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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鱼肉-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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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来疑惑着点头:“阿来明白,可是阿母,有朝一日会怎样?万一又会怎样?”
骁氏看着女儿肖似自己的脸,仿佛承诺似的:“有阿母在,不会有万一的。”
姚氏这边费了些工夫才劝得谢太行消了气,知道他今夜要宿在别的院子里,也没多留,带着人往祠堂去看儿子。四姨一事谢太行虽明面儿上没怪罪于她,但心里定是不痛快的。只不过碍着自己南崖姚家的家世和为他生育了一子一女的功劳,不好对自己发作,只能拿着儿子撒气。承屹这事儿虽然做得没脑子,但也算歪打正着除掉她心头上一根扎了许多年的刺。
谢太行的不痛快倒让她生出几丝快意,走在路上也忍不住的翘起了唇角。
她和谢太行昔日曾有过的浓情爱意如今只剩下了利益牵扯。她从前曾有四方之志,如今在这后院里为了几房侧室姬妾,竟熬掉了她半生心血。
好在她还有儿子。
就算不成器,只要她这个谢家主母不倒,承屹谢家继承人的位子就会稳如泰山。
独自跪在冰冷祠堂的谢随山看到母亲来了,忙跪行至她身前,十分委屈地唤道:“母亲!”
姚氏这一整天没能休息好,在家中奔波,冷风吹了脑袋有些头疼:“你父亲只是罚你来跪祠堂,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
“此次是儿子鲁莽,儿子认罚。可是母亲,明明是阿来那贱奴舍了四姨逃走,致使她命丧流民之手,父亲却将这笔帐算在了我的头上,对贱奴母女没有丝毫处罚!还有阿薰,她与我才是一母同胞,整日里跟贱奴为伍不说,今天还拿鞭子抽我!没有半分对哥哥的尊敬!看,这道鞭痕到现在还没退。”
姚氏眉头轻蹙:“你父亲不让你过问阿来母女的事情,你就好好在这里思过不要再生事端。阿薰我自会说她,你若是要她对你尊敬,自己就该先立起兄长的威严才是。”
谢随山见姚氏对阿来母女毫不在意,不免心急道:“母亲,父亲这些年里明明对阿来母女不闻不问,甚至纵容府中下人对她们肆意欺凌。可今日不但阻止儿子杀她们,甚至罚都不罚,此事难道不蹊跷?当年父亲是醉酒误事,可看阿来的姿色也可知当年骁氏之颜色。难保骁氏不会成为第二个四姨,母亲还要早做打算啊!断不可留这母女存活于世!”
姚氏本以为谢随山经此一事能有些长进,却不想他目光短浅到这个地步,说了多少次都不开窍,依旧挂念内宅纷争,恨声骂道:
“你常埋怨你父亲更看重阿薰,可你看你自己!男儿丈夫饱读诗书应志存高远!你呢?可有些别的大事惦记?你父亲真是罚你罚得轻了!”
谢随山没想到自己又说错话,慌忙赔罪,心里却不忿。
他才是谢府嫡子,怎么做什么都不入父母的眼?阿薰只是个女儿,最大的作用不过是用来与巽家联姻,以巩固他谢家的权势而已。他刚才所说也都是为了母亲着想却换来一通臭骂。
真是年老糊涂,脑子不好使了。
骁氏将女儿衣服整理好,叫她坐下,并不着急,在等待着什么。
将阿来母女关了起来,谢随山坐立难安。见姚氏还没回屋,只好硬着头皮上去赔罪:“儿子无能,让母亲操心了。”
婢女已经将方才未吃完的乳酪拿了过来,姚氏用银制的小勺将乳酪切成一块块:“别说这些没用的。你父亲两日之内就要回来了,横竖人已经死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解决流民之患,不然恐怕功未邀来祸先临头。我听人说贺州牧和刺史今日去了东郊,你可曾派人跟着?”
谢随山一惊:“州牧和刺史来了?!”
姚氏暗暗叹一声,早就猜到了儿子会这样回答:“你父亲临走前再三叮嘱你,做事要三思而行,你倒好,偷了他的传符不说连长官来了你都不知道。当日你信誓旦旦的要开城门放流民,如今你要如何收场?”
