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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白月光的垂爱-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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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晓一早知道,当年,白砚为了他,一次毁掉了母亲留下的全部人脉,那样宁折不屈的『性』情,遇到那样的不平事,白砚的世界一次崩塌成了什么样,可想而知。

    所以,这天,白砚跟裴挚抵达病房时,东晓拿出了全部的自控力,笑着跟白砚打了个招呼。

    白砚似乎有些意外。

    东晓知道,这些人一方面希望他正常,可是又惊异于他正常得这么快,所以他笑得越发用力,可整个胸腔肺腑都冰凉颤栗着。

    昨晚,宋憬闻睡着之后,东晓看了自己的病历。

    这是间华人医院,病历上的字他看得很清楚,每一处受虐的伤痕都记录在册,他经历过什么,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曾经的屈辱无所遁形,他整个人就像是被剥去了皮,徒留一副血淋淋的身体,赤luo地站在这些人面前。

    深夜的病房,他内急,甚至不敢放开宋憬闻的手自己去洗手间,他不得不承认他害怕,当年,那次晨跑,他毫无防备地把自己送进狼窝,眼下,独自一人离开宋憬闻身侧,他不知道自己又会遇到什么。

    段墨初已经死了,可他依然不敢相信,他连做梦,都害怕段墨初的人从哪个角落跳出来。

    这样不对,很不对。

    还好,他们下午回国,手续是宋憬闻差人去办的,宋憬闻本人一直守着他。而且回国之后,白砚跟裴挚就会跟他分道扬镳,他不用一直在白砚面前强颜欢笑粉饰太平。

    其实,作为一个正常的有行为能力的成年人,他就不该接受宋憬闻的安排入住宋憬闻家了,可是东晓无处可去,他再怎么装模作样也消弭不掉对这个世界的恐惧,说不出理由,只有在宋憬闻身边,他才能寻获那一丝半点的安全感。

    飞机落地,回家路上,宋憬闻虽然一直保持着小心的温和,可每每看向他时,眉心的那一抹忧虑,东晓还是看得清。

    七年没见了,他跟宋憬闻的共同话题几乎没有。

    东晓只能挖空心思找话说,“我没想到,裴挚是您的亲弟弟。”

    宋憬闻说:“我也没想到。”

    东晓突然有些颓丧,心底说不出的烦躁,他找了个不合适的话题。

    宋憬闻宽慰道:“没什么不能说,他就是我的异母弟弟,裴挚一直跟我站在同一边,我不排斥他的存在。”

    夜『色』沉沉,车缓缓驶进小院。

    眼前的小楼已经有了些年头,这是东晓第一次来宋憬闻家,他曾跟宋憬闻约在九月末见面,可是,这天晚来了这么久。

    下车,门廊下立着一个颀长的身影。

    东晓跟着宋憬闻走近,看清那张年轻俊秀的脸,才认出那是宋彰。

    他失踪前,宋彰八岁,如今已经是个翩翩少年。

    东晓一时说不出话。

    宋彰定定望着他,唤道:“东晓哥。”

    十五岁的男孩不再习惯用叠字,这样的宋彰,要是在外面遇见,东晓一定认不出来。

    光阴似水,东晓已年近三十,一事无成,往后的路一片茫然,而他最宝贵的青春,消失在自己最不愿想起的地方。

    30

    东晓这一天的粉饰太平,宋憬闻看在眼里。

    到此时,瞧见东晓状若无事地对宋彰问这问那,宋憬闻这才察觉,可能是昨晚自己的那一番话刺激了东晓。东晓在做戏,直接目地可能是为了“对得起”他们这些人的关心。

    所以,他做了件错事,那些话意在说明东晓不孤单,可是,他轻忽了东晓这些年难以想象的绝望和孤单。

    宋彰给东晓准备了礼物,都是些以后日常所需的日用品。其中最贵的是个智能手机,东晓拿在手里,表情讷讷的,片刻后笑着说:“这太贵重了,谢谢你,我不能收。”

    宋彰说:“这是必须品,正好我多一个,放着也是放着,你先拿着用。”接着划开屏幕,手指飞梭,“在这儿设密码,也可以指纹解锁,你选哪个?”

