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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三国当谋士-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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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清并不看那或是一脸为难,或是敢怒不敢言,或是略带惊惧的下人们,笑意半分不减,只轻轻扬袖,随着一脸漠然的吕布在主人席位上坐下,也在旁边落了座。
他这云淡风轻、丝毫不以为奇的姿态,显然极具感染力,一下就镇住了场面,叫下人的心也定住了。
燕清好歹是久经风浪之人,小乱阵脚也就开始的那一小会,现在已是全然进入战斗状态了。
左慈自然不会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不知不觉地,就停下了倒酒的动作。
燕清不着痕迹地目测了一下他与左慈之间的距离,笑道:“左道人,这些菜肴酒酿,可还算合乎心意?”
左慈不是能用常理去考虑的人,燕清也就不多此一举地去遵循繁文缛李
,问得很是随意了。
左慈掀了掀雪白的长眉,取了搁在桌上的绢布擦了擦指间,懒洋洋地笑道:“不错。只是这些山珍海味里,独缺了松江的鲈鱼末,要再能配上益州的生姜,味将更美。”
这熟悉的套路,不正跟记载里对付曹操的一模一样?
“噢?主公于饕餮一道,并不热衷,清亦不知还有此等美味。”燕清笑意更盛,流露出一丝欣然向往之态:“得亏有左道人在,今日将有口福了。”
不等左慈开口,燕清就微扬下颌,朗声下令道:“还不取来钓竿铜盆,盛几斤水来?”
左慈默默地将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燕清先声夺人地命人将道具备齐后,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移开了左慈桌前的菜肴,将盛了一半清澈井水的铜盆摆好,又奉上一副簇新的钓竿,比了个“请”的手势:“有劳左道长了。”
吕布也非常配合,做出精神一擞、一手支着下巴、赫然一副兴致勃勃地等着左慈表演的姿态。
左慈:“……”
他捏着这竹竿,顿了一顿,还是忽略掉那隐约冒出的不太妙的感觉,神情自若地将钓饵挂好,悠然坠入盆中,扶髯一笑:“那便请二位候上片刻了。”
话音刚落,本除水外空无一物的盆中便一阵水花四溅,左慈右臂猛然一起,竟真钓出一条足有三尺长的鲈鱼来!
尽管有燕清提示在前,叫吕布有了心理准备,但在亲眼看到这无中生有的本事时,他的眼皮还是禁不住微微一跳。
也就是他练出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面上依然不露半点端倪,旁边侍立的从者,却已不可思议地倒抽一口凉气了。
燕清则轻轻抚掌,赞道:“这鱼倒是肥硕。”
他虽在称赞,神态却泰然如常,显然值得他多看一眼的,是这条胖得喜人的鱼本身,而不是左慈这惹人叹为观止的手法。
燕清看向一旁,不解道:“愣什么?速速趁它还鲜活着,送去后厨,做成鱼末子呈来。”
下人这才如梦初醒,将这活蹦乱跳的大鲈鱼取走。
燕清笑着,复又看向左慈:“鱼有了,那姜……”
左慈从善如流道:“慈愿去取。”
燕清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故意叫人再取一只盛了土的铜盆来,放在左慈跟前。
左慈眉心一跳,对着不按道理出牌,显是要等着他仿着方才空盆钓鱼的做法、凭空种出一颗姜来的燕清,无奈道:“慈虽种不出来,却愿现去益州一趟,将那姜购来。”
看他力有不逮,吕布不由扬了扬眉,小饮一口樽中酒。
燕清淡淡地哦了一声,接着则道:“主人待客,岂有因缺一味佐料,就差动客人去取得的道理?即使以左道长之能,往返千里,不过须臾,也有失礼数。”
要是真顺着左慈的话,让他出门去了,他不但过了一会儿就能真买过来,隐彰一番飞天遁地之术,还能与过去之人进行沟通。
第一百五十八章()
燕清笑着将左慈留下,又顺理成章地着人取来他从西域购来的胡椒,作为替代。
左慈默了默,笑道:“曾闻有人送甘甜鲜果数担至府上,不知贫道可有幸,与二位大人共尝?”
又是一个燕清熟悉得很的花招,他微哂道:“有何不可?”
