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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贵妻-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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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云容心头一震,郑重点头。

    沈碧音以为太医诊视之后会将孩子还给她,谁知她在乾西五所住了十来日,迟迟不见有人来给她送孩子。

    她沦落至此,起先是有些嫌恶那孩子的,但后头想到可借着这孩子活命,亦且真正生下后母性使然,也便有了感情,如今竟是满心惦念。她打探几回均是无果,后头就又壮着胆子要求面圣。

    可她终究是没能见到皇帝。桓澈其时正在文华殿,顺道将她宣到了文华殿,警告她安分一些,若是再生事端,不论如何都要办了她。

    沈碧音不知自己回去之后又要在乾西五所困到何时,但她眼下也顾不上挑地方,她只想抱回她的孩子。

    “那个男婴如今暂留太医院,不可能让你抱回去养着。”桓澈冷淡道。

    沈碧音听见这话几乎晕过去。她还以为她的孩子被后宫里哪个娘娘养着,原来竟是在太医院里待着!太医院里一群大男人,怕是连孩子都不会抱,她那孩子原本就是早产儿,再照料不周,非夭了不可!

    沈碧音不肯罢休,再三要求前去照顾孩子。但她还没说上几句,就被桓澈身边的内侍架住。

    内侍要将她拖出去时,她听见有内官在外通传说陛下驾到,突然高呼道:“殿下莫非因着自家无子,就格外仇视别家子嗣?殿下若是不想让皇室主支香火断在太子妃手里,就作速纳几个侧室,不然将来怕是当真要在侄儿里面挑一个记在自己名下。殿下难道愿意给旁人养儿子?”

    她声音尖细,刻意拔高之下,更是刺耳。

    她这几日在乾西五所认识了一个叫夏娘的粗使宫人,闲谈之间得知她原是东宫的女官,后头硬生生被太子妃送到宫正司吃了一番苦头,险些没死在里面,后来便被打发到乾西五所做些粗使活计。

    夏娘那日语带讥嘲,说起太子妃无子之事,感慨皇帝如今最挂心的怕就是太子的子嗣之事,若是哪个能令太子纳妾,皇帝一定会对之另眼相待。

    沈碧音觉得太子这几年饱尝无子之苦,未曾主动提出纳妾之事,怕只是缺个台阶。

    那不如她今日就激他一激,给个台阶让他下来,正好皇帝过来,说不得这事就成了。这事成了,她也算是有功。

    顾云容就立在桓澈身侧给他研墨,听了这番话很有些尴尬。她不知沈碧音为何忽然攻讦她,明明沈碧音是来要孩子的。

    她想到自己目下的处境,又思及她此前为着怀孕所做的一应努力,心下难免黯然。

    桓澈察觉到她的异常,牢牢握住她的手,正要着人将胡言乱语的沈碧音拖出去打一顿板子,却见父亲已至,只好先行起身行礼。

    贞元帝扫了眼一同过来施礼的顾云容,又转向儿子:“那沈氏虽是出言不逊,但择纳侧室确实是当务之急。朕纵了你这么久,你也该知足了,毕竟子嗣为重。即便立了次妃,也不会越过你媳妇去,你在担心什么?”

    贞元帝转首看向顾云容,正想问问她对册立次妃之事可是存有异议,忽见她身子摇晃一下,倏然软倒下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桓澈应变极快;一把接住顾云容;稳稳抱起。

    他扫视左右;神容凛凛;吩咐内侍速去传太医。

    顾云容晕得太巧;贞元帝都觉着蹊跷;但他太了解儿子的脾气;便也暂且打住话茬,没有做无谓之争。

    横竖也不差这一时半霎,顾云容总不能一直晕着。

    他今日过来;是要查验儿子的功课并询问这几日经筵日讲的状况,因此眼下并不打算回去,只命人端来茶果;坐着等太医的诊查。

    他倒要看看;顾云容此番昏厥究竟是怎么个说法。

    桓澈始终在旁守着。待太医入内,他趁着太医切脉的空当;唤来内侍;冷声下命;将沈碧音拖出去杖责五十。

    沈碧音一千个一万个不服。顾云容又不是她气晕过去的;她显然不过是无话可说之下装模作样;装晕了事,太子凭甚罚她?

