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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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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浸透了单薄的衬衣。
迟筵突然觉得冷,竟然迟疑着迈不开步子。直到电梯门开合了三次,旁边又有人过来他才跟着进入电梯,按下了熟悉的楼层。
他已经能记起张道长这个人,还有他让自己供奉的牌位和佩戴的骨灰瓷瓶。瓷瓶现在还好好戴在身上,那牌位去哪了?被迎之收起来了?他供奉的到底是谁?
自己之前,为什么突然就把这些事都忘了?
想到这里他心下突然一凉,他想起自己急性胃炎住院那天,问叶迎之这个小瓷瓶是哪里来的。
爱人温柔的笑脸犹在眼前。
他分明告诉自己,“这是去年咱俩刚认识的时候我送给你的”。
我送给你的。
仿佛又一道遮在眼前的迷雾被拨开。
他终于看清了那块玄色牌位和上面金色的字。那上面写着,“叶氏迎之之灵”。
那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叶迎之是谁?
这个和他日日相处,相濡以沫的叶迎之是谁?
这个夜夜与他交颈而眠、缠绵欢好的的男人是谁
他不敢再想下去,意识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下意识地出了电梯,走到了家门口。
“咔嚓”一声,门开了。
他一时甚至不敢进去。
男人伸出一只手将他牵了进去,垂头笑笑:“今天怎么了?傻了?换衣服准备吃饭。”说罢自己又转身进了厨房。
不大的家中弥散着饭菜的香味,温馨美好的景象无论如何也不像是假的。
迟筵吐出一口气,藏在背后的手却抖得更厉害了。
他默默地走向电视柜,拿起了自己买给叶迎之的手机,输入自己的生日解锁,看着屏幕上方显示的运营商名称笑了一下,随即将手机关机,利落地拆开后盖——本该放着sim卡的地方,空无一物。
是什么人,用一部根本没有按电话卡的手机,和他联系了大半年?
还是他真的不是人
男人已经端着菜出来,像往常一样叫他:“阿筵,去盛饭。你怎么还不换衣服?等我亲自给你换?”
迟筵应了一声,已经把手机盖盖好开了机,没说什么进屋去换衣服,手伸进衬衣口袋,颤抖着摸了摸那个老爷子给他留的名片,随即尽力神色如常地将衣服挂好,换上了居家服。他想了想,从床头柜中将灵玉拿了出来,握在掌心。
叶迎之已经盛好了饭,坐在饭桌上等着他。
迟筵看着熟悉的场面,犹豫了一下,最终咬了咬牙,向男“人”走过去,却没有入座,而是直接抱住叶迎之,将头埋入他的胸膛。
叶迎之笑着摸摸他的头发:“怎么了今天?这么娇气?想我了?在外面受委屈了?”
迟筵没有说话。
没有温度,没有心跳。过往的一切,果然不过是唬人的假象。
萦绕在心头的最后一丝黑气终于散尽了。
以往全部可以被轻易忽略的疑点,此刻一个个被放大,变得无比清晰。
说不清来历突然出现在生活中的爱人,没有工作从不出门甚至不肯和他一同外出吃饭的爱人,甚至是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爱人——不过是鬼迷心窍的障眼法迷心术而已。
迟筵的身体不由自主战栗起来,一瞬间只想歇斯底里地挣开这个怀抱,夺路而逃。
可是他不敢。
叶迎之突然皱了一下眉,却没说什么,只把怀中人搂得更紧。
迟筵小心地抬头看了看叶迎之出的脖颈皮肤,是不健康的带着死气的苍白,还好,没有尸斑。他想到了自己胸前的瓷瓶,也是这个人的骨灰还挂在自己身上,他真正的肉身早就没了。
他感到叶迎之扳起了他的脸,吻轻柔地落在他闭合的眼皮上。
往昔的温馨甜蜜却全都变了调,他止不住地战栗,喉头翻涌,一句话过了几遍,却还是咽了下去。
“叶三公子,我错了,饶了我吧”那一瞬间他想求饶,想寻求宽恕,却恐惧地说不出一个字。他害怕此时揭穿就全完了。他宁愿先这样自欺欺人下去。
一日之间生活已经变天,今日种种顺次在脑海中划过,放在衣兜里的那张名片竟成了此时唯一的希望寄托。
明天不要慌,不要露出端倪熬过今天就可以了。
最终他只沉默着闭着眼,努力克制着内心深处那止不住的细小的颤抖,献祭般承受着对方在他脸上、脖颈上落下的一个个吻。
