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缱绻一生-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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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妧尊的样子把南宫昭逗笑了，“吃我就那么为难吗？”

　　　　“你小子还笑得出来？我稍不控制就能把你生吞了！”

　　　　南宫昭开玩笑挑衅道：“那你来啊！”

　　　　妧尊冲他翻了个白眼，这小子真让她喜欢，她都不忍心下口了，不过想到自己即将恢复的美貌，还有耗损大半的功力，她还是朝南宫昭的臂膀下了口。

　　　　同样的剧痛再次上演，南宫昭依旧坚韧的强忍着。直到妧尊吸食完毕，南宫昭才得以释放痛苦。

　　　　妧尊擦擦嘴唇，一滴鲜红浸入手绢的纱线之中，像盛开的一朵娇莲。

　　　　“我问你个问题……”妧尊努力的平复着自己对血肉的欲望，然后问。

　　　　“前辈问吧。”南宫昭一边喷着药粉一边回答。

　　　　“你打算用你的血供养我到何时？”

　　　　“这就要看前辈何时不需要我了。”

　　　　“那如果我一辈子都需要你的血呢？”

　　　　南宫昭迟疑了一下，“一辈子？”

　　　　“对，如果我一辈子都需要你的血，你难道一辈子都要这样做吗？”

　　　　南宫昭用布条缠裹着伤口，指甲不小心碰到，痛的呻吟了一声。

　　　　妧尊极速跃到南宫昭身边，二话不说为他输真气。

　　　　南宫昭推开妧尊，“前辈，刚刚吸食完毕，岂不是又要浪费？我的血液还可以再生，过几天就好了，你不必破费真气。”

　　　　“可是我不想让你忍受这种疼痛了。”妧尊语气沉着。

　　　　“前辈是个善良的人。”南宫昭一边继续裹缠伤口，一边缓缓解释，“我之所以给前辈提供我的血，就是相信前辈以后会是一个对我大昆有利的人，别人都说你是妖魔，我以为那都是被污名化了，你有一颗火热的心，而且还是善良的心。只要我的血能让你好好活着，并且阻止你继续练玄吸大法……如果我能让你变成一个更好的人，我可以一辈子用我的血，供养你。”

　　　　“你说什么？”

　　　　南宫昭用牙齿和一只手相互协调，将伤口布条扎紧了，然后把袖子放了下来。

　　　　“我是说，直到前辈不需要我的那一刻，我才会让我的伤口全部愈合。”

　　　　南宫昭话音刚落，妧尊缓缓朝南宫昭走近，那露在下面的半张脸肌肤更加幼嫩。

　　　　妧尊朝他走过来的姿态深沉，南宫昭不解其意，但见妧尊缓缓的伸出手，长长的指甲捏住衣帽的一角，将它渐渐下拉，于是，妧尊的面容，就在月光的照耀下，一点一点的显山露水。

　　　　南宫昭屏气凝神，盯着这历史性的一刻，目光在妧尊的脸上一点点的上移，从鼻尖到鼻梁，然后是眼睛，最后到额头……

　　　　这崭新的面容似新出水的碧莲，干净清新，一丝妖魔气息都没有。那上挑的眼角给这份五官增加了一份英气，这分明是个年轻的女人，哪里看得出有三百多岁呢。

　　　　妧尊的眼眸水润润的，那不是泪，只是被南宫昭感动后的袅袅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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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她们同样一张脸（）　
妧尊浅浅一笑，弯弯的嘴角勾勒出另一个女人的神韵。

　　　　南宫昭突然皱起眉……

　　　　“前辈，你……”南宫昭突觉脑仁疼痛，他以为自己幻视了，摇了摇脑袋，再次定睛，“你到底是谁？”

　　　　妧尊微微一笑，“是不是很像？”

