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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土司与奴隶二三事-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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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白无络是在借题发挥,南卡不禁皱眉,端起一旁的茶碗,抿了一口之后,便想找个由头打道回府了。
“南卡,你死后,也给我留一截骨头吧,我想将它制成骨笛,也好听听你的灵魂是个什么调子。”
白无络半开玩笑的说道,双眸盯着火塘内的炭火,两耳却格外留意着从南卡处传来的动静。
“我死后可是要天葬,完完整整回归到大自然的怀抱里去的,留你一截骨头算怎么回事。”
南卡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如一道惊雷打在了白无络心口,他微微一怔,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说到底,阿翔会受伤也是因我急着将信函送出去的缘故你放心,我虽无法将阿翔赔给你,但我定会竭力让你恢复不死之身。我已通知了各如的元帅,让他们召集各自境内的巫师,找寻血仙虫幼虫的下落。
要是司卓先生还在的话,或许连幼虫都不必找便能让你恢复不死之身,可惜他老人家走得早,如今除了找条新的虫子还给你之外,我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法子了。”
白无络冷哼了一声,缓缓将茶碗里的酥油茶倾倒在了炭火上。
“呲啦”的声响听着,像是将谁的心放在了火上煎烤。
“你以为,还我一条新的血仙虫,你我就两清了么?”
第154章 让步()
白无络脸上的笑意稍有凝滞之意。
因为还不起;所以不想再让他因她而失去什么了吗?
“只要你还活着;我便什么也没失去。”
他原本是想这么说的;只是薄唇微动;他凝眸,却看到了南卡眼中陌生而又熟悉的决然;于是那句勉强算得上动听的话语;就被他塞回到了心底。
少顷;他习惯性的用浅笑掩藏好失落的情绪;复又看向南卡道:“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想;我们为什么变成这样;可不论我用巫术算多少次;都算不出一个答案。”
南卡心中一恸;手抚着额头,虚浮的语气听来像是在自言自语:“是啊;究竟是为什么呢”
漫山遍野蠢蠢欲动的洪水猛兽,是白无络之于南卡的存在;他如同院落中;镀了层阳光的白雪;看似耀眼温暖;摸上去才知是刺骨冰冷。
从那张粘着笑意的面容背后,感受到越多的寒意之后;她便越发想不起;曾几何时;她也曾将全部的信任交付与他。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连白无络都被她列入了不可轻信的名单之内。
南卡垂眸,若有所思的托着下巴道,“你还记得当年,我离开西蕃时的情形么?”
“嗯,你哭得嗓子都哑了,临上马车前,还死死抓着我的胳膊不肯松手。”
大抵是当年,南卡像只受伤的小兽似的,一面挣扎一面嚎哭的样子实在太丑,以至于白无络每每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便会有种锥心之感。
“别告诉我,你是因我那日没有设法帮你,才会在回到西蕃之后刻意疏远我。”
听到白无络将她想得这么不明事理,南卡愤然剜了他一眼。
她当然知道,当年还只是个孩子的他,哪儿想得出什么法子让琼嘉土司改变主意,她求他,不过是因为在十岁的她眼中,他是她唯一可以依赖的人。
那时,琼嘉土司急着送她离开西蕃,融一郡主在她临行前都没有露过面,而她最好的朋友面对哭泣不止的她,连句安慰都不曾给她。
“要么说,小孩的直觉准呢?离开西蕃之后,我就觉得我是布萨家最多余的人,觉得我对所有人来说都不重要那种感觉,就好像我是只花了高价买来的瓷瓶,只要瓶身不碎,不论将我摆在何处都没有人会在乎。”
同白无络说着这些甚少说起的往事,南卡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悲色。
“就算想不出办法让我留下来,至少也该说句保重或是舍不得我吧那时的我便是这么想的,很蠢是不是?但那会儿,我只是伤心罢了,并不曾因此而怨你,而且刚到唐国那阵子我其实还挺想你的,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没有别的朋友,爹娘又不喜欢我,我实在没别的人可想了才会想起你。
那个时候,锁儿还没来王府,日日梦魇的我,每次醒来便会提笔给你写信。怕路途遥远,我的信无法顺利送到西蕃,我还特意去求了外祖父,通过邮驿将信送了出去。”
虽然初到唐国的南卡,心情一直不太好,但她每回在信里写到的都是些好事,像是唐国的冬季比西蕃暖和得多,她在王府花园里看到了雪中盛放的红梅,觉得十分好看啦,又或是,她去马场骑马时,皇帝伯伯表扬了她在西蕃垫底的骑术啦
类似的信一封接一封的寄出去,但直到锁儿进了王府,南卡都没有收到过一封回信,于是渐渐的,那些信的内容就变得矫情起来,从询问白无络是交了新的朋友,还是随司卓先生去闭关深造了,到开始抱怨,说她一到唐国他便不再搭理她了。
再后来,寄出去的信里就只写满了委屈。
她问他,是不是临别前让他帮着找小奴隶的尸体,所以他不高兴了,她问他,琼嘉土司和融一郡主似乎不想要她了,他是不是也不想再和她做朋友了?
