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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堂燕-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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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帝二十九年冬,小雪;今上赐太常寺卿孙樊之嫡二女孙湉湉于十一子宛陵王为正妃;经钦天监卜过凶吉,予来年九月大婚;随着赐其在醴泉坊起宛陵王府的圣旨一起下的;还有着其来年开春后观政吏部的旨意。

    而在此之前;大庄六部里的吏部;一直是被东宫太子所独控的。

    慧帝这一举动;让本来在临淄王起的所谓的“皇太子私通西突厥案”不了了之、正主临淄王被罚闭门思过后纷纷沉寂下来的周党;顿时又心生活泛了起来。

    而与之相对的,无论是中宫皇后,还是承恩公府;在经历了一个波折而又惊心动魄的秋天后;都低调地缩了起来,不再主动与人争锋。

    前朝形势一度胶着。

    初雪过后,如今陪贵妃周氏一同协理后宫的舒贤妃在一次家宴上与慧帝笑谈,道如今宫中四妃之位空了一半,九个正儿八经有封号的嫔位,更是缺了八个,趁着年节喜气,当给诸位姐妹均提个位分,一同好过年,慧帝听后,沉吟良久,点头应允。

    三日后,慧帝下旨,封七皇子即墨王之母闵嫔为德妃,赐居钟笙宫主位;封十皇子陇西王之母安嫔为昭仪,赐居思芙殿主位;封十五皇子之母丽贵人为昭媛、十七皇子之母宓贵人为充容。。。。。。。其他诸皇子、公主之母,均有封赏,就连常年在宫中被人当成不存在的吴美人,都难得也沾了这份喜气,升了庶嫔。

    慧帝二十九年末的大封后宫,也被后世认为,是庄慧帝对中宫皇后与东宫太子委婉不满的一大表示,也有不少流派认为,庄慧帝怕是在此时,已经动了废太子之心。

    而这一切,都与早已葬在西山的梁才人没什么关系。

    兴宁坊的黔南王府里,进进出出的侍人们忙得热火朝天,他们都在为这座王府主人马上就要来临的出行做准备。

    越浒与陆序换防而守后,越浒身上的压力骤然一增,即使是缩减了一半编制的镇北军,那也是镇北军啊!完完整整的一个镇北军!越承岷名声在外,越浒身为他的嫡亲孙子,自然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升斗小民。。。。。。。可即使是虎威军的一手创建者,也不可能拿一整个军队来给孙子做演练,越浒北上,邀曾在西南并肩作战、彼此都互有较高评价的云朔同行,云朔思考了一番,没有拒绝。

    ——越家门庭日高,越承岷宝刀未老,越浒天资已现,季成轩案后,民众们对虎威军和越家将的信任达到了顶峰,且云朔自觉,越家祖孙,都是可交之人,既然去哪都是走,那北上还是南下,西川还是黔州,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按照慧帝的旨意,越浒是可以来年二月后再启程的,可这小子第一次独当一面地做主将,激动得不行,非要说西川兵将过冬艰难,他要在大雪前就过去,亲自陪着当地卫所的诸位将领们一起过冬,还发出豪言壮语,要亲自在年间转遍西川的近百卫所,他激动归激动,他还激动的很有层次感,立下雄心壮志的第一时间,就开始催着云朔准备走。

    越浒的原话是:“得了吧王爷在洛阳有什么好呆的啊。。。。。。。少爷我虽然读书少,可王爷您也别糊弄我啊!”

    “如今这局势,诡谲得很,王爷的那几个兄弟,除了那几个心气高不怕死的,剩下的,一个个恨不得窝在自己府里完全不出来走动,生怕被人想起来还有自己这么一个小可怜,被拉出去当枪使。。。。。。。哈哈哈还是赶紧快跟我一块走吧!离了洛阳这个肮脏的名利场,大家一起做点真正有意义的事,不比把时光空耗在‘你害我一下’、‘我还你一下’这上面强多了嘛!”

    云朔就是在越浒这样一天五遍逢休加倍的摧残下,最后妥协的。

    云朔不无怨恨地想,送君千里,还终有一别,而自己在洛阳磨蹭再久,答应了五哥的事儿,难道还能反悔不成?