    但前来施刑的内侍并不跟她多言一字;拎鸡崽儿一样将她提起来,不由分说按到了春凳上;并周到地拿块破布堵住了她的嘴。

    沈碧音起先还含混不清地“呜呜”几声;后头已被打得浑身战栗,面白如纸,一丝声息也发不出。

    但她一双眼睛仍是死死盯着临时安置顾云容的便殿。

    她倒要看看,顾云容在太医面前还怎么装!

    她已被打个半死,却仍撑着一口气,誓要看看皇帝如何处置佯厥的顾云容。

    不多时,她隐隐听见殿内传来一阵山呼千岁与万岁的动静,其间似还夹杂着皇帝的朗笑。

    她艰难抬头,难以置信地望着一个个眉开眼笑跟从圣驾打殿内出来的内侍宫人。

    她脑子僵住,一时无法思虑。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是顾云容有了身子不成?随即想想又觉荒谬,哪有说有就有的?

    顾云容再度醒来时,头脑混沌俄顷,才恍然发现,她正躺在一张架子床上。

    她睁眼对着紫绡流云帐顶愣怔,隐约听见桓澈的声音自外间传来,跟着步声由远及近。

    脚步声轻之又轻,不细听根本无法察觉。她转头望去,正撞入一双幽深邃宇。

    她与他目光相碰的瞬间,觉出他目光中漾出一抹惊喜。他疾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轻声问她可还有甚不适。

    顾云容看他面容紧绷,心里咯噔一下,一把抓住他的手,哭丧着脸问她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不然为何会忽然昏厥。

    桓澈一顿,笑说让她莫胡想。

    顾云容闻言越发提心在口,紧张道:“你实话与我说便是,我挺得住”

    “那我说了,你不要激动过甚。”

    顾云容与桓澈手掌相贴的手心已被细汗濡湿。面上却是强自镇定,郑重点头。

    桓澈凑到她耳畔,轻声道:“我们有孩子了。”

    他侧过头,见她呆愣愣的,他与她说话她也无甚反应,低笑一声:“吓傻了?我听人道一孕傻三年,现在就傻了,往后可怎么好?”

    顾云容抓住桓澈的手臂,一双明眸睁得溜圆:“不是哄我的?”

    “我哄你作甚,”桓澈与她额头相抵,“我哪有胆子哄你,我还想多活几年。”

    顾云容捏起拳头在他背后轻打一下,又遽然百感交集,引身舒臂拥他,哽声哭起来。

    桓澈不住柔声安抚。

    他从前以为自己在母亲过世后心底很难再柔软起来,但后来他却一再在怀里这个姑娘身上倾注柔情,这约莫就是所谓冥冥中自有天定。

    桓澈将顾云容送回东宫后,转去寻贞元帝。

    贞元帝方才摆驾回宫之前,交代他将顾云容料理妥当之后,过来见他。

    贞元帝听见小儿子给他行礼问安,抬头打量他几眼,笑道:“果真人逢喜事精神爽,你打小老成,心中有十分喜怒,面上也不定能露出一二分。似眼下这红光满面的模样,还真是少见。”

    贞元帝又谐谑儿子几句,话锋一转:“关于沈碧音产子之事,你如何看?”

    桓澈道:“儿子依旧觉着那孩子很可能不是梁王的。”

    贞元帝慢慢屈指轻叩桌面。

    当时沈碧音声称有孕时,他就听太医说了梁王被猫咬了要害之事。但太医也不能十足十笃定梁王就绝对治不好,何况梁王身边应当有倭国间者,间者惯习旁门左道,以秘方治好梁王也并非全无可能,毕竟那猫咬得不狠,梁王的命根子并未断裂。

    故而他如今也拿不准梁王的状况,这便未在先前给梁王的信里透露自己已知猫咬一段,是谨慎,也是试探。

    良久,贞元帝道:“此事暂按下不提,你先想好如何用好倭王那把刀。”

    桓澈敛眸。

    他父皇这态度已经十分明显,沈碧音那孩子究竟是否梁王骨肉,根本不重要,横竖原本也没打算让那孩子活下来。

    他父亲应是一早就知道了梁王雇凶杀他之事,只是半分不露而已。大抵自他父皇知梁王有弑父之心起,他父亲就动了对梁王削株掘根的念头。

    那孩子若是梁王的,且是活不了。

    在江山社稷与自家安危面前,一个逆王所出的孙儿根本微不足道。

    贞元帝瞥一眼儿子的神色,知他已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时倒不免扪心自问。

    如若换作七哥儿意欲弑父谋逆,他会否仍旧这样不留情面?

