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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死在我怀里-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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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竹沥眨眨眼。

    “所以我想,”他波澜不惊地大喘气,“那就先把婚结了,再慢慢培养感情吧。”

    姜竹沥:“”

    世界上哪有这种好事:)

    其实这些时日以来,她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某种程度上,段白焰对她而言是一艘贼船,可她仍然像一个心理病患,病态地依附于这段结果未知的关系,纠结犹豫,拖泥带水,拿不起放不下。

    所以她小心斟酌:“我只是觉得,我现在的生活状态,实在是”

    还有太多事情没有做好。

    “说实话,”段白焰坦言,“我根本不觉得,会有你解决了所有问题的那一天。”

    现在站在他的角度,他能看得很透彻。

    姜竹沥被压抑太久了,始终像一个没有好好度过青春期的小孩子,因为没有机会像他一样张扬地来一场盛大的叛逆,所以也没能完全建立起独立人格。

    所以在她畸形地成年之后,她仍然停留在那个叛逆的阶段,对“我要独立解决问题”这件事念念不忘、耿耿于怀。

    然而要命的是,同龄的人到了这个年纪,都已经开始学着向外界寻求帮助、进行资源互换。她与他人错位,身处其中,茫然无措,一路被推着跑,一路逃避问题。

    所以段白焰根本不觉得,她有独自解决问题的能力。

    他总是被人说幼稚,然而姜竹沥同样不成熟。过去他乐于利用她这种软弱的性格,但是现在,他愿意把他所看到的事实告诉她。

    姜竹沥非常纠结。

    她没有道理一直让段白焰等等等,可她确实有很多事亟待解决。她务必迫切地希望,她能把自己整理好,再去见他。

    “我们”她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从恋爱开始,重新谈?”

    段白焰特别想问她,我们现在除了名义上没有正式确认,做的难道不都是恋爱的事吗?

    “嗡——”

    下一秒,她的手机突然震起来。姜竹沥手忙脚乱,指指屏幕上跳出的“程西西”:“我能接吗?”

    段白焰别开眼,默认。

    “西西?”

    程西西在电话另一头鬼哭狼嚎。

    姜竹沥说话的声音很低,但车内太安静,程西西的每一个字都被段白焰听见了。

    他什么也没说,默不作声地转动方向盘,送她去程西西家。

    结束通话,姜竹沥摸摸他的手:“对不起。”

    他没有看她,唇抿成一条线。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抱着那捆扎着白色蝴蝶结缎带的芹菜,她认真地说。

    ***

    在程西西自己的叙述里,她又失恋了一次。

    缘由是她向熊恪告白,他又拒绝了。

    “我原本想约你去酒吧的。”程西西哼哼唧唧,“我总觉得我跑偏了,需要一个npc才能解锁正确剧情,比如我在酒吧买醉,被身上有盘龙纹身的大哥挡住去路,他就从天而降英雄救美;再比如我受尽情伤出门找鸭,他怒气冲冲地追、我梨花带雨地逃,出门就被大卡车轰地一声撞上天,我像仙女一样七百二十度在空中旋转,熊恪在底下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

    姜竹沥:“”

    她不知道这都是什么电视剧的桥段,但她严肃地迷信:“别胡说。”

    小闺蜜哼哼唧唧,姜竹沥给她热了牛奶,哄她去睡觉。

    等程西西安安稳稳地睡下,不再作妖,她回到书房打开电脑,一点一点地重新研读大学时的文献。

    综艺录制结束后,她恢复了在西餐厅的工作。最初是因为逃避现实才来做甜食,可现在这份工作,让她感到安全。

    不过另一方面,她也的确想在自己的专业方面再试一试。

    在波士顿时,老师很看好她。心理学领域似乎不存在所谓的“医者不自医”,知痛的人更懂得暖,可她害怕被期待。

    时钟分针一格一格地跳。

    过了凌晨,姜竹沥开始泛起困意,她飞快地洗漱完,然后收拾东西爬上床。缩在暖洋洋的被子里,她翻出手机,给段白焰雷打不动的“晚安”回消息。

    她开开心心:“你也是,晚安。”

    然后她点开谢妈妈的消息框,向她确认周末心理咨询的时间。

    等了五分钟,谢妈妈没有回。

    她以为她是睡了,刚打算放下手机,手机一震,她的消息回了过来。

    隔着屏幕,是虽然礼貌、但感受不到语气的一句话——

    “周末暂时不用来了。”

    姜竹沥不明白:“可心理咨询要长期做才有用是团队的问题吗?发生什么了?”

