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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砚遇-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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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闵之是长子,他底下还有三个弟弟。几家人都住在太守府里,只沈砚平日不常走动,和几位婶娘就不怎么亲近。

    李氏在迎宾厅里和三个妯娌一番相见,不过片刻,就有小仆来报太守和崔侯一行人已往这边过来。

    几人站到门外相迎,等了一会儿,沈砚就隐约听见二叔的爽朗笑声,“崔侯这边请……”

    随后,李氏几个女眷就看见以沈闵之和一陌生男子为首,七八人慢慢走进视线。沈复也跟在边上,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待稍近一些看清了那崔岑的样貌,李氏心里不由喝彩,好俊的年青人!

    不等多想,李氏带人上前几步,和沈闵之一行隔着两臂距离站定,这下近了众人心里更是打鼓。沈砚也将目光落在对面身上。

    大约是北地人的缘故,崔岑实在有些高,站在身量高挑的沈闵之几兄弟间,硬是还高了半头。他脸上最引人注目的应属那双眼睛,时人常形容“美目皎皎”,他的眼眸就皎洁含清光,清亮叫人不敢对视,带有三分压迫之意。

    幸好今日上门来做客,他换了件乌蓝『色』泥金暗花纹的贡缎常服,身上那股骁悍之气大半已收敛。但那副挺拔身板,依然叫人靠近时察觉到他蓄着力随时准备暴起。

    分明刚健有力,但又风度翩翩,博陵崔氏收拾起来能叫人无可挑剔。

    沈砚他爹沈闵之适时做了介绍:“崔侯第一回来我家中,还没见过我府上家眷,这位是拙荆李氏,这位是二弟妹肖氏……”他说到哪个,哪个就上前行半礼致意,最后他介绍到王茉和沈砚,“这是犬子的媳『妇』王氏,剩下那个是我小女儿,在家行七。”

    哎,郓州太守年长崔岑二十几岁,如今这般私晤都不敢亲热一声叫这年轻人“贤侄”,只以爵位尊称。

    沈砚上前一步,“见过崔侯。”

    崔岑面上神情相比沈闵之几人的热情和笑容,只能说彬彬有礼。这会儿看到沈砚出列,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竟格外和她打招呼:“七娘子,我们又见面了。”

    声音也沉稳有力,卡在一个十分好听的位置上。

    “哦?”沈闵之闻言奇道,“崔侯不知何时竟见过我的女公子?”

    李氏几人也吓了一跳,纷纷望向沈砚。沈砚被他们盯得有些不是滋味,一时也猜不出崔岑是什么用意。

    “我在燕地时就听闻江南兴起一种赌石的玩法,原也没放在心上,不想等了大半年竟不见北地流行。”崔岑的唇角扬起一个十分好看弧度,轻飘飘送出几顶高帽,“打听之下才知道,除了江南,怕是别的地界都玩不起。前日来乌镇,我就先寻到金石巷赌了几块翡翠料子,就在那里遇见七娘子买砚石。”

    北地多豪门,说是玩不起几块翡翠『毛』料才真是笑话,沈闵之笑着连连摆手,“崔侯说笑了!”

    此刻叫一个外人说破沈砚不寻常的喜好,李氏面上有些挂不住,试图挽回道:“叫崔侯笑话了,我这顽劣的女儿平日里偶尔也『摸』一『摸』金石刻玩,消遣罢了。”

    沈复在她们对面,就冲着妹妹眨了眨眼。

    娘你可别说了,我那天买了一车石头……沈砚保持微笑。

    崔岑果然不是很相信的样子,但还没来得及给李氏一个台阶,沈砚的二叔沈惜之就两眼放光截住了话头,“不知崔侯那天赌了几块料子,手气如何?”

    沈砚一听二叔开口就直觉不好。

    果然紧接着崔岑遗憾笑道:“好玩是好玩,可惜我手气不佳,那天连解了十来块都是废料。”

    沈惜之哈哈大笑,“都说第一次解石的人有莫名的气运,崔侯竟是没有解中,可惜可惜!”

