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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贵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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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嘉彦暗暗朝谢景翻个白眼。你跟王爷说什么王法,那王法就是他老子定的。

    桓澈瞧着他护顾云容跟母鸡护鸡崽儿似的,径直越过他朝顾云容道:“作速了结,待我这边事了,还要再换一处地方。”

    谢景闻言一僵,扭头望过来,急问道:“他究竟是何人?”其实他想问“他是你何人”的,但他竟忽然不敢这样问。

    顾云容不知如何作答,看向顾嘉彦,顾嘉彦看向桓澈。

    桓澈不予理会。

    动静闹得太大,惊动了杨氏。

    杨氏心眼小,赶来问明状况后,当下就疑心是顾家人因着退婚之事怀恨在心,这是领着人来闹事来了。

    不然谁会在稻田上打斗?至于对方说会照价赔偿,杨氏觉着那不过是个说辞。

    桓澈不耐烦与他们磨缠,待握雾与拏云演武罢,他便要着人赔付胡老汉。

    杨氏听桓澈口音知不是本地人,又看一眼他的车驾随从,再看看一旁的顾家兄妹,以为桓澈是顾家哪个旮旯里蹦出来的远房亲戚,越发认为顾家这是变着法想给谢家找不痛快,又仗着这是在自家地盘上,恼恨之下便生出刁难的心来,要桓澈也赔偿他们主家,且要市价的十倍。

    桓澈给拏云丢了一个眼色,拏云即刻会意,将一小袋碎银子扔给了杨氏。

    杨氏觉着桓澈这是在羞辱她,一把将袋子掼在地上,定要桓澈给个说法。

    桓澈懒怠理她,挥手示意众人拾掇拾掇继续上路。

    杨氏极好面子,一心讨口气,在背后讥诮道:“我看你是赔不起!有本事闹事,你倒是有本事拿银子!”

    她还真不信顾家能有什么阔气亲戚!

    桓澈忽而顿步转头:“你倒说个数出来。”他言罢,小厮便用吴语复述一回。

    杨氏转眼看见儿子巴巴地又往顾云容身边凑,暗骂儿子没出息,越发迁怒顾家:“口气不小!你若有那许多银钱,倒不如接济接济他顾家。他家而今出了个通倭犯,怕是正打算筹钱捞人,女儿婚事也吹了”

    顾云容闻言气恼,欲跟杨氏理论,却被顾嘉彦拦住。

    然而杨氏话未落音,就见桓澈掏出一长串铜钱:“方才所毁秧苗约四分之一亩,这是此间水稻丰年两倍市价。”

    杨氏一愣。

    “这是二十倍。”桓澈说话间竟是取出一小枚雪白的细丝银锭。

    杨氏不由瞪大眼。

    那可是成色上好的纹银!

    “这是两百倍,两千倍。”桓澈玩儿似地又取出几枚成色更高的二七宝银和几张大额银票。

    众人都看傻了眼,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杨氏眼珠子几乎红得滴血,顾家人何时巴上这等阔气的公子哥儿了?!

    送上门的冤大头没道理不宰,杨氏待要命人将那两千两银票取来,却见桓澈又收了回去:“我不过给你看看。”言罢,掣身而去。

    顾云容看着气得发抖的杨氏,莫名觉着解气。

    谢景举业上头争气,头先连中小三元,可把杨氏厉害坏了,人前都开始摆官太太的谱儿了,到顾家做客时隐隐透着屈尊纡贵的架势。顾云容觉着照这个苗头来看,将来她要真嫁入谢家,怕是日子不好过。

    母亲也隐约有这个担忧,但顾家门庭有限,谢景已是能说上的最好的夫婿人选。

    谢景对着顾云容远去的背影望了少顷,疾步至母亲面前:“母亲若不想儿子与您离心,便继续自作主张,继续踩顾家。”

    杨氏正气得肝儿颤,听见儿子这话,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厥过去。

    “什么叫自作主张?婚姻大事从来依从父母之命!何况我跟你爹可都是为你着想!”

    谢景放下脸来:“娶妻的是儿子不是父亲母亲。儿子这便去跟表姑那里代父亲母亲赔不是,将婚事挽回。”

    杨氏怒目而视:“你倒是敢!”

    谢景冷笑:“母亲看儿子敢不敢!”

