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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貌冠天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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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江眠,为了我们三人,弃了剑道改习医术的江眠啊!”
“那些年里,我把你当亲兄弟,江眠亦把你看做亲弟弟,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江栖鹤的力道并不稳,犹如他身形一般,偶尔脚步踉跄,几乎要摔到潭水中。
白无心一声不吭,垂着头任江栖鹤殴打。他眼底痛苦又无措,一颗心绞得生疼。
他想说,你不知道我有多遗憾,若我与你是血亲关系,那我便能无所顾忌地将你复活,不必时刻担心你会以怀疑的目光看向我,不必害怕你的无情与怒火。
他想说,你不知道我又多庆幸,与你并非血亲关系,这样便能肆无忌惮地任心火燎原。可为何你从来都看不到我,看不穿我。
多可悲。
又多可笑。
有的时候,他甚至希望自己是沈妄,至少曾经被江栖鹤以喜爱的目光注视过。
“你说话,白无心你说话啊!”江栖鹤大吼。
白无心仍是闭口不言,甚至连眼都闭上。这样的态度彻底将江栖鹤激怒,他狠狠一抬腿,把白无心踹得嵌入墙中。
“你有没有想过,谁他。妈希望被你复活?谁他。妈希望能重新回来这个世界?”霜白衣袂凌『乱』翻飞,江栖鹤嘶吼着,跟疯了似的,乌发散『乱』,一双眼通红。
“不,栖鹤,你怎么能这样?你不可以这样……”白无心终于抬起头来,他颤抖着双唇,双眼大瞪如若铜板,不可置信地望向江栖鹤。
江栖鹤来到白无心面前,猛地出拳,却是砸向他耳侧石壁上,“不可以怎样?你他。妈的……为什么要用江眠来复活我!”
白无心又一次垂下眼,嘴唇嗫嚅,终究未置一词。
“我问你为什么!”江栖鹤怒火攻心,话语间将和雪剑抽出来,作势要砍过去,哪知一双手忽然从后伸来,半拖半抱带着他后退。
“阿鹤,别这样,你会后悔的。”陆云深在江栖鹤耳旁轻声开口,一只手用巧力卸掉他的剑,另一只手将人扳过来,正面朝着自己。
“你冷静一些……”
“我要怎么冷静。”江栖鹤生硬地打断他,仰起面时,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他毫不自知,浅琥珀『色』的眼眸无神地望着陆云深,“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冷静?我活过来,是因为江眠把自己献祭了啊!”
陆云深轻柔地用指腹为他拭去泪水,但泪珠却一颗接一颗滚落,没完没了。
“你把我杀了!”洞壁的凹陷中,白无心陡然大笑出声,“我为了救你害死江眠,你为了给江眠报仇杀死我,我种下的因,我自己吃掉苦果!”
江栖鹤眸『色』刹那一寒,转身便要过去,可陆云深环着他的腰死死不放。
“放开我,不然连你一起废了。”江栖鹤冷声道。
第45章 千灯照夜(十三)()
第五章千灯照夜(十三)
江栖鹤手指猛地一缩; 头轻轻偏过去,看见了陆云深垂落到他肩上的长发。银白如雪,静默明亮,像是皓皓长光。
他感到陆云深的睫『毛』一下又一下扫在自己脖子上,脆弱又慌张。
陆云深这个人,看上去凛冽如同寒山,巍巍然不可侵犯; 实际上内心纤细敏感得要死,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巴巴地眨眼跟来。
他害怕被抛弃; 害怕被丢下。数百年前江栖鹤决然转身,是最初也最深的绝望。
那年青丝一夜落成银霜,叹暮之花开满青州。
他从不告诉人心底的期望,那似是晴时遇雪、雨夜逢月; 不可触及。
现在不可触及的渴望成为现实,但这人却断去退路一心求死; 他怎能不慌。
颤抖从手指一路往上蔓延,环住江栖鹤的两条臂膀不住收紧,几乎要把人勒进血肉。陆云深咬了一会儿牙,低吼道:“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为什么不否定我?”
江栖鹤唇动了动; 声音沙哑,“最该死的可不就是我么?我死了两不相欠,我死了天下太平。”
“那我呢?”陆云深的语气近乎粗暴。
“你……”江栖鹤眼眶酸涩,不知该作何言语。刹那间心思百转; 泪盈于睫,他用力眨眼,头也低下去。
江栖鹤双掌摊开向上,手心纹路细密破碎,分支纵横,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好命。
如果好命,就不会少年时颠沛流离。
如果好命,就不会被喜欢的人相『逼』为天下送命。
如果好命……就不会因为至亲挚友而生不如死。
芸芸众生何止千万,做何非他一人不可?