    世事无设若,但他总是觉着,兴许他面对七哥儿时,心肠不会那样冷硬。

    宫中消息传得快,一夕之间,太子妃有孕之事不胫而走。

    因伤未愈始终无法下地走动的沈碧音听说此事,只觉迎头一个巴掌扇在她脸上,恨得咬牙切齿,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顾云容怎就说有就有了?

    然而她即刻又想到,顾云容这一胎还不晓得是男是女,若是女儿,仍是白搭。

    纵是男孩,能否平安生下来也是未知,女人生孩子可是平生一大关,她先前生子时,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这样想着,沈碧音心里总算好受一些。

    沈碧梧做活回来,瞧见只管趴着不动的堂妹,嘲弄道:“我后头听说了你在太子面前的一番壮观,我也是对你钦佩之至,真是上赶着找死,太子是何等脾性,对太子妃又是怎样的态度,你莫非不知?你死不要紧,不要带累我。回头太子若是迁怒到我头上,下了阴曹我也不会饶过你!”

    沈碧梧见堂妹不痛不痒,一把揪起她:“你不会认为自己生了个孩子就能安享富贵了吧?我告诉你,无论那孩子是不是梁王的种,你跟你那孩子都活不成。陛下眼下不办你,不过是因着留你有用,等你没了用处,该怎么死还怎么死!”

    沈碧音从前虽嫉恨堂姐,但心里知道堂姐的脑子比她好使,尤其在攸系朝政时局的大事上面。

    她听罢遍体生寒,却又特特驳道:“什么叫不管是不是梁王的种,那就是”

    沈碧梧盯着她:“妹妹怕是不知,你打小撒谎时就爱左右顾盼,看来而今仍是改不掉这毛病。”

    沈碧音浑身一抖。

    淮王自打那日跟桓澈不欢而散后,就鲜少入宫。即便入宫,也是尽量避免与桓澈见面。

    兄弟两个的疏淡,连贞元帝都觉察了出来。贞元帝还专程将二人宣至御前,询问根由,意欲为二人调停,但问了半晌,二人均是闷声不吭。

    贞元帝无法,只好规劝几句作罢。

    约莫贞元帝打算等梁王之事了结后再令诸王各回封地,如今淮王与其余几王一样,仍住在京师的府邸。

    这日淮王又去了趟宫里,回府后,一径入了内书房,下命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搅。

    日晡时分,他身边大伴程达在外求见。淮王烦躁道不见,程达隔着门压低声音说有要事要禀。

    淮王将程达叫进来后,让他说完赶紧走。

    程达仔细掩好门,掏出个封得严严实实的书筒递呈上去,请淮王过目。

    淮王打开一看,顿了顿,起身问他是何人送来的。

    程达摇头,道自家也不知,是门房那边送进来的,说是太子殿下给六殿下的,让六殿下千万亲启。

    淮王冷笑:“我那弟弟自打坐上皇储之位后,眼里怕就没有我这个六哥了,如今一心只想固位而已。什么狗屁兄弟情义!在权位面前,一文不值!”

    程达劝淮王消消气,又小心翼翼询问晚膳何时传。淮王冷冷道了句“不必备膳”,掣身而出。

    淮王又对着手中书信看了眼,确认是梁王的字迹无误。

    这封信根本就不是太子所书,而是出自梁王之手。

    信上提醒他,说桓澈此人最是虚伪,明面上跟他如手如足,但实际上对他也存着剪除之心,为着除尽诸王,说不得会栽赃构陷,扣个屎盆子在他头上,将他也一并办了。

    梁王再三强调,让他早日看清桓澈的嘴脸,又表示自己此番不过是被桓澈设计,这才铸成大错。

    末了,梁王委婉询问他可有与他合作的意向。

    淮王捏着信在王府内徘徊半日,神色忽坚,往书房回转。

    梁王收到淮王回信的时候,已是八月光景。

    他见淮王虽则言辞之间仍透踟蹰之意,但整体看来应是已应下,这便舒了口气。

    梁王开始筹备归国事宜。

    他在倭国的势力跟宗承的远不能比,宗承不知是否得了皇帝的授意,回到国朝之后不久,就开始针对他。

    宗承在倭国经营十数年之久,又因无可匹敌的雄厚财力,上至倭国的国王、将军、各路武家诸侯,下至间者、下层武士、倭寇,都有他的势力渗透其中。

    宗承要对付一个人实在太容易。他如今已被宗承逼得做甚都不成,每到一处地方,都被当地的诸侯出面驱逐。

    缘由也如出一辙,馆样大人已下死令,不准他在日本国濡滞,一旦发现哪个大名收容他或容他稽留,馆样大人会亲自出手惩治。馆样大人本就是他们争相讨好的上宾,他们开罪不起。

    梁王第一次真正体会到被人逼到绝路上的滋味,也是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一个非皇室出身的人,能在一个国度有这样大的影响。

