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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妄书-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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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她说:我错过了苏越,而你却错过了我。其实你同他一点都不像。她拥抱住他,任由沧溟剑冰冷地贯穿她的身体。她对他微微一笑,告诉他:现在你知道了,让花神重生的唯一法子,便是杀了我。花神魂魄聚齐,安素窅画像自焚。北邙山上,浅沧之前骗澜音种下的石子落了她的血泪,也开出了红花。七百年前,他曾对她说,你若能将这些花籽种出来,我便娶你做我的帝后。“爱如何,恨如何,这半生作茧自缚,到最后也不过只是剩下一柸黄土。换得恍如隔世,次去经年。”——沈颜《执妄书。绿衣辞》【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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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凡因() 
苏绯织在东极琼瑶山找到叶澜音的时候,她正在镜湖心的小亭子里鸣奏箜篌,临水照影。待到一曲终了,叶澜音有些倦懒地抬起头来,才将一袭红衣锦绣,桃枝束发的苏绯织看到眼里。

    苏绯织摇着他那柄描着桃花的象牙骨镂成的扇子,桃花眼笑起来眯地跟个狐狸精一样。苏绯织看着叶澜音,拿骨扇指了指她怀里的紫玉箜篌,笑道:“小叶子,四海之内,八荒之中,能有闲情逸致摆弄这玩意儿的,小爷我万万年来只见过两人。一个是花神戌晚,还有一个便是小叶子你了。”

    花神戌晚,自叶澜音神识初开的那日起,便免不了和这位神女相提并论。

    她从画中氤氲而生,却有着一副与花神戌晚一模一样的容颜。记得,她有一次因为灵力不足,而回到画中那面满是晴雪花的沉香木墙前,小寐歇息的时候。苏绯织捧着这幅画卷,嗤嗤摇头,说了一句:“都说风寂此生,只画山水,而不画美人,那你又是如何来的?”

    “丹青陈黄,看来是有些年头了。莫不是,上神风寂,思慕花神竟已经许多年了?”

    那不是她第一次听到花神戌晚的名字,可是她知道,画上的那名女子,并不是花神戌晚。而她,只是承了画卷上那名女子的容貌,仅此而已。

    上神风寂,这幅画便是在三千五百年以前,出自他手。彼时,琼瑶山上只住了风寂一个神仙。她自画中来,而他又算间接创造了她,她无处可去,天地之大,于她而言,委实陌生的很。于是,此后的一千六百年,她与风寂朝夕相伴,久而久之便唤他一声父君。

    她并不喜欢花神戌晚,她二人容貌相似,是以见过她的那些神仙,难免将她同花神作比较。可戌晚是神女,而她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只因三界碑上,天地人三界无论何处的位置上,始终都没有她的归属。她不是神仙,亦不是凡人,更不是妖魔修罗,可若这些都不是,那她究竟是什么呢?

    “谪仙宴上那一日,小爷我有幸一观,那琴音,思至今日,唯有人间一句诗词能得以形容。”苏绯织径自坐下,隔空取了一杯茶来饮,悠悠说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呐!”

    “那我呢?”叶澜音抬眼问他,未施粉黛,这一眼在旁人看来却是万种风情。

    “亦是唯有人间一句诗词方能得以形容。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苏绯织这话,虽然不大中听,却也是叶澜音意料之中的大实话。她没有反驳,也无从反驳。手中的紫玉箜篌贴着轻容纱极薄的料子,在她臂上染上一层凉意。她拢了拢绣着白曼陀罗华的深红色披帛,挥袖间,将那半人高的箜篌敛去。她半垂着眼眸,假装去看湖中游弋在芙蕖与莲叶之间的胖锦鲤。

    半晌,叶澜音开口道:“我只是想在他来年生辰的那一日,将这首曲子,当做礼物送给他

    。”

    作为叶澜音在天族,为数不多的能够说上几句话的神仙,苏绯织自然知道,她口中说的那个他,是如今紫薇垣上住着的那位神仙,紫薇帝君,浅沧。

    四海八荒唯一不缺的便是八卦,提到紫薇帝君浅沧,自然便不得不将那臾华殿中的花神戌晚,提上一提。

    想到花神戌晚,又想到方才自己听到的贯耳魔音,苏绯织第一次十分正经的,顶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同叶澜音说道:“小叶子,也不是小爷我故意泼你冷水,而是在音律之上,你委实没你父君有天赋。”

