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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钩-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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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好奇看看而已,别当真啊!”
农夫胆战心惊地看看邢六,以为自己才出狼窝又入虎口,不禁一脸绝望,连连拱手道:“求好汉饶命!求好汉饶命!小的真没有什么钱财!”
邢六目光落在匕首上,双眼猛地瞪圆,扑过去一把抢到手中,惊道:“这匕首怎么这么眼熟?这是哎哟这不是咱们老大的嘛!”
对面几个土匪敢怒不敢言,缩着脖子翻白眼:“这人真是”
农夫急得眼泪都差点出来了:“别别别!这这匕首是我替人保管的,是救命之物!”
“哎哟!”邢六猛地一拍大腿,二话不说,拎起农夫飞身而起,在农夫受到惊吓的惨叫声中冲着前面大喊,“老大等等我!老大!匕首!老大!”
身后几个土匪面面相觑,一脸晦气:“算了算了,回去。”
山的另一头,几名土匪怀里抱着一堆衣物,鬼鬼祟祟地往悬崖处走去,边走边不时回头瞧。
其中一人嘿嘿笑道:“这些衣裳摸着太舒服了,可都是好料子,咱们得藏好了,别给老大发现!你们谁都不准说啊!谁敢说出去,我朱老九就诅咒他被这些衣裳的主人怨魂索命一辈子!”
旁边一人骂道:“朱老九快闭上你的臭嘴!好好的人话不说,非要说鬼话!”
另一人突然瑟缩起来,磕磕巴巴道:“我我怎么觉得有点冷啊可别真是那几个恶鬼追过来了?”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踌躇起来,就连朱老九都莫名感觉到寒意,他们齐齐看向手里的衣物,想丢舍不得,想继续抱着又不敢。
朱老九咬咬牙将衣物抱紧,壮着胆子道:“那几个人死相那么难看,必定生前做了恶事,他们就应该曝曝尸荒荒草地”
“曝尸荒野!”
“对对!他们就该曝尸荒野!就该将他们衣裳扒了!”
“哎!那边地上躺着个人!”旁边一人突然激动起来,伸手指着前方,“看看那衣裳料子,比咱们手里的还好呢,会发光呢,那是上好的绸缎?”
几人眼冒绿光,加快脚步围过去,见躺在地上的是个俊美的年轻公子,顿时不知道眼睛该盯着衣裳还是盯着人了。
“这是受伤了?已经死了吗?”
“这么俊的公子哥儿扒光了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可这衣裳料子真好啊”
“那咱们到底是扒还是不扒?”
“咦?他脚上怎么结冰了?还没到寒冬腊月呢。”
“哎呀你们看!腿上也开始结冰了!”
“这这是个什么古怪的死法儿?”
就在几人惊疑不定时,悬崖边上突然伸出来两只巨大的触角,这两只触角就像两只胡乱摸索的手,舞动了一会儿之后,循着墨远所在的方位探过来。
“谁推我?!”一个土匪身子猛然一歪,大怒,扭过头后猛然瞪大眼,面皮开始颤抖起来。
“哎哟你推我干什么!”又一个土匪臭着脸吼了一声,接着就发觉不对劲了。
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同时传入耳中的还有碎石滚落悬崖的声响,两种声音夹杂在一起,莫名让他们生出毛骨悚然之感。
对面两个土匪抬起头,眼眶撑大,瞬间惊得面无人色,颤抖着伸出手:“你们你们身后”
剩下的两个背对悬崖的土匪不敢回头,抖抖索索地将怀里的衣物放到地上,磕着牙关道:“还还给你们”
“不不不不是鬼”
“那那是什么?”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响,一只触角从两个土匪中间挤过来,碰了碰躺在地上的墨远,接着又一只触角挤过来。
两个差点被挤得跌倒的土匪战战兢兢回头。
山风呼啸而过,四周只剩诡异的寂静。
探出巨大头颅的蜈蚣收回触角与他们茫然对视片刻,张开嘴,缠着红绸的半截足节掉到地上,发出“砰——”一声巨响。
“啊——”一阵惨叫声响起,土匪们再顾不得手里的衣物,站起身拔足狂奔,眨眼间就不见踪影。
墨远眼皮轻颤,似乎被巨大的动静惊回几分神智,他费力地掀开眼皮,掀到一半又落下去,唇微微翕动,却吐不出声。
蜈蚣又往上爬了爬,露出脖子上早已被树枝刮得破破烂烂的红绸,它用触角在墨远身上推了推,因得不到回应而焦急起来,干脆窸窸窣窣爬上来,巨大的身躯将墨远笼罩在阴影下。
墨远正缓缓结着冰,冰层自脚底开始往上蔓延,很快就到了上身,又到了脖子,他全身僵硬,数次想要睁开眼睛,却始终提不起力气。
蜈蚣急得绕着他打转,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吼,最后实在无法,伸出足节将他夹住,倒钩牢牢扣在冰层上,接着张嘴重新咬住地上裹着红绸的足节,转身往悬崖边走。
墨远似有察觉,张了张嘴,想说“不要走”,却被冻得无法动弹,冰层一点点淹没他的五官,将他整个人彻底包裹住。
蜈蚣触角顿时耷拉下来,发出一声悲鸣,夹住他结了冰的身子飞快地顺着峭壁爬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蜈蚣:嗷呜——我要带阿娘回家——
狗子:等等——[尔康手][吐血]
第83章 临风雨()
嘶吼声让整座山头都颤抖起来;连慕枫伸手接过邢六递过来的匕首;动作猛然顿住。
邢六吓一跳,瞪大眼道:“这不是巨蜈蚣的声音吗!它怎么来中原了?!”
