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凤栖阳-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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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阵忙活下来，请人的人手派出去了，之前去查布料兵刃的人陆续回来。只不过，从这两块入手，确实没能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布料是最普通的，染的倒是有些讲究的颜料，可那也只是在工艺上保证不易褪『色』，却是各家布行都知晓的法子。至于那兵刃，也只查出不是林茂城这边的工艺，更像是南边的，但显然这条路也是断了。

　　　　虽然心知去京郊一来一回也要不少时间，尹知群还是总觉得人回得太慢，坐立不安。

　　　　到了黄昏，尹知群实在是坐不住了，想了想去换了一身得体的便装，带了一个小厮出了门。

　　　　在这林茂城中，若是还有谁断案之能让人心服口服的，那就要数御史台了，听闻那边新上来一位侍御史，人虽年轻，却心细如发，已经破了两桩陈年累案。

　　　　尹知群心知这事牵涉凤阳公主，若是不尽快解决，后续的责问会更加麻烦，因而也不去想那些面子什么的，只一心求教。

　　　　不过，也是不巧，尹知群到达御史台时，却是被告知那位侍御史外出查访了，暂时不在台内。

　　　　尹知群也只能是简单说明了一下原由，道谢后又忧心忡忡地回了府衙。

　　　　这一回，倒是终于来了个好消息，那位仵作请来了。

　　　　尹知群打起精神，连忙去见那位仵作，却被告知人已经去看那几具尸体。尹知群连忙有往那边过去，一进门，就看到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啧啧地叹着：“他们这是遇到了高手，被杀前已经全部被打晕了。”

　　　　尹知群一愣，上前几步想要问话，便又听到老仵作说：“除了这中毒的。人，怕是这中毒的人杀的吧。”

　　　　“老人家。”几句话说得尹知群心服口服，如果只是几具尸体便能做出这些判断，尹知群对这老仵作更是添了几分信心。

　　　　“大人。”老仵作闻言，转过身深深鞠躬，一开口便是约法三章，“大人，老朽已经金盆洗手，若不是怕被邻里发现老朽之前对行当，这次本不想来。只求今后能让老朽安安稳稳过小生活。”

　　　　世人对于仵作，刽子手之类的人，可不都是多少有些忌讳的。

　　　　“本官明白，老人家放心。”尹知群连忙说。

　　　　老仵作满是皱纹的脸抖了抖，最终还是恭恭敬敬地说：“谢大人。”他分明是并不怎么相信，却也无可奈何。他不过也就是个平民百姓罢了，一个想从几十年仵作生活中脱离出来的普通人。

　　　　不管怎么样，老仵作的验尸还是非常认真。

　　　　在看了几具死于刀伤的尸体后，很快就转向那具服毒的，直接取了现在府衙里仵作的工具，仔细看了尸体的口腔和身子，更是从口腔内刮下一些皮肉，还想办法放了些血出来。

　　　　尹知群看了一会儿，只觉得有些不舒服，见老仵作头也不回地投入其中，最后还是叮嘱了手下的人小心伺候着，老仵作要什么就给备什么，自己离开屋子。

　　　　这一等，就是一晚上。

　　　　尹知群直接就在衙门的榻上休息，直到寅时左右，他被衙差叫醒，说是仵作那边有结论了。

　　　　尹知群连忙套上外衫就小跑了过去，老仵作还在停尸的屋子里，一旁的桌子上摆放着几碗黑红的『液』体，边上还有些染了『色』的布料。

　　　　往尸体那儿看了一眼，尹知群本还有些困倦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只见那尸体已经被剖开，『露』出里面森森的白骨，乍一看血肉模糊煞是骇人。

　　　　他不自禁地干呕两下，连忙移开视线，就看到老仵作皱巴巴的脸：“大人，这人是活着时候中毒而亡没错了，只是这□□有些不同寻常，发作非常快决计救不下来，这是死士常用的路子。这『药』里面的成分，草民已经列出来了。”

　　　　说完，他递上来一张纸，纸上的字迹说实话不怎么样，但对现在的尹知群来说可是非常重要。

　　　　“辛苦老人家，那就先在衙内歇歇吧。”尹知群不急着看那纸上的东西，只是不留痕迹地留人。

　　　　老仵作抬头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最终该是屈服地点了点头，顺从地跟着衙差下去休息。

　　　　尹知群也一并出屋，不想在屋子里多留几刻，很快叮嘱手下衙差：“你们拿着这个多抄几份，去找几家可靠的『药』铺查问上面的『药』材。另外，再去找几块冰来放屋子里镇着，别让尸体臭了。”

