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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渚-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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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月遮飖() 
话还没说上两句,也不理别人这般特地来寻她,便就要走。

    秦霄心中不乐,当即问道:“姑娘哪里去?”

    夏以真微侧着身子,觑他轻哼了一声:“我去哪里又与你无关,问来做什么?”

    秦霄早料定她会这么说,浅淡一笑:“好,就算不问也猜得出,姑娘定是心念父母同门,要去寻找他们,此乃私事,在下原不该过问,只是姑娘若这样贸然而去,恐怕不但寻不到人,自己也有性命之忧。”

    夏以真不以为然:“本姑娘虽说有些小伤未好,要走也不是难事。况且我又不是什么凶徒,除了那对头之外,谁又会与我为难?”

    “姑娘果真这般想?”

    “你这话什么意思?”

    秦霄摇头一笑,从树后探出去,朝镖局门前张了张,轻指道:“姑娘再仔细瞧瞧那几个人,可看出什么来没有?”

    “不就是几个衙差么,有什”

    夏以真说到半截,俏脸陡然一沉,不自禁地竟愣住了。

    起先未曾留意,现下仔细瞧瞧,立时便看出那几名衙差个个肩平背阔,缓步而行时,也是以胯代腿,脚尖前探,既稳又轻,显然都是有相当根底的硬手,平常的公门捕役怎会有这样的功夫?

    秦霄只瞧神情,便知她已看出了端倪,于是挨过去低声道:“姑娘武艺深湛,自然比我瞧得分明,别的且不论,只看他们到了这般时候仍旧谨慎小心,毫不懈怠,连个插科打诨的都没有,便可猜知绝不是寻常的衙门差役,姑娘可知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吗?”

    “你是说他们守在这里是另有所图?”

    “姑娘也是聪明人,一点便通。”

    秦霄点头赞了一句,转而又道:“照我猜想,白日那件案子报到官府里,巴不得当即便定作江湖仇杀,也不必费心去查,只须将卷宗做得用心些,上头提刑司衙门不来过问也就是了,何必还留下许多人守在这里?呵只怕守则守矣,但不是看门,反倒像是守株待兔。”

    夏以真见他说到这里,眼光却定在自己身上,显是在说自己就是那只非要往树桩上撞的傻兔子,不禁怒气又起,可转念也觉他说得的确有理,嘴上却不肯认,翻着眼道:“说不定这里的官是个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爷,连手下人也是尽忠职守,莫要用你那小人之心猜度人家。”

    秦霄不禁莞尔,知她纯是嘴上不服,只作没听见:“不管姑娘信与不信,在下敢断言,这案子绝非寻常的江湖仇杀,县里府里也不会真的去管,那帮袭船之人定然还潜伏在暗处,只等你现身,便会动手。”

    他眸间一轮,接着又道:“这是其一,再者,莫要忘了还有件要紧事,姑娘当时已上了花轿,登了喜船,应算定了名分,你那夫家定然也在寻你”

    这话像施了魔,还未说完,夏以真便已秀眉紧蹙,脸色阴沉。

    秦霄早瞧出她并非真心想嫁,才有意这般说,此刻果见她紧张起来,咬唇踌躇半晌,忽然开口道:“此事与你无关,也不必再劝了。此番多谢你相助,来日若能再见,我定会还你这个人情。”

    许是下定决心要走,她这番话敛去了泼辣和傲气,说得极是诚挚。

    秦霄只听得心中一动,急忙叫住她:“夏姑娘,在下还有几句话,且听完了再走不迟。”

    夏以真霍然回头,把眼一瞪:“你这人怎的婆婆妈妈?说过与你无关,为何还如此多事也罢,要说便快说吧。”

    秦霄点点头:“那在下便直截了当了,之前出手相助,非为报答。现下却有个不情之请,原想姑娘身有急事,不便相托,但思虑再三,也无他人可信,只好唐突了。”

    “什么唐突不唐突的,啰里啰嗦,当真急死人,有什么事就快说。”

    “那好,姑娘此行一路南下,可否在临川府刘家村稍停,替在下传个口讯回家,就说不肖子在外安好,请父亲大人放心,莫要挂念。”他说完,神色忽然黯淡下去,垂眼沉默了。

    夏以真不料他要说的竟是这个,却也是一愣,顿了顿,这才语带歉然道:“这点小事我本来是可以替你办的,只可惜我这次不是要南行,而是北上去京城。”

    话音刚落,就看秦霄猛地抬起头来,面盈喜色道:“原来姑娘是要去京城,那可太好了,咱们正好同路,不如结伴而行如何?”

