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蛮-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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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奕枫的目光亦被欧阳晗远去的身影吸引，注目良久道：“他不高兴就对了，如今他也高兴了数年了，我相信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再也不可能如往日那般安安稳稳地做他的皇帝了！”

　　　　宇文雪心下一凉，谭奕枫的行动已经开始了么？她明知道这种凉意是莫名的而且是绝对不应该有的，谭奕枫，他所做的一切无论对错都是她，所以，她宇文雪没有资格这样想。

　　　　忙掩饰着，宇文雪和静微笑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有人会永远屹立不倒的！”

　　　　微一思索，谭奕枫转瞬已经明白宇文雪话中之意，微微颔首。面朝着欧阳晗消失的街口问宇文雪：“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时候回北夏？”他原也没想到欧阳晗会来这么一出的，这一切根本就他的计划之内，但如果欧阳晗真的要带雪儿回去的话，那他还真的重新布置一下，可别到时候出了什么纰漏。

　　　　宇文雪淡淡摇摇头，道：“没有！”略一思量，宇文雪已经了然，“需要我做些什么么？”对谭奕枫来讲，只要自己跟他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到最后肯定会得来他想要的那种结果。因为她，便是谭奕枫前进的最大动力。

　　　　谭奕枫眼神倏然明亮，惊喜道：“到目前为止还不需要，不过雪儿，有你这句话我真的真的很开心！”她方才说起的那一瞬间，他的心真的顷刻融化了。

　　　　“雪儿，你愿意跟我去一个地方么？”

　　　　“这……”宇文雪微微踟蹰，然而念及谭奕枫对自己的好，终不忍拒绝，轻轻道：“去哪里？”

　　　　“到了就知道了！”

　　　　宇文雪“咦”了一声，奇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卖关子了？”

　　　　谭奕枫张口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怔怔道：“跟我去见一个很的人！”

　　　　宇文雪更加诧异，很的人，在这个世上，除了自己他还有很的人么？（。）>；请

第376章　不可伤及无辜（）　
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天空中的星子也越来越多。最佳尽在【】

　　　　谭奕枫带着宇文雪在京城里七绕八拐的，好久后才来到一座藏在深深巷子中的府邸前面。

　　　　宇文雪分不清自己的心绪，究竟是伤多还是喜多，只轻轻问谭奕枫道：“小风哥哥，你要带我去见谁？”

　　　　“一个人。”

　　　　宇文雪淡淡“哦”了一声，心里却想着谭奕枫不仅学会了卖关子，说话也开始变成这样了，废话，自己再傻也知道他带自己去见的，当然是个人咯！

　　　　谭奕枫再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宇文雪，神情似喜似伤，他倒想看看她为什么欧阳晗非要护着欧阳晗不可。

　　　　屋子内的沉默有些古怪，两个带着面纱的女子盯着自己审视的视线也让宇文雪有些不舒服，可她谨记谭奕枫的叮嘱，一直微笑地站着。

　　　　亲人？她们就是谭奕枫嘴里的亲人么？可她们到底是谁啊？

　　　　谭奕枫亦是静静站在宇文雪的旁边，如果不是想尽早地弄清楚她为什么要阻止自己伤害欧阳晗，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做出利用雪儿的事情来！

　　　　想到此，谭奕枫心里也不觉微微黯然，神色也寂寥了下来。

　　　　淡淡而疏离的微笑一直保持在唇角，“娘，这个便是雪儿了！”

　　　　娘？！

　　　　宇文雪一时没有听清，问：“小风哥哥，你……叫她什么？”

　　　　谭奕枫的笑容是冰凉的，看上去他虽然是笑着的，实际上一点愉悦的情绪也没有人看一眼，只觉得心中苦涩发酸，他的声音却依旧平和，“雪儿，她……是我的生身之母！”

　　　　宇文雪无话可说，只低低叹息了一句，道：“小风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我怎么都听不懂？”

　　　　秦葭的目光灼灼如火，明亮如红色的火焰，“哟，你就是雪儿呵。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呢！”她当然认识宇文雪，想当初南源皇帝亲自与宇文赫许下欧阳晗与宇文雪的这桩婚事的时候。她就知道北夏的那个雪公主长大了是要嫁给自己的小儿子的，虽然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谭将军府里的那个就是她的大儿子。

　　　　宇文雪倒抽一口凉气，回过呼吸来竟有一点一点蔓延的暖意，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带着面纱，可是她的这双眼睛却让宇文雪感到非常地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样。

