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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一夜死七次-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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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墨一愣,“先生的父亲——”

    她的脑海中不期然的想起了那个坐于一株婆娑的桃树下弹着一阙破阵曲的老人。

    云清岚却以为她没有见过他,解释道:“父亲若干年前与唐谷主曾因一件事而心生嫌隙,自此分道扬镳、背道而驰,况时却依旧耿耿于心,难以释怀。而很是不凑巧,安之孩稚时曾受我父亲救命之恩,后拜于他门下。古有云,师训不可为。想必,安之也不会为了此等小事而忤逆父亲的禁令。”

    迟墨略有些无语:如果说连自身寒毒都是小事,那什么才能称得上大事?

    她这么想着,又问:“既然如此,那谷主又缘何任由苏盟主娶我?”

    云清岚一笑,“因为放任不管的话,我就能用安之威胁迟姑娘答应我的提议了。”

    迟墨:“……谷主当真是快人快语。”

    云清岚还是笑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迟墨无法,只得又继续道:“那么先生可有想过我真的应允了你的提议后,老谷主的反应?”

    云清岚说,若她令他爱上她,他便阻止这场婚事。

    然而无论是他有没有爱上她,有没有阻止这场婚礼,这两件荒唐事终究是要选择一件发生的。

    但对于一辈子视她师父为死敌的云清岚的父亲来说,无论是亲子还是徒弟——无论是哪一件事,都会让他气吐血。

    对此,他道:“没关系,我正是想看父亲被我气得跳脚的样子。迟姑娘方才的一席话令我觉得,我这十多年只是庸人自扰。但如果就这样坦白了,也未免有所不甘。”

    云清岚微微一笑,“更何况,令我浑浑度日的罪魁祸首总归也是我父亲,我为他找些不自在也是自然的。”

    迟墨:……

    “当然,迟姑娘虽是开解了我,但是那一番话也终是令我心有不快。因此,我也想看看迟姑娘为难的表情。”

    云清岚说着,眼神被放得又轻又缓,温柔至极,“迟姑娘的表情果然很有趣。”

    迟墨很有想打死他的冲动。

    而云清岚仿佛不明白她冷冷的眼神一般,笑的从容,“那么在下便等着迟姑娘来令我爱上你。”

    迟墨:“……”

    迟墨:“……我似乎还没答应你。”

    云清岚反问,“迟姑娘有拒绝的余地吗?”

    迟墨转念一想,“……我如何没有拒绝的余地。”

    云清岚没有再说话。

    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玉瓶,从中倒出了一粒小小的药丸送进了自己的嘴里。接着,他垂下头,不带一丝温度的唇瓣就这样准确无误地覆上了她的唇。

    迟墨觉得下唇一痛,先前被毓苏琉咬开的口子此时又再度被云清岚咬出了血渍。

    而后他以舌尖撬开她的唇瓣,将口中的药丸渡了过去,紧贴着她的嘴唇逼着她将药丸吞了下去。

    做完这些,他松开她的唇,嘴角噙着淡如骤然而逝的烟火一般的笑意,“你看,这样不就没有拒绝的余地了吗?”

    迟墨:“……”

    云清岚对着她微微一笑,“那么,我对着迟姑娘如何令我爱上你拭目以待。”

    迟墨很想摔游戏不玩了。

    但最终,她还是忍住了。

    反正这个游戏的最终宗旨都是和不同的可攻略角色谈恋爱,虽然她现在是被逼迫着和对方谈恋爱实在有些憋屈,但是这并不妨碍阮铃让她玩这个游戏的初衷。

    然而理智是这样告诉她的,情感上迟墨却还是觉得有几分被胁迫的憋屈。

    她没问云清岚给她吃了什么药,只是以更加冷沉的眼神看着他。

    而云清岚毫不在意,只是那样的笑着,眼神轻柔,笑容温润。

    “亲昵的称呼会拉近两个人的关系。”

    云清岚道,“那么我便唤迟姑娘的字,迟姑娘亦唤我为谨之便可。”

    接着,他很自然地更改了称呼,还握着迟墨的手,将她拉到了湖边,“流萤,陪我坐下吧。”

    空中百云,林间飞鸟,春花秋月,桃花隐菊。

    波澜不起的湖面平静如云清岚的眼眸。

    白云映水摇空城,白露垂珠滴桃枝。

    云清岚毫不顾忌的就这样席地坐在了湖边,早已被湖水浸湿的白靴再度沉入水面。

    他唇角的笑容因一望无际的映雪湖而越发的轻渺。

    而被他握着手的迟墨却迟疑不前,依旧在他身后站着,没有上前。

    意识到她的踌躇不前,云清岚回过头,唇角的笑容渐隐渐深,“流萤莫非是怕水吗?”