    正说话间,夏以真那张俏脸已气得寒中带白。

    装出一副思念老父的忧怜样儿,却原来是为了套问自己的去向,这人嘴里还有句实话么?

    怒气上涌,不愿再与他多说,就要一走了之,可也不知怎的,竟立在原地没动,只是撇过头去不再理他。

    秦霄自然瞧出她不悦,正要继续开口劝说,巷子外头却忽然响起“咚咚”之声,随即省起是暮鼓敲响了。

    他不及细想,一把拉住她道:“快走!莫被拿了犯夜。”

    夏以真一时没回过神,被他拽着跑出几步,这才甩脱了手。

    她本来无惧什么犯夜不犯夜,这时却没停下步子,不由自主地和他一同向前跑。

    这镇子并不大,两人踏着鼓点声跑出巷子,又转过两条窄街,便已到了临江一带。

    秦霄看看已来不及回客栈去,索性便拉她朝近处停泊的那一片渔舟渡船奔去。

    到近处随意拣了一艘登上去,那舟子正在舱中抖开被子要睡,忽见两个人闯进来,当即吓了一跳。

    秦霄也不多言,从怀中摸出最后那二两散碎银子塞过去,让他自去别处安歇,今夜暂且将船让给他们。

    那舟子见他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又带着个天仙似的美貌少女,笑了笑,已知其意,况且操船的本就随遇而安,又白得这二两银子,当即喜滋滋地答应下来,自披了衣裳去了。

    夏以真盯了秦霄一眼,也没多言,俯身进了船舱,向里挪到靠近后艄的地方。

    秦霄也跟了进去,却没敢挨着她,也在入舱的地方坐了,转头再看时,见她已阖了双目,盘膝而坐,两手搭在腿上,口唇微动,像是在运气的样子。

    他不敢出声打扰,只是靠在那里看着。

    暮鼓歇了,街市静了,风声习习,江水潺响。

    月色如水,斜洒进舱内,映着那张凝脂白玉般的俏脸,一如前次江舟而行时所见的那样,沉静中愈发显得高洁,令人不敢亵侮。

    想是人也静了,才像古贤笔下所写“幽兰如芳,空阁寂寂”的女子,秦霄只觉这样的她才最是可爱。

    夏以真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闭目调息片刻,便觉血气又顺畅了些,精力也见长了,所受内伤已好了大半,行动当是无碍了。

    这般想着,心头又活络起来。

    寻思他邀自己同行,显是不妥的,孤男寡女时时待在一起成什么样子?

    而且这人惯会耍嘴皮子骂人,着实讨厌,再说读书人老爱瞧什么山啊,水啊,吟几句半文不白的东西,沿途定然走得极慢,自己这边急着要赶去京城,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来,哪有闲情逸致陪他慢慢走?

    想到这里,便打定主意还是一个人去了的好,欠着他的人情,也只有今后再还了。

    但若是直说出来,定然又引他诸多啰嗦,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索性便一直装着打坐调息的样子。

    过了片刻,忽听沉沉的鼻息声传来。

    夏以真半睁着眼看过去,见他已斜靠在那里睡着了,微微一笑,扶着舱篷刚探出头去,便听船下水声哗响。

    她一缩身,又退回舱中,靠在船篷边侧耳细听。

    那船下又是几声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水中钻了出来,跟着便听一阵喘息,有人呼哧着低声道:“你们你们几个见着没有?”

    外头稍稍静了静,也不知其他人是摇头还是点头,随后才有人应道:“这大白日都寻不到,三更半夜的,却到哪里去找?”

    言罢,便有人附和着称是。

    先前那人又道:“这可真是奇了,少夫人眼见着落了水,衣裳头面都捞到了,怎的却偏偏寻不到人呢?莫非是水鬼收了去?”

    “去,去,少他娘胡说八道,什么水鬼敢跟咱们神蛟门作对?要依我说,许是人根本没死,江里自然寻不到。”

    “啊?这怕不会的吧。”

    “怎么不会,之前逃婚不愿嫁给咱们少主,说不得这次又是他们重明镖局做了一出好戏,害了咱们少主性命。如今夏仲琏和他婆娘也不知所踪了,定然也是躲起来了。”

    “嘘,嘘,小声些!今日咱们神蛟门面子栽得还不够大么?还有闲心在这里胡扯,若是被人听去了可怎么好?”

