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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女书-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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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地上,少年们便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家师长曾到过某某地,试着在舆图上将那处给找出来。
林秀儿很是好奇地问了一句:“何师妹,你从哪里弄到的舆图呀?”
“这个呀?出门时从父王书房里带出来的。”何念新道是。不得不说,她能想着这件事,还得亏了有一回怀夏信里提过。
何念新在图上比划了一番:“钟师姐,你说的那个仇家,是在这儿吗?”
钟萍萍的父母仇家家住哪里、是何门派、门中有几人、有没有高手,早便被池崖剑派给摸透了,要不是她发誓要亲手报仇,那人哪儿能留到现在。钟萍萍看了看地图,点点头:“对,师父说过,那家人就住在这座城中。”
“那好,我们现在在这儿,”何念新摸着下巴,指了指池崖剑派所在,“先到这儿,护送钟师姐把仇报了。”连了一条线,指向钟师姐仇家所在,“然后再去这儿。”又指向了凉城。倒是没绕多少远路,何念新估摸了一下,最多耽搁两日功夫,能留下钟萍萍这么一个高手,还是很值的。
钟萍萍有些急:“你们不要插手!”
“我们不插手,但谁要多管闲事,我们便也不会客气。”何念新背着手道是。毕竟钟萍萍的仇家所在的山门在江湖上也略有点小地位,难免没个三五交好门派,万一一起围上来,钟萍萍一人可便应付不来了。
钟萍萍想了想,向何念新及众人抱拳:“那便先谢过众位师兄弟、师姐妹们了。”
这丫头脑袋有些迂,凡事非讲究个光明正大,一边赶往仇家山门所在,一边遣一个师弟先赶路送了信过去,特别嚣张地一箭射了人牌匾,信中写了当年事情原委,言说若是将她仇人送出来,她便只杀仇人;若是执意包庇恶人,她便要灭了这山门。
留得钟萍萍三字结尾。
被指名的怕得不行,为不被交出去任人宰割,他倒也能说会道,打算颠倒是非:“这池崖剑派太嚣张,竟把箭射在牌匾上,岂非是打咱们门派的脸!”
“哼,还不是你惹的罪过!”其余人虽是也觉得脸上无光,但言语间却不敢招惹池崖。要知道这门派轻易不派人下山,每次下山却都能搅动个血雨腥风。
上回出山的是百貌仙,至今还没人知晓她真正的模样。兴许你正说着她坏话,身边便有人是她易容而成的呢。
这回这个钟萍萍,不知有何本事?
钟萍萍那仇家缩了缩脖子,继续道:“反正,池崖剑派每回出山俱是独行江湖,顶多也只是夫妻二人。就这么一个丫头,咱们好歹也在江湖上排的上号了,怕了她怎么能行!”
“”该派掌门想了想,就这么把人交出去了,的确是丢人现眼。倒不如到时候先看看那钟萍萍有几斤几两,能不能欺负欺负。
结果未曾想,如约闯入山门的,竟是三十多个池崖少年!
做掌门的立刻变脸,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钟女侠,门中出此败类,老夫竟被他蒙在鼓中这么些年!有愧于令尊令慈!今日便将这败类革除山门,任由你处置!”
钟萍萍:“”大仇得报,竟如此容易。本她见这架势,还以为要来一场死斗呢。
何念新上前来,搭着头一回让剑刃沾血,愣怔在那儿的钟萍萍的肩膀,“走,我在山下城里最好的酒楼定了桌,咱们去为师姐庆贺庆贺!”
呼啦啦一下三十多个池崖少年便又都走了。
做掌门的赶紧招呼人来:“快,下山去,咱们把这帮瘟神的账给先结了!”
当年贤王妃塞给何念新的银票没处可用,一直留到了现在,这一路何念新便请师兄师姐们吃吃喝喝,但这帮武艺高强的少年脚程快,倒也没耽搁行程。
只是八百里加急的圣旨却比他们更快。
林秀儿坐在何念新身边,低声道是:“何师妹,我听下面的人说,陛下的旨意已经传来了,要贤王不日便发兵呢。”说完,她眼珠子转了转,其实挺奇怪地,“贤王爷就不能不听圣旨的吗?圣旨要人去死,人还真得去死吗?”江湖儿女,其实颇不理解这种事。
何念新想了想,其实她也不理解,但可以鹦鹉学舌:“父王说什么‘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恐怕”话说到一半,何念新自己也撅嘴,“林师姐,若是你师父要你送死,你去吗?”