连慕枫二话不说;收起匕首飞身赶往后山。
邢六惊喜道:“蜈蚣肯定是来找公子的;公子就在后山!大家快跟上!”
农夫在后面急得满头大汗:“你们不要抢我的东西啊!这匕首是一位公子的救命之物!”
邢六冲出去没多久又飞回来;拎起农夫继续往后山赶,神情振奋地笑道:“你说的公子就是我们要找的人;那匕首是我们老大送给他的;你放心!我们这就去救人了!”
农夫被呼呼刮在耳边的风吓得乱喊救命,根本没听清他的话;倒是背后竹篓里的孩子欢喜得“咯咯”直笑。
一行人很快到了后山悬崖;连慕枫远远看见巨蜈蚣的尾巴尖在崖顶上一闪而逝;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大吼一声飞扑过去:“阿容——”
可惜这声吼被蜈蚣的悲鸣掩盖住,蜈蚣并未听到后面的声音,爬下峭壁的速度又极快;等连慕枫扑到崖顶时;它已经在一片掉落的碎石中飞快地爬到底。
连慕枫差点发疯,飞快地将胸前布兜扎紧;抽出匕首纵身跳下悬崖。
“老大!!!”镖师们惊得魂飞魄散。
邢六飞奔过去,吼声几乎变调:“老大!孩子啊老大!”
可惜他们冲过去时晚了一步;没来得及拦住人;探头往下看去,一颗心瞬间沉到谷底。
他们从前面上山时并未觉得山头有多高;可这后面的悬崖却意外地深,峭壁上寸草不生,下面还有一层白茫茫的雾气,底下的情形根本看不清,连慕枫纵有轻功伴身,这么跳下去也万分危险,更何况峭壁上随时会有碎石滚落,他胸前还有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连慕枫飞身而下,一手握着匕首狠狠插入峭壁石缝中,匕首在山石上划出刺目的火光,另一手挥掌格挡滚落的碎石,紧紧护着胸前的孩子,咬牙下到半山腰时,他回头往下看了看,抬脚在峭壁上用力一蹬,收回匕首施展轻功跳下去,落地后看到被蜈蚣压倒的大片枯草,忙循着蜈蚣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峭壁上,镖师们正焦急时,邢六听到有人走过来的动静,忙回头看,意外地发现竟是流云师徒几个,那边几人也看到了他们,鹊山一见他们这架势就心生不妙,忙问:“怎么回事?有没有看见我二弟?”
邢六急道:“公子被巨蜈蚣带走了,老大跳崖追过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鹊山不明白巨蜈蚣是怎么回事,一时也顾不上问,忙疾步走到悬崖边往下看了看,转头看向流云:“师父,要不”
流云点点头,二话不说就飞身跳下去。
鹊山:“我下去看看?”
覃晏:“”
邢六见他们将“下去看看”说得如此轻松,顿时自惭形秽,挠挠头问道:“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鹊山道:“看到前面山脚有不少人中毒身亡,瞧着像是中了二弟身上的毒,我们就在这附近找找,一路寻到这里。”说着往悬崖下看了看,蹙起眉峰。
没多久,流云就上来了,朝一脸焦急的邢六看了看:“下面没人。”
邢六大松一口气:“看来老大和孩子都没事!”