谢随山赶紧道:“儿子知错了,此事是儿子思虑不周,儿子已经让人去收拢管制那些流民了。县衙的人也一并出动,据说临县已经调了些先行兵卒过来了。”
“现在才收拢管制恐怕是晚了。州牧和刺史现在就在岐县,难保孙明义不会将此祸事扣在我们谢家头上。且不说外头,就是四姨之死你父亲明日回来你都难以交代。他疼爱四姨,你我都是知道的。”
谢随山面如死水,“这”了半天,小声道:“四姨之死归根结底也是她到处乱跑引来的大祸,流民入城她还去祈什么福,还不是为了讨好父亲!那阿来也不知跟着护主,诚心让我倒霉!”
姚氏瞪了他一眼,他赶紧闭了嘴没再说下去,找了一圈没见到云孟先生的影子。
“母亲,儿子去找云孟先生拿些主意。”
姚氏道:“去吧。”
谢随山立刻往云孟先生的书房去,姚氏身边的婢女道:“夫人也不必太过忧心,今日那四姨出门夫人可是劝过了她的,是四姨执意要去王家,府君也不好怪罪夫人。要我说,阎王要她三更死岂会留她到五更,这都是命里注定的,和大公子也没什么关系。”
姚氏含了一片乳酪,待化干净之后才缓缓道:“便是命里注定的,也不该死在这么个节骨眼上。瞧见了这些污秽的东西夜里不好睡。你让人煮点柏子汤发下去。”
“是。”
谢随山走了一半越想越心虚。
云孟先生虽然是他老师,可说到底是谢府幕僚,拿的是他父亲谢太行给的薪俸,四姨这件事上云孟先生肯定站在他父亲那边,指不定会劝他去跟父亲认错。当初他跟着女先生学得好好的,父亲非要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把女先生赶走,塞了个糟老头来当他老师,其实就是来管着他,时不时到父亲耳边吹风的。
不能去找云孟先生。
谢随山在回廊里待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找个替死鬼。
阿来是最合适的人选。身为奴仆居然不管主子死活独自溜了,事后懊悔以死谢罪也能说得过去。这样四姨之死有人伏罪,他不过就是年轻气盛无心之失而已。
行,就这么干。
“来人!”
家奴们闻声而至。
“花匠母女关在何处?”
“回公子,按照公子的吩咐锁在柴房,等待公子发落。”
“好。”将腰间的刀抽了出来,刀刃白森森的光一晃,谢随山已是面露杀意。
带着家奴冲进柴房,将阿来拎了出来压在地上,刀抵在她细细的脖子之后:
“你这贪生怕死的不忠贱奴,拿我谢家薪俸却害死主子!今日我便替谢家清理门户,送你去向四姨赔罪!”
阿来拼命挣扎,力气居然出奇的大,两个成年家奴用力压着她居然有些镇压不住。
谢随山见她还敢反抗,长刀高举就要斩下,骁氏挡在阿来身前:
“阿来年幼,要杀就杀我吧!我愿意为四姨偿命!”
第201章 诏武四年()
,为您提供精彩阅读刘绍亲自倒了酒;将酒坛放到空着的着作郎案几上,转身指着那酒坛字字咬得用力:
“足下可知这蒲桃酒费了我多大心思才去了烈劲留下酒香?可说回来;酒这东西没了烈劲儿还能叫酒么?就因为女官不能饮烈酒却要出席桂兰宴;折腾得我几宿没睡个好觉。现如今都说男女不论官官平等;却总是要人多出心思考虑女官喜恶;照顾女官妥怗;生怕落下个偏颇恶名;倒是哪儿公平了?”