    拖来拖去,总还是要走的,现在想着,等到过了年再走吧,过了年说不定又觉得,还是等开了春再说吧。。。。。。。开春之后,只要不想走,就总是还能找得到耽搁的理由,但真这么拖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左右自己都亲口答应了,难不成还要再等五哥开口去催不成。。。。。。。

    从去黔州改去成西川的事,云朔拿去问过了云矩的意思,看得出来,云矩对此深感惊讶,而这份惊讶,不仅是因为云朔的举动抑或越家的邀请,更多的则是因为慧帝的态度。

    越浒上书想求慧帝允黔南王一道北上后,慧帝不仅点头应许,还另赏云朔兼一个青州经略史的衔,且不夺其在西山五大营的统领之位,只道其此行西川,按年节回京述职,来往公文,均有驿所传递,算是遥领。

    这就是相当支持赞许的态度了。

    须知,云朔若是去黔州,有其数万旧部的拥护,自然能过得安然自在,可那算是提前就藩,外地藩王无宣召不得私自进京,若是慧帝再依例,像对待先前去淮南的寿春王一般,也直接夺了他身上如今现有的职位,那么云朔要是打算一辈子老老实实地呆在封地上老死还好,若是想出门或者日后想有些旁的动作,寸步难行。

    这也是韩子清明明心里也很清楚洛阳城里如今风云变幻不宜久留,却也还是并不如何赞同云矩直接简单粗暴地让云朔上书回黔州的原因——回去容易,再想出来、再想回到洛阳来,可就麻烦了。

    而云朔如今与越浒一道去西川、去青州,青州与陇西接壤,安昭仪与梁才人同住思芙殿二十余年的情分,使得陇西王与云朔本就天然交好,后又投缘,再加上云朔此去,算是出京历练,随时可以回来,到五大营去官复原职,两者相较,高下自不必说,乍一看,后者的待遇甚至丰厚得让云矩觉得不大正常。

    对此,云朔拿来问她,云矩又哪里有什么好说的,十年前的昌平营旧部朱门案后,颍川王在军中的声望就差到了极点,云矩在军中,除了蓟州王,几乎毫无人脉,青州也好,越家也罢,都不是云矩日常所熟悉接触的,她只能笑着对云朔道:“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自己能拿主意就好。”

    对此,云朔心里有点不大痛快。

    云矩的举动,让他觉得于对方而言,似乎除了想让自己赶紧离开洛阳外,没有别的任何需求。

    自己去哪里、做什么、怎么样,会如何。

    一概都不放在心上。

    只是想赶紧撵了自己走。

    云朔是憋着一股莫名的气同意了越浒年前走的计划的。

    而今日,就是定好的出城之期。

    云朔一开始,是与云矩赌气,想着干脆不要告诉对方了,反正我走就走了,于五哥而言,似乎也没什么差别,还是不要再去他面前丑人作怪了。。。。。。。左右他堂堂一个颍川王,若真是有心打听,自然能得到自己启程的消息,若是无意,自己去说了,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可真等了要走这日,云朔心里又开始后悔了。

    万一。。。。。。。他心里想着,万一,五哥就是恰恰好还不知道呢。。。。。。。他若是知道了,不该不来送我的啊。。。。。。。他还不知道,我就这么走了,等他接到了我已经出城的消息,可否会惊讶不舍,可否会后悔难过。。。。。。。

    越浒来兴宁坊等着云朔一起走,在他的黔南王府里转了一个来回出来,见云朔仍还失魂落魄地站在廊下,坏笑地蹭过去,挤了挤云朔的肩膀,调侃道:“。。。。。。。这么舍不得?那就干脆带着一起走呗。”

    云朔茫然地抬起头看他:“。。。。。。。可是,带不走啊。。。。。。。”

    要是能带得走就好了。

    越浒也愣了:“。。。。。。。不是吧,你的觉悟这么高?你是去青州做经略史唉,有专门的府邸在,又不像我,得一直窝在军营里与将士们同吃同住。。。。。。。一个女人而已,怎么就带不走了?”