    这话苏绯织自认说的婉转。叶澜音弹琴,又哪里是一句没什么天赋能够形容的。你若是让他杵在这儿听她弹一晌午的琴,他倒是宁愿叫昆仑山上的那些臭道士们,劈了他的本体去镂桃木剑。言简意赅,让他听叶澜音弹琴,便是暗无天日,惨绝人寰。

    叶澜音想了会,道:“可是,除了吃,我没有其它擅长的东西了。”

    苏绯织干笑两声:“你还挺有自知自明。”

    叶澜音哀叹一声,歪着脑袋倚在阑干上,作足了悲春伤秋的模样。

    见状,苏绯织轻笑一声,甩开骨扇,笑得一脸风流倜傥。她直肠子里的那点小心思,苏绯织什么时候都一清二楚。苏绯织道:“你若是真心想在他面前惊艳一把,你不善箜篌,倒不如来点别的。”

    叶澜音看着他,立马便,手攒衣带,目光灼灼的直点头。

    苏绯织摸摸下巴,同她讲:“弹琴不成,不如你给他跳支舞好了。”

    “跳舞?”

    “就是那种,抛着水袖,身韵合一……”苏绯织一边想着,一边拿扇子敲着身旁的红阑干,终于想起了什么,拿扇子指着叶澜音道:“就是上次小爷我带你去谪仙宴,织云仙子跳的那种!”

    “她不会教我。”天阙之上,倾慕紫薇帝的女仙,又岂止是她一个。不巧,这位织云仙子,恰巧也在思慕浅沧的浩瀚队伍里头,而且还同她不怎么对眼。

    苏绯织道:“我瞧着这织云跳舞,空有身法却无风骨,你若肯学,小爷我便为你指一位名师,如何?”

    叶澜音凑近一步,双手托腮,那一瞬间亮起的眸子。如九天上划过的星辰:“谁?”

    苏绯织有一霎那的晃神,收了骨扇,倾身一步对她浅笑道:“绾月楼里的头牌,绿衣。”

    这并不是叶澜音第一次来长安,可绾月楼这样的地方,她却是第一次来。后来,她知道了,这莺莺燕燕男男女女好不热闹的一座脂粉楼,在人间还有另外一个称呼,叫做秦楼楚馆。

    绾月楼,便是勾栏院。而绿衣却是绾月楼中,少有的清婠。

    叶澜音拽着苏绯织的衣袖,瞧着身旁一个公子随手揽了两个姑娘,三人有说有笑地进了里间,不免感慨了一句世风日下。遂问苏绯织道:“若是我父君知晓,你带我来到这样的地方……”

    苏绯织接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他一定会扒了小爷我的皮……”

    苏绯织是这种地方的常客,这种地方理应是不会放叶澜音这种小姑娘进来的

    。可苏绯织说,人间有一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他觉得此话说的甚好。

    于是乎,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苏大爷,在扔给老鸨一打银票之后,便半拖半拽地将即便是带着面纱也能看到红了脸的叶澜音,拉扯进来。他二人在二楼的雅间坐下,说是雅间,其实就是拿屏风隔成的一小块位置。不过这位置选的极好,一抬眼,便能看见楼中正中央搭着的台子。

    台子上,一名女子披着薄纱,比着兰花指,咿咿呀呀地唱着小曲儿。

    苏绯织拿着扇子,阖着双眸,一脸闲适地跟着打拍子。叶澜音端着茶盏,冲他横去一眼。苏绯织慢悠悠地开口道:“大多数男人喜欢的都是这个调调,保不准你们家浅沧亦是。”

    叶澜音被苏绯织那句‘你们家浅沧’,弄得有些小激动。她自顾自地抿着嘴角傻笑,笑够了,才问苏绯织道:“他真的喜欢吗?若他真的喜欢,我便不学跳舞,学唱歌,你觉得怎样?”

    叶澜音私以为,跳舞是个气力活,相比之下,唱歌倒是轻松多了。

    苏绯织挑眉看她一眼:“小叶子,小爷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无论是做人还是做神仙,都要懂得扬长避短。”说完,还敲了敲桌子,刻意重复了一句:“扬长避短啊,知不知道!”

    叶澜音眨巴眨巴双眼,亮闪闪地看着他:“你觉得我的特长是跳舞吗?”

