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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女书-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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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的失望便又多了三分。
那女子礼毕,这才回过头来,瞧见了坐在一旁的贤妃,颇有些举足无措,想必是礼节并没有学完,只知道怎么对太后行礼,还认不得这些宫妃。
“这是贤妃娘娘。”太后指了指贤妃,乐呵呵地对那女子道是。
“林梅见过娘娘。”那小女子想了想,垂下头去,又是一礼。
贤妃的失望再多三分。这小女子眼波流转见,对她是全然的陌生。虽是眉眼与怀夏有那么几分相似,但举手投足间,却同自己那规矩大方的女儿全然不像了。
不是女儿回来了。
她又一次地确定了这一点,心再度沉了下去。
而这“林梅”,自然是再度混入了宫中的怀夏。
怀夏伙同着池崖弟子们排演了这一出,总算是顺利地又将自己送入了深宫之中。这一回却并非是以清平公主的身份了,只好继续用着她那“林梅”的化名。她那疑心重的父王自然不会教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留在宫中的,九王叔给的文书便又一次地排上了用场。核对过出身后,今上放下了心头的疑惑,也懒得再管这边疆来的小女子了,只让她先陪着太后,等太后新鲜够了,再放出宫去便是。
许是因为一步差池便可能害自己陷入深渊,怀夏自醒来后便极为谨慎的扮演着另一个人,哪怕她顶着这张同清平公主有七分相似的脸,到目前为止,竟没有人把她给认出来。
今日见了贤妃,怀夏却差一点失态。许久未见的母妃就站在那里,怀下连一眼也不敢看过去,生怕眼神中掩饰不去的眷恋被宫中这些人精察觉。待她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终于转身向贤妃行了一礼,也看见了贤妃眸中掩饰不去的失落。
怀夏在心中向母妃道了一千遍一万遍的对不起和孩儿不孝,神色间却是如常了。他在心底努力的说服自己,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
怀夏这些时日,人虽跟在太后身边,却一直在试着探寻这座后宫与她离开时相比有什么不同。还好,这不过是她做惯了的事,在他还是个没有人脉的公主的时候,她便也窥一管而见全豹地,去试着把玉鸢宫、把书房,一点点纳入她的所能掌控的范围里。
恐怕是后妃与外臣里应外合那件事,果真将父皇吓了不轻,而今的后宫,比怀夏走时又严上了几分,太后身边更是明里暗里多了许多人在保护,却无意间将怀夏也给限制住了。还好怀夏原本便有的是耐心,如同一只蛰伏的野兽,暂且收敛了利爪,却并不代表着永远无害。
第二个找到太后这边来看怀夏的人是三公主千曲。
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千曲比之怀夏离开之前更又长开了一点,竟也沉稳了些,仿佛怀夏此去经年,那原本含苞的骨朵儿已然绽开似的。显然千曲也是听闻了太后身边跟着个极像姐姐的女子,特地来看的,等到真正面对着太后的时候,千曲却没露出半分急着见怀夏的意思来,倒像是真的只是为了给祖母请安而来似的。
太后懒于过问这几个孙女读书如何,而只是闲聊了几句,又看了看千曲的女红,便摆手让她走了。转头面对怀夏,太后又念叨了两句:“清平在的那时候,别看她长得温温柔柔地,偏偏跟小子似的,喜好那四书五经,今上也惯着她。”目色复杂,不知是怀念还是埋怨。
怀夏而今在假装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应和着太后说了两句,心中自然满是不赞同。
只是太后也不愿多提怀夏这个人,略说了两句后,便叹了一声,手中的佛珠一粒一粒沉闷地划过指尖,似是这样便能抹去雕琢入木的喜怒哀乐。良久,太后将那串佛珠收拢起来,唇翕动着,却没有作声。
怀夏正托腮瞧着她,因而认认真真地将太后唇上的启合读出来。她在心里跟着学,学到最后,却是微微一怔。
来世作男儿。
