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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反派-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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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呛咳了几声,衣摆上也染上了点点血迹,被白色的衣物衬得越发显眼。
……
俞莲舟毫不掩饰神情中的焦躁,他一路上急匆匆地运使轻功,这般疯狂地使用内力在这两三年间还是第一次。大师兄一向谨守各种戒律,注重礼节,对武当名声异常看重,希望他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做下什么傻事。
张无忌深恨自己的思虑步骤,心中的焦急一点也不必俞莲舟少。
一路上,不少武当弟子都惊疑不定地看着俞莲舟两人离去的方向,暗忖刚才的两道身影中一人好像是二师伯,旁边还有另一个人,一时没看清是谁,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
乔衡不过穿着一件薄薄的白纻衫,随着剑身笞打在身上,鲜血之色一点点在雪白的衣物上洇开来。
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只需要说上短短的一句话,在话里加个“求”字,或是掺上个“知错”什么的,就可免过这等无妄之灾。若是能痛哭流涕,表示自己愿意悔过自新就更好了。但他既然连在莫声谷坟前佯装个脆弱悲伤都不肯了,又怎会在这个时候因为区区皮肉之苦就放下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
他想要走出一条与过去不同的道路,可是一时之间他又无所适从。
他受够了。
真的受够了。
“大师兄!”俞莲舟一路运使轻功来到武当后山,刚站稳脚步,就看到了这么一个场面。
他硬拽下自己佩剑上的桃核剑穗,“大师兄,得罪了。”说话间,他已把核桃置于指间,运起内力一弹,桃核稳稳地打在了宋远桥持剑的腕间。
当啷一声,剑掉在了地面上。
张无忌看到眼前的景象,罕见的失神了一下,他遥想起自己当初在宋师兄面前立下的誓言:“是我给武当寄的信,纵使我陪上性命也会护你周全。”是了,不怪师兄当日根本不信自己,这本就该怪自己。
宋远桥说:“师弟稍等,待我处理完家务事就过去。”说着他上前走了一步。
张无忌飞奔过去,伸出一只手挡在大师伯和宋师兄中间,说:“大师伯非要打死宋师兄才开心吗?”
俞莲舟注意到地上以及青书衣物上刺目的血迹,面上不显心中却焦虑忧心不已,他很认真的对着宋远桥说:“大师兄,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情我们静下心来好生谈一谈,何必动辄用武力相迫?”
宋远桥听着师弟和无忌都在为青书说情,他看了一眼苍白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的乔衡,说:“师弟、师侄何必为这种麻木不仁的畜牲说话,你们为他说情,他领不领情还两说。”
这话说的,我若是畜牲,你……又是什么东西。不过乔衡是没机会将这句话说出口了,他喉咙一阵发痒,他侧了一下头,将口腔中残留的腥甜液体吐了出来。
宋远桥眼神微闪。
俞莲舟忍不住道:“大师兄,你先少说两句。”
也不知宋远桥是真听进去了俞莲舟的话,还是对乔衡相看生厌,他不再看向乔衡,弯腰拾起了自己剑,握着剑的手指不易察觉的紧了一下又松开。
俞莲舟说:“连日奔波,想必大师兄也身心疲惫了,大师兄可以先去休息一下,我去叫个小道童烧桶热水。若是师兄有话想对师弟我说,不妨到我房间里来,师弟随时扫榻相迎。”
宋远桥说:“那就有劳师弟了。”
看到宋远桥这样说,俞莲舟总算没那么紧张了,他这时才惊觉自己掌心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俞莲舟跟着宋远桥离开,临走前他给张无忌打了个眼色,他知道无忌医术高超,便让他给青书看看伤势。
其实俞莲舟就算不吩咐,张无忌也会给乔衡看伤势。
乔衡自俞莲舟和张无忌出现后就没开口说话,一说话就会有一种温热的液体从喉咙里反上来的错觉,这让他不愿再张口。
张无忌小心地唤了一声:“师兄?”
