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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娇宠-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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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想来,怕是同样姓陆的他得了什么消息,想要护她平安吧。

    只是,晚了。

    酒『液』浸入了喉中,令脏腑有了烧灼般的痛楚。未多时,沈兰池便觉得她如醉酒一般,意识飘忽了起来。她知道她兴许要死了,可她不想白白死去,还想令陆兆业这虚伪君子难受一番,便道:“兆业……兆业。”

    那从来都冷着脸的太子揽住了她,低声道:“孤在。”

    “兆业啊……”她倚在太子的怀中,『露』出了浅淡的笑意。虽然唇边嗪着血,却依旧美艳不可方物。她用手抚了抚太子的面颊,道,“我啊……”

    陆兆业眼眸微动,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掌,道:“兰池,孤听不见,你想说什么……?”

    “陆兆业。”她的声音突然寒冷了起来,“我想要的,从来都是姑姑的凤簪。若是当初成为太子的是二殿下,我也会想尽法子嫁给他。只可惜,二殿下死得早。”

    说完这句,她勾着一道嘲讽的笑,便缓缓阖上了眼,只余下陆兆业僵硬地立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不知算是灰败还是冷硬。

    永嘉三年的冬日,便在这般的巨变中度过了。

    陆麒阳是镇南王府的世子爷,沈大夫人自然也对陆麒阳熟得很。

    镇南王妃是沈大夫人出嫁前的闺中密友,两人本就关系不错。巧的是,她们各自出嫁后,安国公府与镇南王府又挨在一块儿,都矗在寸土寸金的楚京城东,左右只隔着一道墙。以是,沈大夫人与镇南王妃的关系如今还是极亲密。

    亲密到何等地步呢?沈大夫人甚至知道陆麒阳这“阿虎”的『乳』名是如何来的——

第73章 有孕在身() 
此为防盗章  沈桐映揽镜自照,又取过一枚累丝嵌宝银发钗在髻上比了比; 侧头问身旁的丫鬟红袖:“哪一支发钗更衬你家小姐?”

    红袖连忙道:“这支更好看些; 富贵。庭竹少爷不是说了么?这发钗上的红宝极为难得; 整个京城也难寻第二颗。若是戴上了这发钗,太子殿下定会目不转睛地瞧着您。”

    沈桐映被红袖的一番话哄得心花怒放; 忍不住弯起嘴角无声地甜笑了一阵。眼看着时候不早了; 她便理了理衣角,携着丫鬟去见母亲沈二夫人肖氏了。

    肖氏圆脸长眸,保养得当; 打扮得一身光彩。与女儿一样,她身上佩戴的首饰头面; 无一不是价值连城,只一眼就叫人移不开目光来。整个京城; 也唯有沈家人有这样的家底。

    看到女儿施施然前来,肖氏面『露』欣悦之『色』。她扶了一下沈桐映的发钗; 满意道:“今日的桐儿真真是好看极了; 我看兰丫头还怎么与你比?”

    她口中的兰丫头,自然是大房的沈兰池。

    两母女说罢; 便去了安国公府门口。

    今日陛下在宫中设了宴席,替二皇子接风洗尘。安国公的大房、二房难得一道出了门; 去往宫中。

    沈桐映在安国公府门口站定; 目光立刻开始寻找沈兰池的身影; 想要看看她今日是怎样打扮。

    从小到大; 沈桐映最不服气的人便是沈兰池。同样是沈家嫡女; 可旁人都说兰池样样都比她好。无论是容貌、学识和仪姿,在旁人的口里,沈桐映似乎都是永远不如沈兰池的。最令桐映不平的,则是沈家都说将来要做太子妃的人是兰池,而非她桐映。

    凭什么?

    沈桐映望到了沈兰池,发现今日的兰池穿了一身简单的碧藕『色』衣裙,髻间只别了一支鎏蓝簪,模样黯淡得很,与往日金玉绕身、绮丽华美之姿截然相反,心底不由有几分奇怪。

    沈桐映不由出口讥讽道:“兰妹妹,你今日打扮得这么朴素,也不怕丢了安国公府的脸面?”