    沈闵之有些回过味来,也只能陪笑。

    怪不得特特和她打招呼,这人竟是要叫太守府为他的豪赌买单,难怪当时一掷千金也不心疼。沈砚再次望向崔岑,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崔岑崔岑,岑字释义“小而高的山”,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崔小高啊。

    明明众人都围着他,但崔岑偏偏似察觉到她的视线,在间隙里回望了一眼。

    旋即两人都转开目光。

    ……

    众人又玩笑了几句,沈闵之就叫李氏“下去忙罢”,他带着崔岑往书房方向走去。

    待他们离去后,沈砚才想到,崔岑身边的那两人是谁,他爹并没有介绍。

    说是见一面就是见一面,因崔岑没有带女眷上门,后面的事也就无需李氏交际。沈砚回到厅堂上,几个婶婶已是忍不住议论开了。

    “……从前就听闻崔侯年轻有为,今日见了才知传言不虚。”

    “我原以为崔侯整日里打仗,打成了个兵蛮子,想岔了想岔了,竟是那么标致一个人咧!”圆脸的三婶林氏心直口快,笑完又道,“崔侯是尚未娶妻吗,还是我记错了?”

    “没有记错,崔侯前些年为老侯爷守孝三载,算算是今春才刚出了孝。”

    “这倒无可厚非,”林氏就拉着二嫂肖氏追问,“但崔侯这般年纪,怎的再早些年没有定人家?”

    “这我哪里知道,按说以崔侯这等家世和才干……莫非他有什么隐情?”

    林氏又咯咯笑起来,还是一旁的周氏打了圆场,“不管如何,战场上刀枪无眼,崔侯家里怕是要为他急疯了。”

    李氏听了几句,这几个妯娌她也只对四弟妹周氏有些好感,正要招呼周氏一起去料理晚宴,林氏忽的把话转到了她身上。

    “大嫂,说起来阿砚就要及笄了,你给她挑好人家了吗?”

    李氏望了沈砚一眼,想想川蜀的队伍四月中就到了,告诉她们也无妨,便笑道:“你们大哥去年间就挑定了,是川蜀的中山王刘公府上。”

    “呀,怎会是那个偏远地方?”林氏吃惊地嚷嚷,“大嫂你也真舍得,要叫阿砚这么水灵的的女儿嫁去那穷地方,换我我可舍不得!”

    李氏有时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和林氏这种人成了妯娌,此刻也只得敷衍道:“三弟妹有所不知,川蜀并非你所想那样,使君又哪里不疼阿砚,自是要为她好好安排的。”

    这话倒是没说错,沈砚心里明白,因着蜀道交通艰难,才常叫外界夸大其闭塞穷困。但川蜀这数百年来避离战火,闭门经营之下只怕富庶不亚江南,人家可好着呢。

    “咱们江南也有不少人才,大哥怎么不就近给阿砚找一个……”

    李氏干脆没理她,但还是在回去路上安抚了一下沈砚,叫她不要多想。

    王茉虽是不知公爹的打算,但她很机灵,也顺着李氏的话儿说。

    这回见外客前后不到半个时辰,沈砚回去就补上了午觉。

    她睡着时沈瑄曾来过一趟,是练了大字要拿给沈砚看。

    吴娘轻声把她拦下了,“十二娘子晚些时候来罢,七娘这几天晚上睡不安稳,现在正睡下了。”

    到了申时末,沈砚换了件嫩丁香『色』海棠纹撒金襦裙,带着阿桃去赴宴。出发前吴娘一个劲儿地说她这样穿太冷了,非要她系上披衣。

    天『色』越发阴沉,府里已灯火通明,等她后脚迈进宴请崔岑的香雪楼,天上竟淅淅沥沥开始落雨了。

    李氏也换了套衣饰,正在监督婢女们上酒、上前菜。

    因是家宴,没有请郓州的士绅官员做陪客,沈砚这些正经主家的女眷便也上桌来凑数,图个热闹。不多时人便陆陆续续到了,最后是崔岑和沈闵之几人。

第三十二章 暴雨() 
稍微设了个比率; 还请大家谅解qaq  连日来的阴雨天气,叫人无端生出几许烦闷。两个跪坐在门口的小侍女呆呆望着院子,闲极无聊。

    屋里也有人在问这事。

    “谁知道呢,”沈砚手上拿着圆刀; 低头在一块石料上小心地磨去多余边角; “只能祈祷别连着梅雨季了。”

    案上的深青石料是一块歙石,约三五寸长宽,已被打胚成一块近似长方形的砚台。石砚粗雕时已凿出墨堂和墨池; 右上空余处也已刻出三两横斜的花枝。桌上散着十数柄小铁刀; 铲刀、圆刀、平刀、斜刀; 还有『毛』刷、小锤等物,石屑亦是不少。沈砚右手指尖缠着布条,她捏着半指粗细的小刀; 专注地在质地坚润的歙砚上来回滑磨墨池的边线。

