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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火红年代-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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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东,阿雪,我估着你们该到了。”
一阵爽朗的笑声在身后传来,三人转身,就看到侯亮带着几人正从山道上下来。
“侯大哥,我们来了。”
两人赶紧迎了上去。
“向东,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两位同志就是省里派下来的专家,顾长桢同志,王浩同志。”侯亮说完又对身旁两人介绍道,“这是济南装甲部队请来的工程兵,孟向东班长,这次的任务就靠你们三位的帮忙了。”
顾长桢同志身材瘦高,一身工人装,面像有些憨厚,伸出来的手上满是老茧,跟孟向东一笑握手后退到一旁,看着就是个话不多实干之人。
而王浩同志,中等身材,肚子凸出,一身中山装穿在身上绷得有些紧,神情倨傲扫过前头的孟向东,落到钱雪身上时目光就有些不对了。
“王浩同志,你好。”
孟向东微侧一步挡开他的视线,伸过手。
“好说好说。孟向东班长,听说你爆破还不错。”王浩不甘不愿地收回视线,伸出三根手指往前一搭,呵呵干笑了两声。
“部队里学的。”孟向东应答也简练。
顾长桢却是眼睛一亮,多看了孟向东两眼。
侯亮抬起手腕上的表看了下时间,招呼道:“我们先吃饭吧,吃完饭,向东,我带你去堰塞湖边上看一看。”
“好。”孟向东点头。
侯亮说话算数,给孟向东和钱雪安排了一间小厢房,里头没什么家什,但打扫得挺干净。
放下行李,就跟大伙一起吃行军餐了。
“这堰塞湖没啥难度,放上几个包,把堤口炸开,水就泄了,正好是枯水期,下头河里没多少水,不会漫出来的。”王浩嫌弃地塞了一口土豆,嘴巴里裹着食物满不在乎含糊道。
孟向东挑了下眉。
“王同志开玩笑了吧,哪能直接炸呢,阻塞那段,上下落差得有十一二米了,这些水量冲出来,可不敢想像,我们现在住的这个破庙头一个要被冲垮了。”侯亮皱了下眉头,不赞同道。
“我们应该用安全排水渠法,人工挖掘、爆破、拦截相结合的方法来引流,逐步降低水位,最后再炸开堰塞体。”顾长桢开口道,“经过我们上午的查看,这堰塞湖水位不算高,但河长却有两公里多,河宽达到六百多米,里头的水量容积估约二千万立方米朝上,这个量可不小。”顾长桢沉声道,“要是胡乱炸开,下头青牙乡绝跑不了。据文件记载,一九三三年时,一个未发现的堰塞湖决堤,打捞了下游四千多具尸体。”
钱雪正竖着耳朵倾听,闻听此言不禁心惊,“那我们要不要疏散转移下游的群众。”
饭桌上一阵安静。
王浩咬了咬牙,愤愤瞪了眼说出一串具体数据吓人的顾长桢,心里嘀咕,真是咬人的狗不叫,算他老小子能耐,抢什么风头呢。
“放心,有我们专家在这,不会让这个情况出现的。”他一拍胸脯,一幅很有把握的样子,对钱雪眯眼笑道,“再说现在还在春节里,天气又冷,让乡民往哪转移,要是夏天嘛,带张席子露天也能凑合,冬天就不行了,还不得冻死啊。”
他自以为很幽默,说完环视一圈一起吃饭的战士们,哈哈大笑起来。
侯亮和孟向东等人都没有笑。
钱雪把凳子朝孟向东拉近了些,夹了一筷子咸菜给他,不再去看这个不知哪跑出来令人恶心的不知所谓的专家了。
“方案做出来,要是有一丝危险,我们也得把群众转移了,可不能拿群众的生命来开玩笑。”
侯亮最终说道,众人点了点头,只有那个王浩还在不忿的哼哼两声,不过也没人理他。
