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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长安-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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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蓉如今已是废人了,幸得将军不弃,能服侍在将军身边亦是修蓉的福气。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李姑娘与将军都已有了骨肉,修蓉自知是后来者。李姑娘先入府也是应当应分的,修蓉不敢有抱怨。这些事情,但凭将军做主。”

    卫青听后觉得甚是安慰,正要开口,未想到桃花竟跑到陆修蓉的院中高声唤起他来。

    卫青闻声微怔,想要起身而去,却又因为顾忌什么才未动分毫。陆修蓉虽没有看到他脸上的魂不守舍,却也从他骤然静止后又急促的呼吸中听出了他已无再留之意。要走的人必然是留不住的,他的心不在这里,勉强也没有用。陆修蓉能做的也只能卖个乖,放他走罢了。

    于是,她出声,要卫青出去看看。

    卫青仿佛如临大赦,赶忙说了句明日再来看她,就急忙追了出去。

    眼前迷迷蒙蒙的人影骤然如风一般跨门而出,头也不回,不带一丝的留恋。陆修蓉的心情不禁跌落到了谷底,却也只能苦笑一声,沉默不语。

    “大方谦让从来不会让人真正快乐……”帘幕外悄然想起一个声音,陆修蓉虽看不见可听声音却也知道是谁。

    “你要如此演到何时?一年还是十年,对着一个比你年轻貌美,无疾无患的女子施舍你的大方?”帘外的人冷笑一声:“你别望了,只有拥有的人才能谈起高贵的施舍,所以也只有真正被宠爱的人才有资格大方割爱。”

    陆修蓉不言语,却也知道她说的没有错。自己如今这翻田地,若非是利用了卫青对自己愧疚,她也确实是一无所有。想想那些暗无天日的未来,想想卫青的心中眼中都没有自己,心中难免暗潮涌动起来。

    “你想除去李鸾吗?”帘外的人忽然打开天窗说亮话,她像是一个魔鬼,一点点在操纵她内心深处的黑暗吞噬着光明。

    “你……你不要胡来,这里毕竟是长平侯府,不想被赶出的话还是本分一些的好。”她的坚定也越来越被动摇,像是受到了什么蛊惑一样,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帘外的人影越来越近,陆修蓉看不分明,却感觉眼前昏黄的光晕被一个人影缓缓掩在了身后,随即扼杀了自己心头的最后一丝光明。

    “我可以帮你,如愿以偿。”

    桃花来找卫青是因为李鸾在房中昏了过去,她虽然叫了大夫但也总是不放心,便来西阁找卫青,求他过去见一见李鸾。

    卫青听后一刻也等不得便向李鸾的院子狂奔过去,赶到李鸾床前时见她脸色苍白斜斜靠在床上,大夫坐在一旁帮她诊着脉。

    心气郁结。这是大夫最终下的结论。

    大夫最终无奈地摇头,就算是扁鹊在世,这心病也还需心药医。原本昏迷那些日子,腹中的胎儿胎象便不是很稳,如今更加是雪上加霜。

    卫青听后攒眉紧蹙,接过大夫开来的药方,手指却不禁收紧,转眼望着帘内沉默不语的李鸾。

    大夫走后,他一个人在外面生着闷气。桃花几次进来换热汤药,都见他一个人惆怅坐在外间,没再像往常一样进到内室去与李鸾温柔絮语。他就那样静静地做着,像是在和里面的人怄气,两个人隔着汉河楚界,执拗这谁也不肯向前一步。

    “侯爷,您劝一劝夫人吧。”桃花见他无动于衷,也只能将热了又热的药碗放在了桌上,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她出去的时候顺手带上了房门,不想别人再去打扰两人。在她眼里,屋里的两人郎才女貌,任谁看都会觉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可奈何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内室一直为发出声响来,就一直这样冷酷地与她对峙着。卫青心中不安,怕她又昏了过去,再按耐不住,端起药碗来进屋去看她。

    “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他舀了一勺汤药送到她嘴边,见她丝毫不为所动,眼皮都不抬一下。冷若冰霜的样子,与他心底里那个温暖俏丽的身影判若两人。