    因着之前打斗污了衣袍,桓澈上车后更了衣。坐定后,他掀帘对车外马背上的拏云道:“回去之后,将案卷从衙署取来,我晚间要审阅,后日提审于思贤。”

    拏云应了一声,又不确定道:“只取于思贤的还是”

    桓澈略略一顿,道:“将于思贤的和顾同甫的一并取来,后日一同提审。结了案也算了结一桩事。”

    他说话之际,恍然间又想起了昨晚那个诡异又靡艳的梦。

    但愿他今晚能清清静静睡个安稳觉。

第七章() 
顾云容随兄长归家之时已近酉时。她一身疲倦,本打算吃些东西收拾收拾就去休息,但一进门就听丫头说谢景在里头等候她多时了。

    她揉揉眉心,打起精神去了正堂。

    谢景一瞧见她就急急上前:“兜兜,咱们一道去跟表姑说说”

    顾云容沉默一下,道:“表哥稍安,且借一步说话。”

    桓澈十分清楚,他此行的主要目的不是查案甚至也不是督战,而是父皇交代的那件事。撇开父皇的私心,这也是多数朝臣盼了多年的事。做不好这桩事,无论查案还是督战都是治标不治本。

    因而他抵浙之后并未即刻去查案。

    不过真正着手去处置,也并不费多大工夫。桓澈回到听枫小筑后,坐在灯下聚精会神地翻了半个时辰的卷宗就将两个案子理了个大概。

    在他看来,无论于思贤的案子还是顾同甫的案子,都是漏洞百出。不知是那班大员小吏确乎手段拙劣,还是仗着背后有人便有恃无恐。

    桓澈将案卷摞到一旁,另取纸笔,开始作图。

    他今日去田间做了勘察,发现南方这边的地形于国朝军士而言是巨大的恚碍。国朝兵士以二十五人为一伍协同作战,交战时一伍即一个小阵至少要占二分田地那么大的地儿,而南方遍地稻田、水塘、洼地,国朝南方沿海从前太平日久,阵型俱是针对北方作战的。以现今固有的编制在这样破碎的水网地带上作战,便显得笨拙臃肿,根本不可能施展开。

