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京钗计-第2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好在赶紧忍住,没火上浇油。

    母妃的话虽是对着我两讲,但身为过来人,哪能看不懂三哥对宋卿好的特别?于是眼睛一直抓着三哥,真情抑或假意,期望他给个态度。

    “儿臣身边不缺谄媚温存之辈,留个激灵的并不全然是坏事。”

    “激灵的自是该留,”母妃沉吟,“可其中分寸需得拿捏。”

    宋卿好毕竟与我们有世仇。

    母妃怕我们将宋卿好当作挚友未加防范,有日被反咬一口,到玩火自焚的地步。

    “儿臣有数。”

    三哥点头应下,规规矩矩起身拜别母妃,拉着我走出骊山殿。

    我们刚到阳歌,不日便真迎来大雪。

    洋洋洒洒的鹅毛比在陈仓山谷中要覆盖得多、积得多。

    行宫后山有大片围场,专供父皇来时狩猎,其广袤度不比蒙古草原的差。应文和嬴子月都是自来熟性格,早早就拉着宋卿好飞到后山围场去观雪。

    入目便见一片冰天世界。

    既是北风卷地白草折。

    亦是雪上空留马行处。

    我嘴馋,是时还窝在寝殿里等母妃亲自做的茯苓饼。我说在陈仓的时候某个宫中老嬷嬷也做得地道,“材料虽不齐全,却恍惚有母妃的味道。叫什么……谈娘的?母妃认识吗?”

    正要坐下的女人身子在半空微顿。很快对我否认,又像对自己否认。

    “不识。”

    我没想太多,翻身从床榻上爬起,捻一块放进嘴里,满足喟叹:“还是原来的配方。”

    母妃失笑,用手帕子给我擦嘴角。我兴起时想起嬴子期,立马唤来婢子更雪袄,端着茯苓饼的盘子去寻他。

    出寝殿没走多久,就发现那人正坐在宫殿顶梁上,单手支着腿,远远打量宋卿好和那二人嬉闹比划的景象,肆虐的雪风的吹得他眼眸更凉。

    不知为何,打从进行宫开始,我总觉得他比我更熟悉这座华丽古宇。

    我小心翼翼掌着银盘,也运气飞上高粱。结果快到梁上了气不够,差点摔下去,幸好嬴子期眼疾手快。

    “为报救命之恩送你吃的。”

    顺势将银盘塞到他手中。

    嬴子期伸手拿了一块尝,似乎觉得味道还好,忍不住又嚼了一口,突然惹我大笑。

    “你笑什么?”

    他手中还捏着饼,睨眼看我。

    我挠挠耳朵,“每个吃了我饼的人最后都会喜欢我。三哥不例外,宋卿好也是。”语气抑扬顿挫。

    紧接着嬴子期嘴里那口饼再也咽不下去。

    他作势要吐,我赶忙跳起来伸手捂,就这样在宫宇顶上进行拉锯战。

    战到后来那人疑似笑了,偏头嚼饼,完后正过脸,伸长手捏住我的下颌稍使力,不经思索便将他咬剩下的半张饼悉数塞进我嘴里。

    塞完他才发现此举有多不合适,抬起胳膊想捞,我却不给他机会赶忙狼吞虎咽,口齿不清道:“嬴子期、你完了你知道吗。”和本宫这样的黄花闺女接了吻,虽然是间接,也不能不负责!

    “此生我赖定你。”

    烈烈风中,我像不给他机会反悔似地嚼完饼,笃定说。

    但我没想过,当日我两站在宫梁上的一举一动,会被宋卿好画下。

    打闹的。他喂我吃饼的。我两双双背手面对彼此的。

    所有情景。

    嬴子期能看见后山围场情况,宋卿好和应文等人自然也看得见他。

    沁人雪地中,宋卿好支着从京师带来的画架,手执画笔,对远处的我两比比画画。

    “从今以后嬴侍卫将受我差遣了,哈哈。”

    应文得意洋洋,想向宋卿好讨来那幅画威胁对方,却被宋卿好一手拍掉爪子。

    “有点出息行不行?”少女阴阳怪气。

    “要威胁,也该是我。”

    末了,她火速收画逃走。

    嬴子月大概也从没见过她亲哥那一面,当晚就趁月黑风高,将嬴子期拦在行宫小院儿的门口。

    “哥,我有个很独特的建议,你要不要听?”