等那一篮子冬柿送来,左慈毫不客气地伸手先行挑选,吕布一切按燕清眼色行事,扮演一块高深莫测的布景板,从余下的里头取出两只,一只给了燕清,一只留于自己。
燕清默不作声地掂了一掂左慈在史上对曹操的佳果动手脚后,里头的果肉就全没了,这会儿多半也是同样的伎俩。
就不知左慈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不切实剖开,光是这重量,倒很是正常。
他做这般举动,吕布就知道其中有着猫腻。不自觉地与他对视了一眼。
见燕清眸底平静,唇角甚至微微含笑,知他成竹在胸,也就将那点对未知的敬畏抛于脑后,淡定地将它剖开。
果然只剩一层薄如蝉翼的外皮,至于里头那香甜剔透的果肉,早已不翼而飞了。
燕清那只,自然也是一样。
果然左慈还没放弃激怒吕布的念头,才一计不成,又出一计。
燕清都不去多此一举的试试剩下的,都已知道它们会是一样。只轻轻将这柿皮放下,看了眼大快朵颐的左慈,轻叹一声,摇摇头道:“左道长若是喜此鲜果,大可直言相告,待到宴毕,主公也未必不愿将余下相赠。何必贪得无厌,做出不问自取之举,窃走所有果肉?”
面对燕清彬彬有礼的责问,左慈却装傻充愣道:“果肉分明完好无损,燕大鸿胪何出此言?”
旋即将自己手中那颗啃了一半的展示出来,果真果肉盈满,汁水充沛。
下人们发出压抑的惊叹声,左慈又取一颗剖开,亦有果肉。
燕清轻轻踩了浑不信邪、要再拿一颗试试的吕布一脚,不与他再就这点争执,而是转而问道:“听闻道长此番无贴谒见,是愿在粮草上,助我军一臂之力,可有此事?”
左慈慢慢道:“的确如此。无论所需多少,于贫道都非是难事,定能为尔等轻松取来。”
燕清半点不为所动,笑道:“只可惜道长一番美意,清却不得不拒了。”
吕布纹丝不动,一副全盘任凭燕清做主的姿态。
左慈谑然吹了吹胡子:“噢?这是为何?”
既然左慈软的不吃,燕清就来硬的,毫不留情地揭穿了那把戏的底细:“移花接木的戏法虽然精彩,却到底逃不出拆东墙补西墙的本质。道长这会儿取来的再多,也非是凭空生出,而是擅取了有主之物,一会儿亦全得归还给城中商贩,不过换来一些空欢喜,和一些多余的折腾罢了。势中事务繁多,清已感分身乏术,实在不愿再多添负担。”
左慈对曹操做的不就是这套把戏?
那是曹操邀士大夫们去郊游,左慈自动请缨,只以倒之不竭的一瓶酒,和割之不尽的一片干肉,让那百来人都吃饱喝足。结果事后一调查,实为羊毛出在羊身上,将城中店铺里的酒肉给挪了过来,并不是什么无中生有的本事。
单纯为了愚弄高高在上的名人,满足一番自己的表现欲,就把无辜百姓也一道坑进去的做法,燕清是实在无法欣赏和理解的。
障眼法被揭穿了,左慈也还是那副仙风道骨的笑模样,随口问道:“那燕大鸿胪待如何解决此事?”
吕布冷道:“军中内务,便不劳不相干的外人费心了。”
燕清却道:“倒不必瞒着左道长。”旋即微微扬手,十指轻轻相叩,水眸慢阖,口中谦道:“小小把戏,不足挂齿,要叫诸位见笑了。”
无人看见一张上书“五谷丰登”四个优美古字,薄薄的金色卡牌自燕清那宽袍袖口飞出,如瀑水溅裂,散作无形金尘,漫入四方。
不过瞬息功夫,作为使用这牌的人,燕清只得了一张平平无奇的“杀”,在场所有人的身前,却悄然无声地出现了一大捧金色稻谷。
这一手既是无与伦比的赏心悦目,又气魄十足地瞬间镇住了四周,可比之前左慈忙活半天,加起来的还要震撼人心得多但凡在燕清方圆几里之内的人,无论是置身屋外侍从也好,府外的兵士也好,街外的行人也好,只觉眼前一花,就倏然有了金光闪闪的稻米!
