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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绣衣使-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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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服『色』。“我的人来了。”素星痕侧目望着迅速冲近的大队人马,终于一笑,滑到唇边的汗珠坠落下去,“李兄请收手,莫要让他们看见了,不好解释!”李鞅一呆,被素星痕抓住腕子,推着他放下了手中的刀。

    顺着狭窄的村路,陆陆续续不知涌进了多少骑马而来的捕快,在祠堂前围观的人群外面,包围成一个更大的圈。紧跟着一辆华贵的马车也闯了进来,由两匹佩饰绚丽的高大白马驾着,马车的后面又跟着一大群黑衣捕快。

    “快,快!”白琬坐在那马车上,往前探出大半个身子,大力挥舞着胳膊喊着,催着前面的人、招呼后面的人,宽大的衣袖鼓满了风。那红漆镶螺钿的车轮突然轧到一块凸起的土石,马车猛地一颠,只听他大叫一声从车边跌了下来,重重落地,滚到了路边。驾车的马儿兀自往前冲,后面跟随的骑着马捕快都急勒着马跃过他身上,险些便酿成血腥涂地的惨事。

    离离等几人都吓了一跳,而那巨大的柴堆里,始终垂头不语的百木英,此刻也不禁抬起头来,惊恐地低呼了一声。

    白琬抱着头停下了翻滚,在马蹄卷起的烟尘中连连咳嗽。咳了两下,他便笨手笨脚地爬了起来,直往祠堂前面奔跑。黑衣捕快们用马匹将村民们的围堵冲开一个口子,让他顺利地跑了进去。

    瞪大了双眼看着被捆在柴堆里的百木英,他有些惊诧地呆住,因剧烈地喘息双肩起伏着。片刻,他举起带着流苏的木牌,交回到素星痕的手里:“回来了,江大人说……他们都听你的调遣。”说完这句话,他咽了咽口水,忽然“咣当”一声仰倒在地上。

    “喂!”离离惊呼了一声,与阿蒙双双俯身去扶白琬,用力摇晃着他的肩膀。“大事未了,死了可惜啊!”离离冲着他的耳朵着急地叫,大声强调了一句,“终身大事啊,喂!”

    白琬『迷』『迷』糊糊睁开漂亮的眼睛,目光失神地绕开离离的脸,望向百木英。那姑娘也正焦虑地望着他,有些苍白的嘴唇微张,却说不出话。“阿、阿英……”又是一个平日听来极为烦人的发语,年轻公子喃喃地说道,“你脸上蹭脏了呀,左边,左边。”

    “……看看你自己吧,泥球!”离离气得拍了一下白痴大少爷的头,转而笑了起来。

    素星痕慢慢退步,远离李鞅数尺,转目审视着周围的情势。先后冲进来的捕快有两百人之多,马匹穿行,如黑『色』的涌流在村民周遭游走,雪亮佩刀已纷纷出鞘,人数上比全卷石村的青壮男子还略多一成,且个个都是身怀武艺的强手。李鞅等八人武功虽高,此时却也看清了强弱异势,面上都现出隐忍之『色』,不敢再妄动。有此实力,局势已可以完全掌控。星痕心中安定下来,快步奔走到捆着百木英的木桩前面,举起了手中的执牌。

    “第十三绣衣使素星痕。”他对着众多捕快高声亮明自己的身份,“辛苦大家了!”

    “久闻大人之名,幸能效力!”黑衣捕快们齐声答道,显见日常训练有素,是支精干可靠的队伍。

    星痕向众人躬身行礼,便下令道:“此间一切人等,非我首肯,不得随意走动。”众捕快齐齐应了声,便迅速散开队形,将众多惊慌的村民分成四片各自包围,更有二十余人下马,擎着兵器,单独将李鞅等人围起来看管。

    李鞅咬牙而退,颈边暴起愤怒的青筋:“你要仗恃人多,来硬的吗?”