    他用眼神示意她别废话,嬴子月就大着胆子讲了。

    “我是觉得……我是说、当年他们应家欠你一条命,如今你拐走应怀光的宝贝女儿,不就扯平了,什么都解决了吗?”

    那人脸色顷刻冷得像冰。

    他抿直唇角的时候特别骇人,像能立马将你吃下去。这个表情,我后来在三哥脸上也见过,却是因为宋卿好。

    而此刻深更冷夜,嬴子期的眯眼瞪嬴子月,“我虽然没打你这颗狠心,但将你扔回家去这点还是能办到的。”

    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少女想想,心一横,扬高点声音:“回去就回去!怕你啊!哥,你能不能别这么固执?谁都逃不过个死字,秦伯那把年纪迟早、迟早……要比你早走的!”

    她组织了下语言,赶在他没发飙前继续道:“公主对你一片痴心,丢脸的不丢脸的,受气的不受气的,哪样没做?就差真的还你一条命!你要现在对她讲:跟我走。立马她都不会犹豫。她能陪你的时间比秦伯多得多,很划算不是吗!”

    我不要脸的啊!

    什么就跟他走了啊!

    三媒六娉齐全了吗!

    好的,不用。

    行宫小院外,嬴子月吼了几番,嬴子期都没插嘴。

    等她吼累了,他反倒平静下来,冲已经五里开外的少女扬了扬下巴:“你说话就说话,跑什么?”

    她敢不跑吗?

    他收拾起人才不管什么亲妹不亲妹的!

    “人道无常,自有天收,还没轮到我们。哥,轮不到。”

    少女压低点声音讲完最后一句,终于转身飞奔进夜色中,余下男子面容寂寂。

    其实,年幼时,我和嬴子期不止见过一面。

    我迷迷糊糊记得,八九岁年头,行宫中出现过一个与三哥差不多岁数的少年。可这件事只有我知道,连三哥都未曾知会。

    他小小年纪身手不凡,锦衣夜行在黑暗中,打算刺杀来阳歌探望母妃的父皇。

    因着千百种原因,天下多少人想要父皇性命,但他是最接近的那个。

    他的寒剑曾距离父皇不过半层房梁的距离,然而初初行走江湖经验不足着了道,不小心吸入周围设下的毒瘴。

    少年靠着浑厚内力撑出内宫,到了宫殿夹道脚步却已踉跄。

    那日恰好亦是阳歌的大寒天,隔日便是三哥生辰。我亲手做了只老虎样式的纸鸢要送给他,不料纸鸢被一场雪沾湿,我只好吩咐宫婢们连夜加赶一只。

    少年捂着胸口出现时,宫婢正私下奔走为我找糊纸的材料。

    金玉廊梁,更深露重。

    他黑衣黑发,就那样不支地跪倒在我跟前,噗通一声,惊得我下意识往后退两步,差点要叫人。

    然而当奴才和宫婢返身回来,我却没叫,反扬声呵:“大胆!哪方的奴才走路不长眼,竟敢冲撞本宫。”为了戏份演得逼真,我还抬起胳膊扇了他一巴掌。

    我这巴掌用了当时的十成力,更多的用意,是想要打醒他。

    因我知,他若闭了眼,恐怕再也不会睁开。

    “你……呃……”

    他还真有了点意识,半掀眼缝探我。

    我窥不见他玄色面罩下方的完整面容,但我始终记得,那个少年,有世上难得好看的一双眸子。

    会说话。能诱人。

    其实我约莫有直觉,直觉陌生的他出现在宫中动机不纯。但我最终却佯装气势汹汹越过他,领走了附近的所有奴才。

    犹记得走到宫殿夹道转角处,我曾小心翼翼回头望,期待别看见他倒下的身影。

    所幸,高高的城墙上飞下另道霹雳影子,将久久跪在地上的少年带走。

    那时,我还不知他想要报的仇,是为了从邪教手里将我救下的老者。老人救了我,却被父皇下令用乱戟刺死。

    老者被了结的情景如今还历历在目,人生中第一次看见那样狰狞血腥的场景,我曾哭得快晕过去。

    然而君要臣死,根本毋须理由,谁都不得不死。

    于是年幼的我拉着三哥嘶吼:“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君是他!”

