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星空-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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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爸爸冷着脸走到颜容面前给了她一巴掌，“让你出去不学好。”

　　　　颜妈妈吓了一跳，但还是没有去解释的意思，她事不关己的说：“我去看颜易。”

　　　　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灼烧过，心里的痛开始蔓延。

　　　　颜容动了动嘴角，是钻心的疼，她抬起头不甘示弱地看着颜爸爸。

　　　　颜爸爸冷哼了一声，“怎么，你还要造反？”

　　　　颜容低下头，亮晶晶的泪珠在她是眼睛里滚动，然后，大大的、圆圆的、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下来，滴在发麻的嘴角上、衣服上。

　　　　她用袖子抹了一下眼睛，抬起红肿的眼睛看了一眼颜爸爸，转身离开主卧去次卧。

　　　　颜妈妈知道她进来了，假装没看到依旧事不关己的逗着颜易，“颜易真乖，不像某些人没大没小。”

　　　　颜容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她咽了一下喉咙，俯身收拾把书包背到身上，拉上行李箱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颜妈妈撇撇嘴，她才不怕呢。

　　　　没有一个人象征性的拦着她，毕竟现在是9点多了，外面一片漆黑。

　　　　颜容走到一个广场上静静地坐着，她吸吸鼻子，拿出手机翻出许玮泽的号码，刚止住的眼泪又不自觉的流下来打湿整个屏幕。

　　　　颜容用袖子擦了擦手机屏幕，按灭手机装进口袋里，捂着双眼咽呜出声。

　　　　明明就是一样的孩子，为什么区别这么大？

　　　　这么不甘心，为什么不在她一生下来时就把她掐死？

　　　　为什么让她过得这么难？

　　　　为什么这么差劲还要生孩子？

　　　　哭累了也哭够了，颜容用手擦去脸上未干的泪痕，拉起行李箱往小区外面走。

　　　　风冷冷的吹着，透骨的冷，依稀的几盏路灯发出微黄的光，照得只有一两米远。

　　　　月色很好，冷静明亮，周围没有云，偌大个世界好像只有她和它，她走它也走，她停它也停。

　　　　行李箱的轮子不断摩擦地面，在这迷茫的夜里留下一串孤寂的响声。

　　　　还好小区外面就有宾馆，颜容拿着身份证登记入住，她不敢打电话给许玮泽，怕一张口就露馅了，她要做的是他的左膀右臂，而不是累赘。

　　　　颜容看着镜子里有着清晰的五指印的红肿的脸不断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没事的。

　　　　这个家她不会再回去。

　　　　没拿到说好的生活费，还被打了一巴掌，没人比她更可悲。

　　　　脸肿得厉害，颜容害怕明天许玮泽会发现端倪，她下楼问前台有没有冰块，前台盯着手机摇摇头。

　　　　颜容只得去外面找没有融化的积雪，可是已经有好几天没下雪了，不管是树丛还是墙角都没有冰块，她又跑进超市，买了一包汤圆回来敷脸。

　　　　颜容打开电视坐到床上，拿着冰块敷脸，很凉很疼，她咬着牙硬敷上去，实在太凉了，她拿开一会又继续敷。

　　　　第二天一早颜容就起床退了房，她的脸还是有点肿，但是比昨天晚上好多了。

　　　　清晨，整个世界都是清清亮亮的，阳光透过淡淡的清新的雾气，温柔地喷洒在尘世万物上。

　　　　露珠，沿着蒲公英和三叶草的梦境滚落，溅起一片片透明的阳光，在一种金黄般的喧哗声中，孵出一个不再潮湿的黎明。

　　　　颜容揉揉脸，翘着嘴唇往前走，轮子滑过干净的地面，留下一串鼓励的号角。

　　　　回到宿舍之后，她把行李箱往宿舍一放就开始把宿舍四个人的被套拆下来，然后抱到楼顶上去晒，一个人占一条绳子。

　　　　今天是个好天气，肯定很多人晒被子，她跑了六趟终于把室友们的被子一件不留的晒出去了，没人比她更快。

　　　　接下来就是洗被单被套，颜容从卫生间拿出大水桶，把自己的和每个人被子上的编号记到本子上就一起拎到公共水房放到洗衣机里面洗，洗一次衣服要三元，脱水一次要一元，冬天脱一次水不够干，必须要脱两次才行，还是在一起洗比较划算。

