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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民国俏厨娘-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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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盛光听了,仔细想了一想才悟出阿俏说的这种做法的妙处。
第74章()
阿俏一旦计划好了做法,就马不停蹄地动起手来。
她先将那条鳗鱼清理了,在热水中烫过祛除表面黏液,然后扔入锅中蒸制酥烂,骨肉分离。之后她便去骨取肉,将鳗鱼肉和入面中,继续用高汤和面,最后再擀成面皮,切成面条。
小范做好了馄饨皮,见她太过辛苦,主动将做鳗鱼面的活计揽了过去。阿俏就转而开始处理那一大筐的刀鱼。
她觉得,李善人之所以送了这么一大筐的刀鱼,和仅仅一条鳗鱼,就是想诱导她按照省城的省事儿做法,做“酥炸刀鱼”和“鳗鱼馄饨”,她若真的做了这两样,李善人就可以指责她用油炸的方法毁去刀鱼的好味道,又在鳗鱼里填入五花肉之类,影响鳗鱼肉的口感。
所以她偏偏不教李善人如意。
阿俏将她常用的那柄厨刀磨快,将细细长长的一条刀鱼,沿着正中一条鱼脊骨剖开,随即将脊骨取下,放在一旁。然后她就用镊子,将留在鱼腹肉中细细的鱼刺一条一条地抽出来。
这是个极其费功夫的活计,阿俏每处理一条,就要直起脖子,稍许活动一下,否则真的受不了。好在她能沉得下心,眼见着日头已经西斜,阿俏终于将整整一筐新鲜江刀全部处理完了。
剔下的那些刀鱼鱼骨还不能丢,阿俏去了纱布袋将鱼骨全部裹住,放进事先准备好的鸡汤里熬着,这样鸡汤里就会带上早春江刀那清新的鲜香味儿。
而去了骨的那些刀鱼肉,阿俏却不放心,反复用刀背来来回回刮了七八遍,确定没有半点毛刺了,才开始调味,准备用来包刀鱼馄饨。
晚上六点的时候,李善人应约来到食堂,见到食堂里人山人海,大家伙儿纷纷敲击着手中的碗碟,人人都是一脸地兴奋,似乎能尝到江刀这种珍馐美味,乃是他们一生的运气。
见到李善人进来,就有年轻的学生一起嘘声起哄:“谢谢李善人!”“李善人好人嘞!”
可他们哪里是真心感激李善人?不过是听说了小范师傅转述的话,一起来嘘这李善人,要给阿俏壮壮声势而已。
李善人浑然不知,还拱手向众人行礼,嘴头上谦虚两句,心里则还在琢磨这感谢的声音怎么能这么刺耳的。就有学校的教员受了吴校长之托,过来先将李善人请到一边去坐着。
这时候阿俏那里的馄饨面开始出锅,一碗接着一碗端了上来,由学校的学员们一个个排队取走。
李善人很注意是不是学校里每个人都能分上一份,留神在那里数着,却见阿俏那里不断地出锅,似乎源源不绝,他心里不禁咋舌,心想:这丫头也算是能耐,这么一下午的功夫,竟然做了这么多出来!
少时学员们已经先领完了馄饨面,小范师傅就取了一只大托盘出来,阿俏则将最后给教员准备的馄饨面全盛了出来,由小范师傅托着,两人一起送至了吴校长和李善人所在的餐桌那里。
“各位久等了。”阿俏微微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动手,和小范师傅将一碗一碗馄饨面取了下来,送到各人面前。
李善人见了,用筷子随意拨了拨,闲闲地问:“这是鳗鱼馄饨了?小姑娘,我倒是好奇,那么多刀鱼,全去了哪里啊?”
阿俏镇定作答:“就在这里,这是刀鱼馄饨。”
李善人微惊,一时脱口而出:“不是说省城那里会”
他说到这里马上改口,咳了一声续道:“那那鳗鱼又去了哪里?”