第16章 甜如饴() 
夏以真一直凛眉听着,此时心头微震,不自禁地将手探向腰间,随即省起短剑已不在身边。

    果然就听外面的人又道:“这怕什么,听见也不过是几个摆船的,一刀宰了,丢到江里去,神不知鬼不觉。”

    另一人附和道:“正是,为那小娘皮咱们从白日里寻到现在,这都半夜了还泡在水里,老子早憋了一肚子火,正好杀几个人消消这口气,先到这几条船上瞧瞧,若有人便杀了喂鱼。”

    这些神蛟门的竟视人命如草芥,几与亡命之徒无异。

    夏以真不敢怠慢,瞥见秦霄兀自睡着,心道若外面那些人真摸进来,舱内狭窄,动手时说不定便会伤了他,不如直接将他们料理了。

    正要出去,却听外面又一人道:“少放屁!找不到少夫人,咱们回去都是个死,莫再节外生枝了,走吧!”

    其余的人并没应声,就听船下水声又响,像是他们又都翻入江中,潜水去了。

    夏以真听得外面没了声息,方才松下这口气。

    望着舱外江水茫茫,舱中寂静,心意烦乱。

    原想就这样走,如今却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半靠在那里,沉沉无语,却不知旁边那人正半睁着眼觑她偷笑。

    红日初升,晨光泄入,落在脸上,颇有几分暖意。

    秦霄朦胧着睁开眼,展臂伸了个懒腰,舒舒筋骨,只觉这一晚睡得极好。

    瞥过眼来,见夏以真抱膝坐在斜侧处,正沉脸盯着自己,俏目郁涩,又带着几分倦意。

    “睡醒了?”

    “夏姑娘这么早便醒了,敢是昨晚睡得不好么?”

    夏以真柳眉一轩:“好么?别人足足担心了一晚,你可倒宽怀,睡到这时才起来。”

    她鼻中哼着,气鼓鼓地撇唇道:“算了,我且问你,你去京里做什么?”

    秦霄不禁失笑:“姑娘也不至如此寡闻吧,在下自然是入京参加明春会试,本来时候尚早,一路边玩边去,饱览沿途风光,也算人生一大快事”

    说到这里,见夏以真面色铁青,便话锋一转道:“不过,姑娘既有急事,若愿与在下同行,咱们便不做耽搁,索性一路行过去,先到了京城再说,在下也可早做准备。唉,这京城形胜,天下王气所聚,我思慕已久,也恨不得早一刻到呢。”

    夏以真这才面色稍和,仍旧瞪着他:“那你有什么法子帮我避开耳目?”

    “那还不容易,姑娘只须假扮作我的咳咳,这个,扮作我的同窗好友,以在下的功名,经州过府都容易得多,想也不会有什么阻碍。”

    夏以真舒开半握的拳头,身子也靠回去,嘴上却忿声道:“谁愿意当你这般酸文假醋的臭书呆子,我不扮!”

    这历朝历代都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何况自己还是堂堂的解元,寻常百姓遇见了,都要闪身让路,尊称一声老爷,怎的到她这里就成了酸文假醋的书呆子,还要将“臭”字冠在前面,好像不屑为伍似的。

    秦霄抽了抽脸,心说自己要的只是能与美人同行,扮作什么倒也不用刻意。

    想了想,又道:“既然如此,那姑娘索性便只换套男装好了,若有人问起,就说是在下结拜兄弟好了。”

    “脸上贴金么?半点功夫也不懂,谁愿意与你结拜?”

    夏以真颇有些不屑,却又轻叹一声:“罢了,反正也不是真的,咱们可说了,路上不许耽搁,你也别妄想和我同住一间房,不然本姑娘定叫你好看!”

    秦霄暗暗好笑,待到了路上,这等事便不如你想得这般容易了,再说,孤男寡女就算不同寝同卧,总也要日日相见,耳鬓厮磨之下,不怕不生出些事来

    他也不多言,当下满口答应。

    夏以真却见他唇角含笑,不知暗中在打什么主意,只是方才那话是自己提的,这会儿也不好再说什么,想着自己竟会怕一个文弱书生,当真好没来由,若他真敢动什么歪心思,自己大可好好教训他,然后一走了之便了。

    当下说定了,便急着要上路,秦霄却说要回客栈收拾东西再走。

    夏以真不由奇怪,两人的东西都在江中丢了,这些衣衫还是现买的,还回去拿什么?