鹊山道:“师父,我们还要追么?”
流云摇头:“不追了,追不上,带走墨远的是南疆巨蜈蚣,此物脚程极快,也擅长隐藏踪迹,连少堡主恐怕不久后就会无功而返,我们先回去,做好准备再深入南疆寻找。”
邢六愣了愣,对其余镖师道:“那我们先下山。”
一行人又沿原路返回,走了没多久突然听到剑出鞘的声音,邢六跳上树梢往下看去,正看到十几个人骑在马上,将不知何时下了山的农夫围住,其中一人正将剑横在农夫脖子上,逼问道:“可曾看见一个受伤的年轻公子?”
邢六“嘶”了口气:“这位大哥今日也太倒霉了!”说着反手取下背上弓箭。
在这种地方打听受伤的年轻公子,打听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更何况这些人马附近还有一摊被扒得光溜溜死状恐怖的尸体,正是流云师徒来时看到的中毒而亡之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邢六给后面的镖师打了个手势,众人立刻凑过来,纷纷拉开弓弦。
邢六低声下令:“射!”
镖师们已经按照他的手势默契分成两组,等他话音落地,立刻有几十支利箭齐发,飞速旋转着俯冲下去,接着又有几十支紧随而至。
下面的人显然并非等闲之辈,当即有所察觉,飞快地闪身躲避,持剑之人不敢再将精力放在农夫身上,闻声挥剑格挡,只听“叮——”一声脆响,冲向他的利箭被扫落在地,只是还没等他喘口气,紧随而来的利箭一下子射中了他的肩头,震得他手中的剑“哐当”掉地。
此人正是蘅渝,他正因弟弟惨死而悲痛万分,此时丢了剑更觉得受到奇耻大辱,双眼立刻充血,耳中传来惨叫声,他回头看去,身边竟有半数人中了箭,更有几个被直击要害,坠下马就没了声息。
蘅渝大怒,折下肩上的箭尾,从马上飞身而起,捉住抱着竹篓蹲在地上的农夫挡在身前,抬起头迎着密集的箭雨飞上来。
邢六狠狠骂了一句“狗贼”,不得不收起箭,正要跳出去迎敌,却见流云忽然抬手伸向农夫,农夫莫名挣脱蘅渝的掌控,像是受到一股强劲的吸力,倏然飞上来,眨眼就惊魂未定地被流云提在手中。
邢六顿了顿,心里再次巩固“流云医谷招惹不得”的想法,收回目光,飞出去抬脚踹向愣了一瞬的蘅渝,紧接着几个内力强劲的连环腿将他踢得直接落下去摔滚在地上,蘅渝挺身而起,立刻与他战成一团。
流云师徒并未参与打斗,只默默站在一旁观看,农夫已经被一出接一出的意外吓得魂飞魄散,让流云扎了一针才渐渐回神,回神后立刻紧张地抱起竹篓里的孩子,好在孩子很小,并不懂外面发生了什么,正兀自吮吸着手指,农夫抱着孩子看看神色冰冷的流云,一时分不清身边这几人是善是恶,忙瑟缩着蹲到一旁。
流云没管他,也没看他,他在旁边蹲了一会儿总算确定自己是安全的了,不禁心有余悸地将目光投向下方。
下面的人已经在箭雨中死的死伤的伤,镖师们怕误伤邢六,收起弓箭跳下去加入战圈,一时间惊得旁边的马都嘶鸣起来。
农夫不敢再看,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听着兵刃交接与痛哼声,也不知这些令他头皮发麻的声音究竟响了多久,待发现耳中渐渐安静下来时,邢六等人已经回来了。
他被邢六一把拎起,吓得缩起脖子闭上眼:“好汉饶命!”
邢六尴尬地将他放开,抹了抹溅到脸上的血珠子,尽量将凶神恶煞的表情收了收:“这位大哥,今日你好心给我们传信,我们感激不尽,还没来得及谢你呢,你又因我们屡遭惊吓,我们老大不在,我也不知道怎么补偿你,这点银子你拿着。”说着就往他怀里塞了一只荷包。
农夫只觉得手一沉,吓得连连摇头:“使不得使不得!”