    沈兰池脚步微顿,朝桐映投来了目光。看得出来,原本兰池是想说些什么的,只是兰池的目光一触及桐映的脸蛋,神情就有些飘然了。半晌后,沈兰池也只说出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干的话:“今日的桐姐姐,真是美极,美极。”

    “兰儿,走了。再不上马车,便会错过了入宫的时辰。”沈大夫人早就坐在马车上了,此刻撩了帘子来催兰池。她催了两声,沈兰池却像脚底沾了胶似的,一动不动,视线紧紧粘在沈桐映的脸上。

    沈大夫人知道,这是兰池的老『毛』病又犯了:她一看到漂亮的美人儿,便走不动路。

    最后,还是沈桐映被她瞧得浑身难受,转身逃也似的上了沈二夫人肖氏的马车,这才让兰池恋恋不舍地出发了。

    坐在一摇一晃的马车里,沈大夫人疑道:“兰池,你今日怎么这副打扮?娘前几日送你的那副首饰,不衬你的心意?”

    “娘送女儿的东西,女儿当然喜欢。”兰池道,“只是那些首饰虽好看,却太惹人眼了。女儿自认无需这些首饰珠宝,也不会让人看轻了去。”

    听到沈兰池这番话,沈大夫人笑了起来,道:“说的在理,我们安国公府的姑娘,确实不需要这些多余的玩意儿。”

    沈兰池点了头,望向窗外。

    想到方才沈桐映那副惹人瞩目的打扮,她只得在心底暗叹一声。若是她现在冲出去,要那沈桐映穿得朴素些,只怕全家人都会当她疯了。从前习惯了的事儿,又岂是一时能改的?也只能先从自个儿改起,再慢慢来了。

    好在,陆兆业对沈家发难是在永嘉三年的岁尾;现下还有些时日,一切尚来得及。

    马车一路穿过朱雀门,入了皇宫。御花园中,早已设下了酒宴。如鱼宫女往来穿梭,披帛飘飞如五云仙子。御渠上飘着几片苍翠绿叶,一沟流水澈然见底。夫人、小姐们四处团簇,便如枝头开的正盛的花似的,红蛮紫俏,一团热闹。

    不知是谁说了声“安国公府的来了”,那席上便有了些许的静默,唯有柳家的姑娘谈笑如常。不多时,便见到沈大夫人带着弟妹、姑娘们入了席。有心思活络的,立刻上前与沈大夫人和肖氏攀谈起来。

    “这沈家满门富贵,还出了个皇后娘娘。只怕这太子妃之位,也是沈家小姐的囊中之物了。”

    “如此泼天富贵,也不怕水满则溢……”

    “嘘,休得胡言。”

    人群之中,偶尔还传来一阵窃窃私语。这些话,亦传入了柳家千金柳如嫣的耳中。

    柳家是二皇子陆子响的外家,无论是在朝里还是朝外,都与沈家不对付。柳家、沈家这些年轻的姑娘们,也常常在宴席上惹出事端来。

    这柳如嫣在家中行三,生得瘦弱白净,却是个眼里容不得刺的人。沈家飞扬跋扈,两位千金更是目中无人,这令柳如嫣心底大为不豫。沈兰池还好,只是懒得搭理人;而那沈桐映则是个常常欺负人的主,愈发入不得柳如嫣的眼了。恰好沈桐映也是个不服输的人,因此柳如嫣与沈桐映小有些过节。

    “哟,沈姑娘今日别的这支发钗可真是别致。”柳如嫣走到了沈桐映面前,含笑道,“像是这么大个的红宝,去岁也只贵妃娘娘得了一颗,真是令旁人羡煞。”

    听到向来不对付的柳如嫣艳羡自己,沈桐映的眸间有一丝得『色』。她故作淡然,道:“哦?是么?桐映只道是颗普通的石子儿罢了。似这样的小玩意,桐映的家中箱底还多得很。莫非柳三小姐家中没有,也不曾把玩过?”

    柳如嫣笑了笑,慢慢道:“自然是无缘把玩的。也不知沈大人月俸几银,才可攒下如此深厚家底?竟叫贵妃娘娘都比不过一个二房姑娘了。”

    说罢,柳如嫣便自顾自离去了,只留下沈桐映面『色』微白。

    沈桐映平常便这般穿着打扮,从不觉得戴了一支发钗有什么错。如今被柳如嫣一说,方惊觉今日有些太过招摇了。

    可这柳如嫣又为何只找她的麻烦?那沈兰池平日不也穿金戴银么?

    就在此时,沈桐映忽而想起今日沈兰池那身素净打扮来,登时在心里怒斥了一声“好心机”。她本想拔下头上发簪,可又有些舍不得。想到平日娘娘、公主们也从不管沈家姑娘穿戴些什么,且她一直都是这般穿戴,也不曾见过陛下、皇后责备,便大着胆子继续戴这越了矩的簪子。

    再说了,若是真有人找事儿,不还有皇后姑姑么?

