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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小娇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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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她今天对着杜衡只会傻愣愣地说这一个字。

    杜衡心情舒畅,腾出一只手刮她鼻子,浅笑道:“真乖。”

    杜衡送林菀青姐弟出门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又折身回了得意楼。

    刚才的房间里,站着一个绝色女子,她朝杜衡行礼,“副统领大人!”

    此人赫然是得意楼女掌柜丁香。

    “嗯,”杜衡轻轻应道,“你都看见了?”

    丁香语笑嫣然,“属下只看该看的,不该看的绝不会多看一眼。”

    杜衡对她的回答颇感意外,丁香虽是骐骥卫密探,但她身份超然,天不怕地不怕,连皇上都要给她两分薄面。他今天既然敢来得意楼赴林菀青之约,就没指望丁香会守口如瓶。

    丁香提醒杜衡道:“太子殿下虽克己宽人,礼贤下士,但那只是表象,他骨子里还是个地地道道的李家人。”

    杜衡默然,他岂能不知李家人的秉性,夺前朝天下,夺异族山河,夺满朝人心,夺九州女子。

    李家最擅长的便是掠夺。

    “依属下看,”丁香平日寡言,今天的话却格外多,“长乐乡君固然貌若天仙,但她的情路太过艰险,副统领为什么不换一条容易走的康庄大道?以您的才华、风姿,多的是等着您青睐的姑娘。”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杜衡轻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看上了,记住了,放不下了,就是这么简单。”

    “副统领倒是难得一见的痴情种子,只可惜天下还是始乱终弃的多。”

    “丁香姑娘,”杜衡见她言语偏激,沉声说道,“甲之砒。霜,乙之蜜糖,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一味纠缠过去,于你并无裨益,反而容易走火入魔。”

    丁香妩媚一笑,欺身贴上杜衡,“那副统领是喜欢砒。霜还是喜欢蜜糖?”

    “你不觉得自己最近行事越发乖张了吗?”杜衡皱眉。

    泼李珏面子,打李瀚手下,只要她看不顺眼的就要出手。纵使皇上对她另眼相看,但照这么发展下去,触犯天颜是早晚的事,毕竟谁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副统领这是在关心我?”她笑得妖娆。

    “愤世嫉俗对你并没有好处,先帝将你抚养成人,教你功夫,并不是为了看你嬉笑怒骂,游戏人间的。”

    丁香收身站定,面如寒冰,朝杜衡拱拱手,寒着俏脸道:“属下预祝大人得偿所愿,早日抱得美人归。”

    杜衡不以为意,回礼道:“谢丁香姑娘吉言。”

    他盯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第三十五章() 
马车刚一停下;元寿小小软软的身子就跟着动了;先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用布满肉窝的小手揉着眼睛;忽然想起什么;赶紧爬了起来;黑如曜石的大眼睛四下寻找开来。

    林菀青逗着弟弟;“元寿在找什么?可是想吃桂花糕?”她记得母亲说过,她小时候午睡醒来总会无缘无故地大哭一通,非得拿些吃食才能哄住。

    元寿不为所动;两手比划着,“衡哥哥,飞;飞”

    “元寿是不是想说;衡哥哥要带元寿飞?”林菀青有些不确定地问。

    小家伙大大的脑袋点头如捣蒜,眼睛里神采奕奕;“姐姐飞;元寿飞。”

    林菀青的俏脸猝不及防地红了;这家伙是不是疯了;怎么能跟孩子说这些呢。万一他回去学嘴怎么办?

    林菀青脸上的红晕还没褪下去;就被林五公子给卖了。元寿指了指林菀青和自己;对前来接他的林景飞说道:“四哥,四哥,姐姐飞;元寿也飞。”

    林菀青被自己的口水呛个半死。

    “咳咳咳”

    林景飞看得直皱眉;“这么大的人了,连吞唾沫都不会?”

    林菀青这时才发觉杜衡的好,要是他在,才不会说出四哥这般没心没肺的话。他肯定会将自己抱在怀里,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给她一个热情似火的蜜吻。

    “妹妹,”林景飞的手在林菀青面前晃动,“你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发热了吧?”

    他伸手欲要摸她额头,林菀青如梦初醒,偏头避过,不自然地笑笑:“没有,马车里闷的。”

    林景云探头看了看,虽然只是三月天,但小姑娘爱美,她坐的朱轮华盖车早就换上了水墨青花绣幔轻纱帘。风吹起来,纱幔层层幛幛像飞舞的翠蝶,既轻且柔,哪里会闷?