项勖赔了个笑脸也不多说。这刘侍郎每每提到“女官”便像揪了他最敏感的神经,谁都知道他成日挂在嘴上嘲讽的是谁;绝对不是所有女官;只是那么一个令他浑身不自在,甚至教整个大聿都不舒坦的女人。
刘侍郎仗着是少年皇帝身旁红人指桑骂槐;说话没个遮拦就算了;没人搭腔还滔滔不绝没完没了。这时若是接了他的话茬;恐怕太阳西落之时都无法抽身。项勖可不愿意惹这麻烦。
不过刘绍对女官的偏见并非特例,大聿女子能入仕为官说起来时间并不长,对此仍有偏见的大有人在。
自先帝诏武元年破陈规、提女官、赐女爵之后,越来越多女性高官开府征辟属官,甚至坐镇北伐大军,屡立战功。大聿的民间女子受此鼓舞开始读书习字的不在少数。不止中央太学院陆续招收到不少女学生;连乡间各大书堂都渐渐能看见女性身影。她们大胆走出深闺;和男子一道读儒家经典;议老庄、入仕途;更是在诏武二年品举出了本朝二百年国祚中第一位上品女官。
此女官才藻艳逸满腹韬略,一入官场便平步青云,十二年时间已入参事院,且位列三公,至今依旧活跃于朝堂之上。她传奇般的官途给了天下心怀社稷的女子极大的鼓动。一时间大聿翻天覆地,女子纷纷涌入到社会各行业个阶层,不再以无才为德,通文识字且明大义者才受人尊敬。
直至诏武四年,在女性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驱使下,大聿连续三年创下婚率新低,无数适婚男子找不到结婚对象,传宗接代的压力颇大。而战事不停连年摧残,新丁难储的问题已经让户部抓破脑袋。
造成这一系列社会问题的先帝并未将其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昏君”的大帽子眼看就要扣实在先帝头上,谁也没想到一转手她居然还强硬地推行了女女成婚新法。
也难怪,先帝本就是大聿开国以来唯一的女皇帝,一门心思想要拉拔女性地位也合情合理。在她的大力推行之下,朝堂上女官越来越多,她的势力也愈发壮大,经年累月之后才有了今日女官几乎能与男官平起平坐的格局。
至于为何要加上“几乎”二字,正是因为有刘绍这波旧年观念保守的老人存在,他们的思维观念依旧保留在神初年间——先帝登基之前男尊女卑的时代。可甭管他是否看得惯当今朝堂局面,大聿律法在这儿摆着,他顶多也只能口中碎念一番而已。
事实上,今年的上品高官中最受瞩目的着作郎便又是一位巾帼豪杰。
只是新任着作郎姚懋临实在不觉得自个儿算位豪杰。
大聿举官首先看家世背景,出生自高门贵族的子弟轻易就能被品为上品高官,享受高官厚禄,仕途平顺。若是寒门出身,即便才华横溢也只能从低等官员做起,一生难有高升的机会。
姚懋临便是沾了她家本家南崖姚氏这高门大户的光。
再者,大聿实在不缺巾帼豪杰。就她能数出来的豪杰各个文章锦绣还勇冠三军,她实在自愧不如。更何况眼前就有件特别难堪的事儿堵着她的豪杰路——她不会驾马。
自幼闺房学堂两处奔波,圣贤书倒是熟稔于心,清谈之上也能大杀四方,偏偏落下一身娇气病。
每两年一次的铨选之后,新官都需自驾凤辇面见天子,车上装满典籍以示学富五车而甘为人臣,誓为天子与大聿效忠,出太极殿后还要在京城中招摇过市再赴桂兰宴。这一系列行程乃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谁也没胆子更改。
一群群华贵马车鱼贯于街,远看好不潇洒,可只要近处一瞧就会看出问题。
姚懋临手中握着缰绳,身子似石头一样笔直,动也未动,全神贯注在维持平衡上,生怕一不小心坠马。
她初入官场万众瞩目,哪好意思露怯?众目睽睽之下她只好硬着头皮紧踩马镫勒缰绳,看着马头上那朵殷红色的大花摇摇晃晃,连带着她单薄的身子也左右摇摆,和同僚谈笑间脸上的表情都是僵硬的。
若是一不留神栽下马,贻笑大方,那真是丢光了南崖姚家的脸。
提心吊胆了一路,眼看到了易靖园庄雅的大门以为胜利在望,心里只这么一松懈偏偏赶上的马忽然快了两步,马镫一空,视线中易靖园大门忽地倒转,姚懋临惊呼一声就要坠马!