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惊叹和跪拜称颂之声,左慈微微动了动眉头,将身前的稻谷捻起一些细看。
燕清一直将自己的异于常人的能耐深深藏起,说到底,主要是不想叫吕布对他生出忌惮异心来。
哪怕吕布已有所察觉,自己替他发掘出了一套解释的说辞,默契地保持沉默不问,燕清也始终未去捅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现两人心意相通,他怀揣着吕布双手奉上的全盘信任,做起事来,就不似之前那般需要束手束脚的了。
对这效果万分满意,面色却只淡淡,宛若完全不将自己口里的“小把戏”当回事儿般,和风细雨地道:“清虽不才,却愿猜猜道长来意。”
燕清音质原就偏冷,似玉玦相击般琅琅,此番不带喜怒,却让左慈那懒散地歪着的背脊,不自觉地挺直了。
“噢?愿闻其详。”
燕清知道,左慈被他三番四次地搅局后,是真将他视作对手了,也意味着暂将目标从吕布身上移开,全力与他相抗。
不知为何,在明知眼前的,是三国最为神秘的道士,他也称不上有半分紧张的意思,而是先一个眼神,屏退了婢女侍从后,才淡定地继续道:“若清所料不差,道长此番前来,非是为解我军粮草短缺之困,而是为迫主公退位让贤而来。可是预备以既已位极人臣,何不急流勇退,将位让帝室之胄,譬如刘玄德这类贤才此类言语劝说?”
左慈坦然道:“身处乱世,官高者危,财多者死。当世荣华,不足贪矣。何不退上一步?”
“既然如此,道长分明可数十年不食,却何故贪图口腹之欲,糟蹋凡人口粮?”燕清微扯唇角:“身为修道之人,幸可参破天机,本不当涉入红尘之事。却明知汉祚将尽,仍要逆天而为,竟是宁叫衰败皇权苟延残喘,宁见战乱灾祸鱼肉百姓,也不肯剔除腐肉,破而后立?如此螳臂当车之勇,固然可嘉,此举却不值励。既有那余力,若真有悲
天悯人之心,何不替芸芸众生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左慈目光微微一凝,却是笑而不语。
燕清只漠然继续道:“道长当日曾于西川嘉陵峨眉山中闭关学道,长达三十年之久。一日忽闻石壁之中有声相呼,却不见其人,持续数日,便有天降神雷,石壁碎裂,使你得遁甲天书三卷……”
被燕清一字不差地道破所学来历,一直淡操胜券如左慈也不由微微蹙眉,敛了轻松玩笑的神态。
燕清铿然道:“上平天灾,下安黎庶,俯仰天地,不曾有愧。为还万民一个太平盛世,非吾主不可!若左道友一意孤行,清也断无坐视不理的可能。”
左慈笑了一笑,却在下一刻语出威胁道:“若大将军执意不肯,那贫道唯有以怀中飞剑,取走项上人头了!”
左慈纵使说一千句一万句,都没这句来得厉害,能彻底把一向性情恬淡、不好与人争的燕清给激怒了。
虽然理智上清楚,按照书中记载,左慈对曹操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而并没真正做到,燕清还是感到怒不可遏,浑身都几要发起抖来。
他妈的,老子还活着,就有人敢堂而皇之地口出威胁,要取吕布性命了?!
燕清一瞬间就定了决心,于袖中微微捻指,同时沉声喝道:“好大的口气!要对主公不利,且先过我这关!”
好话坏话都已说过,既已半撕破脸,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就真只剩下刚正面一途了。
左慈显是早有提防,在燕清微有异动时就往后猛退了一步,可却快不过顺手牵羊化成的金粉。
下一刻,左慈就只觉身上倏然一凉,再一看,外袍就已不翼而飞,离奇地去到离他起码有二丈之遥的燕清手里。
“好!”左慈忍不住笑道,原只是随口一说的胁迫,这会儿却真要催动怀中飞剑了。
还妄想用什么飞剑?
燕清毫不犹豫地将手里的外袍随意一丢,一边制止了吕布拔戟欲砍的动作按照书中记载,孙策亲自持刀,跟在左慈后头,寻机要杀他,也只会一直够不着挨不到,换了吕布,恐怕也是一样一边含笑逼近,语气却是万分冰凉,飞快地接连喝道:“什么破铜烂铁?过河拆桥!杀!”