如此等了足足一年,南卡都未曾收到只字片语的回信,锁儿劝她想开些,说若是某人一直不回信,要么是因为他死了,要么是因为他不想回信。
南卡茅塞顿开,心下想着,说不定白无络之所以会做她的朋友,只是因为她是布萨土司的女儿,也许她对于白无络来说只是普通的玩伴,还够不上好朋友的标准。
胡思乱想了许多之后,为了不再经历期待落空的失落,她便再也没有给白无络写过信了。
“信函?”
白无络眸中蓦地闪过一丝诧异,良久他才将握紧的拳头松开道,“我从未”
“从未什么?”
白无络的欲言又止勾起了南卡的好奇心,她顺着他的话问下去,却见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顿时沉了脸,摇头道:“没什么”
他语气一顿,本想将话题转移到血仙虫上,但一想到,他和南卡在某些地方是一样的固执,即便他回绝了她的美意,她还是会继续为他找新的血仙虫,他便重新换了个话题。
“南卡,那日你让我做的选择,我已有了答案,不过在说出答案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南卡懵然皱眉,“选择我让你选什么了?”
白无络有些无奈的起身走过去,敲了敲南卡的脑袋,“不是你说,若是不让你决定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你便不再需要我这个挚友了么?难不成,你只是说着玩的?”
“没有没有!我还以为那日你掉头就走,是已经做出了选择的意思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若是我打消杀掉迦罗的念头,你会召他回来,和他在一起么?”
“不会。”
南卡答得无比干脆,这倒令白无络颇感意外。
“哦?这是为何?”
南卡给白无络举了个例子,说她从前看话本,看到女主角因得了绝症,不得不跟心上人分开的情节时就会觉得难过,可她现在却特别羡慕那个女主角,并且不大赞同女主角的做法。
因为若换作是她,仅是得了不治之症的话,是绝对不会狠下心跟心上人分开的,就算她因病容颜憔悴,丑得连街坊邻居都看不下去,只要他肯娶她,她就会嫁给他。
倘若只剩下死亡这个不确定因素,才能将彼此分开,那在剩下的时间里,她便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和他相守即可。她会坚持好好服药,争取多活些时候,要是能在这期间为他生下一儿半女,那就更好了,在她活着的时候,她会尽她所能的说服他,让他在她死后也要好好活下去,并告诉他,只要世上仍有个人会永远将她放在心里,她就很满足了,因为死亡固然可怕,可爱情却能让她不朽。
说到此处,南卡清苦一笑,偏过头看向白无络道:“可是小白,现实是,我并没有得绝症,我和迦罗之间存在的是,足以将我们仅剩的那点美好过往都击得荡然无存的不确定因素。我这个人胆子小,知道他有一天会将我从他心里挪出来,那倒没什么,最多不过是伤心得要命罢了,但用我所剩不多的时间去亲眼见证这个过程,却是万万不行的,所以我不会再和他在一起。”
“那”
白无络唇边溢出复杂的笑意,“以后,让我以你挚友的身份,继续陪在你身边,好么?成为你绝望的源头这件事,比我想象中的有难度多了,所以我不会再去打迦罗的主意,至于你想让他尽快造反,还是慢慢等预知到来,这些都随你。我答应你,此后不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不遗余力的帮你,但以此为交换,你也得答应我,在收到他即将攻城的消息时,不要想着了结了自己的性命,而是让我带你走。
我知道你虽不会和他在一起,却也不会再喜欢上包括我在内的其他人,对我来说,比起无论如何也得不到你,能成为陪你走完剩下这段路的挚友,已算是很好了。”
踏着初雪而来的南卡并未想到,她此番所得的收获,除了一顿火锅之外,还有白无络的让步。
惊疑不定的她,怔了半晌,才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国师大人,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那便是个玩笑。”
眼下,南卡最想保住的就是迦罗的性命,纵然想不通白无络为何突然改了主意,但她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他,毕竟与之前她所预想的种种相比,如今这样的结果已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次日傍晚,刚回到府中的白七,便被白无络叫到了药房。
