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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钗计-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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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想过逃。”

    她定定道。

    宋卿好说过,她分得清。爱是真爱,恨也是真恨。

    她努力过,放不下恨。只好努力,放下爱。

    至于应逍得知真相后究竟会不会原谅,第三次机会究竟真情还是假意……对她而言已不再重要。

    他心间还朦朦胧胧藏着一个少女,以至于无法全心全意看她,那么,就全心全意恨她吧。

    反正等当世改弦更张,她素眼一闭,爱恨全消。

    ★★★

    云门山。

    我差点把嬴子期勒断气。

    事情是这样的。

    他吃了我做的菜……呃,下的药,等到月半弯,果然有奇效。

    入夜开始,我就守在他门口默默听动静,及至有脚步声从屋内由远及近传来。

    青年唰一下开门,我借着皎洁月光,窥见他脸上不同寻常的潮红,连带眼神都异常灼热。

    “你没事吧……”

    心虚无比的我伸出欲探,被他啪一下打掉,牵身往外走。

    我下意识抓着他的衣襟背料一扯,将他整个身子扯得踉跄,听得前方生生呛出一口气。

    大夫只告诉我,酒和药混着效果会比较好,但他忘了告诉我,这个药男子吃了会暂时内力全消,跟任人宰割的羔羊无异。

    管他呢,反正结果一样就好。

    我趁势将他拉回怀中,便将脸贴到热度惊人的脖颈边去。

    “嬴子期,你、你要了我吧。”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牙关紧咬的咯吱声。

    我转到前方,紧紧抱着他的腰,故意楚楚可怜地伏在他胸前撒娇,“你我皆知,醉生梦死的机会不过这几日。此次一别,山高水长……”渐渐有点哽咽,“不管今后我被迫嫁给谁,但嬴子期,今生,我只想同你新婚夜啊。”

    “我要求真的不高,你也不要觉得负担,就一次……就当成全我的愿望!”

    他被我牢牢抱着,药效发挥作用的缘故,气息早就不匀,却还是勉力抵抗。

    “扶苏,你会后悔的、”

    我依旧迷蒙着眼苦兮兮看他,“也许吧,但谁没做过几件后悔的事情呢?喜欢你,我就不止一次后悔过……可喜欢就是喜欢啊!想和你在一起,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嬴子期被我说得略有动摇,加上药效缘故,忍不住用鼻尖来蹭了蹭我的。

    我开心得刚要回应,他立马又偏头撤开,紧紧闭了闭眼,将我推开些又要往外走。

    没了内力,嬴子期依旧男儿身,力气和我不相上下,可我还是锲而不舍拦住他的去路。

    及至后面,他连启唇多说一句话仿佛都是折磨,整个人火烧一样,全程只能用行动拒绝我。

    我忽然想起应文以前调侃那苏乌莹的一句玩笑话。

    “献殷勤算什么?有本事献身啊!”

    这一刻,我真觉得自己挺有本事。

    可我两纠缠到茅草院终,互相披上月光,他还是将我的手从腰际别开,一次又一次,直至我悲愤到流下眼泪。

    “你这块臭石头、烂石头!我都这样了,你还不要!”

    适时,那人脑子里一阵轰鸣呼啸,被我吊着再也不敢动,生怕一动就控制不住那双要回抱我的手。

    微弱烛光下,我还是捕捉到嬴子期的细微改变,当即受到鼓励趁胜追击,大着胆子踮起脚,模模糊糊诱惑:“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是不是?我帮你啊……”说着,就学应文府上常年出现的女子们,凑过去轻舔一下他的唇。

    轰一下,那人眼底印着的最后几丝理智,全无。

    依旧云门山。

    夜凉凉。

    天上真的有佛祖吗?

    被抱上凉透的席板、罗衫退毕时,我禁不住想。

    如果有,我希望时间回溯。

    倒不是后悔做出这样不矜持的选择。而是希望倒回去,能在大夫那儿多拿一副药,自己也吃下去……

    就、不、会、那、样、痛、了、吧?!

    此刻我脑子里已是一团乱麻。

    不对,我曾经八卦过宋卿好,她说感觉……还行啊!她是不是对“感觉还行”四个字有什么误解!

    后来再提到这茬,少女神情诡异,“当初被入药的,是我。你俩被入药的,是他……理智都失了,还有温柔和章法可言吗???”