　　　　“是！”这些衙差当即领命下去。

　　　　有了这份□□的配方，至少案件稍有进度，尹知群心下稍安。看时间距离早朝剩不到一个时辰，他索『性』回内衙洗漱一番，换上朝服，打算看一些卷宗后便直接出门上朝。

　　　　心中多少也免不了打算一番，若是这朝上有人问起，当如何回复。

　　　　只是，在这等待中，倒有一人出乎意料地上门。

　　　　尹知群一听通报，先是一愣，随即连忙起身，让人将人请进来。不过一会儿，那人便到了，进屋看到尹知群热切的目光，倒是顿了一下，这才拱手：“下官拜见尹大人。”

　　　　尹知群也是对来人一番打量，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侍御史本人，难免多看两眼，却没想到这位据说极擅断案的人长得如此白皙，看上去更像是个文弱书生。

　　　　不过话又说回来，本就是文官，尹知群也知道自己这是想岔了，客气地笑道：“不必多礼，没想到文大人竟这个时候过来。”

　　　　这也是事实，他只是去御史台找了一趟，没遇到了便将这事给放一边了，谁想得到这人竟是在这个时辰自己上门了呢？

　　　　名为文聿的侍御史却不这么想，他眉眼不动，颇有种严肃到刻板的感觉：“下官听闻尹大人手头有棘手案子，想着再过三刻钟大人便要去早朝，便直接过来了。”

　　　　他像是已经说完了话，但片刻的停顿后又补了一句：“若是打扰到大人，实在抱歉。”就连语气都透着这句是临时想起来的勉强。

　　　　“哈哈，不会不会，文大人这么快赶来，是我应该道谢才是。”尹知群笑了，因为有了点线索，心情本就很好，这时候便将手上的『药』方子拿起来走向文聿，“我这边找了一位老仵作验尸查毒，刚巧有了点进展，查出□□的『药』方，文大人可以参考一二。”

　　　　文聿接过尹知群递来的纸张，却是没看，只暂时收起：“既然如此，事不宜迟，还请尹大人派人带下官去查看尸体，还有现场的信息和案件经过。”一说到案子，文聿的语气就有微妙的变化，专注许多。

　　　　“刺客是入公主府刺杀凤阳公主，因而现场已经不便带你去看，不过记录的卷宗都还在，文大人可以随时查阅。”一听到尸体，尹知群瞬间想起那被开膛破腹的样子，脸『色』立刻白了不少，与这位年轻的侍御史多聊几句的心都没了。

第36章（）　
就像老仵作需要一个晚上，文聿的查探也不是一时半伙儿能成的。

　　　　到了该去上朝的时间，尹知群命府衙内的官差多给文聿便利，与他客气地招呼一声便离开了衙门。

　　　　在这之前，他还收到了手下查回来的一些消息，只是这些消息，光看着就透出不同寻常的端倪，让尹知群对于继续查下去心存疑虑。

　　　　这样的疑虑一直端到了朝上。

　　　　朝事讨论的大多与他一个林茂城府尹没多大关系，大部分时候，尹知群并不需要『露』头，只要安安静静站到早朝结束便好。

　　　　他尤其希望这一天也是如此，但或许就是因为盼望地太殷切，反而事不如人愿。

　　　　皇帝萧宇极点了他的名，状似随意地问：“朕听闻凤阳府上竟然有刺客闯入，险些伤到凤阳，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尹知群当即出了一身汗。他垂首出列，头皮有些发麻，手头的这点线索到底该不该说？

　　　　“陛下，尹大人这两日都在尽心查案，连家都不回，臣相信尹大人已经有了线索。”萧凤阳恰到好处地推了一把，乍一听，倒是像在为尹知群说话。

　　　　“哦？那爱卿确实辛苦了。”萧宇极『露』出一个微笑，视线落在尹知群身上，“不知爱卿查到了什么？”

　　　　事到如今，不能再作不知了。

　　　　尹知群躬身，从衣袖中抽出几张纸，上面记的正是□□的配方，以及衙差们分头去查问『药』铺后的结果：“微臣找到了一名老仵作，验出当中一名服毒自尽的刺客所服□□配方，再沿着这配方在林茂城查问了一遍。所问结果皆在此，时间有限，微臣尚未进一步查验。”