    她退出去,点进群里检查了一下,确认里面一片太平,没有人说要散伙。

    “跟团队无关。”谢妈妈说得非常委婉,“虽然只是志愿活动,但咨询师本人争议太大,会给我们的活动带来额外的困扰。”

    “我不懂”姜竹沥艰难地理解,“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家长们认为,家庭环境会塑造人的三观,有你母亲和妹妹的事情在前没有人能为你的三观导向做担保,他们不希望你再接触他们的孩子。”顿了顿,谢妈妈含蓄地道,“不过姜小姐,我的个人意见是,如果你不打算出面为你的妹妹作辩护,那么不要频繁地出现在公众视野里,也是好的。一旦你被人记住了,那些做过的事,就很难不被发现。”

    姜竹沥怔怔的,还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她被移出了咨询师的群。

斯文败类() 
姜竹沥不知道谢妈妈听说了什么;她茫然地愣了几秒;觉得必须立刻辩解:“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如果我的家人做错了事;那与我无关。我现在的工作也与我的家庭没有关系;您不应该殃及到我。”

    谢妈妈很快回复:“晚安;姜小姐。”

    她跳过了这个问题。

    同时也意味着;没有商量的余地。

    姜竹沥更加茫然了。

    她下意识点进微博热搜,可热搜一片祥和,连一条与她沾边的内容都没有。

    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段白焰

    可她下一秒就立刻想到;发完晚安之后,他没有再回消息,那他应该是睡了吧

    姜竹沥忐忑不安;躺在床上也没有困意。

    她睁着眼看天花板;不知过了多久,电话突然震起来。

    黑暗里白色的灯光刺得人眼睛疼;倪歌在另一头;急得不行:“竹沥姐竹沥姐;你有看到明里附中论坛里的帖子吗?”

    “什么”

    姜竹沥愣了一下;几乎是弹起来开灯开电脑;然后登陆学校论坛。

    高中的论坛已经被屠了版。

    首页一片飘红,有人一边发新帖一边顶旧贴;回复量大得惊人,每一个标题末尾都飘着小小的红色“hot”;也每一篇都直指明含。

    姜竹沥攥着鼠标的手慢慢收紧。

    姜竹沥最近人气飙升很快;有人顺着她,扒到了她同母异父的妹妹,扒到当时闹得轰轰烈烈的自杀事件,也“顺理成章”地扒她二婚的母亲。

    她心跳得飞快,快速向下滚动滑轮。

    她难以置信,竟然会有人去顶那些陈年的旧贴。明含从小学舞,之前得过很多奖,曾经被学校用于招生宣传。可与之相对的,她后来在舞台上自杀,事情闹得那么大,也对学校产生了负面影响。

    因此那段时间,即使论坛时不时就要跳出几个“明含为什么自杀?”这类的帖子,也无一例外,全都被学校压下去了。他们没有删帖,而是修改了算法,凡是有关“明含”、“自杀”关键词的帖子,一律置后。

    可是如今,这些帖子竟然全都被顶了起来。

    新的旧的混在一起,最近的发布时间就在这几天,最远的追溯到四年前,

    最火的一个帖子,叫“扒一扒我们学校那对跳舞的小姐妹”。帖子以姜竹沥为切入点,添加了许多关于明含的爆料,说她是因为吸毒,才在演出时出现幻觉。

    那些照片,真的里面混着假的,看起来竟然很像回事。

    十几页的回复浩浩荡荡,姜竹沥脑子发热,看到后面已经无法分辨,那些究竟都是水军,还是货真价实的高中生:

    我的天呐,那时候她才几岁?这些照片是认真的?

