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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堂燕-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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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梁才人从未向任何求证过,包括云矩在内,她一向是个极通透极聪慧的女子,自然明白,当时的情境下,孩子只有放在云矩的名下,才能得到更好的安排。

    父母爱子女,为之计长远。

    这句话,是云矩从梁才人才真正地身上学到的。

    作为一个母亲,梁莞要比温临溪合格得多。

    云矩轻轻地补充道:“朔儿,这十年来,她一直在盼着你回来她见到你的时候,心里一定是很开心的。。。。。。”

    云朔抵住云矩的肩膀,泣不成声。

    等云朔的情绪慢慢冷静下来了,云矩仰起脸,闭了闭眼,才正式开口道:“朔儿,你可能不知道,叶氏的死,其实和。。。。。。”

    云朔捏住了云矩的胳膊,捏紧。

云中笺(三)() 
云朔捏住云矩的胳膊;捏紧;然后从云矩怀里抬起头来;盯着云矩;对着她认真地说:“母亲想杀叶氏;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我知道的;跟你没关系。”

    云朔犹豫了一下,复又补充道:“。。。。。。也不是单纯因为宋姨的死,还有;我。”

    云朔背过身去,解开衣袍,露出后背给云矩看。

    上面疤痕交错;新新旧旧;密密麻麻,乍一看;都让人觉得眼晕。

    云矩的脸色微微一变;伸出手;点了点其上几处已经结结实实地长在一起的瘢痕挛缩;咬牙道:“这是。。。。。。”

    云朔不带任何情绪地解说道:“最大的那一片伤;有十九年了。。。。。。是我六岁的时候;和九弟抢热茶喝,被叶氏看到了,一壶热水泼过来烫到的。。。。。。”

    “。。。。。。还有一条近七寸的疤痕;跟我后来在黔州时受的剑伤重了一部分;现在不仔细看恐怕不太好找,那是我七岁的时候,父皇过来,随口考校了句九弟的功课,我至今仍记得,考的是曹刿与鲁公的一段对话。。。。。。”

    “。。。。。。父皇问九弟,‘刿三次阻鲁公鸣鼓,是之为何?’,九弟前一晚偷懒没有背书,在那里抓耳挠腮磕磕巴巴地答着,‘一鼓,一鼓。。。。。。二鼓。。。。。。二鼓什么,三鼓。。。。。。’父皇被活生生地气笑了,见父皇要发怒的样子,我站在旁边,很是着急,就小声地提醒九弟,‘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父皇听到了,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转而问我,曹刿认为鲁公可以为之一战的原因是什么,我答,‘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

    “我不过是照本宣科,答得也只能说是中规中矩,父皇大概也觉得不过尔尔,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走后,叶氏却很生气,认为我是故意踩着她儿子在父皇面前表现自己,就命宫人取来一支淬了眠花之毒的金钗,在我后背上狠狠地划开一道,说是要我‘长长记性’,告诉我‘这就是下贱之人唯一能得到的’。。。。。。”

    “。。。。。。眠花不是什么剧毒,甚至也说不上是毒还是药,只是恰好能保持伤口几乎无法愈合,却也恰好能让伤口不会溃烂。。。。。。但是对一个七岁的孩子而言,我那时,真是恨透了它。。。。。。我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眠花这样恶毒的东西的存在。。。。。。整整十个月,每个晚上,伤口又痛又痒,我难受得在榻上打滚,抓又抓不到还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来,不然必然会被宫人们呵斥。。。。。。那道伤口,整整长了十个月,叶氏的目的,也完全达到了,再没有那一次,能让我更长记性的了。。。。。。”

    “剩下还有一些,零零总总的,总之我八岁前,身上的伤就一日也没有断过。。。。。。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动辄得咎,她就要上手来。。。。。。每次还会先把九弟哄出去,等我在叶氏那里受了责罚,再被九弟拉出去‘一起玩’时,我是再没有敢赢过一次,即使这般,也经常遭到九弟的埋怨,觉得我待他不够用心。。。。。。有一年,冬天,天很冷,凌河都冻上了,九弟兴致勃勃地来拉我去河上‘滑一滑’,我前一日脚上刚受了伤,不大情愿出去,九弟怒了,就扬言,如果我不去,他就要去告诉他母亲,说我欺负了他我那天在河上,隐蔽的岸下,砸了一个冰窟窿,想着等九弟过来,我就一把推他下去,大家一起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云矩咬紧后槽牙,心里又难过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欣慰感,轻轻道:“可是你最后,还是没有下得去手。。。。。。你一向,都这么心软。。。。。。”

    “才不是,”云朔说着说着,像是回忆到什么极美好有趣的事情般,轻轻地笑了,“我那是,因为遇见了你。”

    。。。。。。。。。。。。

    。。。。。。。。。。。。

    十七年前,十岁的云矩在外面练完剑,从凌河边过,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站定了,训斥九皇子道:“你难道没有看出来,他很不舒服么?”

