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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火红年代-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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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好啊,这个要问谢哥了,让他决定去哪家。”

    钱雪盯着那人的背影,却不想他转过头来,正是汪勇军。而他见她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阴鸷,恶狠狠盯住她,朝她举了举拳头。

第106章 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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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子是谁?跟汪勇明长得挺象;他是什么意思?阿雪;你认识他。”

    钱根兴没有错过刚才汪勇明的示威;有些担忧问道。

    “爷;你忘啦;他就是汪勇明的表哥;被枪毙的汪国中的儿子汪勇军,他是大特务的儿子,怎么也能加入红。卫。兵。”

    一大群人走远,钱根兴啐了一口;“什么红。卫。兵;我看就是一帮不学好的小混混;阿雪,你以后一定离他们远一些。”

    钱雪点了点头;“爷爷;快走,我刚才听着他们议论,是不是师父家里出事了。”

    俩人赶到尚福街五十八号;就见院门外围了一大堆群众;指指点点,院内浓烟滚滚,噼啪燃烧声不绝。

    真是师父家;钱雪大惊;推开人群;就见一个头发散乱微微凸着肚子的年轻女人正努力扶起一个浑身湿透木然呆滞的老太太;而她身边还围着几个孩子呜呜地哭。

    她忙放下手上提着的老母鸡,抢上前帮忙,两人合力终于把倒在地上的老太太扶坐了起来。

    “妈,你怎样,有哪儿疼吗?别怕别怕,他们都走了。”

    年轻女人在她背后轻抚,轻声安慰道。

    “奶奶,奶奶”孩子们抱住老太太胳膊,直哭。

    哭得周围人黯然低了头,一些女的,也跟着低低抽泣。

    “高大夫多好的人呢。”

    “可怜啊。”

    老太太终于有些缓了过来,眨了眨眼,目光从年轻女人脸上又一个个转到了孩子们脸上,猛得一把抱住他们,“你们有没有事,有没有哪受伤。”

    孩子们摇头。

    年轻女人憋了许久的泪终于滚落下来,“妈,他们不会来了,家里都砸干净了,他们不会来了,不会来了。”

    老太太听着这话,终于哇得一声大哭起来,“我们高家作了什么孽啊,要被人抄。家”

    老人的哭泣凄然悲切,让人心头大恸。

    “孩子,孩子,你的孩子没事吧。”老太太刚哭过一声,又想起一事,目光忙转到年轻女人身上,“忍冬,你的孩子?孩子没事吧?”

    “妈,我没事,我一直护着呢,没跟他们顶。”高忍冬擦了擦泪,忙道。

    “还好,还好。”老太太喃喃道,慢慢把头转到了院中,家里的物件全被丢出来砸烂了,现在一把火什么都烧光了。

    “妈,有人去通知哥哥嫂子了,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家里的东西没了就没了,人没事就好。我背上有些疼,你帮我看看。”

    老太太侧过身,高忍冬遮挡着撩起她衣襟,钱雪一探头,就看到老太太背上一大块的淤血,青紫红肿。

    “杀千刀的,妈,你背上都被他们踢青了。”

    高忍冬的眼泪梭梭流下,钱雪也红了眼,“师娘,师姐”

    这一声唤终于把这家人悲痛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你是”老太太擦了擦泪,努力看清钱雪。

    “师娘,我是钱雪,钱营村的,跟师父学医,师父让我给你们来捎信的。”

    钱雪忙道。

    钱根兴也走上前,“大嫂子,别太难过了,地上凉,起来换身衣裳吧。”

    “你就是阿雪,跟我家老头子学医的阿雪?”老太太明白过来,有些惊喜,“我知道你,我家老头来信经常提起你。”

    “是,我就是。”钱雪忙扶她起来。

    “妈,我们进去聊吧。”高忍冬也忍住泪。

    钱雪和高忍冬扶住高老太太,钱根兴拎起地上的老母鸡,带着孩子们绕过火堆,走进后头的二层小楼。

    这是一座中西风结合的两层小楼,西洋大理石墙体镶嵌着红色圆拱型门窗,典雅细致,细细看去,门楣上还有八仙、福禄寿雕刻,可一走进楼内,却让人心情瞬间跌落,屋内如同被龙卷风刮过,满目疮痍,断了一半的博古架,碎瓷玻璃满地,被割裂的棉布棉絮飘飞一地,简直无从下脚

    “都没了”老太太颤颤站在门口,禁不住又流起了眼泪。

    “妈,别哭了,我们人没事就是大幸了。”高忍冬劝道。

    坐都没地方坐,钱雪忙拿过一团碎布,扫开一些碎瓷玻璃,抓过碎布头铺了铺,“师娘,师姐,就坐这吧。”

    老太太坐下,钱雪忙把信递过去。

    高忍冬去后头房间找能替换的衣服。

    老太太展开信看了,边看边流泪。

    “奶奶,奶奶”孩子们偎在她身边,“是爷爷的信吗?”

