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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鼓·桃娘传-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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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义勾了勾唇,淡淡说道:“这里清静。”
李月娥扑哧笑出了声:“人家都喜欢热闹,你偏偏喜欢安静,真是个怪人。”看赵匡义没有理她,还是定定坐在那里,李月娥顺着赵匡义的目光看过去,好奇地说道:“你怎么就盯着那颗星星看啊?有什么好看的?”
赵匡义把碗里最后一口酒喝完,沉声说道:“那颗星正对着金陵的位置。”
李月娥从背后拿出个酒壶俏笑道:“知道你一碗酒不够,我特意带出来这个。”说着把酒壶里的酒又倒在了赵匡义的碗里。
“谢了。”赵匡义端着酒碗,没有动。
李月娥顺着柴垛也爬了上来,本想着赵匡义会给她搭把手,但看他一动不动,便也不好意思主动提出来,只好自己用力爬上去,拍了拍手上的土道:“你是少将赵匡义?”
赵匡义点点头。
李月娥睁大了眼睛问道:“你不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吗?”
“你怎么知道?”赵匡义出于礼貌,随口问了一句。
“因为那群人里,就你最瘦。他们都说少将很能打。”李月娥声音柔中带点脆,“打仗是不是很辛苦啊?是不是经常要埋伏在一个地方很久都不能动?你要亲自上战场吗”李月娥的问题还挺多。
赵匡义没有回答,如果是桃宜,会问些什么傻问题?赵匡义忽然觉得身边有一个不相干的人,比一个人还要寂寞。他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勾唇对李月娥说道:“我先回去了。”说完从柴垛上跳了下来,往营帐里走去。
李月娥不禁跟着他的步子,追问道:“对了,休息时不该聊战事。你刚才看的星星旁边的星对着哪里呢?”
赵匡义停住了步子,猛一回头,李月娥不防他猛地停住,脚下收不住,差点撞在了赵匡义怀里,不觉脸一红。
赵匡义唇角扬起:“李姑娘,如果你喜欢看星星,可以请教辛大人,他夜观天象的本领不是常人可比。我只认得那一颗。”说着大步走进了营帐,在自己的案几前坐下,低头喝着闷酒。
赵匡胤端着酒杯过来看着他笑道:“李姑娘还不错吧?看你们有说有笑的。要是喜欢”
赵匡义蹙眉冷声道:“不喜欢。还是省了这个心罢。”
“诶,别不好意思。”赵匡胤坐下看着弟弟说道,“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再说如果纳了李月娥,李英的势力也可以倚仗一二,皇上也高兴,必然会给你做主,符家奈何不了的。”
赵匡义猛地把手里的酒碗用力摔在桌上,看着赵匡胤眼睛有些红:“够了!大哥,如果你还顾及兄弟情分,就别再自作主张!”想要的要不了,不想要的偏偏塞给他,他受够了!符小姐,李姑娘,都够有势力,够有背景,够漂亮,够大方,可他不喜欢,他真的不喜欢。
赵匡胤愣了一下,得,刚才看他俩一前一后出去,还以为是彼此看上眼了,他还和李英眉开眼笑聊了许久的婚事,原来又是空欢喜一场。匡义是被狐狸精迷上了还是疯了?赵匡胤理解不了,拍了拍赵匡义的肩,坐到了一边,琢磨着该怎么和李英解释这事。
当晚酒兴正浓,赵匡胤也没有提。第二天一早,李英倒是先跑来找他了,见到他忙笑着拱手道:“赵大人,好事,好事!”
赵匡胤请李英坐下问道:“什么好事?”
“昨晚我们聊的小女和令弟的婚事啊。”李英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我这个女儿啊,性格有时像个男孩子。虽说是个庶出的,但全家都捧在手心里一直当掌上明珠宠着,所以心气高。在乾州媒人的腿都跑断了,她就是一个都瞧不上。这次带她来这里本来是散散心,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还把这事解决了。昨晚我回去问她觉得少将怎么样,起初我还担心,少将是有夫人的,给人做妾她不一定愿意。谁曾想她红着脸和我说,少将英武霸气,是个难得的英雄。这可不就成了吗?”
