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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清之云-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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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关键还是看道长自己想要如何。”
“我也不清楚。”慕流云目光空洞地看着被月光照得发亮的石桌,“平时如果有所疑惑,我多半会听凭本心去做,可这件事情我想了很多天,也想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并不想离开他,又担心即使现在可以好好地在一起,将来仍是免不了分道扬镳各奔东西,我们之间即无名分,又无儿女,哪天说断也就断了。”
“年轻人总是容易为将来感到迷茫。”叶海笑着摇摇头,“可实际上,人的一生也许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长。”
慕流云惊讶地看着他。
叶海缓缓道:“最初我和归尘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想得太多,成天在考虑一些诸如我们能不能在一起,这脆弱的关系能维持多久,他以后是否会厌烦我,我自己的心意又会不会变之类的事情,顾东顾西畏首畏尾,总觉得困难重重,都不敢去想我们能有什么将来。而你也知道,那个年代兵荒马乱的,不似现在这般安稳,我们好几次都险些阴阳相隔,我才明白,与其去考虑那个遥不可及的将来,还不如好好珍惜现在的日子,因为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有没有准备好,每一天都有可能是我们的最后一天。”
“……每一天都是最后一天?”慕流云若有所悟地重复道。
“是啊,就像昨晚,如果张驰小兄弟的反应稍微慢上那么一瞬,兴许等你出关时,就只能见到他的尸体了,真到了那个时候,你所考虑的将来又有什么意义?”
看慕流云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叶海温和地笑笑,继续说:“我想通了这一点以后,便再也不管我们以后可能会如何,只把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来过,结果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了,而我们依然在一起,依然是这么不伦不类、无名无分,但是恩爱如初。如果道长迷惘的是你们将来会如何,也许这就是道长想要的答案。”
“……我明白了。”慕流云诚挚地谢道,“多谢。”
“不必客气。”叶海笑笑说,“我们经历了太多不堪回首的波折才走到一起,若我的这些陈年经历能让你们这对年轻人少走一点弯路,那就再好不过了。”
***
慕流云直到深夜才回来,张驰已经睡下了,慕流云就没有叫醒他,又独自想了许多事情。
第二天,张驰早早就去了后山,当慕流云在后山找到他时,他正坐在一堆新坟前面发呆。
叶海也敬佩这些士卒的英勇,划出了后山的一片坡地给他们作为坟地,让这些将士们得以入土为安,特别时期也不挑什么好时辰,昨日傍晚死者就已经在后山安葬完毕了。
“流云,你起来了。”还是张驰先看到了他,主动向他打招呼,“吃早饭了吗?”
慕流云点了点头:“你在这里做什么?”
“来送我弟兄们最后一程。”张驰身上仍然穿着某个同僚的衣甲,或许以他的身份来说这样做并不合适,但他仍然希望至少在此时此刻,自己可以看起来像是这些人当中的一员。
慕流云也不说话,就站在他身边陪着他,张驰就开始絮絮地说:“将军今天早上醒了,他说随后要亲自向你道谢,将军虽然位高权重,但是人很随和的,不用跟他拘谨什么礼节不礼节的问题。军师也醒了,叶归尘说他救治得太晚,会留下四肢无力的后遗症,但至少命是保住了。附近州府的军营已经给了回信,两天之后就会派大队人马前来接应将军,军师希望你能留下来随大军一起去南疆,这样行进速度会慢些,也比较吵,只怕你不会喜欢,但是将军现在是红莲教的眼中钉肉中刺,离不开武功高手的保护,秦楚已经不在了,亲卫队又死伤过半,现在只能指望你了。”
“嗯。”慕流云应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人好,准会答应的,有了你这句话,秦楚也能走得安心了。”张驰感慨地看着眼前的墓碑,慕流云就近距离观察着他的表情:“你……不要难过。”
“啊?”张驰转头看着慕流云,随后轻轻地笑了笑,“你是在安慰我吗?别担心,我没事的,这种事情我们早就习惯了。”
“习惯了……?”慕流云惊讶地重复道。
“嗯,过去我们深入草原和鞑子作战,几乎每一天都在死人,死在哪就葬在哪,有时候连个埋骨之地都没有,相比起来,这儿依山傍水,其实是个不错的归宿。”
慕流云不说话,只是表情有些复杂地看着他,张驰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看着脚边的杂草:“也许你会觉得我这样想有点绝情,不过我们都是这样的,如果每次有弟兄战死,我都要哭上一场,就什么事都不用干了,假如这次死的是我,我也不会希望他们在我坟前哭唧唧的。”
“我不会让你死。”慕流云突然说。
张驰一愣,看着慕流云那一贯认真严肃的表情,只觉得整个心都酥软了起来,甚至脸上都开始发烧了,他抓抓头尴尬地笑了声:“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会让我忍不住想亲你的。”
慕流云的回应则是揽过他的脖子,轻轻地一个吻落在他的嘴角。
张驰像一尊雕像一般僵住了,在慕流云放开他的时候,他一把抱住了对方的身子,用力得身上的甲片都勒疼了彼此:“流云,你不生我的气了!”
