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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貌冠天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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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蜘蛛巢『穴』并非只有一条路能走到,此处是好几条甬道的相交处。虽然大喇喇地坐在中央,很可能会从后方受到偷袭,但总好过交手中被『逼』到墙上无路可退。

    听到后方传来的声响,江栖鹤面不改『色』,把一大串顺子换到右边。他运气极好,牌面整齐,还带四个炸,只要阿绿不出什么古怪的招数迫使他拆牌,便稳赢了。

    可阿绿紧张得很,听到点风吹草动就警惕竖起翅膀,青蓝的眼睛瞪大,缓缓地移动脑袋,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来人走得缓慢,似乎也在警惕他们,过了约莫几十息,才看见一抹素白衣角从转角飘出。

    阿绿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儿,然而手支在膝盖上的江栖鹤却笑了一下,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二缺一,陆庄主,你来得正好。”

    来人是陆云深。

    陆云深从甬道中走出,握剑的手垂下,重剑剑尖斜点地面,漆黑眼眸中霜寒悄然化开,一丝无奈稍纵即逝,“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打牌?”

    江栖鹤暗道我不仅有心思打牌,甚至还想呲溜一碗牛肉面。

    陆云深快步走到江栖鹤身侧,重剑换到不相邻的那只手上,一撩衣摆坐下,极快地理好面前那堆牌。

    他银白长发上站着少许枯叶,衣摆微『露』褶皱,看得出一路走来,经历了不少战斗。

    江栖鹤伸指拈开陆云深发上打卷儿的黄叶,掀了掀眸,将视线移到这人脸上,发现这人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原先的小狼崽子悄无声息长大,虽然也会不顾条件地顺着他,但眼神里不再是渴望与讨好,而是变成了纵容。

    江栖鹤无声一“啧”。

    “我脸上有东西?”陆云深忽然偏头。

    “有。”被问的人严肃点头,睁眼说瞎话。

    陆大庄主眨了下眼,脑袋凑到江栖鹤面前,“能帮我弄掉吗?”

    哟,无缝切换,又成了眼睛湿漉漉求抚『摸』的小狼崽子了。江栖鹤唇角抽了抽,伸手一巴掌拍在陆云深额头上,言简意赅:“不能。”

    陆云深眉眼弯了弯,抬手捉住江栖鹤没能及时抽离的爪子,轻轻捏了一下。江栖鹤觉得被触碰到的地方犹如火烧过一般,下意识缩回去,但陆云深很快追上来,抓得更紧。

    理好的牌被丢在地上,陆云深手往回一带,拉着江栖鹤让他栽进自己怀里。

    他轻轻垂下眼眸,呢喃了一声“阿鹤”。

    “你怎么了?”江栖鹤声音瓮瓮的,挣扎了一下,又被人按着脑袋抵回去。

    “这次把他们交给我行吗?我不会让他们动你一根手指头。”陆云深低声道。

    江栖鹤没说不行,也没说行,隔了良久,才道:“我有些事情要问他们。”

    “那也……”

    “嗨,你们俩别那么旁若无人啊,我还是只活鸟呢!”阿绿的声音在蜘蛛巢『穴』中兀然炸开,它抬起爪子在地上一踩,仰着脑袋道,“不正打牌呢么,我出对三。”

    江栖鹤没忍住笑出声来,圈在他身上的手适时松开,让他直起身。

    这人坐回去,白了陆云深一眼,连自己都没察觉眼尾轻轻勾起,含着浅淡的笑,“打牌打牌,好不容易偷来的悠闲时光,别浪费了。”

    陆云深拿起被丢开的牌,甩出对四,江栖鹤甩了一对尖,将出牌主动权揽到自己手上,然后一溜顺子摔到地上,然后再出个单张,又接一个炸,手里捏着一对二报警。

    赢得痛快。

    阿绿嚎叫一声,恨不得以头抢地,“老江,你是出千了?”

第43章 千灯照夜(十一)() 
第五章千灯照夜(十一)

    偃琴洞窟位于地底; 光线晦暗不清,全靠飘在虚空中那几只以元力凝成的光球照明。

    又是一轮牌局结束,江栖鹤拿地主,赢了陆云深和阿绿两人,丢掉最后一张牌,他禁不住掩唇打了个呵欠,眼角溢出些许水光。

    陆云深伸手扶了一下他手臂; “困了?”

