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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绣衣使-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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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写文章用。所以我决定了,以后就跟着第十三绣衣使大人一起行动。”

    “什么?!”这次是素星痕大叫了出来。

    他镇定了一下,一脸严肃地说道:“本绣衣使很忙,诸位——咱们从此刻开始,各走各的行吗?”

    “不行。”阿蒙一把扭住星痕的手腕,咽下包子,无比坚决地说。

    百木含春芳,

    竹院曲江旁。

    莫言思往事,

    思之空断肠。

第16章 白日生(1)() 
【一】

    胳膊已经被捆麻了。素星痕动了动身体,侧颈触碰到冰凉的刀锋。

    眼睛被蒙得很紧,方向感早已丧失,他一直数着自己的心跳计时——一昼夜又两个对时,又三刻。周围的空间很干燥,因为嘴唇都有点开裂了,却又渗透着一种湿冷的感觉,水声忽近忽远。无处不在的猛烈醋酸混杂着腥咸之气让人不愿呼吸,还有血的味道。

    有几个瞬间他有些恍惚,在这一片黑暗里,自己仿佛蓦地变回了多年以前那个孱弱、孤单,十三岁的少年。

    什么地方的金属门枢被撬动,吱嘎两声。身旁的两个人警觉地站了起来,颈边的刀刃又向里『逼』近半寸,衣领被一只手用力地扯住。跟着而来的是轰然巨响,应该是整扇门被人从外面一下踹倒。错杂而急切的脚步径直踏过厚重门板,有几个人冲了进来。

    多么亲熟的脚步。

    “找到了!”阿蒙紧张至极的大喊扑面传来,冒出了抑不住的北陆口音,“星痕——!”

    “你们是什么人?”耳边,挟持着自己的两人冷硬地呼喝。

    “哼,这也用问?”离离的声音,清脆娇美,天然带着一段嘲讽,“我们自然是素星痕的人……”说出这话后她不禁一顿,轻轻“呸”了一声,“素星痕是我们的人!谁让你们随便绑走的?”

    “原来是这小子一伙的,来得倒快。”身旁的绑匪冷笑着,“我们做活儿向来干净,不会留痕迹,你们怎能寻到此处?”

    “两位兄台未免太自信了。”百木英一如既往地彬彬有礼,“在我们看来,你们留下的痕迹很多啊。”

    离离轻笑了两声接茬:“喏,这个破挎包,素星痕从来不离身的,可昨天我们进了他房里,却瞧见它挂在墙上。他这个人一肚子鬼,估计是早觉出有坏人要来动他,就趁你们进屋绑人之前,故意把包丢开。我们既见此破包,便知道这个不省心的家伙定然是出事了。”

    百木英又道:“当时,这缕麻线就摆在星痕房间的地上。两位做活儿‘向来干净’,难道自己身上掉了东西都毫无察觉?此种麻线遇水不缩,但过于粗砺,我们请教了十几位成衣师傅,才得知这线只有极少数的作坊会用,专门缝制船工贴身的水靠。不过它有一个『毛』病,风雨侵蚀一阵子线头就会变脆,时不时地自行脱落,所以我看两位身上的水靠,少说也用过三五个月了吧。”

    “一件衣服穿三五个月,你们可真恶心。”离离的声音变细,似是捏起了鼻子,“穿这个恶心东西的人,全淮安只有两种:西江里的渔夫和海港上的水手。说起来我们阿蒙真是聪明,掉头就往海港跑,我们跟着他跑到这儿,一艘船一艘船地寻『摸』,果然在这条船上找到你们啦!”

    默然片刻,绑匪沉沉地问:“蛮子,你怎知我们必在海船之上?”

    “哼!”阿蒙的棍子在地板上愤然一戳,“因为星痕十二年前被绑架时,就是在海船上!”

    所有人忽然一静,就连离离和百木英的呼吸都同时一滞。

    “你当时那么笃定……就,就凭这个理由吗?”半晌,百木英问了一句。

    一声笑。素星痕笑了出来。

    这一声笑显然令挟持着他的人有些着恼,星痕感到衣领被猛力提起,自己也被迫站了起来。“很好,你们很能干。”绑匪咬着牙说,“那个包里的东西恐怕正是我们要的。臭丫头,把它交出来!”