如果没有甄文君那倾力一挽,或许新晋着作郎真要在百官面前磕坏门牙丢光脸面,从此蒙脸上朝了。
姚懋临身子已经倾到马侧眼看就要坠地,却被马下一位女子挽了腰抵住了落势。姚懋临还未回神,那女子再轻轻往上抵,竟单手将她稳稳托了回去。这一挽一抵再一托,力道正好,完全没弄疼娇弱的姚懋临。瞬息之间她又回到了马上,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多,多谢甄将军”姚懋临小脸微红,不敢直视回去。
“马都欺生,着作郎可要当心。”被称为甄将军的女子对她笑得蜻蜓点水,却让她心跳如雷。
姚懋临早就在群臣之间寻到了心心念念的甄将军,遇见偶像大喜过望,心里一直在翻来覆去地琢磨怎样才能和甄将军搭上一话。议老庄还是说兵法?论风物或是干脆聊点闲情八卦?如何显得自己卓尔不群地有趣,别开生面地招人喜欢?姚懋临简直绞尽脑汁。
到头来倒是真的让人印象深刻,至少能在易靖园前坠马的人古往今来她该是头一位。而这么丢脸的一幕恰好被甄将军撞见甚至出手相救,姚懋临心中百般滋味,一言难尽。
作为二品高官,甄将军自然也要去桂兰宴。此时穿了便服的她与姚懋临去年第一次在城门口夹道迎接时所见识的英气绝伦不太相同。
为了桂兰宴,甄将军换下冰冷戎装难得穿上了便服。莲青色暗花牡丹裙配上云鬓里插着镶金步摇,冰心玉骨顾盼生辉,分明就是个香软美人,比远望时更精致柔和了许多。她如玉的鹅蛋脸上笑容温婉,常年的征战在她的眉间添了几道伤痕,却一点都不减损她的美丽。目炯曙星的甄将军看穿了马上的着作郎还有话说,微微眯起好看的凤眼注视着对方,神色定然地待她再开口。
不过只是个带笑的眼神,却让姚懋临觉得自个儿的想法被甄将军看了个通透。明明年纪相若不知为何凭白小了她一辈似的,想好的话茬更说不出口了,只顾得上面上发烫。
甄将军自然是武将。
大聿向来重文轻武。自皇帝以降,能够领兵退敌独当一面的武将极少,而女武将更是凤毛麟角。
先帝崩殂之后当今天子曾一度想要废除女性入仕的法令,要不是甄将军屡立战功,恐怕朝堂真要再次对女性闭上大门。
诏武之后改元顺德,顺德三年,甄文君率兵三次北伐,历经五载终于彻底击溃骚扰北方边境已久的彪悍胡族,解决了大聿长达四十多年的心头大患。大将军班师回朝时点沸了整座京城,数万百姓涌上街头只为一睹她的风采。
当时正在京城中参加铨选的姚懋临就在其中,手里捧着花坊里买来的花,特激动追着甄将军的马屁股跑了三条街都没能把花递出去,之后愣是被挤了出来,撞翻了汤饼铺,挂了一身的汤饼。
花也洒了一地,连带着碎了一地的少女心。
那年,甄将军威名传遍大江南北,国士无双的英勇和容貌让无数男女心向往之。
不过再向往他们也迟来一步。
早在诏武四年时甄将军已经成亲了。
整个大聿姚懋临只敬仰一人,不用多说,自然是仁义忠勇又有一副娇媚好皮囊的甄将军。
同样在她心里也有一位极其痛恨的人。
按理而言,姚懋临饱读圣贤书,正要明白喜士容物、理遣情恕的道理,当今朝堂之上却有一个教她怎么都喜不了容不下,午夜梦回时都恨不得唾骂的奸臣,国之巨蠹——卫庭煦。
这卫庭煦不是别人,正是诏武二年为大聿女官发展奠定根基的首位女官,时居高位官拜司徒,是三公中唯一的女性。
卫庭煦出身显赫,平苍郡卫家祖上乃是追随一块儿打下江山的平国公,一直到她这辈卫家依旧人丁兴旺四世三公,乃是当时四大家族之一。她二十三岁入仕,任秘书丞;二十七岁任兵部左侍郎,二十八岁升迁吏部尚书,顺德六年入参事院任司徒。之后短短几年间她残害忠臣剪除异己,整个朝野几乎落入她手中。如今少年天子也是由她一手推举上位,成为她掌中傀儡。
谁都知道她想篡夺聿室江山。
卫庭煦权倾朝野结党营私,乃是罪不胜诛不折不扣的权奸。
谁也没能想到当年全国女性的骄傲会在入官场后成为大聿毒瘤。
在大聿,但凡提到“卫庭煦”这三个字大家都要偷偷骂上两句。民间流传祸国卫氏正是上古妖狐所变,只是这妖狐和传说里红颜祸水的妖怪不太一样,心思不再放在勾引帝王后宫之中,倒是实打实地惦记起江山来了。
让姚懋临无法接受的是,卫庭煦不是别人,偏偏是她敬爱的甄将军最最亲密之人。
就这么个祸害,居然和国之栋梁甄将军连枝比翼,并蒂芙蓉。当年初闻此事,姚懋临辗转难眠,为之扼腕大半年。
撇开各自朝野身份政治抱负和民间喜恶,卫庭煦和甄文君二人倒是贯彻先帝之诏,双女成亲的一代典范。若不是她们当年力排众议,成为女女成婚法令第一对执行者,恐怕如今国中局势又是另一番景象。
她们二人一文一武,名震天下,在各自领域大大推动了大聿女性解放事业。
只是包括姚懋临在内,一帮敬仰甄将军的清流都有一心病难解——大聿忠臣甄将军怎么如此不开眼偏偏与那阴毒的卫氏搅和到一块去了?莫非是受她胁迫另有隐情?