　　　　洗衣服的空档，颜容回去打扫宿舍，把角角落落都扫好拖干净，再拿抹布擦桌子和床架。

　　　　等衣服洗好了，颜容把它们又拎到楼顶上晾起来。

　　　　此时太阳大升，楼顶上已经多了不少被子了，颜容拎着桶满意的下楼。

　　　　许玮泽说他中午过来，她现在还有点时间，先去学校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她可以做的工作。

今夜没有月亮四十一（）　
颜容一连问了好几个招工的店铺都有固定的工作时间。

　　　　像她这样学会计的本来课业就重，她又学得有些吃力，根本抽不出时间做这样的工作，而且许玮泽知道肯定又会给她钱用，她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颜容垂头丧气的坐在长椅上，失神地看着地面。

　　　　“嗨，干嘛呢？”夏露露看到颜容悄眯眯的走到她身边拍她的肩膀。

　　　　颜容吓了一跳，她看到是夏露露，募的松了一口气笑了，“来了啊？”

　　　　夏露露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睁大眼睛看颜容的脸，“你脸怎么了？”

　　　　“哦，我爸打的。”颜容笑了一下，轻描淡写的说。

　　　　夏露露一屁股坐到颜容身边抓着她的脸轻轻地吹了吹，“都肿了，是不是很疼啊？”

　　　　颜容笑着摇摇头，昨晚才严重呢。

　　　　夏露露愤愤不平的问：“下手这么重，叔叔到底是为什么打你啊？”

　　　　“之前说好的我回去帮忙照顾一个月弟弟就给我这个学期的生活费，昨晚我去要钱，他们不给。”

　　　　夏露露不可思议的看着颜容，她需要好好消化一下这件事，她张大嘴巴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给钱还把你打了一顿？”

　　　　颜容牵强的笑了一下，“也算是吧，我一开始跟我妈要，她不给，我一时冲动就自己去找，我妈跟我爸说我偷钱，我爸就把我打了。”

　　　　“没事的，容容。”夏露露张开手臂心疼的抱了抱颜容，“我们会帮助你的，这学期大不了和我们三个一起拼饭吃，反正我们也吃不完。”

　　　　颜容捏紧手里的传单，“嗯，谢谢。我先看能不能找到适合工作，如果不行就要靠你们接济我一下，等我放暑假打工还你们。”

　　　　夏露露勾住颜容的胳膊，“你要找工作啊？我们专业要学得太多，私下还要练习，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别担心啊，回去商量一下再说。许玮泽知道吗？”

　　　　颜容叹气，“我不打算和他说，不然又要靠着他生活。”

　　　　夏露露鼓励颜容，“我们老幺真厉害，没事，等莉莉她们来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办，就这一学期，肯定会过去的。”

　　　　“好，谢谢。”

　　　　“我们先去药店把你的脸处理一下。”

　　　　“我昨晚已经拿冰块敷了。”

　　　　颜容不好意思和夏露露说其实她用的是汤圆。

　　　　“去药店人家总归有经验，看看有没有化淤的药。”

　　　　“哦。”

　　　　药店里的工作人员给颜容的脸先消了毒，过了一会又给她喷上化淤的药。

　　　　钱是夏露露付的，颜容说自己有钱，夏露露非要付，颜容不习惯与人拉扯便感谢着同意了。

　　　　夏露露回到宿舍看了看自己的床铺又扶了扶眼镜看她们三个人的床，她惊慌失措的喊：“容容，我们宿舍被偷了，被子都没了，你来的时候注意了吗？”