    “你喝还是不喝?”他又问了一遍,那人却依旧没有丝毫回应。

    卫青沉默了少许,忽然抬手大口饮了一口碗中苦涩的汤药,一把摁住李鸾的肩膀,嘴唇就这样硬生生地凑了过来,硬是将自己口中的汤药渡入她的口中。

    李鸾开始挣扎,却又被他死死摁住,灌了满口的苦涩。

    几滴赤褐色的汤药顺着嘴角滑落,滴落在她的衣襟之上。汤药也被他几乎全部灌入了她的喉中,可他却不肯翻过她,继续与她在床榻之上纠缠。

    李鸾感受得出他胸中的那团怒火愈演愈烈,像是要将她一把火烧成灰烬一样。李鸾想要缴械投降,此刻却为时已晚。他伸手就扯落了自己衣襟,李鸾斗不过他,只能由着他覆上身来,将她死死地压在身下,一触即发。

    当他的疯狂地吻落在她的胸前,面红耳赤的李鸾心中慌成了一片,喘息着慌忙喊道:“不……不可以阿青……孩子……”

    他闻声停了下来,抬起头来望着她羞得通红的脸:“你现在知道顾忌我们的孩子了?”

    李鸾已是无法应对,只羞红着脸任由他抬手扯过床榻上的锦被,掩住她被他变得滚烫的身体。

    “你为何总是这样敏感多疑,患得患失,折磨的我好苦……”他的眼睛有一丝迷离,面颊与她一样的绯红,像是喝醉了一般紧紧地盯着她:“你为什么这么狠心,阿鸾?”

    李鸾委屈地望着他,鼻子一酸,眼眶骤然红了。

    你让陆修蓉进门吧。

    这些日子,这样的话她在心中反复了多遍,可就是说不出口。心中的那个坎,怎么也过不去。

    他终是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只等到了她的泪水犹如倾盆雨下,心中顿时如刀绞一般隐隐作痛起来。

    “都是我的错……”他望着她朦胧的泪眼冷哼一声:“你都还是个孩子,自然是不能好好做一个母亲。”

    说罢,他骤然起身,不再去看她。

    “你若是自己不会喝药,我就每日来这样喂你。”

    说罢,便丢下默然流泪的李鸾,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第184章 怜子() 
骄阳似火的暑夏,甘泉宫向长安去的山路,一人一马飞驰而过。

    赶到长平侯府时身上的衣衾早已被汗水浸湿,他也顾不得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将马匹交给侯府的马夫,询问了几句便风似的径直向府中的荷花池一路跑去。

    “姐姐!”

    李鸾正坐在荷花池边望着满池碧叶红花,一双玉足浸在清凉的池水中纳凉。她闻声仓皇回眸看他,一片接天莲叶中如画的眉目,冰肌玉骨,美不胜收。

    他着实被那景象摄了心魂,那池边的人纤纤弱质却总遗世独立,容颜清艳妙丽,赛过她脚下满池的水中芙蓉。

    舅舅喜欢的,果真都是最好的。

    他心中想着,怔怔地看了她一阵,才悄然走进她的身边,也随着她席地而坐下,盯着她玉白的脚踝下的深池中嫣红色的游鱼在徘徊。

    “不冷吗?”他忽然想到什么,弯下腰去用手抄了抄池水,那碧透的池水被夏阳褪去了刺骨的幽寒,融融软软如同春夜的风。

    他微笑,将手从池水中收了回来,自问自答道:“不冷。”

    “甘泉的水寒,长安的水暖。”李鸾忽然抬手轻轻拭去他额头上的汗珠,脸色有一些苍白:“你怎么突然来了?”

    他抬手握住李鸾的手,攒入掌中,眼波与语气皆是少有的温柔:“小姨亲手绣了新婚贺礼给姐姐,不想叫那些奴才送来。我也正好想来,她便让我一并给姐姐送来。”

    “替我谢谢皇后娘娘。”李鸾颔首浅笑,目光却缓缓移开,眼眸中尽是化不开的愁绪。

    霍去病微微攒眉,轻声道:“大婚将至,姐姐怎么总是不开怀的样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李鸾沉默地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多少也有些勉强。

    霍去病在甘泉宫中多少也听说了长平侯府的事,心中也清楚李鸾究竟为何会如此愁眉不展。

    “舅舅他什么都好,就是心肠柔软,偏要去守那些恼人的世俗规矩。若是我断然不会被女人几滴眼泪,外人的几句蜚短流长就这样轻易裹挟了。”他怔怔望着李鸾,目光坚定,声音铿锵:“我可以把命赔给她,但不会娶她。”

    李鸾被他的话弄了愣了,虽然他经常口出惊人之语,小小年纪总像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人物一样,可总归还是个孩子。可今日的话,却让李鸾觉得他似乎早已悄悄长大。

    “你不觉得是我……太小气了吗?”李鸾不知为何竟信了眼前这个少年,忐忑地问道:“是我太过悍妒霸道,缺乏怜悯感恩?”