    他最后辗转到平安京,却又遭到倭国国王的驱逐。倭国国王显然不愿多管闲事,没有命人抓他,但也同样不肯收容他。

    他如今几乎相当于在倭国全境被斥逐,不要说谋事,就连生存都难,如若要继续滞留,只能东躲西藏度日。

    如此,还不如冒险回国,横竖他在国朝也还有些许基底在。

    乘船离开那日,梁王拜了海陆诸神,祈祷自己能一路顺风顺水,因为算算日子,若是路上遇见风向突变亦或暗流涡旋,至少要耽搁三个月,届时已经入冬,状况会十分棘手。

    登舟离岸时,他立在甲板上,回望身后渐渐远去的异域岛国,再远眺前面苍茫浩淼的汪洋银涛,只觉自己如同一叶扁舟,天地偌大,却无他的容身之处。

    他手扶船舷,面色阴晦。

    他们不让他好过,他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捻指间,顾云容已怀胎四月。先前发觉有孕时,已是怀上一月,她月事确实没来,但月事不准是常事,她之前就曾因月事没来空欢喜过几次,因此这回也未多留意,没想到的确是怀上了。

    她安心养胎期间,听桓澈说梁王已动身回国,颇觉意外,她还以为梁王会在海外筹谋个三五年再杀回来,但是眼下算算,他在倭国盘桓的时日不足一年。

    桓澈没有解释其中缘由,只专心给她剥核桃。

    顾云容托腮看他。

    自打知晓她怀孕以来,他就把她当菩萨一样供起来。她的每日膳食,甚至包括茶水,他都要亲自安排检视,并再三询问太医这个能否吃、那个能否碰。她后来孕吐得厉害,吐到毫无胃口,他就哄着她用膳,那架势,硬生生让她想起了她阿姊给她那一到饭点就四处乱窜、不肯乖乖吃饭的小外甥喂饭的场景。

    之后不知怎的,他又开始每日兢兢业业地给她剥核桃,并将数目严格控制在五个以内,她想多吃也没有。

    顾云容侧头,目光在身边男人翻飞的手指上流转。他非但一张脸生得惊人眼目,就连一双手也生得匀称修长,仿若琼琚精雕,即便是剥核桃这样再寻常不过的举动,由他做来,也悦目赏心。

    桓澈娴熟地取出核桃仁,转头喂她时,正碰上她打量的目光,问她在看甚。

    顾云容趴在桌上:“没有什么,我就是在想,核桃健脑,你总给我剥核桃,是不是觉着我越发傻了,想给我补补。”

    桓澈没答话,只道:“张嘴。”

    简简单单两个字,经他道出,便是说不尽的清越和润,乐音一样怡耳。

    顾云容乖乖照做。

    桓澈将手里的核桃仁全部喂罢,这才道:“我暂且没觉着你变傻了,至少你还知道对着我发怔,表明还能分得清美丑。”

    顾云容偏头轻哼:“对你发怔才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我看要美人,掇把镜子来便是。”

    桓澈笑着在她鼻尖上捏一把。两人正耳鬓厮磨说着私话,拏云忽至,在桓澈耳畔低声道:“殿下,孔氏已抵京,您看如何安置?”

第一百一十三章() 
桓澈道:“暂且安顿到城外皇庄上;切记不可被宗承发觉。另;多多调派人手看着孔氏;不可出闪失。”

    拏云应诺。

    顾云容隐约听见拏云说孔氏云云;等他出去;她问桓澈是不是打算拿孔氏胁迫宗承。

    顾云容方才吃了几块糕饼;嘴角残留些许点心屑;桓澈拿帕子细细为她揩嘴:“原是有此打算,但后头想想,以孔氏相胁;倒不如让孔氏规劝。”

    顾云容眸光一转:“你的意思是,若仍如前以孔氏相要挟,只能一直僵持?”

