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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鼓·桃娘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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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廷宜勾唇冷笑:“你想怎样?”
祁正修温温地笑了,声音里却有丝阴阴的味道:“把你留下。”说着一抬手,四周的士兵弓弩搭好,准备发箭。
小桃吓傻在了那里,此刻眼看着箭在弦上,才明白祁公子是要赵廷宜的命,前面是弓箭手,后面是奔腾不见底的大河。都是死路一条。小桃顾不得许多,大声喊着:“祁公子,他是赵公子,你们认识的啊!”她想不明白,明明他们还一同相伴搭船,怎么一转眼就要命呢?
祁正修扫了一眼小桃,伸出了手,语调很平:“小桃,你过来。”
小桃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她过去,祁公子就会下令放箭了。她脑子里一片乱,虽然她什么都不懂,但让她眼睁睁看着赵公子被射死,她做不到。就算是陌生人,她也会于心不忍,更何况他是赵廷宜,是带她骑马,教她打水漂的赵廷宜,不是陌生人啊。小桃攥紧了拳头,咬着嘴唇没有动。
祁正修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严厉:“小桃,过来!”这样的祁公子,太陌生了。小桃咬着唇还是没动。赵廷宜看了一眼没有任何犹豫立在原地固执的小桃,心里不由一股热浪涌了上来,终究,她还是那个让他放不下的傻姑娘。
祁正修没有再说话,他缓缓抬起了手,手下的士兵将弓弦都绷紧了,只等祁正修一声令下,便发箭。四周的风声更大了,吹得河水声,芦苇声,都哗哗作响,也衬得四周的铠甲弓弩更加肃杀。小桃不敢置信地看着冰寒冷酷的祁正修,他已经完全不在乎她在不在那里,准备下令射杀了。她甚至来不及想自己的安危,只是呆在了那里。
祁正修细长的眉眼眯起,一脸的阴冷,突然唇角勾了勾,正要开口下令,赵廷宜一个旋身腾起,飞快地将小桃拽起用力扔到了西侧的芦苇荡里,转身跳进了河里。
祁正修凌厉的一声令下:“放!”弓箭手齐动,数不清的箭离弦,用力地追着赵廷宜飞进了河里,有两支已经在赵廷宜进水之前扎在了他的背上,小桃捂住了嘴,凄厉地喊着:“不要——”
可弓箭无眼,更何况祁正修挑的这三百精兵都是训练有素的弓箭手,手上的力气大得很。河上很快漂起一层血,打着旋涡散开,但赵廷宜却没有浮上来。
祁正修冷静地吩咐着一百弓箭手在原地下河去找,一百精兵顺着河的上游去找,自己带了另外一百弓箭手到下游去堵截。
马蹄声渐渐远去,小桃被赵廷宜摔得全身散了架,瘫在了原地,哆嗦着身子,再也起不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桃才颤颤地站了起来,河水依旧在奔腾,赵公子的血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刚才的弓箭兵弩、生死之间仿佛已过去很久。弓箭手们下到河里也没有找到赵廷宜。有几个人商量着,估计是顺水漂到了下游,方才那么多箭,活着的份儿也不大了。又仔细搜寻了半晌,最后集结了队伍,顺着河的下游进行而去,去找祁正修禀报。
小桃看看人已走远,一头扎进了河里。她是熟悉水性的,她不甘心,她拼尽力气也要找到赵公子。秋天的河水很凉,她全身有些哆嗦,却还在咬着牙一点一点地找着,连河边的芦苇丛也没有放过。最终却是一无所获。直到小桃的牙齿都开始打架,腿有些抽筋,才赶快游上了案,风吹着湿漉漉的身体,好像能吹进骨头里。小桃无力地瘫坐在了河边,双手紧紧抱着膝盖,似乎这样才能暖和一点,以至于身体没那么凉,心没那么凉。
天已经黑了,小桃的脑子一片空白。事情太突然,情形太复杂。她想不通。但她知道,怪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多嘴告诉了祁公子赵公子在这里,赵公子就不会死。如果这世上有卖后悔药的,她一定倾其所有也会买一服吃了。
不知过了多久,小桃才缓过神来,觉得胸口有什么硌着,伸手从胸口的衣襟里摸出了赵公子送她的玉扣,她怕弄丢,就放在衣服前襟的夹层里。小桃看着那枚青黑色的玉扣,赵公子曾经说过,拿着这个玉扣,随便在开封府找个兵,就能找到他。可是此刻,她拿着玉扣,他在哪儿啊?