赵匡胤的心一沉,李姑娘看上了匡义,这下可麻烦了。看着李英乐得合不上嘴,他实在不好把扫兴的话说出口。
李英捻着胡须笑道:“今后我们结了姻亲,两家合一家,什么事情就更不分里外了,要荣俱荣,更是老夫的幸事。”
李英嘴上说得客气,但李英手里的兵力并不比赵匡胤兄弟少,乾州是军事要塞,老头麾下的兵都够皇帝柴荣掂量掂量的。要是真的能和李家也联上,那又是一大杯羹啊。想到兵力,赵匡胤更加犹豫。心里不禁埋怨匡义也是个不开窍的,娶个女人又不是要他的命,摆在屋里有什么为难的?非要把这么好的机会拱手相让。
赵匡胤思来想去,还是舍不得这块肥肉,便对李英笑道:“李大人客气了。这是赵家的幸事才对。只是眼下战事紧迫,一日后又要攻楚州,时间仓促,没法给李姑娘风风光光过个名分。这样,不如等战事结束,我和匡义亲自登门,拜会李大人和李姑娘可好?”赵匡胤想着先应承下来,再去做做赵匡义的工作,这么大的好事,丢了可惜。
“好!好!”李英看赵匡胤说得诚恳,眼下也确实战事紧急,便朗声说道:“那一言为定。”
李月娥一早起了床,看到一身玄色袍子的赵匡义从营帐里走了出来,正在和侍从吩咐着什么,李月娥轻手轻脚走了过去,在赵匡义背后朗声笑道:“早啊。”
赵匡义一扭头,今天李月娥又换了身浅碧色的衣裙,衬得肌肤似雪,难怪大哥说她是乾州第一美人呢。这身襦裙不错,浅碧盈盈,要是桃宜穿了,只怕更好看。赵匡义和侍从交代完,淡淡和李月娥说道:“早。”说着大步向前走去。
李月娥也快步跟着,看赵匡义不说话,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但又想跟他聊两句,便随口问着:“昨晚休息好了吗?看你喝了不少酒。”
赵匡义“嗯”了一声,又没了下文。
话这么少?李月娥绞尽脑汁,又说道:“昨晚我跳舞你也没好好看吧?”那可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可惜赵匡义竟然没怎么看就出去了。
赵匡义随口应着:“看了一点,跳得挺好。”
李月娥脸上泛起了光彩,声音里也带出了一丝骄傲:“那是自然,我是和我表姐学的,她的舞跳得才好呢,在外教坊行走,封了内人,还赐了三品的鱼袋。”看赵匡义又没了言语,只好又强找着话题,“可惜前几年战事起了,我和她也少了来往。她在金陵也不方便回来。”
赵匡义顿住了步子:“她是唐人?”
李月娥点点头:“她是庐州人,庐州后来归了唐地,中间发生了许多变故,她便进了教坊。我们也很少来往,只是偶尔通通书信。”
赵匡义正在发愁怎么打听小桃的下落,这下来了精神,再看向李月娥的眸子里也全是神采:“那能不能麻烦姑娘帮我在金陵教坊打听个人?”
“可以啊。”李月娥大包大揽下来,赵匡义让她帮的忙,她不会推辞。
“她叫叶小桃,或者桃宜,原先是何家的下人。”赵匡义答道。
“她是公子的?”李月娥看赵匡义说得挂心,不由问道。
赵匡义顿了顿,答着:“一个亲戚,失散了。”
“哦。”李月娥放下心来,盈盈笑道:“包在我身上,待会儿就给我表姐写信。”
“多谢姑娘!”赵匡义一抱拳,诚恳地对李月娥道了声谢。正好前面到了赵匡胤的大营,赵匡义走了进去。李月娥不好继续跟着,便返回了李英的营帐,但心里却是满满的欢喜,立即提笔开始写信。
第49章 正月抢春得头筹 元宵不告而别离(1)()
这年的除夕来得有些清冷,战事绵绵,金陵城里也少了往年的奢华铺张。祁正修的别院里,已经换上了崭新的桃符,院子里也为了喜庆挂起了几串灯笼。
陈述和徐锴前半夜过来陪祁正修喝酒。陈述问徐锴道:“明天初一,你做什么去?要是闲着,再叫几个人玩曲水流觞。子介这里的竹林当初建了就为了玩这个热闹的,但一直也没凑齐人。”
徐锴叹口气道:“工部侍郎夏大人明天请客,在花月坊开了两桌,还说要看看打头春的姑娘。”