江栖鹤喉头动了动,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想和陆云深讲讲道理,但身后的人似乎察觉他心中所想,抬头在他脖颈上咬了一口。
这一咬用尽全力,几乎要在江栖鹤皮肤上烙下印痕。
“嘶——”江栖鹤皱眉,调子还没拖完,竟听得陆云深道:“如果你一定要杀白无心,那就顺手把我也杀了。”
江栖鹤眉梢一挑,扭过身去与陆云深对视,眼神凌厉:“你疯了?”
“我没疯。”陆云深把和雪剑塞回江栖鹤手上,轻轻松开他,目光平静。
微红光芒从长剑上流淌而过,两片白『色』衣袂交缠后各自垂落,偃琴洞窟静谧无声,仿佛只余江栖鹤与陆云深两人。
江栖鹤沉默着与陆云深对望,见得这人笑了一下,“就算你不愿杀我,我也会自己跟来。”
为什么这么傻?你死了谁能得到好处?
酸胀感涌上心头,那空落落的地方被充实填满,却又堵得人呼不出气。江栖鹤握剑的手捏紧,唇抿成一条线。他扭过头,许久后,终是问出声:“你为何这般傻?”
“反正你一直认为我很傻。”陆云深轻叹,“你知道踏上无情道后,内心是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江栖鹤机械似的重复。
陆云深唇角勾了一下,但这算不上笑容,仅仅是个无意义的动作,“无悲无喜,无生无死,和石头没什么两样。”
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如镜的湖面,却又令人心颤。
太上忘情,万物皆为一,万物皆为无物。
江栖鹤眨了下眼,眸光轻而凉,盛满了悲伤,“那你要我如何?”
“我……”这回换陆云深说不出话来。
杀了白无心,杀了一心相救自己命的挚友,江栖鹤绝无可能在此世间继续苟活。
放过白无心,用着这条江眠献祭换回的命,江栖鹤会终日沉浸在痛苦内疚之中。
无解。
一边是至亲,一边是令他死而复生的挚友,无解。
除非江眠活过来,不以牺牲任何人为代价。
陆云深紧紧蹙起眉头,伸手想要牵住江栖鹤,但对方惨然一笑,“你也想不出办法?”
江栖鹤想说这一次他真的自愿去死了,可没来得及出声,先前丢下一记重磅的沈妄又开了口。
他说,献祭之人魂魄不得转生,将会永世囚禁在黄泉。
顿了片刻,沈妄继续道:“栖鹤,你可以去黄泉把江眠的魂魄带回来。”
江栖鹤立时怔住,陆云深却是眼眸一掀,冷冽地望过去,问:“证据呢?”
“没有证据。”沈妄负手而立,下颌扬起,“没有人去过黄泉确认,但残页上有记载,此法名为‘血之哀’,献祭者恒遭黄泉囚之,永世不得超生。”
此言过后,双方未曾有人再开过口,偃琴洞窟内只余幽幽风声,所有人都在原地立成一根柱子,静静等待江栖鹤的回答。
沉默。
昏暗空间内,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栖鹤动了一下。
他眼皮缓缓抬起,鸦黑的睫『毛』似蝶翼轻震,在虚空中落下弧度。霜白衣袂晃动间,和雪剑剑尖垂地,浅琥珀『色』眼底微光闪烁。
“沈妄,你发誓,用这天下苍生发誓,我便信你。”江栖鹤轻声道。
沈妄扯起唇角一笑,两指并拢指天发誓,以天下苍生受尽磨难为罚,证明此言不虚。
修行之人注重誓言,天道会对其监督,若所言为虚,此时外界大抵已落下天雷了。
江栖鹤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用惯常的语调,不愿提气似的慢吞吞道:“你们算得可真好,利用白无心让江眠复活我,然后又告诉我江眠魂魄被囚在黄泉。黄泉是什么地方?七州极西,位于混沌境旁,最初被浊气吞噬的地方。”