半路的时候天突然阴了下来,继而远方传来隐隐的雷声,迟筵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踩下了油门。他向来不喜欢没有阳光的阴雨天,这种时候那些东西都格外猖獗,而且郊外本就人烟稀少,人气单薄,对他更为不利。
好在此时是清晨,万象更新,生机勃发,迟筵看到路边有伸手招车的人影也不敢停留,加快速度就冲了过去。那人也没敢撞过来,不知是早晨的原因还是他想多了,那个真的是想搭车的路人——虽然在这种国道半路上,出现一个孤零零的搭车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第50章 小坏蛋()
叶迎之直接做主让迟筵把车票退了,和他一起开车回去。
从叶迎之家出发到火车站也得近一个小时路程;算上半个小时等车时间;到h市也得不短的时间;倒不如直接开车走高速方便快捷。
迟筵直到坐上车系上安全带都没和叶迎之说过一句完整的话;甚至不敢抬眼瞧他;耳朵尖儿还有点泛红。
叶迎之笑着启动了汽车,目视前方道:“怎么这么害羞;以前在游戏里我不是也这么叫过你吗?”
迟筵听他这么说又有些脸发热:“别说了。”
叶迎之先去附近加油站加了油,然后就按照导航指引一路不停地向h市开;两人最终到迟筵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刚出发的时候迟筵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学校放假;他要带一个同学回来看一看住两天,并叮嘱他们最近外面不太安全,让他们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夜晚也不要出去。
迟筵父母一向开明;以前迟筵也曾带老袁等要好的同学来h市玩过;因而倒也没有多奇怪;只是嘀咕着他们学校这是放的什么假;怎么突然就跑回来了。
因为事先打过招呼;迟筵一敲门在门外说了声“我回来了”,迟钟远就过来把门打开,热情地将两人迎了进去,安排着他们把东西放进迟筵的房间,然后招呼他们在客厅坐下。迟筵母亲刘凤莹则端上切好的水果,又给他们倒了水。
迟钟远看着儿子道:“小筵,你们这不年不节地放的是什么假啊?”
迟筵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他就是随口一编,学校根本没放假。但是按照父母的观念不管你是小学生还是研究生,学校不放假就该老老实实在学校待着学习上课,没事干逃学跑回来就更解释不清了。
叶迎之坐在他旁边,淡定地微笑答道:“叔,我们这是校庆假。”
迟钟远偏偏在这个时候记忆好得不得了:“你们校庆不是四月份吗?每年差不多都和五一连着休的?怎么这个时候又放假了?”迟筵从本科到研究生就没换过学校,四年下来他怎么也有些印象。
迟筵心说完了,穿帮了。叶迎之却不慌不忙地答道:“抗战的时候学校不是搬到过西南一段时间吗?等到抗战胜利了才复校。这次校庆就是庆祝抗战胜利复校的,往年也没放过假,今年是抗战胜利七十周年所以特别庆祝。”
迟筵都听得一愣一愣的,迟钟远更是信了,连连点头道:“原来如此。”
当时是迟筵一副崩溃的样子,说家里“有妖邪要害命”,叶迎之才陪他回来。但迟筵自然也没敢将顾惜惜和a市这一连串的惨案及内情告诉父母,叶迎之也配合着他演戏,迟筵父母问起时就说是自己一直听说h市风景独特,秋冬季节别有意趣,才趁着放假跟着迟筵回来在附近转转。
因为两人到家的时间就晚,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更不早了,到了该睡觉的时间。
迟筵家是普通的公寓楼,面积虽然不小但是房间不多,一南一北两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稍小的房间被当做了衣帽间,剩下的就是客厅、餐厅、厨房、卫生间等地,因为一般没有外人留宿也就根本没有“客房”这一设置,能睡人的房间只有两间。好在迟筵自己的卧室也够大,放的是双人床。
所有人都默认叶迎之当然是该去和迟筵一起睡他的卧室的。
迟筵的卧室自带一个小卫生间,叶迎之从里面出来后惬意地占据了半边床,打量着四周,问迟筵道:“阿筵,你从小就住在这里?”
