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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民国俏厨娘-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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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阿俏又来到了当时与沈谦分别的那个岔路口,她立在原处,心怀感激,默默感谢每一个给她指了明路的人,然后果断地选择了下山的路,匆匆回云林馆里去了。
过了半个月,太湖畔已经有早荷开放,早市有那勤快的花娘采了荷花的骨朵出售,寻常人家可以供在瓶中,或是养在水缸里,都是能活上一阵子的。
贾元章刚打算遣家人去买,却迎来阿俏拜访,手里抱着一捧五六枝粉红色的荷花骨朵儿立在门口,微笑着向主人打招呼:“贾先生,这是我特地送来,感谢老爷子与先生您为我指点迷津的。”
贾元章见阿俏诚挚,赶紧收下了,命人将荷花先养起来,却又见阿俏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这边这一盒,却是我按倪云林的饮食制度集做的本地菜式,烧萝卜和糟姜,也是送给各位尝尝,想请各位试一试,给我点儿意见,还合乎各位的口味不?”
由此开始,阿俏的足迹再也不局限于西林馆和飞行学校。她开始越来越多在惠山本地各寻常百姓家拜访,将按照古法做出来的“云林菜”菜式一一请当地乡亲品尝,诚恳地请他们指点评价。
这些在惠山久居的淳朴人家很快便接受了阿俏,还时常指点她:“阿俏,这糟卤是隔壁村口住着的赵家做得最好,你要是觉得卤不够味儿,就上他们家去问法子!”
“阿俏,这风鹅和风鸡你做得味儿已经很正啦,风鱼还差一点儿,不过这一件也没法子,现在天气还热,得等到了冬天才能去了那燥气,你可千万别太着急啊!”
“嗯呢,我懂!”阿俏谢过这些好心提点她的乡邻。
不过旁人最常问的一个问题:“阿俏,你和你师父静观大师,那‘辋川图’究竟有把握了没?”
第84章()
进了旧历六月之后,宁淑带着小儿子阮浩宇到惠山来看阿俏。
阮浩宇学校里放了暑假,这半大小子总算有机会出来透透风,而且学校里布置了暑期任务,要求他们在省内四处走走,看看风景名胜,顺便了解了解当地风土人情,回来后写成报告上交。宁淑记挂着阿俏,索性带着浩宇过来惠山,在太湖鼋头渚边找了一间干净的客栈住着。
阿俏见母亲和弟弟赶来看自己,自然是开心的。她特地花了两天功夫,带阮浩宇将惠山附近走了个遍,拜访了她相熟的人家,指点弟弟完成作业。
宁淑亲眼见阿俏过得不错,个头又长高了些,气色也更好,多少放心了些,拉着她的手,只管问她什么时候才能回省城去。
“说实在的,你厨艺已经这么好了。省城如今局面很好,当初不如你的人现在都红了起来。”
宁淑所指的是寇珍。
如今寇珍已经在省城开始崭露头角。她所在的寇家与阮家不同,阮家经营自家的私房菜,而寇家是开银行的,只在家中宴客,不对外营业,但是允许寇珍在外帮厨,打理宴席。因此寇珍时常出入达官显贵之家,她手艺又好人又勤快实在,很快便帮寇家打响了“银行菜”的美誉。
“娘啊,寇姐姐手艺很好,大家的厨艺各有千秋,您可不能随便说人家不如我。”阿俏为朋友抱不平。
“寇家姑娘确实是个老实人,”宁淑回忆起曾经拜访过她一回的寇珍,也点点头,“不过她确实不如你啊,否则为什么静观大师就收了你做徒弟,没收她呢?”
宁淑到底是为自己生的闺女感到骄傲,“如今大家都盼着你什么时候回省城,到时候一定大放异彩。听说城里已经有好事的,想促成你和寇珍比赛一次,赌局的盘口都已经开好了。”
阿俏咋舌:她和寇珍?
不过她与寇珍本来就是知根知底的好朋友,即便将来对上了,也定会是光明正大的彼此切磋,而不会像是和那个人
“你问那位姜曼容姜姑娘啊!这两年省城一直没她的消息,想必是留在外省了!”宁淑不以为意,“倒是有件奇事:上回咱家和杜家比试的那家‘醉仙居’,已经易主了,听说已经换成了邻省任大帅的产业,凌老板卖了‘醉仙居’之后已经回乡养老去了。”
阿俏有些不明白“醉仙居”这样赚钱的营生凌老板为什么要卖,可是听说买主是邻省手握军政大权的大人物,心里有些明白,这后面定有些强买强卖之事发生,不由得暗暗叹了一口气。
她转过话题,又问:“娘,过去这一年,您还好么?”