　　　　南宫昭努力辨析着眼前这个女人，她穿着巨大的黑色斗篷，一副窈窕纤细的身躯被其笼罩，这分明就是乐正烟啊……

　　　　南宫昭无法将妧尊和乐正烟联系在一起，他大脑里有无数问号。

　　　　“前辈，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烟儿的样子？”

　　　　“我没有变，我本来就长这个样子，你仔细看看我，跟她是不是很像？”

　　　　南宫昭认真的去辨认妧尊的面容，那五官的确极像，只是那眼神比乐正烟更为热烈，好似有两团不安的火焰在其中燃烧，其余的地方，或许有细小的不同，但是已经相似到令人发指。

　　　　“前辈本来就这个样子？这太匪夷所思了！”南宫昭实在疑惑。

　　　　“我也觉得匪夷所思。”妧尊回忆着说：“当初我要破坏双星合璧，去了猷骊王宫，见到了那个亚星王后时，我很吃惊，为何她的脸跟我如此之像，但是我们彼此并不相识。所以我把她抓了回去。如果我想杀她，我在猷骊王宫之时就可以动手杀了她了，是她那张脸救了她……”

　　　　“所以，前辈只是想把她抓回去，却并没有想取她性命？”

　　　　“要不然呢？我干嘛大费周折把她带回去，直接在王宫灭了她就好了。她的脸，让我隐隐的意识到，我与她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但是……我不知那到底是什么。”

　　　　南宫昭朝思暮想着乐正烟，可是当这样一张极为相似的脸出现在眼前，他竟然不敢看了，他侧过脸，“前辈还是将衣帽戴上吧，我怕我会分不清……”

　　　　没想到妧尊却上前一步，逼近南宫昭的脸，满怀期望的问：“你不是喜欢她吗？那你会喜欢我吗？”

　　　　南宫昭没忍住，缓缓的将放在别处的眼神移回来，再次仔细的盯着眼前的妧尊，他还是忍不住在心底感叹了句：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人！

　　　　妧尊补充问：“你会像喜欢她一样喜欢我吗？嗯？”妧尊捏住南宫昭的衣领，踮起脚尖凑得更近了些。

　　　　南宫昭用肉眼实在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如果这的的确确是乐正烟本人，凑得这么近，他必定是招架不住了，甚至他意识恍惚了片刻，真的将妧尊错当成乐正烟，那么，如此之近的距离足以慰藉他坚持了很久的孤勇的心灵，将他空荡荡的心全部填满。

　　　　他伸出手，朝眼下这张脸触去……

　　　　烟儿，真的是你啊……

　　　　可是那理智在拼命的对南宫昭呼喊：你再仔细看看，这个人哪里都像乐正烟，唯独那眼神不像。若说烟儿的眼睛是沉静无垠的阔海，那惊涛骇浪皆隐藏在深海之下，轻易不会狂啸，但却有巨大能量在深处蕴藏，可眼前人的眼睛却是水花四溅的瀑布，每时每刻都在恣意挥洒、宣泄……不一样，绝对不一样……

　　　　南宫昭放下手，掐了下疼痛的太阳穴，“前辈，你不是她，根本不是她……”

　　　　“我们长了同一张脸，你都分得清？”妧尊不解。

　　　　南宫昭长舒一口气，“分得清，你们不一样。”

　　　　“其实我在恢复容貌的这些日子里，对自己的脸做了一点手脚，我照着她的脸做了改动，现在几乎就是一模一样的，本来可能还稍微有点区别。没想到你还是能分辨出来？”

　　　　“或许喜欢一个人并不是因为脸吧……”南宫昭答道。

　　　　“那是因为什么？”

　　　　“她的全部？她的气息？我说不好……总之，用心去记忆的感觉，不是眼睛所见那副皮囊。”

　　　　“呵呵……”妧尊有些许的失落，“你就这么爱她……”

　　　　“不管怎么说，她对我而言是独一无二的。我不能骗你，前辈……”南宫昭坦诚的解释道，“前辈还是不要在晚辈身上浪费太多心思了，真的……”

