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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剑长歌录-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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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算算这趟旅程,已费时数月之久,此时自己匹马返程,应可在两月左右赶回蜀中向玄宗复命。当即折往河南道,打算穿过河南,行经陕西入蜀。此时唐军与叛军正在淮水以北一线激战,河南道以北广大区域已被叛军占领。越往北走,战争的疮痍便越来越多的显现了出来。
第226章()
第181章
这日歇于真源县,只见县内百业凋敝,大多百姓都已居家逃难去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还在开门做生意的小店,要了两壶清酒,坐听几名当地百姓议论战事,却听这几人说的都是县令张巡带领千余人前去守雍丘、转战睢阳抗击叛军的故事。
他与吉备助等人在这一路上虽是行动隐秘,尽量不与人接触,但也大体听闻了战事变化,其时已至肃宗李亨登基的次年,叛军内部发生了大变,安禄山被其子安庆绪暗杀夺权,但叛军的攻势却丝毫不减,大举进攻江淮以北一线,而唐军主力由郭子仪率领攻取河东后,肃宗于这年四月仓促下令,以郭子仪为天下兵马副元帅,率主力攻夺长安惨败,只能退保武功积蓄实力,并向回纥借兵,准备再次发动收复长安之战。江淮以北战场,叛军人数超过唐军守兵数倍,战斗极为严酷。
萧云早已告别了只知凭一腔热血做事的年纪,情知这场大乱不是凭一人一力所能左右和平息的,但他报国之心不死,还是想着向玄宗复命、向成兰陵告知杨玉环未死两件大事完成后,便找一处地方招徒授艺,将一身剑法、刀法广为宏传,为大唐军队训练一些武功高强的士兵。
此时听闻百姓议论,讲的都是张巡如何以少击众、力阻叛军屡屡得胜的传闻,不由得引发了几许醉卧沙场、马革裹尸的豪气。他与张巡手下的雷万春曾在西域有过一面之交,甚是佩服此人的豪勇过人,又听说其手下还有一名叫做南霁云的部下,也是力敌万夫的猛将,恨不得与这些人有缘一会。
此地的百姓将张巡敬为神明,见他是外乡人,争先向他加油添醋的卖力讲解,说到张巡与睢阳太守许远合兵六千余人抗狙十三万叛军于睢阳城下已历七月之久时,更是讲得口沫飞溅,如同亲临一般。
萧云惊叹张巡智勇之余,却又震惊莫名,不敢相信。原来这些百姓口中均将睢阳守军被叛军包围日久,粮绝后杀马食尽,而又开始吃城中妇人及老弱看作是悲歌慷慨的壮举,不由得令他胃肠欲翻、难以置信,心想:“需要吃人而守,而且还是吃自己一方的百姓,这样的守城战还有必要坚持下去吗?叛军虽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还不至于啖人而食吧!”他只觉矛盾之极,一方面甚是佩服张巡的智勇双全、誓死坚守睢阳的壮举,另一方面却又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吃人守城的事实。
他脑子乱哄哄的,多饮了几杯酒,忽在心头想起一事,当日曾听李沐儿说过,蓉九娘答应嫁给的那名姓林的好汉,便是跟随这真源县令张巡前来建功立业,她此时不会就在睢阳城中吧?再一联想到睢阳城内吃人先从妇人开始的传闻,登时惊得手足冰凉,连酒杯也拿不住,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他目前在这世上,除了一直深爱着的成兰陵之外,就只剩下这名师妹算是亲近之人,经历了一番父母亡故、兄弟相背、知交惨死、情爱难圆的痛苦之后,越发感到情之可贵,当即连夜出发,赶往睢阳,心中打定主意,若蓉九娘真在睢阳城内,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救她出来。
