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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长安-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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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贺!”刘彻望着九卿之列,一个苍白的面容高呼一声。

    公孙贺闻声赶忙出列,一上来便“噗通”一声重重跪在了地上,拜首高呼“陛下恕罪。”

    有马邑之谋的王恢做前车之鉴,将领领兵作战,心中难免畏惧。

    公孙敖好歹也与胡虏大军一阵火拼,可自己的部队却在茫茫漠北草原之上,连敌人的踪迹都没有寻到。虽无损兵折将,但却有畏战之嫌。

    相比卫青直插匈奴腹地的胆量,公孙贺自认勇气不足,生怕再向前走损兵折将不说,极有可能会落得李广的下场。

    他畏惧了,却也没有找到能说服自己前行的理由,领着部队胆战心惊地在广袤草原之上来回游走,却也不敢再深入,最终还是选择了回撤。

    “你真是来去轻松,领着一万人马来了个公费观光,仔仔细细领略了一遍匈奴人的塞北风光……”刘彻望着殿下跪伏在地的公孙贺冷笑一声:“可有截获匈奴人一两只肥羊,烤来吃吃?”

    “臣有辱使命,臣万死!”公孙贺闻声连忙磕头。

    “你也是朕次之李广所寄予厚望的将军,谨慎有余,勇气却不足。”刘彻语气倒不至凝重,须臾轻声道了一句:“起来吧。”

    清晨未央,宣室殿中。

    。。

    满朝文武也因这几日满城闹得沸沸扬扬的龙城大捷一事,私下交头接耳正议论着,忽闻中常侍春陀在殿外高呼龙驾已至,这才连忙跪伏,高呼万岁。

    谁知,天子的心情似乎也与他们一样的亢奋,自打出征匈奴后,刘彻已是难得神清气爽,气定神闲地出席在朝议之上。

    刘彻只觉得平日里那些质疑鬼祟之声渐渐熄了下去,他阔步上殿,比起往日仅因礼数的慵懒奉承,今日这背后山呼万岁的声音尤为新鲜。

    “龙城的事,诸位卿家怕是早就知道了。”他坐上龙案,目光炯炯地逼视殿下满朝文武。

    话音刚落,又是一片的“恭贺陛下”、“陛下英明”的老套。

    “此战分兵四路,朕最最寄予厚望的雁门一路,反而败得确实惨烈。一万精骑全军覆没,连朕最好的将军都搭进去了。代郡自不必说,公孙敖中了敌军的伏击,一路上自顾不暇,疲于奔命,也算是给朕带回了三千兵马。”刘彻冷笑一声,目光莫测:“朕何英明卓绝之有?”

    话音刚落,群臣之后的灰头土脸的屯将军公孙敖连忙磕头拜服,以头跄地,痛哭流涕道:“臣罪当诛,臣有负陛下所托,实在是无颜面见陛下。”公孙贺如临大赦,连忙叩首拜伏:“愚将无功而返,实在是有愧朝廷,有愧于陛下。”

    “一样交回紫印金绶,无功无过,就不用交给廷尉署了,回去好好反省。你们两个,好好地当着满朝文武说道说道,就算是败了,牺牲了那么多士兵,在天英灵看着你们,总要总结出一个道理来。”刘彻说罢,又望向一旁的公孙敖:“公孙敖,你与胡虏正面交手过,你先来说!”

    公孙敖攒眉沉思了片刻,拱手道:“战败之后,罪臣辗转难免,思来想去,虽原因颇多,但不外乎如下几点。”

    刘彻与满朝文武皆静默以待,侧耳听之。

    “首先,我们的骑兵确实逊色于匈奴人的骑兵。虽然此番作战,我们采用了骑兵全编,骑射的水平远不如人不说,就说遇到敌人时,俨然如步兵一样地骑在马上与之厮杀。可罪臣看到的匈奴人,他们将马的功用发挥得淋漓尽致。立用马匹奔袭时的迅猛力道,将对手斩于马下,而我军中人,却鲜有人能做到。”

    公孙敖说着,忐忑地抬头望了望座上的刘彻,见他目光炯炯有神,全神贯注地聆听,于是便顶着压力继续说道:“其次,我们的战术也不适合用于骑兵作战。这和我们阵法也有很大的关系,我们以往沿用的阵法,只针对步兵和战车作战,却发挥不出骑兵的奔袭能力与机动能力来。反观匈奴军队,他们不像我们一样只会依附于有遮挡的城池或是关卡,即便实在广袤的草原之上短兵相接,他们的骑兵分散奔袭中却自有阵型。前锋部队在□□手的掩护下,先行插入撕破我军原有阵型,将我军分割开来,而后重装部队拦截包抄游刃有余。战阵的布置,骑兵集团冲锋完全由匈奴将领的马哨声音调度,配以旗手指挥,号令统一,上下衔接,有条不紊。”

    公孙敖说完,满朝文武皆唏嘘不已。

    刘彻的面色沉重了下来,忽然想起卫青走前所说,结合公孙敖的这番说辞,以汉军骑兵目前的战力,与匈奴大军正面较量确实无望。

    “这么看来,是全新的战斗模式,我军上下,都还未适应这样的战斗模式。”刘彻叹道,转眼望向一旁的公孙贺:“你呢?”