“赵廷宜,你出来,你出来啊!”小桃把头埋进了膝盖里,哭出了声。风依旧很大,吹着芦苇的声音,仿似呜咽的悲鸣。
哭了许久,忽然背后又传来马蹄疾驰的声音,小桃赶紧站了起来,抹了抹眼泪,祁公子带着弓箭手返回了这里,同行的还有一身赤赭色袍子的太子。祁公子下了马,亲自又督着弓箭手在附近的芦苇丛里细细地搜寻。
太子眉头微蹙道:“按理该没活路了。这么急的水,又中了那么多箭。找不到尸首就算了。”
祁公子稳声道:“水里是很难找。不过还是细细搜寻一遍,也好放心。”
太子点点头,勾唇冷笑:“如此警告一下周人,也算大快人心。周人狡诈,濠州的水军布阵,必须谨防。”
说着抬起头来,看到了立在芦苇丛一旁全身水淋淋、瑟瑟发抖的小桃。不觉挑眉朗声道:“子介,难怪你那天说这丫头有大用处,你怎么知道跟着这个丫头,就一定能抓着赵匡义?”
小桃愣了一下,子介,赵匡义都是谁?随即反应过来,子介应该是祁公子,赵匡义就是赵公子。
祁正修顿了一下,神色有些复杂,还是回禀了太子:“他和小桃有些渊源。”说完看了眼小桃,脸上的表情恢复了云淡风轻,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递给小桃,温声道:“天气冷。”
同样的动作,几天前,小桃觉得这件披风暖如三春,可此刻,只觉得寒气逼人,方才祁公子下令射杀赵公子的时候,几乎要她一起陪葬,现在却又关心她冷不冷?是不是太可笑了?
小桃的心疼得厉害,她咬唇直直地看了眼祁正修,笑得有些凄凉:“不必了。”说着转身飞快地跑开。河水声,风声,祁正修那分不清真假的声音,她都只想抛到脑后,统统甩开。
第14章 情切切身解奇毒 误重重心生嫌隙(1)()
直到跑回别院,小桃才发现自己满眼是泪。芸娘正立在廊子前和若素念叨着:“这个小桃,就不能放出去,一放出去就找不回来”正说着,看着一身湿透,满眼是泪的小桃冲了进来,脚上的鞋子都不知什么时候甩了一只,只剩一只磨烂的鞋,和一只渗着血的脚。
芸娘吓坏了,几步跑到小桃跟前扶住了她的肩:“怎么这个样子回来了?出什么事了?”
小桃说不出话,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何之棠听到动静从正房里走了出来,看着小桃的样子,赶紧吩咐芸娘把小桃扶进她的房间,又吩咐若素去准备热热的巾子和定惊茶。何之棠没有像芸娘那样急急地问她,待若素帮小桃换上干净的衣服,用热巾子擦了脸,看小桃的神色缓了些,嘱咐其他人都出去,才问道:“出了什么事?”
小桃缩进了被子里,却还觉得全身发冷直哆嗦,何之棠握住了她的手,她才觉得有丝热气。她不知怎么说,只有眼泪不停地流着。过了好久,才断断续续地简单说了她约赵公子在河边,却被祁公子下令射杀的事。
何之棠听了后有些沉默,半晌才抚着小桃的肩膀说道:“这些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你不必难过。”
小桃看着何之棠,眼泪依旧止不住,她做不到像大小姐那么气定神闲,她很难过。小桃的脑子一片糨糊,喃喃发抖道:“为什么祁公子要跟着我,为什么”
何之棠把颤抖的小桃揽进了怀里,直到她没那么抖了,才温声说道:“也许,从你告诉祁公子,他叫赵廷宜开始。”
小桃愣住了,他叫赵廷宜怎么了?何之棠看小桃不解,继续说道:“读书人除了姓和名,还会有字。比如我大哥,姓何名谨,字之训。祁公子,正修是名,子介是字。你认识的那位赵公子,匡义是名,廷宜是字。他直接告诉了你他的表字,自然是与你亲近。以祁公子的思谋,一定早想到了这一层。”
小桃微微有些明白了,咬着唇直咬出血来:“都怪我”都怪自己多嘴,没心没肺,如果早听赵公子的话不去乱说,就不会害死他。
何之棠把床边案几上的定惊茶拿给小桃:“什么都别想了。先睡觉。我叫若素今晚陪你睡。”说着拍了拍小桃的背,起身出去。
那晚,小桃一夜未眠。一闭上眼,就是赵公子满身是血的样子。从她第一次见赵公子的情形,此刻竟然全都浮现了上来。云湾村的冷嘲热讽,义庄的意外相逢,树林里他的出手相救,一起骑马飞驰,一起打水漂,虽然他总是板着脸,但他对她,从来都没有坏心思。可她都做了什么?她害死了他啊!小桃把被子蒙上了头。她想不通的事情太多太多。她不明白祁公子为什么要杀赵公子,祁公子又是从什么时候跟着她去算计赵公子。但是她总算明白了一件事,祁公子对她的一切好,都是为了引出赵公子。她只是个棋子。原来,她和祁公子果然从来都不在一个世界。
秋意渐渐浓了,濠州城外的树叶也深红浅黄,零落起来。小桃变得安静了些,经常会盯着远处发呆,想些乱七八糟的事。祁正修来别院的次数略微多了些,和何之棠也更加熟络。有时是和何公子把酒言谈,有时是和大小姐下棋闲聊。祁公子来的时候,大小姐总是很开心,眉眼弯弯像一泓澄澈的泉,有时也会抱着琵琶弹些韵味悠悠的小调。祁公子应该会满眼盈笑吧?