    云朔一愣,正想问“什么女人?”,就看见一女子绕过回廊,婷婷袅袅地走了过来,对着云朔和越浒盈盈行礼道:“宪儿见过黔南王、越将军。”

    越浒冲云朔一阵挤眉弄眼,云朔微微失语,这下明白对方是误会了什么了。

    他竟然以为我是在惦记温宪,云朔在心里颇为奇怪地想,想完之后,心中却又突然一愣。。。。。。到底是什么时候起,自己提起“温宪”这两个字,已经能这般漠然了。。。。。。我真的曾经喜欢过她么?这真的是我喜欢过的女人?。。。。。。云朔咂摸了一下自己心里如今的滋味,不得不惊愕地想着:原来我是个。。。。。。这么凉薄的人啊。。。。。。

    云朔不由摇了摇头,想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一概摇出去。

凉天气(二)() 
云朔摇了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一概摇了出去;对于越浒的怪模怪样视而不见;一本正经地对着温宪道:“温二小姐不必如此客气;昨日的情境;但凡是任何一个有良知和品行的人见了;都不会视而不见;区区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正该要去寻温二小姐,温二小姐便过来了;如此也好,本王也便直说了。。。。。。如今本王这府上,乱糟糟的一团;而本王此去青州;恐怕没个一年半载也不会回来,府上事多;就不多留温二小姐了。。。。。。”

    温宪羞涩一笑;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云朔后边的并不算得如何委婉的撵人之辞;只脉脉地看着云朔;婉转接口道:“可是救了宪儿的;偏偏却也只是王爷一人啊。”

    越浒别开脸;把头靠在云朔肩膀上,不厚道地闷笑出声。

    云朔听得微微牙痛,学着云矩往日一贯的作态;彬彬有礼但又绝对客气有加道:“温二小姐大可不必如此。。。。。。”

    “我如今。。。。。。”温宪落寞地垂下眼帘;假装没看出云朔的疏离与冷淡,径自打断了他的话,自怨自艾道,“还算得上什么‘小姐’。。。。。。昨夜若非王爷出手相救,宪儿早已连清白之身都不复存了。。。。。。王爷的大恩大德,宪儿无以回报,只能。。。。。。”

    越浒饶有趣味地开口打断温宪,问她:“原来温二姑娘如今,还是有‘清白之身’的啊!温二姑娘果然厉害,厉害!”

    温宪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

    云朔瞪了越浒一眼,示意他不会说话就闭上嘴,越浒撇撇嘴,回了云朔一个“你怜香惜玉那你来吧”的眼神,转身溜溜达达走了。

    云朔头疼地看了温宪一眼,板着脸面无表情道:“温二小姐,本王就直说了吧。。。。。。本王身边,一不缺婢女,二不要人暖床。。。。。。不管你抱着,或者没有抱过这般心思,如今本王要去青州了,王府不会留人,你可以再思考半个时辰,想一下自己下一步该去哪儿了。。。。。。”

    温宪的脸色一空,下一刻,她咬了咬牙,上前一步,对着云朔低声威胁道:“不行,你不能就把我扔在这里自己走了。。。。。。带我一起去青州,不然。。。。。。”

    云朔挑了挑眉,颇觉无语地反问她::“。。。。。。不然呢?”

    “不然。。。。。。”温宪咬了咬牙,“你会错过一桩非常重要的事。。。。。。一件你一定会后悔的事!”

    云朔懒得再与温宪废话,转身就走。

    温宪豁出去了,对着云朔的背影怒吼道:“关于我‘表哥’的!你真的不想知道么!”

    云朔脚步一顿,继而步履从容地继续向前。

    温宪小跑着追过去,扯住他的衣袖,怒道:“裴云朔,你不是一直跟在她脚边转来转去,立志做她身前最忠心耿耿的那只哈巴狗的么?。。。。。。怎么,如今连你,都不买她的账了?”

    云朔一把挥开温宪,怒不可遏道:“和五哥有关的事,我自然会去亲自问他。。。。。。这跟你又有何关系!。。。。。。温二小姐,可别逼在下说出‘真是后悔救了你’的这等没有意思的话!”

    温宪被他一下子挥倒在地,坐在地上愕然地笑了出来,神情古怪地反问云朔道:“你叫她‘五哥’?你还叫她‘五哥’?!哈哈哈你竟然还叫她‘五哥’。。。。。。裴云朔,你可真是太可怜了啊哈哈哈。。。。。。”

    云朔拧紧了眉头,虽然理智告诉自己不应理对方的故弄玄虚和胡说八道,但心里却突然空了一拍,不期然地想起了广元祭那夜,云矩对着自己说的那三句话。

    ——“我是你五哥。”

    ——“你。。。。。。是我,五哥。。。。。。?”

    ——“你曾有过一个很喜欢的人。”

    ——“我曾有一个很喜欢的人。。。。。。”

    ——“她是温家的二小姐,温禧贵妃的侄女,她的名字,叫温宪。”

    云矩的脸色微微变了。

    ——自己之前一直用力提醒自己记着这三句话,是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哪里有问题,可万一是。。。。。。这三句话里都有问题呢?