这年头,滥竽充数混编制吃公粮的人太多了,王浩这人不知靠了啥关系混到这个部队任务中来了。
现在只能指望顾长桢和孟向东给力了。
因上午走了一大圈,王浩说要歇午觉,侯亮乐得不带他,顾长桢倒是不声不响跟着一起往青牙山走了。
“孟同志,你对爆破有几分信心,炸药当量把握怎样”
顾长桢不以孟向东年纪少而轻视他,边走边交流,两人很快谈到一起去了。
钱雪跟在后面,踩着连队战士们开辟出来的简陋山路,往青牙山顶上爬去,没一会就被美景摄住了心神。
青牙山,顾名思义,四座峰头恍如犬牙交错,错列分布,而三定河就如流淌在齿间的黄金酒液,蜿蜒而行,不急不缓。
青牙山顶满布青松,冬季里也是郁郁青青,雪水化开后,那一团团的绿,在阳光下越发闪亮浓翠。
直爬上山顶,一大片深绿色的湖面就撞进眼里,沉静,幽谧,广阔。
青山、绿水、蓝天,晃人心神,当然,忽略那一大块塌泄下来的山体的话,一切都完美了。可惜那块惨白的山体就端端摆在那儿,好像青牙山生了块恶疮,让人心惊之余又感心痛。
大量塌泄下来的泥石流把三定河完全堵了起来,形成一个高高的天然堤坝,拦住了上游下来的三定河水,上天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就有了这样一个幽静美丽却又蕴含着无限危险的堰塞湖。
侯亮带着一行人,沿着山道爬下去,走到了这座天然堤坝上。
堤坝挺宽,足有十多米,压得结结实实,大石块中嵌着小石块,混和着山土,简直比农家自夯的泥石墙更结实三分。
当然也可以让战士们一铲子一锤子碎散了挪掉,可这样的工程大了去了,三月桃花汛不等人,春耕不能误时啊。
钱雪跟着孟向东走到堤坝朝水一面,就见湖面低落两米多,要想做排水渠泄水,得往下挖上两米多。
“化雪后水位明显升高了,入冬前我来看的时候,离堤坝有四米多,现在水位已经涨上来了,我们得抓紧了。”侯亮说道。
“沿着山道还得清一条路出来,炸出来的山石都要运走。”孟向东道。
侯亮点头,“车队马上就到,我也跟轧石厂联系好了,这些山石运过去轧碎了做建筑材料。”
“老顾,那我们一起来测量测量,这个排水渠该挖多大的,炸药怎么放,现在就干起来吧。”
孟向东转头对顾长桢笑道。
“好。”
第140章 长征轧石厂()
疏通引流、顺沟开槽、护坡填脚的施工方案很快在顾长桢和孟向东的商议中决定下来。
一;堤坝可见处就有四块巨石,得用炸药破碎后;再开挖u型排水渠;二;发生泥石流的坡面得用铅丝笼护堤;防止再次发生滑坡;三;运送山石的道路得先清理出来。
钱雪往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掸了掸灰,好整以暇坐下,一边欣赏湖光山色;一边含笑偷看孟向东和顾长桢或蹲或走;浑然忘我地测量和商讨,那颀长紧敛的背影;正气潇洒的步伐都牵动着她的心神。
“是不是很帅?”
“那是,相当地帅!”
身旁传来吃吃的笑声;钱雪这才反应过来;侯亮正蹲在她身旁望着她笑,她不由脸红了,可他却端肃起表情,认真道:“谢谢你们在新婚期间能来帮忙。”
“你不是打报告了吗;现在就是任务了,用不着感谢。”钱雪摇摇头。
“那还是得谢谢。”
“侯大哥;我们幸福服装厂现在相当不错了;缝纫机都有三台了;怎么样,战士们的军装”
侯亮拍拍屁股底下的灰,好像虫咬了一口,跳起身就指挥起来,“那个谁谁,你们两个人,从旁边爬上去,把滑坡面测量一样,需要多大的网子才能披上,还有那个谁”
钱雪小猪般哼哼两声,朝他背影扮了个鬼脸,却不防侯亮转过身来,朝她做了个更大的鬼脸。
“哼,大滑头。”她捡个小石子朝他脚下扔去,逗得侯亮畅快大笑。
其实她也只是开个玩笑,知道他们部队严格,再说服装厂现在运转良好,根本不用她拉单子。
“一条大河波浪宽”
她张嘴就来,清亮的歌声在山水间飘荡,水秀山清内余音袅袅,回音层叠中歌声越发舒展肆意,一首歌曲被她唱成天外飞音。
“好!”