　　　　“哼！”妧尊甩开云袖，转过身，“不用你提醒！”朝一边而去。

　　　　南宫昭没有再理会她，找了个空地卧下继续睡觉。

　　　　十五日过去了，大昆越来越近了，人烟也逐渐的躲起来。从身边走过的百姓，又操着一口南宫昭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大昆口音，还有那穿戴，那长相，全是大昆的特色。

　　　　“没想到大昆的人这么多！”妧尊走一路，每每碰到人都会小心翼翼的遮着面容，生怕被人看见自己的异样之处，可是大昆集市热闹的氛围、繁华的景象还是让妧尊热情澎湃。

　　　　“大昆人丁兴旺，人们精神昂扬，不似猷骊那般温顿萎靡，猷骊人，精神抖擞的太少了。”南宫昭不自觉的在夸赞大昆。

　　　　“是啊，听说你在做猷骊大统军之前，连猷骊军队都是疲弱不堪，否则那大瘟疫也不会如此肆虐，差点毁掉猷骊。”

　　　　“所以，我喜欢大昆。”南宫昭道。

　　　　“我也喜欢。”妧尊轻语一句，然后朝那人头攒动的集市钻去，眨眼间，南宫昭就找不到她了。

　　　　蒙小田见到一家羊汤馆，兴奋的拉着南宫昭，“我们去喝羊汤吧！肚子饿得咕咕叫！”

　　　　“可是……”南宫昭朝人群中望过去，搜索着妧尊的身影。

　　　　然而蒙小田已经拼命拉着他往羊汤馆里钻了。

　　　　妧尊放下衣帽，露出了美丽的容颜，她奇怪的衣着引起了行人的侧目。然而她毫不在意，她朝风车小摊跑过去，拔掉一个就拼命的吹，小摊老板笑呵呵的问：“这位姑娘，要买个不？”

　　　　“怎么买？”妧尊不明白。

　　　　“就是给钱啊，三个铜锜子！”摊主竖起三根手指头。

　　　　妧尊没有见过什么铜锜子，但见旁边一个卖馒头的摊铺上有人拿着长条状的铜质物交给摊主，妧尊指着那人手中的铜锜子问：“就是那个东西吗？”

　　　　风车摊主莫名其妙的点了个头。

　　　　妧尊微微一笑，伸手神速的从身后一个行人的腰侧偷了一个钱袋子，然后扔给了摊主。

　　　　摊主捧着沉甸甸的钱袋子目瞪口呆，“全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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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姑娘我去哪找你（）　
……

　　　　“都给你又有何妨？”妧尊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个丢钱袋子的人胡乱的摸了摸腰身，发现钱袋子丢失，惊忙四望，遂留意到身边的风车摊，摊主正手捧一个一模一样的钱袋子满面春风。

　　　　丢失钱袋子的男子一把抓住摊主的衣领，啥话也不说就给了一拳。摊主立刻流鼻血，满脸委屈无辜道：“你凭什么打我？”

　　　　丢钱袋的人恶狠狠的说：“太岁爷的钱你也敢偷？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我没有偷钱！是刚才那位姑娘给我的！”摊主朝妧尊指过去，妧尊正走过前面的馒头摊位。

　　　　于是丢钱袋子的人扔下风车摊主，搓着手，撇着嘴，一脸蛮横的模样，朝妧尊走过去。

　　　　“前面那个，你给我站住。”丢钱袋的人冲妧尊背影威胁道。

　　　　妧尊察觉不对，停住了脚步。

　　　　“什么人连老子的钱都敢偷？”丢钱的人见妧尊站着不动也不转身，伸手将妧尊扒拉向后转。

　　　　妧尊即刻推开那人的手，一跃而起，狠狠踢了那人一脚。那人仰面倒地，但是又很快站了起来，嘴里愤愤不平道：“呦呵！哪里来的野姑娘，这么厉害？给我上！”