    非止桓澈;官府这头先前也曾无数次以孔氏要挟宗承;但都收效甚微。宗承心系孔氏不假,但也总还是放不下自己的坚持;他总能以各种法子化解被人以他母亲相胁的不利处境。所以若桓澈仍用此法;结果很可能是个死循环。

    桓澈揽住她的肩:“看来还没有当真变傻。”

    顾云容扭过头不理他。

    她倒要看看最后他能跟宗承谈成什么样。不过她有些同情孔氏;上了年纪不能安享天年;却总是因着小儿子之故;四处奔波受累,还要遭受同乡的白眼。

    但她总觉得不论孔氏恼儿子恼成什么样子;总还是对他百般牵念的,终归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孔氏在皇庄临时安顿下之后;拏云依照桓澈的吩咐;前来检视事先让孔氏从宗家捎带过来的物件。

    孔氏一一摆陈出来。

    拏云扫了眼,沉默一下,道:“就这么点儿?”

    孔氏躬身道:“回大人,是的,那孽障离家时尚且年少,幼时也跟别家孩童不一样,不能以常理度之。老身依照大人的吩咐,临前将阖宅上下都搜罗了个遍,但零零碎碎加在一起,统共也只有这么一点。”

    拏云暗叹莫非果真三岁看八十,叱咤风云的倭王打小就跟旁人不同。

    孔氏的安顿事宜是他一手安排的,孔氏的沉静知礼他也是始终看在眼里的,如今瞧见孔氏佝偻着身子给他行礼,不免心生怜悯,请她平身,并嘱咐说往后不必这样多礼。

    孔氏道了谢,慢慢直起身:“那孽障作孽太多,老身日夜难安,素日为人处世便越发谨慎。老身这几年还每日为那孽障做功德回向,希望将来能留他个全尸,我也好帮他殓尸回乡。妥善将他安葬了,我也算是对得住他父亲跟宗家的列祖列宗了。”

    拏云犹疑一下,道:“夫人莫要这样说,宗承也不一定就会死,说不得能法外开恩。不过夫人得配合殿下。”

    孔氏缄默,轻捻手中佛珠。

    梁王在倭国这近一年间,旁的收获许是没有,易容改装倒是学得精深。他在倭国被全境驱逐时,本打算用这一招避避风头,但争奈宗承手底下的人始终如影随形,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甩脱,更是想不通那些人是如何一次次跟上他的。

    在距离国朝海岸百里时,梁王便换乘了乌艚船,并开始改换自己的形容。

    他通过水寨与巡检司的盘查后,顺利登岸。

    他在国朝这边还有一些残余的旧部,他事先做了安排,因此登岸后不上一月,他就重新集结了上万人。

    此刻已是腊月光景。

    转过年来,眨眼间便近二月。淮王给他传信说,桓澈会在太子妃生产前后分别去一次显灵宫,一为许愿一为还愿,此机可趁。

    梁王在先前拿到淮王的回信之后,又与淮王暗中通过几次书信,他发现淮王偏向他的态度愈来愈坚。淮王还时不时地在信中抱怨桓澈的冷酷刻薄、心胸狭隘,懊悔自己当初看走了眼,不该跟这个弟弟走得近,如今回想,枉费多年披肝沥胆,可悲可叹。

    梁王对于这个局面十分满意。然而他也并不能全然相信淮王,于是他使人打探一番,结果与淮王所言一般无二。

    太子确实在二月初时去了一趟显灵宫,因着只是出宫上香祈福,仪仗从简,护卫也不多,但能瞧出皆乃精锐。

    梁王派人密切留意宫中动向。他此时倒是真心诚意地盼着太子妃能顺利产子,如若不然,太子不去还愿,下一回出城还不知是何时。

    顾云容临产在即,一日更比一日焦灼。

    她此前藉由不同途径,听说了各样关于生产的杂项事,心底对于分娩生出了深切的惧意。

    这些时日伺候她饮食起居的嬷嬷还与她说头胎生得会格外不易,宫缩时间长,产道开得慢,落后见她听得面色发白,又宽慰她说,各人体质不同,有些人从破水到娩出胎儿只需几个时辰,说不得她届时也会生得很快。

    顾云容觉着这话纯粹是宽慰。头胎生得快的有几个,何况她如今也不知胎位是否正常——宫缩时候长都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胎位不正。

    越想越怕,越怕越想,徐氏几乎日日来宫中探望她,现身说法不断安抚,让她宽着些心,但效用不大。

    二月十六这日,李琇云入宫探视顾云容。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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