    砚台到了精雕这一步; 数十日重复着刀工; 枯燥又乏味。

    特制的桌案只有半臂高,沈砚盘腿坐着,微俯低头。只瞧得见一头乌发梳辫而髻,别无他饰,清爽利落得不似她声音那般柔软懒惫。

    一旁的吴娘可不敢学沈砚那样随意。三十几许的吴娘跪坐在软垫上,手里绣着一块手帕; 半真半假笑道:“老天爷再不放晴; 我们七娘也快坐成石头了。”

    沈砚在家里序齿行七; 上上下下都叫她七娘子; 只亲近些的人叫她阿砚。

    沈砚闻言也没立即做声,执刀磨去一个不够流畅的小弧后才笑道:“不然呢,反正整日里无事可做,用它打发时间倒是不错。”

    这块歙石是二月初买的,看这进度,还能消磨整个四月。

    沈砚的声音漫不经心,吴娘却不敢以为她本意如此。七娘子学制砚三年有余,一手持凿一手握锤,在这些石头上耗费了无数时日。制砚的石质再温软终归是坚硬的,在石料上锤凿雕刻,费心费力,最是磨人。所以吴娘觉得七娘心里是喜爱做这事的,不然如何能磨破一手血泡、留下一手薄茧来。

    这份坚韧的心『性』,叫吴娘十分钦佩。

    此时午后,天阴有灰云,即使沈砚坐在窗下,光线依然不算明亮。吴娘见她坐了有个把时辰,担心她的眼睛,柔声劝道:“娘子起来歇一歇罢,我唤阿桃给你端一碗蜜儿酒,可好?”

    沈砚半点也不想动,低头盯着刀口,嘴上却应了。吴娘见她那敷衍模样,起身去门口,叫两个小侍女去取酒来。

    阿桃和阿杏早已见怪不怪,笑嘻嘻拿了伞走进雨里。

    蜜儿酒虽是甜花酒,也是兑了酒曲的酒水,口感略有辛辣,但沈砚浑不当回事。早先沈砚她爹知道后哈哈大笑,就叫家里厨窖敞开了供小女儿取用,并不拦着她。

    酒是粮食所酿,『乱』世里不但酒税奇高,且属军备物资,民间限产限量。也只有郓州太守,乌镇沈家,能有这样富贵容女孩儿纵饮。

    吴娘回来跪坐在垫子上,方捡起手帕,眼角忽瞥见她们七娘不知何时支立起一条腿,一手贴着膝盖一手执刀,姿态极是豪迈。往日在屋里七娘就不肯好好坐着,劝说无果,没有外人吴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但像这样没个正形的,若被人看见,太守夫人能活活打死她们几个。

    跟了那么久,吴娘知道沈砚在凿磨砚台时是不能受惊吓的。不只刀锤容易伤手,若是不小心磕碰坏了砚石,两三个月的心血白费,七娘的眼神会教人无地自容。

    吴娘轻声唤沈砚,“七娘,奴婢有话想说,你停一停好吗?”

    沈砚平时十分随和,吴娘几个便很少自称奴婢。她分神听吴娘说话,手上圆刀修完一处,这才停手侧过脑袋,“唔?”

    这一抬头一侧首,窗外春风忽哗声轻作,雨丝斜向,一两瓣桃花裹在风里,轻飘飘落在制砚的桌案上。

    饶是日日对着七娘子,吴娘的心跳也快了一分。她眼神往沈砚支起的膝盖上一丢,柔声责备道:“娘子还不快些坐好,再过两月就要行及笄礼,被夫人知道可饶不了你。”

    沈砚这才注意到,立即从善如流改为跌坐,吴娘便不说什么了。

    这会儿被打断,她索『性』放下刀具,“母亲还能管我到几时?及笄后我就快要出嫁,说不准就在今年。”

    吴娘放下针线,坐到沈砚身后给她捏肩,“夫人舍不得七娘,怕是要再留两年呢。”

    沈砚笑了笑,她母亲李氏舍不得,可她爹太守沈闵之一定舍得。在这『乱』世里,世家大族的女孩儿,联姻是家常便饭。长长的家谱展开来,五姓七望皆是交错的姻亲关系。

    沈家盘踞郓州近百年,几代人为汉天子牧守一方,也是了不得的高门大户。如今汉王室式微,大权旁落,各路诸侯拥兵自重,遍兴兵戈,沈家偏安一隅,虽无逐鹿之心,却不能不为远大计。她能留到十五岁已是稀罕,只怕她的婚姻前程早在李氏和沈闵之心里,这些年不提不过是让她再玩闹一会儿。

