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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死在我怀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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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江连阙苦口婆心,“虽然我也只谈过一段恋爱,但是我能感受到,‘真诚’是恋爱里最重要的态度。”
段白焰垂着眼,沉默一阵:“可她看起来很生气,说我是混蛋。”
“她这用词很准确,你应该为她高超的表达能力而骄傲。”
“”
“不管怎么样,你温柔一点。”江连阙拍他肩膀,“有误会的话,一定得解释清——任重道远啊,小弟弟。”
***
七夕赶上周末,路上车流拥挤。
姜竹沥搭了后厨一个小哥的便车,赶到宴会地点时,时间已经有些晚了,赶紧着手布置甜品台。
布置到一半,程西西电话打过来。
她不方便接,等它一直震动到挂断,才看见屏幕上弹出的短信:竹沥大猪猪,你现在在干什么呐?
姜竹沥洗洗手,回道:参加杀人越货。
程西西:??
姜竹沥:不是,打错了,参加生日宴会。
程西西:林鹤跟我说,过几天高中要举办同学聚会,你打算去吗?
姜竹沥迟疑:也许吧。
她不太想看见林鹤,可高中同学们都对她很好,她有点儿想他们。
程西西兴奋道:来吧来吧,到时我去接你,我们俩携手出场,艳压四方。
姜竹沥被逗笑。
生日宴会晚上开始,有人陆陆续续地入场,她猜那是主人的朋友们,都是附小的小学生。
姜竹沥有些怀念豆丁时代,她读书时竞争还没这么可怕——至少富二代不会把“我很有钱”写在脸上,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过生日。
半小时后,宴会的主人姗姗来迟。
小寿星叫谢勉,十岁,四年级,矮矮小小,却腰杆笔直,难得地很有气势。
他一路从入口走到台上,拿过麦克风,吐字清晰流畅:“谢谢大家今晚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我没什么特别的话要说,希望你们玩得开心,我也玩得开心。”
姜竹沥心下一动,有点儿喜欢这个小朋友的表达方式。
一句废话都没有。
宴会开始,小学生们用毁灭食物的方式来进行他们的狂欢。
姜竹沥绕到后台,问领班:“宴会开始了,我们后面还需要补食物吗?”
“看具体情况吧,不过他们来的人也不多。”领班顿了顿,表情变得八卦,“对了对了,你看见刚才那个小男孩没?”
“哪个?”
“谢勉啊,小小的萌萌的,头发有点卷,脖子上打了个特别乖的蝴蝶结。“
看出来了,领班是真的很喜欢谢勉。
“当然看见了。”姜竹沥笑道,“你昨天还说这小孩虚荣心强,烧家长的钱。”
“我收回自己愚蠢的臆测。”领班笑眯眯,“这小孩儿聪明得很,我听他们说,他今年才十岁,就已经是红十字会的星级志愿者了,成绩特别好,学校里也拿过不少奖。”
这么多名头呀
姜竹沥有些意外。
“我也想生个这样的儿子,长得帅成绩好,我都不用怎么管他,去给他参加家长会,还能听见别的家长嫉妒的声音——‘看看,看看别人家孩子’!”
她说着说着笑起来,姜竹沥也跟着笑,却没有搭腔。
在她对于青春的贫瘠认知里,“别人家孩子”,大多数也活得不幸福。
她聊得口渴,转身去外面倒水,刚刚拐过花园转角,就听见谢勉的声音: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考虑完善。”
姜竹沥脚步顿了顿,鬼使神差,在墙角停下来。
“千万别因为别人夸了你一两句,就骄傲得找不着北。我告诉你,比你优秀的大有人在。”而后响起的,是一个高傲的女声,“你看看你,除了学习之外什么事都做不好,我让你试着策划一个宴会,你就给我搞成这幅样子——你的同学都开始砸蛋糕了,你们多浪费啊?”
他今年才十岁。
砸蛋糕的是他的同学,又不是他。
生日不就应该快乐吗?