    “罪臣没有和胡虏交上手,但却深感行军无力。在匈奴人的地盘,只觉如芒刺在背,感觉四处都是眼睛,寸步难行。”公孙贺拜手道。

    “这点,等卫青回来,你可以好好问他。”刘彻听完冷笑一声:“问问他怎么把兔子一样精明的匈奴人都变成了聋子瞎子。带着区区一万人的部队初入漠北,就有如无人之境,浪出那么远去。”

    上谷军营。

    李鸾从卫青的怀中醒来时,睁眼便望见的是卫青安稳熟睡的侧脸。

    出塞五年,她几乎夜夜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从未像昨夜这般睡得深沉。

    他将她搂在怀里,仿佛将一切的危险都隔绝在外,胸中的心跳沉着笃定,鼻息安稳在耳边徘徊。

    她望着他俊朗的眉眼,晨起时,头脑的空白一片,总让她觉得好不真实。

    她正呆呆望着,那人忽然翻过身来,眼睛依旧闭合着,却轻轻抵住了她的额头。

    距离如此之近,李鸾的脸瞬间红了。息依旧平稳温柔。

    他似乎是睡着的,久久没有睁眼。李鸾被他箍在怀里,胸中怦然跳动,望着他许久,轻声唤了一句:“阿青……”

    他没有回答,紧闭着双目,鼻息依旧平稳温柔。

    李鸾见他仍沉浸在睡梦中,怕他一会儿醒来自己窘迫,想要钻出他的怀抱,起身先去盥洗了。

    可刚刚从他臂弯之下钻出,正要起身,却又被那只手臂擒了回来。

    她被扯得平身躺下,那人修长的身躯覆了上来,埋首于她的脖弯之中,将她牢牢地禁锢在身下。

    “你又要去哪儿……”他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耳边,让她原本白皙的脖颈与耳根瞬间要冒血一般滚烫通红。

    不知为何,她没有感觉到像伊稚斜的拥抱那样,仿佛一条滑腻的巨蟒缠着,猩红的信子就在耳边,让她她只想着使尽浑身解数,竭力挣脱。

    而眼前的人……

    他身上的味道似乎是特意为她调制的醉人□□,他的体温一覆上来,就让她头脑发懵,手脚瘫软。

    “

    “不可能!汉人怎么可能到得了龙城!”伊稚斜鹰隼一般的眼睛锐利地扫向地上颤抖不止的人:“说!你们的情报是怎么来的?”

    “我们的人向东面追溯那帮汉人的踪迹,一路向北去,直到龙城。这才看见哪里血流漂杵,祭天的祭坛也被那些汉朝人焚毁,劫走了我们储存了一冬的粮草,还把我们的牛羊马匹不知赶到了哪里去了。”

    伊稚斜闻声而栗,一把拍案而起,愤怒地一脚踢翻了脚前的木案,器皿“哐啷”散落了一地,殿下的人吓得抱头,弯腰埋得更低。

    “竟然把本单于的漠北草原视如无人之境,把本单于三十万控弦猛士视作摆设!”伊稚斜盛怒的咆哮中,忽然想到了身处龙城的李鸾。

    “本单于的美姬呢?”他愤怒得浑身颤抖,瞪着眼睛望着地上报信的匈奴士兵。

第189章 千里() 
今年的冬季特别短暂,只在寒冬腊月时下了两场零星的雪花。素白的凌霙落地在砖瓦之上,还未等片刻就尽数消弭殆尽了。没有风饕雪虐,也没有银装素裹,这个冬季,过的甚为祥和。

    屋外的白梅刚刚在枝头吐艳,李鸾园中的桃花就已经生出了细细碎碎的碧绿色的嫩芽来。他站在窗前凝视着屋外裹着淡淡梅香的桃园,睹物思人,心中不免生出浓浓的惆怅来。

    他坐在她曾坐着轩窗前,望着她曾望过的风景,眼前竟都是那和风缱绻,桃花绯绯的暖春。阳光斜斜地落在花梨木案许久未有人动过的笔砚上,他扯过案头一片素白丝绢正要提笔落字,可笔毫刚蘸饱墨水,心头思绪万千,却不知从何书起。