　　　　“我便是雪儿问你是……”她还是没有办法承认眼前这个她连见都没有见过的女人是谭奕枫的母亲。谭奕枫，他也是从小就跟自己一起的，什么时候他母亲成了这个人儿嘞？

　　　　秦葭眸中一亮，唇齿间已蕴上了温暖的笑意，虽然也没有人能看得见，“我是……他的母亲！”没有人会知道她如今说的这个“他”是谁吧？

　　　　“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着了，坐吧。”谭奕枫的神色随着的话语一分一分地黯淡下去。他？难道自己在母亲心目中就只能称得上一个“他”么？

　　　　一旁幻羽的眉头却是蹙了起来，这个谭奕枫看他平日里对宇文雪总是笑眯眯的，怎么如今面对着圣母却是这般冷冰冰不情愿的模样。

　　　　秦葭知道宇文雪本就与欧阳晗走的比较近，如今宇文雪在其成亲当日一闹，她就更加不敢守着宇文雪说关于欧阳晗的话题了。要是一个不小心万一再被欧阳晗知道自己便是他找了大半年了的母亲，那可就真的不得了了。如今，只北夏宇文家内乱这件事谭奕枫就没曾想过要放过欧阳叡。是以，他们母子相认秦葭都不敢告诉谭奕枫其实欧阳叡便是杀死他父亲的凶手。她不怕谭奕枫去找欧阳叡报仇，她只是害怕如果谭奕枫被复仇冲昏了头脑，那他就更加不可能放过欧阳晗了。晗，这个孩子，虽然她作为人家的母亲只远远看见过他几眼，可是从他的言谈举止与邱允师兄对他的评价来说，这个孩子恐怕要远比谭奕枫招人疼爱。

　　　　如果欧阳叡不是杀死小风爹的凶手，或许，他们一家四口真的可以幸福地生活着。可是，从来都不曾有过如果……

　　　　谭奕枫悠然叹息着苦笑，“母亲可是喜欢雪儿？”

　　　　宇文雪低低笑了一声，再也不言语了。

　　　　秦葭凝视于谭奕枫，不知道他为何会问这种话，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后道：“雪儿看上去就属于那种精神跳脱，机灵潇洒的。母亲自然是！”她有想过宇文雪之所以会选择在欧阳晗成亲当天过去靖王府里边捣鬼，可能是宇文雪与谭奕枫的一个策略而已。因此她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起过谭奕枫关于这件事。可他却只说，宇文雪从小便就钟情于欧阳晗，如今她找回了自己本该属于宇文雪的那部分回忆，自然也想起了自己当年与欧阳晗同甘共苦的日子。作为欧阳晗的未婚妻找回自己失去的一切，这本就没有什么不好的！当时谭奕枫给她说完这些的时候，秦葭真的也就信了，可现在见了宇文雪，她便又开始觉得谭奕枫或许只是搪塞她罢了！不知道为何，从宇文雪进来到现在她的脑海里就只浮现着这样一个不成文的念头！

　　　　谭奕枫脸上的喜色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来，“母亲喜欢就好，孩儿也喜欢雪儿，您知道么，孩儿从七岁那年便就发誓告诉自己，长大了一定要迎娶雪儿的！”他说完故意淡淡瞥了秦葭，试图将秦葭脸上的神情全部都捕捉掉。她应该知道雪儿跟欧阳晗之间的事情。如果她的心真的是向着欧阳晗的话，那她肯定就会发表自己的意见了。

　　　　秦葭却是笑意淡淡说道：“既是这样，那小风你可要好好加油哦！”

　　　　“母亲真的是这样想的吗？您不会只是应付孩儿，才这样说的吧？”谭奕枫这样说话的神气是很有几分孩子气的。

　　　　秦葭微微沉吟，看了谭奕枫与宇文雪一眼，道：“当然是这样想的，不然你以为呢？”

　　　　谭奕枫微微沉思，看样子，她好像也不怎么知道欧阳晗的事情啊，可是她为什么老是一个劲儿地跟自己说不要伤及无辜呢？>；，，。请

第377章　试探（）　
寒暄了半日，谭奕枫的唇角微微牵动，引出一丝浅淡而和煦的笑意，“雪儿，看样子母亲跟你挺合得来呢，这样也好，等到我们两个成亲了，也不怕你们两个合不来了！”

　　　　宇文雪起先只是静静听着，听到最后一句，倏然抬头盯着谭奕枫，他刚才说了什么，谁要跟谁成亲？这边宇文雪都还没有搞清楚谭奕枫话里的意思，那边幻羽与秦葭亦是一头雾水，“成亲？”眸子幽深如两潭静水，“你要跟雪姑娘成亲？”宇文雪，她不是欧阳晗未过门的妻子，谭奕枫怎么会跟她成亲呢？