真源县离睢阳不过数十里地,未至清晨,已到睢阳外围。一路上荒野千里,难觅人烟,及至睢阳城外,更似登临鬼境,天地间除了风声呼号,听不见一丁点别的声响。
萧云心中一动,暗道:“难道我是听说了吃人的传闻,心生幻觉了?”他情知睢阳城正处于两军交战之中,怎会如此安静?他不敢随意乱闯,找了一处可俯视睢阳城全貌的高地,登上瞭望情形。此时天色渐亮,睢阳城内不见炊烟,旌旗不展,城门大开,哪里象是有兵守备之地?再看城外,沟堑壁垒星罗棋布,叛军大营如同洪水般聚集在周围,明明城门大开,却无人上前攻城,更不闻金鼓筝笳之声,瞧来怪异无比,仿佛人人都知道当中那座无声无息、门楼洞开的睢阳城就是地狱的入口,谁也不愿靠近一步。
他百思不解,便隐在高地上观望,待到午时三刻,见叛军大营鼓声雷动,几队后务杂兵从城内用车运出数不清的白骨。萧云瞧得几欲作呕,旋即明白过来,睢阳城已被叛军攻破,城内吃人的传闻想来也属真实,而且被吃的人还不在少数。叛军攻破城池后,发现城内早已成了鬼域,主帅多半怕伤及士气,因此等到一日当中阳气最盛时刻,才下令兵士进城清理堆积如山的骸骨。
他震惊担忧不一而足,强忍焦急等候日落,天黑后潜入叛军营地,偷了一套叛军兵服换上,进入睢阳城。触目所见极尽骇人之事,原来城中并非没有活人了,只不过数月被困,粮食断绝,能活到现在的百姓个个皮包骨头、奄奄一息,或躺或倒散在各处角落里,阴悄悄的,却又偶尔发出细微的响动,端的惊得人头皮发麻。
他走了一转,竟找不到一名看起来能够问话的人,所见到的城内百姓均是眼神呆滞,不言不语,听见他悄声问话,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他暗暗发急,在城内来回转圈,只见活下来的百姓清一色均是青年,不由得悲从中来,想到:“看来先吃妇人,再吃老弱的传闻一点不假,倘若九娘果真跟来了城里,只怕早已在劫难逃了。”他又转了两圈,天色已快发亮,能够找到蓉九娘的希望越发渺茫。忽然想起当年师傅阿儒曾为蓉九娘测过一卦,说她在第六年上会有生死大劫,除非此前能够成婚,才能冲破劫难,化凶为祥。此时算算时日,正好是离当年六个年头了。
他想到这里,心力升起一丝希望,暗道:“师傅测我的卦象基本都算应验了,测九娘的卦象想来也不会错,她既已在此前成亲,理应逢凶化吉才是。”心里但觉一丝安慰,情知此时兵荒马乱之际无法打听她的消息,只得趁天亮前潜出城去,继续归途。
两月后已入蜀境,听闻唐军捷报频传,郭子仪率领大军一举收复了长安,正在加紧围攻洛阳,似乎局势正朝着大唐一方趋好,而进入蜀中,竟瞧不见丝毫战乱的痕迹,仿佛眼下依旧是玄宗朝的开元盛世,外部的战乱只是一个噩梦。
他快马加鞭,恰好在唐军收复洛阳、安庆绪逃奔邺城的消息传来时抵达成都。所过之处,张灯结彩,尽是欢庆的人群。
第227章()
第182章
他经历了一番悲欢离合之后,已年逾三十,心境平稳了下来,伤痛的记忆渐渐淡去,思之所及,更多的都是温暖美好的回忆。此时被周围欢闹气氛感染,也跟在游行的队伍后面看热闹。
不一刻队伍来到了玄中观外,只见道观门外更是锦绸布道,人山人海,数百名羽林卫甲盔鲜明的列队护在一辆八马大车前,各色官员打扮的人正恭敬的向那大车跪拜行礼,正是一幅送行的场面。
萧云瞧那彩车由八马牵拉,自是天子座驾的规制,不由得微微一奇,连忙找人来问,听那人笑道:“你还不晓得嗦?肃宗皇帝收复两京,派人来接玄宗老皇帝回去父子团圆嘛,还把成都封为‘南京’了哦!”萧云道过谢,更奇此人口中对玄宗的称呼。他自是不知玄宗避难蜀中一年多来,蜀人皆以供奉其为荣,从未将其视为失了权势的太上皇,百官施政也多有呈报,虽说整个天下是由肃宗李亨带领大军平叛,但在蜀中这片锦绣天地,可说依然是玄宗朝的天下。
百姓们齐声山呼万岁,纷纷向那彩车挤近。羽林卫们严守不让,甚至与挤在最前面的百姓发生了推搡。萧云暗在心头一叹,瞧这队羽林卫的模样,个个横眉冷目,神情戒备,绝非长居于民风闲适的蜀中人物,想到:“肃宗收复两京甫定,便急匆匆派兵来迎接玄宗返回长安,看来防范玄宗的心颇重啊!”又听人群发出震耳欢呼,放眼望去,只见那彩车帘幕卷起,白发苍苍的玄宗被两名宫女搀扶着站到车头,缓缓巡视一周。围观的百姓一齐拜倒,静了下来。玄宗动了动嘴唇,微弱的声音传来,说的是:“我儿孝顺,这就派人来接我啦!”