小桃猜应该会,却不敢看。虽然心里有点酸酸的、疼疼的。祁公子来别院,小桃不像从前似的喜欢蹭过去,如今只会躲在远处,望望祁公子的背影。端茶递水这些活儿,都让若素统一代劳了。甚至有次何之棠亲自吩咐小桃给祁公子送秋茶,小桃都低着头拒绝了:“还是让若素去吧。小桃笨拙,怕冲撞了祁公子。”
何之棠微笑深看着小桃道:“较劲了?”小桃抿唇不语,的确很多事,和从前不一样了。何之棠拍了拍小桃的手,温声说着:“不要再过不去了。如果是因为赵公子,的确不必要的。”
“为什么?”小桃忍不住抬眸问道。虽然她心里的坎,不完全是因为赵公子。但也有一部分,毕竟是人命啊。
何之棠的手指很纤细,像水葱般,在茶盏上旋了旋说道:“小桃,我们是唐人,而你认识的赵公子,是周人。如果祁公子不除掉他,总有一天,他会除掉我们,而且绝不会比祁公子手软。”何之棠的眸子里有一种小桃看不懂的深邃。那一刻,小桃觉得大小姐的动作、神情都像极了祁公子。
小桃那天终于明白了,天下不是只有一个大唐。北方还有汉,周,东南有吴越,西南有蜀等等。而赵公子,是周朝的人。小桃似乎明白了,却更加沉默了。果然,大小姐和祁公子才是一个世界的人。从前是,现在更是。大小姐能懂祁公子在做什么,要做什么,而她,永远不懂。
小桃学字更勤奋了。时常夜里还会在油灯烛火下翻着书认字。以前学字,她只是单纯地想走近祁公子的世界,可如今她学字,只是不想像个傻子般活着。
看她认真,何之棠打趣道:“难不成你也想考个功名?”
小桃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她哪会考什么功名。她只要能识得几个字,懂些道理,就已经活得比从前明白了。否则她连天下有几个国家,姓名和字都分不清。想到名字,小桃好奇问道:“小姐,男人有字,那女人有字吗?”
何之棠笑着摇头:“以前是有的。现在取字的女子不多了。”转而看着小桃,顿了下说道,“不过,你倒是可以改改名字,小桃——太随意了些。”
小桃的脸有点红,自己的名字是娘随口叫的,只因为生她的时候,本来是秋天落叶的季节,却突然有棵桃树返了青冒出几枝新叶子,娘觉得有趣,便给她起了小桃的名字。如果按照祁公子和大小姐这样的读书人看来,也许都不算个名字。小桃抬眸看着大小姐,神情恳切:“小姐帮我取个正儿八经的名字吧。”
何之棠凝神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夭?美是美,却有些刁钻,不如桃宜,端庄稳重些。你喜欢哪个?”