宁淑一怔,点点头,说:“我挺好啊!你这丫头,一年到头,连家信也没有几封,现在倒有功夫来问候娘啦!”她随手在阿俏的短发上揉了揉,立即跳过了这个话题。
阿俏冷眼旁观,能察觉宁淑淡然的态度之下多少夹杂着一丝怔忡。
第二天一大早,阿俏的弟弟阮浩宇就上山到西林馆找阿俏。阿俏倒是很惊异这个弟弟起得如此之早。以前在阮家的时候,只要不上学,阮浩宇就会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几乎跟阮清瑶有的一拼。
“在学校,晚一点起就要扣分,所以我已经习惯了。”阮浩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向姐姐解释。
阿俏点点头,阮浩宇身上发生的变化令她很欣慰。“我要去湖边采莲花去,你陪我同去么?”阿俏问。
阮浩宇点了头,却惊讶地发现阿俏出去采莲,随身带了一大罐子茶叶。
“浩宇,帮姐姐撑稳了船。”阿俏笑着将手中的木桨塞到阮浩宇手里,然后在浩宇的注视之下寻了一株含苞待放的莲花,花苞顶端绽开了一条缝,依稀可见里面金黄色的莲蕊。
她从腰间缚着的布袋里取了茶叶出来,掬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将茶叶灌到莲花花苞之中,然后随手在花茎上系一条丝带,打一个结。
“姐姐你,你不是来采莲花的么?”阮浩宇睁大了眼不明白,于是结结巴巴地问。
“对啊,今儿选定了要采的莲花,明天早上再来采。”阿俏一面笑答,一面继续寻找下一株合适的莲花。
阮浩宇好奇不已,再加上被阿俏连哄带骗,答应了第二天再来帮阿俏采莲。
第二天便真的是采莲了,阿俏将昨天那些用丝带标记过的莲花苞整株整株剪下,然后取了上好的褐色棉纸包住,将采来莲花苞在大日头底下晒干。她捡了几枝完整的,盛在锡罐里扣好,郑重交给阮浩宇,托他转交给祖父阮老爷子。
宁淑和阮浩宇回去之后不久,阿俏就接到了小凡的信,上面语无伦次地问:三小姐您到底是施了什么法术您送来的莲花茶怎么能那么神奇家里的大人连阮老爷子在内全看傻了
阿俏偷笑着收了信,心里暗想,果然是当年倪云林留下的法子,连泡个茶都能那样风雅,那么有意趣。
她将小凡的信藏好,下山来到飞行学校的食堂。如今夏天午后炎热,大家都捡了这个时候午休,她正好有空闲来琢磨那件事辋川图小样。
阿俏在厨下专注地忙活了一阵,熬出了一锅浓稠的肉汤,将肉汤和其他材料灌在一个长方形的模具里,然后将模具浸在井水里晾着。她随即去摆弄其他的材料,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面前一只白瓷盘上,试图呈现王维辋川图之中的景致。
“阿俏,在忙那?”小范师傅范盛光打着呵欠进来,凑到阿俏身旁,来观赏阿俏的“作品”。
只见阿俏盘中用的材料不过是那几样,现剥现煮的太湖白虾虾籽、醋浸过的海蜇片成极薄的薄片、水红萝卜片缠着细细的萝卜缨、三色堇的嫩花瓣,刚掐下来的豌豆尖蜷曲的绿须每一样都很细巧。
范盛光习惯性地随意从阿俏的材料盘里抓了些,混在一起送到嘴里,细细嚼着。
“嗯,不错啊,阿俏,真有你的!”
阿俏直起身,望着范盛光,笑着说:“你也觉得味道不错?”
范盛光诚恳地点点头:“是呀,原本觉得这几样的味道绝对配不到一起去的,可是我尝了尝,居然觉得很不错。”
阿俏笑盈盈地望着范盛光:“夸,请您就继续夸我!把我夸得上了天没准我就顺带手把晚饭什么的都一起做了。”
范盛光一脸委屈:“阿俏”
“我是说真的好不好!”小范师傅掰扯着她盘中的材料细细地解释,“你这里每一样材料都没怎么经过特殊的调味,味道都是材料本身自带的,然而虾籽鲜、海蜇咸、萝卜水而脆、豌豆尖微苦、三色堇微甜,这些材料若都只是独一样就寡淡无奇,甚至会有点难吃,可是搭在一起,就很和谐。”
“阿俏,你行啊,你现在基本上不用怎么特别地去烹饪去调味,就能让材料自己搭出味道,你你好像手艺比刚来的时候更好了!”
