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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鼓·桃娘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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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从筐里站了起来,头一晕,又跌回了筐里,虚弱地回答着:“我,我以为你们去濠州,就搭一段车,等到了濠州,有人会,会给你们银子答谢的。”
那人连拉带拽把小桃从筐里揪了出来,痛心疾首道:“你这个不知哪掉下来的疯丫头,可惜了我半筐好茶。濠州战事吃紧,周围三十里都过不去。现在我们已经到了开封府的城郊了。”顿了顿说着,“你开封府有什么人接应?快把我们那半筐茶叶赔了来。”
开封府?赵公子是开封府的,可他此时,应该在战场上吧。小桃昏昏沉沉地摇了摇头,抬眸哀求地看了那人一眼:“能不能给我口水喝,好渴。”
那人气得发昏:“我是不是还得割个龛把你供起来?你知道半筐茶叶多少钱吗?我们辛辛苦苦这一趟,也得不了这半筐茶叶的钱。”
同行的另一个商人细细打量了下小桃,是个眼尖的,猛地抬手把小桃脖子里的绳子扯了出来,果然不出所料,就想着绳子上会拴个东西,只是那桃形玉牌成色一般,不过倒也能换几个钱。他对另个商人使了个眼色,笑道:“罢了,罢了。”转而对小桃温和笑道,“既然已经跟到这里,今晚就凑合一晚吧,明天再做商量。”小桃忙感激不尽。
那两个商人同店家商量了一番,从杂物间腾出个地方,用半间房的钱让小桃住一夜。太多天的煎熬和疲累,加上身上的伤口发作烧热,小桃没有吃晚饭,就很快昏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不是很安神,却睡了好久。等小桃醒来已经是太阳高照。小桃被外间客人往来招呼的声音吵了醒来,赶忙起床简单收拾了一下,走出了房间。店家看到小桃,笑着说道:“姑娘起来了?”
小桃笑了笑,四下看看,问着店家:“那些人呢?”
“哪些?”店家一愣,随即一拍脑袋说道,“哦,你说昨晚和你一起的那几个茶商?”小桃猛地点头。
“一大早就走了,天还没亮就说急着赶路。”店家回答着。
“走了?”小桃有些发愣,怎么突然走了?不是说再做商量吗?小桃忽然觉得脖子轻轻的,下意识地摸了摸,全身都凉透了,玉牌没了。小桃呆呆地立在了那儿,最后一个能换钱的东西也没了。
小桃踉踉跄跄地晃到大街上,漫无目的地缓缓走着。不知过了多久,小桃到了一户人家的院墙外,她再也支撑不住,靠着墙角出溜了下去。小桃坐在地上,看着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从没有过的绝望袭了上来。身上没有一个铜板,周围没有一个认识的人,说着她听不明白的口音。她该怎么办?此刻,她有点相信桃花劫之说了。自己就是个倒霉蛋嘛,从小到大,什么倒霉事都能让她赶上,坏人,都让她遇到了,倒霉,都让她碰上了。
小桃绝望地看着开封府的大街,人流如织。开封府真大,真繁华,不亚于金陵城。对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府邸,门禁森严,还有兵驻守着。好像是刚办完喜事,门口的匾额都被红绸包裹得看不清写的是什么字了。四周的墙上也支出了一串又一串的红灯笼。好气派。唉,真是人生命,各不同,人家在围墙里面吃得舒爽,自己却这么狼狈。
想到吃,小桃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小桃下意识地在全身摸索着,哪怕能找到一文钱也好,好歹她能买个馒头吃。摸了半晌,只有绝望。诶?腰上硬的,圆圆的,小桃的手都有点激动地颤抖,难道是铜板?
第27章 幺娘入宫遇不淑 桃宜临危赴开封(4)()
小桃从腰带的夹层里把东西摸出,原来是它,赵公子送的那枚玉扣。太久没看了,小桃甚至都忘了自己身上还有这么个东西。小桃把玉扣放在手里掂了掂,不知道这个东西值不值钱,有心想把它当了换几个铜板买吃的,忽然心里一动,赵廷宜曾经说过,只要拿着这个,随便在开封府上找个兵,都能找到他。如今他虽然在战场,那些兵会不会看在玉扣的份上,给她顿饭吃?
豁出去了,小桃挣扎着站了起来,拿着玉扣。迎面来了几个巡逻兵,四下里查看着。小桃走了过去,把玉扣摊在手心问道:“麻烦问下,我想找赵廷宜,哦不,赵匡义。”
“少将?”那两人相视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喝道:“大胆,少将岂是谁想见就见的?”