祖母是这般愿我的吗?怀夏将这五个字吞咽到了心底里,心道是,还未到需要思考来世的事呢,就算是来世,她其实也不埋怨自己身作女儿身的。她现在心底里有那么一丝小小的被何念新所燃起来的火苗,希冀的是,如若需要的话,她最终会坐在那个至尊却又背负着世间这最为沉重的枷锁的座位之上,试着看看能不能将那加诸于世间所有女子身上的无奈和悲哀去掉些,再去掉些,这样的话,来世无论她是男是女,无论她的念新姐姐是男是女,她们都能再牵起手来,得一生的平安喜乐。
怀夏心头思绪纷繁,嘴角却仍旧只剩下天真无邪。
一直陪到太后乏了,想要歇息下了,怀夏才抽身。她被安排住在一间暖阁内,有两个宫女一个下等太监服侍,一应分例全从太后那处拨。小宫女正打扫着暖阁,见怀夏回来,恭敬道了声梅姑娘。太后养出来的人,倒是跟母妃宫里有些像,都是老实本分的,只是能更活泼一些,毕竟太后向来是个爱热闹的性子。怀夏点了点头,径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小宫女阻止不迭,忙道是:“梅姑娘!您歇着,有什么想要的叫我便是了。”
“哎呀,又忘了。”怀夏吐了吐舌头,笑眯眯道是。
第94章()
咻——
何念新吹响鸽哨。悠扬而绵长的哨声响起,远远地传到了高空。不多时;扑棱棱的鸽群飞落下来;多是不显眼的灰色。打头那只步履矫健;昂首挺胸;见了何念新,及其迅速地扑入她的怀中,占据了代表着荣宠的位置;正是鸽群里何念新亲封的思思大将军。
何念新摸了摸它的头,长吁短叹:“唉,自打怀夏妹妹进宫之后;也没有音讯了;不知她是否安好。本该让你去给她带个信儿的,但你估计也只找得到去玉鸢宫的路;找不到太后那里去。要是你把带给了贤妃;那可要吓着她了。”
她抱怨了一通之后;也没再多言;而是接过鸽群新送来的信件逐一查看起来。这群原本是她为了小小私心训练起来的鸽群;而今却主要在贤王别院的何念新、池崖门下庇护中的贤王妃和远在边关的贤王三处往来通信。何念新先是确认过了贤王妃的报平安;而后才看贤王的密信。确认过一切如常后;她打开了第三封信。
这一封来自于那几个闲不住的池崖少年。何念新花了几天功夫把密语教给了同门师兄弟们,颇为不耐地把学得最好的那几个挑了出来;又嗤笑了一番那几个不通文墨抓耳挠腮的;紧接着安排给这些急需事做的少年们一个重大任务——跟踪讨伐贤王的大军。
贤王那边人手正是紧缺的时候;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探子都难派一个,此时池崖少年们便正好派上了用场。而今距离大军开拔已然有月余时间了,虽是行军定要比何念新这些轻骑少年们往来边疆与梁京城要慢上许多,算日子也该走了一小半路程。这回行军却不知为何,比以往还要稍更慢上一些。
何念新展开这第三封信之前便拧着眉头,展开之后便更是面色难看。
信中寥寥几字,无非是报大军行至何处,安营扎寨时立了几营,炊烟燃了几处这类事。开始时还不觉得,自打这接连的两三封信起,众人才觉察出不对。按理说这还远未到两军交锋的时候,大军营寨数却略有减少,就连炊火也少燃了几处。
何念新将自己的狗头军师们拢在一处,各出主意,去猜这大军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有瞧不起朝廷的,嗨了一声,拍着大腿,睥睨四下:“这还不简单,十成的东西,从当官的手里走一遭,剩下八成都是好的了,我觉得应该是被贪墨了!”
何念新立时摇头:“往日里可能,这回不会是这么简单。”
何念新跟怀夏在梁京城内住的那几日,深刻体悟到了而今梁京城的防护都已然落入它手,那人显然图谋甚大,不该轻易在这种地方因小失大。
“那让师兄他们留意一下,有没有被抛下来?许是军中有哪个将军是个嗜血魔头呢!”眼见着前一人被何念新否定了,立时又有人道是。
“那是大军,又不是什么魔教!”何念新颇有些无语,这说话的师姐想必是在门中听魔教祸乱江湖的故事听多了。
这时候,她不免又开始怀念怀夏起来。自家妹妹,向来脑子灵活,想得又快又多,若是她在,说不定很快就能捋顺清那大军是意欲何为呢。
一群狗头军师七嘴八舌,何念新却再也听不进去了。抱臂嗯嗯啊啊地应和着,直到钟萍萍一声冷哼,周围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钟萍萍其实是学密语最快的那个,却不肯做那鬼祟尾随之事。何念新也不勉强,自家这师姐也不是个匿藏形迹的料,便让她留了下来。
众人不再做声后,都瞧瞧钟萍萍,又看看何念新,不知钟师姐有何高见。等了许久,却见这两人俱不开口。头一个憋不住的林秀儿便拽着钟萍萍的胳膊问了:“我还以为你有了想法了呢,你怎么不出声?”