阿俏脆生生地答道:“那一条鳗鱼被我去骨拆肉,全揉了在面里啦。所以,这一碗是刀鱼馄饨鳗鱼面。”
李善人这次特地只送来一条鳗鱼,又提出要让所有人都品尝到这鳗鱼的肥美滋味,就是想让阿俏想办法去加辅料填充,做成饺子馄饨包子之类。
然而鳗鱼这种食材,油脂丰厚,味道肥美,倒也并不容易与别物搭配,若是填了瘦肉进去,两者口感区别太大,难以融合,可若是填了五花肉,两者倒是能融合了,可结果会太过丰腴,让人腻味。
阿俏却出乎李善人的意料,径直将这鳗鱼肉全和了面,做成了面条。
李善人无奈地尝了一口,他不得不承认,这鳗鱼面确实是滋味鲜美,更兼面身精道,全无半点可以挑剔之处。
于是他望向在碗里载沉载浮的那几只“刀鱼馄饨”。
“阮姑娘,你确定了这馄饨馅儿里的刀鱼,鱼刺全部都剔尽了么?”李善人斜眼看看阿俏。他清楚得很,即便是明前江刀,骨刺软嫩,食用之前也一定要将鱼刺剔尽,否则易受那鱼刺刮喉之苦。
阿俏点点头,莞尔一笑,说:“馄饨里是江刀的鱼肉,没有添加其他辅料。鱼刺已经完全剔去,您请尽管放心食用!”
李善人板着一张脸,有点儿不大相信,他很难想象阿俏竟然在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里将这么多刀鱼处理完,将鱼刺全部去除干净。
“咳咳,回头要是这满学校的师生里,有一个人吃出鱼刺来,阮姑娘,我希望你不要怨天尤人,怪这怪那的,你就只该怪自己学艺不精!”
李善人大喇喇地教训,阿俏却很自信,也不接茬儿,只面带微笑,望着李善人,在等待他品尝这刀鱼馄饨。
正在这时,食堂门打开,一名穿着棉布长袍,戴着礼帽的男子走了进来,进门一摘礼帽,便露出一张俊朗的面孔。
“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热闹,大家都聚在这里?”来人正是沈谦,他本来是有事来寻吴校长的,午间因大雨耽误了行程,到这时才赶到。
吴校长和李善人一见沈谦,连忙邀他过来落座。吴校长三言两语解释了李善人今日送了昂贵食材给学校的“义举”,李善人在旁边坐着,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觉得倍儿有面儿。
“沈先生还没有用过晚饭,来来来,也尝尝这学校食堂做的刀鱼馄饨鳗鱼面,”李善人结识沈谦不久,只知他是个省城那边财力雄厚的大商人,忙不迭地巴结,开口就问:“沈先生怎么有空到我们惠山这里的小地方的?”
沈谦与吴校长对视一眼,便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听说这里一带有元四家之首倪云林的真迹现世,所以赶过来看一看。”他不想将来拜访吴校长的情由无端端透露给不相干的人,随口这样一说,不过,也非常符合他这个古董文玩商人的身份。
“还等着做什么?”李善人一转脸就支使阿俏,“还不快去给沈先生盛上一碗馄饨面?”仿佛当她是自家佣人一样使唤。
沈谦却将公文包随意放在吴校长身边,然后走到阿俏身边,恭敬有礼地说:“听说这学校食堂里各色食物都是自取的,请姑娘带路,带我去取些好么?”
阿俏抬起脸望着沈谦,见他的目光在自己鬓上转了转。她今天没有戴那柄玳瑁发夹出来,现在头上这个,依旧是小凡送给她的那只红绒的。
不知为何,她有点儿心虚,只得垂下头,自己在前面引路,小声说:“沈先生请随我过来!”
李善人赶紧开口拦他,说:“唉,沈先生,都说君子远庖厨,你让那小厨娘过去忙就好啦!”
沈谦回过头,温文尔雅地向李善人解释:“这倒非是我刻意要打搅厨房,只是本人在饮食上忌口比较多,生怕浪费了善人送来的好材料。最好还是事先向这位姑娘一一打听清楚会比较好。”
李善人这样一听,就不拦了,心想要是沈谦完全不吃阿俏做的东西,那他才更好做文章了呢!
沈谦便紧随着阿俏来到了厨房那里。一路上各色声音嘈杂,可阿俏还是听见沈谦低声向她询问:“贵而易蛀,如今可好?”
这是在拐弯抹角地问她为什么不戴他赠的那枚玳瑁发夹呢?
阿俏没有答话,一直带着沈谦穿过整个食堂,来到厨房附近,才扭过头,一本正经地说:“您请放心,我可是已经将它供了起来,好生看护着呢!”
沈谦听了,几乎失笑,阿俏却依旧板着脸转回头,一言不发地进了厨房。
“您且稍等一会儿,这鳗鱼面是要现下的,片刻功夫就好。”阿俏自己走到灶下,拨旺了火。锅里是浸着刀鱼骨熬过的鲜鸡汤,香味一阵阵地飘了出来。
沈谦则立在灶台的对面,望着阿俏在里面忙碌,修长的手指在灶台外围敲敲,施施然地问:“这馄饨面我能吃么?”