沈妄垂眸,他身旁其他门派的长老互相递了眼神,其中一人将某个卷轴抛过来。
“此为混沌境及周围的地图。”那人道。
江栖鹤偏头一看,雪蓝『色』月纹描在底部,轴木深棕,鎏金玉珏缀于其上,雕刻有一轮圆日,正是上次在江阳城,连山赫想给他的那个。
“还真是兜兜转转了一圈。”江栖鹤冷笑,“当日就讲这些讲出来,恐怕混沌境早就被填上了。”
“我们也是才知晓此事。”沈妄迈开步伐,缓而慢地朝江栖鹤走来,“栖鹤,此行不易,可要回神都将所需之物备齐……”
“沈掌门,我和你、和神都没半『毛』钱关系。”江栖鹤把卷轴丢进鸿蒙戒里,嫌弃地后退,“你再往前走一步,我不介意当着另外九大掌门的面,把你腿打断。”
沈妄果不其然步伐一顿。
江栖鹤退这半步恰好来到陆云深身旁,后者顺势抓起他的手,再一把薅过挂在天华婆娑舞上把自己装作摆件儿的阿绿,冷哼一声,点足起身,御风出了偃琴洞窟。
外面仍是夜晚,月破云出,照得歇夜城大亮。风清透寒凉,树影微晃,抖落残余叶上的水珠,但不多,只几滴而已。
陆云深带着江栖鹤落到城中某座仍灯火通明的高楼屋顶,跟抱娃娃似的把他摆放好,然后盘膝坐在他身旁。
“黄泉已被混沌境淹没,他们的目的就是让你修补破裂的混沌境,真的要去?”陆云深手掌覆上江栖鹤搭在青瓦上的手,凑过头去,轻声问。
“不然呢?”江栖鹤反手把陆云深的手抓住,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捏起,然后又放下,“江眠在里面,我总要突破了混沌境,才能把他救出来。”
陆云深觉得不对,就算黄泉已被混沌境吞没,但要去就江眠,也不用把整个混沌境裂缝给修复了。换而言之,他们去黄泉,仅仅需借道混沌境,并不用管混沌境是好是坏。
除非,十大门派,乃至天境本来的目的,便只是为了让江栖鹤进入混沌境。就似当年的虚渊,江栖鹤甫一进去,罪孽海便被镇住。
但江栖鹤被江眠魂魄仍停留在世这一喜讯给冲昏了头,全然没想到这一层。
还有狩魂穿杨对他说的话……那三个十圣显然与其他九派掌门不是一路的。
“你要如何补上混沌境缺口?”陆云深换了个问题。
“不知道,但总不能去找石头,像神话里女娲补天那样?”江栖鹤抬手托住下巴,“我的春风词能清理浊气与浊怪,大概……也能把混沌境里所有的浊气消灭干净?如此一来,斩断源头,斩草除根,皆大欢喜。”
陆云深暗中一叹。
“你怎么了?”江栖鹤眯了眯眼,“不太乐意江眠能出来?”
“不是。”陆云深半敛眸光,将五指嵌入江栖鹤指缝,再把人拉入怀中,“阿鹤你想得太简单了。”
他把自己的猜测给江栖鹤讲了一遍,后者懒散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最后倏然散去。
“即便如此,我也要去。”江栖鹤抬起头,不错目地看着陆云深,神情坚定,“混沌境不似虚渊,虚渊里罪孽海与炼狱山轻易便能将人折磨至死,但混沌境里只有混沌气息,就算再浓厚,也有方法清除了去。”
三月过半,夜空中明月饱满,光芒皓白,映在长街上清澈似水。江栖鹤将手指从陆云深手中抽出,缓缓挪开半尺距离,手臂环抱双腿,下巴抵在膝上。
衣摆在微风中拂动,他侧过头去看陆云深,浅『色』双眸『揉』碎月光,容颜明艳昳丽。
第46章 千灯照夜(十四)()
第五章千灯照夜(十四)
清亮月『色』为素白衣衫镀上一层银辉; 轮廓边缘光华明明,亮得有些发虚。陆云深保持着方才拥抱江栖鹤的姿势,手指极轻微地颤过少许弧度后,他异常深黑的眼眸闪过数种情绪,但到了最后,化作瞪视。
他瘫着脸,唇线平直; 眸光清冽,“我会不与你一道去吗?”
