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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鱼肉-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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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文君为她穿衣束带之后,卫庭煦发凉的指腹划过甄文君的脸颊:“这么多年我也早已习惯了这腰痛,何况还有小花和胥翁师徒在,妹妹不必忧心。倒是此行的五万车粮食要如何筹得,妹妹可有头绪?”
谁都知道大聿境内早已无粮可征,若说有也是各个士族家难得屯下的私粮。战乱灾荒粮食早已比金银更加珍贵,想都别想他们能够吐出来。若要说天下还有不被战火灾荒所累及的富庶之地,大概只有大聿东南姑戗一族所居之地——宿渡。
宿渡正是小花故里,那儿雨水丰沛常年气候炎热,植被茂盛物种新奇,并且有大片良田,每到秋收之时五谷蕃熟,穰穰满家。甄文君会知晓此事倒不是阿母曾经的教导,而是此行这一路灵璧晚上睡前会与自己说些各大士族间的八卦传闻,其中就说到宿渡的王氏。当年姑戗族战败,他们领主前来大聿送降书,愿归顺大聿。当时大聿未能瞧得上这弹丸之地,留了一支军队在当地驻扎,只有大聿南崖郡有些士族的旁支看宿渡地肥物博便迁了过去,其中包括南崖王氏的旁支。王氏的旁支在宿渡营生得风生水起,拥占良田数千亩,今年更是给嫡系送去了万车的粮食。
灵璧所说的这些传闻八卦当时听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如今一想却是极其清晰的线索。莫非这也是卫庭煦授意?为的就是今日压在她头顶上的五万车粮食有处可寻?
只是这王氏可并非卫家党系,卫家在大聿的威势再大莫非还能影响宿渡?
卫庭煦只是给了她一个方向,要如何成事,还是得靠她自己。
思绪至此,甄文君道:“妹妹心中有数,还请姐姐静候佳音。”
卫庭煦点了点头:“我相信妹妹不会叫我失望。不过万一妹妹遇上难处,别忘了试试卫家符牌的作用。”
甄文君面露感动,正要说点儿恭维之语,却见卫庭煦玩味一笑:
“若是征不来五万车也无碍,我已想好了惩罚你的法子。”
甄文君:“”
“行了,该启程了。灵璧已经打点好了行装。早去方能早回,我等着给妹妹接风洗尘。”
怕是已经准备好看我笑话——甄文君心里如是道。既然卫庭煦打定她有办不成的情况,说明这趟宿渡之行必定有艰难险阻在前。
不过,到底不用去绥川了,让甄文君大大松了口气。她甚至连遮挡容貌的面具都准备好了,这下不用去了倒是一件喜事。
备好了马车,甄文君带着三个随从及马夫,与灵璧启程再次向南边前进。
日夜兼程走了近半个月才到了南崖之边,甄文君有些急,照这个速度她根本没几天时间收粮,来回耗在路上的时间就得一个月了。入了南崖郡内随意吃了饭喂了马,整顿了半个时辰继续前往宿渡。
这一路上赶得太急连歇息投宿的时间都没有,小花不在更是没人准备佳肴美酒,她们都只能啃着麻布一样硬的蒸饼和树皮般的肉脯度日。灵璧被折腾得瘦了一大圈,脸都被吹黑了,还成天被甄文君缠着让她教授武艺。夜晚支帐篷露营之时还不得睡,甄文君拉着她问她各种刀法招式。往往甄文君还在挥汗练功,练到迷惑之时扭头要去问灵璧,见灵璧早就被周公带走梦游仙境去了。
递了通关文书出了大聿境内,平坦大道一去不返,马车在狭窄崎岖的山道上前行。
左面是高峻的险峰,右边是万丈悬崖,浓雾萦绕在山间只能看见十步之外的窄道,经验丰富的车夫勒紧了缰绳谨慎地控制着马行进的速度和方向,马蹄敲在湿滑且紧紧只容一辆马车通过的石阶上,偶尔失蹄打滑,吓得车上人一身冷汗。
在山路上足足走了三个时辰,正午时分终于攀上了顶峰。此时浓雾散去,自顶峰往下眺望,黄绿相间一道道的梯田落入视野之内,更远处成群的鸿雁往北方而去。甄文君下了马车站在悬崖边缘,迎着被吹成白色波浪的浓雾,衣衫猎猎作响。心旷神怡之时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乡,难免怅然。