    怕什么。

    忽而,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原是后宫妃嫔与二位皇子来了。

    虽隔得远,可沈桐映一眼就瞧见了陆兆业那满身清冷的背影,当下便有了几分拘谨羞涩。只可惜,陆兆业一直未能朝她投来目光,只是望着树上一枝碧绿的叶子,仿佛那些叶片上藏了什么宝物似的。

    所有人都知道太子陆兆业『性』子淡漠,不喜旁人与他攀谈,因而也无人主动上前讨嫌。且谁都知道,这太子妃之位八成是沈兰池的。以是,更多的人便将钦慕的眸光望向了二皇子陆子响。

    二殿下俊朗温和、平易近人,又如此得宠。若是能嫁予二皇子,定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沈皇后知道,今日这宴席的主角是柳贵妃与二皇子,便没有发话,只是自顾自笑『吟』『吟』坐下了。她抬手,朝沈兰池的方向招了招,又对宫女道:“去请沈家大房的小姐过来。”

    兰池正与母亲说着话,听到宫女传话,她心底有些不愿意,面上却笑容依旧。应了声后,她跟着宫女款步走到了沈皇后身侧。

    “数日不见,姑姑愈显年轻了。”沈兰池向皇后见了礼,笑说。

    皇后见到她一身朴素,有些不满意,便拔了发上一朵珠花,放入她堆鸦似的髻间,道:“今日何以穿得如此素淡?年轻的姑娘家,还是要打扮打扮才好。”说罢,皇后又转头去望陆兆业,“太子,你瞧一瞧,本宫说的对不对?”

    陆兆业似没有听见皇后的话,好一会儿后,才迟迟转过身来。他那张淡漠的、宛如冰霜覆盖的面容,一落入兰池眼中,就让她心底翻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来。

    面前的男子,似洒落水中的淡淡月华,近在咫尺却又难以触及;又如那高山之巅、永世难融的冰雪,无论是怎样的热心脏,都解不开他面上的几度冬寒。

    也不知前世沈兰池的死,足不足以捂化他心底的寒意?

    “见过太子殿下。”兰池垂下眼眸,压抑着心底的不甘与怒意。

    她并不是因爱生恨。她从未爱过陆兆业,又何从谈恨?她只是不甘陆兆业利用沈家坐稳太子之位后,却又反手令沈家坠入深渊。

    “……起吧。”陆兆业望着她发间的那朵珠花,声音淡淡。

    面前的女子淡施脂粉,一身素净,可却依旧艳如一朵春睡海棠似的。眸光回转间,便有数不尽的风情,仿佛天生便是该让男人魂牵梦绕的尤物。

    其实,陆兆业心底是一丝浅淡的惊诧的。沈家这个名义上的表妹,自小便爱缠着他,总是“兆业哥哥”、“兆业哥哥”的喊着,好让旁人明白,她是未来的太子妃。而今天她上前来,不称“兆业哥哥”,只称“太子殿下”,多少令陆兆业……

    有些不习惯了。

    “太子,本宫说的可对?”沈皇后看着两人,眉眼里有一丝满意,觉得面前这二人门当户对,极是匹配,面上自然是开心的,道,“兰池还是多打扮打扮得好。”

    陆兆业浅浅点了头,便又转开了视线。

    他自是觉得沈兰池还是多打扮一番为好。这身碧藕『色』太素净,不衬她艳光四『射』的容姿。

    正在此时,陆兆业听到了一道悠悠的嗓音。

第74章 监军关北() 
此为防盗章

    听见女子起身的响动; 几名宫女便放下了手中花笺,起身侍立。

    “沈小姐可要起身了?”

    “时辰还早; 再小眠会儿也无妨。”

    那倚在榻上的女子; 正是安国公家的大小姐; 沈兰池; 今年正是十六岁的年纪; 芳华正茂。

    几位宫女望着她,皆有些拘谨。

    这位沈家的大小姐,父亲、二伯与兄长皆是当朝重臣,祖父是安国公,姑姑则是执掌六宫的皇后。身世如此显赫自不必说,更有『色』冠京华的容貌; 足叫所有女子见之羞惭。这盛名在外的沈大小姐,乃是楚京之中当之无愧的名门贵女。

    只是这几位宫女也知道,这般命好,是羡慕不来的。在她面前,她们也只有谨小慎微的份罢了。

    “姑姑可回来了?”沈兰池半起了身; 纤细素手撩开了真珠帘子,半『露』出她的面庞来。只一瞥; 便见到一双春池也似的眼; 又如凝了纤纤桃风; 叫人不禁想要多看上一眼。

    “皇后娘娘已回来了; 只是见着您还在午憩; 便叮嘱奴婢几个莫要扰了您。您身边的绿竹、碧玉姑娘; 都在皇后娘娘身边吃茶呢。”其中一个宫女答道。

    沈兰池当然知道,皇后姑姑将她的婢女召去所为的是何事。

    还不是为了打探她的少女心思,免得她改了心意,不愿嫁给陆兆业?