　　　　颜容正在上厕所，她打开厕所门解释，“哦，不是，我都抱到楼顶去晒了。”

　　　　“都抱到楼顶去了？”

　　　　颜容洗了手关上厕所门一脸认真的说：“嗯，被单都洗了。不早点晒，楼顶的绳子就被占光了。”

　　　　夏露露一把抱住颜容，“容容，你太好了。”

　　　　颜容抿着唇笑，“没什么的，顺便就做了。”

　　　　颜容的手机响了，是许玮泽打来的，她一看到来电显示就忍不住翘起唇。

　　　　“走了吗？”

　　　　“已经到了，你在哪？”

　　　　“来了呀，我在宿舍，你在哪？”

　　　　“下来就看到我了。”

　　　　“哦，马上就来了。”

　　　　颜容挂了电话兴冲冲的往下跑，已经有一个月没见了，她真的超想他。

　　　　颜容一下楼就看到许玮泽站在宿舍门前的大树下，旁边是一个大的旅行箱，她笑吟吟的往他身边冲。

　　　　阳光映射在许玮泽的脸上，他原本微蹙的眉头渐渐松开，眼里有闪闪的亮光。

　　　　瞬间，他扬起一抹明亮的微笑，张开手臂，颜容一下子扑到他怀里，脸紧紧地贴上他的胸膛。

　　　　“嗯……”

　　　　许玮泽闷哼一声，站稳脚步好笑地揉颜容的头发，“这么凶做什么？”

　　　　颜容歉意的抬起头，手在他胸膛来回的摸着，“有没有撞疼？”

　　　　“你这脸怎么回事？”许玮泽钳制住颜容的脸紧张的问。

　　　　“哦，昨天晚上起床上厕所，没开灯撞到桌子摔到地上了。”颜容不敢看许玮泽，垂眸解释。

　　　　“怎么这么不小心？”许玮泽心疼地查看颜容的脸。

　　　　还好今天只剩红肿，手掌印已经看不到了，而且也消肿了很多。

　　　　“以后会小心的。”颜容笑嘻嘻的扬起头。

　　　　“走，去药店处理一下。”许玮泽握住颜容的手拉着行李箱就要往校外走。

　　　　颜容拖住他，“脸已经处理了，现在去你宿舍把被子先晒一晒，今天太阳好。”

　　　　许玮泽不容拒绝的拧着眉，“不行，再处理一遍，我不放心。”

　　　　颜容弯着唇踮起脚尖用手指戳他的额头，“别皱眉，不好看了。”

　　　　许玮泽不高兴的问：“不好看就不要我了？”

　　　　颜容摇摇头抱住许玮泽的腰，满足的闭上眼睛，幸福的皱起鼻子，“要的，不管你是什么样都要的。”

　　　　许玮泽在颜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一会再收拾你，现在先去药店，要不去医院也行。”

　　　　颜容睁开眼开始撒娇，“真的处理了，也不能太过频繁啊。先去你宿舍啦，走了。”

　　　　许玮泽不为所动，颜容拽着他的手臂往男生宿舍的方向拖，许玮泽叹了一口气，抓住行李箱认命的跟在她身后。

　　　　颜容回头翘起嘴角，色眼睛呈现出一团温柔的火焰，许玮泽知道这辈子他说栽了，栽得体无完肤。

　　　　男生普遍都不在意这些生活的小细节，当颜容抱着许玮泽的被子到楼顶时，上面只晒了几床，空间很足。

　　　　颜容本来要帮韩瑜的被子也晒一晒，许玮泽不允许，所有颜容帮许玮泽晒被子，许玮泽晒韩瑜的，然后再把两个人的被单和被罩拿去让洗衣机洗，然后颜容打扫许玮泽的宿舍，许玮泽尽帮倒忙，颜容把他赶到一边自己打扫。