邢六将他的手推回去:“拿着拿着。”想了想又将他拎起来,“差点忘了,这边还有个土匪窝呢,我们送你下山,免得你手里这点银子还没捂热就被人抢走。”
农夫一颗心忽上忽下,差点停跳,直到被他拎下山看着他们一行人走远了才彻底回神,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腿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得今日半条命都没了。
卫县,一座农家小院中,鸾凤鸣起身看看外面早已黑透的天色,脸色越发阴沉下来:“探听消息的人回来了么?”
“有消息了!”外面有人急跑过来,面色难掩惶恐,“去南面的人都都死了谢容禛不知所踪”
鸾凤鸣抬眼,眼底一片风雨欲来的暴怒:“怎么回事?之前报信的人不是说谢容禛身受重伤陷入昏迷么,他有那么大的本事?是神仙不成?”
“不不不是,蘅泽那批人是中了剧毒,蘅渝他们应该是碰上了连家堡的人,身上中的是连家箭,谢容禛兴许是让连家堡的人夺回去了。”那人越说声音越小,说完后大气都不敢喘,恨不得自己从未进来过。
鸾凤鸣怒急攻心,抬脚将来人踹翻:“废物!一群废物!”
“不好了!不好了!哎哟——”外面有人冲进来,与里面被踹翻的人撞到一起,爬起来对上鸾凤鸣阴鸷的目光,顿觉如芒在背。
鸾凤鸣道:“又有什么事?”
“连家堡的人打过来了!”
鸾凤鸣眸色一沉:“多少人?”
“黑灯瞎火的看不清,听动静应该与我们数量相当。”
鸾凤鸣冷笑:“来得正好,林子这边可都是些高手,不能捅他们心窝子,让他们伤筋动骨也好!”说着拿起桌上的剑,“我倒要看看连家堡究竟有多能耐!”
才走出去两步,又有一人冲进来,差点撞到他身上,一时没顾得上查看他的脸色,退后一步急声道:“启禀掌门,连家堡的人来了!”
鸾凤鸣头一次觉得自己养的都是些废物,忍住踹他的冲动,咬牙切齿道:“行了,知道了。”
“掌门快走,万一暴露身份”
“几百个人而已,至于让我暴露身份?要你们有何用?”
那人愣了一下,抬起头:“不是几百个人,是是两大船,估计有近千人,还是连堡主亲自带过来的,这会儿刚过江。”
鸾凤鸣变了脸色。
“掌门快走!”
鸾凤鸣顿了顿,道:“牵我的马来!”
作者有话要说:
群众:呵,怂货。
作者:二宝要掉线几天了。
群众:
啊啊啊啊我的小红花我的全勤没了!
对不起更晚了,我自己头疼,小琉璃身体也不舒服,三次元太折腾今天时间略紧张,也不知道哪天能攒上存稿,最近就不加更了等我从容点再说。:3
第84章 追击()
卫县的山脚树林里;一阵箭雨过后;两方人马迅速混战成一片,一时间火光冲天;厮杀声不绝于耳。
之前墨远被劫走;连慕枫派人去归顺堂传递消息;连堡主又惊又怒,立刻领着一批人马出来寻人;老堡主毕竟年纪大了又兼大病初愈;便留在归顺堂料理火灾后的一应事务,连堡主带着人一路追踪到郦城附近;正碰上刚得到消息的李山领着归义堂一批人马准备渡江;两批人马便汇合到一处。
这时南面也有消息传来;连堡主派出去的哨探回来说碰上了邢六,得知卫县那边藏着谢冀的人,问明情况后当机立断,命邢六带着人偷袭那片树林;他们这边的人过江后就去接应。
此时;邢六已经奉命领着人冲杀进树林中,与藏身在里面的各路高手打得难解难分;邢六始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远处有道黑影鬼鬼祟祟地往树林边上溜去;忙一脚踹飞与自己缠斗的短发异族高手;正要追过去时,耳中听到呼呼风声;一回头发现那异族高手甩出了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绳子,绳子一头系成套索,兜头就要扣下来。
邢六扑倒就地打滚,绕着两棵树滚了几圈,那人的绳子收势不及,缠在了树上。
邢六哈哈大笑,挥起砍刀出手如电,眨眼功夫就将他缠在树上的绳子砍成一截截碎屑,口中骂道:“蠢货!滚回你的草原去!”
那人受到羞辱,举起弯刀追过来,邢六反手抽出一支箭,箭尾格挡他的弯刀,在箭尾被削断时趁机滑倒,手握着断箭狠狠扎进他小腿中。
那人勾起唇角,尚未来得及嗤笑,身子就僵住,接着口中吐出一滩黑血,猝然倒地。
邢六差点被他的黑血喷了一脸,险险避开,立即转身去追溜出树林的人,旁边几个镖师解决了身边的对手,也赶紧追过去,边跑边低声问道:“你箭上淬了什么毒?见效竟如此之快!”