阿俏听了范盛光夸奖,笑得如同一朵娇花,嘴上却不肯承认,只说:“范师傅,你你好像口才也比一年前更好了。”
两人说着继续一起往阿俏面前的盘中看去,阿俏向范盛光解说:“我如今才觉得做拼盘才真真是烹饪里的一大难事,做的时候要考虑各项材料的颜色、质地,一面做,一面又要想这些材料搭配起来是个什么味道,真真是难死了。”
范盛光自己不用遭这份罪,所以很自在地嘲笑阿俏:“所以你乐在其中了对不对?”
阿俏闻言一怔,范盛光说中了她的心思:抛开一切烹饪的技法,纯粹靠这些食物本来的味道,花心思去搭配,研究什么能主导、什么能烘托,的确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对了,既然她现在已经抛开了所有的技法不谈,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材料本身上,那她算不算是“看山还是山”了呢?
阿俏愣了愣,转身就去取来了早先浸在井水里的模具。
“肉皮冻?”小范师傅见了这个头一反应就想起了他最喜欢的吃食。
“对不起,不是肉皮冻啊!”阿俏冲范盛光笑笑,“不过做法跟肉皮冻很像。”都是等浓厚高汤凉下来自己凝结,成为晶莹剔透的“冻”这是她上次在贾家见到鱼冻所受到的启发。
她看看模具里的肉汤已经都凝上了,就将模具拆开,大致辨了辨位置,就用厨刀将肉冻小心翼翼地剖开。
范盛光见到她切开的这块肉冻,里面有棕褐色的肉块,也有完全透明的白色凝冻。凝冻里肉块的形状则形成了一道山峦,徐徐而落,与阿俏事先搁在盘上的其余材料搭配在一起,便是一幅山景图。他惊异地睁大了眼,然后拍着手就欢呼起来:“太棒了,阿俏,这个这个真的好像!”
阿俏望着瓷盘里自己的作品,心头也有一点儿得意:她总算是找到了不用雕花来做拼盘的方法了。
“什么事这么高兴?”食堂另一头,周牧云穿着汗衫短裤,趿拉着一双拖鞋走过来,头发上甩着水,一看就是刚刚去游泳回来的样子。
“老周快来看!”范盛光招呼他,“快来看阿俏姑娘做的拼盘。”
周牧云过来,随意瞥了一眼,然后抬眼看看阿俏,见她正满眼期待地望着自己,忍不住就想开口说两句好的,夸她两句,换她以后能对自己软语相向。
可是话到口边,周牧云瞥着那只“拼盘”,再瞅瞅阿俏满怀期待的一张俏脸,还有范盛光天真烂漫欢呼雀跃的样子,周牧云到底还是撇了撇嘴角,缓缓地说:“就这样?你想走这样的路数去复刻辋川图?”
阿俏的笑容立刻敛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严肃与困惑的神情。范盛光倒是一副笑容都僵在脸上,他偷偷伸出手去捅捅周牧云,暗示他这毕竟是阿俏头一件像模像样的作品,不要泼凉水泼得太狠了。
“你用这样的法子,想去拼辋川图?我告诉你,回头累死你也不讨好!”周牧云不是话没经大脑,而是经过大脑深思熟虑之后,依旧这样说了出来。
“可这是为什么呢?”阿俏的脸有点儿黑,可还是强打精神,双眼紧紧地盯着周牧云,似乎想要透过他的双眼,看清这人脑海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一定看过辋川图!”周牧云问阿俏。辋川图是画史上的名作,但凡于中国画上有些见识的,认真研习过国画的,大多看过摹本画册。周牧云也不例外。
“那幅画是盛唐气象,画面宏大,描绘却细致入微。你若真的想用拼盘来完全复刻辋川图的实景,我告诉你,那就是吃力不讨好!你从今日开始,一直到明年四月,都完成不了!”