小桃把玉扣往前伸了伸:“我认识他的。这就是他给我的。”
其中一个兵从小桃手里把玉扣拿起来,细细看了看,对另一个说着,“你认识吗?这是少将的东西吗?”
另个摇头:“我也才来不久。”说着四下看了看,忽然一抬手,冲不远处另个士兵招手道:“志高,你过来。”
那个志高应该是个老兵,听那两人说完后,轻轻扫了眼玉扣,面色变了,对着小桃双手抱拳道:“姑娘,失敬了。这是少将的物件。”说着细细打量了一番小桃,这个女子看境况不是特别好,额头是破的,有血痂有化脓,带着半张脸都有些泛青。脖子上也有挫伤,好几道血痕,一身风尘仆仆,衣服又皱又脏,不知道受了什么折腾?从哪里逃来的?
按理这么个卑贱的女子,不应该认识少将。可她手里那个玉扣,又的确是少将的贴身之物。除了兵符,这个玉扣就是少将身份的证明,还是皇上亲自赐的名贵阆中墨玉。军中人人认识。难道是她偷的?不管怎样,这事应该向少将报告了,总归是个讨巧的事儿。
志高看着小桃说道:“姑娘不妨先随我回镇守营坐坐,少将早晨去点兵,要中午才回得来。到时我去禀告少将。”
小桃一愣,手里的玉扣都险些没拿稳:“赵,赵公子在开封?”又急急补了一句:“他不是在涡口吗?”
志高恭敬地回道:“陛下御驾亲征攻打李唐,京都无人看守。少将便回来守着京师,已经半月有余了。”
小桃的心忽然蹦了一蹦,他竟然就在开封?小桃的眼眶突然红了,一时间百种滋味,都涌了上来。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竟然是他,又给了她一丝生机。
小桃随着志高到了开封城中的镇守营。由于战乱时期,皇上又不在京城。赵匡义特意派了军中的一队人马驻守在开封府的街头路边应急。小桃在营里歇了歇,吃了顿午饭。志高先行去禀告赵匡义。上午没认出玉扣的兵端了茶水给小桃,嘿嘿笑着:“姑娘,对不住啊,我新来的,真没认出来。”
小桃笑着摇了摇头:“不妨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似乎过了很久,志高还没回来。
小桃问道:“赵匡义住得离这里很远吗?”
那个士兵听小桃叫赵匡义名字叫得顺溜,料想必定是熟识得很,便也没有隐瞒:“少将上午去点兵,一般中午就会去震远军的营里,那里离这儿远,志高骑马去来回也要两个时辰。”
小桃“哦”了一声,那个士兵又说道:“如果少将巡营,中午就会回家了。对了,少将的家就在我们上午见面的那个地方。少将真是厉害,新婚还不到三日,就每天去点兵,真是做大事的人。”
小桃只觉得头轰了一声,嗓子沙哑地问着:“他,新婚?”
“是啊。”那个士兵来了兴致,“啊呀,说起少将的大婚,那真是风光了整个开封府。迎亲的车马,从头一天夜里就开始装嫁妆了,直到第二天中午也没装完。不愧是皇亲国戚。我要不是亲眼见,想象都想象不到。那金茶壶,这么大!”士兵比画着,“那玉扇屏,这么大——从东大街排到少将的府上,还绕了好几个圈。为了少将的婚事,皇后娘娘都省亲回来了呢。”
“皇后?省亲?”小桃听得云里雾里。
“你不知道啊?哦,你可能许久不见少将了。少将夫人是当今皇后的亲妹妹,符家的小姐,那可是整个大周最金贵的小姐了。皇后亲妹妹要出嫁,可不就省亲回到符家主持婚事了嘛。”那士兵说得收不住了嘴,兴致勃勃得很,“唉,要不是天下大乱,皇上御驾亲征,兴许皇上还会亲自主持,那个场面,就更不敢想了。”
“哦。”小桃淡淡地应了一声,忽然想起以前在赵匡义的大营里看到的那封家书,难怪他的婚事要皇帝同意,原来娶的是皇后的妹妹。小桃忽然有些兴趣索然。本来她对这种热闹的事最感兴趣了,原来云湾村的大户人家成亲,她都要窜过去看个热闹,长长见识。可是对于赵匡义这么大场面的婚事,她竟然没兴趣,而且是毫无兴趣。不仅如此,心里有点堵。那种感觉说不出来,酸酸的,涩涩的,堵得很难受,还有点小火苗,烧得全身都七燥八燎的。
真是奇了怪,为什么自己会这个反应。他娶他的妻,关自己什么事。娶了妻也是个好色之徒。小桃愤愤地踢了脚下的几粒石子,没想到脚力还挺大,把旁边的凳子都踹倒了。小桃想站起来去扶凳子,却头晕脑涨又跌在了原处。
那个士兵去把凳子扶起来,对小桃笑道:“姑娘也觉得开眼界吧,还有呢。按照这里的风俗,新娘子要迈三道门槛,结果那少将夫人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的宝贝披挂太多压得走不动,刚迈了第一道门槛就把脚扭了。少将也真是豪气,抱着夫人就跨过了后两道门槛。整个开封府都轰动了,都说少将爱夫人爱得紧呢。街头巷尾都传为美谈了”
小桃的脑子里轰轰作响,士兵的嘴在她眼里只剩下一开,一合,一开,一合后面的话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想起了在大营的时候,他抱着她的样子,心怎么会扯得有点难受呢?