    霍去病沉默了稍许,乌黑发亮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她,半晌开口道:“如果我能娶到姐姐,我心里必然欢喜得不得了,姐姐做什么我都觉得好。如果是我,就愿意为姐姐做一个不明事理的自私男人。”

    他一字一句,语气郑重,若不是看着他稚嫩的面容,当真觉得他说这些也都是认真的。

    李鸾不禁微怔,将手从他温暖干燥的掌心抽了回来,慌乱闪避开他专注的目光,轻声嘟囔了一句“小孩家不要总学大人说话……”

    霍去病的眸子像是被什么忽如其来的光芒灼伤,疾疾收回眸去:“既然姐姐当我是小孩子,为何还要问我……还是去问问别人吧。”

    李鸾也觉得气氛有一丝尴尬,慌忙抬起腿来,阳光下一道清波潋滟,如玉润白的脚趾落在青色石板上的鞋袜中去。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心里乱才口不择言,原本也不该问你这些。”她想要扶地起身,奈何身子有些虚脱没能站起来。霍去病见状赶忙跳坐起身来,一把托住她的手肘,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李鸾悻悻笑了笑,抬手轻轻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因为它,身子都笨重了很多。”

    霍去病低眸望着她的纤腰,即便是已近三月的身孕,可她那样纤瘦的身体根本看不出腹中已有了胎儿。方才起不来。兴许不是因为肚子碍事,而是她的身体当真是有些虚弱。

    “我娘子都已经三个月了,怎么还是芝麻大的一丁点。”霍去病皱眉望着她:“舅舅说,都是姐姐你一直不吃东西,我娘子才会一直长不大。”

    自从上次两个人在床笫间争吵,他就再没有来她房中看过她。眼看大婚将至,李鸾的心中却是越来越惴惴不安。她总觉得是自己的任性,让那个人离她越来越远,他觉得她没有悲悯之心,也没有容忍的度量,只是一个不管不顾的骄纵的小姑娘。

    他却从未想过她的担忧与恐慌,那西阁的人虽然眼睛没了,却依旧像是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李鸾的心上。如今她的身边又有了那个阴狠的沈清棠,她们是平阳侯府安置在自己家中的一双耳目。

    吕瑶曾叮咛要她小心西阁那边,切不可妇人之仁。她说这话时眉目深沉,多年浮沉于商海,苦撑起聂家庞大的家业,思虑与远见自不像当年。

    她说,那陆修蓉是平阳公主在长平侯府留下的一枚棋子,只要她在那里,有些人便总可以有足够的理由入长平侯府来喧宾夺主。

    人生总会遇到些,说了矫情,不说又憋屈的事情。李鸾自然也明白这些道理,更加看得出平阳对自己的敌意不减当年。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可她独独选择了这一种。

    但他还是愿意相信平阳,因为平阳侯府里的人而生她的气。他似乎总是因为平阳跟她生气,以前也是,如今也是,这让李鸾心中委屈却又说不出口。

    桃花还是每日煎药送来,她怕卫青再像上次那样生气,便只能强忍着苦涩日日喝下去。药她是按时喝了,可是身体却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困倦,食欲也越来越不好。叫来的大夫又命人唤了贴方子,可是吃起来却还是不见好转。

    如今霍去病质问她腹中的孩儿为何长不大,李鸾心中既是纳闷也是委屈。这些日子她总觉得自己与腹中的胎儿的纽带越来越薄弱,它在自己的腹中蛰伏静默,不再像从前那样勃勃生机。李鸾觉得腹中的孩子也在生她的气,或许卫青说的没错,她自己都还是个任性的母亲,又怎么能养育好一个新的生命。

    “你舅舅他多久没来看过我了,又怎知我吃没吃东西……”李鸾皱了皱眉,心中有些哀愁:“我都有按时吃东西,以后也会多吃一些,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