“我我只是做小样”阿俏当真被周牧云打击到了,颤声答道。
据记载,五代时的名厨梵正,也只做的是辋川图小样,选取了二十处景致,分别复刻在盘中,而并没有在盘上呈现整个辋川图。
“哦,当然了,你只是做小样,你在辋川图上选二十景出来,用你盘里的菜来表现,然后端到旁人面前去,旁人看这上面菜色这么繁杂,心里就想,哟,这到底是不是辋川图啊,干脆拿出原作一对照:咦,这看着不像啊!你看,这里不一样,那里不一样,货不对板,退货退货!”
阿俏的脸色越来越灰。周牧云却看得出来,她眉眼里没有愠色,只是沮丧而已。他晓得自己此前每句话都戳中了她,但是他给她的打击却一时令她灰心不已。
阿俏则知道周牧云说得没错,确实有这个风险古来用菜色模拟景致,模拟花鸟,模拟任何物事,都有个像或是不像的风险。人各有口味,又或有观察赏玩的角度,从某种程度上说,她做得越精细,这种风险的可能就越大。
“还有一件,我原本听说你来这里是学‘云林菜’的,可是看你盘上这些,跟倪云林那老头子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还以为你是来学什么‘梵正菜’、‘烧尾席’之类的。倪云林画风清简,看见你这么繁复的一盘儿菜,在盘子上堆得满满的,他若是在天有灵,也不晓得会气成什么样儿!”
其实这周牧云平时说话也不是总这么刁钻,这么爱挖苦人,只是他一到阿俏跟前,就忍不住想要跟她置气,似乎只有这么着,才能赢得她的注意,让她对自己高看几分。
此刻范盛光在旁边听着,一面看着阿俏的脸色,一面替周牧云暗暗担心,赶紧向这人偷偷使几个眼色,暗示他莫要再唐突佳人,气坏阿俏,有话好好说。
岂料周牧云还没完,他板着一张脸望着阿俏,却偏过头对范盛光说:“你瞧她,就只有这闭着嘴一言不发的模样,是学了她那位老师祖倪云林的。”
范盛光不明所以:“怎么讲?”
“倪瓒那人自诩清高,有一回有权贵拿了画绢请他作画,还另送了不少钱。倪瓒却大怒,撕绢退钱。不料他后来泛舟太湖,正遇到了那权贵,被痛打了一顿,倪瓒当时却噤口不出一声。事后有人问他,为什么一声不吭,你道是什么原因?”周牧云板着脸望着阿俏,一字一句地给范盛光讲这故事。
听到这里,阿俏忍不住,竟也低着头“嗤”的一声笑了。她听过周牧云讲的这个故事,知道对方在嘲笑自己什么。
“于是这倪瓒就答了:一出声便‘俗’!”周牧云把故事接了下去,范盛光听明白过来,忍不住捧腹大笑,只是一想到这是周牧云说来嘲笑阿俏的,小范师傅的笑声立即断了,尴尬无比地呵呵了几句。
周牧云与阿俏对视一眼,周牧云难得一回,开口没让阿俏着恼,反而将她逗笑了,心里忍不住得意,眼光却自然而然地软下来,透出几分温柔。
“好,我今天可算是被你损到了家!”阿俏大大方方地望着周牧云,“这么狠狠地损了我一顿,我却还要谢你。”
在周牧云眼中,这时阿俏已经完全恢复了她一向的明朗与自信,而且她很兴奋,似乎周牧云刚才那些随口说来指责她的话,已经让她领悟了什么,完全想通了。
第85章()
经过周牧云这样一番“嘲弄”,阿俏终于将这辋川图小样的做法全盘想通。
她一开始想到要用各种细小的食材来复刻辋川图,这想法本没错。可问题在于,王维的辋川图本身是画,而她做的是菜式。两者天差地别,若一定要让菜式与辋川图那幅画完全一致,那就是误入歧途了。
正确的方法是,在盘中复刻辋川图的意境,模仿倪瓒清越的画风,简约的笔法,只用最简单的图样勾起观者的自行想象,让他们将眼前的菜式与脑海里的回忆相照应,自然而然地形成一种印象:对,这就是辋川图!