　　　　谭奕枫沉浸在思绪之中，嘴角蕴着浓重的苦涩，语调是死寂的苍凉，“对，不管多少年我都愿意等！”宇文雪嫁给欧阳晗不过是他们的权宜之计，雪儿，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秦葭看着谭奕枫微笑，而那笑却是没有丝毫暖意的，道：“只是……我听说雪姑娘不是已经跟晗……”一个“儿”字还未说出口，秦葭便已经意识到倘若自己一不留神说出“晗儿”这个称呼，到那时欧阳晗肯定会……她不曾给那个儿子一丝丝关爱，又何必带给他更多的烦恼呢。眼中已经无声漫上了一层凉薄如霜的清冷，转头注目于宇文雪，语中微带了几分不解与疑虑道：“你不是要嫁给欧阳晗了么？”

　　　　宇文雪只是一径淡淡微笑，不说话。

　　　　谭奕枫清俊舒朗的脸上慢慢泛起笑容，“母亲有所不知，其实雪儿嫁给那欧阳晗只不过是我们的一个权宜之计罢了。欧阳叡是我们北夏的仇人，雪儿再怎么……她也不会真心喜欢上欧阳晗那个小子的！”谭奕枫依然微笑，眼中却泛出一抹悲凉，因为他知道他的雪儿早就已经喜欢上了欧阳晗，而且是真心的，非常喜欢！

　　　　秦葭的愕然和震惊没有消减，更有了深深的疑惑，道：“你们打算利用欧阳晗达到向欧阳叡报仇的目的？”欧阳晗，虽然她没有在他身边过，秦葭却清楚地知道欧阳晗是个好孩子。利用欧阳晗，她虽知道谭奕枫亦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才不得已让宇文雪嫁给欧阳晗，不然就看他含情脉脉凝望着宇文雪的那个样子，他定然是舍不得宇文雪嫁给晗……欧阳晗的！

　　　　谭奕枫盯一眼秦葭，似笑非笑道：“母亲，难道你不觉得这个计策很好么，打蛇打七寸，而欧阳晗就是欧阳叡的七寸。欧阳晗是欧阳叡这辈子最大的软肋，有了欧阳晗哪怕到最后儿子没机会杀死欧阳叡，孩儿也是无憾了！”怔怔地似乎出神，谭奕枫缓缓道：“哼，孩儿一定会让一定会让欧阳晗临死之前，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挫骨之痛。”

　　　　小时候，一场大火他从天堂跌落到万丈深渊，若不是宇文麟临终之前说过让他好好保护雪儿，好好活下去为他们报仇，他也不会即便是被人那般侮辱，也要忍气吞声地活下去。他被人打，被人狠狠地打，被人往死里打，打得连他的骨头都痛了，却也还得笑嘻嘻地活下去……那份心酸，那份疼痛，没有人会懂。母亲，眼前的这个母亲，她虽也辛辛苦苦找了自己这么多年，可是她根本就不可能体会得到自己身上所经历的那些痛苦，或许，就是因为她不懂，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自己不要向欧阳叡复仇而去伤害无辜的人。可是，她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无辜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欧阳晗，他也就不会吃了那么多的苦，经历了那么多的心酸与悲痛了……

　　　　宇文雪有些诧异，明白之中也意外，她静静地凝视着欧阳晗眸子里灼灼燃烧着的那种怒火，心里想着谭奕枫若真的狠下心去对付欧阳晗，到底最后会将他怎样。

　　　　心头漫出一丝微不可觉的苦涩与绞痛来，秦葭强忍着不让自己露出惊诧的神情，问谭奕枫，“临死之前是什么意思？”

　　　　听得“临死”二字，宇文雪不觉感到焦雷在耳畔闪着，心中始终有一丝不忍，欧阳晗，她到底应不应该恨他，如今连她自己都搞糊涂了。

　　　　谭奕枫嘴角含了浅浅的笑容：“儿子听说欧阳晗那小子最迟活不过今年了，所以儿子一定会让他在死之前好好感受一下这个世间的苦，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尝尽人生百味！”

　　　　秦葭听了，心下“咯噔”一下，几乎不能相信，怔了一怔，她是听手下的人说过欧阳晗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也知道他……可是当这一切从谭奕枫的唇齿间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因为他说会让欧阳晗在临死之前尝尽人生百味。这就足以表明谭奕枫不会轻易地放过欧阳晗，那可是他的弟弟啊……