　　　　丢钱之人原来不是一般人物，他乃是术伐家大公子术玉天的管家，术玉天年方二十，刚刚建府，从前的贴身大仆直接带到新府，摇身一变直接成为新府总管，这下，管家的拳脚突然得以施展，气焰自然膨胀，每天上街恨不得横着走，好让泉城百姓都知道他乃术家公子身边权力最大的一条狗，不对，是管家。

　　　　泉城大街小巷都知道这管家的威名，他来集市采买时，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平日他每月上旬固定时间来集市采办，一些小商贩都会避开这个时间段，生怕被这种恶霸欺负。今天虽然是月底，可是他一反常态，纵横集市，不因别的，只因今日大公子要回将军府，也就是回术伐大将军的府邸。

　　　　术玉天路上饿了，遂命管家去买点小食，没想到管家就被偷了钱袋。

　　　　管家命身边几个随从朝妧尊冲上去，妧尊后退两步摆开阵脚。

　　　　管家站在几个随从的身后观战，“没想到还是个练过的！把这个女贼给我往死里打！”

　　　　命令一下，几个蛮夫嚷着冲了上去，片刻之间，扭打成一团，四周商贩可遭殃了，摊位被破坏得落花流水，惨不忍睹，过往行人纷纷逃窜。

　　　　此时，术玉天的轿子到了，他掀开轿子的幕帘往外看。

　　　　没想到恶贯满盈的术伐之子术玉天竟然生了一张翘美的女人脸，细直的轮廓，阴柔的腔调，还有那娟娟含情的丹凤双目，真是令人难辨雌雄。

　　　　“住手！”术玉天对管家道。

　　　　管家遂喊停众人，妧尊也罢了手。她拍打怕打沾脏了的衣袖，弯腰轻轻捡起地上的风车，竟难过的自语道：“我的风车坏了……我的风车……”那神情与三岁孩子坏了玩具之后的伤感别无二致。

　　　　术玉天下了轿子，走过来，对妧尊躬身行了个礼，“都怪鄙人管教不严，让这帮混账毁了姑娘的东西。”

　　　　“公子！是她偷了我的钱袋，我才——”管家上前辩解。

　　　　术玉天伸出手里的扇子挡住管家前行的姿势，示意他闭嘴。

　　　　妧尊把坏掉的风车揣进怀里，然后缓缓抬起头，此刻她那巨大的衣帽再也遮不住她娇小的脸庞，她精致的五官呈现在了众人眼中。

　　　　刚才与她打斗的几个蛮夫未曾仔细瞧见妧尊容颜，此刻方见，心下一颤，早知这般绝色，哪里还舍得动手。

　　　　术玉天语气温和再次说道：“若姑娘不弃，可否赏脸，赐一时间、地点，改日鄙人愿登门致歉。”

　　　　妧尊本不想与这帮凡夫俗子啰嗦，但见面前之人只是微微颔首与她交谈，却并不像周围那帮蛮夫一样似未见过美女而直直的盯着她看，而且他样貌清俊，声线柔和，也不令人反感，遂答道：“我无家，也无门，公子如何登门致歉？”

　　　　“什么？姑娘家竟然这么远？那如何孤身一人前来此地？若此地无家，姑娘今晚在何处落脚？再遇歹人当如何是好？还有，姑娘方才偷钱是不是囊中羞涩，连饭都吃不起了？若是如此，姑娘该怎么办？要不要鄙人伸出援手？”

　　　　术玉天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自觉唐突，又尴尬的补充道：“请原谅鄙人实在太过担心，因为鄙人毕竟人多势众，方才欺负了姑娘，于心实在愧疚。还不曾问姑娘有没有受伤？”

　　　　“我无碍。”妧尊说完又“哎呦”一声，假装要跌倒。

　　　　术玉天扇子一挥，擎起一片风，拖住妧尊的当儿，身子也移到了妧尊的近旁，稳稳的扶住了她。

　　　　二人四目相对的时候，术玉天旁若无人，含情脉脉的问：“姑娘，我以后怎么找到你？”