    都是凭本能。

    所以说,怪我囖?

    但失去理智的男人真是蛮可怕。

    关键时刻,我被疼得弓身直往后缩,头顶之人却像换了副灵魂,两眼发红牢牢将我控在身下,几乎没前…戏的粗鲁。渐渐我受不住,越疼越觉得委屈,开始小声小声呜咽着哭,总算唤回嬴子期一点清醒。

    他眼底有痛色闪过,忽然停住所有动作,俯下身来吻我。

    先是一下一下地亲,频率就像在陈仓山巅上,我做过的梦。那个梦境太美好,我渐渐收住哭音,醉在其中。

    直到感觉五脏六腑都要啄化了,那人突然顶开牙关,长驱直入。

    我被吻到几近窒息,却恍惚尝到地老天荒。

赔偿() 
宋卿好说;男女肌…肤之亲;形同彼此将一半骨血放到对方身体里。

    以后不管相聚还是分离;你知道;你们两个人的关系再也撇不清。

    昏昏沉沉之际;我看见那人的理智和眼光都被揉碎;心底只有一个自私念头——

    嬴子期;不管此生你陪在谁身边。我和你,注定撇不清。

    当时,眼里蓄满的泪水还是不争气往下掉;却不再是因为疼,而是他的怀抱太暖,暖得月夜如昼。可思量几番;我还是趁嬴子期昏睡之后起身去打水;候着脸皮给自己和他净身,再将屋里的一切摆饰归回原位。

    撇不清这件事我自己知道就行。

    至于他……我毕竟没自私到要他终生都困在懊悔愧疚里。

    如果注定分离。

    晨。

    云门山的清晨干干净净。

    整座山都好像有“呼吸”;嬴子期被这阵呼吸唤醒;下意识抬手遮蔽外间日头。

    以往都是嬴子期准备早膳;今日他起身;我已经乖巧地准备好几块样式不太好看的饼;“正准备叫你。”看他推开木门而出,我面不改色道。

    嬴子期微微拧眉看着我;像在深思什么东西是真什么东西是假,我的表情却一点异样都没有。

    “昨晚……”

    “昨晚你喝着喝着就往桌上倒;吓死我了。我记得你酒量不这样啊?难不成买了假酒……”一边摆筷;一边若无其事。

    他走过来,微微俯头用身高压我,打算从我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我连一点脸红都掩饰得无比妥当。

    许久。

    “你把我扶回房间后,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我以退为进,假装想跳起来踩他一脚,姿态咋咋呼呼:“有啊!”

    男子脸部肌肉立时僵硬。

    “我趁你喝醉想占点便宜,结果你一脑门将我拍开,我不小心撞到床柱子,现在还红!”说着就露出红色尚余的额头,是自己狠心在院子里撞的,“嬴子期,你这样会让我怀疑自己的魅力。我这么花容月貌一少女放在你面前,你还能坐怀不乱???”

    起初,那人眸子里不停交替着疑惑、惊讶、心疼等情绪。

    最后,疑惑没了,只余铺天盖地的心疼。

    他伸长胳膊很有章法地替我揉,口气瞬间轻松,“堂堂公主,却打一个醉汉的主意,活该。”

    看嬴子期如释重负我心里也一阵轻松,尔后还是禁不住涌上一阵难过,借机撒泼:“堂堂公主还给一个醉汉做早食呢!”

    他放下胳膊,借着低头的姿势冲我额头吹气,撩起几丝发梢,说不出地温柔。

    “所以醉汉现在伺候你。”

    立时,我额头一凉,心头也清凉。

    嬴子期的呼吸离得近,悉数喷洒在我面上,看我恍恍惚惚,他突然牵我的手,“走吧。”

    “去哪儿?”

    “不想下山逛逛?”

    “昨日才去了呀……”

    “今天更热闹,有比武招亲,当地富甲的女儿。”

    三两句直奔主题。

    我跟在身后,心想怎就看上这么个不解风情的?不小心想到昨晚,脸总算敢放纵一火,其实也不算不解风情吧……

    嬴子期察觉到我的视线,回头,我立马装没事人般扯开话题。

    “富甲女儿美吗?”

    “听实话吗?”

    “算了我知道了。”

    “应该没你美。”

    “……”

    好的,我收回那句不解风情的评价!