    东晓定定朝那手机望着,笑意犹存,可是眼光晦涩,像是有些无措。

    也是,东晓消失七年,这些年里电子用品快速更新换代,既然是jian禁,段墨初绝对不会让东晓接触手机这种东西,眼前的一切对东晓来说都是陌生的。

    宋憬闻自责之外又有些挫败,东晓现在正如压抑了一肚子岩浆的火山,他不知道怎么小心对待才合适,宋彰好像也不具备安抚人的能量。

    可就算硬着头皮,有些事情还是得做。

    昨晚东晓好像一直噩梦,就算有他陪着也整夜没敢关灯,把东晓送回房间,宋憬闻放下行李没走,说:“今晚我在这儿住。”

    东晓忙推说道:“你别担心我,我自己可以的。”

    欲盖弥彰,一个成年男人,要不是真心害怕,估计都想不到作伴这份上。

    宋憬闻说:“我房间衣柜刚上过新漆,气味大,先在你这将就两晚。”

    东晓愣愣地点头,“哦。”

    宋憬闻转身整理衣物,似乎听见东晓在他身后舒了口气,他信手捏的谎话,甭管东晓是不是打心底相信,接受了就行。

    这一晚,东晓像是比他睡得早。

    现在,人是回来了,今后怎么过还得细细盘算,宋憬闻许久不曾入睡。他不可能每天都待在家,就东晓现在的情况,他还是放几个人陪东晓出入更好,想到这儿,宋憬闻翻身去拿手机,他的动作不大,身边人突然猛地一颤,睁开眼睛,一脸惊惧地望着他。

    这样不行,宋憬闻温声安慰东晓,心里这样想着。

    东晓眼下的精神状况非常不好,还得让专业的来。

    翌日清晨,专业人士到了,是宋憬闻自己的姨家表妹,名叫池宵。

    宋彰去了学校,宋憬闻没急着离家,在花园陪着东晓和表妹坐了一会儿。

    就东晓现在的状况,池宵没急着表『露』心理医生的身份,三人围桌喝茶,池宵坐在他们对面,而东晓虽然像个没事人似的谈笑风生,可悄悄把椅子拖得离宋憬闻近了些,到后来,坐到了宋憬闻身边。

    下午,宋憬闻不得不出门,且不说自己手头的那些事,收拾了段墨初,还有大量的善后工作等着他。

    东晓一直把他送到院子门口。

    几个小时后,他接到表妹的电话。

    池宵说:“他的情况不太好,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症状。”

    宋憬闻简单复述第一晚,他在病房对东晓说的话。

    池宵叹了口气:“他现在非常脆弱,跟他说话要格外小心,你当时应该带我一块儿去的。幸好现在也不晚,正是心理干预的最佳时间。”

    “事实上,他惧怕陌生人,包括家里的保姆安保,也包括我。下午你出门后,他看起来很不安,他对你格外依赖,对其他人非常戒备乃至抗拒,根本没法深入交流,没有他自己配合,治疗非常困难,我们慢慢来。”

    东晓很依赖他,宋憬闻牢记这一点,更何况,经年未见,好容易失而复得,他自己也不愿意总把东晓自己扔在家,于是这段时日,宋憬闻极力压缩工作时间,尽可能地多陪着东晓。

    他很久没有饭后散步的闲情了,东晓成天不出院门也不太好,但凡有空,晚饭后,宋憬闻会带着东晓延别墅外的林荫路走大半个钟头,平日照顾东晓的几位安保就跟在他们身后,东晓只信任宋憬闻,那么他对别人的信任就只能由宋憬闻引导建立。

    甚至中午,只要能抽得出时间,宋憬闻就干脆回家吃饭,虽然东晓在家休养,可也没闲着,买菜做饭这些事都由他跟保姆亲自完成。

    虽然东晓的精神状态依然不好,可家里有这么个人在,每日晨昏相伴,宋憬闻生出了一些从未有过的安定感。

    饭桌上,宋憬闻瞧着保姆端上的白灼虾,立刻洗手剥起了虾壳,东晓爱吃这个。

    雪白瓷碗里虾肉堆成一座小山,被宋憬闻推到东晓面前,东晓说:“您吃饭,我自己来就行。”

    宋憬闻摆摆手,“我不饿。”