    难怪当初学校把所有的帖子都压下去了这也太难看了

    等一下,所以姐姐现在还在混圈?总觉得她也不怎么干净emmm

    姜竹沥强迫自己冷静。

    出了学校,没几个人知道明含是她妹妹,两个人连姓都不一样,她也从没在公开场合提过,可竟然在这个档口被人挖出来。

    她妈妈是在父亲去世后才改嫁的,退一万步说,哪怕离婚之后带着女儿改嫁,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没有道理,要被他们放在这里口诛笔伐。

    姜竹沥的心突突跳,她第一反应,是找高中的教务处电话。

    这种情况十分异常,高中时教导主任对论坛内容管得很严,那多多少少,关系到一个学校的脸面。

    可她试探着打了几个,没有人接。

    姜竹沥在电话的忙音里愣了半晌才迟迟想起,现在是深夜。

    周遭一片寂静,她将目光重新投向电脑屏幕,只能听见自己加快的心跳声。

    姜竹沥不知道,那些帖子为什么会再一次被挖出来。然而更重要的是

    她看着帖子里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仔细辨认场景里模糊的人影。

    那绝对不是明含。

    她浑身发抖。

    ——绝对不是。

    ***

    姜竹沥离开以后,段白焰开始发烧。

    他的感冒来势汹汹,这场病从南半球病到北半球,到后半夜,他难受得厉害,爬起来吃药,昏昏沉沉的,看到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点开看,是姜竹沥发来的。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你也是,晚安。”

    后面缀了一个傻不拉几,但特别特别乖的颜文字。

    段白焰唇角微勾,极轻极轻地笑了笑。

    他有种冲动,想打个电话回去。

    高中时,他就很想坏兮兮地在半夜给她打电话。他知道她家教很严,所以总是在想象,她藏在房间里,想要高声心里又怂,小心翼翼地跟他说话的样子。

    以此为铺垫,他做了一个舒爽漂亮的春。梦。

    是江连阙小黄剧本里的内容,漂亮女学生和斯文败类教授,他戴着禽兽标配的细金边眼镜,斜斜地扯着嘴角,一边扯领带,一边把她按在办公室门上,声音低沉,热气落在她脖颈间:“还跑?还想跑哪去?嗯?”

    她的背死死抵着门,两只手臂挡在脸前,气喘吁吁,两颊通红,被欺负得眼泪汪汪。

    “你不准不准再亲我了”她小声嗫嚅。

    他置若罔闻,舔舔唇,低下头,正要继续啃。

    被床头的手机震醒。

    妈的。

    段白焰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人。

    他皱着眉头,被陈塘魔音穿脑:“段白焰!”

    他哑着嗓子,按捺火气:“干什么。”

    陈塘噼里啪啦,像一只豌豆射手:“你现在能联系上姜竹沥吗!倪歌有没有给你打电话?她告诉我,她昨晚通知完姜竹沥,竹沥就消失了!”

    段白焰被他吵得头疼,眉头皱得更深:“你在说什么。”

    “段白焰。”陈塘深吸一口气,“明含的旧帖子被人翻出来,姜竹沥失踪了。你快点,快点来见我。”

    ***

    姜竹沥站在一中的教务处门口,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清晨时,她打电话给教务处,得到的回复是,“论坛被黑了,这几天都在抢修服务器。”

    没有理由

    没有理由这么巧,刚刚好就撞在这个枪口上。所有的帖子都被翻出来,有人刻意通过明含和姜妈妈来黑她,还一并攻击学校的服务器,就为让这些帖子留存的时间更长更久。

    跟微博热搜不同,学校论坛的服务器大多没有专人抢修,一旦崩塌,厉害时能垮半个多月。而且这些东西,根本无法像热搜一样,人工取消置顶。

    “请进。”办公室内响起一道清冷的女音。

    姜竹沥推开门,眼睛被光线晃了一下。和她遥远的记忆一样,教务处内部的格局没有变,办公桌置于窗前,窗外种着一棵高大的忍冬树,枝叶繁茂,阳光透过其间,光柱游移于窗下。

    “您好。”姜竹沥上前一步,打招呼。

    教导主任换了人,是个胡琴一样细瘦的女人。姜竹沥简明地说清事情经过,希望学校删帖。

    “现在不行。”胡琴小姐不假思索,“你今天早上给我打过电话,对不对?学校的服务器被黑了,我们还在修复。”