    迟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而这样的沉默于她而言——就是默认。

    不知怎么的,云清岚不由加深了唇边噙着的笑意。

    他起身,握着迟墨的手,“来。”

    他将她引到了自己方才的位置,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了下来,“坐在这里便好。别害怕。”

    映雪湖的面积并不算小,远远看过去就像是碧蓝的天空反映在他们的脚下。

    在湖面的四周修筑着并不高的堤岸,一道碧色的阶梯沿着他们的脚下一路延伸到湖中。

    迟墨是给自己存了个档后才顺着云清岚按着自己肩膀的力道小心翼翼地坐下。

    她是个名副其实的旱鸭子,在某种意义上确实也是挺怕水的。

第21章 流萤,莫怕() 
云清岚对她的表现不置可否,只微微一笑。

    他松开她的手,转而将她的手掌托在自己的掌心中,让她能够随时支撑着自己站起来。

    而后,他走下台阶,鞋袜浸在了水中。

    他在迟墨的身前蹲下|身,任由湖水浮浮沉沉,将自己的衣摆袖衫尽数打湿。

    他收回手,抬起了她的左脚架在自己的膝盖上,轻柔地脱去了她的鞋袜。

    迟墨下意识地想要缩回脚,却被他轻轻托住了脚踝。

    “如果不把鞋子脱掉的话,等它干了你会觉得难受的。”

    云清岚一边解释,一边将她的鞋子放在了手边水浪冲击不到的地方,“何况,亲密的举止能更贴近两个人的距离。”

    将最后一只鞋子脱下,他半仰起脸,恰巧迎上了她半阖着垂下眼睫的眼神。

    他们的眼神在交汇之时碰撞上身后滔滔的浪声以及头顶闪烁明亮的尘埃,从而泛起了耀眼而短暂的光。

    突然的,他一笑,问道:“流萤,你觉得我现在有爱上你吗?”

    迟墨看了他片刻,而后诚实地摇了摇头。

    云清岚唇角的笑意渐深,笑容淹没在耀眼的阳光中。

    他半托着迟墨光裸的脚,手腕下放,缓缓地将她因被人捧着而时不时不适地蜷缩着脚趾的脚掌浸在水中,温声道:“我也觉得没有。”

    当低头看到水中她比流水更加透彻的脚背时,云清岚顿了顿,旋即笑道,“凌波独舞旋莲足,慧识姝容更几人?”

    迟墨:……他这是在调戏她吧。他一定是在调戏她吧!

    不待她说些什么,他就放开了她的脚,侧过了身用着救她上游的手洗了洗手,从袖中掏出了一块素色的没有任何花样的帕子。

    被湖水浸湿的帕子即于暴露在空气中的刹那被蒸干了水分。

    迟墨几乎可以看见凝在帕子上方的在内里的催动下被蒸发的水汽。

    他用干燥的帕子擦干净了手,又将帕子放回了袖间。

    而后他便也在她身边坐下了。

    沉着渐起渐落的阳光的湖面在他们的眼中映着风花雪月一般的叠影。

    云清岚突然开口问道:“流萤可知道‘映雪湖’映雪二字的由来?”

    迟墨收回了望着湖面的眼神,看着他,摇了摇头。

    云清岚笑了笑,用自己的左手握住了她放在自己手边的右手,宽大的手掌覆盖在她的手背上,他交叠着两人的手指向了映雪湖遥不见边的轮廓,说道:“这里本来没有湖,而是一块平地。”

    他又一指映雪湖的更远方,“而那里是一片海。后来有一条大鲸被高高的海浪卷起抛到了这里。大鲸因远离家乡没有水分而终日哀戚哭鸣着。听到了大鲸哭音的村民纷纷从各自的家中取来水,倒在了大鲸的身上。然而这些水对于体积庞大的大鲸而言不过杯水车薪,无济于事。不久之后,因竭水的大鲸便死去了。而在死去之前,为了感谢这些善良的村民,大鲸将自己的身体化成雪花,洒落在这个村庄前,变成了一片巨大的湖泊。”

    说着,云清岚将迟墨的手按下,指了指他们正坐着的地方,“这是大鲸的尾巴。后来的人把它修成了台阶。”

    而后他又问她,“流萤可想看看大鲸的眼睛?”