    至于她为何会对此事一清二楚——

    说来,若是告诉旁人,旁人定是不会信的,但是她自认那是真的。她真真实实地死了一遭,死在了嫁给陆兆业的大婚之夜。她喝了那杯鸩酒,便死在了陆兆业的怀中。

    之后,她重生了,回到了与陆兆业订婚前的永嘉二年四月。

    她小理了下鬓发与衣衫,便带着几名婢女去拜见沈皇后。

    沈皇后名沈辛夷,今年三十几许,因保养得当,她看起来与二十几岁的宫妃并无区别。她是沈家人,容『色』自然美艳非常,配以那一袭华服宝冠,愈显端庄得宜。

    见到沈兰池来了,皇后便『露』出笑意来,朝她招了招手,道:“兰儿,到姑姑身旁坐。”

    沈家世代显赫、殊荣万千,沈皇后当初也凭着这显耀门楣成为了皇后。只是她的运道不好,多年来未曾有孕,最后只能抱了德妃的皇子养在膝下,那便是太子陆兆业了。

    因为身旁没有亲生儿女,皇后便对沈兰池这个侄女极为疼爱。

    沈兰池在皇后身旁坐下了,一转眸,便瞧着了皇后髻上的那枚凤钗。飞凤展翅,南珠生光,真是好不耀目。

    见沈兰池目不转睛地盯着这枚凤钗瞧,皇后嗪着笑,刮了刮兰池的鼻子,道:“真是个小贪心鬼。待你来日嫁给了你兆业哥哥,姑姑便将这簪子送给你。”

    皇后知道,自己这小侄女从来都喜爱漂亮的物什,在宫里见到了美人儿就走不动路,对这凤簪更是爱不释手。

    换做是从前的沈兰池,此刻便会『露』出笑来。可这次,她却低垂了头,道:“兰池要嫁给谁,现在可不好说呢。且这凤簪是该给皇后的,兰池不该奢求。”

    沈皇后的眸光微微一变。

    她仔细打量着自己的侄女,见她容『色』如常,慵眸半开,心底微有些奇怪。

    兰池从前可是眼巴巴地指望嫁给陆兆业,如今却改了口,也不知是怎么了?

    兴许是方才睡醒,还有些浑噩不清吧。

    正在此时,一个宫女从殿外匆匆步入,低身一礼,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说身有杂务,怕是今日不能来陪娘娘用晚膳了。”

    皇后听了这话,笑颜未改,依旧大方端庄:“无妨,那便让他好好忙罢。”

    沈兰池听了这话,心底有些想笑,好在她压住了自己的笑意,免得让皇后姑姑看出端倪来。

    皇后将她召来宫中,便是为了让她与陆兆业多见见,免得以后成了夫妻,一点儿都不知根知底。只是陆兆业是个冷『性』子,对沈兰池从来都是淡漠疏离,一副敬而远之的样子。

    沈兰池陪皇后用了晚膳,等到宫里掌了灯,这才出了慈恩宫。

    沈府的下人早就在宫门处停好了马车,待沈兰池坐入车中,便扯着缰绳,向沈府驶去。

    沈兰池坐在马车里,身子摇摇晃晃的。一掀车帘,便见到街上一派繁华夜景。这是楚京最寻常不过的景象,可是于她而言,却恍若隔世。即便重生已经大半月了,她还时常在梦中惊醒,总觉得这不过也是庄周一梦罢了。

    鸩酒烧灼五脏六腑的触感令她久久难以忘怀,如刻骨中。即便重生了,她也能回忆起那时的厌恶与不甘来。

    既然老天给了她重来的机会,那么她便不会任凭世事再如前世一般,让沈家走上灭亡之路。

    想到沈家位极人臣后的飞扬跋扈,沈兰池心底微微一叹。

    若是真要扭转沈家前路,怕是要让沈氏的贵介们都改一改那浑身的『毛』病才好。若不然,没了陆兆业,也会有其他人倾覆了这摇摇欲坠的沈家。

    这一世,她不想要姑姑的凤簪后冠,也不想再嫁给陆兆业,只盼着一切都能有所转机。

    正在她出神之时,马匹忽而发出一声嘶鸣,继而不知为何狂奔起来。一路横冲直撞,惹来一片惊叫。沈兰池被颠了一下,竟直直撞到了厢壁上,登时一阵头晕眼花。

    “怎么回事……”她连话都未说完,就又撞到了另一个角落里。

    “这马忽然不听使唤!”车夫急得满头大汗,道,“小的也不知为何如此……”