　　　　“呈上来给朕瞧瞧。”萧宇极转头对伺候在旁的善海道。

　　　　善海一声“是”，走下来从尹知群手中将纸拿上，双手捧着走回到萧宇极跟前递上。

　　　　萧宇极看了眼底下众多神『色』各异的官员，再看一眼同样关注着手中这份纸张的萧凤阳，将纸拿过来看了几眼。

　　　　这几下翻看，他的脸『色』却是变得明显得不好看了。

　　　　当即，臣子们纷纷揣测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只见萧宇极将纸一扣压在龙椅的把手上，看着尹知群：“查证属实？”

　　　　“回陛下，一应事务均记录在册，微臣为防偏信，还请了御史台的文侍御史相助，如今侍御史尚在衙内查验此刻尸首。”尹知群连忙回答。

　　　　“你倒是周全。”萧宇极板着脸说了这一句，却让人『摸』不准究竟是夸还是讽。

　　　　萧凤阳却是似乎等不及了，见萧宇极没立刻说什么，便出列：“陛下，此事事关臣的安危，不知臣是否能知道尹大人究竟查到了什么？”

　　　　“不急。”萧宇极毫不犹豫地驳了萧凤阳的要求，见这丫头愤然想再说什么，干脆地堵住她的话语，“此事尚未查明，知道过多于案情查探不利。”他很快将安排一应布置，“尹爱卿，朕命你七日之内将此事全数查清，由御史台从旁协助，你可能做到？”

　　　　“微臣定当全力以赴。”尹知群立刻说。

　　　　“若是七日查不出结果，那这林茂城的府尹之位，朕就要另选贤能了。”萧宇极却还嫌不够。

　　　　“臣领命！”尹知群跪下，一记叩拜。

　　　　萧凤阳见萧宇极如此安排，虽是仍有些不满，但也终于不再说什么。

　　　　萧宇极余光见她仍旧不悦，倒是笑了笑：“凤阳这次是受惊了。这样，朕派些人手加强公主府的警备，怎么样？”

　　　　萧凤阳皱了皱眉，看看萧宇极，似是思考了一下，终于点头：“那陛下定要派一些好手过来！凤阳不要人多，但必须精，不如陛下就让大统领帮凤阳挑些人？”这自称，自然是顺着萧宇极的称呼，将这事从君臣距离拉近了些，回到朝堂之外时两人的叔侄关系。

　　　　“哦？”萧宇极倒是没想到她竟会提到裴勇，不禁看了眼一旁的裴勇，“怎么想到让朕的大统领挑人？”

　　　　“凤阳打不过他。”萧凤阳回答得也是爽快。

　　　　萧宇极一顿，见萧凤阳一脸的直爽，对于打不过裴勇一事也没不悦，不禁哈哈笑了起来：“凤阳啊凤阳，这可是朕最得力的大统领，若是能轻易被你打败，那朕还能安心睡觉吗。”

　　　　“也对。”萧凤阳想了想，点头应了此事，“那陛下答应了？”

　　　　“好，就让裴大统领给你挑。”萧宇极爽快地点头。

　　　　早朝就在此事中结束。

　　　　尹知群也是被这七日的皇命压着，匆匆地快步离开大殿，那背影竟有几分生怕被人拦住询问的架势，连一个人都没打招呼。

　　　　御史台这一边，御史中丞在萧宇极说后，便表示就由已经去了府衙的文聿支持，也得到了皇帝的首肯，如今倒是也算得上无事一身轻。

　　　　至于萧凤阳，她似是也对萧宇极的安排尚算满意，虽然心情依旧不怎么好，但好歹没冲人，还客气地和几个大着胆子慰问的官员回了几句话。

　　　　萧宇极下了朝，回到崇政殿。

　　　　一路上，他的脸『色』都极为阴沉，连带着善海也是不敢吱声，一路上都是用眼神打发沿路的小太监们。

　　　　进了崇政殿坐下，萧宇极狠狠地喘了口气：“裴勇，你就去给凤阳挑人吧。”

　　　　裴勇当即应声离开。

　　　　崇政殿里静悄悄的，只有萧宇极靠坐在榻椅上，一手攥着尹知□□上来的东西，看上去极为生气。

　　　　等了会儿，有内侍善喜捧着茶碗进了崇政殿。善海原还有些惊讶，这本只是小太监的事，可转念一想便又明白了，冲着善喜点点头。

　　　　皇帝喜怒无常，近些年脾气更是比以往大了许多，小太监没见过多少风浪，别看奉茶事小，触怒了也是随时掉脑袋的。想到这，善海禁不住又看了善喜一眼，只觉得这个年纪在他看来真的还不算大的太监，还是太好心了些。