    迟墨看着他的眼睛,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点了头。

    于是云清岚笑着将她拉了起来,“我带你去看。”

    他这么说着,走下了台阶,向着湖面深处走去。

    迟墨忙扯住他的手腕。

    感觉到左手被拉住,云清岚回过头。

    当他看到迟墨紧紧握着他的手微微蹙着眉的神情时,他不由失笑,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掌,说道:“流萤,莫怕。”

    被他轻轻握右手的同样赤着脚站在浅浅的水中的青衣女子目光淡漠如初,说道:“我又有何惧。”

    她这么说着,唇角却因为一丝情绪的泄露而微微的抿着。

    云清岚无可克制地笑了起来。

    他俯下|身,从岸边繁花锦簇的白色小花中掐下了一朵花蕊,用指尖碾碎了轻轻地抹在了掌心里。

    旋即他起身,用涂着粉末的手慢慢地覆在了她的眼前。

    原本被光所充斥的世界骤然暗了下来,眼前的一切全部被暗色所吞没。

    迟墨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

    柔软而纤长的眼睫缓缓地划过了云清岚纹路分明的掌心,带起酥酥麻麻的触觉,然而他却只是更加将自己的掌心向着她的眼睛倾了倾。

    在上下眼睫短暂的碰撞又睁开后,一抹云霞遽然在眼前所浮现。

    仿佛夜色褪去。苍白的明亮渐渐地出现在了视野中,太阳最初的光线突然从云间射|了出来,像泛在微暗的海中的金丝一样。

    被手掌覆盖着的面容有些微微动容。

    云清岚注视着她的每一个表情。

    随即,他扬着唇问道:“这样的话,流萤便不觉得可怕了吧?”

    迟墨又眨了下眼。

    她的这个动作犹如暗语,让云清岚瞬间便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那么,我带流萤去看大鲸的眼睛吧——”

    这样说着的云清岚和她一前一后走下了台阶。

    湖水从他们的衣摆开始一寸寸地没过衣襟。

    对于未知恐怖仿佛一瞬间消失在盖在眼前的光与影交合的地平线上了。

    当温凉的湖水漫过下颚时,云清岚轻声道:“流萤,屏息。”

    迟墨依言照做了。

    下一秒,水流抚过脸庞,自动从她脸颊两侧拂开了。

    云清岚收回落在她双目之上的手掌,轻轻地靠过了身。

    水纹漾动。

    迟墨慢慢地睁开了眼。

    云清岚低下头,将唇附在她的耳畔。

    从他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随着流水的颤动温柔地抚过耳侧。

    他说,“流萤,睁开眼看头顶。”

第22章 谷主在耍人() 
迟墨睁开了眼睛。

    那一刻,万丈光芒从头顶倾泻而下。

    斜入湖面的光柱如同流沙一般倒灌入天空之上,仿佛细水长流,百汇成奔腾江河,波涛狂涌,直入云雾。

    云清岚失真的声音伴以浮动的水纹。

    温柔的流水在擅自萦动注入光柱的区域时被其中瑰丽的光色所覆盖。

    湖水与光影重合,刹那聚成了沸沸扬扬的雪花,从头顶盈落,缤纷闪烁。

    云清岚再度握住她的右手,指向斜前方被湖面折成两轮的淋着水中雪花的太阳。

    他靠的离她很近,说话的时候唇瓣几能吻上她的耳垂。

    “那就是大鲸的眼睛。还有——”