    “有些无聊。”江栖鹤干脆一歪,头靠在身侧的石头上。

    “你就是嫌弃我打牌技术烂。”阿绿低垂脑袋,声音委屈巴巴的; “我才学会多少天啊,当然打得不好。”

    “也不全是这样,主要是这氛围适合睡觉。”江栖鹤慢条斯理说着,语气带上几分不易察觉的绵软。

    陆庄主膝行几步靠过去; 把这人脑袋往自己肩上拨。江栖鹤没有拒绝,几乎是上眼皮挨着下眼皮; 就睡了过去。

    元力球散发着暖黄明亮的光芒,它们随了主人那不安分的『性』子,忽上忽下地漂移。

    陆云深小心翼翼地把江栖鹤放平,撩开滑到他脸上的发。江栖鹤睫『毛』长又翘; 如同小扇般盖下来,在脸上投出一片阴影,更衬得肤『色』瓷白。唇却被暖黄光线照得偏橘,又好似一朵春桃。

    几乎是下意识的; 陆云深在反应过来时,已将手放上去,轻轻摩挲。比想象中柔软细腻,但并不怎么温暖。

    “你可不许趁着老江睡着了,做出轻薄行为啊。”绿羽鸟跳到洞壁的凹陷中,居高临下,青蓝的双眼警惕地望向陆云深。

    “他之前遇见了谁?怎会如此轻易就睡过去?”陆大庄主不答反问,但手从江栖鹤唇上移开、落到发间,像这人平时把玩他的头发那般,用手指勾起一绺,再一圈一圈缠绕到指根的位置。

    阿绿短促地“啊”了一声,“遇到了我,阿一,盲眼老头,之前还有琴魔与巧雀。”

    “盲眼老头?”

    “对,他弄了个幻境把阿一困着了,然后等来老江,与老江说了几句话,就把阿一带走了。说什么‘过些日子于你有用’。”

    陆云深抬起眼眸:“琴魔又是谁?是抱着水琴、能施展治疗阵法与传送阵法的人?”

    “对,就是他。”阿绿点头,“他也是十圣之一。”

    绿羽鸟将它知道的关于琴魔与巧雀的信息都说与陆云深听,包括从前巧雀和江栖鹤的恩怨。它说话没有刻意压着声音,但江栖鹤连眼皮都未动一下,睡得极沉。

    这很不对劲,陆云深思来想去,觉得极有可能是先前中了琴魔的招。

    “你说,要是他们打来了,老江还在睡,可该怎么办?”阿绿不免有些担忧。

    陆云深平静道:“有我。”

    阿绿:“他们三个打你一个啊……”

    “你认为我会输?”陆大庄主挑眉。

    阿绿被噎了一下,隔了片刻才道:“行,你们俩都很自信。”它不再没话找话,落到某条甬道口子上蹲着,警惕着周遭动静。

    一刻钟。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被清理干净的蜘蛛巢『穴』中除却江栖鹤绵长的呼吸声与陆云深的心跳,再无旁的响动。

    绿羽鸟开始着急,狩魂穿杨他们明显是不杀死江栖鹤不罢休的,却这么久不动手,定是在准备什么不好的计划。它忍不住踹了一脚面前的细小石子儿,扇翅回到江栖鹤身旁,抬头道:“我偷偷『摸』『摸』去寻他们,然后回来告诉你位置。”

    “你不也很自信?”陆云深难得打趣了一句,“在这儿守着,或者先离开,回去歇夜城,我去杀了他们便是。”

    “那老江怎么办?难道我拖着回去?”阿绿歪了一下脑袋,“虽说也不是办不到,但带着一个睡着的人在偃琴洞窟里蹿,太危险啦。”

    陆云深:“阿鹤我带着。”

    绿羽鸟刚想说你怎么带,塞进鸿蒙戒里可是会憋死人的,就见躺在陆云深膝上的江栖鹤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他胸膛。

    得,它差点忘了,江大爷现下是别人的本命剑。

    阿绿没脾气地在地上踱了两步,抬头仰视陆云深:“我和你一起去,我逃命和藏匿的功夫还是很厉害的。”

    陆云深没说不许,只是让阿绿往旁边让了一让。接着,这人握着吹尘重剑起身,双足一前一后跨开。

    风自平地起,素白衣袂、银白长发纷飞『乱』舞,寒光从剑尖往上游走,将青玉般的剑身全然裹住。再听得一声蜂鸣,只见陆云深将吹尘重剑往地面一『插』,冰霜瞬间往外凝结,蔓延至整个偃琴洞窟第五层。

    咔。

    起初是一声极微小的响动,但很快,脚底石板全然破碎,蜘蛛巢『穴』骤然往第六层倾坠。

    陆云深故技重施,一层一层往下,最后来到偃琴洞窟最深处,第十层。

    那个年月,江栖鹤与他的友人们未曾抵达的地方,天华婆娑舞在一潭寂静深水悄然绽放。

    “没想到先来的人是你。”狩魂穿杨从藤蔓丛生的阴影中绕出来,长。弓握在手中,随时张弓引弦。

    陆云深不与他废话,握剑的手腕一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到狩魂穿杨面前。

    当——

    兵刃相接,撞出清脆响声。

    也就是这时,石壁忽然动了起来,上面的石头翻转重组,化作石巨人的模样跨步而出!