小桃愣了一下,桃宜?是赵廷宜的宜吗?却终究没好意思问大小姐,微微屈膝道:“桃宜谢小姐赐名。”
何之棠忍不住用帕子掩口笑道:“礼数是学到家了。但被你学出来,倒看着奇奇怪怪的。”
小桃就这样成了桃宜。何之棠嘱咐了下人,所以芸娘、若素她们也都对她改了称呼。大小姐说的什么“宜室宜家”的话,她记下了,也特意学着怎么写了。虽然她体会不到这名字的精妙,但总归比小桃要文绉绉些。何况听到“宜”字,她心里还会酸酸的。
有时大小姐身边事情不多,小桃会抽空去河边走走。她很盼望着哪天,那个总喜欢穿深色袍子的赵廷宜会突然黑着脸站在她面前,冷冷地和她说上两句话。她保证不再惹毛他,保证不和他顶嘴,保证不话唠。可迎接她的,每次只有奔腾的河水声和芦苇丛的哗哗声。她知道,自己的希望只怕渺茫了。
有一次在河边发呆,却遇到了也来河边的祁正修,两个人相对而立,竟然许久,谁都没有说话。小桃发现自己的心还是会突突跳,却能抑制住抬眸看祁公子的冲动,只是低着头,双手叠放在前,恭敬地站着。
半晌,祁正修先温温地开了口:“还在生我的气?”
他的声音温和带点亲近,小桃几乎控制不住地心动了一动,但哗哗的河水声,芦苇声,提醒着她曾经发生的一切。小桃收敛了刚涌上的情愫,正色答着:“桃宜不敢。”
“桃宜?改名了?”祁正修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心里像被什么堵上了。桃宜?赵廷宜?这算什么?
小桃点点头:“不算改,只是起了个正经名字。”
祁正修突然觉得有点恼火,对,就是恼火。这种情绪在他身上是很罕见的。他素来是温雅的,不形于色的。挚友陈述每每嘲笑他就是个“伪君子”。他很享受伪君子这个称呼,古往今来,有几个是真君子?要达到目的,终归要用些手段。君子也要有手段的。他的温和从容,只是因为寻常的事在他看来,实在不值得计较,倒不是刻意伪善。陈述的玩笑,他也一笑而过。
可如今,小桃的新名字,这个在他看来实在小得不值一提的事,竟然让他恼火了。那个踮着脚为他撑伞的女孩子,名字改成了别人的字!祁正修袖中的手微微攥了攥,面上却淡淡笑了:“很好。”他此刻才觉得陈述真了解他,他妈的,他就是个伪君子。
小桃顿了顿,从袖中把祁正修送她的白玉桃花挂链取了出来。自从她明白了祁正修对她的用意,她就把那个链子摘了下来。她的确很喜欢这个挂链,因为它很美,因为它是祁公子送的。小桃问过自己好多次,祁公子送她挂链的时候,会不会有一点点真心?可是想到河边祁公子下令放箭一刹那的冰冷,她不觉自嘲地笑了。小桃把挂链递给了祁正修:“公子,还给你。”
祁正修的恼火,腾地从胸口窜到了全身,他自己都觉得要爆发,却还是最终化成了微微的凉意:“不喜欢?”
小桃抿唇摇摇头,抬眸静静地看着祁公子:“桃宜卑下,不敢消受。”
祁正修定定地看着小桃,心里却不平静。才几天,小桃像变了一个人。少了唐突,少了害羞,不再畏首畏尾,不再慌慌张张,变得有条不紊,变得镇定大方。这种变化,却令他有些失落。
风吹着小桃的衣袂,飘飘袅袅,及笄后的小桃,头发绾起,脱了几许稚气,多了些风韵。祁正修的心,第一次有种微疼。还君明珠的滋味,原来不好受。他伸手接过玉桃挂链,却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表情,只是喉咙发紧,说不出一句适宜的话。
小桃后退了一步,微微屈膝行礼道:“桃宜先回去了。公子万安。”说着没有再看祁正修,转身不疾不徐地离开。
祁正修看着她的背影,胸中好像被上百斤棉花塞住般憋闷,手里不觉用力,玉桃碎裂。手指疼痛得发木。祁正修勾唇笑了笑,自己是怎么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侍婢,至于么?转身也向着营帐走去。
深夜,月明星稀,乌鹊绕着树在叽叽呱呱地叫着。太子的营帐门口,守卫森严。营帐里灯烛高悬,太子,祁正修,何之训,并其余的几名大将,商议着事情。
太子指着地图上濠州西侧的位置道:“这里已经布好五十艘战船的桩位,明天夜里,就可以秘密将淮河的战船,引流到这里。”
何之训有些迟疑:“太子,赵匡义现在生死不明,我们从西反攻,未必稳妥。”濠州西处几十里地,便是涡口,已经被周朝的军队占领了。长期驻守涡口的将领,正是赵匡义。而涡口又是太子一心想反攻周朝的突破口,所以赵匡义早成了太子的眼中钉。
太子手一挥,朗声道:“不死也重伤,守不了城。赵匡胤在寿州,远水救不了近火。周朝的其他人根本不在话下。此时不拿下涡口,更待何时?子介,你说!”