    秦霄也不多做解说,当下同她离了船,沿路回到客栈。

    店伴见了赶忙迎上去,虽然心知他们昨晚一夜未归,也不知在外头做了什么,却哪里敢问,只是恭恭敬敬地领上楼去,又送了汤水早饭。

    秦霄进房时就望见桌旁放着一只红漆木箱,心知是昨夜吴知县命人送来的礼物。

    打开来看时,里面明眼处赫然放着一叠银票,百两之数,足有六张之多,此外旁边还有一封散银,都是五两的雪丝小锭,总共也有六十两。

    拿起礼单细看,见上面写的有特品湖笔十支、端砚两方、徽墨五锭、竹宣二十刀。此外衣物、冠戴、鞋袜,器物也都样样齐备,还有一封吴知县亲笔所写的通关文书。

    他挑挑眉,暗想这位知县大人想得如此周到,所送之物全是自己现下急需的,还真着实费了一番心思。

    不过今日拿了他的,今后定然还要还这个人“情”,多少须得留些心才好。

    夏以真看着那满箱的东西却是吃了一惊,没想到他说要回来收拾,房中竟还真有这许多东西,怔着一双俏目问:“谁送你这些东西?”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姑娘之前还提过呢。”秦霄把玩着端砚,随口应道。

    “我何时提过?”

    “姑娘真忘了?当时你还称人家青天大老爷来着。”

    夏以真愕然回思,半晌才想起昨晚与他斗嘴时,确是随口提过这么一句,又想起他昨晚受邀而去,多半便是本地知县相请。

    白日里出了那等大事,不想着如何查案问凶,居然有心思拉他去闲混,还送这许多礼物,当真是狗官。

    她心中不忿,气往上冲,脱口骂了句:“可恶!”

    秦霄回过头来眨眨眼:“东西是知县大人送的,姑娘为何骂我?”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跟那狗官勾勾连连地来往,以后做了官,定然也是个狗官。”

    眼下还未曾入仕,自己将来的官声名节便被她下了这等考语。

    秦霄听着很不乐意,却只是翻翻眼皮:“姑娘家中是开镖局为业的,这等人情世故恐怕少不了,何必如此大惊小怪,更何况这些银子和东西都是咱们路上该用的,姑娘不谢,反而还骂,唉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吃镖局子饭的,三分靠本事,七分靠朋友,面子上都照顾到了,三山五岳的草莽兄弟们自然也都会给面子,不来与你为难。

    夏以真又哪会不懂这个道理,可也不知怎的,就是看不惯他这副拿了便宜的得意样儿,索性别过头去不再理他。

    秦霄将东西收回箱中,只将银票贴身放了。叫来店伴退了房,又塞了锭银子,叫他去雇辆车来做脚力,余下的全作赏钱。

    那店伴哪里敢收,应承去了,下楼先知会了掌柜的,又雇好了车。

    掌柜亲自将秦霄与夏以真送出门,又将自己备下的东西与那箱子一同搬到车内放了。

    秦霄客气了两句,便没再推辞,上车起行。

    思虑着离镇之后须得让她改装,过了两条街,见路旁有一处成衣铺子,就叫停下来,进店去挑了一套柳青色贴里,一套玉色团领衫,外加鞋袜和男子束发的鎏银簪子。

    置办齐备,包了衣服出门,瞥见路边有摊位上正卖牛轧糖,一时兴起,便过去买了几块,回到车上,叫车夫继续赶路,自己则闪身进了舆厢。

    “你进来做什么?”夏以真见他忽然进来,双眉登时一颦。

    秦霄先将衣物放在旁边,然后将牛轧糖拿出来:“这一路恐怕闷得紧,我买了些糖,姑娘也吃几块解解闷吧。”

    夏以真朝他手上一瞧,那微翘的樱唇便动了动,却想若伸手去拿,便显得与他熟络了,双眼盯着看,好容易才将目光移到他脸上。

    “你一个男人家也爱吃糖?”