    “可是那些帖子,对我造成的影响很恶劣。”

    “恕我直言,那是你的事。”胡琴小姐波澜不惊,“学校没有义务,去帮一个名声败坏的校友做公关。”

    姜竹沥简直要被气笑。

    “名声败坏?我毕业时,拿过校长亲授的校友旗。”那是一道徽章,只有综合排名在前三的学生才有资格被授予,“那些帖子留在学校论坛,败坏的也是学校的名声——帖子已经发出来三天了,就算高中的学校论坛流量远不如微博和其他平台,可是连一个修复服务器的人都没有吗?需不需要我找一个程序员,来帮你们修复服务器?”

    胡琴小姐语速飞快:“不需要。”

    “明里一中再怎么说,也是排名前三的省重点。教务处敷衍了事,对这种明显的恶意诽谤无动于衷——”姜竹沥语气加重,“你们是不是觉得,校友一定不会给学校发律师函?”

    “理论上来说,学校教务处只管本校学生的事。”胡琴小姐推推眼镜,淡淡道,“帮一位人设崩坏的校友做公关,不在我们的职责范围内。”

    “我——”

    在来之前,姜竹沥打了很长的腹稿,想要跟学校的人讲道理。以前教务处主任很照顾她,他的抽屉里总是有很多五彩斑斓、花花绿绿的糖果,准备给那些去找他帮忙的学生。

    可如今的教务处主任固若金汤,油盐不进,她的拳头拳拳打在棉花里。

    姜竹沥犹豫一阵,决定再试试。

    如果仍然不行,她出门一定立刻报警。

    然而不等她开口。

    下一刻,一个高大的人影快步走进来,用力拽住她的手腕,低沉的声音里隐含怒意:“不要讲道理了。”

    姜竹沥被他拽着往外走,稍稍愣了一秒,很快反应过来。

    “校园暴力,名誉侵害。”段白焰拉着她,走到门口,脚步微顿,冷声道,“最迟今晚,律师函就会发到教务处邮箱。你们记得查收。”

空无一人() 
接到电话之后;段白焰根本没有去见陈塘。

    压根不用商量;他也知道姜竹沥会去哪。

    这个姑娘读书读傻了;遇到什么事情;都想先讲一讲道理。但成人世界里很多事情是没有道理可言的;钱与权力更能促进信息流通。

    段白焰开车驶出学校;后视镜里;保安远远地关上校门。

    他收回目光,姜竹沥乖乖坐在副驾上,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光影透过玻璃;从她眼睛上方掠过,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吃东西了吗?”段白焰觉得她情绪不太对,将车开得很慢;“我们先去吃早饭?”

    没有理由地;他有些不安。

    明明上一次上热搜,她也没有出现这么茫然又难过的表情。可这次的事情。事关明含;她整个人都好像崩成了一条弦;游走在折断的边缘。

    果然还是明含比较重要

    他酸溜溜地想。

    “我不饿。”半晌;姜竹沥慢吞吞地说。

    她声音发哑;像是在沙漠里行走了很久;说话都显得艰难。

    “那就回家吃。”他调转车头,不容置喙。

    “你可不可以”姜竹沥有些抗拒;“送我回程西西家?”

    他想也不想:“不可以。”

    她出事第一时间不来联系他,他已经觉得很不舒服了。现在是用最后的耐心;在跟努力跟她打商量:“先回我家;嗯?”

    姜竹沥微微抿唇,不说话。

    段白焰只当她是理智还未完全回笼,现在的思考能力不在线。

    这次的事好像比上一次稍微棘手一点点,陈塘告诉他出事的第一时间,他就让助理去处理帖子了。然而帖子没法直接删,教务处主任不作为,校长这段时间又出差不在省内。

    所以他让助理去联系事务所,直接给亲爱的母校发了律师函。

    等红灯的间隙里,段白焰突然想起什么,从她外套口袋里抽出手机,轻而易举地解锁,然后卸载了微博。

    姜竹沥看见了,微微一怔,她负气地用毯子将自己的脑袋裹起来,连眼睛都不往外露。

    像一只闷不做声的鸵鸟。

    “你是不是通宵了?回去睡一觉好不好?”他有些好笑,又有些哭笑不得,奖励似的将声音放低,“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嗯?”