“你明日带人去趟奉游山,替我去拜访一位故人。”
白七垂眸仔细端详着白无络递过来的舆图,隐隐猜到了这位故人的身份,但却没有说出来。
“找到之后,是立刻将他带回日光城,还是悄悄解决掉?”
白无络闻言,不禁笑道:“论配毒,你不是他的对手。找到他之后,让他将我当年未收到的那些信函还给我,并告诉他,只要他肯回来帮我一个忙,此后,我就不会再去打扰他。”
“什么忙?”
瞥见白无络微微挑眉,白七惊觉失言,连忙低下了头。
“告诉你也无妨如今整个西蕃,或许只有他才能找出不杀死命劫,也能破解预知的方法了。”
“您不想杀那个奴隶将军了么?”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南卡不会想到,白无络之所以会突然让步,有一半是因为阿翔的死。
与他从前看过的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相比起来,阿翔已算是死状安详的了,只是不知为何,在看到阿翔在奋力挣扎了一会儿后,突然断气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南卡。
若是倒在地上,慢慢变冷变僵的不是阿翔而是南卡
空气在那一瞬骤然变得稀薄,他捂住胸口,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其实,南卡爱的不是我又如何呢?至少她现在还活着比起做个恶人将她逼上绝路,我更愿意戴着挚友的面具一直陪在她身边。日子还长,我可以慢慢等,只要她再无可能和迦罗在一起,总有一日,我会让她变得像从前一样依赖我,信任我。”
极少听白无络道出心内的想法,此刻的白七不免有些惊讶,他犹豫了片刻之后,大着胆子,趁势问出了一直藏在心底的疑问。
“师傅,您当初为何要买下他呢?若是您不带他回来,也许这些事就都不会发生了。”
白无络微微仰头,望着窗外皑皑的白雪,陷入了沉思。
关于预知,他故意没有同南卡说得太详细,譬如当年,他并未在预知里看到,那个取代南卡成为赞普的人的脸。
南卡随琼嘉土司去南境参加民众大会时,他只算出她会在南境遇到她的命劫,但那个命劫究竟是不是她执意要带回来的奴隶,他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是奴隶没有名字的,而没有名字的人,纵是像白无络这样有能耐的巫师,也无法算出他的命格。
南卡离开西蕃之后,白无络曾趁着司卓先生派他去奉游山给朗仕珍送药的间隙,前往霍努土司府找过那个小奴隶。但当时老霍努土司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无论他怎么问,都始终保持着和先前一样的口径,说小奴隶早已冻死在牧场了。他无获而返,那之后便开始潜心研习巫术,希望能借着巫术快些找出南卡的命劫。
多年后,他在日光城的奴隶市场上见到迦罗,因他身手不错还识字,再加上是二手货的缘故价格很便宜,因此便将他买了回去。
进白府当日,迦罗便拿出了那枚破损的钱币,说他曾在牧场上遇到过一位贵族小姐,问白无络能否替他算一算这位小姐现在何处。
当时,虽无法确定迦罗便是南卡的命劫,但白无络还是对他起了杀心,借着做祭祀为由,让他在寒冬里穿着单薄的衣裳,守在附近那座,根本不会有白鹿出没的林子外等白鹿出现,想要用这种方法冻死他,可没想到,他不仅带回了白鹿,还在雪地里昏了过去被南卡给救了。
直到那日,南卡给他赐了名并带走了他,白无络才算出他的确就是预知里,在南卡之后登基的那位赞普。那时的白无络虽有一瞬的后悔,但他仍然相信着事事会尽如他意,他必能以一己之力让南卡避开那个该死的预知。
有时候,白无络也会想,若是当初他没有将迦罗带回来,若是当初他坚持不肯将迦罗卖给南卡,若是当初他没有想着,待南卡成为有实权的土司之后再同她表明心意,而是故意在那场赛马上输给了她,一切是不是就会不同了可事到如今,再去做这些无谓的假设,已是无用。
一直都在拼命阻止预知应验的他,竟会在无意中促成了南卡和迦罗的重逢,由此可见,命运在残忍方面,总是格外的公平。
沉默了许久,白无络将视线重新投到白七脸上,缓缓道:“你知道,我为何要拖到大婚前夜才将预知告诉南卡么?”
