁杨失声道:“不可!”
云矩闭了闭眼,她就知道对方会是这个反应。
云矩直接当做没听见,孩子气地背过身去。
赵宁杨急了,扒着她的背语速飞块道:“国师的卦何其珍贵,第一卦我们至今还没有解开,第二卦说是破了,可如今只剩最后一次机会,如今解了,以后可怎么办?”
云矩不屑地撇撇嘴:“得了吧,卿凌自己就是个半吊子,他的卦,看看便罢了,也不至于真的去奉为圭璧。”
赵宁杨急了:“那是小节!大事上国师何曾出过岔子!如今用也太可惜了!”
云矩无奈了:“还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的?卿凌要真那么厉害,这事当然更该求他了。”
赵宁杨被她说的进退维谷,瞪大了双眼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只会:“可是可是”
云矩被她逗笑了,帮她掩了被子,一锤定音:“别‘可是、‘可是的了,我如今去找卿凌太显眼,明个儿你陪我一道进宫去找皇后说说话,替我打个掩护,我瞅着空子溜。”
“快睡吧,不早了。”
赵宁杨见云矩坚持,只好悒郁地掩了被子睡觉。
卿芜人()
翌日清晨;夫妇二人便乘着马车往宫里去了。
云矩先随赵宁杨一道去梓宫拜见了皇后;稍坐片刻便瞅了空子告辞;说要回清溪宫看看。
清溪宫在温禧皇贵妃死后便被整个封存了起来;再不容外人进驻;只留了几个老宫人;日常在此地扫洒一番;不是冷宫,胜似冷宫。
不过大家都知道颍川王只要进宫便一定会来此处看看,故而偷奸耍滑的倒也不多。
颍川王如今领着刑部右侍郎的衔;将整个刑部布置的铁桶一般,其玉面阎罗之名响彻前朝后宫,审起案子来手段极其险恶;没人真想去招这么一尊大佛。
不过云矩这次来清溪宫也只是走个过场;卿家人住着的牵星楼与清溪宫背靠背,云矩从清溪宫正门进去;后门溜出;直接叩开了牵星楼的小门。
她直言自己来拜访国师卿凌。
守门的小僮领他进来;在偏室稍坐;过了大概半炷香;一名青衣道人走了进来。
一进门便满脸堆笑;鞠躬哈腰:“对不住,真是对不住,叫王爷白跑这一趟了;师叔他老人家;出门云游去了。”
云矩眉头一跳。
这离春祀也没几天了,卿凌会挑这时候出门?
云矩便也笑:“巧不巧倒是无妨,本王多跑这一趟也是无妨,不过这眼看着就要春祀了,国师若是不在,总是不好的,我知你们下面的也是难为,既然今日叫我碰上了,那不如这样,你们也别担心,我帮你们禀了父皇便是,他想必不会与你们发怒的。”
青衣道人脸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早知道颍川王不好糊弄,却没想到这么不好糊弄。
也是他倒霉,一群师兄师弟的,怎就恰他抽到了那个有字的签。
青衣道人擦了擦额上的汗,连连摇头,嘴里哼哧哼哧地说不出话来,见云矩作势要走,更是急了。
不过云矩本也只是逗他玩罢了,卿凌躲在哪里,她也大概猜得到,直接掀帘子闯就是了,他以为他不想见自己自己便就真的见不到他了么,简直天真得可笑。
正在二人拉拉扯扯之时,一名素衣婢女进门来,解了青衣道人的窘迫处境。
看见来人,云矩不由一愣。
在牵星楼里用婢女的,可只有一人。
果不其然,那素衣婢女身子微福,向云矩行礼后,便不卑不亢地开了口:“王爷,我们家小姐有请。”
云矩笑纳了这个邀请。
卿凌好逮,老实讲,卿芜人可不好见。
随素衣婢女一路行来,拐了几个弯,绕了几间屋,这才到了卿芜人所居的地方。
素衣婢女停在门前,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站住了。
云矩推门而入。
偌大的一个屋子里,空空荡荡,除了在地上铺了层厚厚的羊毛毯子外,再无其他家什,连卿凌一贯装神弄鬼的香炉画像也没有,就是独这么一间屋子。
屋子正中,跪坐着一名少女,说她是少女,倒不见得那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少女,只是那女子身材纤细,个头不高,从身形上看,叫人觉得是个少女。