“嗯,也不算从小,大概初中的时候搬过来的。”
迟筵回答着,感觉到叶迎之突然伸出手把自己搂了过去。
他方才意识到一件事,自己很早就和叶迎之说过顾惜惜的事情,所以他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他在游戏里的夫君“叶三欠”,因为顾惜惜的缘故装成之前不认识自己罢了。现在说开了,算是一下子本性暴露?
叶迎之搂着他挨在一起在床头靠坐着,咬着耳朵低笑着道:“阿筵,你不是这么没良心吧?我开了五个小时的车陪你回来见家长,你也不给我一些奖励?”
“要、要什么奖励啊”迟筵迟筵着道,反应过来后连忙补充,“这是我家里,你、你不要乱来。”
“就亲一下,亲一下就可以了”叶迎之说着,声音渐渐暗了下去
迟筵特意带着叶迎之回来就是防备顾惜惜的,自然不能让父母落单,给她创造可乘之机。于是半强硬半撒娇地安排了一个去附近景区的三日游,让父母请假一起去,算算日子,等玩回来之后用不了一两天胡星也就该能回来了。
迟筵早知道父母都已经是快退休的年龄,平时工作也不忙,三日中还有一天是周末,因为家里一同出游请两天假也肯定可行。果然夫妻二人见着儿子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也就高兴地准备跟着去,顶多嘴上说两句“你们两个年轻人去玩我们跟着凑什么热闹”,但还是乐滋滋地开始收拾出门要用的东西。
他们年纪越来越大,这两年和儿子在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少,能这样和迟筵一起出去玩心里还是高兴的。
叶迎之打着午休的借口把迟筵拉进了屋,反手锁上门,拉着他坐在床上,笑着点他鼻尖:“你呀,一看就是被娇宠惯了,家里什么都由着你。”
迟筵伸手去躲他的手指,反而被叶迎之逮到了机会,按着又反复亲了亲。
他们去的景区是一个以原生态、天然无污染为卖点的,有一个月牙形状的湖,迟筵和叶迎之肩并肩看着湖景,眯着眼睛笑道:“我好像来过这个地方似的。”
叶迎之站在他身后,突然俯身轻轻亲了亲他的耳朵。
迟筵一惊,连忙偷看了一眼另一边正在一起赏景的父母,才掀起眼皮小小瞪了叶迎之一眼,微弱地抗议着:“你注意一点啊”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毫无力度,与其说是抗议倒不如说是撒娇。
于是又低着头小声强调了一遍:“起码得等到晚上回去。”
顾惜惜毕竟不是人,迟筵也难以判断对方会以怎样的方式如何出现,只好和叶迎之须臾不离地跟在父母身后,定住宿也是定的有两间卧室一个客厅的套房。
第一天的时候迟钟远夫妇还会轰迟筵:“你们两个年纪轻轻的去玩自己的吧,别跟着我们老人家。”
迟筵就走上去抱着刘凤莹的胳膊撒娇赔笑:“娘,儿子就想多陪陪你和爹嘛。”
刘凤莹不好意思地回头偷看着叶迎之,小声对儿子道:“怎么这么大了还是这样没个正形,都是我和你爹把你宠坏了,一点儿也不像个大男子汉,让你同学看笑话。”嘴里念叨着,语气却是无奈又纵容。
叶迎之在身后跟着看着他笑,也陪着迟筵父母聊天说话,一天时间不到迟钟远夫妇就对他大为亲近,觉得这个孩子性格温柔,沉稳可靠,不像自家儿子成天就像长不大似的,让他们放不下心。
晚上休息的时候叶迎之就搂着迟筵的腰,埋在他颈间呢喃道:“你什么时候也和老公说说就想陪着老公,我在一边看着都眼热不行。”
迟筵笑着推他,反被叶迎之箍住不停地亲他眼睛。
两人就这样嬉闹地偷偷腻着地玩了三日,才又开车踏上返程,倒是一直平安无事。迟筵始终分神提防着,却也没发现过疑似顾惜惜的身影。
再回去就已经是迟筵和叶迎之到h市的第五天,迟筵盘算着差不多这两天就能有胡星消息,只要胡星恢复工作开始盯住顾惜惜,自己和叶迎之就能放心离开。
一家人连续三天不在,回去之后一大早刘凤莹就张罗着要拉着丈夫出去买菜,被迟筵拦住了:“妈,您和爸在家收拾收拾家,看看电视,和迎之说说话,要买什么菜列个单子给我,我去买回来就行了。”
现在是白天,自己心里有底,出去一会儿应该也不会出事,关键是得把叶迎之留下陪着父母。
刘凤莹只觉得儿子这趟回来稍微有些和以前不一样,但也只当是他越长大越懂事了,倒也没推拒,列了个单子又嘱咐了一堆就放迟筵自己去买菜了。
迟筵临走前又悄悄嘱咐叶迎之一通:“迎之,我就出去一会儿。如果,我是说如果顾惜惜或者是形似顾惜惜的人出现,一定要拦住我爸妈不能给开门,更不能让她接近我爸妈。”