听到师傅突然出声,正在走神的白七吓了一跳,连忙摇了摇头。
第155章 执着()
开始觉得不对劲;是在离开日光城的第一夜。
迦罗打开行囊;习惯性的;想将那些与南卡有关的物件取出来看看时;却发现南卡亲手编好的十二条红绳、颜色各异的代表着她好几辈子的碗套、还有他当年拼了命夺回来的那枚破损钱币,都不见了。
行囊里;只剩下他在出发前装进去的那几件衣裳;强烈的不安顿时漫上心头;直到伸手摸到仍悬在腰间的拉孜短刃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那把对于他和南卡而言;意义非同寻常的短刃仍在这里;于是他便开始安慰自己;或许是南卡怕他在路上弄丢了那些宝贵的物件;所以暂时替他保管了。
后来,禁军抵达雅如;雅如元帅出城相迎,言谈间却并未提及发生叛乱一事;再后来;南卡派来的亲卫传她的口谕;说他已被贬到了雅如;且无诏不得返回日光城
直到此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些东西会突然不见;并不是巧合。
亲卫的话音未落;迦罗的剑便已割破了他的咽喉。
他不介意别人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也不介意传口谕之前,听到的那几句近乎奚落的话语,他只是不喜欢旁人,假借南卡之口来对他说谎。
什么叫辅国大将军盗取金箭,谋反明矣?
临行前,南卡明明亲口说过,说会相信他
南卡不会骗他,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亲卫在说谎。
“迦罗大人,您还不明白么?雅如没有发生叛乱,是赞普她忌惮您,才会这种手段让您心甘情愿的离开日光城!”
奴隶出身的副尉群培看不下去,疾步上前,跪在了神思有些恍惚的迦罗跟前。
赤烈暗道不妙,但正欲解释的嘴却没能快过迦罗的拳头,他一拳将副尉撂倒在地,然后便疯了似的朝着兵营外围狂奔去。
追赶上去的将士,哪里是迦罗的对手,眼见越来越多的将士倒地不起,赤烈急中生智,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赞普!您怎么来了!”然后趁着迦罗回头张望之际,跳到他身后一棍子敲晕了他。
那一棍猝不及防袭上后脑勺时,迦罗还在想着,得赶快回到南卡身边才行。
一定是日光城里出了什么事,她怕会波及到他,才下了这道口谕
没错,一定是这样,没错
意识逐渐远去之前,他举剑狠狠朝身后的人刺去,然后,整个世界就突然安静了下来。
迦罗做了一个梦,一个长到足以让他窒息的梦。
周围是一大片的白色,置身于其中,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脑袋却沉的要命,这时,有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等你从雅如回来,就再没有人会阻止我们成婚了。”
清雅的嗓音,从他头顶上方飘下来,很快,密集的痛感便涌上了心口。
深邃如狼的眸光,被看不见却无处不在的黑暗包裹着,瞬间冷了下去,随后,眼前的场景倏然转换,他又回到了日光城,回到了土司府的寝阁,回到了于大婚前夜突然失踪的南卡,终于出现的那日。
记忆逐渐变得模糊,他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觉得鼻端嗅到的那股,仿若雨后森林般的清冷香气,令他莫名的安心。
他鲜少露出笑容,时日久了,她会觉得无趣也是正常的,她说过他笑起来很好看,只要多对她笑笑,她就不会离开他了吧?