    苏绯织正色道:“小爷我觉得你的特长就是没有特长。”

    叶澜音:“……”

    瞧见叶澜音两条秀眉都快给她拧到一起,苏绯织靠在软榻上大笑起来。苏绯织比出五根手指头,同叶澜音细数道:“你看看,琴,棋,书,画,你父君拿手的,你无一样拿的出手。总不能等到浅沧生辰那一日,让你跑到他面前去表演空手接白刃吧?想想,也只剩下一个舞了。”想了想,苏绯织补充道:“此‘舞’非彼‘武’。”

    “我觉得生辰之礼,阳春白雪,下里巴人,各有所好。送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叶澜音支着脑袋,似是极认真地在思考一件事情,有意无意地摆弄着手中的茶盏。

    苏绯织觉得她这话说的有些道理,嗯了一声跟着点了点头。

    叶澜音看向苏绯织道:“想必待到他生辰那一日,附庸风雅的女仙一定不在少数。我若想脱颖而出,得他那一回顾,还需出奇制胜才是。”

    “嗯,是啊。”苏绯织继续点头。

    “你说,我跑到他面前,表演胸口碎大石怎么样?”

    “……”

    想着,叶澜音觉得这个法子十分可行。她搓了搓手,继续说道:“你看,人间的东西他肯定是没有见过的,万一觉得新鲜呢?”

    苏绯织扶额:“小爷我建议你,直接表演大石碎胸口。”

    叶澜音目光亮了亮,抬手摇着苏绯织放在案几上的手臂,有些跃跃欲试:“你也觉得我这个法子可行?”

    苏绯织摇头,十分诚恳地建议道:“小爷我觉得你该吃药了。”

    叶澜音:“……”

第二章 绿衣() 
那是叶澜音第一次瞧见绿衣跳舞,水袖轻抛,急旋慢转。如春柳一般的身姿,在水榭中央,轻点玉足,翻转妖娆。

    苏绯织提了一盏灯,叶澜音同他一并坐在不远处的桃花树上。这个角度看去,叶澜音只觉得绿衣不是绿衣,而是桃花倾落之后的碧波。似临水照花,却又泛起的阵阵涟漪。

    苏绯织不知从哪儿摸来一壶酒,自斟自饮。直到那酒壶见了底,他便将脑袋歪在叶澜音的肩膀上,打了一个哈欠方才问道:“如何?”

    叶澜音点点头,看得有些痴了。也终于明白,这位绿衣姑娘缘何好大的架子。方才外间都有人叫出了五百两黄金,而她却偏偏不肯赏脸上那莲台去跳一支舞。直到苏绯织好心抬手替她合上下巴,她才转脸抬袖抹了抹顺着留下来的口水。点了点头,用在苏绯织听来有些英勇就义的口吻,十分郑重地说道:“我觉着甚好。”

    苏绯织挑眉:“小爷的眼光向来是极好的。”

    叶澜音有些疑惑地瞧着苏绯织问道:“她是你相好?”

    “她是你相好!她全家都是你相好!”苏绯织毫不怜香惜玉,扬起一掌拍在澜音后脑勺上,将她整个人从树上直接拍了出去。

    叶澜音猝不及防,哎呦一声摔在青草地上。揉着都快要摔成两瓣的屁股,爬起来站稳。叉着腰,抬起手转身就指着树上笑得幸灾乐祸的苏绯织鼻子骂道:“苏绯织!姑奶奶看你是皮痒了吧!”

    苏绯织双手一摊,笑得十分明媚灿烂。叶澜音扬了扬眉毛,撸了袖子便打算上前一步将他揪下来。岂料身后一阵劲风带着寒意直逼过来,叶澜音身形一转,披帛扬起还未落下,她已是指作兰花,动作极为优雅地,将那柄青锋剑极薄且锋利的剑身牢牢钳住。

    叶澜音将目光从青锋剑上,移到执剑之人面上。那人面若桃李,云鬓花颜,淡扫的蛾眉,衬着她那双微微上挑的杏眼,倒显得十分清冷。

    不是绿衣又是哪个?

    叶澜音覆手间弹指碰了碰剑刃,看似轻柔的一点,绿衣却觉得腕间先是一痛,被那力道逼仄着退后几步,待她提剑想要将这柄剑架在叶澜音脖子上的时候,才发觉手腕除了还能握住这把剑,已经麻木地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

    绿衣退后一步,目光有些凌厉地看着她,开口,是同样清冷的嗓音。她问道:“你是何人?!”

    “我……”第一次被一个凡人以这样的气势逼问,叶澜音觉得十分丢脸。可她接下来说的一句话,她觉得更加丢脸。她说:“你教我跳舞好不好?”