　　　　幻羽知道秦葭与欧阳晗的关系，她听到谭奕枫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尚不能不动声色地从心底接受此事，圣母是欧阳晗寻寻觅觅一直想要找寻的生母，她当然也不能……更何况眼前这个还是她的另一个儿子，身为一个母亲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两个儿子互相残杀，试问，那个母亲能受得了呢？

　　　　“公子姑娘，圣……夫人该休息了，你们还是先回去吧！”幻羽说道。

　　　　在听到幻羽声音的那一刻，谭奕枫的目光微微一跳，很快如常笑道：“既然这样，那孩儿便就带着雪儿回去了。母亲您先好好休息，孩儿改日再来看您。”

　　　　秦葭自然知道幻羽的用意，便也没有过多的去留谭奕枫与宇文雪，只又寒暄了几句，便派了幻羽送他们出去。

　　　　他们前脚刚才出门，邱允便慢悠悠从内堂走了出来。

　　　　“师妹，你为何不告诉小风，其实……”

　　　　秦葭低头片刻，眉目间有一团浅浅的忧愁，“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晗儿他已经因为我从云端跌落到了谷底，他这一生都难以摆脱私生子的名声了。若我再……到时候只怕是给他徒增烦恼了罢。”（。）>；，。请

第378章　两难境地（）　
秦葭抬眸望住邱允，眼中不自觉已带上了一抹犀利的光，“师兄，你不是说过你也见过晗儿的么，难道你……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邱允心中却有汹涌的狂潮，一波一波激荡得心头酸楚难言，他也曾亲自给欧阳晗把过脉的，哪里会不知道欧阳晗的情况。而他之所以没有告诉秦葭，完全是因为他害怕秦葭会因此而自责。邱允的眸中泠泠有光，“师妹，我一收到你的信便快马加鞭去了西蜀，当时我真的很想告诉你关于晗儿的事情。可是我却听你说你找到了小风，当时你那那么高兴，我就……”

　　　　秦葭的目光有些呆滞，静静片刻，“这些事情我原就是知道的，或许，只我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她一直都以为若自己贸然出现在欧阳晗的面前会影响到他的名声前途甚至一切，所以她才宁可远远地看着欧阳晗都不想与他相认。现在呢，谭奕枫，她的大儿子竟然复仇不惜一切，若此时她再不顾及谭奕枫的感受而与欧阳晗母子相认，恐怕效果会适得其反吧！

　　　　邱允的神色有些深沉叵测，“如今，小风根本就是在试探你，你若此时告诉他你是欧阳晗的母亲，我怕不仅在南源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小风他也未必会愿意接受欧阳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

　　　　秦葭微微扬起唇角，神色有难以言说的复杂，“他，或许连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母亲都难以接受，更何况他还那么喜欢雪儿。而雪儿好似是真的喜欢晗儿！”她早就听幻羽与弄影说起过宇文雪与欧阳晗身上发生的事情，从幻羽的语气种，她都能听得出宇文雪对待欧阳晗的感情。还有就是刚才……刚才谭奕枫说起要与雪儿成亲的时候，宇文雪眼中闪烁着的除了不忍与疑惑，剩下的满满都是心痛。

　　　　邱允愣住，半晌，眸子里只闪着清亮的目光，目光中似乎又有隐隐心痛与忧愁游离，“她们其实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纠缠不清了！”早在小叶城的时候，欧阳晗昏睡的时候，谭奕枫过来他这里接宇文雪，邱允便就有意无意地看见谭奕枫凝视欧阳晗的目光是充斥着满满的敌意的。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开始谭奕枫便就因为宇文雪而开始憎恨欧阳晗了罢，那就是说或许从那个时候，宇文雪便就开始对欧阳晗产生感情了！

　　　　秦葭的目光有一丝难解的复杂，“什么时候开始的？”

　　　　邱允的目光微微一黯，“那时候晗儿的身体便就开始不好了，甚至还有一次昏厥过去了。宇文雪当时还叫陆雪琪，她把晗儿带到了我家我给他医治，后来小风来了，当时他见宇文雪无微不至地照顾晗儿，眼中满是敌意！那是我不知道那个所谓的谭公子就是小风，也就只单单以为他不过就是年轻气盛受不了宇文雪对晗儿好罢了，如今想来，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罢！”

　　　　秦葭隐约猜到邱允话中的深意，不觉有些害怕，“师兄，你是说他们两兄弟……”

　　　　邱允无奈地看着秦葭，良久道：“他们两个这辈子怕是做不成兄弟了！”

　　　　秦葭的眼角生生有酸涩的泪意漫出，“师兄，你说若当年我知道欧阳叡的秘密后，没有跳崖，会不会结局就不一样了？”