    他将弟弟一把抱起,与他视线平行,笑着问道:“元寿今天吃了什么好吃的?”

    元寿一听说吃的眼睛都亮了,得意楼伙计每端上来一道菜都会报菜名,他掰着小指头如数家珍,“酥、板栗、银耳、菜羹、豆糕、鱼、兔、鸡、佛”

    “姐姐,佛?”他抬头向林菀青寻求帮助。

    林景飞轻笑,难得他小小年纪,记忆力却这么好。“元寿,是不是佛跳墙?”

    元寿连连点头,“对,跳墙。”

    众人大乐。

    林景飞眯了眯眼,原来妹妹今天去了得意楼。

    回到府里,众人先去了清秋院拜见无忧公主,林景飞坐了一会儿便回了自己院子,留下弟弟妹妹陪祖母说话。

    元寿“蹬蹬”爬上无忧公主的黄花梨三屏风罗漠床,趴在祖母肩头咬耳朵。“祖母,衡哥哥,元寿飞。”

    “咳咳咳”林菀青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无忧公主不露声色,笑着问元寿:“衡哥哥是谁?”

    元寿歪着大脑袋冥思苦想,衡哥哥是?他忽然想到父亲书房挂的林菀青小仕女图,眼前一亮,大叫道:“美,美,美!”

    原来是他!

    “咳咳咳”,林菀青感觉今天八成要淹死在自己的口水里。

    无忧公主恍若未闻,继续问小孙子,“衡哥哥待元寿好不好?”

    “好!”元寿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衡哥哥对姐姐好不好?”无忧公主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孙女一眼。

    “好!”小家伙再次点头,慢吞吞地补了一句,“衡哥哥,抱,姐姐。”

    此话一出,室内落针可闻,林菀青的咳嗽也不药而愈。

    无忧公主贴身的云嬷嬷故意说道:“公主,咱们乡君不愧是龙子凤孙,杜家那个眼高于顶的臭小子在她面前也得做低伏小,见了她照样得乖乖地给咱当人肉凳子。”

    无忧公主心里快要笑死,脸上还得绷着,别提忍得多辛苦了。

    林菀青从头红到脚,变成了一只油焖大酥虾,仍不忘挥舞大钳子作垂死挣扎,“嬷嬷在说什么?娇娇怎么听不懂?”

    休沐日,杜衡约林菀青到郊外踏青。

    元寿见姐姐出门不带自己马上就炸了,扯着嗓子就要开嚎。他的哭功是方圆百里一绝,谁都知道镇国公府五公子魔音穿耳,声闻数里。

    林菀青连忙蹲下来与他平视,轻声细语道:“姐姐可以带元寿出去,但是元寿能保守秘密吗?”

    元寿抽抽噎噎地重复,“秘密?”

    “就是你和姐姐出去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爹娘也不行。元寿能做到吗?”林菀青循循善诱。

    元寿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破涕而笑,“能!”

    林菀青也笑了,“那好,咱们拉钩,男子汉说话要算数哦。”

    “嗯,拉钩!”一大一小两只手勾到了一起。

    林菀青还以为杜衡看到元寿会觉得扫兴,谁知他一把将他举过头顶转了数圈,逗得小家伙哈哈直笑。

    “衡哥哥,飞飞。”元寿顽强地惦记着这档子事。

    杜衡将元寿紧紧抱住,纵身一跃跳到了一颗枝繁叶茂的香樟树上,将他置于身前,和他一起骑坐在粗大的树干上。

    元寿高兴得手舞足蹈,朝林菀青不停挥手,高声唤道:“姐姐,看,元寿高。”

    朱颜十分有眼力劲儿,杜衡带着元寿玩了一盏茶的功夫,她便施施然上前哄着元寿去看小鱼。

    杜衡和林菀青牵着手并肩站在山坡上看着他们的身影愈变愈小,正要说话,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暴喝——

    “你们在干什么?”

    林菀青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由得哀嚎一声。倒是杜衡不慌不忙地回过头,朝来人轻笑,“景飞贤弟。”

    林景飞臆想中的登徒子竟是杜衡,他顿时傻了眼。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这是官面上对他的评价,私底下则要直白得多,云“一见杜郎误终身。”

    如今,他唯一的妹妹也成了他脂粉队伍中的一员,教他怎不痛心疾首。

    看见他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就来气。

    迎着林景飞黑如锅底的脸色,林菀青硬着头皮嗫嚅道:“四哥,你别怪他,是我自己”

    林景飞重重一哼,语气里是说不出的痛心,“娇娇,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可是堂堂镇国公府嫡长女,御赐的长乐乡君啊,你怎么能做出私会外男,不知,不知的事?”