阿俏一怔,记起沈谦的诸般忌口,转头问道:“先生是能吃鱼的对么?”
沈谦点点头,却说:“可是鲜鱼往往与葱配,所以要看这馄饨面里你加了什么。”
阿俏抬起俏脸,望着沈谦,突然眨了眨眼,摇头说:“没里面什么也没加!不信我拆一个刀鱼馄饨给您看!”
她很干脆地取了一只还未下锅的刀鱼馄饨,小心翼翼地把馄饨皮拆开,沈谦见里面小小的一团,果然只是青灰色半透明的刀鱼肉,鱼肉很纯净,看不出半点杂质。于是他点点头,谢了一句:“劳烦阿俏了。”
可是沈谦依旧本能地觉得这馄饨里另有古怪,因为片刻之前,阿俏眨眼的时候,他看得很清楚,这姑娘狡黠的神色一闪而过。
难道这又是偷梁换柱地混了些他不吃的食材在里面,又挟带了什么私货?
沈谦料来阿俏对他不会有恶意,丝毫也不显得紧张,只是半倚在灶台的另一侧,不急不躁地等着。
少时阿俏将馄饨面煮好盛出,连筷子与汤匙一起递给了沈谦,眼中带了稍许担忧,说:“先生请先尝一口馄饨!”
沈谦并不犹豫,用汤匙舀了一只馄饨送入口中。
他吃过刀鱼,也觉滋味颇美,只是刺多,吃起来太过繁琐。另外这江鲜,对于沈谦来说,无论如何都会带一点儿水腥气。
这回阿俏做的刀鱼馄饨可不一样,面皮底下裹着的是柔润的刀鱼肉,尝在口中腴而不腻,香味清新,全然没有鱼刺,细细咀嚼之后,鱼肉就自然而然地沁出甜味来,这淡却悠长的甜味
“说说看!”沈谦将馄饨咽下,淡淡地开口。
阿俏见他将整只馄饨吃了下去,脸上顿时露出喜色,说:“先生啊,您尝出这鱼肉与您以前吃的,有什么不同么?”
“没有半点腥气,反而有点儿甜。”沈谦一面回忆,一面说。
阿俏笑了,露出一排整齐的贝齿:“恭喜先生,您刚才吃下去的那只馄饨里,有春天的小葱。”
沈谦忍不住伸手去扶额头:这姑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平生最抗拒的就是葱这种材料,不为旁的,葱有葱臭旁人也可以说是葱香,只是那味道太过浓烈,他便不喜欢。
“可是你,你不是”沈谦有点儿怀疑她刚才莫不是拆了一只假的刀鱼馄饨给自己看。
阿俏却取了一只小小的碟子过来,见里面整整齐齐摆了一把,都是时令新生出来的小葱,一概只有葱叶,没有葱白。
“先生食用的馄饨里,有葱白。葱白味道平和些,再者我事先将那葱白切到像头发丝那样细,然后混在刀鱼肉里,先生是完全看不出来的啊!等到这馄饨下锅一煮,葱白易熟,熟后化为透明,就更加看不出、尝不到了。”
她说着俏皮地一扬头,说:“我知道先生忌食‘五荤’,应该是不喜欢葱过于强烈的味道,还有,葱切开来放在厨房里久了就会发臭。不过,葱其实是一件去腥提味的好东西,烹调时最好能够‘留其味而去其形’,最好让葱发挥了功效,可又让人完全吃不出来有葱,它这就能功成身退了。”
沈谦终于忍不住笑了,心里甜丝丝的,“留其味而去其形”,这姑娘,为了哄着自己吃一点自己平时不会吃的好东西,究竟是下了多少心思啊!
他就这么不说话,斜倚在灶台边上,望着阿俏微笑。
阿俏却渐渐地脸红了,头一点一点儿地低下去,半晌才说:“先生若是不喜欢可以不吃那馄饨,只吃那鳗鱼面,也是可以的,面条里,什么都没加,是真的!”
沈谦实在是没忍住,“嗤”的一声笑出了声,随即托起整副碗筷,转身往吴校长那边过去。他的心里暖融融的,却不得不强令自己回过身离开阿俏,否则他还真怕他就这么盯着阿俏发一晚上的呆,把要想吴校长说的正事全忘了。
他身边有学校的学员过来问:“阿俏,山西老陈醋有么?”
“阿俏,胡椒面有不?辣椒油有不?”
