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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性法则-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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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加重语气。

    “你放心哥; 这我明白的,那遗嘱呢?”闵昱问。“现在想查遗嘱就只能从汇银入手了,但你出入汇银实在不方便; 用不用我去联系一下他们董事会的人,看看能不能查到些东西。”

    梁梓谦长眸一偏,锐利眼波突然透出阵阵危光; 犹如原野上盯住猎物的赤狐; 狡黠危险; 气势逼人。

    “汇银那些老家伙; 当初不知道吃了萧乾多少好处; 萧家倒了也没牵扯到他们半分。你去; 估摸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他恶狠狠地碾了碾牙根,颈静脉奋张发青。“如果萧乾真在遗嘱上动了手脚,那我妈这一辈子就算白和萧家较劲了,她不止是所托非人,简直可以说是瞎了眼。”

    闵昱当时一愣,脑门发凉。他眼见梁梓谦脸色铁青,凶相毕现,以为他怒火终于到达顶点,这就要爆发出来了。

    想也能想到了,两代人的恩怨,又数不清的鲜血铺路,那份遗嘱早已经不仅限于一笔财产那么简单。

    它的存在,可以说是在这三十年铩羽泣血的惨败中,郭家、以及他姑姑郭薇这一生,唯一留存下来的一点实物了。

    郭家与萧氏一门的恶斗,几十年永无宁日的纷争,以它开始,以它终结。

    除了这个,郭家人再不能从长达三十年的败局中,找回任何一样东西了。

    因此他哥看重这份遗嘱,无论出于任何一种原因和目的,无关手段是何阴暗,在闵昱看来那都是理所当然,应当应分的。

    因为那是萧乾从郭家骗走的,因为那本身就属于他哥。

    可是现在遗嘱下落不明,甚至连遗嘱本身的价值好像都变得模糊不清了,那试问他哥能不气能不急吗,这要换个人没准血都吐出来了。

    然而这一次,聪敏机智能屈能伸的闵表少爷却真真猜错他哥了。

    此时此刻,惹得他哥眼冒三丈火,愤懑填胸,脖子梗得像烈士上刑场似的最大原因;可不是那一沓可能价值六十亿美元的古早a4纸。

    或许真应了顶梁柱不好当,真汉子难为,时不时还得体验一下哑巴吃黄连的崇高传统;像这种弃而不能,求而不得又无法宣之于口的难受滋味,想来只能由梁大总裁独自一人去慢慢消受了。

    当然,还有更要紧的一件事,那也是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在他做掉萧澄悦,推倒萧家之后,悬在他心头时时刻刻敦促他、鼓动他去报仇,去争去斗的那把利刃,其实已经悄无声息一点一点地原地消磨成齑粉,太阳光一照便瞬间吹灰湮灭了。

    没有了仇恨的刀子高悬心间,不会再像过去那些年,那些隐忍难挨的日子,每一天活得如同芒刺在背一般,不停地割据他的神经,逼着他不断前行,不许他停下脚步也不许顾念其他……

    如今大仇得报,是不是就意味着,他现在可以放下过往了,可以卸下肩头的重担去做一些他非常想做也非常需要做的事了?

    梁梓谦深切的感觉到,他心底那杆天枰已然是越来越倾向于一边了。

    那一边没有那一纸遗嘱沉重诡谲,也没有盘根错节一环扣一环的家族利益;

    ———有的,就只是一个人而已。

    ***

    “啊——嚏!”机舱左前排,一个还没拉帘子的座位上,严阁忽如其来打了个石破惊天的大喷嚏。

    曹禺见状抽出一张纸递了过去,遂手撑椅面歪着身子,用蛮新鲜的眼神含笑打量了他一眼。“怎么,才起飞就有人想你了。”

    严阁使劲擦揉鼻子,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这不是想,是骂我呢……”

    曹禺奇道。“骂你?”

    “嗯,骂我。”

    曹禺恍如问道得道,冲着严阁长长滴哦了一声,随即拿起本法语书也不管看得懂看不懂,反正二郎腿一翘,摇头晃脑的翻页看了起来。

    严阁假装看不见他,也不接他话茬,甩开毛毯就要放倒睡觉。

    谁知就在这时,曹二少突然高高地扬起头来,右手摊开连振三下,对着行李架就来了个诗兴大发。

    “问世间情为何物,he f**ki do?!”

