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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贵妻-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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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云容偏头:“你的鬼话我已经不愿相信了,先前有次出门就逾期了,我才不信你这回能按时回来。”

    桓澈倒也未与她争辩。出门在外变数确实太多,他也不能十足十保证自己能在三月之内回来,方才那番话不过是想让顾云容安心而已。

    桓澈又逗了昂昂片时,依依不舍与儿子话别,虽然小家伙并不能听懂他在说甚,只是瞧出他要出门去,张开小胳膊抱抱他,奶声奶气叫了声“爹爹”。

    他人小手短,其实根本不能完全环住他,说是拥抱,不如说是整个人摊开来,趴在他怀里。

    桓澈含笑抱起儿子擎了擎,万般不舍与母子两个分别。

    宗承这回仍旧让手下停靠山东登州府近海,因此他们要先赶往山东。

    等到换行水路时,桓澈命人将宗承叫到了他的七宝船上。

    宗承道:“殿下莫非是担心我忽然跳船潜逃?”

    “不是,我不怕你跑,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桓澈迎风立于甲板,“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福斯托,就是那个佛郎机勋贵,是不是你引到国朝这边来的?”

    宗承笑了笑,问他为何会这样想。

    “很简单,福斯托的到来无疑对于搅混水起了不可小觑的作用,而福斯托本人也想开海禁,与你的目的一致,你正可借他铺路。让朝廷尝一尝与异邦人做买卖的甜头,自然能加快开海禁的进程。”

    “殿下说的言之凿凿,我岂非不承认也不成,”宗承的语气如河风一样清淡,“确实。福斯托跟我做过几次大买卖,我觉着此人可用,便顺水推舟,建议他去跟皇帝做买卖。他听我一番提议,便兴冲冲应下了。”

    “不过,福斯托后来回到平户,与我说七皇子的王妃生得貌若神女,话语之间满是对你的羡慕。我看他总提云容,还跟他取消了一笔生意。”

    桓澈听至此蹙了蹙眉,正欲再问问他先前问话梁王之事,见船只到了一处港湾,便下命暂时休整。

    宗承瞥了眼太子的侧影,目光幽微。

    抵达登州府的当日,桓澈让宗承即刻命他的手下将货运来交接。

    宗承照办。

    等到货船渐行渐近,依稀能瞧见立在船头的是宗石。

    宗承见状似有些惊诧,扬声问侄儿为何是他过来送货,宗石一笑:“叔父这话说得,为何不能是侄儿?”

    宗承皱眉让他下船说话,宗石却道:“叔父不要执迷不悟了,侄儿此番是来救叔父回去的。朝廷那头没一个好东西,叔父忘记那些官绅从前是如何欺压我们了?将这许多钱财拱手相送,侄儿都替叔父可惜!皇帝不过是想压榨叔父,等叔父将东西都给了他们,他们即刻就会翻脸不认人,对我们赶尽杀绝!”

    宗石见对面一众兵士都朝他举起了火铳,径直转向桓澈:“我只想救走我叔父,太子殿下顶好不要轻举妄动,我手里可是攥着你的心肝宝贝。”

    宗承真正沉下脸来,眉头深凝。

第一百一十八章() 
桓澈诘问宗承这唱的是哪一出;宗承道自己也不知宗石在搞什么鬼。

    桓澈冷哂:“当真不知?”

    宗承道:“我若真是想要耍什么花招;早在京师时;我就遁逃了;何必老老实实地随你过来。”

    桓澈目含讥嘲。

    宗承说话间;瞧见侄儿从双桅大船上放下一艘小船;小船上坐着几个深衣大汉;都是他手下的人。

    桓澈挥手,命驾船的兵士放那艘小船过来。

    那艘小船到得近前时,几个大汉下来;恭请宗承上船。

    宗承目光凛寒,拽过一个大汉到得一旁,冷声质问宗石方才威胁太子那话是何意;他手里到底捏着哪个。

    “回大人;那话应当只是唬唬太子。”

    宗承冷笑:“就凭你,还想跟我打马虎眼?不老实答话;我现在就废了你!”说话间;猛地将他的手腕反向一拗。

    “咔”的一声;骨骼轻响。

    那大汉瞬时疼得面色一白。

    他在大人面前不过是个跑腿儿的;但也深知大人的脾性和手段;惶恐之下,抖如筛糠:“大人饶命;小人确实不甚清楚,但小人来时;隐约瞧见船上好像有个女人;生得极美”