这就如当初阿俏在“黎明沙龙”看到那幅春日偶得,尽管她看不懂那幅画里描绘着什么,心里却能生出一股子情绪,如沐春风般地暖意融融;又如那日周牧云三笔两笔给阿俏画的小像,虽然不曾精雕细琢地描绘,可是初见阿俏时的那种“感觉”,已经全在纸上。
若是从这个角度说,其实此前静观大师在佛前呈上一个空盘的方式原也没错,只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太过简约,简约到没有办法给观者提供一个想象的支点,因此才无法被本地人们所接受。
阿俏想,这周牧云到底是个“歪才”,竟然用这种方式点醒了她,让她想通了做拼盘的道理。
接下来的几天里天气晴朗,气温很高。周牧云嫌宿舍太热,每天中午就提一把躺椅跑到宽敞的食堂来看书,一边吹着穿堂风,一边听着阿俏在食堂里用刀勺碗碟折腾出各种动静。
“老周”
阿俏的声音在周牧云耳后响起,“想请你帮个忙!”
“让我帮你看拼盘是!行!”不用问,周牧云就知道阿俏想要他做什么。
“不过我想请你蒙上眼,”阿俏站在周牧云身后小声说,“我想看看,你见到菜式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我闭上眼就是!”周牧云应声闭上了眼,阿俏却抽出了一条绸巾,拿在手里一抛一抛的,笑着说,“蒙上眼请你过去,可以不?”
周牧云大方地点了头:“行!”
阿俏二话不说,蒙上了周牧云的眼,随即将衣袖塞到他手里,慢慢牵着他起身,过来灶台跟前。
周牧云揭下眼上的绸巾,看了一眼,说:“这回好多了!”
盘上不过寥寥几件材料,意趣却要比上回更加明显。
“周大画家,你看这个是什么?”阿俏满怀希望地望着周牧云。
“这个么意象还不够明显,我若是猜,或许会猜个‘春光灿烂’!”周牧云望望灶台前隔着的拼盘,明白了阿俏为什么一定要引他过来也就是此处,光线最好,既不过亮,也不会显得太暗。
阿俏扁扁嘴,心头有点儿失望,却也只能谢过周牧云,看着他自管自回去,继续往躺椅上一卧,舒舒服服地吹着穿堂风。
隔了一天,阿俏再次过来请,蒙上周牧云的眼,再解开。
周牧云:“这回看着该是,‘花团锦簇’!”
阿俏大喜,却听周牧云在抱怨:“可这也太花团锦簇了,一只盘子上十七八个颜色,你没学过配色么,超过十个颜色就已经是大忌了,俗话说看花了眼看花了眼,颜色这么花,怎么能叫人不看花眼?你是在做‘云林菜’、复刻辋川图,不是在做大姑娘的花棉袄!”
阿俏服气地闭上嘴,心道:好,算你赢!
第三回周牧云再揭下眼上蒙着的绸巾,望着眼前瓷盘,脱口而出:“青草池塘?”
阿俏没说话,望着他笑。周牧云则冲阿俏伸出个拇指:这回的意境虽然简单,可是已经非常明显,呼之欲出,连他周牧云都不得不承认,不过短短几天功夫,阿俏就能悟到这些,的确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子。
第四回,周牧云:“亭台掩映?”阿俏点了头。
第五回,周牧云:“舟楫往还?”阿俏称是。
第六回,周牧云:“云水流肆?”
阿俏笑了,道:“今天这题很难,我本来以为你会猜错的。”
周牧云哼了一声,故意酷酷地说:“我怎么会猜错?”
第七回,第八回,第九回
眼看着夏尽秋来,食堂里吹着的穿堂风已经显得太凉了些,周牧云却养成了习惯,每天一定要到这里来看一阵书,有时看入神了,就一直看到傍晚。
这天忽然有一双手,自后蒙上了周牧云的眼。周牧云立即唤:“阿俏!”
身后的人不答话,周牧云老实不客气,也伸出双手,按在覆着眼的那一对小手上他按了按,觉得这对手掌很小巧,肥肥厚厚的,非常可爱。
“老周,你你可别挠我,怪痒的哈哈哈哈,你、你可别着急,委屈你一小会儿啊!”身后响起的竟然是范盛光的声音。周牧云的手倏地就收了回来:他可没想轻薄小范师傅,误伤,这纯粹是误伤!
接着有细碎的脚步声过来,有什么东西放在自己面前。
“老周,生日快乐!”阿俏细声细气地说,将一双筷子塞在周牧云手里。
接着范盛光收回了他那一对胖而敏捷的小手。
周牧云望着眼前自己那一大碗寿面,条件反射地问:“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他那碗面里还盛着一只炸得香气扑鼻的荷包蛋,一小叠薄薄的笋脯,看起来倒真有点儿唐诗里的那意思。
周围的人全笑了。阿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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