乔衡没有应声,他一个人慢慢地站起来,这一动就扯动了背部的伤口,他双眉微凝,身形有些不稳。
张无忌连忙扶了一下,却不曾想,他的手直接被乔衡冷漠又狠硬地甩了开来。
第65章 倚天屠龙记⒀()
张无忌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臂,愣了一下。
宋师兄他果然生气了。可是,是自己失言在先,师兄这般对自己本就是应该的。
只是宋师兄这般不言不语——甚至都不看向自己——的姿态,让张无忌觉得哪怕师兄是真气狠了,他要是直接如同暴雨雷霆般对自己发一通火,也比现在这样好。
宋师兄如此直白的拒绝了他的帮助,让他也不好再多做什么,这个时候他继续伸着胳膊也不是,收回手也不是,他既不想惹得宋师兄更加讨厌自己,又不放心宋师兄,张无忌唯有面露苦笑。
乔衡抬起手擦拭了一下唇角的鲜血,若无其事的放下了手。然后就像身旁根本没有张无忌这个人一样,如来时一般背脊挺得笔直,径直从张无忌身旁走过。
……
俞莲舟大步跟在宋远桥身边,他面色冷肃,沉得几乎滴下水来。他和宋远桥在武当派内一路穿行,待两人走出后山,又经过了几座大殿,他见周围没有小辈弟子,就趁机开口说:“大师兄,你这次却是做得过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事,宋远桥心中渐灭的怒火又似有死灰复燃的迹象,然而这股火焰还未来得及升腾而起,就又被一股悲意扑灭。
他们师兄弟七个,自己排行第一,七弟年纪最小,师父不方便时,全由他来教导七弟,日常生活更是由自己照料了,他们两人的年纪相差甚远,明面上说是师弟,但实际上,又何尝不是亦弟亦如子,同样的,七弟也视自己亦兄亦如父。他们两人的感情,又岂是一个“深”字能道尽的?
谁能想到居然会有那么一天,七弟会被他这个兄长的亲子夺去了性命。他教子不严,致使亲子犯下无可转圜的大错,他已再无颜面对七弟。
适才青书摆出的那副姿态,他一眼就看明白了这番作态的用意,更在明悟的同时,感到无法抑制的痛苦与愤怒。
青书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何错。
他居然从头到尾都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宋远桥有那么一瞬间,差一点颓然地站立不稳。
他想把这些苦闷之事吐露给二弟听,但当他即将说出口时,他又把这些话全都咽了回去。二弟他嫉恶如仇,这些话如何能说给他听。这样想着,他心中又浮现起浓浓的羞愧哀伤,自己这般徇私,又如何称得上是坦荡人物。
他口中只是说道:“纵是让他一命抵一命也是应当的,更何况不过是受些皮肉之苦,我等江湖中人何时对这些小打小闹看在眼里了。我若是早懂的这‘小惩大诫’的道理,也不会让事情落到这个地步。”
俞莲舟心道,那哪算的上是“皮肉之苦”、“小惩”?青书身前的血,难道不是他吐出来的不成,怕是受了内伤了。
当然了,他这却是实实在在的冤枉宋远桥了,乔衡吐血实是他自己的原因居多。宋远桥算是背了三分之二个黑锅。
俞莲舟喟叹道:“大师兄这话说的,让师弟我都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宋远桥走在他前方,过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二弟大概会不相信,之前我与青书对视时,青书不经意间露出的一个眼神,竟是恍惚让我觉得青书是想把我置于死地。”
那是一个森冷冰寒,满是锋锐气息的眼神。他从不曾在青书的身上看到过这种神色。
俞莲舟听了这话,惯来不苟言笑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个几不可察的笑意,他无奈地说:“这话简直越说越离谱了。”说着他想起了什么,眼里露出了些许感伤,他继续道:“大师兄又不是不明白,青书这孩子可是宁愿自己出事,也不愿师兄你受伤的。大师兄总不能因为他曾经走错过路,就一直疑邻偷斧下去。反正大师兄说的这话,师弟我是不相信的。”
就是知道你不相信,他才说出来与你听。宋远桥双目中闪过一丝怅怳,他说:“此事是为兄魔怔了。”
听他这样说,俞莲舟道他已经走出牛角尖了。就问起了另一件事:“师兄,我刚才听无忌说,青书他的状况不太好。你好歹对我说说青书的近况,让我心中有个底。”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此言一出,大师兄的脸色似乎肉眼可见的变得有些灰败。
宋远桥也没想着把这件事瞒着谁,然而每一次提及这件事还是感到分外艰难,他说:“青书他,如今再也无法习武了。”
……
张无忌眼睁睁地看着宋师兄从自己身边走过。
在他看不见乔衡的身影后,心中沉甸甸的像是放了一块大石。他一手捂着脸,脸上的神情都被掩盖在手掌之下。
犹记得小时候,自己无意间说出了关于义父的信息,连累了父母。而这次,他似是又做错了。他发现自己总是在无知无觉中做出一些错事,一种深深的无措从心底油然而生。
乔衡站在即将离开武当后山的岔道口处,顿住了脚步。
他在想自己接下来该去哪里,他觉得自己在武当山上就如同一个客人,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何去何从。他该回宋青书曾经的住处吗?然而宋青书去世后的这几年间,武当上的众人还为他留着他的房间吗?