问题接二连三浮上心头,姜竹沥突然有种冲动,想出去为谢勉辩解。
可谢勉没有说话。
他对这种莫名的罪名供认不讳。
沉沉的月光下,姜竹沥心里发涩。
***
学生时代的十几年里,从姜竹沥有记忆起,她就是被同学羡慕的对象。
考试考得好可以不听讲评,会被羡慕;自己的班主任向隔壁班老师介绍“这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会被羡慕。
那些羡慕的理由和眼神千奇百怪,构成她青春的骨架。可她被压在下面,常常感到寸步难行。
因为她有个比自己更优秀的妹妹。
姜爸爸去世早,姜妈妈改嫁后的第一年,就生下了比她不多不少小三岁、同母异父的妹妹明含。
小妹妹长得漂亮,明眸皓齿,完美地遗传了父母最优秀的基因。更重要的是——她健康,纯真,可塑性强,能代替母亲,去完成她未完成的芭蕾舞梦。
从那时候起,姜竹沥再也没有过过完整的生日。
明叔叔是个很好的父亲,每年都会为她准备生日礼物。可母亲的注意力全都倾在明含一个人身上,她懂得那种狂热的目光,因为曾几何时,那样的眼神也曾落在自己身上。
可她是母亲眼里的失败品。
日积月累,面对母亲的奚落与冷嘲,她发明了自己的应对方式——逃避现实。
即使没有明确的体验,但在那时的她的认知里,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是最有安全感的生存方式。
这个方法后来被用在生活与学习的方方面面,当别的同学过生日、在班上切蛋糕请大家吃的时候,段白焰像看白痴一样看她同桌:“你为什么要捂住眼睛?”
“因为我,我对生日蛋糕一点兴趣都没有!”
“”
段白焰默默地把他的那份蛋糕,也放到了她的碟子里。
***
风动树影,月光如银。
谢勉和他的妈妈已经离开了后院,姜竹沥却一个人,在花园转角站了很久。
没有来由地,她突然想起。
昨天段白焰那个小程序,底下的选项不是“y”or“n”——不是yes和no。
而是“y”和“e”。
她原本还感到困惑,如果前面的y代表着yes,那后面的e是什么意思?
就是上一刻,上一秒,她突然懂了。
e代表着everyday,是每一天。
是快乐,or,每天快乐。
他洞若观火,沉默而清醒。那时候,真正想说的是
祝你余生生日快乐,竹沥。
鲜虾锅贴()
姜竹沥发了会儿呆。
夜深之后露水渐重,她折身进屋。
大厅内亮堂堂,一片喧闹。宴会用的蛋糕加重了奶油,一群小孩从这头打到那头,从那头打到这头,乐此不疲地用食物打仗。
谢勉站在角落,帮另一个小男孩擦脸上的奶油,地上积起一堆卫生纸团。擦干净后,小男孩连句谢谢都没说,转身就又重新加入了战斗。
他一个人站在原地,收拾用过的纸团。
姜竹沥没说话,走过去,躬身跟他一起捡。
面前突然落下黑影,谢勉吓了一跳:“姐姐你不用管我的,我自己收拾就行了。”
“两个人总要快一点。”姜竹沥抬起头,发现窗帘也被抹上了奶油,“但这个就有点儿麻烦了,可能得给酒店加服务费。”
谢勉垂下眼,将小垃圾桶搬过来。姜竹沥手脚麻利,帮他把桌布上的奶油也清干净。
“不开心的话,为什么还要办生日宴会?”她没有抬眼,状似不经意地问。
“没有不开心。”谢勉不假思索,“大家都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噢。”姜竹沥不纠缠。
停了一会儿,又问:“那你在做志愿者的时候,会像今晚一样开心吗?”
谢勉微怔,眼睛明显一亮:“姐姐知道我在做志愿者?”
“是呀,他们都在夸你。”
谢勉又低下头。
半晌,小声道:“可我,我真的没做什么最开始只是我妈妈在做公益,我就跟着她一起去了”
这话如果放在公开场合,会更像故作谦虚的自负,处处透出令人讨厌的装逼气息。
但眼下
“我明白。”姜竹沥叹息,“可是别人都在说,‘那个小孩好厉害啊’,‘小小年纪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真是了不起,家长一定教育得很好’。”
谢勉猛地抬起头,睁圆眼。
“来尝块蛋糕?”姜竹沥坐下来,从彩虹蛋糕上切下一块递给他,“这是我给小寿星做的,可你今晚一口都还没有吃。”
谢勉乖巧地爬上高脚凳,在她身边坐下:“谢谢姐姐。”
他低着头吃东西,动作斯文小心。
姜竹沥撑着头看了一阵,指指那群闹腾腾的小学生:“那些是你的朋友?”