小桃腾地站了起来,对那士兵说道:“我不等他了,我先走了。”虽然还有点晕,可她突然就觉得无论如何都待不下去了,大步向外走去。
“诶!姑娘,怎么走了呢?”士兵摸着后脑勺,不知所措。
小桃快步走出了镇守营,好像身后有什么在追似的。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很想逃开。小桃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着早晨见到的那处宅院的样子,红绸缎,红灯笼,满眼的红小桃不由又想起了云湾村戴家嫁女儿时,那漫天满眼的红,和山后飞舞的桃花,红成了一片。
不知道跑了多久,小桃渐渐地有些跑不动了。靠着一堵墙终于停下了步子。小桃这才发现自己脸上湿乎乎的都是泪。真可笑,这是怎么了?小桃抹了抹泪,看着四周狭窄的巷子,这里似乎是开封府的城郊,有些凋敝。小桃在一户人家门前的石头上坐了下来,渐渐地,情绪好了些。唉,自己是抽什么风啊,怎么好端端地跑出来?这下银子也没有,什么都没有,唯一一个兴许还值钱的玉扣也被志高拿去找赵匡义了。真是的,好女不斗气,这下惨了,再回去?不回不回,还是不回去了。
小桃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想回去,只是忽然就很怕见到赵匡义,好像见了他,就很没面子似的。尽管她也不知道这所谓的面子,是从哪里计较来的。
赵匡义中午点兵结束,照例回到了震远军的营里。身上这副铠甲够沉的,赵匡义把绛色的长袍换上。下午营里也没什么事,但他就是不想回家。宅子够大,够奢华,可总是冷冰冰的。金银器皿冷冰冰,紫檀沉香冷冰冰,连人,也是冷冰冰的。开封府,还真不如在涡口待得痛快。那里的一草一木,哪怕是后山的一处小亭子,也有生机。他也是在那里,第一次听到“双燕复双燕,双飞令人羡”他的思绪飘得又远了。
赵匡义猛地回神,叫进来帐外的一个士兵,嘱咐他去请骁骑营的左将军过来,商议开封府布兵的事,士兵领命而去。忽然帐外有人来报,说巡城的士兵有事求见。赵匡义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开封城里有什么意外发生?赵匡义忙命那人进来。
志高得令大步走进赵光义的营中,单膝跪地抱拳行了一礼,直截了当地禀告着:“少将,开封府来了一位女子,说是与您相识。她还带来了这个。”说着志高从腰里把玉扣拿出递给了赵匡义。
赵匡义接过玉扣,就像被一记木棍敲上了脑袋似的就是一闷。紧接着,心扑通狂跳起来,他一把扯过志高,揪着胸口问道:“她在哪儿?”