阿母,如今我身处异乡,多想与你一同分享眼前美景,却不知你身在何方。当初被迫离开歧县,如今一晃便是三载,而我还将继续砥砺前行。
从山顶下来时路依旧难走,但雾已化,道路清晰在眼前,马夫鞭子挥得更勤,马儿终于可以撒开蹄子快些奔走。
一个时辰便下了山,踏上了长长的田埂。
田埂两旁一望无际全是稻田,农人们裹着黄色头巾露着上半身,下边穿着窄袴,正在勤恳耕种。一片许久未见的生机和异国风情让甄文君有点儿新奇地探头出来四处看,见有个农家小娘子正直起腰来擦汗,虽脸被常年曝晒而发红,还是能看出她五官秀丽身段婀娜。甄文君暗暗感叹果然灵璧没有唬人,这姑戗族女子的确长得好看,随便瞧见的一个农人都有这等姿色,不知小花曾经容貌是否和她相似。
过了田埂进入村庄,这儿的村庄屋舍都沿着唯一的一条长路盖得很矮,家家都有自己的禽圈粮仓。甄文君仔细查看,鸡鸭满圈牛羊肥壮,连在大聿最最重要最最私隐的粮仓都毫不避讳地敞开着门。
甄文君欣喜,此地果然有粮可收。
穿过三个小村庄便抵达此行目的地,宿渡边陲的第一大城池——沓将。她们要寻的王氏正在沓将城中。
欲进沓将城门,递上大聿的通关文书城门士兵竟不放行,甚至想将她们押解去府衙。灵璧上前用姑戗族语对他们说了几句,暂时将他们缓住了。
灵璧道:“大聿曾与宿渡久战,宿渡上至朝廷下到百姓都对大聿怀有敌意,你这通关文书他们不认。”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我说我是宿渡的后裔,他们似乎没想再绑咱们,但估计也不会轻易让咱们进城。”
“你怎么会说姑戗族语?”
“自然是小花教的,我最喜欢琢磨这些胡族语言。”
“那现在如何是好?灵璧姐姐可能说服他们?”
灵璧想了想道:“姐姐赠予你的卫家符牌呢?”
甄文君将符牌交给她,灵璧拿着符牌上前跟士兵说了几句,对方竟然真的开门放人了。
甄文君难以置信:“姐姐家这么厉害?大聿朝廷的文书不管用,卫家的符牌竟能通关?”
灵璧坐上马车,笑得有些僵硬:“快点儿上来吧,赶路要紧。”
进城之后直奔王家,这马夫曾来过沓将,王家在当地是非常有名的望族,很容易便能找到。前往王家的路上甄文君看见了长孙家的钱庄,钱庄挂着横匾,匾上书“乾坤钱庄”四字。据阿燎说她们家的钱庄上的题字全都是她写的,只要认准她的墨宝就能用银票兑出现银。
甄文君找着了兑银的地方就能踏实去王家征粮了。一到王家递上二十万银票,王家家主立即亲自出来迎接她们。
王家家主自称王进,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个头没甄文君高,脸庞饱满须发茂盛,高高的额头格外醒目,见谁都笑,长得像年画里的寿星。
甄文君简单说了收粮之意,二十万两白银买五万车粮食,王进当场同意了,带她去了粮仓参观。王进拥有十几个碉堡一样的粮仓,她让甄文君先交一半定金,三日之后他便会让人将五万车全都送去她指定的地方,若是要送出宿渡便要再加收五百两的路费。
“不必,只要准备好粮食我会自己来取。”甄文君留了个心眼。五万车的粮食若用运送军粮的大型马车装载大概能整成两千车。她进来时看见了,王进的粮仓边上停满了大车,他常年运送粮草必定多备此车。能直接送到姐姐手中最好,可是这王进虽然不算冷淡,言谈之中也多有轻蔑,大抵是看她年纪尚轻还是女儿家,便看她不起,不紧盯着粮食的话恐怕他不一定能够遵守约定送达。虽然麻烦一点甄文君还是选择自己亲自运送。
她交了定金又给了五百两,说要借调王家大车和人手,三日之后她亲自来收粮。
到了三日之期,两千大车粮食都装好,甄文君检查了一圈后交了剩下的银子,让灵璧告知信使给卫庭煦传话,她已经完成任务,请姐姐告诉她接下来粮食要送到何处去。
两千大车需要很大的地界停泊,甄文君将车马拉到野外旷地停靠,跟着住在了外面,等待信使回话。
灵璧和甄文君围着火堆生火煮汤的时候,甄文君用树枝拨弄着干柴,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劲,顺利得不太在情理之中。
如果这般容易,卫庭煦何必让她亲自跑一趟?以卫家在宿渡的威望她完全可以让王进进贡粮食到她手中,不是吗?