    生不逢时,有片瓦遮风挡雨,便也要有为这屋檐修补奉纳的觉悟。

    当世间,天地纲常都将颠覆,嫡庶之别就没分出那般的高低。沈砚的哥哥沈复年已二十又一,去岁娶武陵王氏,为要替郓州守住大江船渡的南岸口。两个庶姐也已出嫁,一个嫁荆南的原厢军将领刘开,刘开就在郓州左近屯兵驻守,隔岸观火;另一个庶姐则嫁去太原范家,范是五大姓之一,庶姐此去是要向范家示好,通一通南北信息往来。几个族姐也各自亲上加亲,巩固沈家在郓州的地位。

    轮到沈砚,虽然她是沈太守唯一的嫡幼女,但命运并不会特别眷顾她。

    沈砚冷眼旁观,对后半生并不怎么茫然恐惧。不知谁说的,若是嫌日子太长,不妨找一件只需最简单的工具就可投入的事,最好是一张纸和一支笔,就能以有生谋无涯,岁月忽忽而逝。

    她拿起制砚台上的一柄小铁刀。斜口已有了钝迹,这些请打铁铺特制的刀具即使用了上好生铁,依然很脆。她刚学制胚时,手上铁锤没个轻重,毁了不知多少石料,也折毁了无数刀头。现在她已不是新手,她学会了怎样用这种细杆的小柄铁刀,在石头上雕凿出花儿。它并不是很难的技艺,但很需要耐心,也很费时间。

    以石为纸,以刀为笔,正适合她来投入,消磨时日。

    吴娘还在给她『揉』捏肩膀,阿桃和阿杏从外面进来,带回一壶酒和一碟如意糕。沈砚不爱吃这甜腻的芝麻糯米糕,叫她们拿去分了,又取杯来自斟自饮。这花蜜儿味调的清酒,沈砚一口气喝几壶都不会醉。

    窗外细雨菲菲,沈砚不尽兴,“是一场暴雨才好,这雨下得没趣。”

    阿桃和阿杏也附和:“是呢,恨不得下个痛快再放晴,好过这样。”

    ……

    两日后天气转晴,乌镇人似憋坏了,纷纷出门春游。沈家大宅里也人影纷『乱』,诸事忙碌,太守夫人李氏抽空派人来问小女儿,愿不愿代她去无忧寺上柱香。沈砚即将及笄,往后嫁了人内要主持家务,外要持礼交际,李氏早两年就让沈砚代行了不少礼拜『露』面之事。

    还在挖墨池的沈砚闻言就放下刻刀,二话不说梳头换了衣裳,带着吴娘几个出门去。

    也正是觉得她没有入『迷』,一直以来李氏才没阻拦女儿这点凿石弄刀的小喜好。

    无忧寺在城南,『乱』世里取了个好名,香火很是旺盛。

    早有人打先去寺里知会过,沈砚一到就被迎进大殿。沈砚以她母亲李氏的名义捐了香油钱,又代为上香祝祷。知客僧请她后院用茶用斋饭,沈砚婉拒了,“师傅不必理会我,我随意走走。”

    这时的寺庙往往占地极广、屋舍众多,只要些许香油钱就能留宿,外围的空阔地和门内一进之地也常做为赶集的会聚地。庙会之热,有百般的杂货和杂耍,吸引乡野四方来汇。且寺庙常圈了好山好水,在这拘着女子无法随意出行的世道里,因着各种理由去寺里上香祈福躲懒,是不多的几个好借口之一。

    沈砚闷了一月,慢慢行步在寺里,看黄墙绿枝,高天空远,渐觉一口郁气轻了不少。

    闲逛了约两刻钟,吴娘见沈砚脚步慢下来,指了墙下一张石凳请她过去坐,“七娘可要叫寺里送茶水来?”

    “不麻烦了,歇一会儿就回罢。”沈砚笑了笑,忽抬头道,“吴娘你看这是什么,是白花泡桐吗,开花了呢。”

    案上的深青石料是一块歙石,约三五寸长宽,已被打胚成一块近似长方形的砚台。石砚粗雕时已凿出墨堂和墨池,右上空余处也已刻出三两横斜的花枝。桌上散着十数柄小铁刀,铲刀、圆刀、平刀、斜刀,还有『毛』刷、小锤等物,石屑亦是不少。沈砚右手指尖缠着布条,她捏着半指粗细的小刀,专注地在质地坚润的歙砚上来回滑磨墨池的边线。

    砚台到了精雕这一步,数十日重复着刀工,枯燥又乏味。

第三十三章 提亲() 
稍微设了个比率; 还请大家谅解qaq  “各位乡亲; 我身边这几位是乌镇来的贵客; 是特地来察看我们后山那个水坝的!”沈村长紧张得喉咙发痒; “大家知道今年的雨水特别多; 据几位大人观察,我们后山的水坝已经很危险; 随时有可能塌垮,一旦大水冲下来那就是山洪,后果你们都知道!所以乡亲们; 赶快回家收拾东西,我们全村人都要赶紧搬走!有谁没来谷场的,回去后左邻右舍都知会一声;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一旦出事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随村长声嘶力竭的话音落地,原本安静的谷场顿时炸起了无数惊恐的声音。

    “村长你不是开玩笑罢; 搬走,好好的为什么要搬走?”