“小娘子这一觉睡得可还香甜?”
阿来扫了一圈儿船上没有任何的标识或饰物,猜不出此船属于哪个士族。左侧船体有一处较其他地方颜色略浅的方形印记,想必是将士族标识摘下不久,看来对方是有意要隐瞒身份。
阿来瞪着向对方质问:“你是谁?我阿母呢?被你们带去哪儿了?”
灰袍男子轻捻长须笑道:“你阿母很安全,小娘子不必忧心。若你乖乖听话,我就放了你和你阿母。”
阿来听他这样说反倒冷静了下来,问道:“你且先说说你是何人?又要我做什么?”
灰袍男子拱手向天:“我乃歧县县尊孙明义之下的小小属官,区区姓名不足挂齿。县尊一生磊落勤政为民,却落得如此下场。谢氏一门阴险毒辣倒施逆行,天人共愤死不足惜!我要你刺杀绥川太守谢太行!”
阿来听完之后根本没理会他,反倒哼笑一声。
灰衫男子问道:“你笑什么?”
阿来扶着船篷仰起小脸笑道:
第203章 诏武五年()
,为您提供精彩阅读谢家虽在绥川算是士族大户;但绥川郡地属西北偏远;在大聿的四十八个郡中无论经济还是军事建设都只属于末流,真正的名门旺族早就在文帝时期往富庶的水乡南渡了。据说当年绥川谢家也曾动过南迁的念头;只不过谢氏强大的嫡系也在北边的洞春郡,谢氏一族在南方毫无根基;贸然南渡想要站稳脚跟并不是一件容易事;于是谢家就继续留在了绥川。
大荒之年所有人手头都不富裕,谢家自上而下也都节衣缩食,落到花匠母女手里的钱少之又少。已是孟冬时节,她阿母还是穿着三年前阿父还在世时攒钱买的薄袄。这件薄袄已经打满补丁;阿来劝了她好几次让她给自己置办件挡风的皮袄子;她总说好好好;却从来没有真正这么做。省吃俭用的钱全给阿来了;让她吃饱穿暖;无忧无虑。
想到阿母白天干活夜里双腿痛得整夜整夜睡不着;阿来鼻子发酸,这两文钱不能随便花了。可是就算不花;一直拿在手里也没有意义;两文钱除了买几个蒸饼外买什么都不够。
阿来走在通往市集的路上;前方车马声大作,一队头戴银盔的骑士骑着赤马在前方开路;之后好几辆金顶马车紧随其后。百姓惊叫着被骑士驱赶到一旁;阿来在人群之中艰难地看见马车的四角吊顶摇摆着精致的铜兽。
车马队穿过市集;往城东郊外的方向去了。
马蹄踏着雪泥招摇而过,因马车装饰陌生,周围百姓都在猜测这群是哪里来的达官显贵。阿来若有所思地扭头,往市集深处挤去。
即便荒年,歧县集市也还是有商贩摆摊叫卖,只是客人不多生意冷清。阿来灵活地穿过人群,找到了熟悉的蒸饼摊。
今天蒸饼摊的光叔似乎不在,只有他十岁的女儿小九一个人守着摊子。
天气太冷,小九的麻布衣衫嗖嗖透风,一张黑黑的小脸硬是被吹出两抹皲裂的红晕。乱糟糟的头发顶在脑袋上,她不太在意地抹把鼻涕,用稚嫩的嗓子尽力招揽生意。
“小九!”阿来跑到她的推车前,撑在竹编前。竹编里装满了蒸饼,为了给蒸饼保温上面盖了一层棉被。阿来太饿,隔着棉被都能闻到蒸饼软软甜甜的面香。
“你阿父呢?怎么就你一个人。”阿来问她。
“他昨天下田埂的时候摔断了腿,今天来不了了。”
“断了腿?找大夫看过了吗?”
小九摇了摇头,失落道:“哪有这闲钱,你也知道我家的钱全都给我阿母治病了。现在连阿父也一块儿病倒了,我、我”
小九说着就开始吸鼻子,阿来跟着她急:“你先别哭啊。”
阿来知道光叔和小九非常勤快。光叔的妻子卧床好些年,家里全靠光叔和小九两个人忙活。之前两人合力耕出了两亩地,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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