祁正修的脸微微变了神色,这几个惯常风月的人都知道,花月坊每年的正月初一是大日子。为了给一年博个好彩头,也为了趁着官爷们心情最放松的时候敛银子,花月坊会在正月初一这天新推出几个姑娘,上三堂有,下三堂也有,叫“打头春”。
这些姑娘有的擅歌,有的擅舞,有的擅乐,有的擅书画,各不相同。而花月坊也不是随随便便推的,往往正月初一推的姑娘是极好的成色,走红的可能性极大。尤其上三堂,出名是最要紧的。一旦有了名气,那就真的有了“姑娘”的范儿。可以自主排期,可以做清倌人,也可以招入幕之宾。所以花月坊的姑娘在正月初一这天也是铆足了劲儿,要争个脸面出来。
而宾客也不闲着,这天也是他们斗富的机会。平日里有多少银子没人知道,这天甩在花月坊,整个金陵城都会知道。花月坊打头春这天,谁谁谁花了多少银子买了哪个姑娘的“春月”。所谓的春月,也是花月坊的招数。平日里的姑娘只能一次次地点,而正月初一的姑娘可以一次包一个月,这一个月里这个姑娘可以只接这一个客人,弹琴唱曲儿、带出去走春,要是姑娘愿意也可以入了春门,成就那种好事。
所以初一这天的打头春,宾客和姑娘们都是竭力出挑。花月坊便又出了新的法子——“抢春”。有的姑娘争的宾客多,便从低喊价,底价一般二十两银子,上不封顶,谁出的银子多,姑娘的“春月”便归了谁。
陈述“嗤”了一声:“夏大人也真行,五十多的身子骨了,还在花月坊办宴席,打算抢春啊?他消受得了吗?”
徐锴笑道:“那些人哪个肯服老,即便是没法身体力行,也少不了毛手毛脚。再说,有的是捧姑娘,有的是去斗富,什么人都有。”
祁正修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陈述眸子一转,对祁正修笑道:“子介,你还不行动?桃姑娘搞不好明天就被推出去,让人抢了,你可别后悔。”
徐锴张嘴道:“桃姑娘不是去了上三堂吗?上三堂推姑娘要本事大的,桃姑娘有什么——”话没说完,就看陈述冲他只眨眼,便住了嘴。
陈述一直想帮着撮合小桃祁正修,便故意说道:“反正我是听说,桃姑娘最近的舞技了得,都能在天上飞着跳了,上三堂的红姑竭力要捧她早点出来。子介你要是真狠得下心,就别管。到时候被那个猥琐的夏老头包一个月洗脚”
祁正修脸色有些青白,半晌才说道:“你明天不是要曲水流觞吗?我吩咐下人准备。”
陈述被噎在了那儿:“你谁和你曲水流觞?!徐锴有事,我也有事,你自己喝去吧。”
徐锴想笑又不敢笑,偷偷对陈述说道:“我赌五十两银子明天他不去。”
陈述脖子一梗:“我偏赌他会去!”
正月初一的花月坊,一大早就已经把五彩的灯笼和火红的绸缎挂出了十里街外。噼里啪啦的爆竹震得满街都是喜庆的味道,门口气派地摆出了九面花鼓,每个花鼓上是不同的花形,都用红绸包裹着。这次上三堂要推出九个新的姑娘,今天的打头春也格外隆重。
到了傍晚,笙歌夜上,进入花月坊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徐锴拿着帖子,在月上初梢的时候走了进去。夏大人的厢房在一楼靠窗,请了两桌十五六个人,都是朝廷里些微有些瓜葛的。徐锴本来是太子何之训一党的,但由于哥哥徐铉和夏大人关系甚密,所以也偶尔有些来往。
徐锴进去的时候,人已经到得差不多,酒还没上,聊得却酣,都在猜测今天推出来的会是些什么人。年前除了何家,还有陆家也犯了事,只是不知道这些家眷都在哪里充着官妓,朝廷对这些人的去向又极为保密,除了大理寺经手的官员和教坊的人,其他人很难打听到她们的去向。
阁楼上的房间里,各个姑娘都在做着准备。今年被推出的九个人里,何家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原先瑶台阁的舞姬,一个便是何之棠。何之棠的琵琶本就弹得极好,再加上这些日子的训练,更是曲调含情,乐声铮铮。红姑笃定何之棠的琵琶一放出去,必然四座皆惊。为此还特意找了几个舞姬给何之棠伴舞,在情境和气氛的烘托上再造些势头。小桃的舞技还远不到能推出去的地步,只在何之棠的伴舞中领舞做一个莲花仙子的造型。