“嗯。”
“是在你难过时,愿意当你树洞的那种?”
“”
谢勉思考了一下。
他咽咽嗓子,小声说:“是会在三道杠投票时,选我的那种。”
姜竹沥:“”
她怎么突然觉得,问题有点复杂。
“我妈妈说,只有我给了他们东西,他们才会喜欢我。”谢勉有些犹豫,“可我有时候会很别扭宁愿他们别喜欢我。”
姜竹沥看着他,沉默着想。
自己现在二字打头,都是快奔三的人了。
仍然觉得,在亲密关系里,“只有才”是一个特别讨人厌的句型。
只有我足够优秀,才会有人喜欢我;只有我对外付出,才能得到回报。这世上所有的爱都不是平白无故从天而降的,我不先行付出,就什么都不会有。
真是糟糕的逻辑。
“其实你妈妈也没错,但她太片面了。”姜竹沥想了想,“比方说,虽然你没对我付出什么,但我现在也很喜欢你。不是因为你优秀,或者因为你可爱,我喜欢你没有理由。”
谢勉睁大眼,手足无措。
“所以其实不做‘别人家小孩’,就做一个普通平常的谢勉,也没有关系,也一样会有人喜欢你的。”姜竹沥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这些话,“也不要因为未来的某一天,突然发现自己不是别人口中那个完美小孩,就讨厌自己。”
后半句话,谢勉不太懂。
但她从姜竹沥脸上看到明显的疲态,于是眼睛一转,机灵地转移话题:“我记住了。姐姐你是学什么的?”
“心理学。”
他有些惊奇:“那怎么会来当甜点师?”
“因为”
因为连自己都救不了,根本没有信心能去改变别人。
姜竹沥的手顿了顿,“很多人最后做的工作,都跟专业没关系呀。”
“噢”谢勉眨眨眼,夸他,“姐姐做的蛋糕也很好吃。”
沉默一会儿,又小小声:“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不想做别人家孩子了。”
姜竹沥揉揉他的小卷毛。
“姐姐呢?姐姐想做什么?”
“姐姐啊”姜竹沥手一顿,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表情突然变得怀念。
她舔舔唇,慢吞吞道:“想做一个坏女人。”
做个没有良心,不会心疼,坏到骨子里的女人。
***
“哈哈哈哈我的天,你真这样跟人家说?”
下了车,程西西听姜竹沥讲完生日宴会的经过,整个人乐不可支,“人家家长怎么想?”
“他妈妈根本不关心他。”姜竹沥推开酒店大门,咳了两声,“何况,我说的是我自己呀。”
程西西很敏锐:“你感冒了?”
“那天晚上在外面吹了风,”她没往心里去,“扁桃体有点儿发炎。”
“吃药了吗?”
“嗯。”
姜竹沥话音刚落,被人从背后重重一拍。
林鹤一身修身的休闲装,站在大堂入门处,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竹沥!你们来得这么早?”
高中同学聚会的第一站,晚餐定在王朝酒店。
姜竹沥礼貌地颔首:“你好,免贵姓姜。”
林鹤的笑脸一下子定住。
程西西差点儿笑出来。
她的第三视角旁观者清,早知道林鹤在高中时就对姜竹沥有意思。可暂且不说他跟段白焰相比,有没有竞争力——程西西至今不明白的是,怎么会有人打着喜欢别人的名义,去欺负对方?