志高还从没见过这么激动的赵匡义,一时也有些慌张,少将这是高兴还是震怒?忙答着:“在镇守营里等着回信。”
赵匡义的眉梢眼角都扬了起来:“快走!”说着大步向外走去。志高一愣,这点眼力价他还是有的,少将这是狂喜。
门口的士兵低头禀告着:“左将军马上到了。”左将军比赵匡义的军衔还高一级,又年长赵匡义许多。平日里赵匡义极尊敬左将军。可赵匡义此刻哪里还管得了左将军,大手一挥:“让他先回去吧。”说着抬腿跨上了一匹枣红色的马,向着开封城里飞驰而去。
快马加鞭,本来一个时辰多的路程,硬是被赵匡义用了大半个时辰就赶了回来。到了镇守营,赵匡义顾不得把马拴好,大步冲了进去。可来到营里,只有空空的桌凳,和一杯剩了一半的茶。
“人呢?”赵匡义的心缓了半拍,声音也凉得彻骨。
紧跟上来的志高愣了一下,随即走到营帐外把看守的士兵找过来问着:“那位姑娘呢?”
士兵吭哧着:“她走了。”
“走了?”志高的嗓门不觉大了,“你怎么看人的?怎么让走了呢?”
“本来聊着好好的,她突然要走。她是来找少将的,又不找了,你你也没说不许她走啊我哪能拦着不让她走。”那士兵结结巴巴地解释着。
赵匡义突然发声:“你们聊什么了?”
士兵答得有些忐忑:“就很平常地聊了聊,聊到少将大婚,她就走了。”
赵匡义的心,忽然丝丝缕缕地扯疼起来。这个丫头,是生他的气了吗?他有点酸楚,却又有一点说不出的欢喜,她是在意的?这一冷一热,纠扯得他胸口闷闷地疼。
赵匡义冷声下令:“出去找,翻遍整个开封府,也要把她找回来。”说完又补了句,“不得对她无礼。”说着快步走了出去。
赵匡义带着志高出了镇守营的门口,志高问着守门的士兵有没有看到上午来的那个姑娘去哪了。军营里很少来女人,士兵倒也记得清楚,指着东南的方向禀告着。
赵匡义向着那里疾步而去,沿着路打听着。志高这才知道不善言辞的少将原来话也可以这么多,走一路,问一路,大有不放过任何一个路人的架势。可他又不知道那姑娘的衣着打扮,路上那么多姑娘来来往往,人家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好在还有志高给他补充着:“一个穿得有点破旧的姑娘,浅绿色的衣裙,额头破了,半边脸肿着”赵匡义听着志高的描述,心疼得忽然要滴出血来,她怎么了?怎么会这么狼狈?脚下的步子更加发了狠似的飞快。
一路问,一路找,终于在傍晚时分,在一条人迹罕至的巷子里,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小桃。志高指着小桃的身影说道:“少将,好像就是那个姑娘,绿衣裙。”
赵匡义大步奔到小桃的身边,是她!他蹲在地上,微颤着手把小桃扶了起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俏丽动人的女孩子,是他怀里现在的这个女子,额上的伤,血痕,身上破旧的衣服无一不像一条沉重的鞭子,狠狠抽在了他的心上。所有对她的懊恼,对她的刻意忘记,此刻都跑到了爪哇国,只剩下心口的锥疼。祁正修这个混蛋,他不是带走她了吗?带走她,为什么不好好待她?为什么?
第28章 喜相逢是非难容 怨别离好事难成(1)()
赵匡义轻轻拍着小桃的脸唤着:“桃宜,醒醒。”小桃没有反应,他的心就跟着一疼,一疼。他甚至莫名地有些害怕,她不会醒不过来吧?便又加重了手里的力度。
半晌,小桃有气无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赵匡义的脸,用力眨了眨眼睛,又咬了咬嘴唇,不是做梦啊?小桃长长喘了一口气,挣着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孔,她忽然很想哭,可又没力气哭,只是眼圈泛着红,无力地轻轻摆了摆头。
赵匡义心里一酸,把小桃打横抱了起来。脸上清冷得像凝固的冰刀。小桃微微动了一下想挣扎,却反而被他抱得更紧。这算什么?小桃心里好忸怩,可她没气力想太多,挣扎不动也只好在他怀里听之任之了。
志高忙跑出巷子,吩咐着不远处的士兵不用再找了,又赶忙命人从镇守营把马牵来。不多时,士兵很快把马牵了过来,赵匡义抱着小桃上马。小桃强挣扎着从嗓子眼里蹦出两个字:“去哪?”