    素星痕淡然望他一眼。“一直以来,李兄不都是仗恃人多,来硬的吗?”他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噎得李鞅无话,转而,却对着他微一躬身,“在下只是想,由我自己来主持今日这场裁决。”

    他说着,走了几步,弯腰拾起那被阿蒙挑落在地、犹自燃烧未灭的火把。看了一眼完全惊呆的村长、颤颤发抖的几位长老,他低头言道:“要点火,就让我来。”

    所有的人都莫名惊诧。烂泥一样倒在地上的白琬腾地坐了起来,一下硌到摔伤的屁股,“哎哟”大叫着又侧倒下去。“……星痕!”阿蒙极惊讶地叫了一声,却分明看着素星痕手举火把,慢慢向着柴堆走近。他摇了摇头,起身要去阻止,忽然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拉住了袖子。

    离离轻挽上阿蒙的胳膊,从后贴近他的耳边,“嘘”了一声。“你都忘了,要相信他的吗?”姑娘轻轻低语,微嗔着一撇嘴角,“那个家伙,心里有什么从不说的。弄得人除了信他,没别的办法。”

    素星痕走到百木英的面前,停住脚步。两人直直地对视,一双凉意『逼』人的眼睛,盯着一双落寞消沉的眸子。

    “你……要抓他吗?”须臾,百木英低声问道,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你要试他吗?”素星痕不答,反问了一句。

    百木英一向健康红润的脸『色』,此刻已是一片青白——看得出来,非因伤痛,而是伤心。“我……本就在试他。”她垂首言道。

    “这样的试,试到何时算输?”星痕微凝眉头,“到你被火吞掉那一刻?”

    百木英不肯抬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已经够了。”星痕轻轻一语,“换我来试吧。”他说着举起左手,轻轻张开,一枚发黄的骨雕吊坠从手心中垂下,挂着银链,摆动在长发姑娘的眼前。百木英看见此物,极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想要说什么,星痕却不由她说,背转过身去。

    “你们捉住的这个女子——百木英,她是宁州岚偃山最优秀的秘术传人。这便是‘岚偃修会’会首的信物,本使也是在她身上找到的。”他将骨雕吊坠出示给众人,卷石村村民们见了,发出惊恐的议论,然此时处身商会捕快刀马管控之下,却不敢再像先前那般喊打喊杀。

    素星痕继续道:“岚偃修会隐于深山之间,虽不闻名于俗世,却是修行秘术的百年名门。百木英深藏不『露』,先前我虽与她相识,却也不知她有这番不凡的来历。苍天雨粟,乃是高超的岁正系秘术,百木英能行此法,当真可谓高人,令本使都不禁敬佩。”他说着,顿了片刻,似乎在等什么,静了须臾,他轻笑了笑,又言道,“可惜百木英修为虽高,却用来行恶,本使职责所在,也偏饶不得。本使只想让各位知道,在卷石村降下粟雨的人不是妖女,而是岚偃修会的会首、秘术高人百木英。待此件事了,本使结案归档,也会如此记录。”

    他的话,卷石村上下都听得有些『迷』惘,却令百木英万般局促,伤感的眼睛不安地闪动着。

第50章 天雨粟(7)() 
“百木英,这是你的信物,便随你一道而去吧。”素星痕说着,回手将骨雕吊坠抛在柴堆之上,而后并不回头,只将手中的火把向后递去,慢慢靠近干燥的柴枝。

    “星痕兄,你干什么!你住手啊!”白琬急得大叫,也不顾屁股好像碎成了八瓣,竭力地爬起来要往上冲。离离用力扯住他的衣袖,伸脚将他绊了个趔趄。

    只这一瞬间的工夫,即将『舔』上柴堆的跳跃火焰,忽然噗地凭空熄灭。素星痕与百木英同时抬起头,却谁也没有回头去看——但其他人都看见,那本该是空无一人的祠堂,大门突然被从里面推开。

    须臾之后,幽幽的脚步声从暗影密布的祠堂内响起,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缓缓地走出那两扇古旧的大门,形貌渐渐暴『露』在天光之下。那是一个中年落拓的男子,披着长发,一袭深灰『色』的宽大衣袍,近乎瘦弱的脸上,眉间却有几分疏离冷淡的英秀气度,那双深褐『色』的眼瞳里,隐藏却是一种不同于世俗的别样的桀骜与愤恨。在他的身后,跟随而出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瘦小少女,一头凌『乱』的灰『色』短发——是灵媒,“绯”!

    “绣衣使,不必故意颠倒黑白。”那褐『色』眼瞳的男人说道,“我才是岚偃修会的会首,我薛偃尘,才是!”

    他话音方落,平平地伸出手掌,那被弃在柴堆上的骨雕吊坠竟凭空慢慢地浮起,如生了翅膀一般,径自飞到他的手上。

    村民们再也忍不住惊异,满场哗然。

    素星痕倏忽转回了身子。“他果然就藏在这祠堂里!”他双眼盯着薛偃尘,口中却在对百木英说话。

    “你,早就知道?”阿英垂着眉梢,有些凄然地低声问道。

    “昨夜去看你时,我闻到了祠堂里的血气。你说过,他的拿手好戏,便是将自己的血衅上人身或者外物,借由血衅之物的阴影隐遁。”星痕目不转睛,也低言道,“我都已知晓,你更是早就知道了,对吗?”