　　　　等再晾好已经中午了，两个人直接去吃饭，下午他们吃完饭颜容就被许玮泽拖进药店要求再处理一次，还买了喷的药水帮助化淤。

　　　　回到学校颜容先把许玮泽的被子收下来装好，颜容再回自己宿舍，她们三个分不清哪个是哪个的被子，还需要颜容指导。

　　　　晚上颜容和许玮泽出去睡觉，不回来，三个人都一副我懂的表情。

　　　　颜容离开后，夏露露敲了敲桌子把胳膊搭到椅背上，“莉莉，雅婷，我有话说。”

　　　　何莉莉在看电视，她暂停电脑页面，把脑袋从亮光里挪开，“怎么了？”

　　　　蔡雅婷拿着薯片往嘴里塞，含糊不清的说：“要说啥？”

　　　　“容容的脸你们看到了吧？”

　　　　蔡雅婷点头，“嗯，有点红红的。”

　　　　下午的时候颜容的脸就好多了，肿得也不明显了。

　　　　何莉莉认真的回想，“看到了，我问她，她说没事了。”

　　　　“今天我来得早一看她的脸吓一跳，肿得很高，后面喷了化淤的药才消了一些。”

　　　　蔡雅婷张大嘴巴，“容容不是被人打了吧？”

　　　　夏露露点头，“嗯，就是。”

　　　　何莉莉撸起袖子，“谁打的，老子削了他。”

　　　　夏露露无奈的说：“是她爸爸。”

　　　　“啊？”何莉莉和蔡雅婷都惊呼一声，“容容爸爸打她干嘛？”

　　　　“我不知道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种父母。放假之前容容接电话时说的话你们还记得吗？就是容容回家帮忙照顾弟弟，然后她家人给她这学期的生活费？”

　　　　蔡雅婷点头，“我记得。”

　　　　何莉莉：“我也记得，那时候就觉得奇葩。因为容容要钱她爸爸打她了？”

　　　　夏露露生气的说：“要到钱就好了，钱没给还打了她一巴掌。”

　　　　何莉莉打抱不平，“我去，竟然还真有这样的父母，我要是像容容这么乖，我爸妈都要烧高香了。”

　　　　蔡雅婷同情起来，“容容父母真渣，有事就找她，没事就把她踢开。”

　　　　夏露露把下巴搭在胳膊肘子上，“我今天早上回来时她在外面找工作，估计不理想，一个人可怜兮兮的坐在外面发呆。她又不想被许玮泽知道，所以我想这学期吃饭的时候三个人的饭量变成四个人的，匀匀和她一起吃，你们看可以吗？”

　　　　何莉莉赞同，“我没问题，容容吃不了多少，而且食堂的饭很便宜。”

　　　　蔡雅婷举起手，“我也行的，平常许玮泽买那么多零食不知道要抵多少饭了。”

　　　　何莉莉点头，“也是的，我们照顾照顾容容一点也不亏。”

　　　　夏露露义愤填膺道：“今天我一早过来，容容把我们的被子都晒了，宿舍也打扫了，被单也洗了，做事细心又小心，反正我是感动的不行。容容这么乖不知道怎么就碰到这样的父母了。”

　　　　何莉莉嗤之以鼻，“就是，我也搞不懂，真是垃圾。”

　　　　蔡雅婷：“希望她以后都会过得好。”

　　　　夏露露：“那等她明天回来，我们和她说吃饭的事。”

　　　　何莉莉比了个ok继续看电视。

　　　　蔡雅婷继续抱着薯片点头，“好。”

今夜没有月亮四十二（）　
颜容不和许玮泽一起吃饭就厚着脸皮和夏露露她们一起去食堂蹭一顿饭。

　　　　就这么过了有一段时间，颜容最怕看到的那通电话又响起来了，在这通电话之前还有几个未接电话，颜容实在不想回过去。

　　　　但现在这通电话真真切切的打来了，屏幕上备注的‘妈’不断在她眼皮底下跳动，她实在没办法忽略。

　　　　颜容叹了口气还是接起来了，不轻不重的叫了声“妈。”