    一直藏在深处的巧雀现出身形,眸光冷冽地看向陆云深,在她与狩魂穿杨之间,琴魔怀抱水琴,席地而坐。

    三人呈三角阵型,都在琴魔布下的阵法之内。

    “同为十圣,我们并不愿意对陆庄主你出手,但我想如果杀了你,春风君就不会藏着不肯现身了?”悠悠琴音从指下滑出,琴魔对陆云深『露』出一个笑容。

    “还不知道是谁杀谁呢!”绿羽鸟不服气地从藏身地蹿出来,拍着翅膀对琴魔大喊,“我可没忘记,当年那会儿,你可是被老陆溜风筝似的溜着玩儿!”

    这是阿绿听来的事迹,没亲眼见过,但不妨碍它说出来打嘴炮。

    “还有你,狩魂穿杨,这么多年了依旧停滞在无相境第三层,离圆满始终差了一步,你以为你能干过半只脚迈入太清境的老陆?”

    说完这句,阿绿又换了个方向飞,开始集中火力用语言攻击巧雀。

    陆云深边与狩魂穿杨、石巨人周旋,边留意绿羽鸟的去向,听了半晌,发现阿绿是在试图用对话流分散琴魔他们的注意力。

    也是很费心了。陆云深默默地想。

    悬剑山庄的剑招向来大开大合,寒光漫天,震得地动山摇。陆云深倒仰在空,左脚踏着石巨人脖颈,双手握剑挡住狩魂穿杨的弯刀,再猛地一蹬借力,起身往上、旋过半圈,横斩在狩魂穿杨腹部。

    银白长发在虚空中拉出弧光,好似蝶翼蹁跹留下的那抹尾影。被他踏过一脚的石巨人轰然坍塌,化作一堆废石,大片尘埃被震起,灰与烟弥漫,陆云深落地后掀起眼皮,黑眸裹满霜雪。

    琴魔却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但电光火石之间,陆云深脚底亮起某个绯『色』阵法,将他传送到生长有天华婆娑舞的水潭另一侧。

    紧接着,一道符纸破风而去,炸开时华华光芒盛放成花,似是无上莲华。莲华绽开到极致,无数柄小剑落地,与地面突起的黑影撞做一团,将之吞噬干净。

    “陆庄主,你没事!”

    “我『操』了!你们还用禁术!”

    清亮的女声与尖细的童声同时响起,粉衣女子站在第九层的豁口上,攀着边缘望向第十层,而阿绿于半空折身返回,停到陆云深肩头。

    陆云深抬头看了钟兰意一眼,剑尖一挑,隔空摘下潭水中双生的天华婆娑舞,正欲丢给上一层的人时,心底倏地响起一个声音,“留一朵给我!”

    江栖鹤是被晃醒的,就在陆云深跟做体『操』似的三百六十度回旋又回旋的时候。他被这一圈又一圈弄得头晕眼花,甚至还有些想吐。

    陆庄主自然照做,将其中一朵天华婆娑舞丢进鸿蒙戒中,然后翻掌一拍,将另一朵送到钟兰意手上。

    “速速离去!”陆云深道。

    钟兰意却摇了摇头,捏着花纵身跃到陆云深这边的空地上,“除陆庄主外,其余九大门派的掌门也来了,看模样,是来寻春风君的。”

    “不是看样子,他们就是来寻栖鹤的。”她身后还跟了一人,紫衣黑发,赫然是白无心。

    脑袋还在晕的江栖鹤:“……”

    丝毫不觉自己被尾随的钟兰意:“!”