    秦霄已看出她果然爱吃,当下老实不客气地咬了口,边嚼边道:“姑娘没听说么,本草有云‘糖味甘,性温,缓中补虚,生津润燥,能助安神,解劳倦,清肺燥’,女子吃了更是大大的有益,吃吧。”言罢,便将糖都递了过去。

    不过吃块糖而已,也能生出这么多话来。

    夏以真没再去看他,接在手里,也拿了一块吃,只觉入口醇香,甜而不腻,味道越嚼越是浓郁,颇堪回味,只觉心头的郁结也宽舒了许多。

    秦霄见她唇角泛起笑意,愈发显得可爱,竟也不提自己贸然进来的事了,不由暗笑,忽然问道:“姑娘可知这是什么糖?”

    “真当我孤陋寡闻么,连牛轧糖都不识得?”

    “呵,这个自然谁都知道,但姑娘可曾听说这糖其实还称作状元糖?”

第17章 与云翥() 
“状元糖?这却为什么?”夏以真嚼着糖好奇问。

    “这个么,说来便话长了。”秦霄坐稳身子,轻摇着脑袋道:“想当年,我大夏宣宗朝时,曾有一位江南士子天纵奇才,年仅十八岁便高中应天乡试头名解元”

    他话才刚起个头,那厢夏以真就像听出了什么似的,插口道:“好不识羞,你这人不会是在自卖自夸吧?”

    秦霄抽唇抖了抖:“姑娘莫要打岔,没听我说是宣宗朝么?那时节是在百余年前可好。”

    夏以真哪里信他,哼了一声,继续吃糖,就听他续道:“当此时,那位前辈名满乡里,人人称道,他自己也是意气风发,可惜好景不长,来年春闱不济,竟落第不中,从此便交了霉运,十余年间屡试不第,渐渐沦为笑柄,自己也心灰意懒,闭门谢客,不愿再考了。”

    “真没出息!考试考不中而已,竟然自暴自弃,连人也不愿见了。当初我娘年轻时修习一门内功心法,也是阻滞重重,一直没什么进境,可比你们读书难多了,但她坚持不懈,寒暑不断,直到前年方始练成,这才叫做有志者事竟成。”

    秦霄只作没听到,不去理她,接着方才的话头道:“忽有一晚,那位前辈睡梦中得见文昌帝君降临,对自己微笑不语,将手一挥,掷出满把脱了壳的花生,纷纷洒落在放有糖碟的书案上,当落尽时,眼前一晃,那些花生突然幻化成一群奔牛急冲而来,他登时惊醒,天明时找人问解。解梦的说,花生落案,应了‘妙笔生花’,奔牛迎冲,则是运势已到,他听了大喜,急忙收拾了赴京赶考,结果连中会元,状元,成就‘三元及第’的佳话,为感谢文昌君托梦,他让家人用糖和花生加米榖,制成脆糖,又轧作牛状,用以祭拜文昌君,所以这糖称为牛轧糖,又叫做状元糖。”

    夏以真起初颇有些不屑,到后来竟听得入神了,等他说完,忽然若有所悟:“你买这糖吃,不会是也想讨个彩头,沾沾人家的运气做状元吧?哼,也不知这状元的名号可有多了不起,连制块糖也要争抢?”

    “这状元公乃天下文士魁首,科场独占鳌头,国中第一人,在姑娘眼中却是算不得什么?”

    “那有什么?像我们习武之人都是拳脚上见真章,动起手来,高下立判,哪像你们,提着笔扭扭捏捏半天,都是白纸黑字一大片,比谁用的墨多么?闷也闷死了。”

    秦霄呵笑不语,暗想读书人究竟怎样厉害,你早晚都会知道,当下也不与她辩,探过手去又拿了块糖吃。

    夏以真见了,竟生出孩童争食之心,不待口中吃完,便又抓了两块在手里。

    秦霄憋不住笑问:“夏姑娘这么急,敢是从前不大吃这糖么?”

    “谁说的?小时候我娘常做这糖给我吃。”她不满地一瞪眼,随即俏脸又有些黯然:“不过,后来我渐渐大了,她练武又愈加的勤快,便极少再做这糖,想来也有好几年没吃过了。”

    她像是自言自语,说到后来竟带着几分幽幽的怨气。

    秦霄自然听得出,嘴上却仍笑道:“既是如此,那这趟赴京路上,我便时常买与姑娘吃好了。”

    这话已带着三分调笑的意味,夏以真微沉的双眸登时一凛,像只发怒的小雌兽,寒然瞪着他。

    “刚与你两分好颜色,便不知好歹了是不是?”

    “姑娘,在下并无”

    “滚出去!”

    “”

    秦霄情知自己一时忘形又惹了她,不好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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