    海寇出海一般是不带女人的,因此船上多个女人,尤其是个漂亮女人,是十分扎眼的。

    宗承一把挥开他。

    他上前跟桓澈说他要暂往宗石那边去一趟,自己解决这件事,桓澈提出要拏云带着三百兵士随他过去,宗承一口应下。

    然而对面的宗石远远瞧见这边情形,却是再三高呼不许兵士跟随,只能他叔父一人过来。

    他呼喊半晌,见太子与叔父俱充耳不闻,脸色阴沉,蓦地示意手下将一个女人推到了船头。

    桓澈目力极佳,一眼就瞧清了宗石身边那个被两个海寇押着的女人面容。

    依稀能看出对方跟顾云容颇有些相似。

    他目光下移,将这女人浑身上下端量一回。

    宗承很快也看到了对面情景,惊了一下,正待细看,却见宗石又按下她的头,擎起一把倭刀架在她脖颈上,威胁桓澈听他所言,单独将叔父放过来。

    宗承见桓澈只是冷着脸,面上不见多少愠色,又转头望了宗石一眼,即刻反应过来。

    是了,是他关心则乱,方才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察觉出不对。

    而且,顾云容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桓澈跟宗石扬声交涉半日,最后将跟从宗承的兵士人数减到五十。

    宗石见太子果然开始跟他有商有量的,嘴角勾笑,着人将挟持的女人押入舱内。

    宗承所乘小船到得宗石的双桅大船近前时,宗石只准许宗承上来,要求拏云与其余跟来的五十兵士原地候着。

    拏云却坚持要跟宗承上船去,宗承便径直带着他登上了长梯。宗石本要将拏云赶下去,但一对上叔父阴冷的目光,就是一阵瑟瑟,一个字也说不出。

    宗石将叔父叫到一旁,请他想想法子,把对面那难缠的太子赶走。

    宗承冷然道:“你不是都把太子妃掳到手了么,既是本事这么大,那何用我来想法子?”

    宗石心知根本骗不过叔父,讪笑道:“叔父息怒,侄儿哪有那等本事,那个顾云容是临时找人充的太子为人精明,怕是瞒不了多久。”

    宗承问他为何多出这许多船只,上头究竟载着什么,宗石支支吾吾道:“没有什么,只是为了保障此番能顺利救得叔父,侄儿做了些准备而已”

    宗石语焉不详,然而宗承仍旧能大致猜到关窍。

    他这侄儿根本不是来救他的,打出救他的旗号不过是为了出师有名。

    宗承不理宗石的百般阻挠,转去查看了货舱,发现里面竟是一堆码放得齐齐整整的银块。

    宗承转头,看着宗石冷笑。

    国朝一两白银至少值七百五十文铜钱,而倭国一两白银却以二百五十文即可换得,故此直接以倭国白银换取国朝铜钱,相当暴利。他是最早做这种买卖的一批海寇,此种暴利买卖在远洋海贸中比比皆是,只要眼光毒辣、头脑灵活,能在海贸中抢占先机,在短期内赚得盆满钵满,在他看来是十分容易的事。他已经做了十数年的远洋海贸,这也是他能富埒陶白的主要缘由。

    而如今,宗石非但公然违抗他的命令,还想顺道做一笔白银兑铜钱的买卖大赚一笔再走。

    宗石见叔父看了眼货就掣身而出,疾走几步,才要张口,迎头就挨了一记耳光。

    声极响亮。

    宗石双耳嗡鸣,脸颊肿起,愣怔当场。

    宗承脚步渐远,阴冷的声音却仍旧如刀搠来:“安生待着,若再生事,我立等结果了你!”

    宗石双拳紧攥,额上青筋暴突。

    叔父,你不要逼我。

    桓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才见宗承折返。宗承表示送货时出了点差错,让他在山东多盘桓些时日,他会尽快处置妥当。

    桓澈问他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宗承道:“不出殿下所料,那女人确实是假的。不过我倒是好奇,殿下是如何在几眼之间就确认那女人不是云容的?”