    “什么稀罕了不起的,拿去!”离离轻飘飘的语气,接着是布包隔空抛过来的声音。持刀的绑匪仍谨慎挟持着人质,旁边的另一个接住包,撕扯着翻看。“呃啊!”似乎才一翻开,他立即『乱』叫了两声,“是炭灰!……”话未说完,已呛得咳嗽不止。

    离离大笑起来,咯咯咯的清脆入耳,那想来被炭灰糊了满头满脸的绑匪气得强咽下咳嗽,怒吼着冲了出去。听其脚步尚未奔到离离跟前,忽闻持刀绑匪的声音喊道:“小心后面!”

    然而持刀绑匪扯着星痕,贴身站在他的旁边。星痕十分确定,这个人方才并没有喊话。

    方才那句话是百木英模仿他的嗓音喊的。

    扑向离离的匪徒一愣,停了下来,也就在这一瞬间,阿蒙的棍风呼啸,将他重重地打翻在地。解决掉一个,矫捷的少年直取剩下的敌人而来。

    “站住!”持刀的绑匪暴喝一声,扯着星痕的头发迫他仰头,『露』出咽喉蹭着刀刃。

    阿蒙停住步子,众人的呼吸紧张地起伏。先前被打倒的匪徒奋力爬起,使劲吐了两口唾沫,挥拳有声,从背后击向阿蒙——这汇聚全副怒火的一拳却是击空,阿蒙只轻悄地闪身,那匪徒自己反而晃了个趔趄。

    “你不许动!你们三个都不许动!”持刀绑匪怒喊着,手中的刀在星痕颈边上下晃晃。骨节作响,是阿蒙攥紧了拳头,但却真的再没有其他妄动。

    “哼,好。”匪徒笑了笑,“听着,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静默。静默之中,星痕的呼吸渐渐沉下,牙关不禁紧咬起来。

    “扔下你的棍子。”匪徒命令着,“扔下!”

    两个刹那之后,是木棍落地的声音。星痕的牙齿咬出了响声。

    有点瘸拐的步子在移动,刚才挨过一棍的匪徒慢慢绕到了阿蒙身前。“阿蒙!”离离有些恐慌地呼唤,却被一记重重的拳声打断。被打的一定是阿蒙的脸颊,尽管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又是一声笑。然后素星痕用尽力气,将自己的头撞上了绑匪的脑门。管他刀刃在什么位置。

    这一下太过突然,持刀绑匪惊叫着退开了一步,下一瞬间,刀把敲上星痕的后脑,将他打得倒了下去。

    离离和百木英一齐惊呼出来,此时的阿蒙却显得格外安静——只是低头望着伏在地上的星痕,笔直笔直地站了片刻。伸出舌尖,慢慢『舔』去唇角的血迹,他喉咙里极低沉、极低沉地叨咕出一句:“嘛撒。”

    似乎是一句蛮语,持刀匪徒不解地皱了皱眉头。“你说什么?!”他警惕地问道——但回答他的,却只有瞬间进攻到天灵盖前、山石压顶般恐怖的一棍。

    他完全没看到这个蛮子是何时将木棍捡到手中,完全没看到他是如何顿时贴近到面前,完全想不明白这一棍是通过何种路径如此猛击自己的头顶的。在死亡的前一刻,他完全呆住了。

    “阿蒙!!”一声略带沙哑的急促呼唤,几乎是赶在阿蒙暴起之前喊出,终于在最后一寸距离处追上阿蒙的动作,悬崖勒马。长棍硬生生停在杀人前的一寸,蛮族少年瞪圆了双眼,斜斜看去,只见死人般俯伏着的星痕动了一动。他努力挣了挣被捆着的手,舒气调整自己的呼吸,轻哑地说:“停手,别冲动。”

    阿蒙愣住了,滚烫的血还在脑中蹿行,暂时根本无法思考,只是慢慢收回了棍子。棍下余生的那人也愣愣的,不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几个人,一时都有些茫然。

    忽的,头顶上一块天花板豁然打开。天光像下雨一样,直落进这间幽暗的大海船底舱,仿佛霎时连通了另一个世界。“是的,都停手吧。”天窗上面传来一句温文的话语,接着有人穿过那天窗走了下来,一步一步踏着窗底下的木格阶梯,轻盈而稳健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江大人?!”离离忍不住叫了出来。

    一身布衣便服的江子美微微一笑,点头致意。

    先前两个嚣张的绑匪此时却变得友善起来,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双双去将素星痕从地上搀起,用利索的手法为他解去捆绑,轻轻撤下蒙眼的黑巾。“绣衣使大人,我等也是江大人属下。方才不过奉命行事,得罪之处,还望海涵。”那两个“绑匪”齐声说着,垂首行礼,毕恭毕敬。

    星痕的双眼仍是合着,好半晌才慢慢睁开,脸『色』苍白如蜡,没有一丝的表情。

    江子美向前踱了几步,挥手示意二人退下。“今日之事,确是我一手安排。”他微笑着,“不想最后时刻,还是被星痕你识破了。”

    素星痕并无一句言语,就连眼睛也不曾稍一瞬目。

    “原来又是一场戏。宛州人爱看戏是出了名的,看来江大人也不免俗。”一旁的百木英抱起肩,说话有些冷硬,“然则戏做到这个地步,未免太过了吧?”