    ……七千米的爬升高度,法航257号航班;在机头头等舱一票旅客无比惊诧的注目礼赠与他俩,光天化日来了一场空前锻炼羞耻心的公开处刑后,只见严阁弱弱地闷声捂脸,众目睽睽之下一边默默拉上帘,一边用口型默念了十遍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然后翻身躺倒,火速拿毛毯把自个儿裹成了一颗粽子。

    曹禺在他身后咔咔偷笑,伸手替他关了头顶的灯。

    严阁躺在座位里,捂着嘴小声咳嗽。

    忽而他低头一顿,手从嘴边缓缓撤了下来,原来是刚才,一抹鲜血尚带温度——‘噗’的一下,横喷在了他手心里。

    ***

    入夜,伦敦。

    夜空蒙蒙下起了小雨。

    梁梓谦冒雨亲自带人找了一夜,找遍了所有可能供严阁藏身的地方,光是三井在伦敦的暂住地,他一晚上就去了三次。

    然而严阁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他怎么找就是找不到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当然他没忘让人想办法去调机场当天的出境记录给他,可满满几百张的中国护照扫描件拿到手的时候,他却怎么也不肯相信。

    既然的确是离开英国了,怎么会没有记录?!那他怎么走的,怎么走也不可能绕过海关,怎么走也不可能不用证件吧!

    这会儿的梁梓谦着急程度真是堪比热锅上的蚂蚁有过之无不及,他千里迢迢带着一颗满当当的心来了,说白了就是为求爱来的。

    结果他到了,心也到了,但是他想求得那个人却不知踪影了。

    开什么玩笑,什么特么遗嘱遗产!能有他耳鬓厮磨芳心暗许,用尽一生运气才遇上的大媳妇儿重要吗?!

    他现在根本就顾不上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一心想的都是媳妇儿去哪儿了,媳妇儿还会不会回来,他到底是跟着哪个野男人跑路去了!

    不是说好要等他的吗,不是说会一直等着他来吗?

    我来了啊,我来接你了;梁梓谦心底焦急不已却又欲诉无门。

    他不断的想,我没有失约啊,我明明没有失约,可你怎么能走呢?你怎么能抛下我,一声不吭就走了呢!

    咣的一声巨响,梁梓谦把茶杯一扔,接着一拳捶在了木头茶桌上。

    印着汇银抬头的手写材料哗啦啦的从桌面飞到了地上,有的偏巧落在打翻茶杯流出来的水渍里,一下子就被浸得湿透。

    kat紧忙移身过去,蹲下来一张一张拾起甩干。

    “别捡了,拿去碎了吧。”

    kat闻声,立即转头望向梁梓谦。

    梁梓谦手背捂眼,高仰着头向后靠进了沙发,重复道。“去吧,都碎了吧,以后关于那笔遗产就不要再提了。”

    kat登时一惊,站起来时高跟鞋咔哒一声打了下滑。

    “可是总裁,遗产虽然不在了,留着这些人的供词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啊。”

    “不留。”梁梓谦当机立断,语调淡泊却不容置辩。“以今天为界,所有与萧家有关的事全部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告诉小郭他们,各自照看好他们的生意,过好自己的日子,别再揪着过去的事不撒手了。”

    kat望着他忽而顿了一瞬,随即连点了几下头,示意她已懂了。

    梁梓谦不再言语,满怀心事地合上了眼。

    二楼楼阶拐弯处的黑影中,小郭贴墙而站浑身瑟瑟发抖,他脸上的颜色红一阵白一阵,最终定格在了霾一般的青灰。

    ***

89。第89章() 
八十九

    三天之后; 萧澄悦、萧青赢二人的死讯被英国华侨新闻报挑了个很不起眼的位置用短短四行字发布了出来; 内容简而又简;

    ——萧氏集团掌门人南美意外溺亡,胞弟自杀于家宅。

    与二人讣告一同大白天下的还有几则消息;萧氏集团解散重组; 撤除原萧姓家族股东协会并且由临时接管人签署紧急文件抛售萧氏在汇银所持有的全部股份予以偿还临期贷款。

    作为萧青赢生前在职十几年的老东家,汇银总部并未就此发出正式声明,只是以集团副主席秘书的名义给萧宅送去了一副挽联。

    曾几何时叱咤伦敦金融城,以铁腕手段著称,通过控股掌握汇银过半控制权,成立基金会大肆扩张势力; 打压对手,涉足议会; 无所不用其极,几乎已经立足在华裔家族企业顶端——拥有无上荣耀风光不可一世的萧家……仅仅在这须臾之间,就恍如积木一样倒下了。