　　　　妧尊觉得，这恐怕又是一个被美貌吸引了的世间男子，甚觉无趣，见了一面就想见第二面，如此便会得寸进尺、绵绵不休。

　　　　她突然失去了兴趣，想当初，穹轻对她的美貌赞不绝口，可是结果如何了呢？从那以后妧尊就对轻易示好她的男子心怀戒心，她是誓死要惩治一番穹轻的，而眼前这个人，她也生出了一丝戏耍的念头。

　　　　妧尊站好后退，故意低头神秘的说，“碧水椛池卧龙台，伊人身陷玄月中。”

　　　　然后莞尔离去，只留下飘飘衣袂，渐失香影。

　　　　妧尊离开后，术玉天斥责管家与他的随从：“以后不许欺负女人！明白吗！”

　　　　管家哆嗦的应着，“小的明白了！明白了！”

　　　　“去城南找匠人刘枞，打造一独一无二的风车，做成工艺品，值得收藏的那种。然后明夜月出时，送至龙庭华轩。”术玉天对管家吩咐完，开始登轿。

　　　　管家摸不着头脑，公子让他办事他总得搞清楚这是什么事才能办啊，他问：“去那儿送给谁啊？为什么要去那儿？”

　　　　“就送给刚才那位姑娘，明夜就是玄月之夜，她必定在那儿，刚才她不是说了吗？”

　　　　“她说了吗？”管家摸摸后脑勺，真是听不懂这帮读书人讲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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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玉树临风术公子（）　
第二日，术玉天所派管家果真带着一个精美的红木礼盒，内置叫匠人特地打造好的风车，送去了龙庭华轩。

　　　　龙庭华轩是泉城有名的别院，这里经常聚集泉城的名流显贵在这谈天说地或洽谈事务，他们可以在这里喝喝茶，听听曲儿，也可以泛舟波上。

　　　　管家带着几个人来到了熙熙攘攘的龙庭华轩，可竟然忘记一个重要的问题，这里雅座甚多，亭台楼阁也数不胜数，那位姑娘到底在哪一处？他们四下找了许久，皆未见，管家命人回府询问公子。

　　　　公子正月下舞剑，对仆人道：“就在有水之处。”

　　　　仆人稀里糊涂的记下了，又迅速返回龙庭华轩告诉管家，管家露出特别费解的表情：“有水之处？难道是水塘？池塘之类的？”

　　　　想来想去也没别的可能，遂招呼手下，“走！凡是有池塘的地方挨个儿找一遍！”

　　　　这龙庭华轩的确有两处池塘，一处波面阔大，水深莫测，波心有一巨船，每到夜间，船上就灯火通明，好不热闹，那里有文人雅士临水赋诗、吟唱，不乏丝竹悦耳，也有风流才子与佳人趁月色朦胧卿卿我我。

　　　　管家带人来到此地，上了船，见到一个女的就掰过来看一眼，这举动惊扰了船主，此船主乃泉城有名的骚客慕容安哉，是深得皇后喜爱的倜傥才子，管家自是不敢得罪，遂退出巨船，转向另一处池塘。

　　　　这池塘便没什么好查的了，满满的全是荷花，除了稀稀落落的几个游客在池边行走，此处夜间无人问津。

　　　　管家一筹莫展，不得已叫身边的随从回去禀告公子，“就说那位姑娘未赴约，问公子怎么办？”

　　　　仆人回去后如实禀报。术玉天收回手中的剑，长发飘然而落，真是玉树临风。

　　　　“怎么会呢，她当不会骗我的。”术玉天决定自己亲自去看看。

　　　　当他来到开满荷花的池塘边，他四周望了一望，的确没有那姑娘的倩影，遂回念昨日那句诗，突然顿悟，往水中月之倒影望去，这一望，惊诧了他，那倒影旁边恰有一女子冲他笑。

　　　　他惊得后退一步，问管家，“你们看到了吗？那月亮倒影旁边有一个人？”