    她那时还不知道,腹中的孩子早已注定要离她而去。

    那是一个闷热到密不透风的清晨,她从腹部的一阵绞痛中朦朦胧胧地苏醒过来,面色苍白满头冷汗地望着帐外的庭燎有光。她艰难地叫了一声桃花,可喑哑的呼喊声却因为虚弱而被无情地掐灭,屋外的人没有听见屋里的动静。

    她分明感觉到自己身下的床褥一片湿湿黏黏,浸透了被衾床褥。帐中的檀香合着一股腥甜的味道,那气味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恶心与恐惧。腹中的绞痛再次传来,她咬紧牙一把抓住手边的帐子,纤细的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分外苍白。

    那种疼痛像是从小腹一直连结到心脉,李鸾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人凿出了一个空洞来,无数黑色的漩涡向她袭来,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

    “阿青……阿青……”她呼唤着他的名字,明知他根本不在身边,可痛苦袭来时,好像只有他才能给她安慰。

    “阿青……阿青……”她喊着喊着就不自禁地哭了起来,眼泪如断线的珠帘一样淌湿了鸳鸯枕帕:“我好怕,阿青……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

    手指猛然用力拉着这纱帐,想要借力坐起身来。未想到用力过猛,一把扯落了帐子。她的头重重沉下去,轻纱曼舞,纷纷而落遮住了她的面孔。

    如梦如幻,如昔如昨。

    桃花端着热水来伺候李鸾梳洗,她将铜盆放在桌上浸湿了帕子,朝着珠帘之内望了一眼。她纳闷着平时总是起的早的夫人今日为何睡到了这时候还不起来,便放下手中的湿帕进到内室中去,却被眼前的一片狼藉惊得呆住。

    倒塌的纱帐下李鸾若隐若现的轮廓,双目紧阖,仿佛没有听见她进来,依旧在沉睡之中。

    桃花唤着李鸾的名字走上前去,先开覆盖在她身上的纱帐。只见她脸色苍白,嘴唇丝毫没有血色,桃花帮忙慌张地掀开被褥,想要将她扶起来。

    可未想到,一掀开被衾,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禁惊栗在原地。

    大片的夺目嫣红,眼前的人如同躺在血泊之中,身上的素白襦衫也被鲜血浸湿。

    卫青正和小住在府上的霍去病在正厅用餐,忽然间李鸾房中的桃花脸色苍白地飞奔而来,脸上满是泪水,一上来便跪倒在卫青的脚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卫青忙将她扶起来,皱着眉问她出了什么事情。

    桃花呜咽着说:“夫人,夫人她……”

    她话音还未落,霍去病迅疾落了碗筷,飞一般地向李鸾房中飞奔而去。卫青怔怔地望着那孩子的身影如风一般遁去,桃花在怀中不断地啜泣。他故作镇定,心中却已是慌不择路。

    霍去病冲入李鸾一片死寂的房中,也顾不得许多挑开珠帘便进去,可眼前的一幕让他也不禁颤栗。

    半晌才回过神来,慌忙上前去一把将李鸾从床榻上扶起来,让她半靠在在自己的怀中。

    “姐姐!姐姐!”他满头冷汗,心中似乎从未如此慌乱过,不断摇晃着她软弱无骨的身子,想要将她从昏迷中唤醒过来。

    李鸾在一片混沌中仿佛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那股木质的香气像是指引着她在无尽黑暗中找到了出口,引领着她回到现世来。她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见一双明亮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

    轮廓是那样相似,像是草原上初见他时。

    她冲着他的眼睛苍白地一笑,两行泪落了下来:“阿青……你终于来了……”

    “舅舅他马上就来,姐姐你撑着一点。”霍去病话音刚落,便听见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珠帘猛烈晃动,那人随即进来望着眼前的一切。

    他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望着她气若游丝地靠在霍去病的怀中,身下嫣红刺目的一片,像是在他心上豁然喇开一道巨大的伤口。

    “舅舅……”霍去病望着他眼眸中的光渐渐沉寂下去,那种寒冷与绝望的神情,是自己打小就从未在温暖如春的他脸上见过。

    他那样的表情让他的心里发慌,不禁又唤了一声。可他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怔怔地望着霍去病怀中的李鸾,忽然冷冷地开口:“去病,你出去。”

    “舅舅……”

    “出去!”