    “放我出去。”江栖鹤有气无力道,他似乎预料到陆云深接下来会做出何种反应,跟着又道:“就算你不愿意,我也有方法自己出去,就是有点儿损。”

    陆云深想不出他的损招是什么,但就这么片刻的沉默,江栖鹤已经开始闹腾了,他用的是自残式的方法——把自己魂魄往外剥。

    陆云深无可奈何。

    天华婆娑舞是棵极大的树,将这边的情形遮掩了个全,再者,在钟兰意说出那话时,琴魔三人互相对视,开始以极低的声音交流,根本没有顾及江栖鹤他们。

    换而言之,看见江栖鹤从陆云深心口出来的,只有钟兰意一个外人。

    出来后,江栖鹤弯着眼对她做了一个嘘声动作,然后一把拍开陆云深的手,撑在墙上干呕。

    “阿鹤?”陆大庄主担忧上前。

    “别过来,没事练什么体『操』,打架不能平稳点吗?”江栖鹤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

    陆云深:“……”

    “成天就知道秀,也不想想你有观众吗?”

    陆云深:“……”

    陆大庄主其实听不太懂,但不妨碍他认错与道歉,末了,还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给江栖鹤递去水囊。

    江栖鹤接过喝了一口。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钟兰意口中的九大门派掌门陆续在偃琴洞窟地下十层现身。江栖鹤当做看不见,绕过陆云深,将手摊开,掌心向上伸到白无心面前。

    “院子我砸了,酒都倒了,沈妄宫殿里你的画像我也烧了。”白无心垂着眸眼,将一枚纯黑的鸿蒙戒放到江栖鹤手中,却不与他对视。

    江栖鹤敏锐地察觉到白无心不对,他一把扣住这人的手,半眯起眼,问:“你怎么了?”

    白无心猛地缩手,就在这时,沈妄开口说话了。

    九大门派的掌门,狩魂穿杨、琴魔、巧雀此三人,以及江栖鹤他们,三拨人分别站在深潭三面,各自隔着数丈距离。

第44章 千灯照夜(十二)() 
第五章千灯照夜(十二)

    从死亡中抽出身来是什么感觉?

    就似一场长眠后睁开眼睛; 不过眼睫一颤、眼皮一掀而已。五百年云烟逝去,却短暂得连都梦都不曾做过半个。

    江栖鹤不是没思考过自己为何会死而复生,但鉴于此前的穿越经历,他只把这当成是上天对他开的又一个玩笑——因为七州十二山历史悠久,在苍茫的时间长河中,没有一例招魂成功的先例。

    沈妄的这句话让江栖鹤心头微颤,他唰的一下抬起眼眸; 绕了两步来到能与沈妄对视的位置,余光却瞥见白无心手捏成拳头。

    “你什么意思?”江栖鹤声音冷冰冰的。

    沈妄笑了笑,伸手将某物抛到幽黑潭水中; 扬起下巴道:“看过之后,你便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那东西遇水即化,像是一团金粉在水中散开,点点亮『色』翻转浮动; 逐渐拼凑成一个画面。

    二月廿八,歇夜城大雨; 雾山『迷』蒙一片,天地灰白。

    身形颀长的男人披着蓑衣行于雨中,手提由细小树枝拼搭而成的『药』箱,另一只手持着长棍; 用来拨开『乱』草,寻找藏于其间的『药』材。

    这人便江眠,与江栖鹤过分昳丽的容貌不同,他眉目温和; 清秀俊雅,宛如静夜底下的一抹月『色』。

    月『色』缓慢行走在山间,从一棵正在抽芽的柳树底下摘出三朵嫩黄小花,细心地掐叶去茎,放入一只圆滚滚的白瓷瓶中。

    接着,他又从另一处的矮灌木上采来数颗酱红『色』果子。

    然后是尚未熟透的桑葚,形如喇叭的绿阴花,绯红透亮的霜迟果。

    “他在……”大雨滂沱的画面之外,江栖鹤声线颤抖,话几乎是从牙齿中挤出来,“他在找清音雪花酿的原料。”

    清音雪花酿本就是江眠为江栖鹤酿的、口味独特的果酒,味道偏酸,透着苦香,还隐隐藏了股辛辣味。一般人喝第一口会皱眉,第二口会忍不住吐掉,鲜少有人能撑过第三口。

    江眠是在很偶然的情况下发现江栖鹤这种奇葩口味的。

    那一年江眠生了病,他大笔一挥给自己开了张『药』方,让江栖鹤照着抓『药』。起初的步骤都没有错,泡水、头煎、滤汁,错就错在江栖鹤中途没忍住去吃了个藤椒鸡,把汁水洒进了头煎的『药』汤中。

    野山椒味道霸道,姜片辛辣,混在酸苦的『药』汁中,味道实在特别。

    这碗『药』,江眠没能喝下第二口,江栖鹤强装镇定、板起一张脸,说:“有那么难喝吗?你自己开的方子。”

    江眠:“你在里边『乱』加了什么?”