    云矩的一句话,免去了云朔那天之后再遭受的所有折磨。

    那并非他们兄弟二人的第一次相见,但却是云矩第一次真正地看到‘云朔’这个人,而不是一个符号化的八皇子。

    。。。。。。。。。。。。

    。。。。。。。。。。。。

    云朔不好意思道:“我其实很早,就偷偷喜欢五哥了。。。。。。每次宫宴都开开心心地躲在后面偷偷看你,当然,你那时候肯定是还完全不知道有我这么一个弟弟的。。。。。。那天你在岸边站住,停下来,朝我伸出手,把我拉了上来,又亲自送我回去。。。。。。我当时就想,天呐,今天是个什么好日子,我要回去记下来,我当时真的一点也不郁闷了,只觉得天青草绿,人生中还有那么多美好的、值得追求的东西,我才不要死我不想死了,自然也不会想着再把九弟推下去了。。。。。。”

    云矩难受地低下了头,泪水一点一点地打在地上、打在云朔背上。

    云朔惊讶地回过身,把衣服囫囵地套上去,忙劝云矩道:“。。。。。。别哭,别哭啊。。。。。。这些都已经过去了,而且,那天后来五哥带我去清溪宫住了十天,回来后,应该是皇贵妃娘娘警告了叶氏什么。。。。。。反正那之后,叶氏就再也不敢对我胡乱动手了,真的都过去了。。。。。。”

    云朔按住云矩的肩膀,凑到她脸前去哄她:“不哭了啊。。。。。。”

    云矩别过脸,用一只手指顶着云朔的额头把他的脸推开,咬牙切齿地问他:“。。。。。。中间那六七年,你为何从未跟我提过叶氏的事!你从来没说过,没说过她。。。。。。”

    云朔怔了怔,轻轻道:“我,我不敢的,我害怕啊。。。。。。”

    云矩恨铁不成钢地怒吼道:“你都想动手把寿春王推下去一了百了了,你还有什么可怕的!”

    云朔深深地凝视着云矩,轻声道:“我不怕叶氏,可是我害怕,害怕五哥啊。。。。。。”

    “我从出生起就被抱到叶氏身边,遇到五哥之前,我身边的人,不管是对我好的对我坏的还是对我不好不坏的,除了母亲之外,但凡我敢在他们面前抱怨叶氏的半点不是、诉说叶氏对我的一处不好,他们都会责骂我、呵斥我。。。。。。”

    “。。。。。。就是母亲,也曾哭着告诉我,不要在外人面前表露出对叶氏的怨恨,那只会让我的处境更加难堪,要装出叶氏待我很慈爱的模样。。。。。。我不在乎什么处境不处境的,可是我知道,那些曾经对我好过的人,在发现叶氏对我的慈祥都是伪装、其实内心十分厌憎我后,都慢慢地离我远去了。。。。。。我那时候真的怕,怕五哥也会和他们一样,也离开我。。。。。。”

    云矩听不下去了,猛地站起身来,恨声道:“最后就那么死了。。。。。。可真是,便宜她了!”

    云朔不想再说叶氏,低下头,开始收拾起了案上的信笺,见其中一封在方才的混乱中沾了不知两人间是谁的泪水,湿哒哒的墨晕开一片,赶紧提起来,想抹掉上面的水,却不知信笺经岁月风化,脆弱得再经不得半点的折腾,一遇水沾湿,便已经内外糅在了一起,云朔的稍稍微放重了一点点,一掠过去,就已经撕开了外层,露出了里面的字迹来。

    云朔一惊,也不敢再擅自乱动,赶紧抬起那封信,双手奉到云矩面前,不安道:“五哥,五哥。。。。。。信,信破了。。。。。。”

    云矩一顿,然后浑不在意地接过,随手撕开外封,展出信纸,放到案上,兴致缺缺道:“信写来,不就是叫人看的么?。。。。。。外封破了就破了,慌张什么。。。。。。正好打开看看就是了。。。。。。”