这么想着,他笨拙的牵起唇角,想要笑给她看,却见她微微皱眉,温热的手指,抚上他干裂唇间绽出的那几条血痕,心疼道:“别舔,都流血了。”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放松了紧绷许久的神经,用力将站在背光处的她抱紧。他抱着她的姿势,看着就像是溺水之人紧抱着救命的浮木。
抱着她时候,零碎的记忆蓦然在脑海中浮现。
她消失不见的那一天一夜里,除了在等待里消耗生命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阁外一有响动,他便会欣喜若狂的抬眸去看,然后再一脸黯然的低下头继续等待,这种希望落空的过程,不知重复了多少回,他不觉得渴也不觉得饿,甚至有些卑鄙的想,不吃不喝也是好的,说不定等她回来见到他憔悴的样子,便不舍得离开他了
那种感觉实在太可怕,可怕到他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伸舌舔了舔在他脸上摩挲的那只手,他收紧怀抱,尾音发颤的说道,“南卡,不要讨厌我。”
所剩无几的耐心,连支撑他熬过她片刻的犹豫都不够,她没有立刻点头说好,他的心脏便赫然塌了一块。
霎时间,有千万只虫钻进他的身体,啃噬着他的神经,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由着本能指引,垂首强硬的吻住了她丰盈的双唇。
冰凉的舌尖,带着无限的眷恋在她唇齿间来回掠蹭,如同即将冻死的人,在绝望中见到了闪烁在不远处的火光,明知是幻觉,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
他需要她,就算此刻,她只是个梦中的幻影,他仍是如此需要她。
他的呼吸、脉搏、骨骼、血液、心脏、灵魂都在叫嚣着渴求着她,所以他像只贪婪的毒蛇,汲取着她的气息和温度,因他知道那是他赖以生存的养分,而生存则是人类的本能。
唇齿交缠间,他喃喃道,“你答应过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她似乎听不到他说了什么,那张他在心里描摹了无数遍的精致面庞上,缓缓浮出了柔和却诡异的笑意。他双目绯红,猛然侧首,同那日一样,迫不及待的含住她颈上那片光洁的肌肤吮吻起来,只是这一次,纵是在最惶惑不安的时候,也舍不得弄疼她的人,却肆意在她颈处留下了一排红紫色的吻痕。
“你呀,一定是属狗的。”
她像个无心的木偶,不但不恼他,还踮起脚尖认真亲了亲他的额头,随后,她开始解释起金箭之事。
他瞬时怔住,脑子里轰然一响,一时间,竟忘了这只是个重复当日情景的梦,他抓住她的手近乎恳求的说道:“我不想听这些,你来捂住我的耳朵好不好?”
“待此事结束之后,你还愿意娶我么?”
“若是那之后,还有人想阻止我们在一起,我就带你去私奔,我们去离西蕃最远的那片海,在海边盖一座小木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过得或许会有些清苦,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是顿顿吃红薯,我也觉得很高兴。”
“其实,就算盖不了木屋,就算连红薯也吃不上,只要我们心里还有彼此,只要你不嫌我是个累赘这些都没有关系。”
梦境里的南卡歪着脑袋,连提问都不必的就木然重复起了那日说过的话,迦罗就坐在她身侧,但她的视线却始终游离在前方,不肯看他。
他开始慌了,不住晃动她的肩,声嘶力竭的解释着,说他知道辅国大将军与赞普只有一步之遥,可他从未想过要取代她成为赞普,若是她不放心,可以撤了他手上的军权,甚至将他贬回奴籍,什么都好,只求她别离开他,别让他连她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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