　　　　颜妈妈在电话那头哭哭啼啼地说：“颜容，你爸要和我离婚。”

　　　　颜容心里一惊，不知道是真是假，先安抚颜妈妈，“妈，你别急，你和爸吵架了？”

　　　　“你弟弟……”颜妈妈到这里突然哽住声哭得更伤心了，“医生说你弟弟是重度脑瘫，你爸爸从医院回来就要和我离婚。”

　　　　重度脑瘫？

　　　　重度……脑瘫。

　　　　颜容脑袋一阵晴天霹雳，手机从手里滑落，“啪”的一声掉到了草地上。

　　　　照射到地面上阳光好像有了重影，眼前愈来愈黑，颜容的整个脑袋嗡嗡作响，她眨眨眼，捂着额头晃晃脑袋。

　　　　“容容，你怎么了？”蔡雅婷扶住颜容的肩膀，颜容晃晃脑袋摇摇头。

　　　　何莉莉捡起正在通话的手机，颜妈妈还在那边说着什么，何莉莉只能听到浓浓的哭腔，她蹙着眉问：“还要听吗？”

　　　　颜容点点头，接过手机，“谢谢。”

　　　　“……你爸爸不要我们了，以后我和你弟弟怎么办……”

　　　　颜容咽了一下喉咙，艰难的挤出这个字，“……妈。”

　　　　颜妈妈在电话那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颜容啊，你说我要怎么办啊？”

　　　　除了颜妈妈的声音，还有颜易软绵绵的哭声，颜容的心仿佛就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拧的动弹不得，她哑着嗓子，泪珠已经在眼眶里打滚，“妈，颜易哭了，你看看他。”

　　　　“看他干什么，这个讨债鬼不如死了算了。”

　　　　颜容大声吼道，“妈……你看颜易怎么了。”

　　　　颜容说着，大颗眼泪就从她的眼眶里溢出来了，何莉莉她们不知道如何是好。

　　　　颜妈妈哭天抢地，“你爸爸不要我了，你也敢凶我了，我不如死了算了。”

　　　　颜容蠕动了一下嘴唇，无力的拧着眉无可奈何道：“妈，你先照顾颜易，下午上完了课我就回来。”

　　　　颜妈妈又开始了无理取闹的指责，“你这个死丫头死在外面算了，你爸都已经不要我们了，你不去求求你爸不要离婚，还想着上课。我和你弟弟以后要怎么办……”

　　　　颜容忍不住大叫：“你和我爸当初那么对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

　　　　“你是死了还是怎么了？不是活得好好的，可怜我的颜易……”

　　　　和颜妈妈简直说不通，颜容激动的呛她，“死死死，我们一块去死算了。”

　　　　说完颜容按断电话，捂着脸蹲到地上，肩膀止不住的抖动，何莉莉蹲到地上拍颜容的肩膀，“容容，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怎么了？”夏露露上完厕所回来就看到这一幕，她小低声问蔡雅婷。

　　　　蔡雅婷咬着牙愤愤地说：“还不是因为她的那个妈。”

　　　　夏露露有些无语了，“又怎么了啊？”

　　　　“好像她弟弟又怎么了？搞不懂，感觉容容爸妈是帮容容生了个儿子，什么事都找她。”

　　　　夏露露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受不了。”

　　　　颜容哭了一会，啜泣声变为咽呜，抖动的肩膀也停了下来，她抬起红肿的眼用袖子抹了抹眼泪，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饿了吧，我们去食堂。”

　　　　“我们还好，你怎么样？”

　　　　“没事。”

　　　　蹲太久，腿有点麻，何莉莉扶着颜容站起来。

　　　　颜容小声道谢，“谢谢。”