    林景飞说不下去,从小疼到大的妹妹,他不忍心恶语相向。

    林菀青羞愧欲死,四哥的话像一把重锤锤在胸口,难受极了。

    杜衡一把将林菀青护在身后,不悦道:“景飞,你不要为难娇娇,要怪就怪我好了。”

    杜衡不说还好,一说林景飞马上就炸了,他双手握拳,朝杜衡攻去。杜衡一边护着林菀青,一边挡着林景飞的拳风,林景飞见了怒火更甚,出拳愈来愈快。

    杜衡虽武艺高强,但林景飞也不是泛泛之辈,且他只守不攻兼护着林菀青,不多时便落于下风,眼看就要被林景飞一拳击中面门。

    “四哥!不要!”林菀青厉声叫道。

    林景飞天生神力,六岁便可举起家门口的一对儿石狮子,杜衡若是被这一拳击中,后果可想而知。

    随着林菀青的惊呼,拳头在离杜衡面门一寸处堪堪停住。

    林菀青从杜衡身后越出,走到林景飞身前站定,泣道:“四哥,你别怪世兄,是我不好。我心悦世兄,和他在一起,我很欢喜。”

    杜衡难以置信地望向她,眸中盛满狂喜。她说她心悦他,她竟然在她的兄长面前承认心悦他!

    哈哈,为她这句话教她兄长打死也值了。

    林景飞看着眼前哭得不能自已的妹妹,半是茫然半是无措。

    话本子上说女人是水做的,他曾嗤之以鼻,不过是些不知所谓的矫情人写的矫情文,他的妹妹就从来不哭。

    小时候的她像个会说话的瓷娃娃,又娇又软,让人恨不能捧在手掌心里,但她一点儿都不娇气。跌倒了自己爬起来,淘气了乖乖贴墙角站好,被欺负了马上还回去。

    她是不折不扣的爬山虎,又野又美。

    唉,他以为她无坚不摧,可为了不相干的人,在他跟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又是什么意思?

    他恨很地瞪着罪魁祸首,恨不能将他戳几个血窟窿,又怕徒惹妹妹伤心。

    “好了,别哭坏嗓子,”他粗手粗脚地替林菀青擦眼泪,哑声道,“四哥不打他就是了。”

    “真的吗?”暴脾气的四哥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林菀青有些不敢相信。

    林景飞气不打一处来,女生外相,真是一点儿都没说错。八字还没一撇呢,她的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杜衡上前拍着林景飞的肩膀,“四舅兄,咱们往后迟早是一家人,打来打去多见外呀。”

    林景飞一拳朝杜衡面门挥去,这一回他谁的面子也不看,不打得这小子满地找牙,他就不姓林。

    我呸,舅兄,谁是他舅兄?!

第三十六章() 
回程路上;林菀青全程绷着玉脸;没搭理任何人。

    杜衡和林景飞自知理亏;骑着马分列在她马车两侧;沉默前行。聪明的元寿也察觉到不对劲;一改平日的活泼好动;乖巧地坐在林菀青身边自己玩着九连环。

    到了镇国公府门口;杜衡几次欲言又止,林菀青看也不看他,牵着元寿径直走了。

    林景飞见状心中一喜;幸灾乐祸地呸了一口,不想牵动嘴部伤处疼得龇牙咧嘴。他捂着腮帮子朝林菀青追过去,“好妹妹;等等我呀”

    唉;杜衡深深叹了口气,这回怕是把娇娇得罪狠了。

    刚开始;他只是想跟林景飞切磋一下;哪怕他步步紧逼、招招狠辣;他也是只守不攻;压根儿没打算还手。

    谁承想他的忍让换来的是林景飞的恼羞成怒;他嘴里骂骂咧咧说他瞧不起人;说他是孬种,说他风流成性,说他配不上娇娇

    他起先还笑眯眯地听着;觉得这个暴脾气的舅兄颇有个性;甚至生出一丝惺惺之情,及至听到他骂自己风流成性、配不上娇娇立马就黑了脸。

    他一个二十岁的大男人,除了娇娇,身边连只蚊子都是公的,风的哪门子流?还有,他凭什么说自己配不上娇娇?