“嗯。”慕流云轻轻地应了一声,他听到张驰的呼吸近在耳畔,语气里充满了委屈,刚才还是铁骨铮铮的男儿,此时却仿佛一只被抛弃的小狗:“以后不要不理我好不好,这些天我的心里就跟火烧似的难受,你再不理我,我都要发疯了。”
慕流云感觉张驰心上的这把火似乎都要烧到他身上来了,好不容易清静下来的心又开始躁动不安。
但这种感觉并不讨厌。
他也抱住了张驰的背,脸上出现了罕有的温柔笑容:“嗯,我尽量。”
第75章 风波不绝(三)()
陆知乾今年四十多岁,或许是长年为战事劳心劳力的缘故,他看起来远比实际年龄要沧桑,眉间深深的川字纹让他有种不怒自威的风范,但至少在此时,面对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他的表情还是十分温和的。
“天璇道长此番救命之恩,陆某没齿难忘。”虽然重伤初愈,陆知乾的声音却是中气十足,能够在被偷袭的瞬间重创红莲教长老阴阳旗,他的武功也是不弱的,对江湖上的高手更是表现出了十足的结交之意。
“不必客气。”慕流云淡淡道。
张驰颇有些引以为傲地说:“流云一向侠义心肠,从来都不会见死不救的。”
军师薛白松的底子就没这么好了,虽然狼毒草没有要了他的命,也已经令他元气大伤,这会儿依然半躺在竹塌上,有气无力地说:“我等都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天璇道长此番助我等脱困,来日必定重谢。”
“嗯。”慕流云应了一声,看他似乎没什么谈性的样子,气两句就结束了谈话。
慕流云起身要走,陆知乾却把张驰叫住了:“张驰,你留一下。”
张驰对慕流云抱歉地笑笑:“我过会儿去找你。”
看着亲兵把慕流云送出门外,陆知乾才对张驰说:“说说看,你对上清宫是个什么看法?”
张驰就道:“上清宫虽然也参与江湖争斗,但是总体来说恪守本分,没什么野心,是个行事温和的门派。”
薛白松问:“你有这样的看法,有几分是出自你和慕流云的私人交情呢?”
“薛先生你还不了解我吗?”张驰正色道,“我与流云确实是关系非浅,但这并不会影响我的判断。如今上清七子年事已高,下一辈弟子当中全都武功平平,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人物,只有流云武艺高强,却又是个淡漠的性子,对经管门派、争权夺利毫无兴趣。所以上清宫虽然目前还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势力,却已经有了收缩阵线,低调行事的势头。只要官府这边谨慎行事,别激起了他们的愤怒,他们是不会为了一些虚名就出头反抗朝廷的。”
“看样子候爷已经把下一步的打算都告诉你了。”陆知乾道,“我们要收拾江湖势力,不仅要杀鸡儆猴,也需要树立好的榜样,上清宫若能接受朝廷管制,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那是最理想的情况,但我们凡事也要做好最坏的准备。”薛白松道,“你离开军队不过半年多的时间,就已经结交了许多江湖上的朋友,这是你的本事。我知道你待人赤忱,可是假如上清宫一定要和朝廷作对,你这位武艺高强的朋友成了我们的敌人,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我没有想过。”张驰沉吟片刻之后才说,“只要还有调和的余地,我一定会尽力协调的。”
***
张驰回来的时候,慕流云正在自己房内铺开了纸张写信,听到开门声便问:“怎么这么久?”