    江子美转目看了看她,仍只是一笑。“子美行事,自有缘由。其余诸位请上甲板休息,”他转向星痕,“我有些事,要与绣衣使大人单独商谈。”

    底舱里走得只剩下两个人,倒地的门板已被竖起,装好,透光的天窗重新闭合。江子美走到舱房一侧的长条木桌边,点亮了桌上的烛灯。他在桌边坐下,转头看,素星痕仍然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站着。

    略略沉思,终于还是江大人先开了言:“今天这件事……”

    素星痕猛然转身,将一件东西丢了出来。此物“啪”地砸上长桌,擦着桌面滑行到江子美面前,刺耳的响声打断了他的话。他垂目看去,檀木流苏,是第十三绣衣使的执牌。

    “大人的差事,我不干了。”星痕淡然抛下一句,转身便向舱门走去。

    “我如此做,是为了看一看你身边这群人的能力与忠诚。”江子美高声道,转而又若有所思,“……你不觉得,近来莫名跟随到你身边的人,有些太多了吗?”

    素星痕突然侧目,苍白的脸严肃到令人发冷。“我的朋友——不需要别人帮忙来考验!”

    沉默一瞬。而后,江子美静静地笑了:“原来,你是个如此信任朋友的人啊。”

    素星痕稍稍皱眉,没有说话,径自走到门边。他举手推门,却没有推开,又用力推了两下,便默然垂下双手。

    江子美站起来,轻轻拿起桌上的木牌。“我这般设局考验,还有另一个原因。”他慢慢走到素星痕身后,“两天前,淮安城里真的有人遭到了绑架。”

    须臾,素星痕的头微微地一侧。

    “我不敢说淮安是个夜不闭户的地方,些许刑案本无须惊怪。但,兹事体大,”江子美的声音沉了沉,“因为被绑的,是英芒记白公之独子。”

    素星痕倏忽转回了身,直直地盯住江子美双眼。

    江子美唇角微翘,发苦地一笑:“我知道,你定能明白此事有多严重,和麻烦。”他背着双手,忧虑言道,“富商遭绑匪勒索并不稀奇,但白思退并非寻常商人。他的势力也算遍布宛州,无论哪路匪人,胆敢向他勒索,即便一时得手,终究也都是自寻死路。何况,奇怪得很,那绑匪至今并未传递任何索要钱财的消息。更奇怪的是,白思退向来不受商会辖制,今番发生如此大事,他却不打算自行解决,而是向我报了案。并且……”他抬眼看着星痕,“指名要求日前侦破曲江书院大案的第十三绣衣使出手。”

    星痕的目光中写满了沉思。江子美稍顿片刻,继续言道:“白小公子是两日前的上午,在淮安万禽园中失踪。‘万禽园’坐落城南,乃巨商孙西屏于五年前创建,园内豢养九州各地鸟兽数百种,供人游冶观赏。城里的孩子大都喜欢去那里玩。据闻白小公子每隔数日就会去一次,此前从未出过意外。……你知道,我宛州商会向以商人自治为宗旨,万禽园这种地方,若无园主首肯,商会捕快根本无权入内探查。然而两日来我已几番派人去过,孙西屏似乎并不配合。事到如今,绣衣使不出,此案难办。”

    江子美说到这里,诚恳地直视素星痕,眼中满是殷殷厚望。素星痕也看了看他,须臾移开目光,眉头微锁,仍是冷冷的没有言语。

    江子美轻移眼眸,微微叹了一声。“子美贸然设局,确有思虑不周之处,却料不到竟会冒犯星痕至此。”他抱憾地说,又轻言问道,“你这般介意……是因为阿蒙兄弟讲到的,十二年前的那番遭遇吗?”