    百木英苦涩一笑,闭上了眼睛。

    薛偃尘冷漠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你们,不就是想激我现身吗?干得漂亮,绣衣使。”

    星痕皱起了眉:“你终究不是为了阿英的安危而现身。你不觉得有亏情义吗,前辈?”

    一声毫无笑意的冷笑,听得真是让人寒心:“不必废话。”薛偃尘走到被捆绑着的百木英旁边,漠然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极是冰冷地说道,“百木英根本不懂秘术,也不是岚偃修会中人。我才是造出粟雨之人,这个女子你们应当认识,”他一指身边的绯,“她是我的弟子,也是我的使者。绣衣使,请在你那案卷上也如实记下,别让全宛州认错了人。”他昂然扬起下巴,苍白的嘴角勾起一丝病态的笑意,“粟雨,只是个见面礼。你们会慢慢认得我的,来日方长。”

    “哪还有来日!”一旁的阿蒙,突然喝了一声,拽着棍子便纵身攻上。

    就像早有准备一样,薛偃尘身边的绯,突然挤开星痕,近乎冷静地拔出匕首,回手抵在百木英的颈边。阿蒙登时止住了攻势,白琬和离离惊得大叫,附近几个捕快紧张地围了上来。

    素星痕举起禁止的手势,黑衣捕快们都未敢妄动。薛偃尘静静地一笑,两指拈起一颗细物弹到空中。“哗啦”巨响,金黄『色』的谷粒突然漫天而下,仿佛巨大的一盆水瞬间倾倒而下,密集到『迷』了所有人的视线,只眨眼的工夫却已停下。众人勉强睁开眼看时,只见堆了柴的木桩周围唯余粟谷满地,被割断的绳子挂在上面,而百木英——却已被绯挟持着,死力拖进祠堂。薛偃尘灰暗的衣角在门边一闪,两扇大门随即关闭。

    “阿英!阿英!”白琬大叫着,想要冲上去拍门,却被阿蒙死死地拉住:“阿英在他们手上,别『逼』他们!”

    人群有些『骚』动,商会捕快们极力地压制着:“绣衣使大人,如何行事?”

    众人都看素星痕,却见他望着那紧闭的祠门,默不作声。“稍等一下吧。”须臾,他垂目思忖,低声言道。

    “等?还等什么!”离离也忍不住跳起了脚,“阿英都被劫了,别告诉我这也是你计划好的!”

    星痕看了看她,微微摇头:“这不是我的计划。但……依你所知,”他忽然放低了声音,“她,会是无力反抗之人吗?”

    离离一怔,合上朱唇,转着灵动的眸子。

    “……她,还没死心吗?”默了一会儿,她也低声问道。

    星痕仍是望着那祠堂大门:“大概有些事,总需亲自弄明白才甘心。”

    离离眨了眨眼:“要多久?”

    “半刻钟总够了。”星痕算计着说道,“正好,我先排好人马。”

    “哎,等一等。”离离莹亮的双眼忽然一转,抬了抬下巴,指向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转圈的白琬。“稍后,先给他一小会儿工夫,可好?”

    星痕略怔了怔,随即会意,默然片刻,点了一下头。

    离离不禁绽出了笑,转身轻快地跑到白琬那边。“嘿,别转啦!”她突然一拍白琬的后背,唬得他一个趔趄,晕头转向地晃了几晃。“哎,‘英雄救美’的事,你会弄吗?”长辫姑娘得意地挑了挑眉梢。

    “呃……啊?”白琬急得好像已在发烧,完全不知她在说什么。

    “就知道你这白痴不会啊。”离离叉起腰,“所以要睁大眼看清了啊,时辰紧,我只教一遍哦!阿蒙过来配合一下!你们你们,帮着弄出块地方来!”她东跳西跳,指挥着黑衣劲装、一脸严肃的捕快们驱赶人群,在周围清出一块不断扩大的空地。

    “大人,这……”那捕快中的领队见这情形,瞠目结舌,皱着眉向素星痕请示,“人质生死不明,情势万分紧急。这、这位姑娘这是……”

    素星痕有些无奈地望着欢蹦『乱』跳的离离,转眼看看那领队,举手挡住嘴唇,清了清嗓子:“这位姑娘所行乃是……重要公务。”他一本正经地直视前方,硬着头皮说道,“尔等须认真协助于她。”