    云朔在心里叩问自己,我真的喜欢过眼前这个女人么?

    还有,云矩他。。。。。。真的是我五哥么?

    温宪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云朔陡然微妙的眼神,笑得肆意盎然,轻轻道:“你也不是那么傻嘛。。。。。。你自己也开始发现问题了的吧。。。。。。”

    云朔面无表情地看着温宪,冷冷道:“给我一个能证明带上你有用的理由。”

    温宪昂起头,高傲地看着云朔道:“塘栖左家与我那好表哥的关系,你何不好好地查一查。。。。。。所谓的‘第一纯直忠臣左岫然’,他效忠的真的是谁,王爷心里清楚么?”

    云朔动了动嘴唇,冷冷地看着温宪:“左家,本王自然会去查。。。。。。可若是叫本王知道你是在故弄玄虚地糊弄本王。。。。。。”

    “我不说没有用的废话,”温宪也同样冷冷地回视云朔,面无表情道,“左家第三十三代家主,左舍得,也就是左岫然的伯祖父,你何不从这个人开始查查看。”

    ———————————————————————————————————————————

    开化坊,颍川王府,先前被云朔心心念念惦记的云矩,正要出门,就被自己的儿子给拦住了。

    裴行俨垂着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拦着云矩道:“娘,我有事情要与您好好谈谈。”

    云矩微微顿足。

    须臾后,云矩转身,指了指书房的方向,平静道:“走吧。”

    “不必了,”裴行俨断然拒绝,缓缓地抬起头来,眼眶通红地看向云矩,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我只问娘亲。。。。。。三句话,问完我就走。”

    云矩的表情微微僵硬。

    裴行俨抬起头,认认真真地盯着云矩,眼也不眨地看着她道:“第一句,梁奶奶。。。。。。究竟是怎么死的。。。。。。”

    云矩的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张了张嘴,最后却又闭上了。

    云矩低下头,也认真地对上裴行俨通红的眼,轻声道:“行俨。。。。。。对不起。”

    裴行俨摇了摇头,往后退了半步,死死咬住下唇,强行抑制住自己声音里的呜咽,提高了嗓门道:“第二句。。。。。。你真的,曾有那么一刻,喜欢过我父亲么?!”

    云矩凝眉看向裴行俨,不语。

    裴行俨突然崩溃了,一边哭着一边质问云矩道:“你说啊!你真的有喜欢过他么?。。。。。。。如果你完全不曾喜欢过他,当初又为什么要生下我?。。。。。。如果你喜欢过他,当年的你,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洗去他的记忆,送他去替你顶罪、去死的呢?。。。。。。”

    赵宁杨被这边的动静惊住,快步跑了过来,听到裴行俨说这种话,气得脸色都变了,怒道:“行俨,你怎么能这么跟你母亲说话!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我不知道。。。。。。”裴行俨怒吼回去,“那你们告诉我啊!告诉我梁奶奶不是因为我娘的野心死的、不是为了让我娘把九叔和四伯的母妃拉下马而服毒自尽的!。。。。。告诉我,我父亲当年被流放不是为了给我娘顶罪!我娘当年也不是亲手送他去死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赵宁杨被裴行俨的突然爆发震住,一时愕然。

    云矩轻轻地抬眼,冷静地看着裴行俨,问道:“行俨,第三句是什么。。。。。一起问了吧。”

    裴行俨眼含怨恨地看着云矩,一字一句地问:“第三句,我想知道,我在娘心里。。。。。。究竟算是个什么?”

    “一个对我父亲充满负疚感的补偿品?。。。。。。还是一个,和我的父亲、我的奶奶,乃至娘身边更多更多的人一样,随时可以被娘拿出去牺牲掉的儿子!”

    云矩扬起手,狠狠地给了裴行俨一巴掌。

    裴行俨别开脸,呸地吐出一口血沫子。

    赵宁杨一脸悚然地看着母子二人。

    云矩平静无波道:“梁才人的事。。。。。。。我很抱歉,对不起。。。。。。。是我的错。”

    “但是行俨,我和你父亲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责我。。。。。。对于你,我更是,问心无愧。”

    裴行俨死死地咬住唇,压抑住自己的笑声,下一刻,他又放声大笑,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

    裴行俨一边笑着,一边摇头,一边后退。

    赵宁杨有些害怕了,想去拉他,被他一把甩开了。

    裴行俨讥诮地反问道:“。。。。。。只是有点抱歉?可是她死了。。。。。。奶奶死了啊!。。。。。。我没有资格质问你,那我父亲呢?他有资格么?您给他知情的资格了么?如果他有一天恢复了记忆,您当真觉得,他对您的怨恨会比我少么?!”