“我定会想个不送死的法子做完师父要我做的事。”大好河山,遍地佳肴,林秀儿还没吃遍,半点不想死,一本正经道是。
“真希望有朝一日,父王也想明白这个道理呀。”何念新想着,紧接着又喃喃,“反正我现在有本事了,他要是想不明白,那我就替父王决定,送他跟阿娘游山玩水去。”
何念新现如今的念头从最初单纯的接替她父王下来,变作了这个模样。
她打算得正好,从此地到凉城,按照他们的打马速度,不出三四日便能赶到了。父王那里才刚接圣旨,说好要调的兵也还没调到,肯定还没开战呢。
没曾想,这一次那一位用的招式更为卑鄙。
圣旨刚到,宣旨的大臣还在回程的路上,却又从凉城处传来新的蜚语流言,说是贤王拒遵圣旨,开了凉城门,迎了蛮子入城!
那些人说得绘声绘色,何念新却听得直皱眉头。父王那人,不可能会做这些的!
小食肆临近凉城,这些百姓都怕得要命,全然不记得贤王曾照拂过他们有多少年,都咒骂着,并商量着要不要携家带口,趁蛮子还没打进来,赶紧先逃命。
胖师兄心大,一边大口吞咽,一边拍着何念新肩膀:“何师妹,咱们还是赶紧赶过去吧。”他是最爱吃的那一个,但却也知道事情轻重缓急。
何念新点了点头,招呼小二过来,包了一大堆的饼子,起身向师兄师姐们重重一礼:“没想到还是晚了些,接下来该麻烦诸位师兄师姐赶路了。”
她一直不知那一位出此旧招有何倚仗,未曾想竟能做出此事来。上一回还是等父皇出战,略向蛮子透露父皇行迹罢了,这回居然把凉城门给开了!何念新自然知晓她父王不会是主动把敌人迎进来的人,定是那一位又安插了钉子!
第57章 圩柒 城破()
少年剑客们快马加鞭;把三日的路程赶作了一日半;把身下的马儿累得气喘吁吁。眼看着凉城近在咫尺;不远处已有了蛮子的身影;何念新赶紧勒马;然后跳下马背。
她负手望去,凉城烽火狼烟。
蛮子们正驱使着几个百姓;看去似是刚捕获的努力。他们有自己的语言;听起来怪腔怪调。
池崖剑派的少年们都听不懂;也不妨碍他们从语调里听到那些蛮子的恶意。
林秀儿撸起了袖子,秀眉横挑:“就是这些家伙?”
蛮子们也瞧见了忽然多出来的少年少女同他们的坐骑;简直像是看送上来的鲜肉。这些家伙手持砍刀,毫无章法地便挥舞着冲了上来;也不讲究什么先礼后兵,打算立刻将人给捉了;一并送回去。
“就是他们。”何念新拔剑。
这三十六个少年郎;唯独钟萍萍不久前刀刃上才见过血;都是空有一身武艺,还没历经沙场的。有几个人手略有些抖;何念新却半点也没有。她自小便在边疆长大,知晓这些外族人的残忍——如果你不杀了他们;他们便会杀了你,而且;站在你面前的这些;手中不知有多少血债。
何念新脚踩轻功;步履如风,独身闯进蛮子堆里,一跃而过后,身后倒下了三个蛮子沉重的身躯。她一转身,看也不看地踏着尸首,又跃了二人过去,救了一个同门。
顺带鄙夷了一句:“师兄,这么多师妹都没事,怎么就你的剑被打掉了?”
“出门别说你是咱们池崖剑派的!”旁边的同门过来,跟着挤兑,但却将自己的后背贴上了那师兄的后背,保证不将他的破绽再露给敌手。
三十六个少年对上了蛮子一支四五十人的小队,轻松拿下。
何念新上前,把那几个凉城百姓身上捆的绳子拿剑挑了。有几人立刻跑了,有几人跪下给他们磕头,倒还有几人颇为镇定。何念新便去问:“凉城那边现在是什么状况了?贤王爷还好吗?”