“阿俏姑娘,咱再来点儿小葱花儿和烤芝麻,往馄饨面上一撒,香香的!”
沈谦只听到阿俏笑着连声答应:“有有,每样都有,大家一个个来,别着急啊!”
这个姑娘,锅里煮出来的,是大家都能接受的,最鲜美也是最朴实的底味,可她也一样贴心地准备了各式各样的调味料,以照顾各人的口味。真是个周到细致的姑娘。
沈谦施施然地走回吴校长那里的圆桌,坐在吴校长身边。
“我已经尝过一点,味道的确很不错,虽说我有诸般忌口,可是今天这碗刀鱼馄饨鳗鱼面,却是难得我格外喜爱的美味。”
沈谦开口赞赏,吴校长、邓教授等座中之人就一起点了点头。
李善人郁闷至极,他吃了半天,阿俏做的这一碗馄饨面确实没有半点瑕疵。更要命的是,这姑娘还愣是做够了整个学校里的分量,人人都有份,连他和沈谦这样临时来客也能分享这样的时鲜。这样待会儿他岂不是就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承认,他认可阿俏成为“云林菜”的传人了吗?
想到这里,李善人灵机一动,突然捂着喉咙大声说:“哎呀,有刺,有刺!”
第75章()
偌大的食堂,这许多人,这么多碗“刀鱼馄饨”,竟然只有李善人一个声称,他被刀鱼的鱼刺卡到了喉。
阿俏眉头一皱,心知这李善人一定是在说假话。
明前江刀的鱼刺软嫩,即便是不慎吞入口中,也是一种痒痒的不适感,而不是寻常硬刺卡在喉中的感觉。古法里食用刀鱼的时候要与秧草一同食用,以减轻喉部的不适。如今李善人捏着自己的脖子大叫,说他被刀鱼的鱼刺卡了喉,那一定是假话。
阿俏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李善人究竟和她什么仇什么怨,竟然要这样“演戏”来阻止她传承本地的“云林菜”?
可是她又不能拿着菜刀指着李善人的喉咙,质问他到底为什么说谎有没有鱼刺卡在喉间,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明白就是了。
李善人这样一喊,吴校长他们纷纷站了起来,过来慰问。那一桌上只有沈谦一人,对李善人的怪相视而不见,专心致志地享用自己面前那一碗馄饨面,颇有点越吃越饿的样子。
飞行学校的学生们早听说小范师傅说起过李善人和阿俏打的那个赌。大家低声商议了一阵,就有几个人一起向小范师傅招呼:“饭盛光!上老陈醋!”
范盛光反应也快,当即就提了一整瓶醋过来。登时有个身材高大,一脸横肉的学生拎着醋瓶走上前去,也不管那李善人愿不愿意,拧开醋瓶盖子就给李善人灌下去半瓶。
李善人突然被灌了这半瓶酸劲儿十足的陈醋,呛得鼻子里都直往外冒酸水儿。“够啦!”他嘶声说。
“您不是被鱼刺卡了吗?”围上来的学生们齐声说:“就是要喝醋,才能将那鱼刺泡化了。”
“可我”李善人说了半截没了声儿,他总不能说自己刚才是说谎,其实没被鱼刺卡喉!
岂料这还没完,这边有学员不管三七二十一,灌了人一肚子的老陈醋,另外一头有学生披上了医务室里挂着的白大褂,带着手电和口腔镜就冲了过来。
“哪里有人被卡了喉?在哪里,在哪里?”
明晃晃的手电光晃花了李善人的眼,他害怕地往后一缩,岂料背后也有人,托着李善人的后颈,高声说:“来,抬头,张开嘴,啊”
有人一捏李善人的下巴,让他不得不张开嘴。
“没见着刺啊!”有学生似模似样地用镜子在李善人口中照着,一根长长的木签就此伸入他喉中,左拨拨、右拨拨。
李善人张大了口,眼泪都快要下来了:早知道会受这种罪,他为毛要撒那个谎啊!
吴校长在一旁看着,心知肚明,可又没法儿将李善人怎样,只能赶紧喝令:“既然没有刺了,那就算了,你们赶紧将善人放开,器械都快收起来。”
学生们这才放下了手里的家伙事儿,掐熄了手电,然后郑重向吴校长报告:“为李善人检查了口腔,没有发现任何鱼刺,也许是李善人感觉错了。”
李善人打个嗝儿,觉得口里全是酸气,连忙说:“肯定是给醋融掉了,融掉了!”