江栖鹤被他逗得噗嗤一笑,“我就是稍微客气一下。”
“你不必与我客气。”陆云深一点点挪过去; 把江栖鹤的手抓住,“我喜欢你,你做什么都会陪你去,想要什么都给你。”
这不是陆云深第一次告白; 但每一次都如同此刻般,黑眸瞬也不瞬地凝视江栖鹤; 眼底全是他一人。
又或者说,陆云深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看江栖鹤,却不要求回应。他说喜欢的时候,不强求江栖鹤也喜欢他;他伸手拥抱; 江栖鹤无须抬手将他环住;他付出,从不问回报。
好像江栖鹤不把他赶走,已是最大的满足。
江栖鹤内心又酸又软,指尖轻颤; 这一次没有把手从陆云深手中抽走。
皓月悬在身后,夜幕深蓝,江栖鹤换了种坐姿,仰首俯瞰脚下灯火如昼的长街。
“你知道我们现下在何处吗?”江栖鹤低声问。
“歇夜城东南角。”陆云深答。
江栖鹤又问:“屁股底下坐的是什么楼?”
片刻愣神,陆云深疑『惑』地摇头:“我方才没注意名字。”
“有问题吗?”陆云深往前倾身,认真补充道。
“是青楼呀。”江栖鹤笑得戏谑,“陆庄主,你难道不知道只有青楼才夜间灯火不歇?再者,你没注意过底下传来的都是些什么声音?”
“我……”陆云深脸颊微红,一时不知该作何言语。
这条街是歇夜城有名的花柳巷,长街灯盏蜿蜒不尽,仿若波光粼粼的河流,咿咿呀呀的婉转歌声不时飘来,甜腻脂粉香浮动的风里夹杂着女子娇媚笑声、或嘤咛哭泣。
纸窗上交缠的剪影,红烛挂泪床榻摇曳。陆云深望对面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黑眸无声地注视江栖鹤。
“有的时候,我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江栖鹤唇角弧度勾人,却敛着眸光,故意不看陆云深,“陆庄主,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时而纯情得跟入世未深的少年似的,时而又心思慎密、沉着威严。”
“我记忆没完全恢复,多数时候凭着感觉在做事。”陆云深手指从江栖鹤手背滑开,再挪回去,指尖触碰指尖,跟细脚伶仃的小兽般寸寸地爬上去,重新将那只手覆住,“你不喜欢吗?还是说,你比较喜欢其中一个我,而讨厌另一个?”
江栖鹤失笑,“不管是哪一个,不都是你吗?”
“如果你只喜欢少年的我,我可以一直保持这样的。”陆云深说得郑重。
江栖鹤没好气地在陆云深额头拍了一巴掌,顺势从屋脊上站起,抽手伸了个懒腰。
“阿鹤。”陆云深踱步过来,“我能抱一下你吗?”
“哟,还知道提前打招呼了?”江栖鹤挑眉,随即冲陆云深『露』出微笑,“不能。”
话虽如此,但江栖鹤此时的姿势太容易被偷袭了,陆云深稍微倾身,就将他揽了个满怀。
陆云深脸颊轻碰江栖鹤脸侧,尔后垂眸看向先前在偃琴洞窟时,他留在江栖鹤脖子上的咬痕。
当时他咬得用力,虽然没破皮出血,却也深红一片,在瓷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陆云深抬手摩挲那处,感受到江栖鹤瑟缩了一下。
“还疼吗?”陆云深眼底闪过自责。他声音又低又柔,像是低音域的琴弦『揉』出的沉沉『吟』响,微热气息喷薄到脖颈间,在暗香浮动的夜『色』里,惹得江栖鹤耳垂一红。
江栖鹤腿软了一下,强作镇定轻咳一声,道:“你不说我都忘了。”
“对不起。”陆云深指腹在那圈深红上来回,眸『色』很深,另一只手扣在江栖鹤腰上的手不住收紧。
“怎么,为了弥补我,要我也给你来这么一下?”江栖鹤慢条斯理地轻声笑道。
陆云深回了句“好啊”,将脖子主动送到江栖鹤唇边。
柔软温凉的唇在陆云深颈侧擦过,江栖鹤下意识后仰,又挣扎几下,从这人怀里跳出来,“好个锤子,又不是鸭脖,我才不啃!”
“洗干净,再抹点料,也是蛮好吃的。”陆云深站在原地,深黑的眼眸一眨,闪过笑意。
“那你改行卖鸭脖,我天天来照顾你生意。”江栖鹤给了陆云深一个脑瓜崩。
几经折腾,江栖鹤衣袖被压得略微发皱,陆云深凑过去,细致地替他理整齐。
晚花的香与脂粉甜混在一起,腻得不成样子,陆云深鼻翼翕动,小声问江栖鹤:“要换个地方休息一晚么?”