    “不好。”

    叶澜音咬唇,这拒绝的也太直接了当了些。苏绯织走了过来,叶澜音朝他埋怨地斜去一眼。苏绯织执扇轻摇,欣然接受。

    “为什么?”叶澜音问道

    。

    “不为什么。”绿衣答道。收了剑,冷冷将他二人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叶澜音抬手拦住她,绿衣冷笑着看了她一眼,道:“我做生意,向来是看中对方所支付的酬劳。杀人一样,教你跳舞也是一样。你又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我?”

    叶澜音垂眼,凝视着绿衣涂着嫣红丹蔻的指甲,认真道:“那要看你管我要什么了。”

    绿衣嗤笑一声,拔了她的手便抬步离去。

    叶澜音追上前去,在她面前张开双手拦住她。她望向绿衣,眼中是少有的坚定。她对绿衣说:“我知道金银玉石什么的,你并未看在眼里。不如这样,你教会我跳一支舞,我便许你一个愿望,除却生死,无论是怎样的。”

    叶澜音自认这个条件开的不错,绿衣停下步子,轻笑一声对上叶澜音干净澄明的眼睛。她抬起下巴,言语间似有一丝轻蔑。她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随即,她绕过叶澜音,莲步娉婷径自离去。

    瞧着绿衣越走越远的身影,苏绯织合了折扇,转头一脸调笑地看向叶澜音。“哎呦,小叶子,小爷我瞧着你魅力不够啊!”

    “就知道说风凉话!”瞧见苏绯织这样一幅嘴脸,叶澜音方才还有些挫败的面容,立马变得凶神恶煞起来,扬起一掌拍在苏绯织背上:“若不是你将我推下来,保不准我换个出场,早就拜师成功了!”

    “不过没关系,这一定是老天爷给我留下的考验。”这句话也不知是说给苏绯织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叶澜音双手握拳,说的很是励志。

    苏绯织有些惆怅,但凡能和浅沧这个名字有个一星半点儿联系的事情,这丫头的脑子总会变得愈发的不正常。苏绯织抬头看了看天,天上挂着一轮新月。等他回过头来再去看叶澜音那小丫头的时候,她已经提着裙摆追着绿衣的方向屁颠屁颠地跑远了。

    “哎!”苏绯织抬了抬手打算叫住她,而叶澜音却是头也没回地冲他摆了摆手。苏绯织怏怏缩回手臂来摸自己的鼻子,其实,他方才是想同她讲,天帝他老人家委实没空考验她,叫她还是不要自作多情的好。

    只是苏绯织没有想到,三日之后,绿衣竟然答应教叶澜音跳舞了。

    对此,苏绯织再一次,不得不折服于叶澜音死缠烂打的本事来。

    据说,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原来绿衣除了绾月楼舞姬的这个身份之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她,是个杀手。翌日晚上,在她执行任务的时候,叶澜音也一并跟了过去,当然,她适当动了些手脚。

    绿衣那一剑,对于丝毫不会武功的太守大人而言,又快又准,可最终还是没能割断太守大人的喉咙。叶澜音蹲在墙头上,满心欢喜地瞧着一大群守卫,在听到太守大人的呼叫声之后,提着大刀朝这间屋子涌来。绿衣从屋子里出来时,便看到外面已经打着火把站了近二三十名侍卫。

    绿衣幽深的眼,映照出跳动的火把,叶澜音看着她退后一步,握紧了手中的剑。两方交手,她咬着手指头看着绿衣寡不敌众,作困兽之斗。直到绿衣手臂被划破一道口子,她方才拍拍手,从墙头跳下,来了个英雄救美。

    不,是美人,救美人

    。

    其实做这一切,她无非是想让绿衣知道,她并不是个凡人。所以她之前许给她的承诺,是一定能够做到的。

    绿衣被那些人团团围住,她不断地出剑,又不断地喘息,眼神如雪夜中孤狼一般。最后她捂着受伤的手臂后退,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面色也较之前有些苍白,显得有些精疲力竭。

    叶澜音纵身一跃,落在绿衣身边。因着面纱的关系,叶澜音只能瞧见绿衣望向她而睁大的一双好看的眼睛。

    叶澜音对她盈盈一笑,抬手拉住她的手腕,一个响指便将她带离了太守府。

    待绿衣回过神来,叶澜音已经在案前坐下,挑起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绿衣环顾四周,周遭的场景她实在是太过熟悉。屋子很大,却并没有过多的陈设。梳妆台摆在靠着莲池的轩窗边,檀木梳子下还压着几张描唇的胭脂。绘着芙蓉的屏风后边,是她挂着□□纱的床榻,而床榻边上的案几上,则端正地摆着一把琵琶。

    这,正是她在绾月楼里的屋子。

    屋子里很亮,绿衣站在那儿没有动。叶澜音又喝了一杯茶,撇了眼顺着绿衣手臂滴落下来的血渍,她问:“你还不找些东西包扎一下?”