何之棠换上茜色的衣裙,镜子里的自己,美得出尘。今天是每个姑娘都想珍惜的机会,可她不这么想。方才静静把所有的客人扫了一眼,没一个入眼的。不是大腹便便就是形容猥琐,想着那些客人何之棠心里就烦。而且还有不少在朝廷里位高权重的大人,和父亲原先熟识,自己也曾见过,如今让她去向这些叔叔伯伯曲意承欢,无疑是对她的折辱。再者,虽说这些位高权重的一般还是要体面的,但万一遇到那强横霸道的,自己怎么抵抗?还是整整一个月,风险太高。
何之棠想了想,从阁楼上向下走的时候和迎面来的侍婢迎头一撞,脚下一扑棱,顺着台阶滚了下去。眼看要撞到台阶边的栏杆,何之棠用力把右胳膊狠狠转了过去,直撞得栏杆都折了一根。周围的姑娘赶紧把她扶了上去,红姑闻讯赶了过来,看到何之棠头发乱着,额头也擦破了皮,血直往外渗,不由一拍大腿:“这可怎么办?破了相可不能出去见客人啊,触霉头,客人会骂的。”
何之棠虚弱地笑笑:“对不起,我只是想到楼下取个东西,没曾想”
红姑气得直骂:“把那个贱婢拖出去打上三十板子,走路不长眼睛的?”已经有狎司走了过来,把方才那个发呆的侍婢拖了出去。红姑急得来回走着,想了想对何之棠说道:“不行就遮块面纱出去吧,九个姑娘,缺你一个可怎么办?”
何之棠扶了扶右胳膊,一脸歉意:“我的胳膊,真的抬不起来了。”
红姑这下着了大急,赶紧把花月坊里的郎中喊了过来,抬着何之棠的胳膊看了看,一大片青肿,郎中说道:“还是先休息吧,已经伤了筋骨,要是再伤上加伤,以后胳膊就残废了。”说着拿出两贴膏药,又兑了些药粉抹了上去,给何之棠贴上。
红姑急得直叹气:“这可怎么办?这裉节儿上去找谁顶上?你也真是够不争气的。”
何之棠看红姑实在没了办法,悠悠说道:“不如这样,我的琵琶虽然不能弹了,但之前不是还有伴舞吗?让琴师继续演奏,把琵琶换成舞蹈就好。”
这倒也算个办法,但伴舞里面都是不怎么出彩的舞姬,已经在花月坊很多年了,没什么新人能推出去。红姑发愁道:“舞哪有能推的姑娘啊?”
何之棠想了想说道:“水莲不就是嘛。虽说她现在跳得不算精妙,但好在她身子软,原本她就是做莲花仙子,在莲花台上跳。待会把台子加高,她在上面跳,距离那么远,下面的人也看不出好坏来。只是觉得高台莲花,足够新鲜。”
红姑点点头:“也算个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也没别的招数了。”说罢赶紧出去让人找木棍,待会把莲花台加高。
小桃听到待会要自己出去跳舞,吓得全身一个激灵,她虽说舞技有些进益,但是离登台独舞还远着呢,忙直摇头:“我还不行,差得远呢。”
红姑对小桃不像对何之棠那么好脾气,没什么商量余地:“不去也行,待会直接找个客人,把你绑了送去压床。”
“不要!”小桃拼命摇头,“我,我去。”
徐锴在一楼的厢房里,一边和众人饮酒,一边看着外面的歌舞。已经推出五个姑娘了,青菀的歌,把当朝宰相冯延巳的“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唱得清灵婉转,被冯延巳的学生、如今的翰林张学士花了一千两银子抢春;吟萱的笙,吹得凄绵动人,本来吹笙的女子不多,吹得这么好的更少,又被户部侍郎用八百两抢春,笑道:“陛下的小楼吹彻玉笙寒,今天还真有人吹出来了。”
徐锴不禁摇头,这些人捧姑娘也不忘了拍马屁,还拍得有情有调的,一个拍宰相,一个拍陛下,也亏他们想得出来。不知道改天在朝堂上是不是又要靠这个笼络感情去。
第六个姑娘要出来了,只见场地中间架起了一座高台,那台子足有丈余高,最上面是个莲花托盘似的造型。一时宾客议论纷纷,这是要跳舞吧?只是这么高的台子,上面那个托盘那么小,什么人才能在那上面翩翩起舞?
小桃看着这个台子,身子都有些打战,看着红姑问道:“我怎么上去?”