钟萍萍只任由林秀儿那只手拽着自己,挑眉道是:“我是觉得,你们说的再多,恐怕咱们何师妹也听不进去了。”
听罢,林秀儿这才仔细瞧了何念新一眼。只见何念新一脸遐想,魂儿早已不知道飞到何处去了,果真如钟萍萍所言。
池崖少年们一哄而散,只余个未解之谜。
何念新思念了一会儿她的怀夏,回过神来才见周围已经没人了,只好把自家师兄们那些不靠谱的猜想全丢了,只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父王。大军行至半途,炊火与营寨莫名减少着,不见有弃尸之类。
待到贤王见信,却胸有成竹道:“恐怕是在屯兵。”
他双手背负在身后,正登上城楼,眺望着前方一望无尽的大漠。目及之处,具是一片苍莽。而城楼正下,则是汉子们浑雄的呼和之声。凉城军正操练着,浑身都是怒意与悲壮。
凉城军原本操练时,整个凉城都该回响着“保家护国”的号子的,甚至贤王都是在这号子声中出生、成人,成为一名将领的,这一次,已然从贤王那里知道自己的戈矛即将对准朝廷的凉城军,口中却只剩下了“喝”、“哈”之声了。
贤王不似他那父亲,想不出什么新的口号,也无心去想。他望过大漠,又巡过军队后,只低声唤手下再递笔过来,再回信后又添一句:“莫打草惊蛇。”
这封传书送到何念新手上之后,她只看过一遍,便立刻将其烧了。火光发出轻响,映出何念新的冷静面容。屯兵,若这猜想成真,则又是印证了一次——那人所图甚大。
而今,她脑海中只剩下那个月夜,想说却不敢说的怀夏,捂着胸口,喘着气,最终吐出那三个字的模样:“清君侧。”
“若屯兵是真的那可真是,瞌睡有人递枕头。”何念新思衬着,刚想要把师兄师姐们再找来,看看找谁去寻那屯兵之所。思来想去,又觉得自家那帮师兄师姐们爱热闹,这种事还是得靠她自己。她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自己好像很久没活动了,有些兴奋起来。
她稍作安排,也没跟人明说自己是去做什么的。首先把钟萍萍叫来,先将这几日的贤王府别院给托付出去。
钟萍萍近日瞧何念新的神色愈发高深莫测,也不说话。
何念新搓了搓胳膊,只感觉有些发凉,咋舌问:“师姐,你这么瞧我作甚?”
“我以为何师妹你是终于忍不住了,打算进宫看看?”钟萍萍道是。
何念新赶忙摆手:“怎么会!”却也不解释自己究竟要做什么。
好在钟萍萍不是爱刨根问底的性子,见她不说就不问了。
***
何念新手里拿着一副江山图,将那几处炊火减少的地方圈了出来,多是在山下之类的地方,利于屯兵。何念新出城后才想办法弄到一匹马,尽可能地走山野之路,打算将这几处一一探查过去。她掐算着时间,这一路可得快去快回,得赶到大军到凉城前返回别府,免得错过了父王的来书。
只可惜山高林深,哪里是她这么容易找到的。
极到那最后一处,何念新有些不耐了,灵机一动,决定试试放火烧山。
时已至春深,新绿的山林不是那么容易点着的。何念新还废了点功夫,才在山野深处弄出一大片的浓烟。
她捂着口鼻,在略远一些的地方的树梢上藏好,以袖掩鼻。浓烟还是熏得她眼睛微红,可惜何念新还是得张大了眼睛,以免看漏了什么。
火势没能蔓延开,浓烟却越飘越远。直到等到何念新都快放弃了,她终于瞧见了两个身着铠甲,手持兵戈的人往这边走来。
那两个人瞧着那火,互相嘀咕了什么,其中一人转头就走,像是要回去找人来把火灭了的样子。何念新见状,忙跟了上去。
她倒还记得贤王叮嘱过的不要打草惊蛇,也深知如今不是把这个地方给一锅端了的好时机,因此,何念新也只是远远缀着,瞧见了屯兵所在后,就止住了脚步,耐心等到天黑。
这处人吃冷食饮冷水,何念新等了一日也不见他们开伙,是以也无法从炊火数推测这里有多少人马。何念新只好冒险一下,趁着夜色想要溜进去瞧瞧,却在驻营不远处就立刻停下了脚步。
只见那边以十数余人为组,团聚在一处,每处必有两个放哨之人,不但警惕着外面,也互相提防似的。何念新掐指算了算,不由皱眉。大军中少的人头并不算多,如若不是何念新一直派人盯着,仔细查数,恐怕未必能发现。这里人可并不算少,又互相这般提防,恐怕其中有半数多,是别处来的!