他依循着脑海中的记忆,向着宋青书的房间走去。
武当的一切,都让他从心底里产生一种格格不入感。他这一路走来,都没有留意路上有没有碰上武当弟子,会不会已经被他们看到自己这一身狼狈的模样。
他站在房间门扉前定了定思绪,缓缓推开了房门。一股久未有人居住的清冷之气扑面而来,光柱从室外投射进来,半空中似有浮尘起起伏伏、飘忽不定。
他走进房间,闭紧了房门。
房间里的摆设大致还是宋青书记忆中的模样,他来到一张方桌前,方桌上布有一层浅薄稀疏的灰尘,不厚,可知这房间还是有人定期打扫的。只是这房间如果没人居住,便是打扫得再干净,还是显得缺少了几分人气。
乔衡疲惫极了,便靠着方桌坐下,一手支着额头,也不顾身上的伤势,渐渐的闭上了双眼开始小憩。
他来到武当仿佛就是为了经历这么一场闹剧,一场让他心身俱惫的闹剧。然而他经历的闹剧又何止这一场,回想过去他所有的一切,即使是他不得不承认,他过去中的一切经历也都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闹剧罢了,看似轰轰烈烈、热热闹闹,实则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
殷梨亭路过演武场时,从一些武当弟子口中听说青书今日回武当了,他开始时还以为是有人说笑,再一细问,才知他人没有说谎。他又问起青书现在在哪,这些年轻的小辈弟子们都说:“宋师兄在紫霄宫外给太师父磕了个头然后就离开了,我也不知道师兄他现在在哪里。”
他一连问了几个人,才听到有人说:“我之前好像看到宋师兄回他自己的房间了。”
殷梨亭心中觉得奇怪,大师兄带着青书回来,怎么都没跟他们师兄弟几个说一声。
他来到青书房间前,听着房间里面传来的呼吸声以及布料悉索声,心道,青书果然在里面。
他对青书的感情颇为复杂,一方面他深恨他害了七弟,但同时,当他亲眼看着青书为保护大师兄,而身中峨眉周掌门的那狠毒一掌,从而伤重“身亡”时,他又为青书难过不已。如今,即使是他自己,也分不清、辨不明心中究竟是个什么滋味了。
他在门前徘徊犹豫了一会儿,心道以青书的功夫,大概早就听到自己在门外了吧。殷梨亭拥有一颗赤子之心,他想着,既然青书都知道自己来了,那自己此时再装作没来过直接离开,不就成了掩耳盗铃了。既然想通了关节,他干脆利落地屈指敲了下门,说:“青书,六叔要进去了。”
殷梨亭是习武之人,脚步习惯性地放轻,如果屋内居住的是个习武之人,自然可以听到他的脚步声,但乔衡这个曾经的习武之人偏偏是个例外,说句实话,他现在这具身体就是连寻常人等都比不过,又如何与康泰健硕的习武之人相比呢。
殷梨亭说了这么一句话,本打算这就推门而入,但屋内之人没有立即回话,让他心中稍微起疑。过了两息,房间里传来了说话声:“六叔,实在抱歉,我现在不太方便见人。”
殷梨亭委实没想到青书会这样说,他听着这说话声也不如自己记忆里那般坚定有力。他不知道青书为什么不见自己,但自己这个做长辈的总不能直接闯进去。他只好道:“好,六叔就不进去了。”
过了一会儿,乔衡也没见有人闯进来,看来殷梨亭是离开了。
他的手中拿着一条白色的绷带,他正准备把它在背上缠好。
他背上的伤其实并不重,不过是被剑风不经意的划破了皮肤造成了些许浅浅的小伤口。他先前穿着一件质地吸水的轻薄白衣,鲜血一渗出,混着因疼痛冒出的冷汗,立即就在白衣上洇开来,这才显得骇人了些。养伤时,只要抬臂弯腰时幅度别太大,时不时扯动伤口,几天就可以结痂痊愈。