“城里还在打着。”这些百姓说的倒是好消息。
还在打着,那证明贤王还没有性命之危。
“何师妹,可还来得及?”林秀儿赶上来,颇为担忧地问。她一向只见过何念新乐呵呵的模样,也只在这几天,她才见过这师妹满面肃容,不免是十分担忧的。刚问完,林秀儿便远望向凉城,那滚滚浓烟,只让她觉得这城该烧成废墟了。
甚至实诚人钟萍萍已经开始揪心了起来:“早知道早知道先赶来这儿,把何师妹父亲救下了,我再去报仇也不迟呀!”她父母去的早,也见不得别人父母离世,责怪起了自己。
何念新赶紧摆手:“还在打就是好消息!快走快走!”
本想再驱使马儿,但回头一见,身后那些出了池崖派采购来的壮硕大马,一看她回过头来,居然都退避三舍,鼻翼里喷出白气来。
何念新:“算了算了,咱们自己过去吧。”
说罢,少年们身姿矫健,许是这些天吃好喝好,个个跑着也不比马慢。唯独那没怎么练过轻功的胖师兄气喘吁吁地跟在后头,还嚷嚷着:“你你们先走!师兄给你们殿殿后!呼呼”
四方城门早已攻破,处处都燃着战火。倒是方便了少年们冲杀进去,何念新带着人从东门杀入,也顾不得提前侦查哪道门如今蛮子防守薄弱了,冲闯入之后,接连救了几个士兵,只问一句:“贤王安在?”
凉城守军本已满目绝望,只抱着最后能杀一个是一个的念头在挣扎了。这群天降的白衣少侠让他们一时没缓过神来,甚至还有人警惕地举起手中的刀:“你们是谁?”
“本郡主安河!”何念新有段时间没把这个头衔摆出来了,如今不耐烦跟他们多废话,时间不等人,便拿出名号来直接压人。
守城军士愣了愣,才有人反应过来:“郡郡主?郡主怎么上前线了!——不对,郡主不是在梁京吗!”
“你就直接告诉我我父王在哪里行不行?”何念新举着剑。
身后又有一波蛮子围了上来,少年们虽个个身怀绝技,但蛮子多起来之后,他们也得集中精力应付才行。
守城士兵们赶紧自己也上阵了,瞧不得这些半大孩子冲在前头,虽然不得不承认,他们可比自己厉害多了,一边冲,一边喊向何念新:“王爷守在西门!那里是蛮军的大部队!”
何念新解决了身后一波敌军,估量了一下。
以他们的实力,大致上能以一敌三。此番来了三十六人,那便能抗衡蛮子一支百人小队不落下风。但相较之下,还是显得太少了些。
这些乍露锋芒的少年们还需磨炼。
何念新决定速战速决:“走,往西门走!救下父王便立刻撤出凉城!”
一行池崖少年本便不太了解打仗该怎么打,都是听何念新的,便没有异议地跟了上去。他们几个跳上一旁屋子的房顶,要走这条捷径。
倒是守城军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撤出去?那城不守了吗?”
何念新停下来,吼了回去:“守个屁!守得住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们也跟上!等过几个月养好了,郡主我带你们打回来!”
守城军有点懵,但好歹是听懂了那句跟上。他们跳不上房顶,便在街上,磕磕绊绊地,追在少年们身后。
何念新一边跑一边安排:“到了西门那儿,重要的是快!准!恨!轻功飞过去,把人捞出来,咱们就得赶紧杀出一条路来跑了!耽搁不得时间!”
身后有见了血之后上了几分杀兴的,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舌头,问起来:“师妹,跑什么,不能留下来多杀些蛮子吗?这可是保家卫国!”
“那头说不准有几万人堆着呢,师兄你去送死吗!”何念新带人出来,可指望着能原原本本地在把人给带回去呢。她想了想,激励身后诸人,“咱们这才从哪儿吃到哪儿啊,等这边的事情了结了,咱们便往南走!”