    明明他跟娇娇两情相悦,他这个做兄长的不祝福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学那棒打鸳鸯的蠢行,不给他点儿教训怕是不知道杜字怎么写!

    林菀青脚步不停,带着元寿去了沈氏的清平院。林景飞一路追到院门口,眼睁睁看着他们进了母亲的院子,长叹一声,杵在院门口,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沈氏一看见女儿和幼子就笑了,朝元寿招手,“弟弟,到娘亲这儿来。”

    元寿犹豫地看了林菀青一眼,迈着小短腿儿扑到沈氏怀里窃窃私语,“娘亲,姐姐生气,吃糕。”

    林菀青忍不住笑了。

    还是弟弟疼她,见她不开心,知道拿吃的哄她。不像那两个不懂事的蛮牛,只会用武力解决问题。

    沈氏这才发现女儿的沉默是因为生气,她点着幼子的小鼻子,“是不是元寿淘气惹姐姐生气啦?”

    “不是!”元寿赶紧否认,“是四哥。”他下意识地将杜衡隐去,只提了林景飞。

    “这个孽障,”沈氏一听就来火,多大的人了,还欺负自己妹妹,“去,把四公子给我叫来。”

    话音刚落,就见门口人影一闪,长子林景云掀帘而入,并朝身后催促,“进来。”

    林景飞慢腾腾地自林景云身后走出来,朝沈氏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娘,你们都在啊?”

    沈氏一见林景飞嘴角的伤就急了,她连忙起身走到次子面前,“这是怎么回事?元寿说你惹娇娇生气了,这难道是娇娇打的?”

    林景飞立马怪叫,“怎么可能?妹妹这么温柔娴静,怎么会是她打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氏有些生气,这么大的孩子还学人打架,太不懂事了。“你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我就告诉你爹去。”

    林景飞沉默不语。

    沈氏将目光转向女儿,林菀青低着头不做声;她又将目光投向幼子,还没开口,他倒自己先跳了出来,“元寿拉钩,不说。”

    林景云早将事情打听得一清二楚,凉凉道:“娘亲别问了,谁教四弟有勇无谋,技不如人,活该被打。”

    听听,有这么说自己亲弟弟的吗?

    小的嘴紧得像河蚌,大的嘴欠得想打人。唉,这都一窝什么孩子!

    眼见从四个孩子嘴里撬不出什么话,她大手一挥,像赶鸡一样把他们往外撵,“去去去,各回各屋,让娘清净一下。”

    林菀青到底还是让朱颜给林景飞上了药。

    林景飞得意地朝林景云炫耀,“瞧见没,妹妹还是心疼我的!”

    林景云懒得看他的蠢样,不冷不热地问道:“好好的,你招惹杜凤清干什么?”

    一提这个就来气,林景飞咬牙切齿道:“谁教他打娇娇主意!”

    “我倒觉得,杜凤清做咱们妹夫挺好。”

    “三哥,你疯了吗?”林景飞吃惊地看向兄长。

    林景云还是那么冷然,“难道你希望娇娇进宫?”

    进宫?林景飞有一瞬的怔忪。

    他的两个李家表兄,一个娶了正妻,一个性子狠厉,看来看去,哪一个都不是良配。妹妹若进了宫,只怕跟进火坑没什么两样。

    可是,他就是不想便宜杜衡那个混蛋。哄骗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独处,趁机占便宜,这哪里是正人君子?

    “京城好儿郎这么多,我就不信找不到比杜凤清更好的。”林景飞朝兄长赌气说道。

    “还真有那么一个。”林景云语出惊人,“容貌是一等一的好,学识跟杜凤清不相上下,家世更是不遑多让。”

    “而且,他与娇娇还是旧相识。”

    蓦地,林景飞的眼里发出兴奋的绿光。

    杜衡心神不宁地在家里等了几天,期间既不闻佳人相召,也不见林府问罪,他坐不住了。

    山不来就他,还不许他去就山?坐以待毙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

    林菀青压根没想到今晚会有访客,沐浴后散了发,穿着蔷薇粉银线浣纱寝衣,脚上汲着藕荷色软兔绒镶金边鞋,坐在紫檀雕花杌凳津津有味地翻着马可法写的出西洋记。

    杜衡悄无声息而来,盯着她的背影看得痴迷。

    鸦鬓青青,修长的脖颈完美迷人,像上好的类冰白瓷,纤腰不盈一握,其下是深深的腰窝和浑圆的臀线。

    她很会穿衣裳,蔷薇纱衣既衬肤色,又把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凸显得一清二楚。

    他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心不受控制地跳得快了几分,片刻,身子也跟着热了起来。

    “呀!”林菀青刚一回头便被身后直挺挺立着的木头人吓得失声尖叫,杜衡一个健步上前,伸手捂住她的粉唇,“乖,别叫!”