　　　　“……不会！”言及此处，邱允的语调也有些伤感了，“即便是没有亡国恨，却到底还有杀父仇，他们两个这一生注定就是敌人了！”

　　　　或许，他们的纠缠从一开始便就是错的，欧阳晗他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

　　　　秦葭无言以对，神情冻住。

　　　　邱允神色平静，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师妹，你真的不打算跟那个孩子相认了，或者说，你真的愿意让他带着对你的这份思念而离开这个世间？”

　　　　秦葭的呼吸急促着，渐渐沉重起来，一呼一吸间甚是沉重，仿佛见与不见，认与不认都是错的。不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欧阳晗带着这份遗憾慢慢消逝，若认，谭奕枫肯定难以接受此事，最终或许只会加速欧阳晗的死亡速度。原本只作为欧阳叡的儿子，谭奕枫都不曾想过要放过欧阳晗，如今有了宇文雪这档子事情，他就更加不可能放过欧阳晗了。怎么着，她这个做母亲的就无法保全她的两个儿子了！

　　　　邱允的神色渐渐冷寂了下来，“唉，冤孽啊！”

　　　　沉默中幻羽已经送谭奕枫与宇文雪回来了。

　　　　幻羽眉目间微有担忧之色，“方才我送公子与那宇文雪出去，见到了卓冰，他对公子道北夏一切顺利！”

　　　　秦葭心头一紧，脸上却若无其事道：“他可说了是什么事？”

　　　　幻羽摇摇头，“没说北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说了句欧阳暄的事情办好了！”

　　　　秦葭神色有些倦怠，道：“欧阳暄？她有何事？”她当然知道欧阳暄是谁，想当初她小的时候秦葭还亲手抱过她呢。

　　　　邱允冷冷一笑，有难言的苦涩，“怕是欧阳暄要去西蜀和亲了罢。”去西蜀找秦葭的时候，他便就听当地的人说起过他们的新君打算迎娶南源的公主以结秦晋之好。可是南源哪里有适龄的公主啊，是以皇帝才从诸位郡主贵女中选拔德容兼具的女子来册封公主代为和亲。说实话，当听说皇帝选的的郡主是靖王府的欧阳暄的时候，邱允心里心底悠悠松了口气。至少，欧阳暄远嫁西蜀，那他的女儿也就不用那么的伤心了。没有了欧阳暄与他狼狈为奸，他倒要看看宁傲宇那个混蛋还如何目中无人！

　　　　邱允眸中含着清亮的笑意，“若真的如这丫头所说，欧阳暄的事情办妥了，那可真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情啊！”说完，邱允竟还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三声，活该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再狗仗人势耀武扬威的，和亲之后，看她在西蜀能有什么好日子！

　　　　嘿，他可是记仇的。俗话说得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静候佳音等着看笑话！（。）>；，。请

第379章　秋千架上的小姑娘（）　
念及欧阳晗身体，靖王与孟总兵同日上书请求皇帝与太后再择良日给欧阳晗与孟涟衣张罗婚事。皇帝本来还有些忌讳宇文雪的身世，但看到北夏武硕王竟然是那样一个傲娇的态度，又有太后在中间说好话，欧阳晗的亲事，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权当宇文雪是个普通的官宦家的小姐算了，反正也就只有她一个成不了多大的气候的！

　　　　可宇文雪即便是再势单力薄，她也终究还是个公主，是当年先帝亲自下聘，给欧阳晗定下的妻子。怎么着，也得让她做欧阳晗的正妻啊，那这不就意味着要委屈人家孟涟衣了，想那孟敞也曾为他们欧阳家驻守佳梦关多年，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本来说好要人家女儿做欧阳晗的正妃来的，可经宇文雪这般一闹，人家堂堂总兵千金，一下子就成了世子的一个侧室，这就是普通的官员也受不了的啊，更何况人家还是一个功臣呢！

　　　　唉，咋办呢？这可真是愁毁了皇帝咯——

　　　　安抚好孟敞，皇帝没有办法只能给他加官进爵，这些年来佳梦关在孟敞的下，变得越来越好，孟敞就只孟涟衣一个女儿，如今她也要成亲了。若再让人家远离女儿去佳梦关，岂非太过无情了，是以，皇帝决定加封孟敞为一品兵部尚书兼翰林院龙图博士，这样的荣耀在本朝可是第一例，孟家有多受宠明眼人可一眼就能瞧个明白咯！

　　　　两日来，过来给欧阳晗贺喜的人络绎不绝，靖王府门前的整条街上停的都是马车，道路十分难行。

　　　　靖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