    萧家的倾颓并不是由某一个人,某一家企业直接或间接造成的。这其中诚然是野望与利欲在作祟,是它们主导了人心,泯灭了为人该有的善意,前后驱使萧家三位掌权者不惜化身恶鬼做出无数丧心病狂的恶行来挽留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愿撒手的权势和地位。

    也正是因为权利**膨胀无边,在他们还在痴迷于四处倾轧和无休止地去强取豪夺的时候,让这一家人引以为傲的深厚资本其实已经在最内里开始腐朽枯竭衰败成满地败絮; 最终一把火燎原而起; 冲天一炬; 焚尽萧氏百年门楣。

    人的**注定是不会全部实现的; 倘若不能控制住心里饲养的那头野兽; 那么总有一天必定会被它反噬。

    ***

    梁梓谦在伦敦住了两天,第二天深夜他接到来自华尔街摩根总部,pg man首席执行官亲自发来的急诏。

    新一届白宫幕僚长通过了财政部去年递交的新市场税收抵免方案,由总统签署行政令并告知全国,美国开始进行三十年来力度最大的一次税改政策。

    身为摩根银行区域总裁兼集团执行董事,力担顶头老大麾下第一得力干将的头衔,这么重要的大事梁梓谦哪里躲得过去。

    他心里简直憋不住骂娘;这破玩意儿早改晚改什么时候不能改,偏偏赶上现在这节骨眼?

    严阁至今没有消息不晓得是跑到哪里躲着去了,现在把他调回美国参与税改那猴年马月才能腾出功夫找媳妇啊!

    老天爷你不要太过分了好不好,你明知道严阁那个小妖精长得那么招人,我要不赶紧把他抓回来,那绿帽子不得长的超过我妈坟头草了啊?你是不是想让我满头绿再戴得实在些,然后顶着一片郁郁葱葱孤独终老打一辈子的光棍?

    梁梓谦想到这个,突然猛地倒抽一口气,两眼之中好像冒出一条条绿光,一时间又恨又怒还带着一股醋味的无名怒火轰地一声飞快就涌了上头。

    身兼老狐狸行政秘书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随叫随到梁总裁专用消防队职业灭火**师kat姑娘见状当即眼明手快,抄起笔记本电脑拔了电源线,腾的一声站起,随即冷静后退。

    她一边远离那只提前进入了更年期的老狐狸,一边不慌不忙道。“总裁,咱们过来时就带了三台电脑,一台昨晚报废了,一台今天一早从你身后那扇窗户飞出去砸了个碎,这已经是最后一台能用的了,再摔您就没法办公了……”

    梁梓谦抬起眼瞥了她一遭,目光尖锐摄人。“你有话说?”他冷飕飕地问。

    “没有!”kat立时答言,头摇得像拨浪鼓。

    只见他缓缓移转着视线,下一刻转而盯向手腕上的爱彼足足看了有十几秒,旋即他抽开手咚地一声爪子搁上桌,手指在桌面上着力点了一点。

    “去给大总裁回个信,我搭今晚的飞机回纽约。”饶是别无他法,只能先这样办。

    kat姑娘瞬间如释重负,头点得似捣蒜般。“好的好的,我这就去!这就让人订机票。”

    ***

    坡岛淡马锡一大片填海造地上的军管属地,从2013年开始慢慢盖起来一栋一栋有独立院落且家家另起高墙将房子围得严严实实的红楼洋房。

    这一片人造岛三面环海,岛上移植有稠密的椰树棕榈绿影婆娑,因内海湾水面常年施行私有化船只入港的限流,所以除去停靠在码头的私人游艇和几只小船之外,海面上基本看不见渔船或是货轮一类的影迹。

    黄昏时分,天际深处升起了深红色的云霞,斜阳垂暮而下依依不舍,与望不到尽头的碧海仿似在做着难舍的诀别。

    海平面上浅浅的迷漫着一层赤色旖旎,淡却娇娆,是一种近似朱槿花的色调。

    小岛到处风光佳境,诚如真切存在的世外桃源一般,然而良辰美景虽然好,但却远远不及美人一个绰约多姿会动还会笑,尤其这样难得的尤物,一下还就来了俩……

    ***

    曹老将军病愈出院,家事公事不能没人张罗,大儿子曹晟在医院整整盯了一个礼拜,每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鸡晚,公司家里医院三头跑,头发都跑掉了一大把。那日办完出院手续,他亲自开车送老爹回的家,简单收拾了一箱行李,紧接着又马不停蹄地奔了机场,与公司几位高管一齐飞去澳门参加一场会议。而在临登机之前,他着急忙慌的给曹禺打了个电话,把他给叫了回来,可能真是这一个礼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给曹大少忙乎坏了,电话里他居然都没想起来问曹禺去哪儿了,这两天干啥去了,只匆匆叮嘱他要照顾好老爹老娘,记得两天后复诊,另外千万别薄待了上门来探病的各路妖魔鬼怪,那些都是京城官场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主……