小范师傅这时候过来,递了一盏茶给李善人,笑着说:“善人,您先喝点儿茶,解解酸味儿,压压惊!”
李善人赶紧喝了一口茶,舒出一口气,这才觉得好些了。
只是他老脸皮厚,竟还厚着脸皮往下说:“今儿原本阮姑娘两件菜式做得都不错,要是没有这鱼刺的事儿,我也挺想认可她的,这回看来她还得再修炼,得看以后了。”
李善人话还未说完,就有学生突然拧亮了手电筒,光柱在食堂里飞快地晃动。李善人一吓,立即又什么都不敢说了。吴校长无奈至极,只得亲自起身,扶起李善人,将他往门外送去。
沈谦在一旁,一直一言不发,安然享用眼前他那碗馄饨面。可他却始终留意着身边的情形,自然也注意到了,刚才有学生给李善人灌醋的时候,阿俏已经在烧水沏茶了。早先范盛光送给李善人的那盏茶,实际是阿俏沏的,料定了李善人“喝醋”之后会很难过,给他一盏茶稍许解解醋味儿。
“明明是个心地很好的姑娘,这李善人,不晓得为何非要与她过不去。”沈谦心里暗暗地想着。他心里明白,阿俏这么做也是担心学校为了她,平白无故得罪了李善人。“看起来,该多了解了解这位李善人才是啊!”
沈谦不动神色,望着吴校长将李善人扶了出去,找人送他回家。这李善人,今日偷鸡不成蚀把米,被人灌了那么大半瓶子老醋,该是能消停一阵了。
只有阿俏一个,事情发生之后,始终有些闷闷地提不起精神,就连向沈谦等人告别的时候,也只是简单地挥了挥手,什么都没说。
转眼就过了清明,春雨一场接着一场地下,惠山一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嫩绿变为翠绿,各处都显得生机勃勃。在这种时候,人也容易觉得心情舒畅。
阿俏暂时忘却了李善人给她带来的烦恼,每天只管往返与西林馆与飞行学校之间。而飞行学校的绝大部分学员,都已经成为了阿俏的忠实拥趸,逢人都会夸学校里有个做起菜来出神入化的厨娘。当然了,爱抬杠的周牧云在此列之外。
这天阿俏一大早就从西林馆跑下山,要给出操晨练的学员们做点儿早饭。这本来该是小范的班,刚巧小范太太有点儿不舒服,范盛光托人带信去了西林馆,请阿俏帮个忙。
阿俏起得再早,也没有学校的学员们起得早。惠山山麓里晨间的雾气刚刚散去,学员们已经在跑道一侧开始了越野跑训练,除了长跑之外,一会儿还有别的训练。阿俏得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将大家的早餐都准备出来。
她正在厨房里忙碌,忽听外面噼噼啪啪地一阵响动,只见是天公不作美,又是黄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
这雨下得突然,阿俏赶紧冲过去关窗,一眼瞥见窗外一大捧新鲜的草头,她免不了一愣:刚才这窗台上还没有这物事呢!
她顿时放轻了手脚,也不去动那捧草头,而是轻轻将窗关上,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后面的小门旁,陡然一拉门,探头出去。
学校厨房的小门外刚好支出了窄窄的一段房檐,仅仅能容一个人贴着墙根避雨。阿俏猜得没错,若真是有人悄悄地给学校送东西过来,想必也会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给阻住,留在此地,避上一会儿。
“啊”
阿俏还没怎么地,门边躲着避雨的人已经先吓得尖叫出了声,接着也不顾雨下得正急,一转身,就径直往那挂在天地之间的雨帘里冲了进去。
“别走啊!”阿俏在后面大声唤她。看得出,那是个年轻姑娘,脑后梳着长长的发辫,一直垂到腰际。她的步幅很小,像是踏着小碎步冲进了雨里。阿俏想也没想,伸手抄起门边的一把油纸伞,三步并做两步就冲了出去,将伞往那人手里一塞:“你先用着!”
她一低头,就注意到了那名女子的脚小小的尖尖的,只有常人三分之二那么大,看脚的形状,很明显,是缠过之后又放过的。那双脚上穿着一对红绣鞋,做工极为精美。
阿俏将伞往人手里一塞,转身就奔了回去。倒是那女子,在雨里愣了半天,才想起将那油纸伞缓缓撑开,回头望着阿俏。
阿俏奔到淋不着雨的地方才回头,雨幕之中,她只觉得那女子的样貌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只是那身影之孤独,却好似正是她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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