    姜竹沥困难地呼吸着。

    她缩在毯子里,纠结了半天,艰难地解释:“那些照片不是真的”

    “我知道。”

    他不了解明含,但也没觉得那些照片全是真的,因为最香艳的几张拍得非常模糊,真的里面混着假的,本身就很难被辨别出来。

    “明含什么都没有做错。”姜竹沥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低声重复,“那些照片不是她。”

    段白焰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突然想起夏蔚,和她那个地下俱乐部。

    “如果”他微顿,“我是说,如果呢?”

    如果明含确实吸毒,私生活混乱,被包养。

    姜竹沥拼命摇头:“没有那种可能。”

    红灯过去,绿灯亮起。

    段白焰没有说话,目视前方,油门一脚踩到底。

    “谢谢你今天,特地跑来给我帮忙。如果不是你过来了的话,我原本都打算报警了。”姜竹沥语气诚恳,“可是我很了解明含,她不会做那样的事。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为她辩解。”

    段白焰现在肯定了,她不想——或者说是,根本不能面对那种可能性。

    他现在甚至怀疑,也许在她心里,明含是彻底的、完美的,没有人能比得上她,她永远不会犯错。

    没有来由地,他心里涌起一阵烦躁:“别说话了,你休息一下。”

    “真的。”像是怕他不信,姜竹沥拼命解释,“明含她”

    “平心而论,”段白焰打断她,声线平直,耐心濒临告罄,“我不了解明含,也不太关心她的过往。”

    他没有理由相信她的家人,而他所做的一切,也仅仅只是因为她。

    姜竹沥手足无措地愣住。

    半晌,她慢吞吞地,把一双眼睛也缩进毯子,闷闷地道:“这样啊”

    “谢谢你。”

    声音细如蚊蚋。

    于是手足无措的人换成了段白焰。

    他觉得她现在整个人的状态都很奇怪,执拗又油盐不进,他没办法跟她讲道理。

    所以他只能叹息:“你听话,去睡一觉。”

    姜竹沥熬了一个通宵,眼底发青,眼睛却在这时睁得圆滚滚。

    她隔着毯子那条细细的缝看他,他停稳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将她抱下来,然后开门上楼,把她连人带毯子地塞进被窝。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姜竹沥一动不动,睁着眼看着他。

    “我回一趟公司,很快就回来。”他把她的外套挂起来,帮她掖好被角,“这里很安全,你好好休息,等我回来,嗯?”

    姜竹沥缓慢地眨眼。

    良久,她细声:“谢谢你,小白。”

    她看到,段白焰的身形微微顿了顿。

    然后她轻声说:“再见。”

    半晌,听见房门轻轻阖上的声音。

    ***

    段白焰的助理效率很高。

    律师团队飞快地扒出了发帖人信息,夏蔚的老套路,她知道段白焰在查俱乐部,她被逼急了,打算反咬最后一口。

    段白焰头疼极了:“所以,那个俱乐部到底有没有问题?”

    他现在想好了,哪怕俱乐部确实清清白白,他也要想办法往上泼点儿脏水。等他把最近的事处理完,他要好好收拾夏蔚。

    “我正打算跟您说。”助理微顿,“来之前,我把药物检测报告发到了您的邮箱。”

    段白焰皱着眉头打开邮件。

    助理继续解释:“夏蔚服用的的确是一种新式毒品,但比起传统毒品,这种药物成瘾性相对低一些。而非常明显的一点是,这种药物会极大地破坏人的消化和免疫系统,严重时,甚至让人产生幻觉。”

    “所以,它出现在黑市上时,”助理微顿,“大多数时候都是以减肥药的姿态,蒙混过关。”

    段白焰愣住。

    “你再说一遍?”

    “新式毒品?”

    段白焰心跳突然快起来:“不是这个,后面那句。”

    “减减肥药?”

    ——减肥药。

    段白焰脑子里有火光炸开。

    有一堆线索模糊地碰撞到一起,却又不太清晰。

    他转到联系人页面,努力让自己冷静:“陈塘。”

    陈塘很快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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