江栖鹤还没说话,蹲在屋脊另一头装死的绿羽鸟炸『毛』飞起,“我终于等到这话了!看你们两个老年人腻歪简直要被齁死了!”
“春天来临,繁殖的季节到了是。”江栖鹤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我准你离队去追寻真爱。”
阿绿一翅膀糊到江栖鹤鼻尖,“阿一被盲老头带走了!你都不关心关心他吗!”
江栖鹤微怔,旋即眯起眼眸,边点头边拖长调子一“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绿羽鸟用翅膀捂住眼睛,“什么原来如此,我只是关心同生共死的朋友!”
“同生共死,同生共死。”江栖鹤啪啪啪拍了三次掌。
“我说你这人!”阿绿气得抬脚冲江栖鹤猛踹,却被陆云深单手揪住,抛回空中。
“我没忘记他的事。”江栖鹤终于正『色』起来,“但他是被盲眼老头用传送阵带走的,要想找到他,一,回去偃琴洞窟追查那个阵法,但偃琴洞窟已经被我们陆庄主毁了大半,那个阵法在其范围内。二,用卜筮星算之法测出他的位置,这需要寻找到一位精通此道的人,但我即将启程赶往混沌境,无暇分。身,如果你愿意,便带着我的信物,去雪清境找九幽子。”
“哎……”绿羽鸟面上浮现浓浓的纠结与犹豫,它在屋檐上踩来踩去好半晌,才小声道,“我肯定得跟着你啊,要不这样,你给九幽子写一封信,叫他帮忙算算,等我们带着江眠从混沌境离开,差不多就能收到回信了。”
“行。”江栖鹤边点头边从鸿蒙戒中取出纸笔,三两句交代清楚后,连带信物一道用符咒封入细小竹筒中。
江栖鹤把此物交给阿绿,“去找你朋友送信。”
绿羽鸟爪子一抓,飞速离去。
“我们也换个地方。”陆云深勾了一下江栖鹤手指,“去白日里寄存马匹的客栈。”
江栖鹤轻声一“嗯”。
他难得在床上睡了个完整觉,从将近子时一直到第二日辰时,足足四个多时辰。但梦也一个接着一个地做,时间被打『乱』,一会儿是少年时街头巷尾与人打架,一会儿是踏入修行之道后在长河边练剑,忽而又是一晃,来到当年的风云大会上。
梦中出现的人数不清楚,熟悉的、陌生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后出现的是陆云深。
那是在夏日的歇夜城,大雨倾盆,砸得湖中白莲摇摇欲坠。陆云深穿一身湖绿衣衫,背对他坐在白桥栏杆上。
陆云深反手握着横栏,带了伞,但没撑开在自己头上。
那是把雨过天青『色』的伞,伞面用银『色』丝线绣着两只野鹤,于宽阔江面上低飞而过。雨珠在伞上砸出大朵大朵晶莹剔透的花,绽放过后噼噼啪啪顺着竹骨滑落。
伞斜斜地搭在一座破了顶的佛龛旁,那拈花而坐的菩萨低眉敛目,看不出悲喜。
“你在等谁?”江栖鹤听见梦中的自己这样问。
栏杆上的男人沉默许久,就在江栖鹤以为自己等不到答案的时候,他低声开口,“我谁也没等。”
说这话时,陆云深头微微抬起,手往两旁分得更开,银白长发向下滑落,拖出水迹。
分明是背对,但江栖鹤觉得自己了然他的神情。
那双黑眸被大雨湿润,寒霜化去,望向远方时,流『露』出些许『迷』茫。
江栖鹤又问:“你为什么不自己打伞?”
陆云深抬起的头垂下去,“因为没必要。有伞无伞,有雨无雨,有心无心,万般归一。”
“但你却把慈悲给了菩萨。”江栖鹤不依不饶。
“菩萨其实很悲哀啊,芸芸众生皆向他求平安,可未曾有一人希望他能平安。”
这话的最后,陆云深长长一叹。
江栖鹤望着他被滂沱大雨淋湿的背影,心绪无端复杂。他想走过去将自己的伞递给陆云深,但偏头一看,竟发现手上根本无伞。
第47章 千灯照夜(十五)()
第五章千灯照夜(十五)
入目是微暗的红木雕花床顶; 青底罗账上描着蝶戏花的图案,视线往外,透过半落的垂帘,见得一剪素白忙碌的背影。
陆云深正在往桌上布菜,糖醋排骨、糖醋里脊、糖醋茄子、鱼香肉丝等酸甜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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