    “是爷爷的信,爷爷让我们到乡下去,跟他一起住。”

    “到乡下去?”

    “乡下好吗?比这里好吗,没有人来打我们家了吧。”

    有两个八九岁的男孩已懂事,怔怔然没有出声,提问的是两个更小的孩子,一个四岁左右,另一个三岁左右,惶恐过后,又升起了孩子们天然的好奇心。

    “乡下不知道好不好,但有爷爷在,我们总可以在一起了。”

    老太太道。

    “奶奶,我怕。”

    三岁的那个男孩挤到他怀里。

    “奶奶,我也怕。”

    四岁的男孩也跟着挤过去。

    “别怕,别怕,有爷爷在,他会打跑坏人的。”老太太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钱根兴放下礼品,又出了门招呼周边群众,一起帮着灭了火,看着没有完全毁掉的东西捡拾了一些。

    “师父身体挺好的,现在种种菜,腿脚也健朗,有时空的时候还在水库钓鱼。那边是村民给他搭的两间平房,旁边还有个灶间,灶间小一些,平房吗能有这么大。”钱雪起身比量着屋子大小。

    高忍冬抱着两件衣裳出来,怔怔听着钱雪悦耳的语调缓缓说着。

    “妈,我们去乡下吧。”

    “去乡下,跟你爸住一起。”高老太太转头问道,“你两个哥哥也该回家了,他们通知到了吗?”

    “妈,哥哥嫂子他们应该快回来了,我们先把湿衣服换了。”

    高忍冬刚服侍着老太太换下湿衣,外头就一先一后传来两道嚎啕大哭声。

    老太太的手一抖。

    钱雪转头看去,两对夫妻前后脚冲了进来,大声哭泣的正是高家的两个媳妇。

    “毛毛,兵兵。”

    “嘟嘟,宝宝。”

    一声唤,四个孩子扑到了各自母亲的怀里,拉开嗓子大哭起来。

    “大哥、二哥、大嫂、二嫂,你们终于回来了。”高忍冬见到两个宠她的哥哥,又红了眼。

    “忍冬,妈,你们没事吧。”两个媳妇忙问道。

    “没事。”忍冬努力笑了笑。

    “妈,怎么砸成这样了。”

    高家老大高远志,身型高大,脸型方正,长相更多像高玉蝉一些,他一身白大褂还没来得及脱,沉沉双目中满是严肃。

    “他们一大帮子人冲进来,说是要割资本家的尾巴,不由分说就把我们家给砸了,全砸了。”高老太太此时情绪已稳,抹了抹眼泪爽脆道,“都别哭了,事已至此,这里也不好住了,老大单位有宿舍,老大媳妇你带毛毛搬过去一起住吧,老二,你在外头租个小房子,老二媳妇也带嘟嘟一起过去住。两个大孩子要上学,我就没法带了,兵兵和宝宝我带乡下去,忍冬跟我一起走,你们爹正好来信,让我们过去住。”

    “妈,这怎么行,乡下什么都不方便,忍冬还怀着孩子。”

    高家老二长相更随老太太一些,脸型偏圆,上前牵住他妈的手,忧心忡忡道。

    “就因为忍冬还怀着孩子,她男人又在部队里,还是我带着去乡下方便,就怕他们再来啊,到时就不是砸东西,而是砸人了。”

    这一句话,众人全都沉默了下来,连孩子们都吓得不哭了。

    “奶奶说有爷爷在,他会赶跑坏人的。”

    兵兵天真道。

    “妈妈,我都没见过爷爷呢,爷爷凶不凶?”