至于她的脸,除了那双并看不见什么东西的眼睛还算明亮,像个少女之外,细细看去,面上竟是早生了不少皱纹。
一头白发摇曳及地,是个十成十的未老先衰之相。
卿芜人的实际年纪,比云矩还小一两岁,如今遮了眼睛单看那一张脸,说她是云矩的奶奶都有人信。
云矩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也有样学样地跪坐下来,向着卿芜人的方向一稽首。
卿芜人抬起头,其实她抬不抬头都一样,她的眼睛,就纯粹是个摆设。
不过云矩来了,她还是挺开心的,起码她可以“看”到云矩。
云矩身负黄粱指,又得天子近身庇护,她身上的气,有一层很漂亮的光。
卿芜人最初,也就是被这层光吸引的。
卿芜人跌跌撞撞地摸向云矩的方向,用手比划着打招呼。
你来了。
云矩点点头,但又想到卿芜人又看不见,接着便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拉过对方柔若无骨的手,伸出右手中指点了点,算作与她打了招呼。
卿芜人脸上便露出几分天真的笑容。
紧接着便是一阵沉默。
云矩暗道失策了,刚才只顾着给卿凌一个教训,便装大尾巴狼来单独见了他的宝贝妹妹,可真的坐到这里,才发现二人根本无法交流。
往常好歹有卿凌在,兄妹二人总有一些别人不清楚的沟通技巧。
卿芜人是卿家这代冥观生的继承者,作为代价,她一生下来,便被剥夺了视觉、听觉、嗅觉、味觉,以及,开口说话的能力。
云矩有时候都忍不住想,她们真的是因为幸运才得以继承了来自祖上的能力么?真不是因为最倒霉?
看看赵宁杨,再看看卿芜人,如果卿芜人没有一个可以与她无介沟通的双胞胎哥哥,如果赵宁杨当时没有遇到自己她们,只会比寻常人还要惨的多吧。
那我呢?云矩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我得到的诅咒是什么呢?被人掐死么?好像有点太简单了啊
卿芜人动了动,抓起手边一支怪模怪样的笔,在白纸上歪歪曲曲地划道:你,找,哥哥?’
然后推到云矩面前。
云矩点了点头,然后又想起来卿芜人看不到。
云矩想了想,伸出右手中指,在卿芜人的手心点了两下。
卿芜人疑惑地“望”着云矩。
云矩便握着她的手,一起在白纸上划了一个“是”字。
卿芜人懂了。
然后云矩又伸出右手中指,在卿芜人手心点了三下,这次卿芜人很乖觉地抓好笔等着,云矩便又握着对方的手,在纸上划了一个“否”字。
希望卿凌教过她这两个字吧,云矩不抱希望地想。
卿芜人很开心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
她就又“问”云矩:你想找哥哥卜卦么?
卜卦不会写,卿芜人直接画了个一盒蓍草。
不得不说,惟妙惟肖,很像。
云矩忍住笑,在她的手心点了两下。
卿芜人思考了一下,又问她:很重要么?很着急么?
她画了一个心,在心上画了一个一盒蓍草,表示重要,又画了一个着急的表情,像是都挺像的,就是她画的表情透露着卿凌的样子,云矩差点以为对方在说卿凌急着去干嘛
好在卿芜人脸上疑问的表情很明显。
云矩想了想,先在她的手心点了两下,又点了三下。
卿芜人似乎有些迷茫,又似乎懂了。
安静片刻,她主动去摸云矩的脸。
摸完之后,她回过身去,扶着墙壁,淅淅索索地抠摸着什么。
云矩这才发现,这屋子虽然空荡,但并不是真的什么也没有,墙壁里满是暗格。
卿芜人很快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她捧着一盒蓍草,开心地转过身来。
云矩完全愣住了,她惊得直接站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卿芜人感觉到了云矩的移动,似乎有些迷惑不解,想了想,她抓了笔,在白纸上歪歪曲曲地划道:“我,卜卦,你。”
卜卦还是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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