有了这个猜测,何念新可不敢再在这里多待了。她连忙退出这片山林,标记好了这处,虽是觉得可能无用,以这些人的警惕来看,何念新十分怀疑他们过段时日还会换个地方。
待下得山来,何念新连忙打马,往梁京赶去。
第95章()
怀夏在宫中待了有两月功夫了。
服侍她的小宫女已经习惯了怀夏这个不算正经主子的小姑娘不爱让人伺候这件事,已经极少跟着了;都是远远缀着;顶多不时投来一眼。因而;怀夏近些日子倒是能自己一个人到处走走了。
暖阁外是太后命人精心打理的一处小花园;这几日花开得正娇艳。只可惜好花少人赏,太后这几日忧心忡忡地,得怀夏哄着劝着;才偶尔能来这小花园内散散心。至于往年的赏花宴之流,太后更是一句话就给免了,只道是前线正交战着;宫中怎可耽于享乐。
此日此时;怀夏便正独自一人在小花园中赏花。说是赏花,她也不过闲散地坐在亭子里;舒展着伏在石桌上;半分形象也无。她在这宫中长大;这却是她头一回在宫中还能这么自在;不用管什么仪态威严。
石桌有些凉;而怀夏贪着这股凉意;也是为了掩住自己的面容;不教远处的那几个宫女瞧见自己在深思。
怀夏正在梳理着这些时日里的所见所闻。她这几日见过一圈后宫妃嫔、皇子皇女们,多还是老样子;只是淑妃的傲气倒像是磨平了不少;二妹渺云却似是被禁了足。德妃的肚子大了起来;步履蹒跚;太后却似乎没因这即将降世的新孙多添喜色。向来贤德的皇贵妃眉宇间似有几分焦躁,只是话语里滴水不漏地,怀夏猜不出缘由。
千曲是真的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两个皇子却似乎还是老样子,大皇子那一日代父犒三军归来,虽是在大军前软了腿肚子,但现在瞧着倒像是很高兴的模样,还跟太后面前撒娇,说什么他未来要上阵杀敌之类的话。怀夏听了几耳朵,颇有些想笑。
只是今上近些时日极少来太后面前,偶尔有那么几次,太后也尽量叫怀夏避开了。老太后并没有说明原因,怀夏也没闹着说想面圣的胡话,太后让她回避,她就自觉退下了。
这一日便是今上来太后面前尽孝,还带着千曲在身边,似是刚从书房那处来。怀夏偷得这半日闲暇,将后宫这些人数过一遍后,正盘算着谁得意,谁失意,而这些后宫女子在朝堂中又有谁作依靠,这些人拉帮结派,谁跟谁是一路,谁又跟谁水火难容。当然朝堂那些事,怀夏也不过是从她九王叔和贤王叔那里听来的,浸淫未久,算不得多熟知,数起来还有些慢。
好不容易梳理清晰了,怀夏便想着掏出纸、笔来,写给何念新看,又失笑了。这一回可没有聪慧的思思给两人传尺素了。
倏然,怀夏只见一片黑影笼罩在了自己头上。
她抬起头来,却见千曲正站在自己面前,一张原本最爱笑的小脸儿上没半分表情。她愣正片刻,赶紧起来一礼,唤:“公主。”
身后是千曲身边的宫女,赶紧追上来,哎呀道:“公主!您怎么跑这儿来了呀?陛下叫您过去呢。”
千曲歪了歪头:“我瞧这儿趴着个人,便走进了瞧瞧是谁,原来是皇祖母身边的梅姑娘。既然父皇叫我,那我自便立刻回去。”
言罢,她仿佛来这儿只为了确认怀夏不是什么可疑外人似的,转身一甩手,便跟着宫女离去了。
只有怀夏知道,千曲那不经意地一甩手,却是丢了一个小小的纸团出来。怀夏低头又是一礼,恭送千曲,顺手将那纸团攥在了手心里。她有些好奇千曲会写些什么。
怀夏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趁着宫女睡熟在了外间,才推开一点窗,就着漏进来的月光,把纸团展平了。