　　　　“陛下。”善喜的声音很静，伴随着茶碗放在桌上的轻微声响，引来萧宇极的注意。

　　　　“这种小事，怎么是你来了，当值的小太监呢？”萧宇极斜觑了善喜一眼，语气不善。

　　　　善喜不见惧『色』，回答得很是镇定：“太医院近日刚换了陛下的『药』茶方子，奴才不放心他们。”

　　　　萧宇极闻言，端起茶碗掀开盖子看了一眼，嫌弃地又半丢半放回桌上：“一股子『药』味！”

　　　　茶碗砸在桌上发出清脆的磕碰声，不过看得出来萧宇极也留了力，只是撒了点『药』茶出来，没有大碍。善喜见状，躬身想要说话：“陛下——”却被萧宇极抬手止住。

　　　　“好了，朕知道。”萧宇极的声音透了点疲惫，以及几分懊恼，“你们两个说说，朕这些个儿子怎么就这么不省心？！”

　　　　善喜多少有听到点朝上的消息，只是知道归知道，却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的，因而他看向了善海。

　　　　善海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说。

　　　　“善海，你看看他们干的好事！”萧宇极显然也只是撒个气，不是真要与两个内侍讨论这些，他将手中的纸一丢，撒了一桌，他指着其中那『药』方，“尹知群查出来的，只不过是林浩先后在不同的『药』铺里买了这些『药』，但是朕知道！里面少的那一味黑龙草，这东西别说林茂城，整个煜国都找不到，是赵王前阵子找朕求的！”

　　　　见萧宇极盛怒，殿内其他小太监们皆是垂了头，战战兢兢的。

　　　　善海看了看，适时问了一句：“陛下是说，这刺客是赵王……”他没继续说下去，在皇帝身边跟了那么多年，他自然知道皇帝现在就是缺个发泄怒气的口子。

　　　　“哼，未必。”萧宇极却是冷哼一声，“老大也不是蠢的，黑龙草被他求去这事知道的人不算少，天底下什么□□没有，非得用这个？”他将那张『药』方子拿起来看了两眼，又嫌弃地丢在一旁，“不过朕也是没想到，老大居然跟羽林卫的羽林中郎将林浩扯上了关系，朕知道的还没他们几个多了。”

　　　　能在皇帝身边伺候多年的，一个个都是人精，单单是这几句话，善海和善喜都听出这事不单单牵涉了赵王这一个王爷，只怕还有背后陷害的事，当即也不再说话。

　　　　萧宇极将这些说出口，气已然消了不少。

　　　　说了这么些话，他也口渴了，端起『药』茶喝了一大口，算是把气顺了下去：“这事朕就不管了，看尹知群和御史台那个、那个谁？”

　　　　“侍御史文聿文大人。”善海立刻回答。

第37章（）　
羽林卫中郎将林浩，是羽林卫这一支的统领。煜国皇城禁卫军□□有羽林卫、虎贲卫和雨莺卫三支，最高指挥官是大统领裴勇。其中雨莺卫又比较特殊，有权直接面圣汇报，全为内侍组成。

　　　　禁军与皇城安危息息相关，算得上是皇帝跟前最主要的防卫力量，故而当萧宇极意识到林浩与他的长子赵王萧瑞璋有关联时，极为愤怒。

　　　　这样的愤怒在宫内自然不可能全部掩盖，便有小内侍将消息传到了不止一个王爷的府上。

　　　　齐王萧瑞宁一收到消息，便立刻去了赵王府上，找到了面『色』难看的赵王萧瑞璋。

　　　　“大哥，这消息是真的吗？”萧瑞宁与萧瑞璋一母同胞，在很多事情上便说得直接，此事紧急，他第一时间便干脆地问出口。

　　　　萧瑞璋阴沉地看了他一眼，一拳锤在桌面上：“怎么可能！凤阳那丫头再怎么闹又能怎样？我又不傻！”

　　　　萧瑞宁长抒口气，但很快又皱起了眉头：“那林浩那边真买了『药』？”作为嫡亲的弟弟，他自然是知道大哥已经成功拉拢林浩的事。

　　　　“现在林浩身边多半已经有人盯着，不能直接接触。”萧瑞璋就是在头疼这事，“但是前阵子林浩确实有四处求『药』。”

　　　　“可是，林浩家中无老人，是有谁病了？”萧瑞宁疑『惑』地问。

　　　　萧瑞璋脸『色』更糟糕了，沉默片刻，这才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是那些龌蹉的事！啧，办件事都办不好！”这说的是林浩一些不好为人道的癖好，所以找『药』也是偷偷『摸』『摸』分批从不同的『药』铺中买的，买回去再重新配『药』。