    云矩在心里琢磨着,本以为楚淼拿了这些信是想来作为什么强有力的证据来指证自己什么。。。。。。不过看即墨王那完全不在状态的态度,想来温临溪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聪明一点,没留下什么太过显眼的证据。。。。。。或者说,是经手的那些人太过愚蠢,什么都没察觉出来。。。。。。左右云矩是不信中山王是没翻过这些信的,可若既然连中山王都翻过了,没有被中山王直接留下、还能再被即墨王拿过来的,自然没什么云朔不可以看的。

    云朔见了云矩这般坦坦荡荡的态度,不由低头一笑,主动拉过那信纸,随意起了一行,顺着念道:“。。。。。。‘什么容不容的,女孩子娶那名字,俗,忒俗。。。。。。女孩子就一定要拿容貌说事么?肤浅,太肤浅了。。。。。。外貌嘛,要那么好看有什么用,端端正正清清秀秀过得去就行了,女孩子家的,长得太好看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咯。。。。。再说了,就老华你那张飞脸,还希望小姑娘长成什么绝世西施不成?”

未亡人(一)() 
“。。。。。。再说了;就老华你那张飞脸;还希望小姑娘长成什么绝世西施不成?心里真是一点数也没有;要是我女儿来畅想一下倒还合适。。。。。。不过啊;要真是我啊;我要是有个女儿啊;就给她取名;取名患‘梨’,‘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这才是真正美人的姿态啊。。。。。。”

    “好了好了不与你胡扯了;说正经的,为什么要唤‘梨’呢,因为西溪丛语有载;‘昔张敏叔有十客图;忘其名,予长兄伯声;尝得三十客;牡丹为贵;。。。。。。梨为淡客*’;若我将来能有一个小姑娘;我希望她也能做个‘淡客’;平平淡淡和和顺顺地过一辈子。。。。。。”

    云朔念着念着,忍不住笑了起来,抬头对着云矩开玩笑道:“真是没想到;温帅私下里与自己的心腹书信来往时是这副信手闲来的随意模样;我还以为他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个谨慎自持的神仙人物呢。。。。。。”

    云朔笑到一半,突然怔住了,呆呆地看着云矩,震惊道:“五哥,你,你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突然又哭了。。。。。。

    云矩仰起脸,闭了闭眼,两行清泪簌簌地落了下来,云朔忙站起来,要倾身过来看她,云矩仓促地一手捂住了脸,一手制止了云朔看过来的动作,颤抖着声音问他:“。。。。。。哪个,哪个梨。。。。。。是哪个‘梨’字?”

    云朔怔愣了一下,有些不懂都信里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云矩怎么还会有此问,捻起信,见温临轩在信末还顺道为梨花赋诗一首,就索性念了那首诗。

    “。。。。。。一枝晴雪初乾,几回惆怅东阑。料得和云入梦,翠衾夜夜生寒*。。。。。。五哥,是梨花的‘梨’。”

    “好,好。。。。。。”云矩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茶案上剩下的信都来不及去收,就要往外走,“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云朔快走两步,上前拦住云矩,按住她的肩膀,满脸疑惑道:“。。。。。。五哥,你究竟是怎么了?你的脸色很不好看。。。。。。是温帅写给傅总领的信哪里有问题么?”

    云矩呆呆地看着云朔疑惑认真的脸,自己的脑子里却全是温临溪的声音,呆滞到无法思考了。。。。。。

    。。。。。。。。。。。。

    。。。。。。。。。。。。

    “怯,狗皇帝连个‘璃’字都不让你用,说什么寓意不好的屁话,那可是你爹留给你的唯一的东西了。。。。。。算了算了,反正也就是想用个音,不能用就不能用吧。。。。。。温阿梨,你给我过来,看着啊,我写给你看了啊,是这个‘梨’字,梨花的梨。。。。。。以后啊,你要是能自己做主了,或者说是遇到什么喜欢的人了,想跟人家介绍自己了,记得说你的名字是这个‘梨’啊。。。。。。”

    。。。。。。。。。。。。

    。。。。。。。。。。。。

    十年前的许昌,烟花落地的屋檐之上,云朔踌躇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那日后,我就直接叫你的字么,五哥。。。。。。”

    云矩想了想,神情古怪地看着云朔,反问道:“你怎么现在还叫我‘五哥’,不会觉得很别扭么?。。。。。。你别不是觉得。。。。。。这样很刺激吧?”

    云朔被云矩说得满脸通红,气恼道:“我也想唤你‘子野’,可是这个字连太子都这么唤你,我不喜欢!”