不过,虽然伤口很轻浅,但来回绑绷带的期间,每每都要扯动伤口,也着让他强忍了一番疼痛。
他独自缠绕着绷带,手法熟练,丝毫不见笨拙。地上放置着一个铜盆,盆沿上搭着一方手帕,手帕上染着斑斑红痕,那是他在擦拭混合着血迹与汗液的背部时染上的血迹。板凳上还放着一件普普通通的武当弟子服,是他从衣柜里拿出来的一件旧衣。而他那件前摆、后背都沾上血的白衣,则被他随手弃在了地面上。
他一个人打来了水,一个人洗好了伤口,一个人缠好了绷带,一举一动间最是自然不过,就仿佛他早已习惯如此。
在他重新穿好衣服束好发后,他端起铜盆准备把里面的水倒掉。
他刚一走出房间,就听到有人唤道:“青书!”
殷梨亭一直没有离开,他看着青书端着铜盆走出来,就从一旁站出来向那边走去。他刚才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有些放心不下,于是他只说不进入房间,没有说他马上就回去。
乔衡没想过殷梨亭还在这里,说:“六叔。”
殷梨亭一走过去,就极为敏感地闻到铜盆里盛着的水中带着丝丝血腥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视线的余光就无意间落到了那件置于地面的衣物上,上面染着斑斑血迹,一眼看过去甚是明显。
第66章 倚天屠龙记⒁()
青年一身略显朴旧的道袍,他迈出门槛步入庭院中,满身的清冷与阳光明媚的外界格格不入,又好似整个人都要随着时间的流逝,消融于阳光中一样。
殷梨亭刚才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有听到从房间里传出来的隐约水声、布料悉索声,他只当青书正在沐浴更衣,就在外面等了一下。其实也没等多长时间,就半刻钟左右的功夫。
当乔衡走出来时,殷梨亭首先看到的是他的侧影,他差一点没认出自己这个久未见面的师侄。对方比起自己记忆中的形象,看起来要消瘦了很多。待他看向自己时,更是发现他的脸色是如此的苍白,那是一种无论如何都无法与活力、健康之类的词汇联系起来的色调。
这一切都让殷梨亭不由得一时哑然。
随后,殷梨亭的注意力就被房间里那件染血白衣吸引了过去。
乔衡像是有点愧意,他说:“六叔莫不是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外边等着我出来?怪我思虑不周,六叔在外边站了这么久,我竟真当六叔已经离开了。”
殷梨亭刚把视线从那件白衣上移开,就听到了乔衡这话,他心道,这客套话说的未免太假了些,自己又没有刻意隐藏脚步声,更没有用什么敛息术藏匿气息,他怎会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离开。
在殷梨亭眼里,客套到这种地步未免有点近似虚伪了,他心中有些不愉,但也没有故意提起这点,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青书,你可是受伤了?”
“有劳师叔关心,不过是些皮肉小伤,与身体无碍。”乔衡边随口说了一下情况,边向另一侧走了几步,那里的地面上有一道用来防止雨天积水的排水浅槽,他把盆中的水顺着浅槽倒了出去。
殷梨亭注意着乔衡的一举一动,然后稍稍皱起了眉头。他实在无法相信乔衡说的这话,这副毫无血色的脸色,行走间步伐虽平稳有致,但在习武之人看来,仍然只能称作浮而不实,就是乡间只会打几个散拳的庄稼汉的脚步,都不会这般虚浮有失力道。这伤就是再轻又能轻到哪里去?