    素星痕牙关一紧,克制着心情,两手暗暗攥起了拳头。

    江子美『露』出了然的神『色』,稍稍沉『吟』。

    “……若然,我触碰了什么该当忌讳的东西——子美这厢,赔罪了。”十城商政使说着,一手提起衣襟,便在星痕面前屈膝拜下。

    素星痕一把拦住了他。

    江子美有些微感动,扶着星痕的手臂重新站直,顺势便将那块小小木牌放回了他的掌中。

    “此案干系重大,且不论白思退点名请你来办,就是我也要倚重于你。事涉白公,内中恐有不可知的利益纠葛。若要尽快厘清局面,非君莫属。”他紧紧握着素星痕的手,深吸一口气,“拜托了,十三绣衣使。”

    素星痕慢慢握住了手中的木牌。向着江子美行了一礼,他默然转身,这一次,很轻松便推开了舱门。拖着有些疲乏的脚步,他走了出去。

    江大人独自站在那里,舱门又在眼前自动地闭合。一个影子幽幽闪现在了他的身边。“他方才若真敢让你下跪,便再休想走出这扇门去。”是个低沉的男子声音。

    轻咳两声,江子美没有答话。那个影子扶着他,转身走入幽暗之中。

    素星痕走上海船的甲板,淮安西港的波光反『射』着天光,他不禁举手遮了眼睛。

    “你还好吧?”已吹了半天海风的三个伙伴立即围上来,齐声问道。“江大人跟你说了什么?”阿蒙更是一把搀住了他的胳膊,焦急地追问。

    素星痕静静地看了看他们,一摇头:“没什么。”

    “叮”的一声,百木英将一枚闪光的铜钱弹起。离离一把抄在掌中,得意地迎着阳光一笑,收进自己小荷包里面。素星痕转目向她们两个,一愣。

    “离离跟我打赌,说你一定会回答‘没什么’三个字。”百木英抱着肩解释道,“她赢了。”

    面『色』一滞,星痕低头垂了眼帘。

    阿蒙急切言道:“到底说了什么,你快告诉我呀。离离说,江大人这样安排,肯定是想要考验我们这几个人。既然考验了我们,那肯定是有什么大任务要托付。是这样吗?是吗?”

    素星痕不禁抬起眼睛,凝望了离离一眼。却看见离离一双晶莹透亮的眸子正对着他,不言而喻的慧黠毫不保留地翘在嘴角。他又垂下了睫『毛』,须臾,默默地点了点头。

第17章 白日生(2)() 
“真是这样啊?嗨!这江大人!”阿蒙拳头捶了一下手掌,“说个任务罢了,何必这样捉弄人呢!刚才我都以为是真的了,差点拼命啊!”他说着不禁擦了一把自己的额头,忽而想起了什么,不禁问道,“刚才我差点一棍打死那个大叔,多亏你叫住我了。那时候你……你为啥把我叫住了?”

    素星痕默了一瞬,显然有关这场虚假绑架的一切话题,都让他有些不愿多谈。须臾,他开口道:“那个人假装击我后脑,但并未用力。那一刻我便知道,他们不是真的绑匪。”

    阿蒙听了张大嘴,连连点头,暗想了一下自己那夺命一棍若然砸下理应会出现的血腥场面,心中又是一通庆幸。

    “江大人如此大费周章,恐怕另有深意。”百木英倚靠在船栏上,望着海面,微咸的凉风拂起发梢,“除了考验我们之外,还有更重要的目的吧?比如,着落在绣衣使大人你的身上?”

    她这话一出,离离莹亮的眸光一转;阿蒙更是愣了一会儿,忽地双眼一瞪,抓着星痕胳膊连连追问:“什么事着落在你身上?江大人要你做什么?危险不?危险不??”

    三个伙伴都注目在素星痕脸上,却只见他垂着头,慢慢地眨着眼睛,嘴唇只是合着不动。片刻,他忽然抬起头来,看着阿蒙,眼中却是一缕遐思。

    “刚才在船舱里,你说了什么?”他突然反问出一个离题八丈的问题。

    “……啊?”阿蒙完全呆住,两个姑娘也是一愣,眉梢一垂。

    “就是那个大叔轻轻打了我之后,你说了句什么话?”素星痕眨着懵懂纯良的眼睛,整张脸看起来十足是一个好奇又白痴的小屁孩,“你好像说‘嘛撒’,是蛮语吗?是什么意思?”

    “啊……他是说过!”瞬时静默后,离离突然跳上来,开始起哄,“我也没听过这句蛮语呢!是什么意思啊?从没听你说过哪!”