甄文君越想越觉得心慌,她将当初从红叶夫人手里夺来的匕首握在手里,向车马的方向跑去。
“你要做什么?”灵璧见她突然亮匕首吓了一跳,跟上去一看,她竟用匕首将装粮食的麻袋一袋袋地划开,粮食哗啦啦地流了一地,她一一捧起来查看。
“怎么了?有问题吗?”
甄文君没时间理会她,一直查了二十多车都没什么问题。她又爬上马车,将外面一层麻袋丢在地上,揪了中间的扯出来划开,一阵浓郁的霉味冲了出来。
果然。
除了外面一层是好的,埋在里面的全都严重受潮发霉,根本无法食用。
甄文君带了人连夜跑回去找王进,王进一边摸着掌心里色泽温润的扳指,一边阴阳怪气道:
“如今什么世道小娘子是知道的。区区二十万两白银只能买五万车发霉的粮食,再公平不过。”
随从气得想要抽刀,被甄文君推了回去。
“王公,经商之道讲的就是诚信二字。如无诚信如何立足?还请王公将发霉的粮食收回去,粮价可再商议。”
“再商议?你还有钱吗?”王进嘿嘿地笑,他早就看穿二十万两乃是甄文君所有家当,“再说了,你当时也验了货签了契约,如今不讲诚信想要反悔的不是我,是你呀。”
甄文君颞颥一跳,什么也没再说,拱手告辞,直接拉着灵璧和随从们离开了。
“这你都能忍?”走到门口,灵璧气愤万分。
第51章 神初九年()
,为您提供精彩阅读“妖怪?”甄文君被王进气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吗?这世上哪有妖怪?若是真有妖;此妖竟要靠抢你粮米苟活;岂不太惨了些?看来你还是满口胡邹!”说完她当即负手转身;做撇他离去状。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老小儿,我看你这双手是不想要了!”朱毛三声若洪钟;熊熊火光之下一张屠夫脸上煞气十足,手提长刀上前来嘴里呜呀呀地作势要砍。
王进色若死灰,看见大刀逼近;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忙闭眼高呼求饶:“别别别!容我解释,容我解释啊!老奴真的未说半句假话!”
甄文君转过身来,朱毛三也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说吧。”甄文君看他这番惊恐万状的模样似乎不像敢再说谎;但要让她相信怪力乱神之事还真有点难。
王进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白汗,叹口气开始道:“起初我也不信这世上有什么妖魔鬼怪,只是这事儿实在太蹊跷了;让老奴不得不信。”
甄文君:“说重点!”
王进拱手:“二位容我细禀。”
大聿缺粮草无兵可用早就不是什么机密之事,无论是北面的前线还是境内灾民都已经被榨干了油水,每一粒米粮都十分珍贵;若此时有人能为朝廷解此燃眉之急当是大功一件。王进身居沓将,拥占千亩良田;其他不多,要是论及粮食恐怕大聿境内所有士族都难以望其项背。
献粮邀功对整个王氏一脉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他们王家本就是望族;来年铨选之际说不定能以此功选上四品大员。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王氏在南崖或许可更进一步,甚至有机会打入京城势力,而王进自己所求则是宿渡外交刺史的位置。无人肯南下蛮夷之地就任,故此位空缺多年,若天子能下诏任命自己,那整个宿渡将落入他的掌中,就连驻守在这儿的朱毛三等一众兵痞也要听令于自己。
王进从神初七年春就广聘农奴耕种,到了次年秋整整两载收获颇丰,所有粮仓都被装满。两个月前王进给南崖王家递了消息上去,说可进献十万车稻米。南崖王家接到消息之后大喜,立即清腾仓储,就等着他送米来。
王进的如意算盘打得响,十万车的粮食全都整入大车也有足足四千辆,怕是当今天子见了也会目瞪舌强。
一切都装点妥当准备向南崖进发前夜,忽然有一狂生跑到车队驻扎之处大喊大叫,声称山中有妖将吃人,此行大凶!