萧云远远瞧着,心觉发揪。百姓缓缓让出道来。玄宗回到车内,也不放下车帘,迎、送的队伍缓缓开动。陪坐在车头的两名宫女不停将百姓抛去的彩绸丝花抛回人群中,玄宗面带微笑,向左右颔首致意。萧云奋力往前挤,好不容易在彩车经过之前挤到前面,正好玄宗望了过来,二人目光触及,各自一怔,此时此景,可该说什么才好?车轮不停,旋即远去,玄宗回头又望了他一眼。萧云极力微笑,一是借此告诉他杨玉环平安的讯息,另一,也是对这名开创了大唐盛世的老人的祝福。
前皇已行远,蜀都夜未央,欢庆依旧在继续。萧云狠狠的醉了一场。次日起了个大早,半日时间,已至青城,轻易便打听到唐艳家的下落。他向唐家的下人投了名帖,站在朱红大门外等候,心头不由有了疑问,唐艳与李长风成亲以来,一直居于娘家,想想虽然唐家豪富,又只有唐艳一名独女,但李长风宗室门第,又怎会轻易入赘上门?其中多半有什么隐情。
少时下人出来将他接引到厅中奉茶,又等了片刻,才见唐艳素面朝天走了出来。萧云见她神情凄苦,暗在心中揣测:“莫非她已得知了李兄的死讯?”
唐艳也不与他客套,坐到他对面一声不吭。萧云心头打鼓,更不知如何启齿。二人沉默良久,唐艳终于打破僵局,冷冷的道:“你来做什么?”
萧云硬着头皮,道:“李兄因救我而亡,此来一是报讣,商量迁葬李兄之事;另外想来探望你们母子三人,看看有否我能效劳之处。”
唐艳眼圈一红,却忍住眼泪,怒道:“你是来做兰陵的说客么?那别怪我要逐客了!”
萧云奇道:“这话从何说起?”
唐艳冷冷瞧他一阵,见他一脸狐疑,才缓了口气,道:“是我疑心了,你既不知风郎已迁葬回乡的事,自然没有见过兰陵,这讣闻还是她来向我报的。”
萧云暗自一想,康勾救走成兰陵时,定已瞧见李长风身死,成兰陵后来寻去瞧见新坟,因此猜知了一切。他正出神,又听唐艳问道:“你刚才说,风郎为救你而亡,可是真话?”
萧云道:“当然是真话了。”于是便将当日李长风如何救下自己性命的情形说了,只是隐去了杨玉环的事不提。
唐艳听得默默垂泪,半晌不语,后来说道:“你既已来了,便多住几日吧。”萧云满腹疑惑,又想打听成兰陵的下落,但知此时不便多问,当下依言住下。数日过去,听了各种传闻,加上一番推测,才知前因后果。
原来萧云当日被丝丽摩和温承趁其酒后暗下了“止思草”,使得萧云情动难抑犯下大错。李长风与唐艳闻讯而至,瞧见萧云昏睡房中,却不知“止思草”还未熄灭,待到发觉,二人已被药力迷住,糊里糊涂发生了关系。李长风因此欲向唐家提亲。但当时风俗门阀观念极重,唐家虽为一方豪强,却未入得氏族门列,李氏家族尊长拒不答应这门亲事,因此李长风被迫入赘了唐家。
此后二人还算恩爱,育有两子,长子叫李向祖,自是沿袭李氏香火,幼子叫唐喜,延续唐家香火。直至李长风死讯传来,唐艳性情大变,成兰陵数度登门,欲收李向祖为徒,均被唐艳严辞拒绝,甚至不许长子李向祖习武,只因仙剑门在蜀中源远流长,大凡习武之人,皆逃不出仙剑门拳法、剑法的范围,而公孙大娘出家之后,仙剑门的掌门便传给了成兰陵。
萧云暗中琢磨一番,情知唐艳是将李长风身亡怪罪在了成兰陵身上,住了这些日子以来,见唐家内外虽不至于怠慢李向祖,但心内却始终将他视为外姓,没有对唐喜那般喜爱。七岁的李向祖性子变得孤僻,总是穿着锦衣独自躲在假山洞里发呆。唐艳甚是思念李长风,又要管理诺大的家业,根本无暇顾得这些细节。萧云于是找了个机会,向唐艳委婉提出欲收李向祖为徒的打算,只说是青城风水优美,自己又已无牵无挂,打算在青城县定居下来,授艺为生,若说能有唐家大少爷当他的徒弟,拜师的人定然不会少。
唐艳不置可否,隔了几日,借出城中老宅给他作为收徒授艺之所,并让李向祖常住此处,遣了数名下人随侧照顾。李向祖颇有几分乃父风采,聪明细腻,俊秀儒雅。萧云见他性格如此,不适合练“霸王神刀”,便专心传授“情剑”。