    【七】

    陈旧的木门关闭之后,祠堂内唯余一道惨白的天光斜『射』进小窗,远看灰尘翻扬,一条条黢黑的柱子,投下支离暗影,横斜交错。薛偃尘负手站立着,静得也仿佛一条幽影,堂内只闻得绯的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声,她一手利刃紧抵着百木英的咽喉,另一只手极力勒住她的颈项,五根手指死死地抓住她的头发,这咬牙切齿的力道,就如当日茅屋前一刀割断她的衣袖——这份心情是“嫉妒”,一场情爱当中,懵懂却又重要的一步。

    百木英只是静静的,像没有一丝力气一样坐在地上,垂着长睫。薛偃尘昂着头,只将双眼向下扫视着看她,须臾,轻轻摇头道:“你不该跟那些人,混在一起。”他的教训,冷漠到足以抹杀掉一切过往。

    一瞬默然,委顿在地的姑娘突然举手扣住挟持着自己的瘦细手腕,匕首当啷落地,而后她一个利索地翻身,反手擒拿,将绯牢牢地按在地上。单手扭住充满恨意的灰发少女,她半跪着,举目望着薛偃尘的脸。

    秘术士微微一惊,默了片刻,转而却又冷笑道:“不想你这些蛮力之术,倒也进益了不少。”

    百木英松开手,轻轻推了绯一下。那女孩惊慌地蹿了出去,扑向薛偃尘抱住了他的腿,他便垂下一只宽袖,轻轻地笼住那少女的肩背。

    “我只还想再问一句,恳请先生直言相告。”百木英仍单膝跪着,仰望那人,眼中是期许,却脆弱如纸,“你出山,当真是为了名利……不,没有什么利,只是为了‘虚名’二字而已?”

    薛偃尘垂首看着她,瞬间,瘦弱的脸变得更是苍白。沉默了许久许久,他忽然连连笑了几声,此番不仅是毫无笑意,甚至连带着几分怨毒。

    “你就是这样,”他笑着开口说道,“一味自傲,一味自说自话,好像你什么都是对的,你把什么都看得通透,你从来就没犯过错。你知不知道,这方是你最大的错!你凭什么问这些话?我所要的你何曾知道?我所求的,你能帮得上吗?!”

    “我……”百木英不禁惶然,睁大了双眼,“先生的志向我怎不明白?”她委屈地咬了咬下唇,却强忍住未落出泪水,“……这些年,我一心所做的,都是想要帮先生啊!”

    “错的便是你所做的一切!”薛偃尘骤然猛力地拂袖,“我可曾说过要你帮?谁要你做那些?谁要你去赚钱?你已不是岚偃山的人!修会有我这会首在,何劳你一个外人『操』心!……你看我不能成事吗?别忘了我还曾是你师尊!纵使我做不成这复兴之业,也、也不需要你来安排!”

    百木英怔怔地望着薛偃尘,记忆中,他永远是一派清孤淡定的风姿,如今这恼羞成怒般的咆哮,令她恍惚不敢称相识。良久,她慢慢地退开了身子,一寸寸远离那个让她感到陌生的男人。

    “先生,当真这般讨厌阿英吗?”长发姑娘将清澈双眸从那人脸上移开,神思游离,“先生……难道不曾、不曾真心,喜欢过阿英?”

    薛偃尘布满尘霜之『色』的眉,此时却也一瞬悲凉。他蹲下身子,深褐的眼睛凝视那旧日情人秀雅的容颜,不禁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喜欢,怎会没喜欢过?”他『露』出一丝疲惫的笑,眼望当前,心却遐想在久远之外,“为了喜欢你,得罪了所有人,还失去了一个最好的徒弟。你十五岁时候,你十六岁时候……那时候,当真可爱,可爱至极。”

    他这样说着,一时痴住,紧紧倚在他身边的绯,却已嫉妒得剧喘着,茶『色』双眸泛出泪光,在暗影中映出青蓝的亮光。

    百木英默默望了一会儿,忽然一笑:“先生所爱的阿英,只是个小孩子。”她青白分明的眸子,仍笼着伤心之『色』,却已凝定出一如既往的澄澈与了然,“可阿英是会长大的。如今阿英已长大了,不可能像她一样——”她指了指绯,“整日只崇拜在师父的脚下。”