　　　　管家和仆人皆好奇的望过去，但却都摇摇头。

　　　　可那水中的女子笑得更欢唱了，似乎在嘲笑术玉天的惊恐。

　　　　术玉天咳咳一声，然后对着莫须有的空气说道：“姑娘，在下不知你使用了何种幻术迷惑于我，竟让我的手下皆找不到你真实身影，如今在下亲自前来，态度诚恳，姑娘应该现身了吧？”

　　　　妧尊其实就隐藏在水底，她就是想考验考验此面如美女的男子是不是一个好色之徒，会不会冲着她，往水里扑。

　　　　妧尊冲术玉天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术玉天惊，那深水怎可以过去？他吹出一口气，“姑娘，在下只是来赔那只风车的，如今风车已造好，在下的歉意已十足表达，姑娘应该原谅在下了吧，在下别无他求，只求姑娘莫要对我术玉天有所偏见。我将这装着风车的礼盒放在岸边，姑娘自己来取。在下告退。”

　　　　说完，术玉天带着管家离开了。

　　　　妧尊从那水里浮起，回到了岸边，望着术玉天消失的方向感到不解，难道他与其他男人不同？

　　　　妧尊打开那礼盒，果然看见一只精美的小风车展现眼前，那样子可爱小巧，真是巧夺天工。她甚是喜欢，将小风车藏在了身上。

　　　　术玉天走着，管家在身后跟着。

　　　　突然术玉天回过头，语气冰凛：“你怎么还跟着我？”

　　　　管家又陷入了迷惑，“那小的应该干什么去？”

　　　　“去欺压百姓，群殴女子啊！往死里打啊！”术玉天突然说。

　　　　这句话吓得管家突然跪到地上，“小的知错，以后绝对不敢了！”

　　　　“早先在父亲府上居住，你只是我房里的一个小仆人，在将军府懂得低头做人，那时候你多好，怎么自从改立新府，你统领府上一切杂务后变得如此嚣张跋扈？我每每私下游访街市，只要听说哪里有恶霸出现，那定有你的份儿！昨日不过被一个囊中羞涩的女子偷了一袋钱，你取回来便是，竟然召集手下扬言将其打死！这事如果传开了，还以为都是我术玉天放纵家仆为所欲为！我术玉天在这泉城还有何好名声？！我若没有好名声，我父亲的名声也定当被我玷污，你是想毁了我术家百年清誉吗！”术玉天越说越怒。

　　　　瞪了一眼跪在地上汗流浃背的管家，又说：“昨日我已经警告你，没想到你以为自己资历很老，可以肆无忌惮，今日早时，是不是又去某酒馆吃霸王餐！”

　　　　管家已经无言以对，低着头只能静静的听着，大气也不敢出。

　　　　“如今泉城百姓对你怨声载道，我已不能留你，必须将你驱逐，以儆效尤！”

　　　　管家忽然抱住术玉天的脚，哭求，“公子！公子不能赶我走啊！公子，你从小就是我伺候的，我一直跟在你身边，我舍不得公子，公子不能赶我走啊！”

　　　　术玉天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赶你走，也是私情导致我留你到现在，可是你的影响太坏。”

　　　　“我改！我改！我全改！求公子饶了我一次！我若离开公子府，我也没处可去了！”

　　　　“我若再留你，恐难正家风，百姓会说我术家偏袒家仆，势必对官家失去信任。但是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从账房支取五百铜锜，回老家做个小生意吧！切记，不可再欺压他人！”

　　　　官家目光发直，听公子这样安排好像是思虑了很久后的成熟决定，自知哀求已无用。他自语着：“五百铜锜的身价……就是一介平民……我哪里还有资本去欺负别人……不被欺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