转眼两月过去,年节将至,师徒二人已极熟悉。李向祖失了父爱,自是将他视为除了娘亲之外,最为亲近的长辈。
萧云心知蜀中好汉大都与仙剑门有渊源,初一日会去峨眉山恭贺,届时成兰陵必也在峨眉山上,于是向唐艳托辞说要带李向祖出门游历数月,便赶往峨眉山而去。其时民俗皆将出门游历视作教子极重要的一环,唐艳丧夫后又不喜热闹,因此由得他师徒二人来去自由。
李向祖天真烂漫,时常惹得萧云欢笑不已,瞧见他的童真举动,不由得记起许多自己小时候的趣事来,暗在心头想到:“李兄呀李兄,虽说我收向祖为徒,是为向你报恩,但这其中,带给我的却都是欢乐啊!”李向祖又喜爱骑马,更加对了他的脾胃。但李向祖年纪幼小,唐家下人哪敢真给他马骑,只是牵上小马驹,抱着他在马驹背上坐一阵子便罢,此时难得身旁没有下人碍手碍脚,便央求萧云让他独自操控缰绳。萧云在游牧民族当中长大,有记忆时便已与马为伴,自不会将骑马视为冒险之事,当即选了一匹身形矮小的马匹,尽心向他传授马术,待到峨眉山脚,李向祖已能独立驱马,不再有掉落的危险。二人醉心于此,各有各的欢喜。
第228章()
第183章
大年三十,山脚下张灯结彩,舞龙放爆,早已聚集了大量预备进香的百姓,当中不乏携带兵刃的江湖人物,不过人人均是一脸喜色,争相购买灯笼,准备趁夜游山。
萧云师徒二人找家小店用了晚膳,李向祖儿童心性,总有瞧不完的热闹,见到什么物事都要追问个明白。但萧云此时难抑复见成兰陵的激动,哪有平常那样的耐心为他一一作答,瞧见路旁花式繁多的灯笼,便买了一盏游龙风灯令其掌握。这风灯遇风便转,煞是有趣,李向祖专心琢磨灯笼,也就顾不上问这问那了。
二人缓缓上山,走了半个时辰,李向祖已是气喘如牛。萧云只得将他负在肩头,快速上行,渐渐周遭寂静,不见人迹。李向祖坐在他肩头仰望夜空中的疏星闪亮,又提出若干莫名其妙的问题来。萧云对天文的所知仅限辨别方向,许多问题答不上,便给他讲起了盘古开天的神话故事。在这星夜空山之中夜话,更增几分神秘吸引,李向祖沉迷其中,不复多问。
故事讲完,正好来到公孙大娘当年修道的小观前。李向祖已被他讲的故事引得神游天外,垂着小脑袋细细回味。萧云将他放下,整了整衣冠,这才上去敲门,等了片刻,不闻有人应门,踮脚往观里瞧,灯火隐隐,心想:“即使兰陵不住在此观,观内人也多半知晓她住在山上何处。”当下又拍了拍门环,听见细碎脚步声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隔门说道:“游山进香的客人请绕行,此观不接引外客。”
萧云道:“在下不是外客,是仙剑门下弟子。”他说此话不由暗自一笑,想起当日与成兰陵戏言拜师的情形,倒也不算完全是胡说。
观内说话那人哦了一声,又道:“山下有接引支系弟子的寺和观。”
萧云道:“在下不是支系弟子,当年曾来此观见过我师傅。”
观内那人略感惊奇,嘎吱打开门,闪出一名并髻小女童,瞧了一眼萧云,问道:“莫非你是祖师婆婆的徒弟?”
萧云笑道:“是现任门主座下大弟子。”
那小女童扑哧笑道:“啊!是咱门主‘羽衣仙姑’的弟子么?你儿子这年龄还差不多。”
萧云哑然失笑,情知和这女童说不清楚,想到:“兰陵既然称号改做了羽衣仙姑,来到山上自然是住在道观里了。”当时的道士还没有后世全真教创立的出家概念,无论在家修行,还是倚山建观,二者均无条规束缚,甚是自由,世俗之人多称其为黄冠或羽客。
李向祖没好气道:“小丫头胡说什么,这是我师傅,我是他徒弟。既然仙姑婆婆是我师傅的师傅,你还不让我们进去,真是啰嗦。”
那小女童听他埋怨,却也不恼,笑道:“大嘴巴,说胡话,想和咱门主拉关系么,也不害臊?咱门主美得跟天上的仙子似的,哪里是什么老婆婆!”