    最小的宝宝被他妈妈抱在怀里,伸了双手紧紧搂住她脖子,把小脑袋贴到她脖颈处,嫩生生问道。

    “见过的,你出生满月后,你爸爸抱着你去看爷爷,爷爷还给了个大红包呢。只是你人小不记事,爷爷人可好了,一点都不凶。”

    大儿媳含泪笑道。

    “大师兄、二师兄好,我是阿雪,师父的意思也是让师娘去乡下住。”

    钱雪上前说道。

    “你就是阿雪。”

    高家老大脸上露个笑,朝她点了点头。

    高家老二则走上前,拍拍钱雪的肩头,“谢谢你帮我们送信。”

    “这几张凳子修一修还能用。这个搪瓷面盆拿去补一下,也能将就用用。”

    钱根兴抱着一堆东西进来,一抬头笑了,“老太太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还有四个大孙子,好有福气的。”

    “借你吉言。”被他这样一说,老太太笑了。

    “这是我爷爷,他陪我一起过来的。”钱雪忙跟两个师兄介绍道。

    高家老大和老二赶紧上前接过钱根兴手中的东西,要请他坐,可环顾一圈,哪有坐的地方。

    “没事,没事。外头还有一些东西,我再去理一理。”

    钱根兴有着农人特有的憨实,摆了摆手又想往外走。

    “老大、老二,快谢过钱家爷爷,外头的大火还是他帮忙灭的。”老太太招手道,“钱家爷爷,你就过来坐一会儿歇歇腿,外头的事让小辈他们去理吧。你就坐这些破布头上,我也不跟你假客气了。”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阿雪跟你家老爷子学医可是一分钱没收,我们全家感激呢,这点算啥。”钱根兴实在道。

    “那也是阿雪乖巧,人也长得好,这样又聪明又漂亮的女娃子我看着也爱呢。”

    看得出来,老太太是个能经事的人,跟钱根兴聊上几句,又开始笑呵呵了。

    孩子们见气氛轻松下来,也跟着笑了,还有人喊饿。

    “师姐,厨房的东西没被毁吧,我去开个西瓜。”

    高忍冬忙跟她一起过去。

    大西瓜开出来,一股清香弥漫,红瓤黑籽,熟得恰恰好。

    “这西瓜不错。”

    “我爷爷挑的,他以前种过西瓜,知道怎样的西瓜才算好。”

    钱雪自豪道。

    高忍冬有些羡慕地看看她,“要是我家也只是种田的贫农就好了。”

    “师姐,这种情况只是一阵子的,熬过去就好了。没有大夫,大伙生了病怎么办呀。”

    高忍冬笑了起来,忍不住摸摸她脑袋,“你说得对,我爸可是一辈子自豪他是个大夫呢,虽然我没学医,不过,当大夫苦点累点,还真是个受人尊敬的工作。阿雪,你就叫我姐吧,我没学医,算不上你的师姐。”

    高忍冬学跳舞,性格本是开朗,猝不及防经历抄。家大祸事,难以接受,现在被一个比她小上许多的小姑娘鼓励,顿觉全身力气又回来了。

    “忍冬姐。”钱雪甜甜叫了一声。

    “哎,阿雪。”

    “俩人聊什么呢,乐呵呵的。”

    西瓜端出来,高老太太笑问道。

    “妈,阿雪鼓励我呢,我感觉现在全身又充满了力量,又能跳上一曲芭蕾舞了。”

    “你想跳也得卸了肚里的货再说了。”高老太太风趣道,“老大、老二、老大媳妇、老二媳妇都过来吃瓜吧,钱家爷爷,你挑的瓜好,你来个大的。”

    炎热的夏季,几瓣清甜爽口的西瓜下肚,众人觉得此事也没什么不能接受了。

    高家老二高良姜吃完西瓜就出去找房子了,这年头房子挺好找,跟街坊老邻居一打听,没过一个小时就租到了一座独门独户的平房小院。

    两个儿媳帮着收拾东西,等钱雪和高忍冬下好面条,行李已经打包好了。

    “等下老大就送我们回去,老大、老二媳妇,你们赶紧去收拾自家的小屋吧。吃好面条我们就走,满地的碎东西别管了,大门锁起,我们家暂时就封起来吧。”

    高老太太说着又有些心酸,忙忍住了,“面条好了吧,盛出来,吃面,大家都吃面。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饭事大。”

第107章 省军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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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拎着几个简单的衣服包裹;高家人走出小楼,站在焚烧过后满是灰烬和呛人味道的院子里把家细细看过几遍,似要把一砖一瓦都印刻在脑海中。