    “我与容容心意相通,自然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宗承不以为然:“殿下若是当真与云容心意相通,当初就不会让她跑走。”

    桓澈嗤笑:“她当初虽跑了,但我不是一路追去了么?你当时费尽心机,也无法摆脱我的追踪。不过话说回来,你纵然将她撺掇出京了又如何,她终究也不肯跟你去海外。”

    桓澈见宗承不发一言转身离去,笑意森寒。

    他不相信宗承当真不知来送货的是他侄儿。宗承若是连这点事都察觉不了,那这海寇头子真是白当了。

    但宗承也没有必要自己弄出这种幺蛾子来阻碍交货,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想顺水推舟,拔掉或敲打他手下那些碍事之人。

    宗石满以为自己已经暂且哄住了太子。他此举虽有些荒唐,但太子实在也没甚弱点,唯一的软肋就是太子妃,这是他唯一能想出的法子。有句话叫关心则乱,他只要扰乱太子的判断便是,横竖登州府与京师相去不近,太子纵要探知太子妃状况,一来一回也需要不少时日。

    是夜,他遂着人带信,语带威胁,让桓澈往渔山渡与他会面。

    桓澈依约前往。他甫一至,宗石伏兵便出,将他围而困之,言语之间暗示此番是为叔父办事,将他拿下,捏在手里,以保证他们能安全离港。

    桓澈眉目不动:“你的意思是,宗承先是假意应承送一半货来,实则是为脱身?”

    宗石哂笑:“太子殿下竟然如今才瞧出来?既然而今已是计成,那我也不怕告诉你,其实叔父只想让皇帝下一道旨为他撇清而已,如今诏书已下,叔父目的已成,自是要脱身回倭了。”

    “原是要空手套白狼,”桓澈笑道,“那我倒想问问你,他这般做,等他逃遁回倭,难道不怕父皇另外下旨,再寻个由头在天下人面前对他大张挞伐?”

    宗石一时语塞。他适才所言不过随口编造,并未细想,谁想到太子反应这么快。

    “脑子不好使,还想拉你叔父下水,不知你叔父听了会作何想。”

    桓澈言讫,忽地抚掌,当下便见拏云带着上千兵士将宗石等人团团围住。

    宗石情急之下,嚷嚷着太子妃在他手上云云,桓澈冷声道他胡言乱语,挥手命拏云将人拿下。

    宗承隔日便将货交于了桓澈。他一早就探知了宗石擅自篡改他命令之事,但并未即刻处置他,专等他往国朝这边跑一遭,把他手下那些魑魅魍魉都引出来。

    他虽离倭一年有余,但仍旧时刻掌控着倭国那边的动静。宗石趁他不在,大肆拉拢底下人,几以主人自居,颇有些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的架势。

    对于此,他这侄儿早先就露出了些许苗头,只是他念在他兄长的情面上,迟迟没有处置而已。

    然而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侄儿却以为他这是浑然不觉。果然贪欲不仅能壮怂人胆,还能使人昏聩。

    宗承所运货物过繁,桓澈光是验货就花了整整三日的工夫。待到验毕,即刻返程。

    一路顺风顺水,到得京师,他将宗石交给宗承,回宫复命。

    宗承仍旧回了皇庄。

    他带着宗石去见了孔氏。宗石被孔氏训斥时,始终低着头,瞧不清神色。

    宗承并未将宗石留在皇庄,他命人将他送到了他自己的庄子上,毕竟桓澈只是想要控制他,宗石的去留,桓澈不会关心。

    贞元帝亲自验看后,大致满意,但召见宗承时却表示,给他颁赐铁券之事实难办到,以施骥为首的阁臣,以及以吏部尚书为首的六部堂官,对此皆不赞成,他亦是无法。

    贞元帝随即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他亲自拟一道旨,大意按着他第三个要求拟定,即朝廷这边会对他真正做到既往不咎,不会对他本人及亲族施以任何迫害,也不会限制他的自由。圣旨拟好之后,盖上玉玺,交给他存着。

    宗承思虑之后答应下来,但是要求贞元帝至少盖上三枚印玺。

    皇帝之印并非一枚,国朝立国之初,太…祖定宝玺十七枚,后又增七枚,合为二十四御宝。

    宗承要求贞元帝至少盖上“奉天承运天子宝”、“受命之宝”,“命德之宝”,这三枚印玺。

    贞元帝思虑半日,最终应下。

    一切似乎都格外顺利,这桩延宕多时的官寇交涉终于达成了共识。

    宗承拿到贞元帝亲笔拟定的圣旨后,表示要等朝廷承认远洋海贸合法并开设海贸通商口岸后,再把剩下的货交上。至于设立相关衙署维护海贸的正常秩序,也要作速筹备。

    贞元帝一一应下,转回头命桓澈就开海禁之事,拟一份万言策论。

    桓澈埋头伏案凝神走笔时,顾云容进来给他送茶点。见他写得专注,她坐到他对面,托腮道:“你不是先前总不肯开海禁么?如今写策论竟这样上心。”