    倭寇相对就灵活得多,单人作战又剽悍异常,国朝这方相形见绌。又兼倭刀劈砍威力巨大,还有佛郎机人供应的新式火器,这仗极难打赢。

    这是他抵浙这些时日里藉由不同门路掌握的。而这些事原本应当一五一十地递呈上去商议解决,但却鲜见于奏疏。

    然而若仅因这些,便把仗打到那个腌臜份儿上,也是绝无可能的。国朝势大财盛,人力物力远超弹丸之地来的倭寇,能接连败绩,显然是出了卖国的内鬼,而这内鬼非止一人。

    父皇显然也是想到了这条,并对这群内鬼的后台有所揣测。适逢父皇恼了内阁那位,欲清洗朝堂,这便着他来拔除这群吸血虫。

    这才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

    内患不除,御辱难就。

    桓澈看着自己草拟出的阵型图,又在上头勾画了几下。

    从今日演练来看,一伍人数应减到十人左右为宜,亦且所持兵器不能只是短刀。

    他伏案思虑半日,在纸上画了五六个阵型排布。时至戌牌时候,困倦涌上,他便搁了笔转去安置。

    他昨晚几乎一宿未眠,今日在马车上也只是闭目养神片刻,而今实是乏了。

    在拔步床上躺定,他疲累阖眼,企望自己一夜无梦。

    顾云容跟谢景谈了半晌,却始终无果。

    她向谢景表达了两点,一是他父母已开始看不上顾家,她嫁过去必无宁日;二是她仍旧无法喜欢上他。

    谢景沉默得太久,久到顾云容都险些以为他神游天外去了。等他终于站起身,顾云容以为他是终于明了了她的意思,这是要作辞了,谁知道谢景提出要跟她出去走走。

    顾家左近有一片林塘,谢景欲就近往那边去。顾云容约略能猜到谢景的心思,为让他及早死心,她点头答应,但提出让兄长顾嘉彦与丫鬟秋棠随同。

    谢景虽想与顾云容独处,但也知如今两人已不是未婚夫妻,又已是这个时辰,顾云容不可能答应与他单独出行,便只好应下。

    春夏之交的江南夜色灵秀安谧,四面萤火点点,花竹掩映,琤琤水声轻缓入耳,反添阒然。

    顾云容呼吸着清润水汽,一面听谢景轻声慢语,一面梳理思绪。

    她曾试着与谢景相处。她头先以为时日久了她就能对谢景生出情意来,但经年累月之后她发现,她对谢景始终无法萌生男女之情。

    并非所有人都能日久生情,她对谢景便是如此。同理,桓澈对她应也是如此。

    桓澈后来知道她曾有个未婚夫的事,仿似也无甚反应,她还为此失落过。

    眼下身份境地改换,她再看到桓澈倒是心绪平静许多,这大约算是重新来过的意外之喜。

    谢景不断回忆着他跟顾云容从前的相处,希图借此换来顾云容的些许回心转意,但他发现顾云容始终容色淡淡。

    谢景停步,近乎哀求:“兜兜,我是真心欲与你携手白头,父亲母亲那边我自会去说服,只要我们坚持争取,他们也是无法”

    谢景见顾云容不作回应,面色有些发白。

    “令尊令堂不喜我也看不上顾家,两家如今又闹成这样,你能逼得他们一时妥协,能逼得他们真心接纳我接纳顾家么?将来一旦我或顾家与令尊令堂有了龃龉,你确定你每回都能坚定地站在我这边么?你是家中独子,无论何时都要与父母同住,这些是避不开的纠葛。”

    谢景嘴唇翕动,一时竟不知作何言语。

    顾云容觉得若是谢景爹娘愿意真心接纳她和顾家,她是可以嫁入谢家的。她虽不爱谢景,但若能在婚后得夫君爱重、公婆善待,在此间已是足矣。

    可顾家甫一落难谢家夫妇就急急上门退亲,根本不愿听顾家人半句解释,从谢母今日言行也可看出,她恐怕也已不喜她,有这样的公婆在,她嫁过去能过上安生日子就奇了怪了。

    不过若她喜欢谢景,兴许会忽视这些而与他一道争取这门婚事。但她不爱他,故而也并无这种心思。

    谢景似乎也是想到了这条,僵在原地不言语。

    他忽然有些恍惚,他总觉得兜兜还是那个说话软软糯糯的小姑娘,但她方才一席话令他忽而发觉,她已能将事情看得这样透彻。

    在他被父母气得几乎昏了头时,她却是如此冷静。这大约也表明了她的确是对他无意。

    谢景忽然感到脑中一片空白。

    他知道顾同甫出事之后,也努力试图帮忙,但顾同甫如今可是在巡抚衙门里押着,谢家的那点人脉只限用于中下层官场,他也是有心无力。

    后头父母趁着他出门之际去顾家退了亲,他知道后气愤难平。他以为此事还能有转圜的余地,可莫说顾云容的态度决绝,就是徐氏,也对他明显比从前冷淡,眼瞧着已是休了做亲的意思。

    跟在后头的顾嘉彦看着谢景无措的侧影,扯了扯嘴角。

    他实是看不惯谢家夫妇那副嘴脸,他小妹嫁过去不受磋磨才怪,这亲不做也罢。

    听枫小筑后门。桓澈在夜风中立了半晌,终于平静了些许。

    他适才好容易入眠,却不知何时又做起梦来。

    几乎与昨夜做的那个梦如出一辙。

    少女玉雕一样的身子、娇粉的脸颊、如蕴秋水的眼眸他俯身下来时,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肌肤的柔滑娇嫩,销魂蚀骨的美妙触感令他热血沸腾,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轻微的战栗。

    几番云雨之后,她累得昏昏欲睡,鬓边发丝汗湿,双颊潮红未褪,却是长睫低垂,睡容恬谧。

    真实得仿佛确乎发生过一样。他甚至隐隐记得,她的嘴唇都被他吮肿了。

    不过这梦并非绵延不断的,有些地方十分模糊。而且,梦中的少女虽是顾云容,眉目之间却已无稚嫩之气,倒仿佛是完全长大的顾云容。

    桓澈面色沉凝,眉头微攒。

    这梦着实怪异,他跟顾云容不过谋面三两回,为何会接连做这种梦?若是一直这般,他夜里可如何安生休息。

    桓澈适才梦醒后再度失眠,便索性穿戴齐整出来散心。

    不知信步走了多久,他忽听握雾低声道:“殿下您看,那边有人。”

    桓澈循着握雾的目光望去,便见月光下,几道身着灰色劲装的身影迅速从林中掠过。

    桓澈即刻敛神,沉声道:“跟上去。”