　　　　虽然不能直接与林浩接触，萧瑞璋在第一时间里已经着人去隐蔽地探查了一番，只是拿回来的消息却让人愉快不起来。

　　　　“……”萧瑞宁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时，屋外传来一些哭闹的声音，萧瑞璋黑着脸抬头看向门外，直接对外面侍立的人说：“把嘴都堵了，再闹直接打死！”

　　　　“是！”当即有人应下，匆匆离开。

　　　　不一会儿，屋外的哭闹声渐渐消停。

　　　　萧瑞宁看看门口，又看看自家兄长，迟疑片刻：“兄长这是？”他直觉与林浩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前阵子你皇嫂身体不适，『药』方中需要一味黑龙草。”萧瑞璋面无表情地说。

　　　　“这件事，我有听过。”萧瑞宁点了点头。

　　　　“黑龙草难寻，我是找父皇求得的，当时配『药』用去了一小部分，还剩下不少。”萧瑞璋的手紧紧捏着手中的茶碗，“今日崇政殿里传出的消息，这□□还和黑龙草有关。”

　　　　萧瑞宁惊愕地睁大眼睛，随后急急地问：“莫非兄长府上的黑龙草不见了？！”

　　　　“对。”萧瑞璋点头，“我命人将王府上下整顿了一遍，揪出来一些人。”

　　　　“真是可恶！”萧瑞宁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大哥，这件事该怎么办，有什么弟弟能做的？”

　　　　萧瑞璋摩挲了一阵茶碗，终于缓缓开口：“这样的一份大礼，我总得想办法还回去才是。不着急，总有人会『露』出尾巴的。”

　　　　赵王齐王能收到消息，一心要与赵王争高低的楚王萧瑞琪那儿自然也不会少。

　　　　“林浩？”萧瑞琪收到消息，玩味地想了想，立刻作出决定，“是应该亲自送些东西给我的凤阳堂妹慰问一番了。”

　　　　王爷主子发了话，自然有人立刻下去准备着。

　　　　自然也有萧瑞琪养着的门客们在旁，见他作出决定，少不得有人想要表现一番：“王爷，林浩那边，是不是要去盯着，以防赵王把证据给消了。”

　　　　萧瑞琪笑了：“如果他真能将证据给消了，那只能说明那是父皇默许的。”对于林浩那边，他倒是和萧瑞璋出奇地一致，不过对于手底下人的意见，他也听了，“林浩这一次是定然保不住的，你们别打那边的主意，还是先给本王想想，怎么让吴烈稳稳地拿下羽林卫中郎将这个位置。”

　　　　在他看来，要把林浩拉扯下来，靠的不能是他自己的人手，而是萧凤阳。

　　　　很快，公主府中就迎来了萧瑞琪的探访。

　　　　萧凤阳正在府上，听闻管家传来消息，很快便出来前厅迎接，少不得和萧瑞琪互相客气一番。

　　　　萧瑞琪带来的东西不算多，但都是些贴心实用的，这还是楚王妃细心给挑选出来的礼单，走的是堂兄妹间的亲近关系。

　　　　萧凤阳自然也看得出来，她脸上松缓许多，没有在朝间时的愤怒，一身常服更让她通身的张扬之气收敛了许多，让萧瑞琪舒服不少。

　　　　“楚王殿下这次来，是有事要与凤阳说？”两人客套了几句，萧凤阳便开门见山地问明来意。

　　　　萧瑞琪自然是心中已有成算，微微一笑：“听闻你府里遭了刺客一事，我也是有些担心。如今看你精神不错，就放心了许多。”

　　　　“若只是此事，那实在是太劳烦楚王殿下专程来着一趟了。”萧凤阳不负她一贯来脾气，不相信也是无比坦『荡』地放在脸上。

　　　　萧瑞琪的笑意加深了一些，抬起双手：“好好好，我直说。”他让自己更放松一些，摆在萧凤阳可以信赖的兄长的位置，“是这样，父皇让府尹七日内破案，就说明府尹交上去的东西定然是已经有些眉目。哪怕那个人比较难啃，父皇总会给你个交代。”

　　　　萧凤阳原本是静静地听着，听到这，她挑了挑眉：“哦？比较难啃？”她似笑非笑地觑着萧瑞琪，“这么说，楚王殿下知道是谁了？”

　　　　“……”萧瑞琪闭上了嘴，脸上流『露』出迟疑的神『色』，“这事也还没定案，我这……”

　　　　“殿下放心，七日之期未到，凤阳自是不会胡闹的。”萧凤阳很干脆地说。

　　　　萧瑞琪像是有些无可奈何，最终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