    少年扶着我的脸,目光定定。

    “会不是的。”

    会不是的。

    像难违的天命。

    然而看来,难违的天命不止那一件,还包括我和嬴子期。

    嬴父成日谨记往圣遗律,遑论手中拥有多少兵甲,都不挑烽烟四起,不插手千古兴亡,不为光复旧朝而涂炭生灵……

    他大任在身,十二岁的嬴子期却不懂。

    十二岁的他只知,老者是和父亲一样的角色。是在父亲忧虑天下无暇他顾时,给自己温暖的那个人。

    可就是这样的善良人,却因父皇一句“宁可错杀不可错放”,落得惨死结局。

    “扶苏,你问我会不会钟意你?”

    “我——”

    “从何钟意起。”

志向() 
“不知从何钟意起——”

    “却也不知道从何恨起吧?”

    嬴子期沉浸于撕扯的往事中;竟没发现宋卿好在附近倚了许久。

    她已将故事听个大概;翘着唇角摩挲画板:“分明该恨;可她又救了你。试图去喜欢;但前仇又真真实实地横亘着。”

    见他惯然冷冷地抄剑不说话;宋卿好还是低低笑;“嬴侍卫;原来我们都是天涯同道人。”

    “我和宋小主不一样。”嬴子期终于出声,面上闪过几丝轻蔑:“现在的我若铁了心要杀狗皇帝,他活不过几日。”

    宋卿好抱着画板靠近;踮起脚尖附在男子耳边:“我可没说报仇这件事儿。我说的是——”

    “同样喜欢上了仇人之子。”

    嬴子期表情大震,始作俑者宋卿好却心里快意极了。

    爹啊娘啊!以后这人可再不敢对她大小声啦!

    这么一算,宋卿好似乎站在了我们这群食物链的顶端了呢。

    你看;她怕生气的三哥;但三哥怕我。我呢,怕嬴子期。而嬴子期……大家都怕招惹他。嗯。这样算的话;她逮住嬴子期的把柄;等同于逮住了我们所有人;成就感简直非同一般。

    总之那个冬天;大家远离是非;来到看似安安静静的阳歌。却不知许多秘密已悄然在膨胀,等待破土那日。

    临近开岁。

    频风雪。

    呼啸的风抵挡不住阳歌百姓迎接新年的热情。

    节早;母妃便来我寝殿,将一沓镶了金箔的拜年贴交到我手上:“每张都有名字;送给你那些朋友们;别马虎。”

    金箔拜年贴通常是皇室赏给大臣们的,母妃做主拿出来分享,算是对他们的认可。

    收到母妃的拜年贴,宋卿好如获珍宝。

    薄薄的纸片,她捧在手中翻来覆去看,连三哥送的一副绝世步摇都没放心上。

    “殿下送礼太没诚意,还不如德妃娘娘,看娘娘亲手写的这几笔字,委实漂亮。”

    三哥殿中,他扶着额头,好笑地看她:“行了,人又不在,你使劲夸她也听不见。”

    宋卿好神情狡黠往殿外探了探脑袋:“我不得小心啊!”说着就一小步扑进男子怀中,被稳当抱住:“刚来时,在扶苏寝殿,我就抱着侥幸心理,结果怎么着?才说一句抖机灵的话,就被逮到。”

    自此留下不好的印象。

    兴许是节日缘故,宋卿好脸色颇妙,许久都没这样主动投怀送抱过。

    应逍嗅着她颈间熟悉的发香,忍不住长舒口气:“讨厌就讨厌呗,你又不会经常呆在阳歌。”

    况且母妃的心性三哥了解,若他已到了开口去求姻的地步,她不会不许。

    宋卿好听着那句“不会长久呆在阳歌”,像宽了点心,把整副重量都挂在三哥脖子上,拿起锦盒里的其中一只步摇递给他:“你帮我簪。”

    应文踩着点儿进殿就撞见郎情妾意的画面,直叫瞎了眼。

    “今晚去放灯吗?”

    “去。”

    她麻利跳下,回房换衣裳。

    临出宫门还飘着细雪。

    三哥与宋卿好同撑一把伞,我肯定是赖着嬴子期的。

    应文……

    “这样吧,你俩比试比试,谁赢了,本王就和谁同撑。”

    他看看嬴子月,尔后又看看嘴角抽搐的无忌。

    最终结果是,嬴子月对应文翻个白眼,主动躲进了无忌的伞下:“走!”

    “喂。”

    “喂!”

    应文站在宫梯尽头,朝我们的背影吼:“考虑考虑孤家寡人的感受好嘛?!”