    云矩托着脑袋想了想,随口道:“这样啊。。。。。。那你私下里,就叫我‘阿梨’吧。。。。。。”

    云朔微微一怔,开心道:“阿梨么?。。。。。。是哪个梨字啊?”

    云矩笑了笑:,拉过云朔的手,一笔一划地写给他看:“是梨花的‘梨’字,喏,就是这样。。。。。。这是我那从没见过的死鬼老爹给我起的,只告诉你一个人了,这个要是再挑剔,你就干脆自己给我起个称呼吧。。。。。。”

    。。。。。。。。。。。。

    。。。。。。。。。。。。

    云矩看着云朔全然茫然的脸,突然忍不住低头笑了出来。

    。。。。。。竟然是他,怎么会是他。。。。。。那么自己这么些年的怨怨恨恨,又和行俨有什么区别呢?

    云矩想,我单知道自己本来该叫温阿梨的,却不想过,原来自己的‘温’字,不是温临溪的‘温’,而是温临轩的‘温’。。。。。。

    云矩想,我怨恨了这么多年,从小时候一直到现在,小时候每次被迫灌下那些又苦又涩的汤汤水水来让自己好更成功地伪装成一个皇子时、每次跪着背书、练剑练到手指都不能动的时候,都怨恨他为什么不能从天而降突然出现把我带走呢。。。。。。后来,是怨恨他为什么要去招惹皇帝的女人,害的自己的立场如此尴尬。。。。。。再后来,是恨为什么有他这么一个人的存在,让自己索要争取的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名不正言不顺了起来。。。。。。

    云矩不是没想过,自己的生父可能已经不再在人世了。。。。。。

    阴郁的时候,云矩恨不得他赶紧去死,竟然敢去招惹温临溪这个疯婆子,还对她始乱终弃,那还真该是早早下去陪她算了!。。。。。。也好过在未来再突然出现,成为自己被人攻击的软肋和靶子。

    但却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他。。。。。。在自己出生之前,就已经死了。

    他早都已经死了。

    他早就死了。

    云矩靠在云朔的肩膀上,笑得浑身颤抖,笑得癫若疯狂。

    云矩忍不住想,那我自己这么些年,又是在做什么啊。。。。。。像个深闺怨妇一样,咬牙切齿地诅咒这个、咒骂那个,殊不知,他大概根本就不会知道有我这么一个女儿的存在。。。。。。

    云朔半抱住云矩,不安道:“五哥,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啊。。。。。。”

    “没,没什么。。。。。。”云矩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想了想,笑得情难自已道,“我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件特别可笑的。。。。。。我有一个朋友,也是叫‘阿梨’,她小的时候,和她的家人走散了,她就站在原地,一直等啊等,等啊等,她想,自己这么聪明好看,肯定不会是被爹娘主动丢弃的。。。。。。”

    “所以,所以哈,她的爹娘迟早有一天会找过来啊,所以她等啊等,等啊等,最后还是什么都没等到。。。。。。你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么?”

    云朔的神情慢慢凝重了起来,喉结微动,盯着云矩,缓缓道:“我想,她那么聪明漂亮,即便她的爹娘不要她了。。。。。。她也会有很多很多喜欢她的朋友的,不是么?”

    “不不不,”云矩低着头,笑得浑身抽搐,“答案不是这样,答案是。。。。。。其实她的爹娘早都已经死了,她根本就没有爹娘这种东西,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臆想的。。。。。。怨也好,爱也罢,期待也好,失落也罢。。。。。。都是假的,都是不曾存在的,都是不可能有的。。。。。。哈哈哈,你说这可笑不可笑。。。。。。”

    云朔捏住云矩的肩膀,脸色严肃了起来,张了张嘴,犹豫着轻声道:“别笑了。。。。。。阿梨。。。。。。”

    云矩身子一僵,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云朔。

    两人之间有长达二十秒的僵持对视。

    下一刻,二人同时动了起来,云矩刚抬起右手,就被云朔死死地按住了。

    云矩看向云朔,眼神既冷淡又漠然,她缓缓地开口道:“朔儿。。。。。。你是,想起来什么了么。。。。。。”

    云朔按住云矩颤动不休的右手,电光火石间,如有神助般,回了一句:“五哥。。。。。。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五哥,不要怕,我会帮你的。。。。。。这一点,是永远不会变的,你放心。。。。。。”