叶迎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知道了。你是做什么亏心事了,大老远着急忙慌地跑回来躲着顾惜惜。”
还不是就因为和你在游戏里成了个亲。
迟筵腹诽着,向门里看了一眼,父母都在厨房,不在客厅。于是迅速踮起脚在叶迎之脸颊上亲了一下:“那就拜托给你了,我走了。”
说罢飞快地跑了出去。
叶迎之站在玄关处,左手还按在门上,看着迟筵迅速离去的背影,等到他离开许久彻底看不见了才轻轻关上门,弯起眼无声地笑了笑。
“小坏蛋”
第51章 马脚()
迟筵拎着菜往家里走的时候接到了母亲刘凤莹的电话。:3wし
刘凤莹似乎是躲在什么地方偷偷摸摸地在打电话,特意压低了声音:“小筵呀;刚才有个挺漂亮的女孩子找到咱们家了;我透过猫眼看的。她说她是你女朋友,我正嘀咕你什么时候找的女朋友呢,迎之他就过来了,自己打开门出去不知道和那女孩子说了什么。妈实在是不清楚这是个什么情况,所以想着先打个电话问问你。”
迟筵一听就急了:“迎之他打开门了?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他不是说了不要开门吗?顾惜惜对叶迎之下手怎么办?
所谓知子莫若母;刘凤莹也听出儿子语气中的急迫和担忧;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安慰道:“你别着急啊;我去看看。”
迟筵一边拿着手机一边急着往回家敢;不一会儿后就听到母亲在手机那边道:“回来了;迎之自己回来了;没见着那个女生。”
迟筵这才舒出一口气:“好的,妈;那个女生不是我女朋友;她精神有些问题;迎之也知道的嗯;剩下的以后再和你说;先挂了。”
告诉母亲顾惜惜精神有问题;总比告诉她对方不是人更容易接受些。
迟筵回家后去厨房把菜放下,就扑向了书房正在看书的叶迎之,同时不忘反手把书房门关上。
叶迎之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正好把迟筵接到怀里,扶着他的两臂问道:“阿筵,怎么了?”
迟筵咽了口唾沫,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身子,确认他还是自己认识的叶迎之,还是完好无损的后才真正松了气:“你没事吧?”
叶迎之俯身吻吻他的额头:“能有什么事。阿姨正要给她开门的时候我听见动静过去了,她一看见我没说什么就走了。不过你和顾惜惜是什么情况?她怎么还认识你家?还追到这里了?”
虽然两人都没开口确认过关系,但迟筵心里已经自然而然地默认他们现在是恋人无疑了。
他不想让叶迎之误会,也不想再瞒着自己的爱人,于是抬起头凝视着他认真道:“迎之,顾惜惜她不是人,我之前说有妖邪要害我家人的命,说的就是她。她也是之前连环命案的凶手。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躲着你。”
迟筵也没打算解释太详细,这些妖魔鬼怪的事情,他不想让叶迎之参与太多,知道顾惜惜不是人,不怀好意,以后躲着她就是了。
虽然无力,但是他也想尽可能保护着自己的爱人,不让他去接触这些。
“所以其他的都不要去问,只要以后都离她远点,在事情彻底解决之前,你也躲开她。”
“好,”面对如此匪夷所思的消息叶迎之也没有表现出怀疑,而是看着他认真地答应着,“我都听你的。”
之后叶迎之出去帮迟筵父母一起做饭,四个人在家里其乐融融,倒真像是一家人一样。
反而是迟筵始终提着一颗心,担心顾惜惜不死心再伺机回来,晚上和叶迎之进卧室后也没敢关门,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
直到叶迎之把手臂伸过来搂着他道:“睡吧,休息一会儿,有我在呢。我和你一起注意着。”他才听话稍稍迷糊地睡了一会儿。
然而一夜无事,翌日中午吃饭的时候迟筵就得到了好消息,阿笙已经脱离危险,胡星现已回到了a市,并且盯住了顾惜惜。迟筵听了高兴却也暗暗心惊,不知道顾惜惜用的是什么法子,那么快跟着他们来了这里,又一夜之间回到了a市。
可他心中还是有些打鼓,按照胡星的说法,这俱寄体对‘她’应该非常重要,关乎存亡,‘她’会这么轻易就放弃吗?