    “先前诸事繁冗,如今终于清静,也是时候筹谋开海禁之事了。即便宗承不说,我也会跟父皇提这一茬。”

    他写罢一段,笔下一顿,抬头道:“开海禁必定阻力重重。我之前去两浙时,仔细调查了两浙官场,大致知晓为何有那么多地方官都不愿开海禁。”

    “如今远洋海贸是走私,没有交税一说,但是海禁一开,远洋海贸合法了,他们再行贩货,便要交税,若是仍旧走私逃税,便要承担极大的风险,这才是滨海多数地方官不肯开海禁的因由。不光是地方官,朝中上下利益相关者颇多,就连阁臣的家眷也参与海贸,所以开海禁的最大阻力并非来自于所谓祖宗成法的禁锢,而是来自于众多利益受损官吏的阻挠。他们在父皇面前说得天花乱坠,总道海禁可维护滨海安稳。”

    “海禁确可安滨海,但如今已与太…祖朝相去二百载,时局早变,沿用海禁只会束手束脚,弊大于利。何况,浙闽粤的海禁早已经形同虚设。”

    顾云容偏头:“看你这般开明,我就放心了。对于海禁,我也有些小提议,若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说上一说。随后等开了海禁,朝廷的国库盈收翻上几番,你给我多发几尺布的月例让我做衣裳就成。”

    桓澈失笑:“说得可怜兮兮的,你将来可是中宫之主,想要多少衣裳没有。”

    顾云容小声嘀咕道:“女人才不会嫌自己衣裳多呢,从来都是嫌不够穿。尤其一到换季时候,总找不着衣裳穿。”

    桓澈与顾云容谈笑间,忽而想到一件事,面上笑意渐敛。

    他有时其实并不想登基,他觉着他如今正位东宫,妻儿相伴,君父健在,这般就极好。

    他甚至不敢去想父亲宾天时他会如何,他已经早早失去了母亲,他还想多多陪伴老父,让时光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年光荏苒,秋去冬来,早春又至。

    解禁新政施行后,朝廷连颁数十道政令,非但于浙闽粤三省设立通商口岸,还将解禁通商区域南北延至两直隶等处,与此同时,又于滨海设诸司,专司海贸之事,维持海贸秩序。

    至年中时,宗承见此事基本尘埃落定,在贞元帝的一再催促之下,筹备补上余货之事。

    此番仍是在山东北面交接,宗承将货交讫后,便要顺道回倭国一趟,他在国朝前后滞留两年,倭国那边多事积压,亟待他前往亲理。

    因此,他收拾好行装,又将孔氏安顿妥当之后,便带上一众随从,与桓澈一道前往山东。

    桓澈前脚才走,顾云容就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信上大意说,此番交易有异,为防局面陷于崩溃,他需要她的协助。

    顾云容面色沉凝。

    她总觉得这字迹有些眼熟,但是一时之间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究竟是在何处见过。

第一百一十九章() 
顾云容在殿内来回踱步;对着那封信看了半日;脑中思绪纷转。

    她既有印象却又记不真切;那可能是偶然见过一回。

    顾云容屈指抵额;想了许久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正欲暂且搁下此事;脑中忽然灵光一现。

    她前阵子给阿姐写了封家书;将信交于握雾递送时,他与她说周学理也想往歙县寄信,还将周学理的信拿出来给她瞧了眼;问她能否顺路一道送去。

    握雾是为桓澈办事的,偶尔也帮她做些差事,况且都是要寄到周家;为她带信时再捎上一封;自是要问过她的。

    她当时看了那信封上的一行字,发现上面点了周学义的表字;揣度着是写给周学义的家书;这便点头应下。

    那信封上的字迹;就跟眼下她手里这封的极为相似。

    顾云容凝思一回;使人去将握雾唤来。

    桓澈只带了拏云去;握雾并未随行。

    待握雾至,顾云容便问起了周学理的事。握雾道周学理随拏云去了山东;走之前也无甚异常。

    顾云容沉默一下,问道:“那殿下呢?殿下可特特吩咐过你什么?”