    百木英眉梢一挑:“蛮族语、羽族文,约略都学过两三本书,却也没见过这个词的记载,想来是真正民间的俗语吧?阿蒙你倒讲讲看,我颇想知道。”

    你言我语,拍手跳脚,转瞬之间,话题完全转到了外语学习上,阿蒙成了六只眼睛紧盯的焦点,被『逼』得浑身一僵,一时脸颈通红。

    “这……那……”憨直的草原少年嗓子有些发干,张着嘴,半晌说不得话。方才急怒之下脱口而出的那个蛮族词汇,这时就好像个滚雷似的缭绕在他头上,雷得他自己直想抱头。“那……那是……不好的话……我……我以后再也不说了!!”他喊出一句一跺脚,扭头就跑走了。

    “站住!到底是什么嘛!”

    “哟——哟——,‘不好的话’呀。”

    两个姑娘唇边挂笑,犹不肯放过,追赶着阿蒙奔下了船去。

    素星痕独自落在最后,望着他们的背影,合上了嘴唇。他站了一会儿,迈步欲行,阳光在眼前洒下倾斜的金芒,忽而一片眩晕,他身子一滞,一头昏倒在了甲板之上。

    急促的两声喘息,素星痕猛地睁眼坐了起来,噩梦迟缓地散去。冷汗浸透了里衣,他慢慢地将头埋进双手臂间,试图平静自己的呼吸。

    那些沉压在心底的记忆,已经化作积年的梦魇,再怎么小心也难免会颠簸而起,再度淹没过喉咙,鼻口甚至头顶。黑暗,禁锢,胁迫,还有……他打了个冷战,闭上眼,努力不再去想。

    吱呀一声,有人推开了卧室的门。“……欸,你竟然醒了?”是阿蒙,他端着一盘满满的吃食进来,看到素星痕坐起在榻上,诧异地睁大了一双圆眼,“不是每次都要睡到第二天的吗?”

    素星痕眉梢垂了垂,摇手拒绝了他递上来的甜粥,合着嘴唇兀自静了一会儿。“大家都好吗?”片刻,他问道。

    “嗯,挺好的,忙忙活活的挺开心!”阿蒙把白粥和小菜给星痕留出来,然后自己抓起馒头来大口咬着,笑呵呵说。

    “忙?”星痕却眉端稍稍一凝,“你们在忙什么?”

    “打工啊!”阿蒙边吃边说,“咱们这客栈的房钱又欠账了,店东说不交钱,就要把你扔街上睡去。阿英有好多打工的门路,给我和离离都找了活儿干,我们正轮流出去赚钱呢……”

    素星痕眨了眨眼睛,低声:“那些饷银,花光了吗?”

    阿蒙点了点头:“嗯,上次江大人发给你的钱,咱们都花了好多天了。阿英说,多亏了离离精明会花,要不然,咱们早就睡大街啦。”

    星痕默然良久,不知该作何言语。“……辛苦了。”半晌他低低道了一句。

    “嗯?不辛苦,不辛苦啊。”阿蒙吞下了两个馍,又拿起两个,鼓着腮帮,“我最爱干活了!以前在草原,每天都干很多活。再早的时候,在船上……”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话头——某一段属于两个男孩共同的独特记忆忽然被提及,他看了看星痕的眼睛,就只笑笑,没再多言。素星痕怔了片刻,也只浅浅一笑。“商政使邸的人……曾来过吗?”须臾,他若有所思地问。

    “你说江大人?嗯嗯,你睡着的时候他派人来过。”阿蒙点头,“说是来给你送这次任务的饷银。”

    素星痕一怔:“他把钱送来了?那……你们为何还要去打工?”

    阿蒙笑道:“我们没要那些钱啊。离离和阿英说,江大人又是绑架又是骗人,‘绣衣使’这差事太不好做。还不知你愿不愿意做下去,这要等你醒来,自己做个决定。阿英说,这叫……叫……”他一时记不起百木英那种报纸主笔级的漂亮措辞,不觉挠着后脑。正此时,房门又是一响,身穿男装的姑娘好似一阵清风飘了进来。

    “这叫‘人可以卖命,但不能卖自由。’”百木英应声讲出那句令阿蒙张口结舌的警句,扫了一眼犹然睡『色』满面的星痕,眉一挑,“欸,你竟然醒了。不是每次都要睡到第二天的吗?”

    她说着在桌边坐下,打开自己随身的小钱箱,将又一袋刚刚赚来的银毫子“哗啦啦”地倒了进去,一边拨拉点算着自己的积蓄,一边眼也不转地丢出一句:“现在可以给我们讲讲你的任务了吗?”

    这话来得突然,素星痕淡淡的眉不禁一抬,转眸望着阿英。

    姑娘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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