    除了这几件事之外,他还特别交代了曹禺一件有关他私人的事宜。

    他告诉曹禺说,自己跟苏裳希闹了点别扭,现在处于冷战阶段。为了防止苏裳希身边那起子演艺圈饿狼还是野豹之类的玩意儿居心叵测挖他墙脚给他扣小绿帽子,曹大少此番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曹禺把苏裳希转移到一个安全可控能每时每刻看着他的地方,免得一转眼就不见了人,搞得他在外边出差本来就起早贪黑还要每天担惊受怕睡不着觉!

    更重要的是他再三嘱咐曹禺,绝对不许苏裳希随便去他们那个排练话剧的小剧场,尤其不能让他见他们公司里一个姓薛的男演员,那人惦记苏裳希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恶的是苏裳希以前还和他有过一段……!

    曹晟在关于苏裳希的问题上真可谓是一丝不苟一步不让,说到后面那个一直惦记他家苏老师的男演员时,那简直是突突突突连怼带喷,槽牙都要咬碎,恨得跟人家男演员已经掘了他家祖坟还在坟头拉起横幅写上‘普天同庆一点绿!曹家大少过得去!’——然后放着舞曲在他眼么前叮咣五四一通蹦迪,赤|裸|裸的耀武扬威图谋不轨不要脸到了极致,应该马上拉出去枪毙半小时,呸呸呸呸呸,你是我弟弟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放走老子媳妇老子就把你放逐到西伯利亚和狗熊去搅基,你就再别想见闵昱那个狐狸精了听见没有啊啊啊啊!!(——以下感叹词请自行乘以n并加大音量)

    ……面对曹老大突如其来进入的流氓无赖泼皮地痞模式,那冲|锋|枪似的神级语速估计送进德云社都不用练立马就能上台来一出报菜名,十分钟不带换气不带重样儿的京片儿骂人更是把曹禺听得一愣一愣,张着嘴啊成个圈儿,愣是啊了半天没啊出声来。

    曹老大唧唧歪歪吭哧吭哧跟生理期没有太太口服液喝的大婶儿大娘一样长篇大论足足说了十来分钟,最后曹禺听见飞机已经响了两次滑行预报,这才满口应承的催他哥把电话给挂了。

    挂了电话曹禺不禁就开始琢磨,别的倒都好说,不过就是家里那点儿事。

    可苏裳希……把他送去那儿好呢?

    人一个有手有脚又不是穷到叮当响的大活人,虽然以前是让他哥栓在床头关过几天,但那都是因为他自家大哥太蛮不讲理,碰上啥情况只会来硬的,就那一回差点儿把苏裳希给逼出事儿来。

    曹禺可是非常不赞成他哥这种霸王硬上弓式的独占法,什么事讲究个计策嘛;以退为进守则为攻,避虚而击实,敌如弱则大胆引诱之。

    你看他,他就从来不关闵昱,闵昱绕世界跟在梁梓谦屁股后头作妖见不着人的时候,他不也没掉醋缸里化身醋精,完后上前门楼子上去四处喷火要死要活吗~

    其实撇去真实原因是因为闵昱武力值太高基本就是接近于反|人类的程度了,不管什么武器到他手里就跟玩具没区别,各种运用自如仿佛天生自带杀手技能树,花样多得让人肝颤,曹禺那根本关不住他。搞不好前脚关上门后脚就会被闵昱拿个条帚拖把晾衣杆什么的给来一个百步穿杨,做成人肉串串香。

    曹禺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每次想起这档事都要自我催眠成是他宽容大度不跟人家计较,放闵昱去追逐梦想感受自由喧嚣的风儿。

    实际上不知道床垫下边藏了多少个木头小人,成天换着法子扎梁梓谦心口。

    他想来想去,觉着苏裳希这事不能不考虑人本身的意愿,当然也不能随便指派个地儿委屈了人家。更紧要的是他胆子再肥也不敢在苏裳希的事情上不听他大哥的,这事要让曹晟不痛快了,他真的很可能会被扔到俄罗斯去养熊瞎子!