“这里有点儿冷。”姜竹沥像是没看见他的尴尬,兀自拽住程西西,“我们先进去吧。”
她走出去几步,林鹤后知后觉,赶紧如梦初醒般地追上去:“竹沥,上次的事,你听我解”
姜竹沥走的很快。
平心而论,她一开始就不怎么喜欢林鹤。后来那个泼水事件,也不过是把本来零分的印象分减成负数而已,解不解释,都没多大意义。
可走到包间门口,她还是停了下来。
林鹤一下子放松,笑了:“我知道的,你们女生嘛一个月总有几天要闹点儿小脾气,我能理”
“林鹤。”姜竹沥打断他,“你要是在其他同学面前也这么跟我讲话,我一定撕烂你的嘴。”
林鹤:“”
“我说到做到。”
***
推开包厢,很多同学已经提前到了。
几乎是姜竹沥前脚进门,段白焰后脚就跟着她进了屋。
同学a立马打趣:“哇,你们两个还在一起!我又相信爱情了!”
姜竹沥愣了一下,才看见身旁的段白焰。
他今天穿得很休闲,像是不会老一样,身上的少年感又平添两分。他没有看她,跟她保持了一小段距离,独自走到另一头坐下。
“你俩在一起之后,他还是这么高贵冷艳吗?”同学b把姜竹沥拉过来坐下,小声逼逼,“我就记得高中时,他活像一个自闭儿童怎么现在好像更严重了?”
姜竹沥有些局促,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们其实分手很久了。
高中时代的小班长小小的,毛茸茸的,甜甜的,班上同学都喜欢她。
成年之后却变得不善言辞,勾得所有人都想逗她。
还没开始吃饭,姜竹沥已经被他们的玩笑逗得面红耳赤。
晚饭订的是套餐,南方菜系,半数以上的菜都被辣椒淹没,一眼看去,红通通一片。
姜竹沥的习惯养成了太多年,坐下来之后,下意识去找段白焰的方位。他不能吃辣,她暗搓搓地在心里打算盘,想把所有辣菜都转到自己这边来。
于是。
水煮辣牛肉上来,她兴冲冲地转过来,想夹。
可还没碰到盘子,就被转走了。
她没有多想,把筷子伸向旁边的麻辣冒菜,可是还没碰到盘子,又被转走了。
姜竹沥:“”
这是什么情况。
于是她调转方向,小心翼翼地,试着夹了一个锅贴。
这次成功夹进了碗里。
她眨眨眼,不死心,对干锅辣菜花伸出筷子——
盘子又被转走了。
姜竹沥:“”
冥冥之中仿佛有股神秘力量,在执着地跟她较劲。
她不爽地抬起头,看到辣菜全在林鹤面前,而他身边坐着的人,就是段白焰。
姜竹沥觉得,林鹤可能是想段白焰死翘翘。
她气急败坏:“林鹤,你能不能别一直转转盘?”
她爆了口小奶音,满眼谴责。
埋头吃饭的林鹤一脸懵逼:“啊?”
同学a学了一嗓子:“林鹤大傻。逼,能不能不要捣乱了?”
林鹤:“??”
指天发誓,他根本没碰转盘啊!
***
结束晚饭,照例要去唱歌。
一行人步行去ktv,姜竹沥和程西西挂在人群尾巴上,程西西给她看自己新做的指甲,两个人笑成一团。
林鹤犹豫了一下,不死心。
慢慢退到人群末端,他压低声音,煞有介事:“转盘真不是我转的。”
姜竹沥已经彻底不想理他了。
他舔舔唇:“还有上次,我说那个姿势姿势问题。”
姜竹沥瞪他:“你还说?”
她就是不明白,钢铁宇直到底是多直,才能讲出那么没有礼貌的话,还三番四次地提。
“我就是想道歉嘛!”林鹤急了,“那个,你现在不想聊的话,我们可以不聊不过反正,迟早也要聊到我就是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生气”
“因为那是我的隐私。”姜竹沥徘徊在暴走的边缘,“我和段白焰的事,关你什么事?”