    顾云容觉得她今晚大概是不能跟谢景掰扯清楚了。

    谢景似乎一时之间不能接受多年婚约一朝被解的事,仍旧心存侥幸,再三表示自己会竭力去为顾同甫奔走、去劝说父母,也希望顾云容能再行考量。

    顾云容见无法一下子说服他,也未再多作言语,只道天色不早了让他快些回去。

    月色若水,一阵风起,一抹樱花瓣飘落顾云容青丝云鬓,恍如轻烟密雾里点了一抹娇粉,越显临风而立的姑娘玉貌幽花娇娆,殊色迥兮出群。

    谢景一刹那看痴了,抬手去抚她发间娇粉。

    顾云容后撤一步避开,谢景也回过神来,却并未收回手,低声道:“兜兜头上落了花瓣。”

    顾云容心中嗟叹。其实谢景极会花心思讨姑娘欢心,逢着年节亦或她生辰,他都会翻着花样给她送礼,有时是近来时兴的绢花钗环,有时是亲手做的小摆件儿,送时还不忘夸她越发好看了,然后关切地表示她好似又清减了,交代她不要为了纤瘦刻意节食。

    虽然顾云容私心里并不相信男人的这种鬼话,她就不信她若真吃成个胖子谢景不会嫌弃她,但这种话听着实在舒坦。

    而她对桓澈,活像是谢景对她。她也是挖空心思试图亲近桓澈,念书女红上都没发挥出来的聪明才智全使在了这上头,然而媚眼都抛给了瞎子。

    如果她喜欢的是谢景,事情会简单很多。

    真是冤孽。

    桓澈纵马领着一班护卫追捕而至时,正看到小树林里谢景欲为顾云容抚花的举动。

    拏云也远远瞧见了这一幕,但也只是一瞥,人家表兄妹如何也不关他事。他环顾时忽地一顿,猛地朝着某一处张弓搭箭。

    桓澈比他的反应更快,拏云的箭还在弦上时,他的两枚飞镖已呼啸着没入蒙着月色的树丛。

    顾云容只听身侧传来两声闷哼,一惊回头,就瞧见几道暗影就地一滚,鬼魅一般窜出。

    桓澈不知何时跃下马背,如风而至,在顾云容等人尚未反应过来时,他已领着一众护卫三两下将几个从树丛里窜出的人按在了地上。

    干脆利落的身手看得众人又是一怔。

    顾云容借着月光看清了地上那伙人的穿着打扮。

    清一色的灰色劲装,下头的兜裆布从脖子绕到,最后在腰间绑定。

    瞧着像是间者,也即为后世所熟知的忍者,此时的忍者也可称间者或乱波。日本国名早定,眼下正逢日本战国乱世,乱世是忍者、忍术发展的巅峰时期。

    间者会在月光较明的夜晚换上一种可两面穿的衣裳,这种衣裳里为茶色外为灰色,如此便可在面临追捕时中途将衣服换个面儿,以迷惑对方。但这几个间者显然未曾变装,大约是因为桓澈的追击实在太快。

    顾云容惊魂未定,她刚才神思不属,竟未曾留意到身边的树丛里窜进了几个间者。

    可钱塘县怎会出现间者?难道倭寇在密谋什么?

    桓澈命人将那几个间者押走,转头走了两步,又略略转眸,目光扫向顾云容一行人。

第八章() 
众人见他停步,俱是一愣。

    桓澈立了少顷,不知在想甚。少焉,又调回视线:“早些回去歇着,明日还要出门。”言罢,翻身上马,一纵而去。

    顾嘉彦一怔,王爷这是跟他们兄妹俩说话呢?

    谢景盯着桓澈远去的背影,满面困惑。

    这个人似乎家资巨万,又举动怪异,身手还那般超绝,兼持有疑似倭刀的长刀

    谢景的神色落入顾嘉彦眼中。他上前在谢景肩上一拍:“莫看了,那是我家中一门拐了百八十道弯的亲戚。”

    横竖王爷走了,也听不到他说的什么。再者说,王爷未开口让他们明示他的身份,他只能这般打掩护。

    谢景满面狐疑之色:“怎生从未听说过?哥儿跟兜兜又为何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还跟着他四处胡闹?”