    他换用另一只手握住她的右手,从后拥住了她。

    交叠在一起的两只手相握着递了出去。

    细碎的光点犹如揉碎的星辰,从太阳的位置扬落,漫无边际的游荡着,最终,落在她的掌心。

    被那无法抗拒的美丽所震慑,迟墨只怔怔地看着手掌中垂落的星芒,带着不切实际的璀璨的光耀。

    浓艳的明光漫上她的虹膜,自她眼中弥漫而起的光彩令人目眩神迷。

    云清岚站在她身后轻轻的圈着她的腰身。

    流水卷起她耳侧的长发拂过他的眉眼。

    云清岚侧过眼神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她的笑容犹如盛开的冰花,碎在坚硬的冰屑中,每一寸弧度都带着惊心动魄的致命的吸引。

    突然的,云清岚张开嘴。

    微弱的近乎无声的话语自他的口中传入她的耳畔。

    迟墨下意识地回头,迎上了云清岚噙着淡淡笑意的眸子。

    随即,他俯下|身,在迟墨的目光下将嘴唇印在了她的唇瓣上。

    从他们相接的唇缝间有小小的气泡溢出,沿着水流缓缓升上空候又被气流压的粉碎。

    云清岚问道:“流萤,你觉得我现在有爱上你吗?”

    隔着透明的湖水,她黑亮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深沉,而他未曾擦上粉末的眼睛却因为在水中睁眼而略略的有些发红。

    他们相互注视着。

    而后,迟墨往后仰了仰头,分开了紧贴的唇瓣,摇了摇头。

    云清岚忍不住一笑。

    他顺着迟墨后退的方向又再度将头低了下去,吻上了她的唇瓣,回道:“可是,我觉得,我好像开始爱你了。”

    于是迟墨果断地呛到水了。

    云清岚将她扶出水面。

    迟墨从口中吐出了两口水,潮湿的额发黏在她的额角和脸颊的侧轮上。

    云清岚拂开她前额的长发,顺了顺她的后背,“可还好?”

    迟墨又呛了一声,这才慢慢地摇了摇头。

    云清岚将她的发丝拈在手中,半晌,他才笑着将她的额发勾到了耳后,问道:“流萤可是我觉得我方才的话太过孟浪了?”

    迟墨没有说话,然而她看向云清岚的眼神却已经表明了一切。

    云清岚于是道:“自你之前,从未有人到过映雪湖。”

    迟墨看他。

    云清岚微微一笑,“不请自来者如何谓之?”

    迟墨:……

    听到他的话,迟墨突然很想问,假如你父亲也曾不请自来过呢?

    但最终她却只是淡淡的移开了眼神。

    云清岚依然继续道:“我从不曾带任何人来过这里。这里是整个永蛰谷的禁地,除了我以外,从未有人踏足过。”

    迟墨不期然地想到了那位鼓琴的老人,“也包括先生的父亲吗?”

    云清岚顿了顿,显然是没想到她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而后他却一笑,以毫不在意的态度道:“自然。”

    迟墨便不再作声了。

    她想起她临走时,那位老者瑟瑟的琴音,哪怕是淹没在一片铿锵杀伐铮铮声中也难以掩饰的孤寂与茕茕。

    那隐在琴音后的她所看不到的悲凉的眼神令她有一瞬间想要说些什么。

    但最终,她还是忍下了这份突如其来的冲动。

    清官都难断家务事,更何况她呢?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别人的家长里短始终轮不到她多加置喙。

    意识到她的走神,云清岚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等她再度将眼神望了过来,他才又继续道:“大鲸的眼睛,你也是除我之外唯一一个所看到的。”

    “我能知道原因吗?”

    “原因?”

    云清岚看着她,眼神难得有些茫然,“令我自己喜欢上流萤算原因吗?”

    “那么又为什么是我?”

    天下之大,若是他愿意,数以万计的女子都愿为他前仆后继。

    然而——又为何是她?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云清岚问她。

    迟墨摇头,“并不重要。”

    相比于现在既定的事实而言,这个问题确实已经不再重要了。

    只是,“我想知道罢了。”

    对此,云清岚只是笑着,唇角噙着的笑意轻柔和煦,“因为是你,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爱情从来都是一场完美的困惑,如数过半。

    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只是因为她身上的天心海棠和苏华裳查到的关于她的戏剧化的过去而对她有着近乎恶劣一般的趣味。

    那么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即便是在他撕落了温文尔雅的表象的外皮后却仍是一如往旧所对待他的,并以着近乎沉默的温柔听着他漫无边际的故事的迟墨——