    最终也只落了几句:“蓬山路遥,青鸟难寻。念之如流水,何时穷矣。皆言南国红豆,最解相思,方书向鸿笺,与卿求哉。春江水暖,北雁知归。夫守以故院,保一切如昔。待长安花开,唯盼卿缓缓归矣。”

    提笔落款,唯“青”字而已。

    墨香潋滟,弥漫在鼻息。他望着白绢上的自己,微微出神稍许,方才听见门外有人脚步渐近已至门廊处,稍停片刻,出声言道:“侯爷,我家姑娘请侯爷去她房中用膳。”

    “莫非是我未说清楚,要你们勿踏进这处院子。”隔着帘幕,他的声音冷淡犹如窗外寒梅,不透一丝温情。

    话音刚落,门外立刻传来“噗通”一声的膝盖跪地之音:“侯爷就去看看我家姑娘吧,她如今已是身怀六甲,肚子也比旁人的要大。大夫叫她要好生修养,可她日日思念侯爷,食不知味,寝不安枕,只盼着侯爷去瞧上她一眼,与她说几句话。”

    帘内人许久未出声,半晌才轻叹一句:“她如今既已得到她朝思夜想之物,为何还这般不知满足。”

    “侯爷,那次错事若怨也都怨奴婢,侯爷莫要怪我家姑娘。求侯爷去看一看她,奴婢只怕侯爷再这样冷着她,她腹中之子只怕是不能平安落地,那也是侯爷您的骨血啊。”

    卫青未言声,只听门外又传来“笃笃”的脚步声,屋外啜泣的妇孺见状,啜泣声骤然停了下来,忙闪到一旁去,问安道:“霍少爷安好。”

    “一大早就哭哭啼啼,触人霉头。”他冷哼一声,眼角斜斜地瞥了地上的回避过他锐利眼神的沈清棠:“舅舅素来宽和,倒是纵容了你们这些东西。他说过的话,如今到你们那儿都成了耳旁风了?”

    “奴婢不敢……”她心中明白眼前人虽然尚轻,却比他舅舅要难缠几倍。这小半年中,他一直住在府中陪着卫青,没少给她与陆修蓉难堪。好在陆修蓉运道好,一夜得子。否则有霍去病在,陆修蓉根本别想再近卫青的身。更别说想要子凭母贵,扭转乾坤了。

    沈清棠心中发虚,只想要委屈求全。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手一把钳住她的面容。

    那手指稚嫩却有力,狠狠嵌入她的皮肉,抬起她的下巴,如炬的目光居高临下狠狠地盯着她惊慌的眼睛,冷笑道:“我看你什么都敢……”

    “霍少爷……”

    他的目光的清澈凛冽,如锋刃尖刀一路剖开她满肚子的盘算,让那些见不得人的阴暗暴晒在光天化日之下,骤然间所遁形。

    他不等她说下去,嘴唇撇出一丝冷笑:“不要以为是平阳侯府的人,便可以将我舅舅不放在眼中。若想要兴风作浪,就滚回你的平阳侯府去。别把你们那些豪门贵胄的烂习气带到这里,扰我舅舅清净!”

    话毕,他一把松开沈清棠早已被他捏的酸痛的下巴,冷哼一声道:“想让舅舅去见她可以,若你这贱人收拾行囊今日滚出长平侯府,我便劝舅舅去看那个瞎子。我倒是想要看看,陆修蓉一个废人在长平侯府中又要如何兴风作浪。”

    “去病……”帘内人攒眉轻声制止道。

    “舅舅,难道我长平侯府的人当真会为难一个废人?长公主叫这女人来又是出于何意?去病当真是看不惯。”

    “这世上本就有许多事情,由不得你看得惯,还是看不惯。”屋内人沉吟一声:“你说的很对,偌大的长平侯府还容不下一两个有主意的奴才吗?”