    高老太太红着眼锁上小楼的门,带着高家子孙暂时离开了这个带给他们无数幸福回忆和惨痛经历的家。

    “老太太;以后肯定还会回来的。”

    钱雪低声劝慰道。

    “嗯,一定会回来的。”高太太抬起头;昂首跨步,“走。”

    儿子媳妇大孙子,还有钱雪和她爷爷;送着高老太太等人到了轮船码头。

    “都回去吧,好好工作;好好学习。你爸能在乡下生活七年;我们去了也可以的。不要太牵挂我们;也不要经常来看我们,信也不要写了。等兵兵和宝宝再大一些;我就送他们回来上学。”

    “钱雪;在省医院一定要努力学。”老太太又对钱雪说道。

    钱雪重重点头。

    一家人就这样分离了;虽然知道结果,可钱雪心头还是沉甸甸的。

    “别难过了,等我回了家;有空就去山洼村走一趟;那里还有楚校长呢;也会关照的。”

    钱根兴劝道。

    “爷爷;我一点也不喜欢搞的这什么运动”钱雪把下半句话咽了回去;左右看了看。

    “哦,爷爷也不喜欢。”钱根兴一辈子经历的风浪多了,逃荒、军阀、战乱,媳妇饿死,儿子战场上成了废人,可他依然乐观,“钱雪,爷爷就相信,邪不压正,就算暂时被压制,好人终究会站起来的。”

    “爷爷,你说得对,以后都会翻过来的。”钱雪一把牵上她爷爷的手,拉着他往前快走,“走,爷爷,我们回家做晚饭去,喜子哥他们该办好道观的手续了,我们要把废品站的牌子早早挂上去。”

    事情并没有想像中顺利,土地管理所的人一阵推诿,一会儿说要让他们去省派出所登记,一会儿又说那道观另有他用。

    贺喜东磨破了嘴皮子也没有说下来,最后还被人赶了出来。

    “朝里无人不好当官啊。”钱雪叹了口气,“喜子哥,我们先做块牌子挂上吧,我想他们也不会马上来查的。”

    “不管了,挂上再说。”

    贺喜东变戏法般拿出一块板子,上面早已刷好了白底黑色的废品收购站五个大字。

    “今天路过,正好看见有木漆作坊,顺便就让人做了,一块钱,咋样?”

    “相当好。”钱雪赞了声,“现在就挂上吧。”

    孩子们七手八脚帮忙,钱根兴在下头扶着梯子,贺喜东爬上去,把三清观的匾摘了下来,路上行人看到这架式,好奇地围了过来。

    “这是要干啥呢?”

    “破。四旧,道观没有了,改成废品收购站了,我们一帮孩子是从来安县过来的,来省城讨口饭吃,大叔大婶,家里有不要的都可以拿过来,换上一两毛钱也能得根烟抽,买把小菜了。”

    钱雪在下头招呼道。

    “道观改成废品站了,好好,家里有不要的东西以后就拿过来。”

    众人被她说得逗乐了,围着看过一圈,解了好奇后也就散了。

    “喜子哥,这块匾放哪里?”阿哲问道。

    “收到后头的殿里去,好生收起来,说不定也是件文物呢。”

    大家又挨个进殿查看,把能搬的小型物件,香炉、法器等物都理了出来,最后让它们在柴间安了身,上头堆上稻草,总能遮掩一二了。

    而高大笨重的神像没法搬动,也没地儿藏,只能留在原处了。

    转日,兵分两路,钱雪拿上介绍信,带着她爷爷往省军医院去,而贺喜东带着孩子们推上板车,正式开始了收废品行当,当然,时不时还去跑一趟管理所,总要把租用文件磨下来才行。

    福润大街离得平安街并不远,约摸走上十五分钟就到了。

    马路宽阔,来往行人众多,一幢七层褐色大楼拔地而起,如同个巨人般矗立在福润大街北面,门脸上省军医院几个大字鲜明显目。

    “好高大的楼房啊,站在楼顶,离得天空都近了吧,省城就是不一样,连楼都这么高。”

    钱根兴抬头,好一番打量,喃喃道。

    钱雪扑哧笑了,“爷爷,以后比这高得楼多的事,这算什么。”

    “高,真高,爷爷还是头回见这么高的楼呢。”

    俩人随着前来求医的人群走进省军医院,大理石地面光滑整洁,门诊窗口拿药窗口左右罗列,一条宽宽的走廊左右延伸出去,求诊者按秩序排着队。

    “请问,王大夫在吗?”钱雪拦住一个小护士问道。

    “哪个王大夫,我们这有三个王大夫。”小护士笑微微答道。

    方队长说王大夫曾给他看过腿,钱雪斟酌着问道:“应该是骨科的,可以瞧腿伤的?”