“陆将军和我许久没见了叙叙旧,顺便跟我商量该怎么向你致谢比较好。”张驰只选择性地道出了一部分的事实,“陆将军的意思是向皇上为你要个封号。”
“我不需要。”慕流云头也没抬地继续写信。
“我猜你也不感兴趣,所以我也是这么跟陆将军说的。”张驰腻到慕流云身边,看着他用稳健有力的手书写出一纸漂亮的行楷,慕流云也不避他,信的内容主要是跟上清宫交代一下发生的事情,以及他决定跟着陆将军一起前往盘龙谷云云,没什么不能给人看的。
“陆将军说皇上有意立道教为国教。”张驰说,“他回朝以后会向皇上奏请,至于皇上准不准那就另说了。上清宫离长安这么近,如果以后皇家的大小祭祀都选在上清宫举行的话,对上清宫来说也算是件好事情吧。”
“……或许吧。”慕流云有些敷衍地说,他在门派当中一心习武,倒是从来没有关注过这方面的事情。
张驰看着他的侧颜,突然问道:“流云,你对官府和朝廷是什么看法?”
“为何这样问?”慕流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张驰为难地抓了抓后脑勺:“薛先生他们都觉得很奇怪,江湖中人一般都不怎么待见官府中人,甚至是带着讨厌的态度居多,当他向你求助时其实也没有抱什么太大的希望,没想到你会甘愿冒着走火入魔的危险为将军疗伤。我知道你侠义心肠,不会见死不救,但是听他这么说吧,我也有点想知道你对此是个什么看法。”
慕流云皱眉不悦道:“薛军师难道是在怀疑我救人的动机么?”
“薛先生是陆将军身边的谋士,凡事都往坏的方面想是他的职责所在,你不要见怪。”张驰看着慕流云说,“其实他也就是随口一问,主要是我想更了解你。”
慕流云道:“陆将军是此次围剿红莲教的关键人物,所以红莲教不计代价地要他的命。多的道理也不必说,总之红莲教是我们的敌人,他们千方百计地要做什么,我们就应当千方百计地不让他们得逞。”
“有道理!”张驰赞同道,“想不到你能一下子考虑得那么远。”
“这些都是后来才考虑到的。”慕流云说,“当时只是看到你想救他们,我总不能让你孤身犯险。”
“所以……是因为我的缘故吗?”这话听得张驰心里酥酥的,他按耐不住地抱着慕流云的腰,把脸蹭在他的背上,满脸幸福地说:“流云,你怎么会对我这么好呢?”
“有吗?”慕流云轻笑着拍拍他的胳膊,“好了,别这么粘人,我还要写信。”
“你写你的,我就是想抱你一会儿。”张驰腻在慕流云背上不肯放手,慕流云也就随他去了,写完了信轻轻地将墨迹吹干,顺手递给了张驰。
张驰双手郑重接过来,赞叹有声道:“这字写得可真好看,我能裱起来挂在墙上吗?”
慕流云被他逗笑了:“别胡闹,快去寄。”
“好勒!”张驰拿着信出去了。
这一次试探性的询问,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张驰也不好一味地追问下去,只能将这个疑虑暂且压在心头,不管怎么说,慕流云毕竟是他下决心要相守一生的人,有些事情不得不考虑在前面。
***
入夜之后,张驰轻轻地敲响了慕流云的房门。
慕流云给他开了门,就见张驰做贼一般地闪身进来,还顺手反栓了房门,便笑道:“深更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前来找我有何贵干?”
张驰想做什么那是明摆着的,但是慕流云这样问,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流云,我已经把自己洗得很干净了。”
“嗯,所以呢?”慕流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懂的。”张驰忸怩道。
“我不懂。”慕流云淡定地回到桌子旁边,竟然继续看起书来。
没有被慕流云盯着看,张驰就感觉压力小了许多,脸皮也厚了些,他从背后抱着慕流云腻歪道:“流云,都这么多天了,你就不想我吗?”