    “侯爷……”

    “你所求之事我已经清楚了,念在往昔同在侯府之情,你就自行退出去吧。”声音轻柔,却不着一丝情绪:“若是再让我知道你擅闯此处别院,我定命人将你送回平阳侯府去。”

    沈清棠狼狈告退,霍去病望着她仓皇的身影,转身挑帘入内,自顾自坐在圆桌边上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

    “舅舅当真不去看看那个废人吗?”他颔首轻轻呷了一口,却发现壶里的茶已经冷了,抬眼望着坐在床边凝神静思的卫青。

    “去病与舅舅同病相怜,自幼都没有父亲爱护,也最能明白不被期待的孩子,降生以后又会面临何等的艰难。若是舅舅打心眼不喜欢那孩子,倒不如不叫她生出来。”

    那人坐在窗棂前,静静望着窗外云卷云舒,半晌轻声应道:“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的脑子里又在瞎想什么东西。”

    “可我实不想看那腹中之子再重蹈覆辙,毕竟是舅舅的骨血,去病舍不得。”

    窗前人垂眸凝思半晌,轻声道:“你的话我听进去了,也都明白了。”

    自此,无话。

    那封写在素绢上信笺,被收于一个刺绣锦囊之中,命府中往返于长安与江南的下人,连同他准备好的那些用度之物,一并送了过去。

    他一直在长安等着,静静守着满园的桃花盛放空前,那送信之人却迟迟未归。暖春时节,想必江南的烟柳留人更胜长安皇都。青山绿水,姹紫嫣红,自是一年中最好的时节了。

    她若此时动身北归,只怕是要错过长安的花期了。不过年年岁岁花相似,只要她愿意回来,总还是能等到明年春来,花放枝头。

    他心中的惦念犹如窗前明镜台,却在桃花将熄,送信之人归来时,被全然打碎。

    她终究是没有回来,甚至没有带给他只字片语。送信之人只说她在江南那边生活的极其安然惬意,每日侍弄院中那些兰花,游江南湖光山色,赏他乡日升月落。就像是鱼儿回到了水中,忘却了前尘旧事,只想过宁静平凡的生活。

    那种他永远给不了她的生活。

    他在听送信之人与他绘声绘色地汇报李鸾在江南的状况时,表面不动声色,颔首饮茶,可心像是在瞬间急速衰老。

    他只问了一句,她当真无话要带给我的吗?

    答曰,无话。

    或许是因为心中着实愤懑,他那日破例去看了陆修蓉。

    陆修蓉受宠若惊,挺着肚子起身迎门。卫青瞧着她身量纤弱,眼睛又不好。那肚子着实是大了一些,使得她整个人都像是背上了极大的包袱,受了不少的罪。

    卫青心中多少有些歉疚,那日便陪她吃饭饮茶。她性情温顺,十分体贴,卫青说不出她哪里不好,只是总觉得没有和李鸾在一起是那样发自内心的欢欣。

    只是相敬如宾,他还是做得到的。

    他此刻大概能明白那日在椒房殿中,卫子夫对他说的那番话。若是做不到情深意笃,实在也无需勉强自己。相濡以沫,也是一种缘分。

    他望着陆修蓉一整个下午都喜出望外的笑脸,想想自己这近半载的冷落。她腹中终究是怀着他的孩子,身上的残疾也是因为他而落下的。卫青的心不是铁石,看到她苍白憔悴却强作精神的面容,心中也觉得是自己愧对于她。

    他说:“你也应明白我心中有别人,让你委身于此当真是委屈了你。我也想好了,你虽不是我的妻子,可我对你确实有责任。既然收了你,就应该好好待你,让你此生无虞。”

    除此之外,他也再没有什么能给她。卫子夫说的对,既然举手之劳能成全的,又为何不去成全,又何苦让三个人都不幸呢?

    那园桃花终究是抵不过时间,在春末之时尽数落去了。

    自张骞从西域回来,刘彻大喜,称他此行乃凿空之壮举,特封张骞为太中大夫,授堂邑父为“奉使君”,以表彰他们的功绩。

    十三年前,刘彻初登帝位,仍是心怀壮志的少年。张骞那时也是鲜衣怒马,年轻才俊,跟在刘彻身边,时任郎官。

    楚汉之争时,匈奴冒顿单于弑父,独揽匈奴大权。趁着南方汉人动乱乘机扩张势力。直到高祖建国初年,匈奴冒顿单于征服西域,设僮仆都尉,向各国征收繁重的赋税。并以西域作为据点,成包围态势围困中土。

    刘彻即位后便着眼于西域之地,他从匈奴降人的口中得知,匈奴冒顿单于遣右贤王大败杀其王,以其头为饮器。

    月氏被迫西迁至伊犁河流域及伊塞克湖附近,原居此地的塞族大部分被迫南迁到兴都库什山以南。部分月氏在河西走廊留下小部分残众与祁连山间羌族混合,号称小月氏,而西迁之月氏从此被称为大月氏。