    “噢,你说是的王鹏大夫,在,他现在正问诊呢,你们找他什么事?”小护士忙道。

    “我们是从来安县来的,我们的民兵队长方队长介绍我来这边学医,找王大夫,这是介绍信。”钱雪忙把介绍信打开,给她示意一下。

    “噢,那你们跟我来。”

    小护士挺热心,点点头,领着两人来到骨科王大夫诊室门前。

    诊室大门敞着,门口围着五六个焦急等待的人,能看到里头穿白大褂的大夫正帮一个嗷嗷惨呼的病人摸骨。

    “王大夫现在正忙,要不,你们坐着等一下。”

    “行,应该的,谢谢你,你去忙吧,我们在这里等着就成。”

    俩人忙谢过小护士。

    小护士自去忙了。

    爷俩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看来这个王大夫是瞧骨头的,倒跟纪师父走的一路,不知两人谁的本事大一些。”钱根兴乐道,“阿雪,这省军医这般大,要是能把里头的本事学全了,这辈子也算成了。”

    “爷爷,来大医院学医是可以轮转的,就是各个科室都待过,就算不能学到十分精,一两分总有的,出去当个赤脚医生足足够了。”

    “那太好了,不过阿雪,有了这样的机会,可不能只学一两分,总要下功夫才成。”

    “当然了,爷爷,等学好了我还想上战场呢,能多救几个战士就多救几个。”

    说到这,钱根兴有些沉默了。

    “爷爷,你是不是不想我上战场。”钱雪把脑袋倚到他肩头,小声问道。

    “当时你跟纪师父学医也是说着要上战场,爷爷记着呢。爷爷不反对你去,只是心疼你,子弹无眼,就算医院不在前线,也危险着呢,不过你说下的话,总不能反悔。”

    “爷爷,你真伟大。”

    俩人在门外等了一段时间,听着里头说好了,刚想进去,又冲过来三个求诊者。

    “大夫,他的手折了,您快给看看。”

    俩人对视一眼,又坐了回去。

    求诊者来了去,去了又来,王大夫连吃饭时间都不够,爷孙俩只得一直等着。

    直等到夕阳西斜,长长光线一点点移出了走廊,一盏盏电灯次弟亮起,骨科门诊部才算安静下来。

    钱雪起身敲了敲门。

    “进来吧,哪里不好?”

    王鹏大夫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中短身材,大眼大鼻,额头上有一条紫色的伤疤,双手粗粗大大,看着倒象是做惯农活的。

    他刚洗过手,抬眼一笑,和蔼道:“小姑娘,老爷子,你们哪个瞧病啊?”

    “王大夫好,我孙女是来跟你学医的。”

    钱根兴忙笑着上前,想跟他握手。

    王大夫忙把湿手在一旁的手巾上擦了,跟钱根兴握了手,有些奇道:“来学医?”

    “王大夫好,我们是从来安县来的,是民兵队的方队长介绍我过来的。”

    钱雪忙上前把介绍信递给他。

    “老方,我知道,我知道。我给他治过腿伤,他还救过我的命。”王大夫爽朗地笑了起来,接过介绍信仔细看了,“不错,正是老方的。”

    “喔,姑娘你几岁啊,老方说你学过医。请坐,请坐。”

    王鹏请着两人在对面的诊椅上坐下,一边把信又看过一遍。

    “我家丫头今年十三了。前头跟着高玉蝉师父还有纪五元师父学过。”

    钱根兴憨憨笑道。

    “高玉蝉,纪五元。”王大夫咂舌,惊道,“这可都是大家前辈啊,真是好运道。那我可不敢随便教你了。”

    “我学得不够,瞧的病人也少,这次方队长就是想让我来多学习,两位师父也很支持我,王大夫,我不怕苦,就想把医术学好。”

    钱雪一边谦虚着,一边表决心。

    “有医术底子,年岁又小,将来成就肯定不凡啊,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况且还有老方的介绍信,要是我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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