    霍去病只得顺从着退出房去,可心中却还是牵挂着房中的两人。见哭得双眼猩红的桃花匆匆赶来,他忙上前去拦住她,不叫她进去。

    “可……可是……”桃花局促不安地望着屋内,不肯离去。

    “可是什么?”他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我帮你守在这,你快去找大夫来。”

    房中一片死寂,卫青面色苍白地扶着李鸾虚弱的身子,望着她身下的大片嫣红。他就这样抱着她静静地坐着,像是守着她腹中的那个新生命一点一滴地在眼前消失。忽然一滴眼泪落了下来,滚烫地滴在李鸾的面颊上。

    “阿青……阿青……”李鸾的神志有开始混沌,模模糊糊地唤着他的名字,伸手想要握他温暖的手去,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你就这样恨我?想要报复我、折磨我?”他冷冷地开口,声音中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绝望。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话,那你成功了。”

    陆修蓉坐在窗边,听着屋外来往的下人一阵仓促的走动,便已感觉府中出了大事。她寻了一个为她换上热茶的婢女问了一声,那婢女讳莫如深,支支吾吾半晌才告诉她,是李鸾小产了。

    陆修蓉呆坐了一个晌午,直到门帘轻动,她才缓过神来待那脚步渐渐地靠近自己。

    “你老实告诉我……”她的喉咙轻轻颤栗了一下:“那个孩子没了和你有没有关系?”

    “她每日要死不活的样子,谁都会觉得那孩子迟早会因为她的任性而留不住……”身边的人倒了一杯冷茶,抬手轻轻呷了一口:“你放心吧,没有人会怀疑你这个残废。”

    此话一出,陆修蓉顿时觉得自己身后的退路,已经变为了无底深渊。

第185章 辞别() 
她总觉得又像是回到了当年在甘泉宫的时候,她也是像这样独坐在晴朗的夜空之下的甘泉边,望着满夜星辰,和风缱绻。少女思绪,变化万千。

    都说人在往生之后会化作天上的一颗星,一路走来她失去的人,已太多太多。那些鲜活的笑靥,明亮的眉眼,那些她依赖眷恋过的,以为拥有便是长此一生的,却一个接一个地从身边消失。像是流星一瞬划破夜空,跌入遥远未可知处的沉沉暮霭中去。回忆从此腐烂褪色,再也透不出一丝光来。

    她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静静的夏夜里,遥望着那漫天星斗闪烁,璀璨如昔。

    他们是否都化作了苍穹之上的繁星,正望着芸芸众生,像是棋盘上的棋子,痴缠于红尘中迷途之上。

    她亦是其中一枚。

    李鸾低下头去抬手抚了抚如今已平坦的小腹,那里空落落的,再也没有共鸣的心跳与悸动。它的到来是一次意外,离开的时候却也是那样悄无声息。它像是一颗种子落在腹中,生根发芽正要长出自己的枝枝蔓蔓来。

    她总觉得,如今它忽然迅速枯萎,心中定是极其怨恨她这个任性母亲。所以它以那样悄无声息却又惨烈的方式离开,让她手足无措,也让她惭愧畏惧。

    它像是被人从心头上剜去了一块,当做离别的赠礼。血脉相通,李鸾似乎能感觉到那股微弱的怨恨还生长在自己的身体里。它一直不肯消失,一直都如影随形。

    如果你也化作了星星,那你又是哪一颗?

    李鸾抬起头来又望了望头顶的斑斓星海,想要勉强微笑可鼻子却一酸,两行泪就静静地淌了下来。

    她那时不懂得珍惜,如今懂了,却也为时已晚。

    夜风吹动树梢,引得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李鸾听见身后有人脚步渐渐近了,一件月白锦缎的披风覆在她单薄的肩头。

    那人在她身边的石碣上悄然坐下,抬手仔细地系好她胸前的领结:“大夫不是说了,你如今身子虚,不能招风。出来的时候,怎么不叫人为你备一件披风。”

    李鸾不说话,任由他抬手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婚事我一直命人在督办着,如今早已是一切就绪,就等着你的身子好起来。”他忽然抬手一把握住她冰凉的手,双手合十熨帖在在自己温暖的掌心:“婚期不能再拖,我也不能等了。阿鸾,你总是要给我一句回话的。”

    李鸾沉默半晌半晌没有说话,却将手缓缓从他的掌中抽了回来:“若你当真是在等我的回话。那我今天郑重告诉你,不要再等了。”

    话毕,两人相顾无言许久。

    “三书六礼怎么说也都是图一个喜庆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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