何念新毕竟有个出身江南水乡的女夫子,对那边的饮食倒也能说个一二。身后少年们一想,就被勾起了馋虫,再也不提什么多留下来杀敌了,免得真把命留下。
倒不是怕死,只是世间如此美好,怎能匆匆离去。
何念新见他们不再说话了,松了口气。西门就在眼前了。
贤王自己也有功夫傍身,是当年跟着老贤王学的。他虽身为大将,却不缩于阵后,尤其是在这等生死存亡的关头,更是要挺身而出。
比之守城军的粗浅功夫,贤王便显得略游刃有余。
唯独何念新,远远一看,便看出了不对。她小时候也是跟贤王过过招的,如今贤王的身形迟钝了不少,定是有暗伤在身。
“哇,那便是贤王吗,他怎么也不穿铠甲?”林秀儿赶上来,瞧了一眼,很奇怪地道是,顺手一剑劈了飞来的流矢。
“”何念新本想回一句这样比较帅气,但心中却明白,恐怕父王此时穿上铠甲怕是要更挪不动步子了。她刚想说一句走吧,忽地便见了一支箭从蛮子敌营那里飞来,势如破竹,竟正是朝着贤王飞去的!
“父王闪开!”何念新破空一声喊,箭一样地飞了出去,正在贤王面前挡住!
那箭挨着她,近在咫尺!
“念新?!”贤王猛地瞧见了自家女儿,尽管已然多年没有见过,但他仍旧一眼认出了这个孩子。
何念新却紧紧盯着那箭,咬着唇,侧过脸,一把抓了那箭杆。
她的掌心火辣辣地疼,箭尖也从她鼻梁划过了她小半张脸。何念新却不喊不叫,把这箭丢在了地上,远眺一眼蛮人军中那手挽重弓的大汉,赶紧扯呼:“快走快走!开了这条道!”
身后的少年们呼啦啦冲了上来,将堆在城门的蛮军撕开了一道口子,而后便簇拥着贤王,一边往外跑,一边喊愣在身后的凉城军:“跟上跟上,都留下来等死吗!”
留在西门的多是贤王亲卫,见主子被这群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毛头小子们拥着便走了,一个个懵头懵脑,也都只能跟了上去。
何念新不忘安排几个跑得快的留下断后,让他们杀一波蛮子跟来的骑兵后赶紧跟上。顺带还拍了一把胖师兄:“快走,不然把你留下当肥肉喂给蛮子了!”
胖师兄很想哭,这里所有人中数着他跑的慢。
何念新仗着自己熟门熟路,绕了几个圈,终于把身后的蛮兵给甩开了。那帮家伙体躯庞大,又不会轻功,如果不借助马匹,定是追不上来的。
幸好他们也物资匮乏,养不起多少马。
等甩开了追兵,何念新便带人一头扎进了大漠。这鬼地方,别说找人了,就连他们自己想再出去,都得多留个心眼。
夜色渐临。
奔波了一整日,饶是这帮精力充沛的少年此刻也都筋疲力尽,遑论本便疲战多日的凉城军。他们本都是因着没反应过来,愣着跟上来的,此时都瘫在了地上,有的还陷入了昏睡。
何念新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宋师姐,药包里的药不知咱们买够了没有,先分下去吧。给我点金疮药抹一抹——哎,有没有不留疤的那种啊!”
宋师姐是师门里难得的学医的,白了她一眼:“现在知道女孩的脸面重要了,你那时在想什么,拿脸去挡箭!没有!等回去了我再给你祛疤!”
何念新只好拿普通的伤药胡乱地抹了一把,那药止血快,性也烈,杀得她嘶嘶抽气,一边抽气,一边还不忘找了另一个师兄:“谭师兄,要你记沿路的标记,你记了没有?”这谭师兄号称过目不忘,何念新带他来,便是看中了这本事。
谭师兄得意道:“看好了,路上有三根古怪的绿树,浑身都绿还带刺;还有好几捆黄草,一大把呢。”
“”何念新发现自己神机妙算之下仍旧有忘记交代的,只好尴尬道是,“那草便不必管了,那是风滚草,明儿个风一吹便不知去哪儿了。”
她挨个叮嘱了一圈,确定自己无所事事了,才忽然有些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躲在沙漠里的这一行人不敢点炊烟,分下去的是何念新他们买来的一大堆的饼子,如今已经冷硬了。沙漠里的夜极冷,士兵们都凑在了一起取暖。
唯独那个男人,独自一人地坐在一旁。望向何念新,想笑,却又皱着眉。
何念新知晓她父王在想什么,笑是因为多年之后父女相见,愁是因为已然不在视野里,却印在所有人心间的那座城。
第58章 圩捌 父女()
男人身上还穿着血衣;只在外裹上一件外袍。何念新刚走过去的时候;不知为何;竟然怯于直看向男人的眼眸;便仔细去分辨那血衣上头的血属于谁。
她看了一圈;似乎都不是父王的血,而是别人的血飞溅上去的;于是松了口气。但偷瞄了一眼男人的面色;却是没什么血色;何念新又开始担心。
男人一直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再往何念新这儿看一眼。天色渐暗后;他也渐渐沉没在了黑夜里,何念新只能就着月光瞧清楚他的轮廓了。
等月翻过了山丘爬上了半空;男人才长长叹出一口气:“你带本王弃城而去,你可知这意味了什么?”