邢六面上颇有得色:“不知道,云大公子给的。”
“分我们一点!”
邢六想了想,忍痛给了他们几支,忍不住嘀咕:“你们究竟是来盯人的还是来分我好处的?”
“自然是盯人的!”几名镖师异口同声。
出了林子,厮杀声渐渐远去,四周安静下来,邢六等人立刻不说话了,屏息远远坠在那黑影后面,一路跟到远处某座不起远的农舍小院,不出意外地发现小院四周守卫森严,忙找个地方潜伏起来。
没多久,小院里走出一个人,邢六正要探头细看,那人竟立刻有所察觉,忙低头往脸上戴了一层面巾,将头脸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鬼鬼祟祟”邢六弯弓搭箭,趁着那人翻身上马时飞快地将箭射出去,想不到那人不仅警觉,身手还极其敏锐,竟然侧身抬手以剑鞘格挡,轻松就避开了他的偷袭,邢六立刻起身,“此人必定很重要,冯钱与我去追截,你们两个留下来看守这座院子,里面形势不明,等堡主来了再做决断。”
“是!”
邢六与冯钱没有马,仅凭轻功追过去时间长了只会浪费体力,邢六对冯钱道:“你先抄近路去追,我去偷两匹马来!”说着就往院子后面的马厩摸去。
马厩那边竟然有五六个人守着,邢六诧异之余悄声走到一个人的背后,飞快地抬手捂住他嘴巴,同时挥刀对着他脖子狠狠一抹,将那人软下去的身子放到地上,如此接连杀了几个,旁边猛然有人发觉到不对劲,回头警惕地看了看,张嘴就要喊,邢六飞快地抽出一支箭掷过去,箭直中咽喉,那人立即毙命倒下去。
邢六冲过去挑了两匹马解开缰绳,耳中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扭身挥刀就要对着草丛砍过去,刀刃架到那人脖子上又急忙收势,邢六惊讶地瞪直了眼,随即咬牙切齿:“丁卯!”
丁卯被人绑着扔在马厩里,一身狼狈,此刻抬起头,同样一脸惊讶地看着邢六。
邢六鼻子里呼哧呼哧地喘了几息,忍住将他砍死的冲动,将他拎起来扔到马背上,因农家都是篱笆院子,邢六只用力一推就能将后面的栅栏推倒,怕惊动前面的人,他跳上马背,从后门偷偷溜出去,趁着夜色绕到前面,将丁卯扔给守在暗处的两个人:“看好了,带回去交给老大处置!”
丁卯嘴里被塞了棉布,神情焦急地冲着他“呜呜”出声。
邢六本不想理他,又担心他万一要说什么重要消息让自己给漏了,想了想,还是将他口中的棉布拿开。
丁卯焦急问道:“公子怎么样了?”
邢六二话不说,又将棉布重新塞进他嘴里,拨转马头,骑一个牵一个,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前方,鸾凤鸣策马疾驰,赶往青鸾山方向,正打算将脸上面巾扯掉,猛然发现旁边山坡上有人影飞速掠过,眸色一沉,又将面巾重新扎紧,侧耳听了听动静,发觉只有一个人,不禁冷笑着低声说了句“找死”,随即从马背上飞身而起,拔剑冲上去。
那人正是冯钱,见自己已经暴露,干脆反手抽箭迅速开弓,不过鸾凤鸣轻功了得,眨眼功夫就冲到近前,冯钱见弓箭施展不开,又收回去,拔刀相迎。
“呲——”刀刃与剑锋重重撞在一起,划出刺目的火花。
只短短一击,两人迅速估量出对方所呈现出来的实力,冯钱大吃一惊,让鸾凤鸣逼得后背直直撞在树上,忙抬脚后蹬,自他上方翻滚过去,随后脚下不停,冲向路边迅速与他拉开距离,正要回身反击,耳中突然听到纷沓的马蹄声。
两人都有些意外,循声望去,见一队人马冲破夜色迎面而来,马上人人身背弓箭,竟是连家堡的镖师,冯钱认出前面带队之人,知道他们是几个月前出门走镖的队伍,立刻飞身冲过去,口中高喊:“李大哥!我是冯钱!”
鸾凤鸣没料到自己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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