“回家。”赵匡义沉沉地说了两个字,声音却很柔和。
家?是他那个挂着红灯笼红绸子的家吗?小桃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恐惧袭了过来,不觉微微颤了颤,轻轻摇了摇头。
“回我的旧宅。”赵匡义体察到小桃的不安,补了一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补这句,他也不知道自己担心的,是不是小桃的不安。不过他的话音落了之后,怀里的女子安宁了许多。
赵匡义拍了拍马背,缓缓地向着旧宅的方向走去。旧宅是他成亲前住的地方,也是他和贞婉婚后独立出来的门户。本来依着他的意思,是打算继续在旧宅住下去的,倒不是惦记着什么,只是他住习惯了。可是他二次大婚的对象,是皇后的亲妹妹,皇上钦赐了一处大院子,方才配得上符雪婵的尊贵。
旧宅离巷子倒不是很远,不一会儿便到了。赵匡义把小桃抱进院子里,直走到后院的卧房。后院还有几个守着的旧仆,看到赵匡义回来,都有点喜出望外。没想到公子还会回来,忙跟着跑前跑后地服侍着。
赵匡义把小桃抱进卧房,轻轻地放到床上,命人立即去请郎中。又吩咐下人烧些热水过来,给小桃擦拭着脸和脖子。小桃伸手去接蘸了水的巾子,喘气说着:“我自己来吧。”
赵匡义眉头紧锁,冷冷吐出两个字:“我来!”手里的动作却是十分轻柔。小桃看挣不过他,也就作罢,静静任他把脸和脖子、手、手腕都擦了擦。
小桃额上的伤口,又是血痂又是脓,赵匡义觉得自己的手都有些颤。真他妈怪了,自己打仗的时候,上次胳膊都被祁正修的流箭射中了,也一咬牙就拔了,不过就是疼得麻嗖嗖的,过一阵子就好了。也不像现在这样,倒像疼在自己身上,还是一丝一丝抽着疼,疼得坐立不安,直想骂人。
小桃“咝咝”地轻声喘着,赵匡义手下的动作就更轻了一些,不禁问着:“怎么弄的?”
叶广那晚发疯似的扯着她的头往墙上撞,小桃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全身疼得喘不上气,她闭着眼睛微微抖了抖,没有吭声。半晌说了句:“没什么,别问了。”
赵匡义却是不肯罢休,手里的动作停住,抓起了小桃的胳膊:“告诉我!”声音有一丝执着的狠戾。
小桃忽然心烦起来,告诉你有什么用?难道你能追回去打叶广一顿?索性咬着唇不说话。
赵匡义抓着小桃胳膊的手不觉加了几分力度:“嗯?谁做的?”
疼!小桃本来就全身是伤,被他一捏更痛得要命,声音也不由大了起来:“疼啊。”赵匡义一愣,顺着把小桃的袖子抡了起来,胳膊上一大块一大块的青,小桃被他看得有些懊恼,把袖子扯了下来说道:“被人拎起来摔在墙上撞的,好了吧,别问了,别问了,我不想再去想不想”那夜的疼痛,她不想回忆。只是眼圈有些潮,想起来就委屈得想哭。
撞的?是什么样的畜生,撞了她多少次才能撞成这样?一股锥心的疼,像洪水一样,从胸口猛地溢了上来,让赵匡义有些窒息。他呼吸不上,喘息不来,突然把小桃揽进了怀里,用力地几乎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他不能允许有人这么伤她,任何人,都不能。
小桃微微挣扎着:“你做什么?”
赵匡义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紧紧地抱着她,半晌,下巴抵着她的肩沉声道:“我不会再让人伤你。”
小桃怔了一下,那时的情形,那句话,突然就触得她心里潮潮的。第一次,她觉得他说的话钻进了她的心里。以前总觉得他说话阴阳怪气,不爱听也不在意。可这句话,她记得了。小桃没有再挣扎,任由他用力地抱着。
下人在门外轻轻扣了两下门,赵匡义把小桃松开,侧过了头,下人禀告着:“郎中来了。”
赵匡义抬手挥了挥,一个胡子花白的老郎中进来,行过礼之后,给小桃号脉诊断。仔细望闻问切了一番,又查看了番额头和胳膊上的伤,开了剂止血消肿的方子,又佐以去火补气,还有些外敷的药,一并交给了赵匡义。赵匡义看了看,命人照方抓药,亲自送郎中出了宅子的大门。
小桃把外敷的药擦上,吃过晚饭又把熬好的汤药喝了,静静地睡了过去。她太累了,只想不停地睡,睡,睡。
赵匡义看着熟睡的小桃,天色也已经晚了,他吩咐下人:“回去告诉夫人,今晚我有要事在军营,不回去了。”
下人是服侍赵匡义多年的,和他的情分也比常人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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