曲停,战士们哄然叫好。
钱雪起身,朝他们含笑鞠躬。
孟向东也跟着回过身来,双指比到额角,笑着朝她吹了声赞扬的口哨。
钱雪笑得更欢快了。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战士们哄然道。
“去去去,干活还得负责给你们唱歌解乏啊。”侯亮故意板起脸把他们哄了开去,回头却笑嘻嘻道,“再来一首呗,这帮猴崽儿听了这个想来会干得更加欢快。”
钱雪并不扭捏又给唱了几首,赢来十多人把掌声拍得贼拉响。
她看着孟向东与有荣焉笑出一脸阳光的样子,只觉得特别快乐。
轰隆隆的卡车开过来了,一百多个战士拿着铲子镐头清理山路,劳动的号子响起来,寂静的青牙山一下热闹生动起来。
轰隆,一道低沉闷响炸起,这个大堤坝前头二十米开外,一个微型小坝先被炸开,碎石飞起一米多高,一道两米宽的水流哗得一声冲过炸开的坝口,飞快往下游淌去。
小湖内水位顺着预测好的速度下降,小半天时间就把这个小湖泄干净了。
侯亮朝孟向东翘了翘大拇指,战士们上前,挥铲把露出来的碎石运到小车斗里,艰难在小路上前进,堆进一辆辆卡车里,往外运去。
“孟同志的炸药量控制地相当好啊,炸药安放得也到位,瞧瞧这个渠口,跟计算好的一模一样呢。”顾长桢不顾湿滑的石块,一脚踩进云,拿着卷尺在泄干净水流的缺口丈量着,激动地连口称赞,“侯连长,你请了个技术专家呀,有他在,那个大坝一点问题都没有了,我看,下游的百姓也不需要转移了。”
“顾同志,要是没有你精确的计算我也做不到这样。”孟向东忙道。
“不不,我只是算了个数字,全是你爆炸控制得好,这可不是捏两个数字出来就行的,这炸开的方向,动静,都得提前摸准了才行啊。”
“哈哈,刚才爆炸声一起我就知道成了,瞧瞧两边的山体,连个树枝子都没晃动。哈哈,都别谦虚了,下头的大堤坝就靠你们俩了。”
侯亮大笑。
战士们汗透衣衫,跟着笑起来,一个个干劲十足。
距青牙乡二里多路的山脚下有个长征轧石厂,轧石机隆隆作响,飞尘漫天,一块阔大的空地上堆满了几大堆小山般的碎石,大如婴儿拳,小如蚕豆,正是上好的建筑材料,不时有运货拖拉机嘎嘎响着驶进驶出。
几个汉子鼻头前扎着挡尘巾子,挥着铲子把从山体上炸下来的大小不一的碎石装到履带上,等着运送进机器轧碎。
更大一些的石头还需要两人或三人抬上履带,这工作实在是个又脏又累的重活。要不是看在不需要手艺,三十块钱一个月现结的高工资面上,哪个愿意跑这来吃灰洒汗的。
就算这样,来这干活的也都是四十朝上的中年人,可在这群搬石头的工头中间,却有个与众不同的年轻汉子,挡尘巾子上头一双眼睛目光沉沉,对视间恍如一只蛰伏在夜间的野豹子,瞬间就能暴起要了人的命。
这汉子几乎没话,来干了半年多活计,工人们难得听到他的声音,心中又有些怕他,所以没人和他走的近,只不过与他同来的一个年轻小伙,倒是话挺多,与大伙处得不错。
如他们猜测的,这两人也是因为成分不好偷躲出来的,大家难兄难弟,就别互相嫌弃了。
轧石厂的日子如轧石机器轰隆隆转着,要是没来这两年轻人,估计会一直平静地转下去。
出去偷懒了一整天的汪勇军在傍晚开饭时溜了回来,端了碗干饭跑到阿虎身边蹲下,边吃边跟他小声汇报,“虎爷,我打听清楚了,这帮当兵的是过来疏通三定河的,去年这里发生了一个小地震,前头山体滑坡了,把三定河堵了起来,怪不得门前这条河里的水这样浅呢。”
阿虎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饭,目光盯着轧石厂大铁门外,一动不动,也不知听清汪勇军的话没有。
“听青牙乡人说,那个堵起来的大湖可大了,比整个青牙乡还大。”汪勇军已经习惯了虎爷的沉默,自顾说道:“还有,这次解放军来了一个连,一百多号人,打算抢在桃花汛前头,把拦河的碎石给通了。”
阿虎大口嚼着米饭,把两块肥肉跟着扒到嘴里,一起使劲咽了,听到这儿,目光微微抽动了下,“哪个连队的?”