    曹二少斟酌再三,终于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他先给苏裳希打了个电话,问他愿不愿意来新加坡看一个老朋友,顺便陪这位朋友在这边住上几天。

    苏裳希有些纳闷,一时想不起有哪个朋友此时在新加坡住着。

    他向曹禺询问是谁,曹禺笑了笑,随即告诉他是严阁。

    ***

    苏大艺术家此人生性清冷,不好热情,对曹晟交际圈内的一伙人尤其为甚,平时能不见就不见,见了也不会主动去攀谈的那种。

    然而正是在这一群二世祖公子哥看起来乌七八糟毫无透明度可言的圈子中,曹禺渐渐发现苏裳希只有对严阁的态度是不同于对其他人的。

    苏裳希对严阁,在曹禺看来好像是天然带着那么一种充满了尊敬和理解,很单纯也很干净的一种亲近感。

    也许是出于惺惺相惜的缘故,严阁当初还在北京的时候,两个人总一起约着出去喝茶看电影无话不谈,俨然成了一对相识恨晚的好朋友。

    曹禺在坡岛安排了不少人保护严阁,平时严阁不出军管区,这些人就该干嘛干嘛不用跟在身边。如果严阁想出来转转,有这些人手护着也能很好的保证严阁不会有什么危险。

    安全第一,这一点很重要。

    曹禺把苏裳希送去新加坡,一来可以满足他大哥变相拘|禁的龌龊想法;二来小岛足够安全,不必考虑有人会打扰他们;第三一点最关键,因为苏裳希本人是很愿意去陪严阁的,两人一年多没见面了他非常惦念严阁过得怎么样,目前还好不好,所以一听到曹禺提出的这个提议,他彻头彻尾没说一个不字。

    既然家里的事不会很快料理完,严阁一个人在岛上待久了怕也没趣儿,那不如让他们俩人一块儿住些日子,做个伴,没事出个海钓钓鱼,全当散心了。等曹晟出差回来,再慢慢把严阁的事告诉他,到时候坡岛那边有苏老师坐镇,想来他大哥也不会甩开膀子教训他和严阁……

    托曹二少这一番深谋远虑的福,估摸也是他思前想后独独没料到的一点意外之举吧:严阁在岛上过得平淡至极,为了不麻烦人他平时是不出岛的,因而自然是出不了岔子。而苏裳希是个习惯低调的主,每日如果不是陪严阁聊天,他一天里话也说不上几句。

    曹禺对他二人的性子摸得倒透,因此才放了一百二十个心把这两个人金屋藏娇似的藏在他姥爷的别墅里,可是他光顾着内里周全了啊,唯独忘了表面上该注意的事。

    ——严阁和苏裳希加在一起,那颜值就是最最最最大的问题了啊!!

    他两人一个靠美貌值灭了萧青赢全家,一个单凭一张脸就把曹老大迷得五迷三道成天找不着北,曹禺把这两人弄到一座半封闭军管区、只有各国政要人士才能在上头投资置产的小岛子里,虽说治安极好住客也尽是些讲素质讲影响的良民高官,但是人性使然啊,面对如此沉鱼落雁颜若九春,连花圃中开得最好的蔷薇见了也要含羞三分的美貌,试问哪个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端住了不从道德高地上滚下来……?

    介于这一缘故,岛上原本平静安生的日子渐渐地就有些喧闹起来了。

    严阁与苏裳希每隔几日一去的出海垂钓,久而久之因为岛上官|二代相邀同船的太多而不得不就此作罢。光是这还不算完,邀请他们外出赴宴和出席酒会的请柬越来越多,接二连三的投递把院门外本就不大的报纸箱给塞得严严实实,箱口都堵得死死的。

    甚至有流言还传到了岛外,说淡马岛上有一户大陆高官家神秘的很,他家藏了两个年轻男孩子不知是什么来头,长得简直不要太好看,比电视里那些唱歌跳舞的小姑娘还俊呢,看上一眼眼睛都要直掉的那种。

    其中一个有人还和他搭过几句话,为人倒挺和善,说话慢条斯理的非常有礼貌,经常能见他到岛上的甜品店去买蛋糕买巧克力,每次都是满满一袋子,看起来似乎是很喜欢吃甜食……

    ***

90。第90章() 
九十

    ***

    梁梓谦近来挺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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