    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

    这个世界亏欠东晓的所有,他恨不得翻出千倍万倍地补偿给东晓。他想让东晓要风有风,求雨得雨,他要让东晓得到很多很多爱。

    不仅为了让东晓快活,这样做他自己快活。

    只是,着意维持的美好假象总有戳破的一天。

    这些日子,宋憬闻里外忙碌,虽然心甘情愿,到底精力有限。一个月后的某个下午,回家路上,困意如平时一般汹涌而来,这一阵,东晓依然噩梦连连,他每晚都不敢睡得太沉。

    宋憬闻放低椅背,交待司机,“到家就叫醒我。”

    司机应了声是。

    宋憬闻闭上眼睛,很快陷入一阵黑甜,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醒来,车停在院子里,窗外暮『色』低垂,而东晓坐在他身边。

    宋憬闻瞬间清醒。

    东晓神『色』涩然,“您最近太累了。”

    只差直言,都是我的错。

    宋憬闻『揉』『揉』眉心,断然反驳,“不是最近,我一直有在车上补眠的习惯。”

    他突然想发火,司机呢?他之前的吩咐不作数了?!

    事实上司机也为难,宋憬闻身边人怎么对待东晓,全看宋憬闻本人对东晓的态度,谁都知道老板紧张东晓,前所未有地看重,宋憬闻本人说到家就叫醒他,那如果东晓说不呢?

    宋憬闻本要发作,可接下来才知道,不是司机不把他的话当真。车行进到大院外的马路,正好碰上了从银行营业厅回家的东晓。

    东晓被顺回家,宋憬闻一直没醒。

    于是,车停在院子里,东晓对司机说:“让他睡一会儿,待会儿饭好了,我再叫醒他。”

    31

    这晚,东晓彻夜未眠。

    细思他回来后的一切,宋憬闻万事以他为先,就连宋彰也是,宋彰本来在寄宿学校,就为了照顾他,特意跟学校打招呼走读一阵。

    这两父子算是拿出全部诚意对待他,可耻的是,他一直在惺惺作态。但是,如果他不掩饰,成天神经兮兮,好像更对不起人,东晓心『乱』如麻,头疼欲裂。

    他躺在床上连翻身都没敢,他知道宋憬闻有多疲倦,更知道这疲倦是因为他。他有多彷徨,心里就有多恨,一整晚,无数张脸在他脑子里晃来晃去,段墨初的仇安平的段墨初手下的,甚至还有白砚的,嘲讽的,狰狞的,冷漠的,东晓手指拽紧了床单才忍着没叫出声来。

    窗外天『色』泛出鱼白,太阳升起。

    宋憬闻起身,东晓也装作悠然转醒。

    宋憬闻瞧他许久,“昨晚睡得不好?”

    东晓作出不明所以的样,“没有啊,我脸『色』不好?”

    把宋憬闻送出门,那股子难以言喻的恐惧感升腾出来时,东晓才打定主意。成天畏畏缩缩,连门都不敢出,根本不算是个正常人。他迟早要独自面对这个世界,独自面对过去可怖的一切,或许,他自己突破一次恐惧极限,接下去什么都好了,这些日子他被照顾太好,情况毫无起『色』,不如下一剂猛『药』。

    宋憬闻派人照顾他的安全,并不是监视他,没把他看得那么紧。

    于是,收拾完餐厅,东晓避开保姆悄悄走出厨房后门,又绕过花园,推开侧门大步跨出去。

    院子后头就是西山,周遭环境很是清幽,可东晓越走越害怕,眼前的这一片葱茏的绿『色』,越看越像他遇害的那片山林,掳走他的那个男人似乎下一秒就会从某个树后跳出来。

    东晓双腿发软,可是越走越快,迈出这一步就好了,他反复说服自己,凶手已经被拘留,段墨初本人都死透了,没人会把他怎么样。

    可他越走越恍惚,抬头,参天的树木似乎在他眼前旋转。

    他冷汗涔涔,脑子眩晕,东晓突然发现他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被抓进去的人可以越狱,而他从来没见过段墨初的尸体。

    死了没有?到底死了没有?