见狂生一副精神错乱的模样,王进直接让人将他撵到没人的地方狠狠教训了一顿,让他不要装神弄鬼招人心烦。
那狂生被拖走时双腿在地上乱蹬,喊道:“红羊劫年祸乱不断,明日山中定起妖雾!且看你们这群愚夫谁能生还!”说完大笑不止,模样可怖,弄了个人心惶惶。
第二日为了赶路车队很早便出发了。因粮食甚多,王进不放心跟着车队一块儿去。
穿过稻田进了山中,刚走到半山腰原本晴空万里的好天气突然阴云密布。惊雷平地而起,一场倾盆大雨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运量车粮车队顿时乱成一团,运粮队的导从吴大力经验老道,几声呼喝稳住了车队,跟王进道:“王公,雨势太大且山路陡峭,如若继续赶路只怕路滑翻车,连粮食带人的都得掉山崖下去,不如原地歇一会儿。粮车上都盖了油布伤不着粮食,王公大可放心。这雨来得急去的也快,保准儿一会儿就停。”
王进满脸都被雨水打湿,看了眼山路都被雨雾给模糊了,确实不敢再走,便点头同意。大雨果然下不多时就停了下来,只是天却并未重新放晴。
四周慢慢氤氲,竟真的起雾。
沓将这儿多山且潮湿,当地人都习惯了大雾天气,浓雾对他们而言并不稀奇。可眼下这雾颇为奇怪,本来山路还尚能看见,一阵风吹来浓雾瞬间将他们吞没。不说前方道路,就连马车上挨着极近的二人都有些看不清对方模样。
不知谁喊了一句:“妖雾、妖雾真的出现了!妖怪要来吃人了啊!”一时间车马乱成一团,议论声纷起。
王进大怒:“有什么可慌张的!一群无知村夫!不过是大风吹来浓雾而已,难道连雾都没见过吗!”
他这么一吼倒是让随从小卒们都镇定了一些,王进亲自下车将松散了的草绳重新绑好,指挥他们下马拉车,雾太大不便行进太快,还是慢点儿稳妥。
妖雾一阵阵地从头顶不知名的地方吹来,吹得小卒们瑟瑟发抖,咽着唾沫心惊胆战地观察四周,拉着马绳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行。
车队刚又走了不到一里地,王进回到车里屁股都还没坐热,又听见外面有人在大叫:“你们看!你们看呐!天狗吞日啦!”
一片惊慌声中王进掀开马车布帘站了出来,只见天顶之上圆日已然被天狗吃掉了一块,一眨眼的工夫整个红日不见,大地陷入一片黑暗。在浓雾之中更是漆黑一团,连王进都心跳加快,根本看不清随从们在哪儿,只听得到下拜祈祷的人声和驱逐天狗的锣鼓声、马嘶混在一块儿。或许是全都想起了昨日狂生的话,此时浓雾之中栗栗危惧混乱不堪,加之突如其来的天狗食日更是加重了妖魔出没的气息,人和马都像没头苍蝇一般乱窜。
“大家别慌!”王进站在马车上大喊,嗓子都喊哑了依旧没能让大家镇定下来。几位门客机灵,迅速点起了火把。黑暗迷雾之中火把一起,有了光亮,立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别慌别乱跑!否则跌下山崖谁都没命活!”王进喊得精疲力竭终于控制住了慌乱场面。
包括王进在内谁也没想到,火把亮起之时,可怕的怪事才真正到来。
只听浓雾见传来奇怪的“啪啪”声,王进神色一凝,心口发闷,不得不去仔细听那动静。
“啪啪”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你们、你们看!”一直伏地跪拜的刘四指着浓雾深处,竟有一大群黑影在快速晃动,愈变愈大,朝着他们扑过来!
“妖怪!妖怪吃人啦!”
人群大乱奔跑,那黑影竟追着人寸步不离!
“不怪他们,当时那场面太可怕,就连我都吓得丢了火把抱头乱窜。有几个人惊慌之下坠崖身亡,后事都料理了半天。”说起这件怪事王进还是面有惧色,“所有人冲下山头,等太阳再出现,浓雾散去一些之后,我才挑了几个胆大的再上山去想把粮草车马先带下来再说。谁也没想到,到了上山一看,占据半个山头的四千辆马车全部凭空消失了!别说马车,就连米都没找到一粒!这种事除了妖怪谁能做到?自那以后我天天焚香祭拜鬼神,再也不敢怠慢。”
听完王进这番话,甄文君道:“分明就是那狂生想要吞你粮食故意妖言惑众!你可带了人去山里其他地方搜查过?”