    ……

    阳歌的热闹一年赛过一年,开岁节更是如此。

    京师也有类似于放灯的活动,在中元节或是乞巧节,却没阳歌这样盛大。

    一来京师偏西南,惟有渭河围着流倘,而阳歌有海。

    腥咸的海水平日是打渔人家的生计,可每到重大节庆前,当地府衙就会安排人手出海,针对性清理污秽。及至开岁,海面尚算蔚蓝。儿时我不开心,三哥也会策马带我来海边捡骨贝。

    宋卿好早已经名震京师附近,阳歌子民却是第一次窥见她天人般的颜。少女撑着杏伞,伞上的花纹和她的发饰斗篷配套。

    眉如春风裁,双瞳剪水。

    我当然知道那是三哥杰作,临出门前他也吩咐人给我送来套姐妹装,但我故意没穿,打算向嬴子期卖惨。

    “唉,”我挤在栈桥上长吁短叹,“都没人送礼物。”

    他没理我。

    “身体好冷,心好痛。”

    他还是没理我。

    我自觉没趣,跳到前面找应文和无忌玩。

    一年到尾,大家对放灯兴致勃勃也是期待来年。有的求姻缘。有的求收成。还有的求前程。

    我将毛斗篷的帽子立起来,隔开点喧嚣,仔细思考我要求什么。

    姻缘?怕是不现实。

    那帮阳歌百姓求个收成好了。

    再帮嬴子期求个前程。

    最后帮三哥许个愿——

    “盛世太平。”

    三哥见我专心致志点河灯,火折子却被风刮得熄了好几次,游弋过来用长长身量为我遮挡。

    总算成功将三盏灯放进海滩浅水后,他俯头问:“求了些什么?”

    我就老老实实挨个数给他听。

    在他面前,我一向老实,多年不曾改变。尽管这样的老实看过去有些傻气,否则,他怎会那样开怀笑了呢?

    突然,我有感而发,对他讲:“三哥,儿时戏言……其实可以忘记的。”

    他心领神会,知道我指的是那句:将来的君,不是那个谁。

    为了不再看见我崩溃的眼泪,为了给我大片护荫,他一直将那句话作为目标铭记在心。

    但自从我得知,他为了大位几乎想牺牲应文的时候,我就后悔说出了那句话。

    如果走上那个位置,付出的代价是孤独,那我不愿他那样。

    他已经有太凄苦的幼年,不该再有寡淡的余生。

    “你看,阳歌挺好的。我们所有人就这样永永远远呆在一起。不谈朝堂,只谈江湖,半生贪欢!”

    光想想我就觉得惬意。

    三哥像被我勾勒的蓝图打动,任纷扬的细雪轻轻坠到他眼皮,化成几不可见的水,沾上睫毛。

    “扶苏,帮我收着纸条。”

    当场景从热闹中抽出,退到静谧的位置,宋卿好的声音又像只无形的手,将我两从静谧拉回真实的喧嚣世界。

    “什么玩意?”

    “许愿纸条啊。”

    她不知何时放完了灯,笑兮兮地站到我两中间,“我从不信向什么东西许愿能成真,还是放你那里。说不定等将来老了从你这儿拿来看,还能博个笑容什么的。”似乎我能陪她一起老去。

    对宋卿好的自觉我很满意,期间三哥被她赶走,去买糖人。

    等人走远,原先还笑嘻嘻的少女突然收敛表情,正头瞧我,十分严肃。

    “虽然残忍,但还是想告诉你,他注定要回京师。不止他,我也同样,包括嬴子期。”

    如果嬴子期还没放弃报仇念头的话,少女心中想。

    我拧眉,“你有报仇的权利,但别将全世界拖下水,尤其三哥和嬴子期。”

    一个亲人,一个心上人。我自认做不到超脱大度。

    宋卿好勾了勾唇,被我警告了还呵呵笑。

    “你自诩和你三哥结伴长大,却不明他真正志向。仁之小者在保护一二无辜,他的期冀,何止是保护一二?”

    而是像她对夏焕说的那句,企图匡救天下。

    她又对了。

    我闭闭眼,不愿承认。

    起初我觉得自私的是宋卿好,放着现在好好的平乐日子不过,偏要去刀口舔血。她不过一两句就叫我认清现实。原来自私的,是我。

    我安于现状,竟妄图阻挡他的路。

    但挡与不挡究竟哪样正确?直到此生闭眼那日,我都没弄明白。

    结局会一样么?