    不远处的树丛中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声,东晓腿一软,猛地摔倒在地上。膝盖生疼,可他也顾不得了,撑着残余的力气爬行,他仓皇地把自己缩在茂密的龙柏从中。

    他似乎听见谁的脚步声,东晓瑟瑟发抖地捂住耳朵。

    他们来了,他知道,他们来了。

    他们会再一次把他拖回地狱。

    东晓似乎能听见段墨初的狞笑,他汗『毛』倒竖,脊背彻凉,他得逃,可他能逃到哪儿去……

    那脚步声又近了些,东晓咬住嘴唇,可他还是听见自己的细细的呜咽声,他的头骨一点点地缩紧,疼痛刺骨,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眼前只剩下一片沉重的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醒了。

    不远处,像是有人叫他的名字。

    东晓把身子蜷得更紧,完了,一切都完了,他们来了,他们有很多人。

    猝然而来的光亮刺痛他的眼,一个男人站在他面前,又转头大叫,“他在这儿!——”

    东晓『摸』起一根枯枝,拼着最后一把力气对着男人『乱』挥一通,“你别过来!别过来!走开!——”

    哭喊声中,枯枝被抽走了。

    两条有力的手臂抱住了他,“东晓,是我,别怕。”

    东晓哭得愈加放肆,宋憬闻来了。

    32

    这一次崩溃过后,东晓郁结于心的情绪像是发泄出去了一大半。他最狼狈的样子,周围所有人都已经看见了,再不需要掩饰,东晓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池宵会上门定期给他做心理疏导,东晓这才知道,他的病是得吃『药』的。

    他依然每天由人陪着出门,有时候是宋憬闻本人,有时候是宋彰,再到后来,他跟池宵混熟了,池宵时间比宋家父子俩更加宽裕,连着一个月,他们俩天天外出游玩,池宵就像是个向导,带着他玩遍了本城所有叫得出名的景点。

    东晓本来觉得自己给人添了麻烦,可转念想想,池宵这是在给他治病,他得配合治疗,纠结也就不再是纠结了。

    又是初夏,东晓回国的第四个月。

    玩够了,停下来,他开始为自己的以后打算。

    这一晚入睡前,他问宋憬闻:“您觉得,我现在改行还来得及吗?”

    刚回来时,他对所有人说,他打算重回学校,继续他没念完的表演课。可现在回头想想,那时的他没有理智,这个说法只在意表达自己很正常,根本就没有经过深思熟虑。

    宋憬闻合上书,问:“你想改行做什么?”

    东晓说:“七年前,我就觉得自己不是有天赋的演员,意思就是,我能理解角『色』,可是表情和肢体不够把我的理解传达给观众,对镜头的反应不够灵敏。可我还是喜欢电影行业,我想重头再来,去念导演专业。”

    宋憬闻问:“跟专业人士交流过吗?”

    东晓如实回答:“我跟白砚说过,他觉得可行。”

    宋憬闻说:“你要真对导演感兴趣,那就果断行动,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算晚。”

    东晓点头,就算宋憬闻只给他精神上的支持,他也高兴。可是,回头看一眼现实,也真是惨不忍睹,三十岁的他,一切得从头开始。

    行动力是重点。

    周六,东晓去了趟书店,宋彰作陪。

    两个月前,宋彰回学校寄宿,这些日子不常跟他见面,两人一块踏上图书城的台阶,宋彰问:“你还害怕吗?”

    东晓说:“偶尔,会有一点。”

    可终究比以前好多了。

    这就是开诚布公的好处,宋彰开始给他打强心剂。

    “你不用害怕,张叔他们跟了我爸很多年,他们都是专业安保,谁也没法从他们眼皮底下带走你。你身上现在有定位器,就算走失,得有职业特gong的反侦查手段,才能躲开他们。”

    东晓笑着说:“放心,我知道了。”

    这种话,他已经听过很多次,可宋彰再次强调也不多余,这几个月,他周围的所有人都在反复明示他,他对危机的假设并不存在,他非常安全,就像洗脑似的。

    不可否认,洗脑还是有作用的,久而久之,东晓也有些不敢相信,几个月前,自己出门几步居然就能吓得晕过去。

    从图书城出来,他们顺路取了蛋糕,这天是宋彰的生日。

    回家,等着宋憬闻一块吃饭。

    东晓跟宋彰一块在客厅坐着,门铃突然大作,保姆看一眼门禁,对宋彰说:“是你小姨。”

    宋彰起身,对东晓说:“我去去就来。”

    两分钟后,宋彰自己回了,嗯,小姨被他果断拒之门外。

    好像太简单粗暴了点?

    不过,东晓亲眼见过宋彰小姨的骄横跋扈,到如今还没忘干净,这些年,这位不可一世的徐小姐很可能再次给宋彰吃排头,所以,他没有干涉宋彰的决定。

    没一会儿,宋憬闻回了。

    宋憬闻脱下外套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宋彰,“你小姨拎着礼物上门给你庆生,你没让她进门?”