    沈兰池扣住车壁,探出头来,却见到那奔马就要撞上一间宅院。眼看那高门越来越近,沈兰池只得闭紧了眼,在心底想道:大不了便是再死一次。

    就在此时,她的身子一轻,原是有什么人将她横抱了起来。

    “莫非是你戾气太甚,连马儿都被你吓到了?”

    人还未落地,沈兰池的耳中便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漫不经心的,像是春日飘扬而落的柳絮。明明是极清澈的声音,却带着一分惹人生气的轻佻。

    沈兰池对这声音着实是太熟悉了,无需睁眼,她便道:“若是我戾气太过,怕是你镇南王府的世子爷也不能活着长到这么大了。”

    一声轻响,男子抱着她落了地。沈兰池睁了眼,便见到一个玉带锦袍的王孙公子,正是同她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镇南王府世子陆麒阳。

    陆麒阳将怀中女子放下,拍了拍手,挑眉道:“又重了些。”

    陆家男儿都生的好相貌,陆麒阳自也不例外。只不过他那张面皮总带着轻浮的笑,有时是真笑,有时是假笑,总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虽生的俊美,却染了几分尘俗烟火气,便如那蒙了灰的美玉似的,多少叫人感到惋惜。

    “我重?”沈兰池抚了抚衣角,看着那边车夫艰难地控着马,悠然道,“我重又如何?待我真成了丰润玉环,那这楚京便会盛行起丰腴之美来。”

    陆麒阳啧了一声,道:“大楚的城墙全挨在一块儿,怕是也不及沈大小姐你的脸皮厚。”

    “整日斗鸡走犬、不学无术的世子爷,也敢说我脸皮厚?”兰池回道。

    两人正拌着嘴,兰池的贴身丫鬟绿竹、碧玉匆匆忙忙地跑来了。见小姐安然无恙,两女松了一口气,又对陆麒阳道谢。

    “谢过世子爷。”

    见两个婢女低头弯腰,沈兰池便眸光一斜,小声道:“谢什么?他可占够了你们大小姐的便宜呢。”

    这般惊世骇俗的话,便是放在国风开放的大楚,也算是令人震惊了。只是因为面前的人是沈兰池与陆麒阳,便也没人大惊小怪了。

    “算了,不同你计较。天『色』暗了,你快些回去吧,免得你娘又教训你。”陆麒阳扬了唇角,提起栏上搁置的一个酒坛子,道,“小爷我还要去喝杯花酒呢。”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就知道喝酒。”沈兰池小声地嘟囔着。可望着他的背影,她的眸中却不由浮现了一丝复杂。

    脑海之中,有道声音总是挥之不去。

    ——和我走,今夜就走。

    ——现在不走,便来不及了。

    “小姐?小姐?”

    听到绿竹的呼唤声,沈兰池这才回了神。她转念一想,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先前她还在想着怎么拒嫁陆兆业,如今,不是有个现成的理由送上门来?

    待回了沈家,沈兰池便找到了母亲沈大夫人季氏。

    她秀眉一皱,面浮羞『色』,对着母亲道:“娘……今日,镇南王世子救了女儿。女儿对他,一见钟情……”

    顷刻间,沈大夫人仿如被雷劈了一般,僵立在原地,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沈兰池坐在喜床上,面前一片明晃晃的红『色』,那是刺了凤戏牡丹的盖头。

    今夜是她的大喜之夜,她嫁给了太子陆兆业。自此后,她便是楚国的太子妃了。如今楚帝体弱,太子监国。兴许未过多久,她便会是楚的皇后了。日后等着沈兰池的,也必是金堂玉马、一世富贵。

    虽心底如是笃定着,可沈兰池却觉得心口微闷。她不顾陆兆业还未回来,兀自摘下了盖头。细白的手指一扯,便『露』出了她的面庞来。

    “娘娘,快盖上吧!”

    “太子殿下还未入房,这可不成呐……”

    在旁服侍的婢女与嬷嬷皆是如此惊叫。

    “反正他也不大待见我,扯不扯盖头,有甚两样?”沈兰池将那盖头抖了抖,丢在了脚边,轻淡的语气里泛着一层散漫。

第75章 边关战急() 
此为防盗章  “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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