不管那悬在空中的小剑是真有神通,还纯粹是件摆设而已,燕清都不可能让左慈有蓄力的机会,真把它运转起来。
见到敌人读条蓄力要发大招,怎么可能光傻看着不打断?
在它刚一出现,燕清就摸到在用了那张“顺手牵羊”后,刚巧刷新出的“过河拆桥”,都来不及赞他它来得恰到好处,毫不犹豫地就用上了。
不知看过多少连续剧里那些实力强劲的反派,最后都死在废话太多上,燕清自然充分吸取经验,越是关键时刻,就越不说哪怕半句多余的话。
过河拆桥:可对你目所及处的其他目标使用,将拆去指定区域的随机物品。
多亏飞剑就孤零零地浮在半空,才被燕清快很准地拆卸弃掉了。
左慈却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招数,就惊见自己那听法力驱使,正滴溜溜地打转的宝贝小剑凭空消失了。
一直在胸口徘徊不去的那股不安终于彻底发酵,左慈见势不妙,下意识地就要闪避,可燕清话音不过刚落,他就觉身上一阵许久未有过的剧痛,胸口猛现一道偌大豁口,皮肉翻卷,鲜血直流。
竟似被一道无形之刃给狠狠切了一般。
饶是震怒之至的燕清,见了这副情景,脑海中也不由浮现一个念头:看来自称不是凡胎的左慈,其实也还是由骨骼血肉构成的。
而且还是个会露出震惊表情的碳基生物。
那就好办了。
要知道史上曹操唤兵卒逮住左慈时,纵使费力痛打,左慈也是“却齁齁熟睡,全无痛楚”,戴上镣铐枷锁,也是毫发无损,安然无恙的。
燕清眼底掠过一抹货真价实的冰冷杀意。等用掉的卡牌重新刷新,要那么一分钟左右,可这空档期,他也非无计可施,还能用剩下那张用掉五谷丰登后刷新出的废牌“闪”来发动“离间”技能。
学成下山后,自诩已是半仙之体,仗着法术玄妙,从未在凡夫俗子身上尝过败绩,就连权势滔天的诸侯也得甘拜下风,任他愚弄的左慈,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还会有遭受重创的一天。
在剧震之后,左慈的反应也是极快,不等燕清发动离间技能,厅中就骤然划开一团白雾。
“贼道哪里跑!”
对这玄异的现象,吕布连眼都不曾眨过一下,半点不受干扰,直接爆喝一声,猛然一步向前,挥出携了雷霆万钧之势的一戟
不出意外地,挥了个空。
这穿着雪白中衣的老道人,见形势比人强,竟是负伤变成了一只微小的蟑螂,疾行如飞,倏然不见。
对曹操的追杀,他尚且游刃有余地变成优雅的白鸠,绕殿飞上几轮。可在切实感受到威胁后,他就选择了更保险安全的体型了。
燕清手里暂只剩一张闪,左慈现顶多是只公蟑螂,又不再是人类男性,无法通过让他与吕布进行决斗,而将他强行留下了,的确再奈何不得对方。
在厅堂里回荡着他的哈哈大笑:“道友技高一筹,贫道甘拜下风,只是”
燕清漠然打断了他的话:“若还有下次,你日后也别想在霍山安心炼那的九转丹,成就登仙路了。”
左慈:“……”
就此鸦雀无声。
第一百五十九章()
♂
从燕清骤然发难,二人唇枪舌剑,再到切实交锋,左慈不敌,不得不落荒而逃……看似漫长,却没超出一盏茶的功夫。
燕清微眯着眼,耐心十足地伫立在原地,直到确定左慈已然远走,才慢慢懈了满得几乎溢出的战意,袍角一掀,踩着那纯白的道袍,重新落座。
他不是不想斩草除根,而是左慈见机不妙之下,溜得太快,想在茫茫人海里逮个擅千变万化的道人,不过枉费人力物力,反叫对方得意。
在吃这大亏后,想必左慈也不会轻举妄动,将他们当任他揉捏戏耍的软柿子了。
燕清一向称得上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又讲究凡事留一线的君子风度,不轻易与人轻易交恶,哪怕把人给阴得吐血,言辞谈吐也无不优雅风趣,温文得体,面上和和气气地做足功夫,叫深受其害之人,也很难对他生出恶感来。
为人处世方面,是再挑剔的人也找不出毛病来的。
无奈左慈猛踩雷区,甚至以取吕布性命来做威胁,燕清涵养再好,也被逼得火山爆发了。
横竖对心怀恶意而来的人说一百句好话,也不如直截了当地拼谁拳头更大来得痛快而有效,他何必白费功夫?