第51章 天雨粟(8)() 
沉浸于旧日感怀的眉眼,忽地一凛,冷厉如刀。薛偃尘松开抚着百木英侧脸的手,拂袖推了她一把,一手揽住了身边的绯。“你凭什么说她!”他对着阿英瞪起了眼睛,“你又在自以为是了吗?哼,她比你要强得多!她才是能帮到我的人,她从不自作主张,也不自说自话,从不会像你那样出些没用的风头,像你那样‘无所不能’!”他的讽刺冰冷刺骨,齿缝之间溢出几声嗤笑,“但她却比你有用得多。她会永远做我的徒弟,也永远是我身边的人。”

    绯的双臂紧紧搂住师父,把头埋在他的怀中,眼角透过『乱』发,瞥着被推得跌倒在地的百木英。薛偃尘宽大的灰『色』衣袖护着小小的她,深褐的目光冷得刮人。“百木英,你是很能干,简直完美。”他近乎恶意地微翘着嘴角,就如宣讲他那套关于神的教条时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比起绯,你丝毫都,不,可,爱。”

    百木英坐在冰冷的地上,身子微不可见地倾斜着,倚住一条黢黑的柱脚。她睁着明澈的眼,却似乎一时所见无物,沾了泥尘与血迹的脸上,神采消匿,只余凄凉。过了相思,过了嫉妒,甚而也过了割舍与付出——若这些都还不够,再往前去,剩下的也许便唯有伤害。

    她独自落寞地靠着柱子,没有心思,没有行动也没有话语。人生二十年,唯当这最为落魄的时刻,身后那扇棺材般陈腐的门突然被撞开,光明就搅着风和勃然的呼吸,泼洒而来。

    白琬跨坐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上,破门而入。白马周身佩着华丽的装饰,金辔闪耀着光芒,一如马上那俊美出众的白衣公子一般夺目——尽管他的白衣上其实染着斑斑泥迹,但那一派气宇确是着实华贵如玉。

    “百木英,我是来带你走的。”那个从来只会无聊傻乐或者提荒谬问题的声音,头一遭说出如此昂扬的一句言语。满目凄然的姑娘不禁怔住,慢慢转过头去——是他没错,薛偃尘以及绯也在举头看着,整个昏暗的祠堂,一时都为他所带来的光华笼罩着。

    说完那一句,他停在那里,默然片刻,那表情是在发愣。他的马撞开门后就停下了,只在门口站着,他骑在上面略有些无措,又拍、又摇晃缰绳地弄了好一会儿,那马才终于又往前走了两步。

    咽了一咽紧张得干涩的喉咙,白琬镇定着心神,努力回想着离离刚刚所教的,明确来意后下面该说什么。他还没想好,思绪却被一句冷笑的话语打断:“这是你的新相好吗?”薛偃尘瞥着百木英道,“看起来,是个什么也不能做,比我还无能的人哪。”

    白琬讶然地张大了嘴巴,方才排练好的步骤一下子全都错『乱』:“我、我能做事的!为了阿英,我什么都能做!”他顺口喊出了一句离离灌输的经典句式,却忘记后面所接“赴汤蹈火、百死不悔”之辞藻,愣了半天,硬生起誓打赌地说道,“就、就算是最最可怕的事情……吃、吃甘蔗怎么样?就算是为你吃甘蔗也行,整条甘蔗我也吃得!”

    就连薛偃尘,都不禁愣了一下。

    百木英垂首,轻轻扶住额头,问道:“谁让你进来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我想说……”白琬焦急地想要回答,却愣住了不知该说什么。静止片刻过后,他忽地心中一动,不禁紧紧攥住了手中的缰绳,激动地说出:“你说过,不喜欢我花家父的钱。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便再也不花家父的钱!”他说着举起双手,将左手中指上的猫眼石戒指用力拔了下来,猛地一甩。一声碎裂,那象征着英芒记银号源源不断的财富的宝石,不知在这间破旧古屋的哪个角落里,摔成两半。

    百木英惊讶地望着那白马上的人,不言不动,无息无声。

    白琬双肩起伏地喘着粗气,也直望着她:“这没什么,我舍得的。”他瞪大眼睛,吸足一口气喊出心中的豪言壮语,“大不了我……我花你的钱好了!”

    那白马不知被什么所激,昂然一个响鼻,却又“笃笃笃”地向前走了起来。走到百木英的身边时,马上的英雄总算猛然忆起了“救美”过程的最后一大步骤。他躬下身子,伸手捞住了阿英的手——这时候应该如阿蒙所演示的那样,像揽起一只小羊般拉起心爱的姑娘,稳稳地让她坐在自己的身后,然后共骑一马疾驰而去。白公子想着,用力地拉,越拉那坐在地上的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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