“凉城内百姓;我已在来时路上大略地看过;能逃的大多都逃了;逃不掉的也已经没命了。”何念新未曾想贤王开口的第一句不是问她也不是问阿娘,而是问她今日这番的举动。若换了多年前那个小丫头;恐怕何念新早便慌了。但她竟然能有条不紊,将心中所感所想;一一道出,“父王;凉城败落;只是时间问题。您若留下;只能也殉国了。”
凉城守军这些年虽是一直撑住了,却也没有转好。连年要应对蛮子的骚扰,凉城军也非是没有伤亡,奈何为了防止那一位再暗插钉子进来,这些年新招揽的兵都查得格外严。凉城军的人是愈来愈少的。
而蛮子这回瞧那架势便是集结了不知多少的部族,才凑得齐这么多军马。加上凉城城门被偷偷开了,蛮子打了贤王一个猝不及防,这局面,几乎是没有反败为胜的可能了。
何念新说了一阵,也没等到贤王的回应。她摸了摸鼻子,再看向男人的时候,却见男人低着头。
“父王?”她小心地叫着。
“凉城是要败了,但凉城一旦败了,身后的江山和百姓该待如何?”贤王又问她。
“父王,女儿有一事不明。”何念新咬着唇,想了想,她还是说了出来,“父王,你明知这一切都是瞧你不顺眼的那位设下的局,为什么不早早退了出来?为什么还要守他的江山?”
她想问这句话很久了。她小的时候,还未曾将问题想到这个层面,在贤王将她母女二人留在梁京,只能孤身守卫这边陲凉城时,苍凉地道了那句“天要变了”,何念新甚至还奇怪过天怎么就变了。但自她慢慢成长起来,何念新便对这个问题愈发不解。
忠君报国,难道不需看君是否值得忠吗?有那么一个是非不分的君,为何还要听他任他?爷爷曾说过,这明明叫“愚忠”。
这问题她甚至没法问身边的任何人,哪怕是对着怀夏,她话也未曾说尽过。毕竟怀夏是那个人的女儿,何念新甚至做过噩梦,梦见那人的手段成了,怀夏便成了与她有杀父之仇的仇人之女,那时她二人该如何相处?尽管何念新心中也明白,怀夏帮了自己甚多,怀夏也不赞同那男人的手段。
她想这个问题太久了,久到如今何念新有了不错的功夫之后,想的是万一这男人不乐意走,那她要把人给打晕,送给阿娘,让阿娘带他走。但当人坐在了自己面前,何念新还是不甘心地想要问上一问。
“”贤王却是一怔,抬眸看向自己的女儿。因为背着月光,何念新的模样不甚清楚。他只能摇了摇头,“不是为那个男人。是为了多拖上一日,让逃出去的百姓能跑远一些。”
何念新全然未曾想到会是这个回答,哑口失言。
“此局无解,他要的不是你父王的命,是污了你父王的此生清名。哪怕我当年束手就戮,他也不会放过你们母女的。哪怕是当年带你母女逃走,终其一生只能漂泊不说,你爷爷留下的人,你父王手下的人,也都保不住。是以父王唯有偷生,能拖一日是一日,想着能否有挽回的余地,却终究还是落到了如此地步。”
贤王一声太息,想来这些肺腑之言一样是淤塞在心底不知多少年的,此时终于对着长大了的女儿道出一切。
“女儿在来时的路上,曾听到有人在传谣言,是父王您抗旨不遵,开的城门。”何念新脸色一白,咬牙切齿,忽然想到了几日前的这件小事,“我还当那位这回只是令人偷开了城门,细想来恐怕这传言也是他备好了的。——那我阿娘她?!”
何念新忽然地想到了还留在梁京的贤王妃,一颗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那日圣旨一来,我便放了鸽子出去,传信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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