祁正修反复看了看地图,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涡口,濠州,淮河,泗州,围成了一个不太稳定的方形,涡口是可以突破,但是北面的淮河——
太子看祁正修半晌不吱声,有些急躁:“子介,是你当初出的妙计,以勘察风水为名,来濠州查看水军的布防,从涡口反击的,如今赵匡义除了,你怎么倒犹豫了?”
祁正修微微蹙眉:“赵匡义之前一直探查濠州水军的布防,虽然我们故布疑阵,领他绕了几个圈子,但他恐怕已经知道了一些情况。如今他虽然生死不明,难保不会有属下把消息带回去。涡口反击固然重要,但是——”祁正修点了点淮河的位置,“最近有守卫的士兵禀告,这里有异动,布防还是弱了些。”
太子不耐烦地拍案:“那怎么办?这也担心,那也害怕,还怎么收复失地?我大唐就眼睁睁看着周人不停地蚕食?连一点血性都没有?!”
祁正修手背上的青筋跳了跳,转而看着太子沉声说道:“明天我亲自去巡查淮河的守备,等我回来再决定怎么攻涡口。”
何之训也有些不解:“为什么担心淮河?周人是不擅长渡河作战的。”
祁正修唇角勾了勾,指着地图说道:“现在是深秋,马上就入冬了。淮河入冬后水位会下降,往年皇上都会下令在入冬以后,增派士兵驻守淮河把浅。周人不擅水性,要是春夏之时,我根本不担心他们会从淮河强攻。但是此刻,只怕把浅之时,就是周人入侵的绝佳时机。”
太子皱皱眉,用力一拍桌子,豪爽地说道:“好,那你就先去巡查。如果有异常,先派兵增守淮河。如果没异常,依原计划攻涡口。”
计划已定,太子挥手吩咐各位将领退下,留下了祁正修。二人对着灯烛,都有些默默。半晌,太子闷声道:“子介,我们在这里已经一个多月,近两个月了。父皇为什么还不肯增兵?难道是不信我?”
反攻涡口,如果仅靠这次带来的几千精兵,是绝不够的。要么皇上增派兵马,要么得有驻守这一带军队的兵权,即调兵遣将的鱼符。这次出行濠州,太子给皇上的理由是水军布防。到了濠州后,才又给皇上追了一封书信,说出准备从涡口反攻的计划。
太子本以为这招先斩后奏是绝无风险的。虽然皇上不愿意主动出兵,但如果太子已经先行一步,那皇上也会勉为其难地同意。当年守润州就是如此。皇上紧急召回太子李弘冀,但李弘冀却誓与将士同生死,皇上没办法,只好增派兵力,最终润州得以保全,皇上也大加赞赏。但这次,皇上却迟迟没有动静。
祁正修看着烛火,思忖许久说道:“从冀,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周朝的力量并没有如今这么强大。陛下如今恐怕不敢轻易动兵,以免扩大战事。”
太子眉头紧锁,嗓门大了起来:“难道就这么撤走?什么也不做?我不甘心。”
祁正修唇际轻轻勾起:“还有一支军队可以试着调遣。”
第15章 情切切身解奇毒 误重重心生嫌隙(2)()
“谁?”太子一愣,看了看祁正修的神色,有些恍然,“你是指何士忠手里的忠勇军?”随即摇摇头,“那老狐狸狡猾得很,何之训是他的亲儿子,都要不到忠勇军的鱼符。他最会揣摩皇上的心意,皇上不肯增兵,他怎么会舍得把忠勇军交出来?”
祁正修从袖中拿出一块丝帕放到桌上,淡淡笑道:“你把这个,和之训的玉佩一同寄给他,看他舍不舍得交出鱼符。”
太子顿了一下,随即拍着祁正修的肩膀哈哈大笑:“老七啊老七,陈述说你是伪君子我还替你争辩。你的手段,比我都狠。没你算计不了的人。连自己的女人也不放过。”说着吩咐守值的士兵进来交代了一番。
而此时别院里,何家的大小姐正在烛火下细细绣着一对燕子,已经快完工了。芸娘在一旁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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