    女子似乎天生就爱听油嘴滑舌,这人真要油嘴滑舌起来实际不比应文差。

    可千千万万的男子都曾将我比作天仙,我也没半点反应,怎么他一句,我就飘飘欲仙。

    主城区的确热闹,我带着昨日买的帽帘,缩在马上,身后坐着策马的嬴子期。

    富甲女儿比想象中更好看,唯独年纪不太理想。旧时女子十五六岁嫁人的数不胜数,可这位千金已过花信之年,还是没觅得良人。

    周围不断涌过看热闹的城民,一边讨论着,大致是说富甲女儿对一个侠客钟情,富甲老爷嫌弃对方穷,更不愿女儿去浪迹天涯吃苦,作死作活拆散了。女儿和爹赌气,才到现在也没嫁出去。

    听罢,我不知为何联想到自己,回头就对嬴子期笑说:“等会儿回去教我剑法。”

    他一怔,“为什么?”

    我好不得意,“这样以后我嫁不出去也比武招亲。但如果剑法是你教的,京师应该没几个男子能打败,嫁不出去也情有可原啦。”

    好像这辈子已经做好不嫁的打算。

    嬴子期箍着我的胳膊一紧,眸底曾涌出星星点点的痕迹。

    等我细看,已经没了。

    “闪开!”

    不多会儿,热闹中传来一阵突兀的恶声和脚步声。抬头望,发现是本城官兵,正四处张贴画像。

    我浑身一凛,当下就想逃。嬴子期却沉着下马,将我牵到附近小巷,要我在原地等候,“我去看看情况。”

    等他回来,我着急跑过去没注意脚下路,被绊一跤,栽进他怀中。

    “怎么样?”

    他神色凝重,我大致猜到,苦笑,“没想到父皇这样沉不住气。”

    嬴子期脸色更难看,“通缉令上不是你我。”

    我一愣,“那是?”

    是妄图侵犯那苏乌莹的罪民。

    我和嬴子期不管不顾离开那日,那苏乌莹紧追而来,在半道上差点被玷污,所幸应文及时赶到。没料其中二人见逃不过当场咬舌自尽,还跑掉一人,现正举国捉拿他回京候审,给即将抵京的那苏图交代。

    听见此消息,我的心比自己受到通缉还沉得厉害。

    “你……是不是后悔了?”

    当嬴子期脸上有愧色升起,我突然无地自容。

    他抿着唇角将我拽直,片刻握拳道:“我不带你走,对她,也只有辜负。”

    分明任何动听的真心誓言都没说,可我就觉得一颗定心丸下了肚。

    他说无论如何对那苏乌莹都只有辜负,至少证明,他对她并无感情。他不爱我时明明白白,爱我时也明明白白,还有什么不满足?

    顿时,我觉得昨晚的决定无比正确。

    死后无法让他收我的白骨堆。至少新婚夜,曾共度。

    冷不丁,“我们回去吧。”我说。

    男子眉峰一斜,微微诧异,“不看招亲了?”

    我竭力扯出花儿似的笑容。

    “我说,我们回京。”

    ★★★

    宋卿好已在夏府大院儿跪了半日。

    夏焕在府上,却匆匆出去见她一面后又匆匆返回,不再予以理会。

    夏之时从洋务堂回来,远远撞见,心生狐疑,身边跟着的奴婢小声对少主子嚼耳根,“这位宋姑娘不知哪句话惹老爷不高兴,老爷进屋大半日了也没出来见一眼,反正走的时候脸色都青了……”

    “呵。”

    青年冷笑。

    还当真以为她谁都能哄得服服帖帖,看样子本事也就那样。

    回廊处,夏之时佯装清高,目不斜视离开。无人见,他余光曾飘过去的又一眼。

    盛夏。

    头顶烈日无法忽视,宋卿好整个处于脱水状态。

    她平常就不怎么爱喝水,常常被应逍硬灌才喝两口。这几日,应逍忙着在落难的应江头上踩几脚,加之二人还处于冷战当中,自然无暇他顾。

    “你若再不离开,我就真当没你这个学生。”

    不知什么时候,夏焕再次出现,面容上老纹横生。

    宋卿好当做没听见,抓住机会整个人往下伏,五体投地状远远喊,“学生根劣,望老师成全最后一次。”

    夏焕突然扬高声调,“成全什么,成全你去死?!”急急走近。

    院内三五成群的鸟儿被夏焕惊动,扑腾着翅膀朝远处天际飞去。

    这厢,老者气得浑身发抖,“当初你道,无论将来你做什么,都希望老朽为大局考虑,便是为了今日打算对吗?”