汪勇军对上他的目光,打了个寒噤,重重点了下头,“正是省城部队,就是前头害死马爷和谢爷的那个,他们的连长叫侯亮。”
说完这句,他就闭上了嘴,如愿看到阿虎两根指头捏断了一双筷子。
他连忙跑去重新拿了双筷子,恭敬递上,低声问,“虎爷,您打算怎么干,一枪崩了那狗日的。”
这几年,汪勇军真是吃了天大的苦,北面劳改农场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翻地种粮,除草垦荒,冰河采冰,水荡子割芦苇,北风把他一张俊脸都吹皱了,一双手伸出来简直像个粪耙子了。
而这一切都是拜侯亮所赐,要不是虎爷来了劳改农场,他还逃不出来呢。
“虎爷,不管您想怎么干,我都跟着您。”
汪勇军借机再次表了态,不跟着这头老虎,他一个人还真不敢逃,也不敢象这样窝在这里,吃实实在在的干饭,虽然碗里没几片肉,不过也算是有油花了。
“今天晚上去探一探。”阿虎道。
“好咧。”
虎爷身边还藏着把枪,抽冷子报个仇还是可以的,到时候也能吐口恶气了,汪勇军轻松想到。
夜色沉沉,星月无光,寒风甩动树枝,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小破庙内还有几点烛光,不过很快也熄灭了。
钱雪和孟向东并排躺在炕上,身周暖融融的,奔波一天后的疲惫不翼而飞。破庙厢房有炕,战士们又通过炕道,柴禾一烧,温度很快就上来了。
“向东,那些战士挤在大堂里,只有几个暖盆,这冷冷长夜该怎么过呢,我们占了这么好的炕,是不是不应该啊。”
钱雪有些愧疚。
“那怎么办,你回家,然后我和战士们一起挤挤。”孟向东轻笑道。
“那不行。”钱雪一口否定,“过两月你就要回部队了,我不舍得你走。”
她伸手抱住他。
“没事,战士们都是吃过苦的,你就安心睡吧。”孟向东的手扶上她的背,亲亲她额头,低声道。
“向东,你说我们要不要疏散转移下游的群众啊,虽说汛期还没到,又有这么多战士一起清理,看你炸石头的把握还挺大,可怎么,我这心里还有些不放心哪。”
“等山道通出来,铅丝笼护好坡,把大石头炸了,排水渠开出来,应该没问题的。”孟向东想了想道,“不过,该做的预防还是得做好,我明天再跟侯大哥商量一下,跟下头的乡做个通报。”
“对,还是得通知到位,就算有个意外啥的,百姓们也能心中有数。”
“没有意外。”
他的声音低沉厚实,坚定有力,如同钟鼓擂响,沉沉地砸在耳边。
“嗯,一定要顺利。”钱雪握了握拳。
他的手滑到她的身上,她朝他靠近了几分,俩人你侬我侬,正待再进一步发展,却听到黑暗中从隔壁传来两道清嗓子咳嗽声。
“这样一个简单任务还要让我们跑一趟,天寒地冻的,真是考验人。不过没办法啊,上头下达的任务,总得认真完成了。老顾,你说是吧。哎,你那头暖和吗,我这咋冷冰冰的,这炕倒底烧热了没有啊。”
“睡吧,战士们那边都还没炕呢,这是最好的房间了。”
紧跟着传来顾长桢平淡的应答声。
“算来算去,还得吃半个多月苦,真他娘的鬼天气,人都要冻成冰棍了”
王浩嘀嘀咕咕的抱怨声清晰可闻,钱雪吐了吐舌,在黑暗中揪了把孟向东的手,拉开些距离。
第141章 决堤reenS。()
伐木声、采石声;混和着卡车轰鸣声;在原本寂静的山谷中响成了一片。
因着侯亮把告示张贴到青牙乡政府办公室宣传栏后,许多百姓赶来看热闹;这一看就上手干了起来。
众人拾柴火焰高;不过五天;山脚边的卡车通道就完全清理好了。
这一日,准备开挖排水渠泄洪。
天上下起蒙蒙细雨,如牛毛般的春雨渗湿了众人的头发和衣裳;可散不去大伙的热情。
侯亮带着士兵把百姓们拦到安全范围;许多灵活的小伙趁机爬上山坡,占个有利地形观看。
孟向东跟顾长桢把周围再次细细查看一番;坡上的铅丝笼已拉好;坡脚的填袋都压实了;接下来就是用炸药爆破掉四块巨石。
孟向东在心里模拟过无数次;按预定的位置安放上炸药,退至安全距离。
“大伙小心,要炸啦!”