李向祖嘲笑道:“我才不信。”
那小女童圆眼一鼓,正要发怒,观内走出一名女子,问道:“小静,在和谁说话呢?”
萧云闻声一喜,听出是李沐儿的声音,忙道:“是沐儿女侠么?”果然见穿戴着羽衣高冠的李沐儿走了出来,瞧见是他,惊喜叫道:“萧大哥?”
萧云笑着点头,道:“想不到能遇见你!”李沐儿笑容一敛,垂目道:“长安失陷,我的家也没有啦。”萧云道:“如今肃宗皇帝收复了两京,你不就能回家了。”李沐儿摇摇头,道:“我不回去啦,就陪着师姐在这山上住一辈子。”
萧云微微一怔,见她似乎心有感伤,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那叫做小静的女童插言道:“师傅,你真认识这位大叔么?”萧云还是平生头次被人称为大叔,哈哈笑道:“小姑娘,这下可知我不是胡说了吧?”李沐儿也是莞尔,笑道:“小静,你进去为师姑挑灯去。”小静答应一声,对李向祖做个鬼脸,蹦跳着进去了。
萧云心猛一跳,问道:“兰陵就在里面?”李沐儿点点头,道:“最近师姐一心都放在研习你师傅那套剑舞的图谱上了。”萧云张嘴欲言,却又百感交集,顿了顿才道:“你画了图谱?”李沐儿道:“九娘离开长安的时候,我还只学了不到三成,怎能画出图谱来?是九娘托人送来给我的,还将你托我转交给她的武功图谱全都绣在了绸布上,一并叫我转交给你。”
萧云惊喜问道:“你有九娘的消息?”李沐儿神色黯然,道:“她死了。”萧云心中一凉,当日在睢阳城外感到过的不祥预感再次袭来,呆了片刻,才道:“她怎么死的?”
李沐儿道:“九娘原本与林大哥一齐去了真源县,打算等林大哥稳定下来,便即成亲,谁知叛军南下,真源县令带领属下数十名兄弟前去狙敌,林大哥和九娘不及成亲,便一道跟了去,后来在睢阳城被围久,九娘染了重病,情知自己时日无多,便让林大哥托人给我送来这几套功法图谱,还带话来,让我转告你,要你好生活下去。”
萧云眼眶发热,清泪滴落,暗在心中说道:“九娘,师傅让我照顾你,我却一丝一毫也没有做到。只愿你在地下与师傅重逢后能有不尽的欢喜。”
李向祖见他悲伤落泪,上前拉了他手,道:“师傅,你怎么哭啦?你不是说过男儿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么?”
正在此时,小静捧着一叠绸布出来,对萧云道:“师姑说,这是别人转交给你的东西,让你取了后即刻离去,永远莫上此山来了。她还说,今生今世,望你再别来打扰她了。”
萧云正自悲伤,怔立无语。李沐儿秀眉一蹙,道:“我去和师姐说说,你等着。”说完转身进了里间。
李向祖见萧云神游天外,面色凄然,不由得心有不忿,高声道:“不见就不见,好稀奇么?师傅,咱们走。”伸手去拉萧云,却感到萧云犹如栽在地上的石头一般,纹丝不动。
第229章 reens。()
第184章
良久后李沐儿低头走了出来。萧云问道:“她还是不肯见我?”李沐儿点点头,叹气无语。萧云骤闻蓉九娘的死讯,心自悲伤,也无心思在此纠缠,道:“谢谢你啦,沐儿姑娘。向祖,我们下山。”拉了李向祖往山下便走。
李沐儿轻呼一声,却又不便开口相留,急切间说道:“我不信你会害死师姐的爹娘。”
萧云身子一顿,既不能说“是”,更无法说“不是”,摇了摇头,加快脚步下山而去。自此专心在青城授徒,与人切磋武艺,名声不胫而走,被当地人称为“情剑门”。
每月初一,他便会上一趟峨眉山求见成兰陵,但始终未得其便,反倒使自己感到思念越浓,似乎每上一次峨眉山,就与成兰陵隔着幕帘相见过一回似的,教人难分真假。如此匆匆又是一年过去,外面世界的叛乱再起波澜,洛阳又一次被判军攻陷,紧接着再次被唐军收复,但却被唐廷借来的回纥兵烧杀洗掠一空;而叛军内部闹了分裂,史施明部先降唐、后再反,其子史朝义杀史施明夺权1,令远在蜀中的萧云生出了世事如戏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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