    “……俺们在这里住了一辈子; 搬哪里去?”

    “那个水坝能出什么事,它早就捣烂了,也存不住水,怎么会发大水?”

    “就是啊; 几十年都没出过什么事; 村长你说什么胡话呢!”

    “你们沈家又想干什么; 又想把我们赶哪里去?老天爷; 还讲不讲道理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村长你不要听人胡说,什么贵客,不要说什么都信啊!”

    惊恐的村民怎么也没想到,锣声召集是要宣讲这样一件事,他们的田地和家都落在这个山坳里,祖祖辈辈,这里是他们的根!他们打心里不愿相信后山的水坝要垮了,也不敢相信自己马上就要成为无家可归之人。茫然,恐惧,手足无措,没有一个人听话地离开,反而通通围向了高台,“村长,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能骗我们啊!”

    沈砚几人早在人群涌动时,就早一步上了油松搭建的木台。沈复见她过来松了口气,崔岑也向她微微致意。

    “我没有骗你们,水坝真的很危险……没有开玩笑!”沈村长站位靠前,被激动的村民扯住了脚脖子,他低头要去拍开村民的手,又被人拉住了胳膊,“你们放手!放手,听见没有!”

    “哥哥,他知道你们是谁吗?”沈砚朝那个肥胖村长丢了一眼。

    “要是不告诉他,他怎么肯敲锣?”沈复一想起方才的曲折,鼻子都气歪了,“我和崔侯去找他时,他正带着一帮人拿着撅头要来捉我们,幸亏有崔侯和林将军在,不然……”

    人多势众,一不小心他和沈辉身上就挨了两下,现在腹间还隐隐作痛。如此刁民,可恶至极!

    沈辉在一旁脸『色』阴沉,以他来看,这些刁民鬼才懒得管!是死是活有什么要紧,竟然敢打他!

    “村长!村长!”“真的要发大水吗,我们村子怎么办?”“……要搬去哪里,你得给个说法!”拉扯间沈村长手里的铜锣掉落,发出一声沉闷巨响,嗡声颤颤,倒有片刻叫人堆安静下来。

    沈村长趁机挣开了几人,坐在地上一屁股往后退去,吓得面『色』狼狈:“滚开滚开!都拉我干什么,老子哪里管得了你们死活!要命的就回去收拾,不要命的就在这等死好了!”

    村长退的位置正在沈辉身前。沈辉一脚抵上他的后背,冷笑道:“就你这个怂样,也配当村长?”

    “各位大人,各位大人!我已经按你们说的做了,他们不听,我没办法啊!”沈村长吓得快哭了,侧头左右看看沈复又看看崔岑,“不是说水坝很危险吗,我们快走罢,出村离大路还有六七里,真有个什么事就来不及了!”

    一见村长这副逃命模样,围着木台的村民这才意识到这真不是在开玩笑,一时间错愕不安,哀嚎连连,你推我搡,拉着左右的人全无头绪不知在说些什么。真的要舍弃?实在太难了!所有的家产都在这里,所有的寄托都在这片田土上!

    崔岑三人只立在一旁静静看着,沈砚看了他一眼,这是郓州的内政,他确实不能做什么。

    台下一片混『乱』,越来越多的村民聚集,带起一片新的惊慌。沈复试图让村长再安抚几句,可他之前言语间要丢弃村民现已没有人肯听了。沈复和沈辉这才有些慌神,四周的村民愤怒又焦虑,一股“没有活路”的暴躁情绪慢慢在酝酿,越来越多人把目光盯向了木台上。

    这样下去什么事也做不成,说不定反而发生踩踏许多人要先把命丢在谷场!沈砚看见瘦小的阿旺挤在大人的腿边,惊恐不安,那样无助害怕。连谷场边上的狗都在不安叫唤。

    她眉间越皱越紧,望向沈复道:“哥哥,村民会如此不安,多是因搬迁一事会让他们流离失所,家无恒产。此事还需上禀父亲,请他下令让周邻村镇代为收容,你看此事……”

    沈复读懂她未尽之意,紧张道:“阿砚说的是,父亲若有所闻,定当会如此安置。”

    沈砚要的就是这句话,她和哥哥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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