“你想要和我亲热,就大大方方地过来好了,为什么要跟做贼一样呢?”慕流云任由他腻着,“你害怕让人知道吗?”
“我怕什么?”张驰坚决地否认道,“我都恨不得昭告全天下我们在一起了,只是不希望别人在背后说你的闲话。”
“嘴长在别人脸上,他们要如何饶舌你还能管得了?”慕流云不解道,“即使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的时候,别人还不是照样说闲话么?”
“那些饶舌之人嚼些没有根据的流言蜚语,和我们光明正大地承认我们的断袖之癖毕竟还是有区别的,我也是为了你和上清宫的名誉着想,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还是低调一点的好。”
“好吧。”慕流云虽然觉得名誉什么的根本无关紧要,不过他相信张驰总是为他好的。
慕流云没有起身,张驰就弯下腰搂着他的肩膀,把脸埋在他的脖子旁边,陶醉地嗅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气味,惹得慕流云怪痒痒的,笑道:“你怎么跟个小狗似的。”
“你身上的味道特别好闻。”张驰亲了亲慕流云的颈侧,满腔爱意地说。
“我身上有味道?”慕流云惊讶地举起袖子闻了闻。
张驰心知他是误会了,赶紧解释道:“不是那种很久不洗澡的人散发出的臭味,我是说你自身的气味,你自己可能习惯了所以闻不出来,总之很好闻。”
“是什么样的气味?”慕流云有些好奇。
“很难……形容。”张驰没心思跟他聊天,用一种仿佛怕碰坏了一般的谨慎姿态轻轻地捧着他的脸颊亲吻他,又伸手去解他的衣带,见慕流云没有流露出不允的意思,就大着胆子将手伸进了他的衣襟。
多数时候,张驰是以铁枪作为武器的,铁枪不像木枪一样会弯曲,所有的冲击力都集中在持枪的手上,致使张驰手上有着坚硬的厚茧,摩擦过皮肤时有种仿佛砂纸一般的粗糙触感。
慕流云还拿着书本,却早已无心去看,就随手丢到了一边,他抓起张驰的手腕把人拉起来,走开两步直接推到了床上。
张驰心情雀跃又愉快地躺了下来,眼看着慕流云将床帐放下,遮掩了一室的旖旎春光。
第76章 风波不绝(四)()
卫梵天中了张驰的暴雨梨花针之后,依然凭着深厚的内力强撑着逃离了听泉山庄,张驰等人无力追击,唯一武功比较好的叶海又恰好不在城墙上,也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遁入外面的山林之中。
这种张驰也不知道叫什么的,据说是专门用来对付武功高手的迷药,功力越强的人药效就发作得越快,卫梵天逃出去没有多远就晕倒在地,被红莲教的下属抢救出来。
那天之后陆知乾和叶海也有派出斥候打探红莲教……尤其是卫梵天的动向,如果能在卫梵天中毒期间找到他,一举除去这个魔头,将为整个中原免去不知多少腥风血雨。
可是卫梵天现在就算站在他们面前也不会有人发现的,他的样貌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整个脸都胖了一圈,看起来至少老了十岁,丑了七八分。如此精妙的易容术,哪怕张驰站在他面前,都未必能分辨得出来。
易了容的卫梵天有气无力地靠在躺椅上,等着红莲教的鬼谷医仙谷三思为他诊脉。
谷三思摸了半天,脸上一直阴晴不定,不时地喃喃着:“奇怪……怎么会……”
卫梵天不悦道:“别吞吞吐吐的,我究竟中了什么毒?”
“这……错不了的,这是毒手神医秦无伤的独门秘方天香软筋散!”谷三思道,“大多数的毒,以少教主的功力都能自行逼出,这天香软筋散却是秦无伤研制出来专门克制内力高强之人的,内力越强就发作得越快。”
“你就直接告诉我,你治不治得好?”