    绿衣收回打量她的目光,转身便朝梳妆台走去。叶澜音忽然想到,绿衣是因为自个儿的原因才受的伤,心下有些愧疚。她将茶杯放下的瞬间,整个人便在下一瞬出现在绿衣眼前。她右手按住绿衣将要打开抽屉的手,左手顺势隔空往她受伤的那只手臂一抹,绿衣只觉得伤口处先是有些凉,垂眸看去的时候,别说不疼了,便是连伤口和血迹都没有了。

    眨眼之间将她从太守府带回绾月楼,又在挥袖之际,将她的伤口抹去。绿衣不得不握紧了手中的剑,目光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这名女子。

    今日,叶澜音为了好爬墙,穿的是一双藏青色的小靴子。衣着,也是同样好爬墙的藏青色并着黑色纹样的小短装。未施粉黛,皓齿明眸。小巧精致的瓜子脸,总是微微上扬着,看起来不过是二八年华。

    “你究竟是什么人?”绿衣问道。

    “你不怕我?”叶澜音双臂一撑,顺势坐在身后的梳妆台上,摆着腿,歪着脑袋看向绿衣。

    绿衣不答,她此刻也只是强装镇定罢了。怕,她怎能不怕!这样一名女子,若不是精通那玄门法术,便是山鬼精怪,她绿衣不过一介凡人,如何不怕?

    叶澜音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救了你。”

    她明亮的眼睛映照着烛光,显得更加明亮。她说:“我救了你,你是不是也应该感谢我一下?”

    绿衣出乎意外的冷笑一声,将剑没入剑柄,走到床榻边摁下一个机关,弹出一个暗格。她将剑扔‘哐当’一声,扔在里头。她道:“我没让你救我。”

    “可我已经救了你。”叶澜音也不急,反而从梳妆台上拿起一盒脂粉在手中把玩,徐徐说道:“还是说,你希望今日救你于水火的人,是步少卿?”

    叶澜音饶有兴致地看着绿衣脱去夜行衣的身形猛地一怔,用小指的指甲挑起一缕香粉,她冲那香粉吹了吹气。轻笑道:“可惜啊,他并不知道,你是个杀手。”

第三章 长歌() 
苏绯织不甚明白,上神风寂那样淡漠无争的性子,缘何会养出叶澜音这般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竟无所不用其极的女儿来。

    不过,叶澜音此番半是威逼半是利诱的,倒还真是如愿以偿的,叫绿衣教起她跳舞来。

    在苏绯织的印象里,叶澜音自幼便是个吃苦怕累的主,而且无论是做什么事情,都极其的没有耐性

    。通常都是想一出是一出,万事于她不过一句时至兴起。可偏偏便是这样一支,绿衣交给她动作,由她自己编排的水袖舞,叶澜音一跳,便是三百年。

    哪怕是她后来同一个凡人比邻而居,住在了洛阳北邙山,也从未间断。

    叶澜音觉得,这么多年以来,能让她持之以恒去努力的事情,唯有三样。跳舞,养花,喜欢浅沧。而前两样,皆是因为她喜欢浅沧。

    至于缘何她会那么喜欢浅沧,叶澜音在人间学到了四个字,她觉得将她对浅沧的情,冠上这四个字委实再贴切不过。这四个字,同她之前在司命星君命格本子里看到的另外四个字,将好,能够凑成一句话。

    英雄救美,一见钟情。

    有时候,叶澜音会想,若浅沧日后真是娶了自己为他的帝后,那么她便是一定要在无涯海,他们初遇的那个地方,建造一座亭子,或者府邸别院。名字,就叫做钟情。

    即便苏绯织常笑她,少女情怀总是痴,俗不可耐。

    她同绿衣学舞,人间的一年断断续续。绿衣教的认真,她学的亦是认真。直到后来,绿衣再也教不了她了。因为,当叶澜音最后一次从东极琼瑶山,来到人间长安的时候,绿衣她已经快要死去了。

    那一剑伤及心脉,她却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没有去看大夫,就连叶澜音也不知道,她这样究竟挨过了几日。

    「澜音,他们说,我快要死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绿衣依旧只是目光沉静地,透过菱花镜看着自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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