光是打头那“姐姐”二字,就叫怀夏差点没忍住惊呼出来。末了却是会心一笑,没想到自家娘亲没把自己认出来,千曲却有这胆色,敢认下自己便是按理说该死在和亲路上的清平公主。
瞧得出千曲写得匆忙,字迹潦草,也没有说些什么多想自己一类的话,简单的一声称呼之后,便将怀夏离开后宫中发生的事写给了怀夏看。
大致上来讲,倒跟怀夏这几日观察所得相近。只是千曲却告诉了怀夏最重要的消息,今上似是病了。
今上正值壮年,一向是身强体健,又爱惜自己,常唤太医来请,这么多年以来,并无大碍。只是最近这几个月,他才开始时常头疼,一日里总有那么小半日神志昏昏。宫中所有太医都被召来,却没有一个人能瞧出问题的,只道是今上恐怕是思虑太重,操劳太过,导致的一时颓靡,给开了安神药,略作缓解。
“父皇疑虑,怕是有人下毒。”千曲最后写道。
这信就写到了这一处,连个落款也无。怀夏翻来覆去,也没瞧见下文。她站起身来,刚想将窗掩上,却瞧见月下,太后竟披着披风,远远眺望着什么。
怀夏心头一紧,暗道自己还是大意了。此处并非是玉鸢宫,她合该再小心一点。幸而太后也没注意到这边的窗竟是开着的,怀夏小心地将窗掩上,将千曲那信合着几张恭纸一道丢进了恭桶侵着,怀夏才钻回被窝里睡去。
睡梦并不安稳,梦中是大漠高山,万里河山,晴空历历,不过片刻,便乌云蔽日,风雨欲来,山河欲坠。
怀夏在这梦中出了一身的冷汗。
第二日宫女来唤她时,见怀夏这般模样,哎呀一声,忙给她找一身新的里衣去,还奇怪问到:“梅姑娘这是病了么?奴婢这便去禀告太后,请个太医来给您看看。”
怀夏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只摸到一手冰凉。她抚着胸口,摇头道是:“不必麻烦了,只是昨晚可能魇住了吧。今日这一睁开眼,倒想不起昨儿个梦见什么了。”
她这么说着,摆出个苦恼的模样来,仿佛果真在认真思索昨夜的梦似的。
那宫女笑道是:“不记得才是好事呢,梅姑娘您倒非要想起来似的。”
“唔实在想不起来,那我便不想了。”怀夏故作一团孩气道是,接过宫女递来的浸了温水的巾子拭汗。
虽是怀夏说了不必,那宫女还是去禀告太后了。怀夏并未再阻拦,心里还盘算着千曲信里的话。果真没多时,小宫女又独身一人回来了,并未能请到太医来:“太医院那处正忙,奴婢已经跟那边说下了,等有人抽出空来,再来看姑娘。”
怀夏心想,此时这些太医正该绕着父皇转呢吧,哪里有空来看她。她跳下床去,展现出个生龙活虎的样子:“我是真的没事啦!”又强调了一回。
她话音刚落,便听到了推门的声音。转过头去,就见太后由嬷嬷搀扶着,正往暖阁里走,边走边笑道:“哟,梅丫头这不是好好的么。你这小小年纪,怎么还夜里盗汗了?”
怀夏赶紧迎上去,眼珠子一转,笑道是:“总觉得昨儿个梦见了什么吓人的东西,今早上却记不起来。”
太后也只道这是好事,转而又言:“哀家瞧你怕是原本自在惯了的,在哀家这儿被拘着,闷得发慌,才睡不安稳。倒不如出去转转,多叫几个宫女太监跟着你,也不怕冲撞了谁,权当去散心罢。”
怀夏哪里是自在惯了的,这话说何念新还差不多。但怀夏心底嘀咕着,自在的滋味是如此妙曼,一旦她尝过了一回,那便再不爱这拘束了。
怀夏一边想,一边只道是:“太后您这些日子也没怎么散心过,今儿个日头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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