    大月氏对匈奴强占其故土,杀其君主依旧怀恨于心,但苦于无人相助,为其了断世仇。刘彻那时也认为大汉与匈奴势同水火,迟早会有一战,便想联合大月氏,以夹攻匈奴,断匈右臂。

    张骞主动请缨接此重任,刘彻甚为鼓舞,赐其节杖与金银,并配以一队百余人的人马护送其穿越被匈奴人盘踞通往西域的河西走廊。

    可未想到,这一去便是十三年。一百余人的马队如今也只剩下张骞与堂邑父两人。

    张骞两度被擒,曾被困在龙城数年,军臣单于威逼利诱,想要打消其西行的念头,可张骞持汉节不失,心中仍不敢忘记帝王的嘱托。趁着伊稚斜政变,诸王争抢动乱之时,救出被困在牢中的堂邑父等人,一通逃出了龙城,依旧向西行去。

    要想西去只能通过河西走廊那片无垠的戈壁,艰难可想而知。长途行进中伴随着飞沙走石,葱岭高如屋脊,冬日里更是冰雪皑皑,寒风刺骨。他们穿过葬身黄沙、冰窟,待找到大宛时,已只剩下张骞与堂邑父两人相依为命了。

    可未想到大月氏此时地处富饶,已再无东回之心。

    张骞与堂邑父颓然动返,途中又被匈奴人截获,被困数年才有机会脱身,带着自己的匈奴妻子与堂邑父一路行乞才返回长安。

    去时鲜衣怒马,归时衣不蔽体,满朝文武无不为之动容。

    秦始皇北却戎狄,筑长城,以护中原,但其西界不过临洮,玉门之外的广阔的西域,尚为中原势力所难及之处。而张骞此行直达葱岭以西,虽未能达到同大月氏建立联盟以夹攻匈奴的目的,但也对辽阔的西域有了更为准确的认识。他在西域时走访西域各国,对那里的风土人情特产、城郭兵力,都有了一定的了解。至于匈奴腹地,也更可谓是了如指掌。

    他奉命与卫青等人一起描摹匈奴腹地月河西走廊的地形舆图,他还带回了两匹西域马,一匹献给刘彻,一匹则赠予卫青。卫青爱买人尽皆知,见那西域马四肢修长,比起匈奴人的马匹更为矫健俊美。张骞告诉他此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不知疲惫。

    卫青反复抚摸着马鬃,长叹道:“当真是宝马,青怎敢收大人如此重礼。”

    张骞笑道:“宝马配英雄,子文在匈奴时便已耳闻将军威名,心中倾慕。若非是将军大胜匈奴,收复河西,子文路过河西时也不会一路畅通无阻。如此宝马,理当赠于将军。”

    话已至此,卫青也不好再推拒,便道谢后笑纳。

    此马毛色枣红鲜艳,步伐轻灵优雅、体形纤细优美。只是身材过于纤细,虽日行千里,却并不适合上战场冲锋。

    霍去病来府上找西域小红马扑了个空,才知道卫青命人将马送去江南了。

    霍去病悻悻道:“如此好马舅舅为什么不送给我?当真是只有对姐姐,才肯割爱?”

    “你不是已经有青鸾了吗?”卫青答道。

    霍去病不依不饶:“青鸾是姐姐送的,去病也想要舅舅送我一匹。”

    “园中好马那样多,你若是喜欢,牵一匹走就是。”

    “那怎能一样!”霍去病凑上前来:“小红马可是一匹千里马!”

    “千里马予你又有何用……”卫青没有抬眸,只轻声道:“我只盼着她若是心意转圜,即便是在千里之外,也能朝夕之间回到我身边来。”

第190章 毖彼泉水,亦流于淇。() 
他们祖孙二人当日就是坐在这个位置,她告诉他许多道理,叫他要学会忍耐制衡,委托她照顾阿娇,最后将国之重器虎符托付到他的手里。

    她对他说,要小心外戚独大,不管是王家,还是窦家。

    如今只是换了一张花梨木的案子,却是今是昨非,人去楼空了。

    她临走时原本还握着他的手交付着家国大事,桩桩件件,似乎都割舍不下,说着说着猛然又咳了一阵,一口嫣红的血溅落在床沿。

    刘彻紧张地我今她的手,却发现她原本像遮了雾气的混沌的眸子,一抹回光返照,竟然变得清亮了起来。原本苍白凝重的脸上竟露出了小女孩一般温柔的神情,握着他的手也紧了几分。

    “代王……”她深情地唤着他,刘彻从未见过她脸上会有如此桃花一般的笑靥,眼波又是如此的含情脉脉。

    她把他认成了自己的祖父,孝文皇帝。

    “漪房虽然是太后派来您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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