    顾嘉彦叹道:“我家亲戚你又未曾认全。你也瞧见了,我们这亲戚阔得很,我们把他招呼好了,说不得他肯花大价钱将我爹捞出来呢?我爹被扣上的虽是通倭这等大罪,但你也当知晓,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你可千万莫要说出去,他这等富得流油的阔人,脾性也怪,你休要坏了我们的计较。”

    顾云容觉着她哥这瞎话简直越编越顺溜,她都几乎要信了。

    谢景即刻道:“那也不能让兜兜跟着。”

    顾嘉彦白他一眼,这事他也做不了主。

    谁知道这位亲王殿下怎么想的,依他看,这位根本就不是个正经人,八成是惦记上他家小妹了,他得看紧些,可别让他小妹被哄去了。

    谢景望向顾云容。他还是不能说服自己放弃顾云容,顾云容短期内应当不会再行定亲,他还有机会从长计议。

    才从适才变故中回神的秋棠见顾云容左右环视,小声问道:“姑娘在找甚?可是落了何物?奴婢给姑娘找。”

    姑娘自小就丢三落四的,老爷跟太太数落多少回都不顶用,所以她觉着姑娘兴许是又掉了什么东西。

    顾云容摇头。她只是忽而想到一件事,心下纳罕。

    那几个间者为何会奔逃至此?是慌不择路下的巧合,还是另有缘由?

    顾云容能思虑到的事,桓澈自然也能想到。

    他早在追击时便看出了对方是日本间者。及至将人拿住,便愈加确定了。

    倭人身材矮小,且形容与国朝子民有别,仔细留心便可辨认。

    只他回去之后命握雾与拏云去审问那几个间者,却是全无结果。

    虽握雾拏云千防万防,但间者们还是自尽了。

    实质上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桓澈早就听闻日本间者在事败之后多会以自裁来守住秘密——不止日本间者,多数训练有素的细作都会这般做。只是不知这几个间者是的确事败,还是有意事败。

    桓澈眸光幽微。

    他今晚出门是临时起意之举,任何人都不会算到。而听枫小筑虽是臣子为他安排的下榻处,但里外都是他带来的护卫,间者的功夫不如武士,打斗中他也看出这几个的身手确实稀松,根本不可能也不会冒险进入听枫小筑。

    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这些间者是来听枫小筑附近监视他的行踪的,只是今夜不巧被他撞见了;二是这些间者确乎是另有使命。

    若是第一种,他全不担心。他知道自他来浙后,就一直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且还不止一拨人。至于第二种,倒是有些麻烦。

    他沉吟片时,突然道:“去查查顾家方圆十里内都住着何人,越周详越好。查妥理好后,拟成名录递呈给我。”

    握雾拏云齐齐应是。

    嘱咐罢这些,他又问起证据搜罗得如何。

    握雾递上几分奏报:“原想再搜寻些再交给殿下,而今殿下问起,便先将积攒的这些给殿下过目。”

    在京中时,殿下便交代他们抵浙后头一件需做的事便是调查浙闽粤官场的贪腐,尤其是军中的贪腐。

    这一查不得了,原来将士们在前面卖命,有些奸狡官商却在后面卖国,引狼入室杀掠自己人!莫说拏云那个镇日摆着死人脸的愤懑,就连他都气恨不已。

    但殿下说如今时机未到,还不是收拾他们的时候,他也只好多多搜集证据,为殿下拨乱反正做准备。

    桓澈将奏报收好,挥手示意握雾与拏云退下,自己回了卧房。

    他这回来浙,太子没少忙活。他接了个烫手山芋不假,但太子也摸不清父皇的真实意图,且得琢磨。

    不过忙着琢磨的,也不止太子一个。

    桓澈微微垂眸,看了一眼胸前佩挂着的护身符。

    无论敌手是谁,他皆能从容处之。最可骇的已经过去,再没什么好怕的。

    他最大的对手大抵是他自己。

    顾云容第二日起了个大早,横竖揣着心事也睡不着。

    桓澈昨日说今日跟后日还要他们跟着,但没说之后依旧让他们随驾。所以兴许过了这两日,她就很难见到桓澈了。桓澈的心思显然在旁的事上,还不知何时能结案,顾同甫一日待在牢里,她就一日不能安心。

    昨日没逮到机会,这两日得抓紧了。

    桓澈昨日问了顾嘉彦许多问题,譬如朝廷定的府学中每日廪稍之供、每岁裘葛之遗可都发放及时,譬如岁科两试所取等第可公允,譬如杭州府城及其内的州县城防是否每年都加固修缮,有小有大,所涉甚广。

    顾云容看兄长当时答话时,神色似乎更加恭敬了些,仿佛是对桓澈有所改观,但今日在马车上仍听兄长交代她说对桓澈警惕一些,禁不住问他为何。

    “我昨日见他问得认真又正中肯綮,确实对他转了些看法。但即便他真是来体察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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