    “。。。。。。对我问心无愧,问心无愧哈哈哈,娘,我敢不敢斗胆问您一句,是不是就算当初把我过继给了太子,您也能说一句问心无愧,然后笑着告诉我是要过去享福的?!”

    赵宁杨甚至完全不敢去看云矩的脸色了。

凉天气(三)() 
赵宁杨完全不敢去看云矩的脸色;脸色惶恐地劝裴行俨道:“行俨;你快别说了。。。。。。你冷静点;先少说两句啊。。。。。。”

    裴行俨静静地看着赵宁杨;问她:“干娘;你为我娘付出了一辈子。。。。。。你难道;从来就没有后悔过么?”

    赵宁杨肃然道:“那都是我自己愿意的!”

    “是啊;”裴行俨低垂着眉眼,缓缓道,“你们都是自愿的。。。。。。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啊。”

    赵宁杨心中陡然浮起一种极为不妙的预感。

    下一秒,裴行俨抬起头来,看了看头顶的天空;斩钉截铁道:“。。。。。。可是我;不愿意了。”

    “这座洛阳城,这座王府。。。。。。呆的我厌倦了。”

    裴行俨深深地看了云矩一眼;转过身毅然决然地跑走了。

    赵宁杨正要去追;就见身边的云矩晃了一下;赵宁杨下意识地先伸手去扶住她;云矩咬住唇;将翻涌到喉咙口的鲜血又一点一点地咽回去;熬过了那份晕劲儿,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妨;轻声对赵宁杨道:“。。。。。。叫个人;跟着他。。。。。。不用管他想去哪里。。。。。。也不必拦着他。”

    ——————————————————————————————————————————

    裴行俨一边擦着脸上的眼泪一边跑出来,他知道身后一定有云矩人跟着,心中厌烦,只想快点甩开他们,也不顾自己的骑术如何,跑到马厩里,翻身跃到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身上,一拽缰绳,骑着马跑出了兴宁坊。

    天上纷纷扬扬地落着鹅毛大雪,裴行俨出来时不曾留意,还是被那些冰冰凉凉的东西黏到脸上了,才陡然察觉。

    这种雪势,是慧帝登基三十余年来都少见的了。

    裴行俨骑着马漫无目的地溜达在正和大街上,天大地大,却不知自己该去向何方。

    奶奶死了。。。。。。太冷了,出来时没加衣服,裴行俨冻得瑟瑟发抖,把自己缩在枣红大马威风凛凛的毛发里,脸上的泪水一缕一缕地落了下来,心里不住地想着:奶奶死了。。。。。。还有十六叔的弟弟。。。。。。都是因为。。。。。。都是因为。。。。。。

    裴行俨把脑袋拱下去,痛苦地嚎啕出声,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都在一起,都在一起,好好的呢。。。。。。

    有人过来了,身下的神骏的大马焦躁地动了动,把裴行俨惊醒了。

    裴行俨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看到一个四十上下,憨厚地搓着手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一包热气腾腾的油饼,递向他,讷讷道:“小公子,这天儿也太冷了,您还是快回家去吧。。。。。。这东西粗糙,您恐怕吃不惯,拿着暖暖手吧。。。。。。”

    裴行俨愣愣地接过来,心里却木然地想着:回家?可是我现在,连该怎么面对我娘都不知道。。。。。。

    中年男子见他接了,高兴地咧开嘴笑了笑,仓促地搓着手劝了他一句:“快回去吧,外面这天是真的冷。。。。。。”

    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姑娘从那中年男子身后探出头来,眼睛圆圆的,身子也被裹得圆滚滚的,遮得严严实实的嘴巴里吐出几句含糊不清的话:“爹爹。。。。。。这个好漂亮的大马是这个小哥哥的么。。。。。。囡囡可以摸一下么?”

    中年男子回头,用方言斥责了那小姑娘几句,风渐渐大了,裴行俨听的不清楚,只猜测大意该是不要叫她胡来之类的,小姑娘跺了跺脚,似乎不乐意了,反击了什么,那中年男子最后苦笑着低下了头,把小姑娘架到自己的脖子上,爱怜地摸了摸她,哄她:“不要乱摸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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