“搜过,山里山外全都搜遍了,一根毛都没见着。你说,一袋袋的粮食被偷了可能搁在哪儿了不会喊不会叫的找不到可以理解,但是几千匹的马呢?除了被妖怪吃了我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性了。”王进一脸愁苦,“辛辛苦苦种的十万车粮食就这样不见,损失惨重不说还让南崖嫡系那边大为失望,我都没脸去见他们。正巧正巧小娘子你来收粮还出手大方,一出手就是二十万两,我想着不赚白不赚,正好能够填补填补让我们家能来得及喘口气儿,所以就鬼迷心窍动了歪心思了小娘子恕罪啊,老奴知道错了。”
甄文君对他满口歉意已经没有任何兴趣,拉着他问道:“四千大车的粮食想要不留一点痕迹从任何一个城门运出去都不可能,你可有问过所有出入口守卫?”
“问过了,全都没见过。”
“沓将内大族可有大笔粮食买卖?”
“也没有。这沓将置锥之地统共就没有几家大族,何况大聿缺粮,连带着沓将的粮食价格奇高,谁家要有个大手笔出去势必会引起全城瞩目,这样的消息我不可能漏的。”
甄文君揉了揉鼻子:“那粮食便一定还在沓将。不可能在城内,城内拥挤多人眼杂,四千大车即便分散开来也极容易被发现,肯定是藏在山里了。我问你,两座山你当真全部都搜查了?”
“当真!能搜查的地方我全都搜了!”
甄文君怪道:“还有不能搜查的?”
“小娘子不是本地人,有所不知啊,你且看这姑戗族人全都在田间耕种,没有一人进入山林播种,这是有原因的。进入沓将的那两座山叫双乳山,姑戗族人信奉山神,何况是连在一块儿的双峰山,更是神圣不得侵犯。他们有个讲究,便是山神能够保佑风调雨顺,偶尔也能去山上采摘珍贵的救命药材。如果触犯了山神山神便会降下灾祸,让山道塌陷泥水淹路,药材更是别想摘得。这双乳山相连的一处山窝里常年浓雾避目,当地人都说那儿就是山神的居住之地,万万不可打扰。”
“那你就没去看么?”
王进神情严肃:“这我真不敢去,就算不信鬼神也不敢去,再说也没人愿意去。要是来年跟大聿似的天灾不断,谁能背得起这罪名呀。”
甄文君老大没意思:“别说了,肯定是那狂生将粮食全都藏在山窝里了。那处地方怎么去,你告诉我。”
“小娘子难道要去?万一触怒了神灵可如何是好!”
“我不信鬼怪更不信神灵。”甄文君目光如炬,“我只信我自己。”
为了躲避灾祸,从南崖迁到沓将的外乡人一纠集一大把,甄文君找了二十多个不惧山神的外乡人,和朱毛三及其属官一块儿乘着三辆马车往王进所说的山坳前进。这十万车粮食她势在必得,若是收不到无法向卫庭煦交代。
她特意选了大中午进山,进去之后浓雾很快跟了上来,将马车团团围住。
灵璧紧张的眼睛都没空眨,甚至将软刀都抽了出来。
“灵璧姐姐别紧张,什么鬼神都是假的。那狂生多半知晓些天象观测之术,夜观星象提前预测到了次日天气骤变之兆,没什么好害怕的。”
“可是浓雾里的声音如何解释?还追着人不放。若真是那狂生所为,莫非他不仅熟稔于天象,还能与怪影共话?”
甄文君被她说得一时语塞。即便是把戏,想要同时唬住这么多人也不简单。她还是坚持没有鬼神,这其中一定有她没想通的机巧。
越近山坳雾气越浓,很快头顶的太阳不见踪影,胯下云中飞雪也愈发谨慎,放慢了步伐。
甄文君令人点火照路,沿着倾斜湿滑的山路往山腹之内行去。
火光几乎穿不透这怪雾,朱毛三拿着火把甩了甩,啐了一口唾沫:“这雾忒呛人,妹妹你别怕,老朱我先去前边儿给你探探路!”
说完,朱毛三和两个胆大的随从举着火把加快了速度,大声唱着山歌壮胆往前探去。甄文君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越走越快,身影几乎就要和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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