这样他和叶迎之也就不用再特意留在h市陪在父母身边,借口说是要开学了得回去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迟钟远夫妇还很依依不舍,给他们准备了一堆吃的让他们带走。
两人回到叶迎之家里的时候又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把东西都收拾好归位后迟筵和叶迎之就先后进浴室去洗澡——虽然家里还有其他浴室,但两人常用的只有叶迎之卧室里这一个。
迟筵在床上坐着,叶迎之洗完澡走出来站在他面前,低下头笑问道:“阿筵,之前我听你的话把顾惜惜打发走了,有没有什么奖励?”
“奖励?”迟筵起初像是没有反应过来,随后便仰起头看着叶迎之,有些懵懂地道。“你想要什么奖励都可以啊。”
他坐在床沿上,身体不设防地完全打开,抬头仰望着面前的人,完全信任的样子,眼里还带着微微的水汽。
叶迎之看在眼里,再也忍不住直接将他推倒后搂在怀里,耳语道:“什么奖励都可以?你说的哦?”最后一点尾音上扬,愉悦而满足的样子。
迟筵这回反应过来了他的意思,脸一下字红了,但还是窝在他肩头,极小声地“嗯”了一声。
他轻轻闭着眼睛,感受着叶迎之的动作,可以敏感地感觉到自己洗完澡后随便套上的宽大衬衫的扣子被他一颗颗解开,微凉的手指将衣襟向两边拨开,触上他的胸膛
迟筵浑身情不自禁地一抖,却又忍住了。
他睁开眼看了一眼紧贴着自己的人,放心一般抱住了他,重又闭上眼睛。
这个人,是叶迎之啊。不是别的什么东西,不要瞎想了
叶迎之将他整个纳入掌控范围之中,迟筵努力克制着,却还是情不自禁地发起了抖。
那一个个落在他身上、颈间、而后的轻吻,那略带凉意地吐息,那搂着自己不断作弄的手都太像了,仿佛一瞬之间将他拉回到了那个夏夜,那个狭小憋闷而黑暗的佛堂,那映在墙上的斑驳橘色光影,以及那低眉慈悲的菩萨佛像
迟筵被激得呜咽着抽泣了一声,不由自主地一下子推开了身上的人,蜷缩在床上向床头的方向退了一段距离,抖着唇瞪视着叶迎之,似乎要看清楚、通过这层皮囊看透他一样:“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叶迎之像是被这猝不及防的变故吓住了,愣在那里看着迟筵,沉黑色的眸子里有着不解、无辜、和担忧。
他努力平复着情/潮和呼吸,试图向迟筵伸出手,小声试探着道:“是我啊,阿筵,是我,叶迎之,你室友,你娘子,你老公你怎么了?又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了?”
迟筵缩在那里看着他,许久才缓缓探出一点身子,伸出右手搭上叶迎之的手。
温的,微微带着些凉意,修长而骨节分明,是叶迎之的手没错。
叶迎之体质偏寒,他也是知道的。
多少次他吓得恐惧无助的时候,都是这双手搂着他,拍抚着他的肩膀背脊安抚着他。
“叶迎之?”他小声地确认着,像是一只怯怯的,受惊的小动物。
“宝贝,是我啊。”叶迎之认真地看着他,黑色的瞳眸中映出他的身影。
迟筵不转睛地瞧着他,终是一点点握紧了他的手。
叶迎之瞬间一个用力将他拉进怀里,牢牢抱住,轻声道:“没事了,乖,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熟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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