    宋彰语气淡淡的,“没有必要。”少年的背脊挺得笔直,理直气壮。

    宋憬闻没继续深究,转而问:“今天吃什么?”

    东晓赶紧把话题顺得更远,“什么都有,你去洗手,咱们马上开饭。”

    晚餐的气氛还算不错。

    饭后,聊了会儿天,各自上楼回房。

    可经过书房门口时,宋憬闻突然停步叫住宋彰:“进屋,我们聊聊。”

    东晓:“……”行吧,那事儿还没过去。

    一刻钟后,宋彰出来了,东晓正在楼梯间平台的起居室喝水。

    东晓用眼神询问宋彰,怎么样?

    宋彰低声说:“没事。”

    没事才怪了。

    晚上回房间,旁敲侧击之下,东晓得知,宋彰小姨今天转头就跟宋彰外公告了恶状,宋憬闻的意思是,让宋彰明天自己去外公家道个歉。

    道歉?

    东晓脑子转了一圈,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宋彰那脾气,绝不会主动为难谁,他究竟为什么不让徐小姐进门呢?”

    是啊,为什么呢?宋彰小姨是什么样的人,宋憬闻也应该心知肚明,宋彰这样决绝,必定是在徐小姐那吃了亏,让孩子单独去道歉,真的合适?东晓这一问,其实是让宋憬闻考虑清楚。

    宋憬闻注视他片刻,别有意味道:“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东晓不出声了。

    好吧,你才是他爸爸。

    可宋憬闻在窗边的沙发落座,拍拍身侧的位置,“来,我们讲讲道理。”

    东晓利落地照办。

    宋憬闻侧头望着他,不疾不徐地开口:“前些日子,宋彰小姨的确对他说了些不好的话。可重点不是他小姨做了什么,而在于宋彰已经大了,应该学学成年人的处事方法。我真是让他去道歉?欲扬先抑,明白吗?”

    东晓:“……”懂了。

    道歉根本不是目的,所谓欲扬先抑,客气话说完,道明原委时就该含沙『射』影说说徐小姐的不是了,这是绵里藏针。

    宋憬闻又说:“宋彰不是孩子了,不能总缩在我身后,以后谁让他受了委屈,总得他自己出面敲打,眼下,没谁会在大事上让他吃亏,就让他拿小事历练吧。”

    东晓无话可说,宋憬闻比他想得周全,宋彰在他心里,还是很多年前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孩子。

    宋憬闻眼神深邃,视线一直锁住他的眼睛,『露』出一丝玩味的笑,“你又开始护着他了。”

    东晓一怔,又?

    也是,这几个月,他一直是受人照顾的角『色』,少有闲暇照顾旁人的感受。

    这或许是个好的转变,东晓应该高兴。

    可被宋憬闻这样一瞬不瞬地瞧着,他突然脸颊发热,心跳加速,有些不自在。

    东晓抓了下头发,“是……”

    接着点点头,扯出一个笑:“应该的。”

    这一年的七月,宋憬闻出差一月。这是东晓回来之后,宋憬闻离家时间最长的一次。

    三月,宋憬闻也曾出差一周,顾忌东晓的精神状态,干脆把他带上了,可这一回却没问东晓要不要跟着去。

    或许仍旧担心他噩梦连连不好入睡,宋憬闻出去后,每晚不管歇得多晚,都会跟东晓视频,说些琐碎小事。

    那七载光阴依然是东晓心底的阴影,东晓依然会做噩梦,可醒来后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毛』骨悚然。

    自己的情况越来越好,东晓本人最能直接感知。

    八月,宋憬闻归来,打量他半晌,“气『色』不错?”

    东晓十分骄傲地回答:“那当然。”

    这一晚,宋憬闻没再像以前一样去他的房间,在屋子门口对他道了晚安……

    于是,这天深夜,东晓再次心神不宁难以入睡。

    倒不是因为他怕什么,事实上,他根本没意识到害怕,辗转反侧间,脑子里没有昔日恶魔的影子。只是,宋憬闻这次回家后开始跟他分房睡,像是把混『乱』的一切理清拨正。

    所以他跟宋先生到底算什么?东晓突然恍惚。

    要说没那个意思,宋憬闻对他的好,不计代价且无微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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