林鹤还想说什么。
走在前面的段白焰却脚步一顿,突然转身望了过来。
清冷,寡淡,不偏不倚,与林鹤四目相对。
林鹤微怔,背上慢慢滑下冷汗,突然想起高中时代的某个盛夏。
那天天气格外炎热,他打完篮球,大汗淋漓地回到教室,午休时间很安静,有人在做题,有人趴在桌上午睡。
蓝色的窗帘一起一落,阳光被带进来,一束束落到姜竹沥白皙的皮肤上。
她趴在桌上午睡,穿着件白色的无袖雪纺衫,薄荷色的肩带挂在脖子后面,结成蝴蝶结。
林鹤心下一动,走过去。
单手扯了扯,发现扯不开。
他舔舔唇,伸出另一只手,想把那个蝴蝶结解开。
可还没伸出去。
眼角白光一闪,听到木头碎裂的声音。
电光火石,福至心灵一瞬间。
他满心满眼不敢置信,颤巍巍地低下头,看到距离自己左手三厘米的地方,不偏不倚地,插。着一把美工刀。
刀面反光里,他看见段白焰的眼神。
凉薄,淡漠,像深不见底的漩涡。
仿佛在说——
碰啊,你再碰她一下试试?
烤地瓜()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包间坐下。
ktv光线摇晃,有人把麦克风递给姜竹沥,她笑着谢绝:“扁桃体发炎,嗓子哑了。”
话音一落,斜对面一道目光扫过来。
姜竹沥下意识地抬起头,还未对上,对方就迅速移开了眼神。
是看错了吗
她垂着脑袋,脚尖踢踢茶几。
又自作多情。
“化学老师住院了?什么时候的事?”
正低着头发呆,人群里突然传出一声惊呼。
这些年聚聚散散,同学群也难聚全人,总有漏网之鱼,看不到前面发过的公告和信息。
林鹤一脸正气:“对,我跟竹沥去看过了。老师身体还不错,欢迎其他同学也去看望。”
这话一出,大家都有些错愕。
后知后觉地,琢磨话中的信息量。
“是我,和小白,在医院里偶遇了你。”姜竹沥抬起头,毫不留情,“能不能拜托你,不要漏掉他?”
姜竹沥本来还想跟大家说一声,别误会她跟段白焰现在的关系。虽然他们当时恋爱谈得轰轰烈烈,但分手也是事实。
可林鹤这个逼样儿,她突然就不想解释了。
如果告诉大家她跟段白焰早已分手,下一秒林鹤就敢说她是他女朋友。
同学们静了几秒。
她这副十足十的护犊子表情,让隐没在黑暗里的段白焰不自觉地微微一僵。
“沥沥还跟以前一样——”短暂的静寂,同学c笑着学她,“‘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段同学!’”
“我以前哪有那么中二!”姜竹沥的脸蹭地红了,“你说的那是美少女战士!”
同学们笑成一团,林鹤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执着地追问:“你俩不是早就分”
并非林鹤洞若观火,实在是医院偶遇那次,段白焰和姜竹沥的互动太别扭。而后他只是诈了姜竹沥一下,她的反应就验证了他的猜测。
所以他觉得,自己还是有戏的。
可下一秒,段白焰打断他,凉凉地看过来:“你在做梦?”
四目相对,林鹤迟疑地咽咽嗓子。
他感到不可思议,不懂两个人都分手那么多年了,怎么还能这么默契。他们这一唱一和,倒弄得他下不来台。
有同学主动解围:“林鹤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别人家闹闹别扭,你就以为分手了。”
“对呀,小情侣之间闹别扭很正常的,何况他们这种老夫老妻。”
“不是,我真的”林鹤还要辩解。
包厢门微微一动,一阵香风席卷而来,众人抬头,见一个年轻女人提着手袋推门而入,两眼笑成桥,双掌合十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今天公司里有个小明星耍大牌,拖了会儿时间。”
她留着及肩短发,发尾烫出了内扣小卷,托出巴掌大的一张脸。因为皮肤质感好,连这种略显稚嫩的发型也能驾驭住。风带起浅杏色风衣的衣角,露出白色t恤一角,大方干练,又不失俏皮。
立刻有人兴奋地叫她:“筱筱!来坐这边!”
“好啊好啊。”何筱筱笑着走过去,高跟鞋哒哒响。
姜竹沥眼中笑意渐隐,微微抬眼,目光安静地黏到她身上。
何筱筱笑着走进人群中,回答他们七嘴八舌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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