而且经此一事,燕清就相当于将使用卡牌给过了明路,日后不必再掩人耳目,可大大方方进行练习了。左慈若真重振旗鼓,再来寻他们晦气,他那时不但在运用上更为熟练,卡牌的种类多半也更趋于完整,并没甚么可忧心的。
这么想着,燕清心情大好,胃口也随着大开,以筷挟了清凉可口、几乎入口即化的鱼脍,细细品尝之下,露出些许满意之色。
也就在这会儿,燕清终于看到还傻愣愣地保持着挥戟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有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悄然追随着自己的吕布,忍俊不禁道:“那道人已彻底走了,主公还愣在那儿作甚?鱼末子虽是凉的,却也不宜旧放,趁早用了,才不浪费这份鲜美。”
吕布这才如梦初醒,讪讪地将方天画戟往边上一放,大刀阔斧地走过来坐下。
他面上不露,心中却仍有重重余悸。
无论是这一身要将致左慈于死地的孜然怒火,还是将其干脆利落斩于马下的淡然霸气,与燕清往常示人的那温润端方、谦谦君子的姿态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燕清还有些心不在焉,见吕布依言丢了兵器过来了,也没注意他表情的微妙变化,只顺手给他也挟了一筷,又体贴地帮着浇了酱汁,才不紧不慢地享用自己那份。
吕布默默地咀嚼着鱼肉,就好似第一回认识燕清一般,胸中百味陈杂。
他自然没读过后世词人那句‘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而以他那在诗词歌赋方面很是乏善可陈的素养,一时半会,也找不出恰当的词儿来形容燕清这叫人心惊胆战的杀伐决断。
他见过燕清言笑晏晏、一转身就将别人坑得被卖了还浑然不觉地帮他数钱;也见过燕清那云淡风轻下的神机妙算,于关键时刻,略施小计,就力挽狂澜的魄力;还见过燕清面不改色地连扛他三击,也毫发无伤的神乎其技,却在他真以为对方坚不可摧、手痒再试多一记得时刻变得脆弱无比,当场血花四溅……
毕竟是打自娘胎出来后,头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吕布亲眼看过燕清不知多少张不同的面目。
可抡起短兵相接,还招招凌厉见血,却真是头一回了。
只假作若无其事地问询道:“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燕清口中还嚼着细嫩的鱼肉,含糊不清道:“嗯,解决了。”
为求速速脱身,连那有辱体面的蟑螂都变了,左慈所受到的伤害,甚至可能比他想象的还大。
“杀”牌扔出后,对方无“闪”可用,自是百分百吃定了这一记伤害。
“噢。”吕布干巴巴地应了一声,继续没话找话:“只怕那混账玩意儿受此大挫,不会善罢甘休。”
燕清唇角微微一扬,轻描淡写道:“他要想来,就让他来啊。”
要真有下一回,恐怕左慈的运气就不会这么好了。
闻言,正暗暗对燕清刮目相看的吕布,喉结就忍不住悄然滑动了一下。
不过这些随刮目相看带来的小不适应,在吕布想起燕清之所以会一改韬晦,变得万分凶残的原因、显然落在自己身上后,就只剩下得意和喜滋滋了。
总体而言,能顺利驱走左慈这热衷于害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丢尽颜面,深以为乐,偏极有神通,往往奈何不得他的麻烦角色,不得不说,是个意外之喜。
由此证明,卡牌的效用,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不过,这一通在众目睽睽下的大展神威,也给燕清带来了不小的后续烦恼。
他虽早有准备,也知这是不可避免的,可在走出屋外,切实感受到所有人投向自己的目光,都明显跟从前不一样时,还是颇感不适。
比流感传播得更快更广的,不是闪电,而是八卦。
那日的事情,见证者本就众多,又多是燕清的铁杆崇拜者,之后一传十,十传百,在这宣扬过程中,细节被夸大了无数倍不说,到天清乍晴,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境地了。
那叫人目眩神迷、超凡脱俗的姝丽容貌,和翩然无垢、斐然香醇的气质,在给燕清平添几分神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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