    她看握雾支吾其词;沉容道:“有甚说甚;殿下回头若问起,我便说是我执意逼问,不关你事。”

    握雾道:“殿下临行前,让小人照应着这头,将娘娘护卫妥当。”

    “只这些?”

    握雾连连点头。

    顾云容观握雾神色便知他有未尽之言,只他不肯讲,她一时半刻也问不出。

    桓澈抵达山东之际,时已入秋。

    在去往船埠之前,他先转去驿站休整。

    他正喝菊花茶,宗承到访,问他将交货的日子定在后日可有异议。

    桓澈上下扫量他一番,道无甚异议。他看他回身欲走,出声道:“不过你还要多盘桓几日,我还要验货。”

    宗承道:“这是自然。不过,我希望殿下能快着些,我的行程紧。”

    桓澈笑了一笑,未作言语。

    到了交货这日,桓澈亲自领着拏云等人赶去查验,宗承就带着几个手下在一旁引路。

    验视前面的银两时,桓澈点得极细,等看到后头的万余件火器时,更是亲自上阵检查,确认完好才算是通过,但因数目过繁,也只能查验外观。至若检视后面的匠人时,他除却自己问话之外,还分派拏云等人一一查问。

    如此这般,验货验得比上一回更慢。

    到第八日方查验完毕。

    桓澈提出要宗承随他回京一趟,待这些人、财、物全部交讫,他再行离京。然而宗承因着欲回倭理事,并不同意。

    最后两厢经过商酌,议定桓澈先携货回京,宗承则在登州等候。桓澈将货交于贞元帝验视之后,差人快马递信来知会宗承,此时宗承方可离境。

    为防宗承提前离境,桓澈在走前还调兵五百,专司看管宗承。

    桓澈启程之后,宗承便被安置到了附近的驿馆。

    宗石前来求见时,经过层层盘查才得入。

    他甫一见到叔父就扑通一声跪下,涕泗横流,再三请求叔父宽宥。

    他哭得可怜,从自己父亲亡故,说到自己当年如何活不下去、如何千辛万苦投奔叔父,最后又说起自己这许多年来跟随在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叔侄情分,如此等等。

    宗承瞥了眼痛哭流涕的侄儿。

    他这人心肠最是冷硬,但也最是念旧。若非看在自己那早逝的兄长面上,他当初是绝不会留宗石在他手底下做事的——他当时便瞧出他这侄儿的禀性,颟顸又贪心,还总爱坐享其成。

    宗石投奔他之后,起先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被迫为寇的无奈,不难瞧出之前跟多数乡人一样对他鄙薄至极,但自打发现他手里掌着金山银山之后,态度明显大变,开始对他大献殷勤,办差更是任劳任怨,还时常自叹他对他恩同再造,有如生父。

    宗承嘴角轻扯。

    什么有如生父,他实则也没比这个侄儿大上几岁,当不起这四个字。

    宗石哭了半日,抬头见叔父无动于衷,又开始提祖母孔氏。

    宗承不耐,攒眉少顷,命他起身,道:“我已仁至义尽。你跟从我这许多年,应是最清楚我的规矩,如若你不是我侄儿,早不知死了多少回。眼下我只是弃用你,已是格外容情。我不可能再让你到我手下做事,你走吧。”

    “这些年你也应当习得不少本事,出去讨口饭吃不是难事。”宗承言罢,挥手命韦弦将宗石送出。

    宗石将被人架出去时,死死盯着宗承:“叔父当真不会转意了么?”

    宗承神容淡漠:“我给你的机会实在多不胜数,是你自己不知好赖。”

    宗石面目紧绷,直至被拖拽出去,都未再言语。

    桓澈走的是官道,行路不会过慢,然而两月之后,宗承仍旧未能等来桓澈的回复。

    眼看着将入冬季,若是再不走,风候便不宜远航了。

    宗承忖量之后,提笔给桓澈写了一封信,欲让自己的手下执此信在此等候,自己先行回倭。但桓澈留下的看守们并不答应。

    在再一次被挡回去后,韦弦低声对宗承道:“我看朝廷那边就是要背约!先前分明说好了不限制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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