红姑拍拍小桃的肩道:“待会灯烛会都灭了,会有人把你抬上去,你只管等灯烛亮了后跳,还和原来一样,反正那么高,大家也看不清。对了,别忘了把脚裹好。”
“已经裹好了。”没想到幺娘送自己的鞋还真派上了用场,成了自己吃饭的家伙。
小桃看着台子,只觉得喉头发紧,那么高正想着,四周的灯烛已经灭了,乐师的丝竹响起,几个大汉叠着把小桃扛到了台子上,小桃只好趁黑爬上去,摆了摆身子,做好了姿势。
待四周的灯烛重新亮了后,小桃悠悠地从台子上单脚站起来后独立着,好似一株莲花从拔茎而出,四周的掌声稀稀拉拉响了些,这不算什么稀奇的。
乐声渐入意境,小桃跟着在莲花盘上起舞。宛如荷花静静绽放,摇曳着身姿,出淤泥而不染,亭亭净植。小桃舞得很慢,由于舞技有限,没有什么高难的动作,唯一的特点就是裹了的脚很小,可偏偏台子很高,脚小也看不清楚。看的人渐渐也没了兴趣。
只有二楼西侧的一间厢房里,一身檀色袍子的一个人盯着小桃的脚看了很久,笑道:“这舞,有点意思。”看向对面的人重瞳有神,“和窅娘很像,是不是?”
对面缃色袍子的人脸色变了一下,嬉笑道:“窅娘是六哥最熟悉的,六哥说像,自然就像。”
门外几个黑衣的侍卫守着正严。
乐声越来越急促,小桃在托盘上旋转着,随乐声越转越快,盘子好小,台子太高,看着下面的人群,小桃眩晕得很,脚下一个不稳,向边缘滑了过去。
宾客里“啊”地响起了一声声惊呼,刚才扛着小桃上去的壮汉赶紧聚到了下面,准备接着掉下来的小桃。
小桃的一条腿已经滑出了盘子,整个人的重心也拽到了盘子下面,小桃情急之下用手拼力掰着盘子,一点点,一点点地又挪了上来,动作、形象已经完全没了。
徐锴没有认出小桃,看着那盘上的女子几乎要掉下来却又爬回去的样子,也不由笑得出了声。旁边的宾客摇头哂笑道:“花月坊现在也是糊弄人,这种货色也敢推出来。”
红姑的脸铁青得发乌,她已经想不出怎么收拾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才能发泄她的愤怒。她从没有这么丢脸过。
小桃表演完毕,花月坊的下人照样走到那九面花鼓前,揭开了第六架鼓,还是画着何之棠樱花的花鼓,但特意大声道:“第六个姑娘,水莲,起价,二十两银子。”说完敲了一声鼓,这已经是最低价了。
宾客里一阵哄笑,有人大声笑道:“二十两银子看一个月的爬盘子吗?”
小桃的脸涨得通红,站在盘子上不知所措。
一个男子站了起来:“三十两吧。”
男子身边的人笑道:“三十两没处花了啊?”
男子朗声笑道:“你们没看到她的脚很小吗?这么小,又软又嫩,搂在怀里,捂着心口热。”说完周围一阵笑声。
徐锴瞅了眼那男子,长相猥琐不堪,这是哪个衙门的?
二楼厢房檀色袍子的人吩咐下人道:“叫价一百两,把这个姑娘的春月买了。”
缃色袍子的男子嗤笑道:“六哥府上随便拎一个舞姬不比她跳得好?干吗花钱买她?”
檀色袍子的男人浅浅笑了:“取乐易,民生难。她不容易。再说,她的脚和窅娘很像。”
听到窅娘二字,缃色袍子的男子又没了声响,转头看向了楼下。
过了半晌,也再没人出价,方才的下人只好说道:“水莲,三十两,刑部许大人得——”
话音没落,这边檀色袍子男子的下人正要开口,二楼西侧厢房里出了一个淡淡的声音:“三千两。”
宾客里骚动起来,三千两,谁这么大方?花银子买这样一个舞姬的春?一个侍婢跑过来对着击鼓的下人耳语了几句,下人再击鼓:“水莲,三千两,防御史祁大人得。”
祁大人?他来了?徐锴赶忙从一楼的厢房出来,这才认出来台子上的原来是小桃。徐锴顾不得再看小桃,忙向二楼走去。小桃也急忙从莲花台上连滚带爬地下来,完全不管宾客席上的嬉笑声,朝着二楼声音传出来的地方跑了过去,小桃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来了!
小桃跑到二楼的厢房,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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