    如果能重来。

    我们说好守岁,等过了亥时再回行宫。

    海边有人放烟火,噼里啪啦地燃在结了冰的岩石上,异样热闹。

    应文从卖烟火的流动摊贩那里搞来一捆,左分右分塞到我们几个女孩子手里,还教我们如何将烟火棒塞到冰下面,看火花隔着层雾蒙蒙绽开,如置璀璨云端。

    灭了又起的火光中,我曾得见每张真心笑颜。

    他们曾让我错觉,从此悲与离,我们都毋须再上演。

    “开门爆仗囖!”

    摩肩擦踵间,不知有谁这样喊出一句。于是附近的渔村人家就亮起烛火,挂出迎岁的行头。

    没多久,天摇地动。

    我被那阵仗吓得赶忙去捂耳朵,甚是欢喜,却又忍不住眯眼,直到捂耳朵的其中一只手腕子被握住。

    “跟我走。”

    攒动人群中,有道声音定定说。

礼物() 
爆仗声和烟火共舞之际;我偏头便见嬴子期。那样深邃的俊秀;引我瞳孔一场地震。

    “现在就走……?我……还没收拾包袱诶……”

    被他拉着窜进人群;行至偏僻处;我慢悠悠地跟在后方;面红耳赤着;心里想的全是私奔的戏码。嬴子期忽然回头用剑柄敲我脑袋;熟稔地、略带调侃地:“你倒敢跑,我不敢拐。”

    原来不是带我私奔啊。

    有点儿失落。

    见状,有人似撇了撇唇笑;等我再捕捉已然不见,尔后揽着我凌步于房屋和树林,直回到主城区;在一处卖古董的店外停驻。

    我意识到嬴子期可能良心发现要送我礼物;但这间店擅搜罗各式各样的宝贝,样样价值不菲。他俸禄不多;我不打算敲诈;遂拉他的袖襟:“我开玩笑的;礼物不重要;有心意就行。”

    青年的表情一贯淡然:“已经买过单;退不了。”

    古董店老板见他出现急忙迎过来,恭恭敬敬地;但想半天不知称呼什么好,最后道:“客官;您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

    嬴子期送我的新年礼物是柄剑。

    剑身泛着泠泠光;细长飘然。切割虽锋利,质地却较软,与他随身的太阿截然不同。

    不过乍看下,倒和他有点情侣剑的意思。因太阿的身体也主银,偏点铜黄。这把是不掺杂质的银色,比太阿小了一号。长剑被妥帖地放在一只雕花简单却大气宛然的剑盒中,光这只盒子估计就得要不少银子。

    “掌柜的,真不能退?”

    我按耐着对它的喜爱,狠心问。

    “这……”

    掌柜的下意识看眼嬴子期,他却望着我:“不能退,或许可以折价变卖。”

    尔后才将目光向古董店家打过去:“对吗?”

    “对、对!”

    店家点头如捣蒜,说着就要将剑盒收起放回原来的地方。

    “不过,姑娘,您倒放放手……”

    我不舍地抱着剑盒,定定盯着里间飘逸的剑身,是真的喜欢,终于妥协:“那就当作……卖给了我吧!”说完,生怕被谁抢,抱着剑盒就奔出门外。

    古董店掌柜一脸尴尬,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门口的我听见:“您倒是……给钱撒。”

    嬴子期真真切切地笑出一声,偏头道:“算了,她向来喜欢打劫。”

    像多了解我似地。

    我正想埋汰几句,剑盒里的银色不知为何鸣呜了几下,余光闪过一道比烟火还绚丽的亮缝,再抬头,它已被握在嬴子期掌心。我不满,挥掌去欲夺,他便顺着小儿科的招式用剑刃在我指腹上划出道口子。

    “嘶。”

    我短促叫疼缩手,却亲眼见到点点嫣红血迹慢慢沁进剑身,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它会吸血!”我惊呼。

    嬴子期不咸不淡地将它重新放回剑盒。

    “这样它才是你的。”

    突然我福至心灵,抬起他的手腕子,在裸露的皮肤上下狠心重咬一口,直至尝到血腥。

    男子吃痛,蹙起眉头:“你做什么?!”

    “这样你就是我的。”

    我回以嫣然一笑,说。

    万家灯火下,嬴子期的指尖曾用力至泛白,仿佛尽力克制着什么。我看不懂他的克制,但我知,他不是没心的。

    至少,他终于没再逃离我,而是随我抵达阳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