　　　　何莉莉摸了摸颜容的头，“容容，没事的，总会过去的。”

　　　　颜容点点头，扯了扯嘴唇回了她们一个还算可以的微笑。

　　　　今天中午许玮泽和韩瑜他们去外面吃饭，他们逃课逃惯了，下午不回学校直接就去外面打网游。

　　　　下午最后一节课过后，颜容打了个电话和许玮泽说明情况就回家了。

　　　　颜爸爸不在，颜妈妈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给颜容开门，显得满脸疲惫。

　　　　颜易睁着眼睛躺在婴儿车里，他动着一只胳膊，依旧不哭也不闹。

　　　　看到颜易，颜容的心脏像被重重的打了一拳，她把书包放到沙发上，走到颜易面前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的头，“颜易，小颜易……别怕，姐姐回来了。”

　　　　和颜易说了一会话，颜容站到颜妈妈面前不相信的问：“妈，医生会不会弄错了，颜易怎么会是脑瘫呢？”

　　　　颜妈妈摇摇头，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没穿鞋拖拉着到桌子旁，把两个医院的报告都拿给颜容。

　　　　这两份报告都显示颜易是重度脑瘫，而且确诊先天性心脏病。

　　　　她的心脏似乎裂开了一个大缺口，无限的疼痛沿着血管汹涌奔流到每一条神经，那么疼，扯不动拽不开。

　　　　颜容手颤了一下，她看了一眼颜易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又呼出去，用指着擦了下眼睛颤着音问：“爸呢？”

　　　　颜妈妈一说到颜爸爸又开始激动起来：“你爸这个没良心的，今天从医院回来后就说要离婚，然后就不见人影了，打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

　　　　“就让他死在外面算了，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以后我要怎么办……”

　　　　“颜易这个小讨债鬼，不如死了算了，为什么要害我？”

　　　　颜容用手掌撑着额头搓了一下脸烦躁不已，“妈，够了，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为这个家……”

　　　　颜容拧着眉打断颜妈妈喋喋不休的废话，“妈，你先冷静下来和我一起想想以后要怎么办。”

　　　　颜容揉揉额头，现在她必须要冷静，争吵没有用。

　　　　颜妈妈直接下命令，“你去把你爸劝回来。”

　　　　颜容拿出手机给颜爸爸打电话，响了两声挂断，再打还是挂，颜容也没有再打的耐心，她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爸不接。”

　　　　“这个畜牲肯定又是和那个*在一起了，这两个不要脸的狗男女……”

　　　　颜容实在听不下去了，她躲到厨房里冷静一下。

　　　　她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水，试图缓解心里的烦闷。

　　　　月夜星疏，只有零零碎碎几颗星星摇摇欲坠的挂在夜空，凉风直冲她脸上，像一个巨大的网，把她裹的喘不过气来。

　　　　颜容撑着厨壁使劲摇摇头，离开厨房去看颜易。

　　　　颜易呼吸的声音平静而轻微，她每看一次，心就疼一下。

　　　　她握着颜易的小手，把头隔在他的小脚旁边，眼角滑下两行泪水没入发梢。

　　　　别怕，姐姐不会抛弃你的，姐姐会赚很多钱然后好好照顾你。

　　　　晚上颜爸爸依旧没有回来，颜容随便炒了两个菜和颜妈妈凑合一顿就算了。

　　　　颜妈妈吃的很少，她也食之无味。

　　　　洗完碗后，颜容躺到颜易的旁边。

　　　　脑子里塞了太多的事，她怎么也睡不着，只好从床上坐起来给许玮泽发短消息：［睡了吗？］

　　　　许玮泽那边秒回：［没睡，现在方便打电话吗？］

　　　　颜容返回主菜单拨通许玮泽的电话，响了一声那边就接通了，“还没睡？”

　　　　许玮泽清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