“六叔不妨进屋里坐,父亲要是知道我让师叔在外面站着说话,定又要生气了。”乔衡回到屋里,将地上的白衣拾起来放到一旁,“让六叔见笑了。”
殷梨亭随他走进房间,他已明白过来乔衡刚才是在屋里清理伤口,所以才不让自己进来,他问:“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之前在外面敲门时,何不把叫我进去帮忙。”
乔衡含糊地回答:“师叔多心了,真的不是什么重伤,六叔安心就是。”
殷梨亭皱了皱眉,然后伸出手,一把攥住了乔衡的手腕,他做出一副把脉的架势,说:“你莫恼,也勿怪六叔不信你,只是六叔实在是清楚你这好强死要面子的性子,这次回来我看你是更加拐孤了。你这气色,让六叔心里如何放得下。”
被殷梨亭毫无预兆的扣住了脉搏的乔衡,却在这瞬间差点怫然而怒。他眼里浮现起丝丝涟漪,最终又隐匿在一片宁寂中。他嘴上说的却是:“六叔一片好心,我怎么会因此生气。”
他维持着这副表里不一的样子,单从外表上来看,谁能想象得到,他已经将殷梨亭归于宋远桥、张无忌之流,唯恨不能敬而远之。如果是真正的宋青书,在犯下叛出门派、误杀师叔的大罪之后,还能从殷梨亭这里感受到如斯的善意,得到这般根本掩饰不住的关怀,说不定会感动的直接痛哭流涕吧,可是——他不是宋青书。
乔衡的脑海中一直都保持有一种清晰的认知,那就是无论是张无忌还是宋远桥,又或是武当上的其他什么人,对他抱有的恶意,甚至是善意,都是对于真正的宋青书而言的。他明确这一点的原因,不只是出于畏惧、忌惮着有一天自己会在这种永无宁日的转世生活中迷失自我,更是因为他心中的一点轻傲。
托他所使用的身体的福,他是如此的排斥他人因此投注到自己身上的种种恶意,这些恶意明明不是他造成的,但最终的承担之人却是自己,这让他如何心甘情愿。但当他接收到的是针对原身的“善意”而不是“恶意”呢?即使这些善意也不是自己造成的,仅仅因为这些善意会让人感觉到舒心愉快,就坦然的享受吗?
素来高傲内敛的乔衡,根本不齿于接受这种双重标准。
他或许会利用这些原身带来的恶意和善意,更会为此虚与委蛇,但绝不会视享受为理所当然,那是在把他仅剩的一点自尊心放在地上任人践踏。乔衡即便会放弃掉过去所有的坚持,也永远不会放手这种傲慢。
他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实则一直潜藏着日积月累下来的戾气。如果他现在遭遇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求来的,那不管遇到什么、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认了。但他从不曾向满天神佛祈求过长生不老,更不曾追求过这种永无止境的轮回转世,在这种强买强卖的状况下,让他心甘情愿的承担原主的一切责任,抱歉,他不认。
乔衡在这暗自压抑忍耐,殷梨亭那边却是彻彻底底的愣住了。他所探知到的经脉似有堵塞残破之相,内力更是空空如也——这让他在初时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殷梨亭反复确认了几次,猛地抬头,一惯柔和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他看向乔衡的双眼,惊怒又伤心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什么皮肉小伤?那你的内力又是怎么一回事?”
殷梨亭一说完这话,紧跟着就反应过来,青书为何一直说自己伤的不重,一副不欲别人深究的模样,自己这个师侄必然是不愿自曝其短的,而自己却在无知之下直接探得了他最不愿意暴露的事情。再联系上一开始时,青书说他不知道自己没有离开而是就在外面等着,那哪是在说客气话,而是再真切不过的大实话。
他的手指攥得乔衡都感到了少许疼痛。
乔衡并没有立即回话,房间里安静了一瞬。继而乔衡自顾自的一笑,说:“六叔误会了,我无法再凝聚内力已有一段时间,与这次受伤不是同一次。无意欺瞒六叔,只是时间一长我已经习惯了没有内力傍身的情况,就忘了开口向师叔提及此事了,而且师侄我也觉得若是特地提起此事,未免有刻意博取同情之嫌,这事说不说也就无所谓了。”
殷梨亭有些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能把这种事情用一句“无所谓了”就轻飘飘的带了过去。殷梨亭甚至听到他颇为平静的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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