    宋卿好头不敢抬,垂着眼睛默认。

    摆在少女脑袋前的是一沓纸,纸上蘸着密密麻麻的墨迹,一笔一划勾勒着滔滔罪恶。纸张原是新的,却刻意被人做旧了,很难看出痕迹。

    夏焕认得应江的字,皇帝亲征应江监国时曾批过奏章。

    应江肚子里的墨水不少,也喜欢附庸风雅,下笔有几分颜筋柳骨的意思。而宋卿好面前的字迹,每一笔的力度都拿捏妥当,即便是夏焕也很难辨别,这究竟出自应江,还是别人。

    “老师比学生更清楚,二皇子并非大位良选。他或许有帝王的一颗狠心,却过于利己,天下子民在他手中讨不到半点好。他要的不过是权利,是玩风弄雨一呼万应。若想迎来真正盛世,非三殿下无疑。”

    “糊涂!”夏焕冷喝。

    “你有没有想过,即便老朽将这些“证物”呈给圣上,不顾小女扳倒应江,可当朝不仅三殿下一人!年纪正当的五殿下、年幼的八殿下,大不了为八殿下指派个得力辅臣。只要圣上愿意,甚至可能将大应委任给其他皇亲……我太了解他,除非他心甘情愿,否则谁都无法逼他做出违心之举。”

    “所以学生呈上的,不仅是二皇子和突厥军师勾结的来往书信,更有我和他密谋算计的证据——”

    宋卿好的头依旧埋很低,语气平淡。好似并非在把自己送上死路,而是归途。

    “三殿下真不得陛下所爱么?”

    缓缓,她抬起点头,素指微拢看向不远处的老者,自问自答:“非也。”

    兴许没有她的出现,应怀光心中的太子人选便是应逍无疑。

    毕竟血亲之间哪有真正解不开的仇?

    如果真的解不开,应逍就不会拉几千军就上战场,只为救回应怀光,明明是那样好的一个报仇机会。他只需要任应江“拖延”,等皇帝驾崩,他就打着剿杀逆子的名义举兵攻入京师。那时乐阈还身在禁军副统领之位,只消一句话,杀进重宫并非什么难事……

    天赐良机,但他选择放弃。

    宋卿好勉强移动膝盖,尽量让它别麻木到不支倒下,头脑强自清晰。

    “他并非对三殿下没感情。相反这对父子,感情复杂。张裕妃冤死已无法挽回,他一直小心翼翼想做点什么弥补。他甚至渐渐发现,这个儿子其实有雄才、有伟略,所以三殿下因公主入狱之事,情急之中拔掉应江几个心腹,陛下都睁只眼闭只眼。他等的,不过是三殿下醒悟。醒悟他什么时候懂得拔掉我,就具备了所有君王该有的素质。”

    少女苦笑。

    “老师曾叹息,这盘大棋,三殿下始终过于惜子……其实,不也包括了我么?”

    她扶着地面,支撑着发酸的双腿。

    “尽管三殿下棋艺精妙,可往后越加凶险,就怕他一步错,步步错。更何况,世人都说,宋氏千金宋卿好早该香消玉殒随她爹娘去,是托了殿下恩赐才苟活到今日。与其眼睁睁看着他被我拖累,看着天下人因不得明君而被我拖累,不如……”

    不如……

    “让我成为这颗弃子。”

    嗓音冷清。

    宋卿好去牢中找秦方越时,就已打算走上绝路。

    秦方越不相信,她有办法叫应怀光不得不相信这些证据,“有什么能为难天子呢?”

    少女发笑,“天子也是人,也有挚友,也懂在乎。”否则,玲珑就不会被他以这样保护的方式养在阳歌。

    而夏焕,更是应怀光在乎的挚友,在朝中出了名的刚直。他的每个字,应怀光都奉若谶语。

    当日初到洋务堂,宋卿好煞费苦心在夏焕跟前挣表现,一口一句礼貌有度的老师,换来夏焕好感,逐步走到今日……就是早打定了主意,要以自己为棋,将应怀光的军,让他败得狼狈。

    所以应逍的“第三次机会”是白白给的。

    毕竟,宋卿好怎么可能瞒得住?