    印在他眼底的那双眸子,寂寞而又孤单,隐着伤痛。

    不曾被言语虽说出半分的温柔安静的蛰伏在她目光的最深处。

    那是最致命的温柔。

    而他明知自己是在引火烧身,却仍兴致盎然。

    因为就如苏华裳一般,他也想尝试一下所谓的七情六欲。

    尝试所谓的情爱。

    尝试——那举世无双的故步自封的温柔。

    而无疑,能给他这一切的。

    只有迟墨。

    》》》

    云清岚带着迟墨回去的时候两个人都淋着一身的水。

    迟墨趴在他的背上,双手绕过他的肩膀圈着他的脖颈。

    她拎着自己的鞋子,摇摇晃晃的挂在他的肩头。

    云清岚将手背在身后,稳稳的托着她,脚下踩着的是半湿的长靴。

    还在屋子里拨弄算盘珠子的苏华裳一抬头,看到的就是两个人相互依偎着被拖长的影子。

    他撑着脸的手一顿,随即便被放下了。

    苏华裳抬眼似是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们一眼,而后又垂下了眼神。

    他手下的玉珠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被拨着,“你们去哪儿了?”

    云清岚先是曲着膝盖将背后的迟墨放下。等她踩在了地面上后,他这才又起身对着苏华裳微微一笑,回道:“我带流萤逛了逛永蛰谷。”

    “流萤——你们什么时候又如此亲昵了?”

    “我与流萤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听到这里,苏华裳终于不再一副百无聊赖可有可无的模样。

    他抬起头,微冷的目光中带着些凌厉,“我不管,你们离远点。”

    苏华裳随手从身边的一堆镶金的册子中拿了一本出来,接着又拿起桌上的一支毛笔迅速的写下了几个字就将它扔给了云清岚。

    云清岚接住了,打开了一看,才发现是婚礼的请柬。

    “我明天和墨儿成亲。谨之你记得离她远点,还有,带礼金。”

    迟墨一愣,略有些无语:她什么时候答应他成亲了?而且这婚礼的时间也太赶了点吧。

    云清岚微微一笑,合上了手中的请柬,问道:“你将魔教的事处理好了吗?”

    苏华裳看了他一眼,道:“我派人剿了花时暮的老巢,但还是让他们的人跑了不少。”

    说罢,他冷笑了一声,唇角抿起的单薄的弧度带着似有若无的寒意,“没用的废物。”

    云清岚却是笑着,“父亲可有消息说花时暮明日打算攻入永蛰谷,你当真要在明日成亲?”

    苏华裳挑眉,看他,“此言当真?”

    云清岚笑道:“假的。”

    苏华裳:“……”

    苏华裳:“这消息到底属不属实?”

    云清岚端着一脸神秘莫测的笑意,反问他:“你猜?”

    迟墨对此表示:如果云清岚耍的人不是她,那么看他耍人还是挺有意思的。

第一次恋爱() 
婚礼成功地被延迟到了半个月后。

    云清岚对着迟墨微笑着道:“半个月的时间,我想流萤足以令我爱上你了。”

    迟墨:……

    其实她很想说自己做不到。

    让一个这十多年来都以为自己毫无感情的人在半个月内体会到人间至苦至痛至甜的情感——她并没有自以为是到认为自己全知全能。

    她不是神。

    甚至,就连神也无法做到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

    然而云清岚却没有让她说出口。

    他将食指按在自己的唇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没有尝试过,就不能说做不到。”

    迟墨定定地看着他。

    良久,她闭了闭眼睛,随即又睁开。

    似有若无的轻叹从她口中呼出,她向着他的方向伸出了手,“我会试试看的。”

    虽然大可以拒绝。

    左右不过是一场荒谬的婚礼,拒绝的方法又不止一种,她不必等着云清岚帮她。而她之所以在之前寻求云清岚的帮助,也不过是因为省事罢了。

    只不过现在,迟墨却改变了主意。

    阮铃或许说得对,她需要谈次恋爱。

    云清岚看着她向着他递过来的手,突然的笑了。

    那并非是他寻常的用以敷衍的极为礼节的疏离的笑容,而是极其绚丽的,浓如烟火的笑容。

    “我知道你可以的。”

    这是他没有任何理由的盲目的信任。

    他这么说着,却并没有同样伸出手,而是向着她的方向踩过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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