随着他一声吼,轰隆一声闷响,碎石和着尘土掀起四五米高。
站在坡上的百姓下意识往下一压身子;耳中听得哗啦一声水响;再抬头;湖面上涟漪阵阵;堤坝上烟尘腾飞;厉害的是爆炸就集中在那块巨石处;把巨石炸成了十多块碎石,而两旁的巨石却纹丝未动。
“好啊!”
众人鼓掌欢呼起来。
侯亮朝孟向东翘起大拇指。
“本事不错。”顾长桢使劲拍了拍孟向东的肩,赞道。
孟向东翘起嘴角,随即指挥战士们拿着撬棒和绳索,把一些大块碎石运走。
轰隆,又一块巨石被炸碎了,轰隆,再一块巨石被炸碎了。
山坡上观看的百姓已不再感到紧张,甚至在爆炸当中还睁圆了眼睛观瞧,爆炸腾起的烟云,飞溅到水面上如同子弹雨般的碎石,都让他们激动不已。
“退后,退后,安全第一,退后。”
战士们大声吆喝着阻止百姓们往前。
距离堤坝四十米开外的堰塞湖边,灌木荒草丛中趴着两人,他们的面色有些青白,一身湿衣裹在身上很是令人不适,看样子他们伏在这里已经多时了。
“虎爷,还不动手吗,那边都要结束了。”
汪勇军探出脑袋手搭凉棚观看,嘴上急道。
阿虎一巴掌拍到汪勇军的后脑勺上,“龟脖子再伸长一点,怕他们不知道我们在这。”
汪勇军被拍到湿泥里,抬起头抹了把脸上的水,一声不敢吭。
阿虎许是心愿快要得偿,心情相当不错,难得话多了一点,“那小子炸药当量使得不错,能把爆炸控制在小范围中,许多熟手都做不到这样。可惜啊”
“虎爷,可惜什么?”汪勇军忍不住问了一句。
“可惜下头就有一份大礼得让他和侯亮一起担了,这样的人才就要被枪毙了,真是可惜啊。”
“呵呵,那是这小子活该,不是什么好鸟,以前一直跟我们唱对台戏呢,死了倒好”
汪勇军嘀嘀咕咕骂,阿虎不想听,一巴掌拍停了他的声音,“要开始了。”
离得湖面稍远的三块巨石已被炸碎移走,现在剩下紧邻湖边的最后一块巨石,这块石头移走的话,湖水马上就能通过堤坝排泄出来。
“侯大哥,接下来不是闹着好玩的,得把山道边看热闹的百姓们都清走。”孟向东道。
“正是。”
侯亮一点头,马上指挥着战士们清人。
“那个同志爆破相当厉害呢,哪有危险啊。”
“剩下这块大石移走,缺口一打开,这水就得冲下来了,不知有多壮观,比黄河瀑布怎样。”
“黄河瀑布是不能比了,但肯定也很壮观。”
“这里头落差有十多米呢,怎么不比黄河瀑布,你见过黄河瀑布?”
“你这位同志,刚过来的吧,没看小心翼翼炸了半天,就防止整个炸开啊,十多米,要是炸开了,乖乖,那得发多大水啊。现在就打开一两米,把水慢慢泄出来,哪有可能成瀑布啊。”
“你不懂了吧,炸开一两米,这一侧下去也是个大瀑布,绝对好看。”
百姓们叽叽呱呱磨蹭着不愿走,都想看缺口一打开洪水冲击的壮观瞬间。
“回去吧,今天不炸了,山脚下还得填麻包呢。”侯亮挥着手,大声喊道,“都散了吧,这是命令。”
战士们一丝不苟地开始执行驱散命令。
“今天咋不炸了呢,真扫兴,我还特意歇了半天工跑过来看热闹的。”
“走走走,回吧。”
一队战士确实扛着麻袋往堤坝两侧修固,孟向东也不再安装炸药,开始跟着一起扛麻袋。
因为是命令,百姓们再不甘愿,也只能离开。
“虎爷,再不炸人都走光了。”
汪勇军焦急道,恨不能抢过来由他来按这个遥控器,轰隆隆一声,把这些龟孙子全都轰上天去。
阿虎一双眼睛如鹰隼般锁紧了堤坝处,握住遥控器的手稳当当搁在地上,一丝颤抖都没有。
“急啥,今天一准要炸的。”
他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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