“当然治得好!”谷三思斩钉截铁地说,然后声音又弱了下去,“只是少教主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功力才能完全恢复。说起来,这秦无伤已经退隐江湖十几年了,天香软筋散又放不了那么久,少谷主究竟是怎么中的毒?难道说,秦无伤又重出江湖了?”
“你确定是他?”卫梵天一时也想不通张驰这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跟几十年前成名江湖的毒手神医秦无伤之间能有什么关系。
谷三思十分确定地说:“这药除了他以外没有人能做得出来,我也一直是想要秘方而不可得。”
正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谷三思的门徒药童毕恭毕敬地道:“参见教主!”
卫梵天颇有些吃惊地抬起头来,只见一个身形高大,以黑纱罩遮着脸的人稳步走进这个院子,他只好起身招呼道:“父亲。”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红莲教的教主卫无极,他语气威严地说:“天儿,身体如何了?”
“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内力一时还没有恢复。”卫梵天故意将情况往轻了说,“父亲怎么来了?”
“哼,幸亏那暗器上涂的不是什么要命的剧毒,不然本座就只能来为你收尸了。”卫无极道,“本座数次传令让你回谷,你却置若罔闻,还一次次擅自行动,若非本座亲自出马,只怕还请不动你这尊大神吧。”
卫梵天争辩道:“我并没有要对父亲的命令置若罔闻的意思,只是碰上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可以一举除去朝廷此次领兵征讨盘龙谷的大将,瓦解此番盘龙谷之危。”
“可是结果呢?”卫无极冷哼一声,“平白死了这么多的信众,黑衣圣使、红衣圣使和他们的小队全灭,长老阴阳旗重伤,原本藏在听泉山庄的暗探也被发现,如今下落不明,连你都差一点儿就折在这里了,而陆知乾还好端端地在听泉山庄里坐着。”
“可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所带兵力几乎拼杀殆尽,庄内唯一的高手,上清宫的慕流云为了给陆知乾疗伤也已经元气大伤,现在可以说山庄里已经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卫梵天深沉地看着卫无极,“若父亲能亲自出手,带精锐教众强攻大门放下吊桥,必能一举攻下听泉山庄,除去红莲教的心腹大患,在朝廷的援军到来之前,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你道本座是来支援你的?”卫无极冷冷道,“你还没有从你的莽撞当中得到教训么?本座此来,只是为了带你回盘龙谷。”
“回盘龙谷?”卫梵天吃惊道,“中原武林正在合谋对付我们,若此时退回盘龙谷,等到他们准备充分了,我们岂不是只能任人宰割?”
“盘龙谷易守难攻,有千踪林、百花峡、**阵和固若金汤的城寨,如此的地利优势你不好好利用,却将教中精锐悉数带出,四处与他们拼杀,你是打算让红莲教的精锐都死光吗?”
“想不到父亲竟然如此看待我的用心,红莲教若是毁于此役,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卫梵天受伤地说,“这段时间以来,我东奔西走四处活动,让崆峒派和八卦门之间大打出手,又毒杀了铁剑门的掌门,令铁剑门陷入夺位的内乱,武林同盟会领头的九大门派里一下少了三个。我还刺杀了数十个加入了武林同盟会的人,吓住了那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若非如此,武林同盟会的人数只怕得有现在的两倍不止。我所做的一切,难道父亲都看不到吗?”
“本座知道你用心良苦,但本座只关心结果。”卫无极道,“你确实做了不少有用的事,但损耗太大,得不偿失。”
“做事总是有风险的,只是有的行动成功了,有的行动没有成功而已。”卫梵天耐着性子说:“盘龙谷的防御是有地利优势,但是此番朝廷调动了数万大军来围剿我们,势在必得,我们光是缩在那个乌龟壳里不出来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
卫无极拂袖表示不想再听:“无需多言,本座已下令所有教众退回盘龙谷,收缩阵线,不得擅自行动,你也一样。”
卫无极态度如此坚决,卫梵天无言以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应道:“是。”
***
“气死我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固执己见、愚蠢短视之人!”卫梵天气急败坏地一掌拍在茶几上,却因为内力尽失,茶几分毫未损,他怒火更炽,一把将茶几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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