    云矩死死地看着云朔,云朔亦坦然无畏地回视,片刻后,云矩挣脱开云朔抓住她的手,面无表情地擦过他出去了。

    云朔低头敛好案上的书信,内心的震惊仍久久无法平复。

    再遇温宪时,在黔南王府里,温宪嘲笑他,“你竟然还问他叫‘五哥’?”,这句话,云朔一直记在心头。

    温宪作为要求被云朔一道带去青州的筹码之一,就是提示他去查左家与云矩的关系,并给出了其中作为关键纽带的前前任左家家主左舍得其人,云朔去查了,而且收获不菲。

    ——简而言之一句话,温禧皇贵妃其人,本来不当姓温,而是应姓“左”的。

    。。。。。。。。。。。。

    。。。。。。。。。。。。

    几十年前,还是前朝幽帝统治时期,幽帝闻温家女之美貌,欲求之,被门阀温氏以“温氏女绝不为妾”为由,坦然拒之,幽帝大为恼火,得幸臣张智献计,以江南其年之涝灾为由,借题发挥,下旨斥责其时正任两江总督的塘栖左氏之家主左舍得,命其自述其德行之过,左舍得三上陈罪折,幽帝仍不满,最后见左舍得摆明了装聋作哑不想认,便又命钦天监作出指示,道江南之涝,在于左舍得之妻温氏其立身不正,德行有亏,不堪为妇,幽帝为出被温家羞辱的那口气,更是大费周章地册封了一貌美宫女为明德公主,并将“明德公主”下嫁左舍得,强行逼其原配温家女做妾。

    左舍得三次拒旨后,最后在其母的劝解下,为了塘栖左家的“明哲保身”之道,屈服了。

    原配温氏大为恼火,在左舍得奉命迎娶所谓的“明德公主”当日,愤而书了一份“去夫书”扔给左舍得,怒而大归。

    六个月后,温氏在温家产下一女,而此时的左舍得,已经因被幽帝派往福建抗倭,而死在了千里之外。

    那个女孩,就是后来名动天下的温禧皇贵妃,温临溪。

    半年的时间,世态瞬息万变,温氏所在的洛阳还好,左家江南那一带,却是叛军层出,世道渐乱,左舍得死后,塘栖左氏决定避世而居,勒令子孙归家,不再入仕,兵荒马乱的时节,消息通讯不畅。。。。。。

未亡人(二)() 
半年的时间;世态瞬息万变;温氏所在的洛阳还好;左家江南那一带;却是叛军层出;世道渐乱;左舍得死后;塘栖左氏决定避世而居,勒令子孙归家,不再入仕;兵荒马乱的时节,消息通讯不畅,等左家人知道温临溪的存在;已经是三年之后。

    而左家的人千辛万苦地在混乱的世道里从杭州摸到洛阳后;得到的,也无非就是温临溪的母亲、云矩的外祖母;也就是当时温家大归的大姑奶奶;不留情面的一顿羞辱而已。

    温家人不愿放温临溪回左家;左家人就是在再不舍得;也只能忍痛舍了。

    而左氏左舍得的那一脉;也是从他那里起;往后就彻底断绝了。

    。。。。。。。。。。。。

    。。。。。。。。。。。。

    云朔低着头,看着案上的那些信,内心的感觉颇为奇妙。

    ——所以说;温临溪既然是温临轩尚且不同房头的堂表妹;那么二人之间,日久生情,也不是完全无法想象的事情么。。。。。。

    这么说来,五哥他,其实是,温帅的孩子么?

    我们之间,原来是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啊。。。。。。

    咔哒一声,第一道锁,打开了。

    ——————————————————————————————————————————

    慧帝三十年,秋,寒露。

    一日,深夜,承恩公赵复夜宴后醉酒归来,在仆从的指引下,跌跌撞撞地走到家中的荷花池后,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赵复醉醺醺道:“不,不去夫人房里,去林姨娘那里。。。。。。你哪个屋里的,怎么带路的?”

    身后的小厮摘掉毡帽,莞尔一笑:“赵大人,多年未见,您是把故人的容颜。。。。。。全都忘得差不多了啊。。。。。。”

    半明半暗的月光之下,赵复乍一件来人,惊得倒退三步,差点一头栽倒在荷花池里。

    所幸,他最后稳住了,脸皮青青紫紫半晌,怒气冲冲道:“这位姑娘,老夫是不知道你做什么不好,非要做些装神弄鬼之事。。。。。。你贪慕富贵权势,招摇撞骗地哄一哄老太太也就罢了,还胡闹到老夫这里来,是真觉得,银子都是那么好赚的么!”

    “。。。。。。小姑娘啊,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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