    林菀青白了他一眼,他笑嘻嘻地抱她入怀,“世兄这些天为娇卿寝食难安,娇卿难道就不想世兄?”

    她没好气道:“你把我四哥打成那样,还指望我想你?”

    “那是他找打,”杜衡脱口而出,声音在林菀青的视线里越变越小,“谁让他不学好,非要学无知妇人棒打鸳鸯!”

    好嘛,一个说对方是下流胚子,是哄骗天真少女的老骗子;另一个便回敬对方是棒打鸳鸯的无知妇人。

    这两人比完拳脚,又开始逞口舌之勇了。

    幼稚!

    杜衡不同意林菀青的话,这怎么能叫幼稚呢?在心上人面前被她家人诬蔑为风流成性、不堪良配,这是对他极大的侮辱,如果不拿出行动证明,还叫男人吗?

    林菀青皱眉,“你的行动就是把我四哥揍得满地找牙?”

    他一看她不高兴,连忙将她搂紧几分,“你在现场也看见了,可不是我先动的手,而且我还没使出全力呢。”

    林菀青虽不待见他揍自己兄长,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倒是那么回事。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确不是他杜凤清。

    “你以后不准再打我四哥!”她严厉警告。

    “好好好,”杜衡无奈点头,既然小祖宗发了话,他以后见了林景飞只守不攻就是了。

    眼瞅这一页翻了篇,杜衡高兴得不得了。这几天她不搭理他,他食不知味、睡不成眠、浑身难受。

    他将林菀青抱在怀里揉啊揉,不料将她衣襟越揉越开,一低头便能看见她胸前深深的沟壑和大半个浑圆,顿时心跳加速,只觉一股热流直冲鼻端,然后——

    他负伤了。

    林菀青吓得花容失色,急忙扶他坐下,手忙脚乱地替他擦拭。

    他仰着头,她胸前的浑圆在他脸旁蹭来蹭去,又香又软,教人迷恋、沉沦。然后——

    鼻血从鼻孔两侧跑了出来,沿着脸颊流到耳根处。

    林菀青被他吓得不轻,这血怎么就止不住了呢?她不顾他的阻拦,慌慌张张去找朱颜。

    朱颜听说世子爷在自家小姐香闺里“血流成河”,也是吓了一大跳,二人急急忙忙回到房间。然而,室内除了随风飘动的十彩琉金苏帘,哪里还有杜衡的身影。

    “这”主仆二人面面相觑,林菀青忧心忡忡,“你说,世兄会不会有事?”

    回到平阳侯府的杜衡久久不能平息心中欲。念,一闭上眼,梦里梦外全是林菀青撩人的身影。他在连续洗了三次凉水澡后,终于不顾一切地和自己的五指兄弟进行了一番深入浅出的交流。

    第二天起床,看见亵裤上的斑驳痕迹,不禁老脸一红,将裤子卷巴卷巴,趁着无人,悄悄埋到院子里的桂花树下。

第三十七章() 
清明;风和日丽;沈氏带着林菀青到妙应寺上香。

    妙应寺坐落在阜城门内大街路北;始建于前代;因寺内有著名的锥形白色佛塔;俗称白塔寺。

    寺内供奉释迦牟尼舍利;院中间耸立着白塔;塔下台阶可直登塔基,顶端华盖四周悬挂着三十六副铜质透雕的流苏和风铃,微风吹动;铃声悦耳。

    妙应寺香火鼎盛,每天来求姻缘的络绎不绝。灵不灵不知道,但架不住虔诚的父母们深信不疑。

    林菀青和母亲拜了菩萨;捐了三百两银子香油钱;便有知客僧请她们到厢房用茶。

    在去厢房的路上与一行人不期而遇,只听一个带笑的清雅声响起;“沈恭人;这么巧?”

    沈氏看到来人也笑了;“苏夫人;“一句话就把林菀青给卖了;”你也是来替孩子求姻缘的?”

    林菀青觉得娘亲的这个“也”字用得甚好;言简意赅,含义万千。既表达了自己的意图,又拉近了和对方的距离。

    她低着头不敢看小苏氏身后笑得如沐春风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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