    她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等这“第三次”……她根本不怕被得知,早晚而已。

    只是就目前的情况看,应逍开始对应江全方位打压,太子之位继续悬而未决,皇帝再一思量,恐怕就要按耐不住亲手除她。只有除了宋卿好,应逍才是他心中的完美人选。他也不用担心大应会落在一个“反贼之女”手上,不会让自己死后被看笑话。

    到时,应江虽与大位无缘,却还逍遥在世。

    灭门之仇未报,她如何甘心?只好提前计划。

    否则,死不瞑目。

    正午,烈阳更毒。

    艳光烤在人身上,一如铁烙。

    夏焕被少女一番巨细无遗的分析讲得袍子发抖,震惊得久久没出声。

    宋卿好几日都进食很少,又没喝水,被炙烤得渐渐支撑不住,强撑着最后一拜。

    “老师方才说,想当作从没收过卿好这个门生,希望老师说到做到。小女的命,早丢晚丢都得丢,若同时能为三殿下扫清障碍,尚算丢得有所值。老师就当……这是学生临死前的心愿,就最后一次请求您、祈求您、万望老师——”

    她不断加重语气。

    “成全。”

    见势态难以挽回,夏焕长吸口气、老眼一闭,凹下去的颧骨颤不停。

    良久。

    “连你……都心有社稷。老朽,何惧。”

    宋卿好一颗心这才下落,头重重磕在地。

    回廊角落。

    夏之时怔忡到无言以对。

    他看见那少女慢慢在婢女的搀扶下站起,然而还没走出夏府大门,就脚步虚浮着倒了下去。

    这可正当盛夏,即便不跪,光站在太阳下晒半日就够瞧的,那个女子也不知浑身哪里来的能量……难道复仇的欲…望就这样强大吗?

    待她被送走,夏府大厅。

    “爹,您真要向圣上送呈这些玩意儿?尽管二殿下为人卑鄙不择手段,但娉婷已经是他王府中人。若他倒下,那小妹……”

    夏焕毕竟上了年纪,稍微被晒晒此时也是白脸,面无表情地,看上去有些骇人。

    “我何尝没思量过?”他叹气,“但大位之争,怎少得了流血牺牲。”

    “爹!”

    夏之时心里莫名发慌,靠着禅意十足的木桌子,来回地走焦躁不已,“就没有其他办法么?”

    夏焕略略看他,“你莫不是觉得,二殿下的性德尚可以拯救?”

    “他毕竟出生皇家,满腹经纶,该懂的道理都懂。若我们主动敲打敲打、说不定,他将来也会是个好君王?我夏家虽不期望攀龙附凤,可小妹何其无辜!反正,还不至于到被个女子玩在手心的地步!”

    夏之时难得语无伦次,可夏焕也难得地没骂他。

    “既然你觉得他尚可拯救,那为父便将选择权交给他。”

    青年慢慢停住脚步,“将选择权交给他?”不太明其中深意。

    夏焕表情意味深长,两撇泛白的胡子微微一耸:“你差人去二皇子府,给娉婷放消息,就说……我夏家有二皇子结党营私密谋篡位的证据,你且看应江得知后……”

    “会如何。”

    京师,御码头。

    等宋卿好再睁眼,已经又入夜。

    不同的是,前几个夜晚她都独自醒来。今夜,脚边多出个青衫男子。

    宋卿好被送回王府的时候全无血色。

    太医院掌印弟子诊断一番,说她严重暑热,“然宋小主的内里实在太虚,即便这样的日头也头凉脚凉,而这脚上穴位更是与气血循环息息相关,耽误不得。”当即吩咐黄鹂前来,用厚实的被子裹住少女双足。

    偏偏宋卿好睡觉从来不老实,昏昏沉沉的时候也不省心,跟上次筋脉逆行一样,老踹被子。

    黄鹂给她盖上,刚转眼去做其他的事,她又踢,小丫头叫苦不迭。

    “参见殿下。”

    应逍最近忙过头。

    刚歇口气,就听王府来人禀报说,宋卿好已接连几日没进食没喝水,晕倒了。

    男子踏王府寝殿大门,责难黄鹂的话已飙到嘴边,可一见小丫头手忙脚乱照顾少女的景象,又心软收回去。

    “先下去吧。”

    “可太医说,必须得保证姑娘的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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