    江栖鹤说我没有。

    “呵,小崽子,你自己喝一口试试。”江眠靠坐在床畔,哼了一声。

    江小崽子果断喝了一口,苦味在口中冲开,酸在喉咙,而麻辣在舌尖。

    很独特。

    江栖鹤点了点头,抹干净嘴巴,“这个味道不错。”

    那时江眠恨不得一『药』碗扣到这小兔崽子脑袋上。

    其实那碗『药』的味道江栖鹤早就忘了,但后来他在风云大会上夺得头筹,江眠递来一坛酒。

    三月初的垂云岛,绿柳千叠,重花纷繁,但春日的软香盖不住那酸涩,揭开盖后,凛冽的气息扑鼻,如同盛放在硝烟后的苦夏。

    江栖鹤手指缓慢缩紧,画面之中仍是那片雨雾茫茫的雾山,江眠转了大半个山头,才将清音雪花酿的原料收集完。

    哗然雨声震彻天地,江眠停到一棵发育不良的歪脖子树后,一边解下鸟窝似的『药』箱一边坐到某块青石上,就是这时,一个声音兀然传来。

    这声音清冷华贵,如同金石相撞的清透之音,咬字透着别样的韵味,在春初的雨幕里,无端偏冷。

    “终于找到你了。”紫衣人执伞而立,伞如刀锋破开雨帘,撞碎透白雨线。

    水珠如花,顺着竹骨滚落进满地泥泞中,遭人踩踏而过。

    江眠偏过头去,冲来人轻轻一笑,“将近五百年未见,过得可还好?”

    紫衣人神『色』很淡,宛若这雨,灰颓冰冷:“栖鹤走后,我怎么可能过得好。”

    江眠笑容一僵,很快敛下眉眼,“是啊,他走后,怎么可能过得好。”

    “你为何来找我?无心。”江眠又问。

    “当年在偃琴洞窟,你欠下栖鹤一条命。”白无心道。

    江眠微怔。

    说时迟那时快,五道招魂旗凭空升起,旋转着将江眠围在中央。天顶惊雷炸开,轰隆隆自远方而来,青紫闪电仿若枯干树枝,撕裂苍穹。

    “你要做什么!”江眠瞪大眼,惶然起身。

    白无心冷笑:“一命换一命罢了。”

    江眠几乎是瞬间明白了白无心的动机:“你想复活栖鹤?”

    “自然。”白无心道。

    招魂旗飞速移动,厉雷一道接着一道落下,闪电映亮江眠眼眸,震惊之后,他忽然笑起来。

    “是以血亲为代价的献祭术?”

    白无心冷哼:“知道这个,倒是省去我不少口舌功夫。”

    “但千百年来,从未有人成功过。”

    江眠眼皮一掀,眸眼中尽是凌厉,这个瞬间,倒与江栖鹤有所相似。

    白无心手指轻微一颤,“那是因为他们不懂得正确方法!我钻研此道五百年久,成功过三次!”

    招魂旗飘摇,江眠一边侧身相避,一边不错目地打量白无心,“真的吗?”

    “骗你做何。”白无心冷着一张脸道。

    眉目俊秀的男人低头沉思片刻,再度扬起眼眸时,神情又变得温和,“那……他回来之后,不要告诉他我的事情。”

    “就说我云游去了,莫问归期,莫寻何方。”

    他声音柔和,但话未落地,就听得轰的一声,落雷惊起山火。

    五道招魂旗倏地燃起,火舌吞噬江眠身上蓑衣,爬上四肢脖颈,几乎是眨眼间,扭曲了面庞。

    轰——

    又是一声雷响,震得整座雾山剧烈颤抖,山石滑落间,烧做一团的招魂旗骤然往外扩散出一道强烈气浪,紧接着迅猛收缩,雨帘波动之后,连带着江眠的尸身,一道消失不见。

    白无心抬手结印,口中『吟』出一串咒语,紫衣翻飞,垮塌的山石倏尔恢复原样。

    画面在此处戛然而止,潭水中金光散去,归为初时模样,天华婆娑舞无声静立,密叶黑得浓稠。

    江栖鹤在原地站了许久,才从偶然闪过一道波光的深潭中移开视线。他唇角扯了一下,但这算不上是一个笑容。

    电光火石之间,江栖鹤捏拳出手,狠狠砸上白无心腹部。

    “难怪你鲜少提及江眠,难怪你单独去神都。”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如同磨出来似的,嘶哑可怖,“是怕和我一块儿来到雾山,会『露』出马脚?”

    “那是江眠,为了我们三人,弃了剑道改习医术的江眠啊!”

    “那些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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